小张说,“商总,您要剃须刀吗?”
商靳沉没接他手里的剃须刀,而是拿起手机准备拨打林子善的电话,后一想还是亲力亲为更好点,从APP上点了一大束火热的红玫瑰,大约吃完早餐能收到。
而后打开门问,“今天是李阿姨来家里做早点了吗?”
小张早跟他汇报过的,没想到他还真喜欢故意啊。
徐舒意闻言从厨房探出头,一脸平静道,“你自己说要吃包子的。”
商靳沉的喜上眉梢,连小张见了都知道他心情甚好,要不然早起必发一顿起床气的大老板,怎么可能会从他的脸上显出和颜悦色这个成语?
徐舒意端着一盘剥好的热鸡蛋,塞进他怀里,商靳沉说,“我不爱吃煮鸡蛋。”
“给你敷脸的,一晚上没见,更肿了。”
小张赶紧避开不知该何发展趋势的战场中心,主动夸赞说,“徐医生,我想问问,这世间有你不会做得事情吗?”
有啊,例如如何甩掉你们家的商总。
徐舒意将蒸好的包子一枚枚拣出笼屉,麻利得像是熟手。
不过还是挺烫人的,徐舒意将双手吹了吹,快速捏在耳朵两侧,可爱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揪着耳朵看人。
商靳沉伸手,“给我看看。”
徐舒意将手指认真地摆在他的掌心。
商靳沉拿出一枚鸡蛋,慢慢地滚在玉白发红的指尖,像是用蜜蜡擦拭上好的艺术品。
徐舒意道,“不要浪费鸡蛋。”
商靳沉则笑,“我的脸说,要让一让你的手指。”感觉那手指纤细诱人,被滑溜溜的鸡蛋一比较,愈发漂亮可爱。
直接打算放嘴里再咬一口。
徐舒意被岩浆烫到似的,快速抽手说,“油腻。”
小张刚坐在餐坐上,立刻又看到了带有新发展趋势的新剧情。
这两人到底是有仇啊?暧昧啊?拉扯啊?还是怎样?
一天一个高潮剧情,比女朋友看的狗血剧还瓢泼。
三人十分和谐地吃了早点,尽管在此期间,商总破天荒地用公筷给徐医生拣了三次包子,还说瞧你瘦得,手感也不好。
如果这些都不足以唤醒小张的狗血之魂,那他就白陪女朋友看了那么多日韩泰剧!!
这两人之间一定有奸情啊!
而且还是回旋爆发式的!
商靳沉瞧他屁股上跟长虫了似的,直接说,“没错,就是你脑子里想象的那种。”
我和徐舒意决定要谈恋爱了!
我和徐舒意要成为笨蛋情侣了!!
商靳沉漫不经心问,“你还不出门?”
啊呀呀呀!!
小张起身用纸巾擦擦嘴,“那个,我女朋友说要买衣服,我得陪她,今天商总这边就交给你了,不好意思,徐医生。”
徐舒意起身送他出门,恰好送花的快递小哥上门,徐舒意抱着999朵超大花束,差点没挤进门来。
嘴里无奈道,“花店老板一定特别喜欢你们这种土豪老板。”气喘吁吁将花束搬进来放在地面。
他人本来就白皙,被殷红如血的玫瑰花称着,那抹嫣红竟像是渡在徐舒意的身上,回眸的刹那,美艳到不可方物。
“再说这些花,”徐舒意用手比划,“剪开根茎就彻底死了,过两天扔它也好费劲。”
商靳沉在心底再一次确认,这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了。
他就喜欢徐舒意抱着鲜花骂他的模样,那样的手臂,那样的腰肢,徐舒意怀里抱什么都好看。
假如徐舒意温柔地抱着他,商靳沉能直接把自己的头给拧下来,摆在远处认真地欣赏徐舒意靠近自己怀里的模样。
商靳沉说,“到时候小张帮你扔,你只负责收就行了。”
浪费可耻。
徐舒意叉腰认真打量了999朵玫瑰花,“我可以做成玫瑰花酱。”
商靳沉笑道,“你是我送花的人里,唯一一个最有生活气息的人。”
徐舒意原本也没打算跟他来真的,既然是演戏,自然做全套比较好。
闷不吭声去洗碗。
商靳沉的轮椅悄悄跟在他的后面,用力地从后面撞了一下,害得徐舒意重心不稳,直接侧坐在商靳沉的腿上。
商靳沉那张半青紫半正常的脸凑过来,“我是故意这样说的,你生气的样子不错。”
捏了捏徐舒意的下巴,“谁让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只给我的男朋友送花。”
徐舒意不得不承认,如果恋爱有段位的话,商靳沉的段位已经是王者级别的了。
他都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
商靳沉凑过脸来,在他发烫的面颊侧亲吻了一口,又含了含他耳垂侧的小痣。
像是饮啜花蕊间渗透的蜜糖,先把最甜的蜜汁吸食干净,再连花瓣一起吃掉。
他贴着徐舒意的耳肉道,“徐舒意,你是我的了,不能反悔。”
徐舒意胡乱地点着头。
商靳沉搂着他的脖子,任徐医生的头颅紧贴在肩侧。
徐舒意泛红的面颊顷刻又一丝苍白,眼神里的羞赧顿得一消,换上些冷到骨子里的嘲讽。
我肯定是反悔的。
因为现在是我在玩你。
徐舒意这两天的新烦恼是, 每天早晨准时六点收到的鲜花,和永远都吃不完的玫瑰花酱。
还有六点零五,商靳沉准时打来的早安电话。
徐舒意快被他的行为给气笑了, 一个分明有着顽固起床气的家伙,居然还能忍住臭脾气, 耐心讲每一次的早安。
徐舒意光是想一想都要头皮发麻了。
忍不住连续几天的玫瑰轰炸, 笔直地冲进商靳沉的卧房。
商靳沉刚说完早安,后脚徐舒意便急吼吼得跳到他的床上, 扯开某人的被子,又猛地商三连头一并盖起来。
“话说,你睡觉怎么不穿睡衣?!”
商靳沉低垂着眼帘,浓眉密目打算装睡,实际上嘴畔露出的浅笑完全出卖他的伪装, 还很夸张地打了个喷嚏道,“好冷, 冷死我了。”
徐舒意才不信他鬼话,气笑道,“你在大夏天里说什么鬼话?”
商靳沉伸手扯住他的手腕,迅速地将人卷进被窝里,徐舒意敢打包票,假如这个男人没有双腿受伤,大概自己刚推开门的一瞬间便不清白了。
商三用脸不停摩擦徐舒意气鼓鼓的胸口,瓮声瓮气说,“真的好冷,不知道我是老了, 还是身体元气大伤,睡到半夜都能把自己给冻醒。”
徐舒意摸摸他的脸, 又试探了自己的额头,“我觉得你是睡觉压到了空调遥控器。”
沿着商靳沉光滑的背脊,摸出隐藏起来的空调遥控器。
“商总,”徐舒意的指尖提着遥控器,重新将室温调高几度,“我记得你之前挺讲究的,现在怎么又这么不讲究了”
还不等抱怨完毕,商靳沉已经彻底含住他的嘴巴。
若说接吻的技巧,徐舒意这辈子也才是第二次,经验完全谈不上,比起上一次来分析,这一次的进步的地方是能在口部被完全封堵的情况下,鼻子稍微能呼吸一点薄气。
商靳沉将他的口舌霸道征服,又酥又麻到即将失去知觉的地步,才停了口,又缓慢地、湿润地啄了啄对方的口角,令徐医生合不拢的唇瓣缓缓地收敛起锋芒,吐着糜烂的红果子一般的舌尖,安静等待采撷。
商靳沉餍足说,“我又不是豌豆公主,除非怀里抱着个人才能发觉到不一样的地方。”
徐舒意暗自舔了舔舌根,发现舌头还能使唤,轻说,“我们才刚交往,这样发展......实在是太快了。”
恋人之间频繁接吻,难道不是很寻常的事?
商靳沉笑着搂住他的腰,发现某人的腰都软了,不禁又亲了几口,“男朋友对你有欲念是非常正常的,毫不夸张地说,但凡小意你能生的话,我能让你每年都生个不停。”
不是说,让我拿你当作挡箭牌的那种随便玩玩吗?
徐舒意推他,“你才是母猪。”
商靳沉用手指玩了一阵他耳垂的红痣,“晚上在这边睡好不好?”
徐舒意的三观再次被刷新,心道你还真是属蛇的,“不好吧,小张还住在隔壁呢。”
商靳沉笑得开怀,“看看,我们徐医生的脑子里很快就充满了有色废料,”随手掐了掐他的腰,“我的腿还没好,根本做不了那种事,而且我想等我们新婚之夜的时候,所以你放心来我这边,我保证柳下惠坐怀不乱。”
为了自证清白,商靳沉发誓的模样像极了真的。
徐舒意只想扯光他那一头浓密的卷发。
什么结婚?!
我同意了吗?
得寸进尺......不!这简直已经是得寸进丈了!
商靳沉绝对能看穿他眼底的每一个微光所表达的含义。
“那你想谈一辈子恋爱,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自己说的,小时候发得誓完全可以不作数,你也想恋爱,也想结婚,其实这些都可以跟我来完成,不然多麻烦?”
商靳沉的语气很漫不经心,以至于徐舒意紧绷的危机感又重新消失。
对呀,在商靳沉眼中,谈恋爱与结婚都是很麻烦的事,最好一次性找个好解决的人来。
确实方便。
最先发现两人关系产生质的改变的应该是李阿姨。
商靳沉总是把徐舒意挂在嘴边,隔几个小时就要打个电话问一嘴在忙什么?仿佛将几年中从未表现过的关心集中在一起通通发泄。
李阿姨偷问了徐舒意几次,徐舒意的解释都很统一:没有的事,三少爷现在的业余生活太封闭,也太狭隘了,病患在无处开解的时候会疯狂爱上自己的主治医生,依恋的情绪达到阈值。
等商三少爷腿好了,能跑能跳,重新打开他的朋友圈交际圈。
我还是会跌落进深渊,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小玩意儿,被抛弃在暗无天日的沙发背后,落满灰尘。
当然,跟李阿姨是不能如实讲这些肺腑之言的。
徐舒意只是简化说没有的事情。
李阿姨每次问他,他都说没事儿,以至于李阿姨的眉心有很明显的愁纹。
李阿姨说,“没有就太好了,我也不是故意讲三少爷不好。”
犹豫了一下,继续说,“他不像个能长情的人呢。”
连家里看着商靳沉长大的管家都这样说,徐舒意连连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不会跟三少爷纠缠不清的。”
李阿姨连忙揽着徐舒意的胳膊,带人往厨房里走,“不不不,哎,我只是这个家的雇佣,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发言权的,小意你却不同,你的人生没有后悔的余地,所以我只担心......”
“我也不是真的再说三少爷不好,只是他活得太潇洒了,活得潇洒的人从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他们这些有钱有权的少爷平常哪种新鲜没尝过?哪种美人没搂过?”
徐舒意想起商靳沉之前的那些花边新闻,还有往回家带的文清含,都是他身处名利场中心的有力证明。
李阿姨见徐舒意挺明白的,舒展眉头道,“二少爷也不行,娱乐圈太乱来了。”
“若是大少爷还挺好的,大少爷为人正直可信,说一不二,飞行员的工作干干净净,工资还高。”
徐舒意不得不打断她,“我不会跟商家任何一个少爷走到一起的。”
并不是说我不配,而是我想通了,跟商家有联系的与别人来讲是好事,与我来讲会变成坏事。
李阿姨突然紧张道,“小意,我是不是讲错话了,我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的,哎。”
“没有,您这些话完全说进我的心坎了,”徐舒意安慰她,“我一转眼也快奔三,心底有分寸的。”
李阿姨连说,“怎么可能奔三,你还小着呢,正是年轻有为的时候。”
徐舒意笑着点头。
针对李阿姨找他谈心的这个小插曲,徐舒意倒是萌生了新的想法。
他和商靳沉决定交往这件事,该不会很快被便商家知道了吧?
果不其然。
商凌云没几天便召集商家的所有亲戚搞聚会,还宴请了所有的商界朋友,名头是搞慈善晚会,用商靳沉众多的房产中最大的一栋别墅举办。
徐舒意得知自己也在邀请行列,自然心烦意乱。
万一商凌云得知两人的事情,顺便在慈善宴会上一宣布,不得要弄出乱子来。
高定西装的裁缝上门来替商总量体裁衣,徐舒意跟小张两人齐心协力架起他。
商靳沉有骨头没骨头地搂着某人,下巴时而蹭着徐舒意的发旋,腻得徐医生冷不丁命令,“你站好,站直点!”
商靳沉说,“李师傅替我做了十几年的衣服,比你还掌握我的尺寸。”
李师傅应笑道,“这没错,三少爷百岁照的小西装便是我亲自量裁的。”
商靳沉说,“等回祖宅,你来我的东厢房,我给你瞧一瞧。”
徐舒意被他黏的脸红,幸亏老裁缝眼里有水,不该看的不该管的一律视如空气。
徐舒意勉强撑着他倾斜的体重,朝裁缝提议,“衬衫和裤腰稍微多留两厘米,我感觉商总好像吃胖了。”
压死人了。
商靳沉一敛神色,“是浮肿。”
李师傅笑道,“三少爷的身材是我接待的顾客里最匀称的,天生的衣服架子,即使稍微比之前多出来的也是福肉,不害事的。”
这完全属于商靳沉的大忌讳了。
商靳沉,“我给他也准备做一套新的,不过我亲自来量比较好。”
徐舒意显得很讶异。
李师傅将皮尺递给商靳沉说,“那三少爷将三围量好,还有肩宽腿长。”
商靳沉催他,“我都会。”
徐舒意想走,被商靳沉死死钳制着不能动弹。
小张感受到粉色的气泡充满整个房间,快速邀请裁缝师傅外面喝茶。
徐舒意挣道,“我不用做新西装,我喜欢穿买的套装。”
完全没用。
商靳沉手里的皮尺把他的双手一捆,迈开艰难的步伐,直接将人推进轮椅。
“商三,不要胡闹,万一我踢到你的腿怎么办?”
“那你就不要乱动。万一真的踢到我,我这胖了的身体往地面一倒,可不得把双腿再跌成三截?”
徐舒意咬住牙根,“那你把皮尺松开。”
“不要。”
商靳沉解开他的皮带,在徐舒意的扭动中,帮对方脱掉了单薄的亚麻长裤,露出两条完美无缺的长腿。
徐医生的腿型很纤直很好看,没有任何扎眼的汗毛,光滑的肌肤仿佛剥壳鸡蛋。
包括纯白色的三角裤的包裹,全部都是很秀气的。
商靳沉眯眼,喉头的喉结滚了滚,“我不用皮尺也能量。”
说着寻摸到了徐舒意的胯骨,在那截凸起的骨头间用拇指点着,借助拇指到中指的长度,一指一指的仔细衡量。
徐舒意被他弄得好痒,但也好气,复杂的触感使得他整个人变成滚烫的一汪热水,尤其商靳沉的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的腿,包括手指在他腿上的滑动。
商靳沉说,“我的拇指到中指有24厘米,你的腿量了五次,总共120厘米左右。”
赞叹道,“真长啊。”
徐舒意快速合拢两条腿的膝盖,侧脸贴着冰凉的皮质轮椅椅背,气道,“好了,不要再量下去,万一西装做大了,我可不要穿。”
不会的。
商靳沉附身用双手掐住他的腰,“舒意,我的腿好疼,能不能可怜我一下,咱们到床上继续量。”
徐舒意摇头,“疼死你活该。”
真是残忍。
商靳沉只是掐了掐他的腰线,轻道,“腰围大概73厘米。”
徐舒意目瞪口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三围了?故意惹我!”
商靳沉摸了一把他的嘴唇,显得意味深长说,“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商靳沉在龙城的宅子有几十处, 有的是做投资生意,有的是留着给他自己用的。
商凌云要用他沁河天骄那处傍山的豪华别墅,商靳沉本人是十分愿意的。
能跟徐舒意住在邻居, 主要是腿脚问题离不开对方,实际上商总对现在那老旧小区的意见颇多, 依他的多金身份, 若不是看在徐舒意的薄面上,真恨不能把这片参差不齐的烂楼推平重新盖了。
李师傅的西装做得很快, 三四天时间在徒弟们没日没夜的加班下,第五天顺利送到商靳沉面前。
商靳沉一向喜欢成熟稳重的纯黑或午夜蓝,唯独总记得徐舒意穿着医用白袍,在自己眼前仙气飘飘地走过来,又走过去的清高模样。
所以做主给徐医生挑选了浅蓝色的贴身衬衣搭配浅灰色修身西装。
商靳沉叫徐舒意进卧室去换, 美其名曰要看看给他报的尺寸合不合理。
徐舒意说,“那我就不去了。”
商靳沉只好眼神示意裁缝徒弟将熨帖笔直的套装递给他, 从一旁拿出两根箍袜子的皮带,也让徐舒意套在小腿上。
徐舒意微捏了捏胀疼的太阳穴,没在一众人面前发作,反而单膝往商靳沉的双腿中央一跪,强行逼着某人往轮椅后挪了点位置。
“商三......”
徐舒意双手撑住轮椅靠背,弓着腰将脸贴在商某人的耳侧。
“你是不是连我的内裤颜色都要限制?”
商靳沉自然而然将手搭在他的后腰,能清晰感受到徐舒意的腰沉得像一座桥,而高高拢起的是他又圆又翘的臀部。
“那你今天穿得是什么颜色呢?”商靳沉故意反驳他,两人的唇息彼此贴合,融化成一团柔软的气流。
羞得周遭好几个男人连忙调整了视野角度, 再无知无畏地看下去,恐怕要看见少儿不宜的画面了。
徐舒意毫无退让的意思, 大概跟商靳沉亲昵了几天,别的没学会,首先厚脸皮是学了个通透。
他说,“我只是一个区区的医生而已,换句话说,流俗众的普通人,你用再奢华的名牌货包装我,其他人照样能看出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商靳沉可不赞同,皱眉道,“谁敢这样说?谁敢这样想?”他的头努力往四周环视,被徐舒意搬住脸摁了回来。
“我恨不能天天给你穿金戴玉的。”
语毕,商靳沉笑得没心没肺,“你愿意穿小裙子,我都给你买最贵的。”
好好好。
玩不过玩不过。
还是你无耻。
徐舒意的脸禁不住红成一团,拿手里的两条小皮带往对方胸口一抽,“没救了你。”
商靳沉被打得又疼又痒,捂住胸口发胀的位置,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料想,能与冷冰冰的徐医生调情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痛并快乐着吗?
一行人依照宴会邀请的时间盛装出席,包括保镖也打扮隆重,商凌云将大半个龙城商政圈有头有脸的人邀请了个遍。
以至于徐舒意在下不下车这件事上,犹豫再三极了。
商靳沉的轮椅被保镖们齐心协力抬下去,而后抚摸了一把领结的位置,向徐医生招手说,“来吧,又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格的宴会。”
徐舒意明显退缩了,甚至觉得系到领口的纽扣有一些窒息。
商靳沉纵着轮椅朝他靠近了点距离,伸出温暖又宽厚的手掌,“我们不到人群中去,来吧,我只是想先带你看看这幢房子。”
徐舒意暗道信你才有鬼,只是周遭的男士们纷纷将目光聚焦在他身周,搞得好像他成了矫情的某公主。
努力克服了心理障碍,抓着商靳沉的手腕走下车去。
商靳沉所言非假。
之所以参加父亲组的局,与他来说并非是要抛头露脸的意思。
自从车祸至今,名利场便没了他这个人的踪迹。
再说商靳沉很烦在宴会中处于被观赏的中心人物。
像他们这样真正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不会出现在媒体中央的,商圈真正的幕后资本巨鳄都是藏头匿脸的,在电视网络上经常出现的只能称作企业家。
保镖护送一段路程,便停驻在原地没有跟进。
商靳沉的轮椅,仿佛一座称职的向导,引领着徐舒意从一条隐秘不宣的绿荫道中穿梭。
商靳沉的声音在浓叶馥香中仿佛被浸润,朗声解释道,“这片树廊的设计,包括整片的花园,全部是依照波波利花园的灵感设计,以主路为中心轴,两边的苗圃完全对称修建的。”
徐舒意立在紫藤花树之下,认真随着他的介绍打量而去,大概有点强迫症的关系,自从他迈入这宅子之后,总是从视觉上感受到一部分奇妙的舒适。
徐舒意说,“很好看,但我对波波利花园的认知,也只停留在这座瑰丽的花园,与皮蒂宫相互联通。”
商靳沉道,“想去我的皮蒂宫里转一转吗?”
徐舒意表示否决,“你住得地方一定奢华无度,还是不要害我这个普通的小老百姓眼馋了”
商靳沉嘴角的笑意淡淡化开,“你今天是不是有点见外?两次在我面前说自己很平凡。”
“徐舒意,你不平凡。”
徐舒意睨他。
商靳沉果不其然接着说,“徐舒意,你从不是个平凡的人,尤其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你就绝对不平凡。”
“哦。”
徐舒意简短地做了回复。
商靳沉反而笑道,“怎么了?觉得我说话不中听吗?”
徐舒意抬起西装衣袖,上面的袖口是商靳沉帮他挑选的,水蓝色的钻石意外淬亮,冷艳地散发出昂贵的光芒。
“我们难得穿这样漂亮,应该给商叔叔的客人瞧一瞧。”
商靳沉让他停,而后缓慢地靠近徐舒意的后背,从后面搂住他的腰际,“小意,你喜欢我的,对吗?”
徐舒意背对他,露出些许不耐与恍惚,“这句话颠三倒四地问,其实真得很没意思,商三。”
商靳沉知道自己或许永远无法从徐舒意的嘴里撬出真正的答案。
即使是不休不止的废话,他也贪恋与徐舒意在一起的每一个时间节点。
他可能是疯了。
或者徐舒意真的如同美妙绝伦的美杜莎,看一眼而已,便能一辈子封印他的整个人。
“小意,我从来没跟任何人低声下气过。”
“你对我也从来没有过。”
“胡说,”商靳沉将脸深深埋在温柔乡底,“我此时此刻正在跟你低声下气。”
“我希望你不只看到我无礼的一面,包括我傲慢、放纵、目中无人、桀骜不驯的一面。”
“我还想让你看到我乐观、睿智、忍耐、坚韧的一面。”
“我想让你看我的全部,就像我今晚其实根本不在乎晚会的事情,我更想让你看看这座大庭院,这里是我们之后会一直生活的地方,首先我想让你先喜欢它的每一个布局,都有我的精心在里面蕴含。”
徐舒意浑身一僵。
商靳沉,你不是认真的吧?
你不是一个玩家吗?为什么要跟我提生孩子的话题?跟我提结婚的假设?现在还专门带我来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