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傅柏宸对这人是真的上心了。
身为知交好友,孟奕轩对傅柏宸的感情一事一直记挂在心,跟夏廷筠不同。
夏廷筠他是有过情投意合的恋人,只不过因为外力无疾而终。
而傅柏宸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对谁产生过哪怕一丁点的好感,这让他们这些发小好友十分担忧。
总不能将来真的孤老终身吧。
现在有一个人能牵动傅柏宸的心神,这是一件好事。
孟奕轩自然是乐见其成两人能有长远的发展。
“等检查结果出来,直接报警。”傅柏宸冷冷说了一句。
这话听得孟奕轩心头一震:“你这是要大义灭亲啊!”
有点狠,但是又觉得很爽。
孟奕轩其实也看不上傅延川这人,只不过平日里接触不多,对他的态度一向表面客套。
“那我觉得这件事得和夏文尧提前打个招呼,指不定能合作一番。”他想了想,建议道。
好友这是不打算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他不介意添一把火。
傅柏宸这时将视线移向孟奕轩,略一思忖,道:“可以,这件事你替我处理一下。”
孟奕轩表示乐意之至,有些兴奋道:“我去打个电话给廷筠,先通个气。”
说着他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去打电话。
傅柏宸一直安静的等着,沉静的模样让人看不清他此刻内心的想法,但时不时看向病房的视线泄漏了他内心的担忧。
孟奕轩很快打完电话回来,他晃晃手上的手机,“廷筠那边表示没问题。”
傅柏宸点点头,“这件事交给你们俩,我暂时不出面。”
孟奕轩比了个OK,“我跟廷筠商量了一下,陆时安这边不主动报警,倒是可以当成不小心被波及到的无辜人,做个证人。”
夏燃有整个夏家可以依靠,完全不怕被傅霍两家记恨,但是陆时安无依无靠,并不适合当出头鸟。
傅柏宸闻言眉心一皱,想了想同意了。
孟奕轩这才离开医院去处理后续的事情。
陆时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病房里。
病房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滴滴的声响。
侧头,左手插着管子在输营养液,一滴一滴的,流速并不快。
他望着自己手背上青色血管,大脑迟钝了几秒才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
他被傅柏宸送来医院了。
这时候傅柏宸推门进来,目光对上听到声响而抬头看过来的陆时安,两人的视线顿时交汇。
空气里仿佛安静了许久,陆时安眨了下眼睛,率先移开目光。
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握紧了一下,才松开。
傅柏宸关了门,朝着病床走去,
“醒了。有哪里还不舒服吗?”
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仔细观察着青年此刻的模样。
白色病号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洞洞的,宽松的领口遮掩不住凹凸分明的锁骨,只需一眼便能将之收入眼中。
躺在病床上的青年脸色苍白,整个人显得清瘦虚弱,一双明亮澄净的眼睛不复之前迷蒙无助,显得有几分精气神。
然而始终带着病态,不如平日里那般清亮耀眼,莫名多了份脆弱可怜。
傅柏宸心头微动,对这样安静躺着的青年感到心疼怜惜。
尤其是昨夜被自己抱在怀里时无助柔弱的模样,那紧紧拽着自己不愿放开的求助眼神,喑哑轻颤的声音,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印刻在他的心上。
陆时安轻轻摇头,声音低低的说道:“现在好多了。”
他这时候注意到男人手上拿着的东西,“这是……检查报告吗?”
傅柏宸将检查报告递过去,“嗯,抽了血仔细检查了一下,药性已经去除,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顿了一下,又道:“保险起见,还是住院观察几天。”
陆时安翻看了一下检查报告,霍凯给他下的药药性主要在那方面,他其实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这是间高级病房。”
“嗯。”傅柏宸有些不明所以的对上他抬眸看过来的视线。
“住一天要很多钱。”
陆时安眨眨眼,他知道这点钱对傅柏宸而言并不算什么,但高级病房并不是他能负担的起的。
“不贵。”
傅柏宸说完才反应过来青年的意思。
立即解释道:“住院的所有费用我负责。”
陆时安用右手撑起身体,微微倾身靠近傅柏宸。
一双浅褐色的眸子紧紧盯着男人脸上的神情。
“为什么要傅先生负责?”淡色的薄唇问出一句疑惑。
傅柏宸被他专注的视线盯着,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弯曲,克制住了想要碰触青年的冲动。
他垂下眼帘,余光注意到正在输液的左手有点回血,立即让他躺下。
陆时安不太在意的瞥了一眼左手,营养液正常的淌进自己青色血管里,便不再管它。
他重复了一遍:“为什么傅先生要负责我的住院费用?我中药这件事并不是傅先生的责任。”
傅柏宸抿着唇没有回答。
“傅先生已经帮了我不少忙,要不是傅先生,我可能熬不过药性,到时候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受到什么样屈辱的下场。”
陆时安用平静淡漠的口吻说着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仿佛那个人并不是他,而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理智的近乎冷血。
“当然,也有可能不堪其辱而选择自杀。”
傅柏宸因为他这句话而瞬间皱紧双眉,“不许胡说。”
显然这话让他十分不喜,声音里多了几分寒意。
只不过这份寒意不是对着青年,而是对着下药企图折辱青年的傅延川。
“我是傅延川的叔叔,我有权对你负责。”他沉声道,神情严肃的看向陆时安。
“他所作的一切,我会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你,只需要接受傅家的补偿。”他以傅家掌权人的身份对陆时安诉说着责任和义务,严肃认真。
然而这并不是陆时安想要听到的答案。
忽略心头的失落,陆时安抬眸看向男人,神情慵懒的回道:“好吧,我接受了。”
傅柏宸却感受到他的心情并不好,显然他不理解青年的内心想法,但还是说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提出来,我会满足你。”
陆时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面对男人真挚诚恳的眼神,有些泄气的说道:“我想吃东西。”
傅柏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呆愣的看着他。
“麻烦傅先生给我削个苹果。”陆时安指指病床边柜子上放着的一篮水果,没好气的说着。
傅柏宸这才挑了一个苹果,拿着水果刀削了起来。
陆时安看着他低头认真削苹果的模样,抿着唇兀自生气。
笨蛋傅柏宸。
傅延川想要睡我。
而我只是想要睡你。
你把我送医院也就罢了,怎么就不知道说点我想听的话呢。
傅柏宸拿着水果刀的动作娴熟沉稳,他专注着很快就削出一条长长的苹果皮,苹果皮落下还能形成一个完整的苹果形状。
他将削好的苹果递给青年,手突然停顿在半空,“要不要我把苹果切块。”
陆时安伸手直接拿过苹果,道了一句:“不需要。”
咔嚓咔嚓啃了起来。
有点酸,一点都不好吃。
傅柏宸见他吃得急切,以为他饿了,“要不我让护士送一份吃食过来。”
陆时安啃苹果的动作一顿,这时候才想起看一眼时间。
厚厚的窗帘遮掩了外面的阳光,让他以为只是半夜,却不想已经第二天。
他抬眸瞅了一眼傅柏宸,问:“傅先生难道陪了我一夜?”
傅柏宸轻点了下头,“不放心你。”
陆时安又啃了一口苹果,发现苹果也不是太难吃,酸中带点甜。
“傅先生不需要去上班吗?”
他知道傅柏
宸工作很忙,几乎全年无休。
“公司的事有助理会处理。”傅柏宸回道。
“那处理不了的事呢?”
陆时安啃着苹果的速度慢了下来。
“等我回去再处理。”
傅柏宸并不觉得傅氏集团离了他就无法运转。
陆时安眼神一转:“那傅先生要陪我几天?”
傅柏宸点头:“等你出院我才放心。”
他安静的看着青年慢悠悠的吃着苹果,每一口都吃得很认真,仿佛是什么美味可口的佳肴。
眼底有了些笑意。
似乎青年的心情好了许多。
陆时安嘴角微扬,眼底有了一抹浅浅的笑,“吃苹果不能饱腹,我还是想吃主食。”
“好。”傅柏宸应道。
“傅先生吃过了吗?”
“没有。”
“那我们一起吃。”
夏文尧脸色阴沉的站在窗边,窗户开了一条细缝,袅袅烟气顺着飘向半空。
听到老婆的话,他直接把烟头摁灭在窗台上,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注意到闻君兰脸上的倦容,夏文尧心疼的把人搂着,“不是让你不用心急着赶回来。”
“我能不心急吗?”闻君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味,皱了皱眉,把人推开些许。
“小燃都进医院了,难不成我还只顾着忙画展的事?”
被睨了一眼,夏文尧伸过来的手停顿了一下,有些讪讪的收了回去。
“医院里多的是医生护士,还能出什么问题。”但他还是不太高兴的语含指责,“我是担心你心急了忙中出错,岂不是要我两头担忧。”
“我能出什么事。”闻君兰不想跟他扯这些没意义的话题,直接问道:“医生怎么说?小燃的身体严不严重?”
她满心忧虑,化着淡淡妆容的面容上都是不赞同的神情,“我早就说让你不要带他去参加酒会,现在出事了吧。”
闻君兰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身体上止不住的疲惫感,然而更多的还是来自于精神上的无力。
“小燃的身体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现在这么一出事,岂不是又要让他吃尽苦头。”
她刚才已经去病房看过。
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陷在纯白的病床上,显得毫无生气。
本就清瘦的脸颊几乎看不到一点肉,下巴尖尖的都能戳进肩窝里。
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肉,就这么没了。
这孩子打小就吃尽了各种苦,在别人家的孩子能够无忧无虑的玩耍时,他只能透过玻璃窗木然的看着。
眼底藏着渴望,现实却让他无法享受正常的人生。
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一点一点好不容易养到成年,闻君兰耗费了无数心血。
看着一朝心血付之东流,心底的怨念几乎要将她淹没。
夏文尧知道她心疼小儿子,他也同样心疼。
他将夏燃的检查报告直接递给她,“你先看一下,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闻君兰翻开检查报告,随着报告内容一点点展现在眼前,她越发的愤怒起来。
“他们怎么敢给他下催.情药的,这是要我家小燃的命啊。”保养得宜的手紧紧攥着检查报告,力道大的纸面都扭曲了。
“他那颗脆弱的心脏将养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受这样的刺激。”
一想到夏燃被情.欲折磨的痛苦模样,闻君兰一颗心脏都被揪紧了。
“傅家和霍家两小子怎么能这么无耻!”
闻君兰对霍凯不熟悉,但是她知道傅延川一直和夏燃是好朋友,两个人一向关系亲近。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傅延川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迫害她的小燃。
夏文尧同样冷着脸:“我问了老林的小儿子,他们这群人经常跟一些小明星玩嗑药,习惯使然,就对我们家小燃也用上了同样的手段。”
他不管他们平日里怎么玩,如今玩到他儿子身上,他夏文尧可不是毫无背景的小明星不敢计较。
夏文尧又说道:“孟家小子说还有个服务生也被这药波及送去了医院,这件事傅柏宸挑明了不会偏袒他侄子,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既然如此,我要傅岐山夫妇给我家小燃一个公道。”闻君兰看完整份检查报告,秀美的脸上满是寒霜成凝。
傅岐山早上起来路过就见傅延川的房门大开。
他走进去,见儿子蹲坐在地上,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便问:“这是怎么了?”
注意到他身上皱巴巴的衬衣,傅岐山皱着眉:“昨晚上又出去浪了?回来也不知道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他有些嫌弃的催傅延川去洗漱一下,却见儿子抬起眼,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憔悴的仿佛彻夜未眠。
傅延川被夏文尧揍了一顿不敢还手,还被一大群人看了热闹,本就心里憋屈着。
他刚刚接到电话,得知夏家要深究这次的意外,早已心神不宁。
“爸,昨晚上出了点事……”
他话还没说完,管家就急匆匆的跑了上来,“不好了,有警察要来抓少爷。”
傅岐山一下子就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同样懵逼了的傅延川。
“你该不会是搞出人命了?”傅岐山猜测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警察上门。
“我没有。”傅延川咬牙辩解,“我昨晚上就只是喝了点酒,然后就……”
“就什么?”见他吞吞吐吐的,傅岐山催促道,“这警察都上门了,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就是……”傅延川不知道怎么解释,又被催了一声,才把昨晚上发生的一些事告诉傅岐山。
傅岐山听完恨不得甩他一巴掌,“你是不是脑子被酒精泡过头了,你玩玩小明星,他们不敢反抗你。你竟然胆子大到玩夏家那小子。”
“你不知道夏文尧夫妇把那小子当成宝一样娇贵养着,这磕着碰着都能让医院的那些专家们忙得人仰马翻,你倒好,直接给他下药。”
“怎么着,是怕睡不到人了,这么心急火燎的。”傅岐山忍了忍还是打了他一巴掌,“精虫上脑也不看看对象。夏家那小子那副身体能满足得了你嘛,你就这么蠢,非他不可。”
“我没有。”傅延川红了眼,“药不是我下的,是霍凯下的。”
傅延川记恨着霍凯对夏燃下手,一口白牙几乎都要被他咬碎,“妈的都是霍凯惹出来的,要不是他准备的药,怎么可能让燃燃中招。”
傅岐山本来心中气极,一听他这么说,有些狐疑道:“真是他下的药?”
傅延川点头,“这些药平日里都是他准备的,药性如何他一清二楚。”
“我冲进去的时候也是霍凯在对燃燃用强,要不是我出现的及时,指不定就让霍凯得手了。”这么一想,傅延川几乎把霍凯钉在了仇恨柱上想要直接弄死。
“那你直接跟警察说,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在霍凯。”傅岐山想了想说道,“只要霍凯担下责任,夏文尧不仅不能指责你,还得感谢你出手救了他那宝贝儿子。”
“爸说得对。”傅延川豁然开朗,脸上终于有了点喜色,“这件事本来就不能怪我,我顶多就是情难自禁。一切都是霍凯的错,只要让他承认下了药,那就跟我无关。”
这一晚上他都担忧着夏文尧要怎么追究,忐忑了许久,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完全跟他没关系嘛。
傅延川挺直了腰杆,直接配合警察去做调查。
霍雅青一大早出去跟小姐妹们聚会,哪想到就听到不少人议论昨晚林氏酒会的八卦。
一听主角是自己儿子,哪还有心情聚会,风急火燎的赶回了家。
回到家没看得儿子,就直接问傅岐山人呢。
傅岐山把事情跟她一说,指责道:“都是你那个好侄子干出来的事,差点害了你儿子。现在延川只要把事情交代清楚,警察自然不会追究下药的事。”
“那岂不是要阿凯担责任。”霍雅青愁眉不展道。
“侄子重要还是儿子重要?”傅岐山怒道,“你要是舍不得你那侄子,就回你娘家当个好姑姑。”
霍雅青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顿了一下,又道:“这不是只要夏家不追究,不就没什么问题嘛。”
“就是因为夏家要追究,警察才会上门。”傅岐山瞪着她,“你想想夏文尧这人平日里对谁都温温和和,表面客气,实际上心眼小着呢。他那宝贝儿子遭了这个罪,换你你能善罢甘休?”
霍雅青闻言皱眉:“那能想个办法不追究吗?”
“我没办法,要不你去找夏文尧求情。”傅岐山冷冷说道。
警察很快找上了霍凯,霍凯稀里糊涂的被带走了,显然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
尤其是傅延川把一切问题都推到他身上。
另一边,夏燃面对来做笔录的警察,心思翻转。
他有些怯弱的往闻君兰的怀里缩了缩,害怕的说着:“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人把我带去了那间房,被灌了酒后就开始神志不清了。”
他不敢告诉家里人他当时的目的是想要在房间里等傅柏宸,只言语含糊的回答着警察。
简单的做了笔录,有个警察把一段监控视频放给他看。
“是视频里这个人下药并强迫你?”
这段监控视频是从霍凯进入房间开始的,清楚的记录到夏文尧他们出现。
夏燃看了一眼,有些羞耻的点点头,“就是他。我都挣扎求饶了他还不放过我,他打我还掐我,还把我的手机都砸坏了,说着一些很难听的话。”
“妈妈,我当时害怕极了,就想给爸爸打电话,但是我找不到电话。”
夏燃低声抽泣着,单薄的身体轻轻颤抖着,闻君兰心疼的抱紧他安抚。
“没事了,现在没事了。”她怜惜的抚摸着夏燃的脑袋,柔声安抚道。
夏文尧看了一眼,“视频只有这一段吗?”
警察回道:“监控里只有这一段,我们有理由怀疑霍凯是想趁机拍下视频,好威胁夏燃先生。”
“至于监控视频怎么会突然曝光,目前还在调查中。”
“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夏燃怯懦的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坏的人,妈妈我好害怕。”
等警察询问完离开后,夏廷筠和夏文尧出了高级病房。
走廊上静悄悄的,夏廷筠开口道:“爸,这次的事责任推到霍凯身上,傅延川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
夏文尧皱眉:“傅家这是要牺牲一个外侄保儿子。”
夏廷筠说:“傅延川把自己摘干净了。”药是霍凯下的,视频里也拍到了霍凯强迫夏燃的画面。
而傅延川闯进来时,所作的一切附符合他救人的初衷。
夏文尧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傅岐山和霍家是姻亲关系,我记得霍家是制药企业。你去查一下霍氏制药。”
助理把调查到的文件递给傅柏宸。
“傅……延川和霍凯关系一向亲密,这些年两人私底下还合作投资了一些新药研发项目。”
“按目前调查到的,霍凯似乎有一条制药线会做一些不太能上得了台面的药物。”
至于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药物是什么,助理并没有明说。
但从这些纨绔子弟们日常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行为可窥一斑。
助理偷偷观察着老板的面容,见他凝眉神色冷峻,显然这份调查文件里的内容让老板很生气。
傅柏宸看完所有的文件,心里有几分明了。
他嗓音冷冽,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你把这份资料送去给夏廷筠,他会知道怎么做。”
助理重新接过调查文件,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医院。
傅柏宸推开病房门,偌大的病房门空无一人。
他朝卫生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耳中依稀可以听见一些水流声。
水流声持续了一段时间后还没停止,傅柏宸看了一眼时间,陆时安进去超过半小时了。
他不放心的朝卫生间走去,抬起手正准备敲门。
突然里面水流声戛然而止,随即传来一道重物倒地的声响。
傅柏宸心头猛地一跳,试着去扭门把手。
门直接开了。
就见青年半边身侧倒在地上,身上的白色病号服沾了水有些湿漉漉的,脚上套了一只裤腿,应该是套另一只的时候没有站稳摔倒了。
没有扣全的衣领处泄漏了大半春光,能清洗的看到沾了水汽后显得有些粉嫩的肌肤。
青年的黑发上滴着水珠,有一些水珠滴落在衣领口,顺着领口滑落到衣服里。还有一些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落,最后隐没不见踪迹。
卫生间里还未散去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将青年绮丽漂亮的身影附上了一抹朦胧感,显得格外勾人魅惑。
傅柏宸克制着心底的蠢蠢欲动,上前伸出手,扶他。
“摔疼了吗?”
陆时安还在跟裤腿做斗争,看到伸到面前的宽厚双手,下意识抬眸看过去。
原本浅褐色的眸子因为卫生间里灯光的原因显露出一分妖艳的紫,眸中有些迷糊,似乎很意外傅柏宸的出现。
他反应迟钝的回道:“裤子没穿好。”
说着还抬抬腿,给他看自己卡在膝盖处的那只裤腿,语气里带着一抹淡淡的委屈。
傅柏宸的视线看过去,却一眼就注意到了青年那隐藏在白色病号服底下另一抹纯净的白色布料。
瞬间,他的整个身体都僵硬住,不动了。
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应,陆时安有些疑惑的看过去。
这时傅柏宸已经移开了视线,将脸上的不自然收敛起来,语气平静的说:“我先扶你起来。”
他用手搭着青年消瘦的臂膀,略略用力将人从地上搀扶起来,随即看着挂在双.腿间要掉不掉的裤子,“已经湿了,直接让护士拿一套干净的过来吧。”
陆时安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身白色病号服,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又让傅先生见笑了。”
陆时安微微弯腰将裤腿褪下来,好在白色病号服宽大显长,能略微遮掩住他的下半身,只不过两条白皙修长的腿明晃晃的露在眼前,多少让傅柏宸有些不自在。
傅柏宸直接道:“我去找一下护士。”说着直接离开了病房。
并没有注意到陆时安对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等到傅柏宸重新回来,手上拿着一套干净的病号服。
见青年安安静静的坐在病床上,一双澄净透亮的眼睛望向自己,那浅褐色的眼瞳中带着浅浅的笑,似乎很开心。
傅柏宸脚步顿了一下,才继续走到病床边,抬手将病号服直接递过去。
注意到他还穿着那件有些沾湿了的衣服,便道:“你先换一身吧。”
“谢谢傅先生。”陆时安道了谢,这才接过病号服,直接就开始解扣子。
傅柏宸原本看着青年的目光瞬间一滞,紧接着便背过了身。
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有股奇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