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无法挣脱束缚,又得意的笑了起来。
陆时安面露惊讶的看着他,“是你把我绑来的。你要干什么?”
夏燃欣赏着他脸上的惊恐,洋洋得意的重新下了床。
他走到陆时安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干什么?”他的手点了点陆时安的心口,“你知道吗?我等你这颗心脏等了二十年,你怎么不早点出现呢。”
“要是早一点出现,我又何必受这么多年的痛苦折磨,早就可以把你这颗心脏换到我身上。”
陆时安扫了一眼房间里配备齐全的手术设施,“你想拿我的心脏做心脏移植手术。”
“你一脸惊恐的表情我好喜欢,哈哈哈……”夏燃笑得有些癫狂,“你现在知道害怕了?谁让你去做了匹配不主动捐献心脏,这样我还可以让我爸妈给你打一笔巨款。偏偏你不识相,非得让我亲自动手。”
“陆时安啊陆时安,你这个人生来就是为了给我续命,只要将你的心脏移植到我身上,我就可以不用死了。”
夏燃的指尖颤抖了起来,那是兴奋和激动引起的,“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会替你好好爱着傅柏宸的,用你的心爱着他,他一定会很喜欢我的。”
陆时安皱了下眉,“夏燃,非法移植心脏,这是犯法的。”
“犯法?”夏燃冷笑一声,“谁知道?你吗?你都要死了。”
他拿起一份文件,“知道这是什么吗?器官捐赠协议,一会让你在上面按个手印,那我就是名正言顺的接受你的捐赠。”
“既然你醒了,不如现在就按手印吧,我让你清醒的看着自己主动捐献,你可真是一个好人呐。”
夏燃直接找出印泥,抓起陆时安的手指,就要往下按。
陆时安握紧拳头,冷眼看向神情疯狂的夏燃,声音清冷的开口:“夏燃,你真的以为我会乖乖让你得逞吗?你的延川哥哥打电话怎么还没回来?”
夏燃愣了一下,“什么?”
陆时安神情自若的说道:“上一次你推我滚下山我账还没算清,这一次你可以算一下,你要在牢里蹲多久。”
这时候,房间门被人暴力的打开,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冲了进来,直接把夏燃摁倒在地。
“警察,不许动。”
同一时间,京大课堂上,两个警察直接闯进了教室。
“警察。”他们亮出身份,直接走到已经傻掉了的张倩倩面前,“张倩倩,你涉嫌参与非法心脏移植,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陆时安被一个警察搀扶着走出小别墅,不远处的一辆车门打开,傅柏宸快步走过来,一把抱住他。
“有没有哪里受伤?”他不放心的检查着。
“我没事。”陆时安笑了笑。
事实上傅柏宸提前安排人在手术的房间里安装了实时监控系统,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都记录了下来。
“我知道你会盯着监控,时间卡的正好,我一点事都没有。”
傅柏宸沉着脸,“我宁愿你不要用这种方式。”
他就算亲自盯着监控,也担忧害怕着,就怕一错眼,面前这人就遭遇了什么不测。
“我这不是没事吗?”陆时安主动抱住他,“这个方法是最简单直接的。”
更何况他前世就是这么死的,他不想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心魔,这是对他而言最好的方式。
这时候,警察押着傅延川和夏燃上警车,远远看到了抱在一起的两人。
傅延川在那大喊着:“二叔!二叔!你救救我——”
“傅叔叔?”夏燃原本死气沉沉的脸上有了亮光,他张望着,大喊起来,“傅叔叔,我才是最爱你的,等我换了陆时安的心脏,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陆时安沉下脸,看着两人被押上警车,眉心一皱,“闻凌霜呢?”
几个小时前,夏家。
闻君兰还不知道夏燃被接出医院后发生的事情,因为夏廷筠昨夜的话,她在医院照护完,急匆匆回到家。
同时回来的还有从公司赶回来的夏文尧。
夫妻两人在客厅看到对方,皆是一愣。
“你怎么回来了?”两人同时开口。
闻君兰先反应过来,“是廷筠把你叫回来的。”
夏文尧点头,“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我商谈,让我回一趟家。”
没在客厅看到人,夏文尧先行往二楼的书房走去,闻君兰跟在后面。
“这小子最近有点怪怪的。”夏文尧说,“几次开会中途还因为一些电话离席,一点都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
闻君兰其实也发现了大儿子的不对劲,“你没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问了,可惜他不肯说。”当爸的也不好过问儿子的私生活,夏文尧只告诫了他几次而已。
“孩子大了,有些事确实不好刨根追底。”
走到二楼,发现书房的门开着。
夏廷筠坐在椅子上,神清凝重的看着手上的每一份调查资料,眼神冰冷。
听到声响,抬头。
“爸,妈。”
闻君兰第一时间就听出了他声调里的哽咽,疾步上前,“这是怎么了?”
“突然把我们叫回家,到底有什么事情?”夏文尧不急不缓的走进书房。
夏廷筠稳定了下情绪,神情严肃的看向闻君兰,“妈,当年你生弟弟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闻君兰听他说起陈年旧事,有些疑惑,“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夏廷筠没有回答,而是强调了一句:“你先告诉我。”
夏文尧同样疑惑的看着母子两人,“好端端的问这件事干什么?老婆你当初不是陪着凌霜去医院做孕检,不小心摔下楼梯导致早产吗?”
“我有个疑惑,想先确认一下。”夏廷筠望着闻君兰,目光坚定,“妈,你能告诉我究竟你为什么会摔下楼梯?”
夏廷筠这般执着的询问让夏文尧蹙眉。
夏文尧:“你想确认什么?”
夏廷筠没有回答他,而是依旧看着闻君兰,“妈,我想知道你当时真的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还是有人从后面推了你一把,害你摔下去的?”
闻君兰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神情一变,虽然很短暂,但足够夏廷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什么?”反倒夏文尧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老婆,这件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起过?”
“我当年只是不想你担心而已。”
“这怎么能一样,要是真有人推你,整件事就不同了。”夏文尧沉下脸,“你当初一直自责早产害得小燃身体不好,为此耿耿于怀了二十年。”
“妈,当年推你下楼梯的人是小姨吗?”
夏廷筠这句话直接打断了两人,让两人皆是一惊。
闻君兰直接否认:“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虽然跟你小姨一起去产检,你小姨无缘无故推我做什么。”
“那是谁?”夏廷筠执着的追问着。
闻君兰犹豫了一下,见他今日大有不解释清楚不能罢休的架势,只好开口,“并不是你小姨,是当时陪着我们一起做产检的一个护士,那个护士是你小姨的学姐,她也是走路不小心崴了脚,把我牵连了。”
“你小姨怕学姐受到处分,就央求我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更何况当时小燃一出生就病危,我也没心思追究这件事。”
谈及当年的事,闻君兰有些伤感。
“那个护士就是一直陪着你们做产检的那个人?所有的产检报告也是她交到你们手上的?”
闻君兰点头,“对,是你小姨介绍的,那护士做事细心,面面俱到,我也很放心。”
夏廷筠冷嘲的一笑,“妈,你确实放心。放心到被人在背后算计了都不知道。”
闻君兰面色一变,“廷筠,你这话什么意思?”
夏文尧同样不解的看向他。
“这些是我这段时间让人调查的。”夏廷筠拿起桌面上那些调查报告,递给两人,“当年妈你所有的产检信息都是被人修改作假后的报告,你以为的弟弟先天心脏发育不全,其实也是被人篡改了。真正有问题的是小姨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而不是妈你的孩子。”
这番话宛如一道惊天巨雷,炸的闻君兰和夏文尧愣在当场。
闻君兰许久未能反应过来这番话里的意思,脑海中像是被狠狠撞击过一般,嗡嗡响着。
夏文尧先有了动作,一把拿过那些调查文件,快速翻看了起来。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纸张翻阅发出的声响。
过了一段时间后,夏文尧停下了翻看的动作,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向面色沉静的大儿子,“这些……都是真的?”
夏廷筠闭了闭眼,重重点头,“都是真的。”
“好你个闻凌霜!”夏文尧暴喝一声,原本儒雅的面容上布满了狰狞的神色,“她怎么敢做出这种事!”
回过神来的闻君兰想要伸手去抓文件,夏文尧一把抓住她颤抖的手,“你那个好妹妹原来一直在欺骗我们。”
“她假装好心的陪着你一起产检,不过是为了方便产检报告作假,好把她那个先天有问题的孩子偷龙转凤。”
闻君兰听着丈夫气愤的话语,理智一点点回笼。
“你在说什么——”
对上她茫然无措的眼神,夏文尧忍着心底极度的怨恨,摊开一份一份调查报告,“你自己看。”
闻君兰僵硬的移动着视线,把每一个文字都看入眼,最后形成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她至亲的妹妹,将自己的孩子与她的孩子互换了。
“——所以小燃才是凌霜的孩子!”
夏廷筠沉痛的点头,“妈,这是事实,小姨当年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调换你俩的孩子。”
闻君兰无法承受这一事实,整个人软倒下来,被夏文尧扶到椅子上坐着。
她喃喃着:“为什么?”
“我不知道。”夏廷筠回答,“也许小姨是怕自己无法负担小燃的医疗费用,才想出这个计划。”
“如果是金钱的原因,她大可以告诉我,我难不成还能看着自己的亲外甥死吗?”闻君兰不理解。
“具体的缘由怕是要去问小姨才知道。”
闻君兰突然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我的孩子呢?”
当年那个孩子可是死了,他们亲眼看着火化的。
夏文尧也想到了这件事,脸色同样变得难看。
“当年火化的是一个弃婴,并不是弟弟。”夏廷筠知道他们想什么,“小姨当年用一个弃婴顶替自己的孩子,却把弟弟送去了孤儿院。”
“什么?孤儿院?”闻君兰和夏文尧异口同声道。
“小姨如果只是单纯的调换两个孩子,还情有可原,但是从种种迹象表明,小姨她对妈妈你充满了恶意,否则她怎么不养大弟弟,而是特意把人丢弃在孤儿院呢。”
夏廷筠也不想这么去怀疑,然而他得到的消息却一再的在佐证着这个不得不让人接受的事实。
时间回到当下。
目送着夏燃和傅延川被警察带走,陆时安直接坐上傅柏宸的车回去。
他刷着手机上的车祸信息,怎么都没想到一场小小的车祸竟然让闻凌霜躲过了他的计划。
“她的运气真好。”陆时安冷着脸,看着视频里被医护人员抬上车的闻凌霜,眼底泛着寒意。
傅柏宸收到了助理传来的消息,告诉陆时安,“也不算多好的运气,她的右手断了。”
作为一名医生,手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真的?”陆时安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之喜。
“她当时赶着过来,车速过快,车祸的主要责任在她那边。”
“但这样还是太便宜她了。”陆时安有些懊恼。
傅柏宸安抚的摸摸他的头,“别心急。”
“嗯,我不急。”陆时安收起手机,将头靠过去,“我本来想着只是把他们三个人送去坐牢就够了,现在我又不满足了。”
傅柏宸没有出声,只是抚摸头的手下移,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脊,给予无声的支持。
“我想当一次恶人,送他们入地狱。”陆时安说这句话的时候,垂下眼眸,眼底是薄凉的冷血。
这时,傅柏宸收到了夏廷筠发过来的信息。
[夏廷筠:我把真相告诉我爸妈了,他们过来找他了。]
陆时安凑过去看了一眼,有些莫名。
他看着傅柏宸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一抬头就对上傅柏宸犹豫的目光。
“怎么了?”他问道。
傅柏宸想了想,说:“夏廷筠的父母过来找你了,现在应该在小别墅等你。”
“找我?为什么?”陆时安不解,“难道他们已经知道夏燃被拘捕的事?”
“不是这件事。”傅柏宸说,“是跟你有关。”
他很少见傅柏宸有这样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模样,他换了个姿势问他:“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汽车颠簸了一下,傅柏宸一把搂住他的腰身,免得他摔倒,同时开口道:“我之前询问过你,你想不想找到亲生父母。”
陆时安语气淡淡的说道:“我说过不想,一个会把自己孩子弄丢的父母,不配得到我的认可。”
“那如果有一天他们找上你了呢?”
等到车子开回到小别墅,陆时安从车上下来,看到小别墅门口站着的三个人,心中似乎有个什么东西要浮出水面。
闻君兰遥遥望着从车上下来的青年,那眉眼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她从不曾往那个方向去深想。
陆时安的目光从夏文尧和夏廷筠身上掠过,最后停留在视线有些灼热的闻君兰身上。
两人看着对方,突然同时开口:
“闻女士找我有事?”
“安安,我是你妈妈。”
陆时安拧着眉看着坐在客厅里的三个人,神情冷淡。
傅柏宸揽着他的肩膀,低声说:“如果你不想理会他们,我让他们回去。”
“人是你放进屋的,现在再赶人,似乎不像是傅先生的修养。”陆时安睨了他一眼,目光从闻君兰有些局促的神情上掠过。
傅柏宸微微挑眉,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怨念,有些无奈,“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听听他们怎么辩解,要是不满意,你再下逐客令也不迟。”
“辩解什么?”
陆时安收回视线,眼神有些薄凉的疏离。
闻君兰望着两人靠在一起说话的举止,心里止不住的难受着。
自她知道了真相,整个人的思绪混乱着,却也极度的想要见到陆时安。
因此第一时间就问了住址,赶了过来。
她知道这孩子必定对他们会有所芥蒂,但没想到竟是这般疏离的好似陌生人一样。
夏廷筠自然注意到了母亲眼底的哀伤,站起身朝着陆时安走过来。
“时安,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这话打断了陆时安与傅柏宸之间的交谈,他淡淡的目光看向夏廷筠,“夏先生想要跟我说什么?”
客套疏离的称呼,比前一段时间的廷筠哥差多了。
夏廷筠以为按之前他们的关系,自己多少有些情面,没想到这人还真是毫不留情。
夏廷筠扯了下嘴角,“关于当年闻凌霜调换两个孩子的真相,我想你有权知道。”
“哦——”陆时安漫不经心的开口,“真相如何,能改变结局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移向了正看着自己的闻君兰和夏文尧,“我这二十年过的很好,并不需要所谓的父母。”
一句话让闻君兰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夏文尧皱着眉,感受到老婆低落的情绪,开口解释:“当年的事我们并不知晓……”
“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闻君兰阻止了夏文尧的话,主动对上陆时安淡漠的视线,“当年我并不知道凌霜会有那样的想法,不曾有所设防,以至于害了你,让你没有能够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我不会说让你原谅我们的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并不是我们不想要你,也不是我们想要弄丢了你。这个世界上有太多难以预料的意外,已经发生的没法再弥补,我只希望你能够让我们补偿你的将来。”
闻君兰诚挚的话语并没有能打动陆时安,他牵起傅柏宸的手,“我的将来已经有了他,不需要你们的补偿。”
“宸哥与你的是爱情,但是亲情终归是无法割弃的。”夏廷筠劝说着。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是无法割弃的。”陆时安反驳道,“只看你舍不舍得。”
“我并没有什么想与你们说的,三位不如早些回去吧。”
冷淡的逐客令让闻君兰脚步沉重,她突然说道:“你是不是很在意小燃的存在?”
听她说到夏燃,陆时安冷笑了一声,傅柏宸在他开口前直接说道:“几个小时前,夏燃想要安安的心脏做移植手术,将安安从学校里绑走了,我才把他接回来。我想你们今天不适合谈论其他,不妨先去一趟警局。”
“什么?”
这件事他们三个真不知情,一听这个消息,皆是震惊不已。
夏廷筠想到了之前傅柏宸提起过的计划,低眸沉思。
闻君兰神情茫然不知所措,“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这么做?”
“肯定是闻凌霜给小燃出的主意。”夏文尧反应过来,“她既然当年可以狠心的把你丢弃在孤儿院,为了她的孩子,必然会做出更没人性的事。”
陆时安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于他的反应,但他并没有接话,而是径直转身上楼。
傅柏宸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后才对他们说:“他本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但因为你们的疏忽造成了他凄惨的过往。虽然这里面更多的是人为因素,但受到最大伤害的始终是他。”
那背影看起来异常冷漠疏离,又何尝不是在自我排斥着外人的靠近,即使这个外人是与他血缘相连的至亲。
“他一时间无法接受你们,不仅是因为那些过去的经历,也因为夏燃对他的别有用心。”
傅柏宸的声音冷了几度,“夏燃毕竟是你们投注了真感情养大的孩子,这杆天秤该如何倾斜,想必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他从书房拿出一叠文件,“这些都是安安以前的经历,夏太太不如拿回去好好看看。”
闻君兰抬起手,一言不发的接过,她没有当场翻看,却也从傅柏宸的态度上有了几分不安的猜测。
“我能麻烦傅先生帮我好好照顾他吗?”她艰难开口,声音哽咽。
“他是我至爱的人。”傅柏宸说,“我会照顾他一生一世。”
“谢谢。”
等到三人离开,傅柏宸上了楼。
陆时安站在窗户旁,看着那辆离开的轿车,“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绝情?”
“不会。”傅柏宸从背后拥抱住他,这消瘦单薄的身躯里盛栽着他最爱的灵魂,“你与他们毫无感情。换了我,我也无法立即接受他们。”
陆时安的背脊靠着他坚实的胸膛,“我小时候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要是哪一天我的亲生父母能找到孤儿院把我接回家该有多好。”
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情绪起伏,但傅柏宸还是感到无限心疼。
傅柏宸怜惜的贴着他的脸颊,低沉嗓音说着:“是他们错过了你的过去。而以后陪在你身边的是我,你认不认他们都不会影响我们。”
“嗯,我不需要他们。”陆时安亲昵的蹭了蹭他,“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父母之于他不过是一个代名词。
年少时的渴望在成年后已经变得微不足道。
坐上车离开后,夏廷筠联系了人得知夏燃和傅延川一同被抓,同时闻凌霜也出了车祸。
夏文尧叹息道:“这也算是恶有恶报吗?”
一个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但当血缘被摆在面前,夏文尧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
闻君兰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凌霜那边暂时无碍,我会亲自去问清楚。现在先去看看小燃吧。”
疲惫的闭上眼,这一整天发生的事让她心口沉闷的难以喘息,却不得不打起精神。
警察刚将两人审讯完,可惜皆不配合。
夏文尧在政界有些人脉,找人打通关系后见到了被关押着的夏燃。
夏燃精神不济的萎顿着,见到闻君兰,情绪激动的想要扑过去,被拦住。
示意他好好说话,那监管的警员才站回去守着。
“妈妈,你快让人放我出去。”夏燃迫不及待的开口,“这些人莫名其妙的把我抓起来,我又没干什么坏事。”
闻君兰已经从警察那边了解了事情的详细经过,看着有些疯癫的夏燃,眼底难掩哀伤。
“小燃,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我做什么了?”夏燃辩解道,“是陆时安同意捐赠心脏给我的,我只是接受而已,我没有错。”
见他执迷不悟的模样,闻君兰摇摇头,“那都是你伪造的假文件,你绑架人,还要蓄意谋害,这些都是违法的。”
“我没有。”类似的话语夏燃早就从警察那里听过一遍,他十分镇定的说:“人是傅延川绑架的,也是他想要给我做心脏移植,妈妈,我是无辜的,我只是一个受害人而已。”
“我已经这么可怜了,他们还要关着我,是想要我死吗?”夏燃面露无助,痛苦的捂着心口,“妈妈,我心脏好疼。我就剩下一年的生命了,我不想死。”
他伸着手,想要去抓闻君兰的手,脸上痛苦的模样刺激了闻君兰。
“小燃,你怎么样?”担忧的看着他,闻君兰慌乱的叫人。
有两个警察通过监控看到了里面的情景,推开门进来,“怎么回事?”
闻君兰立即说道:“他有心脏病,快送他去医院。”
陆时安得知夏燃心脏病发住院的消息时,冷笑一声,“垂死挣扎吗?”
他不知道闻君兰跟夏燃说了什么,但绝不可能直接曝光身世的秘密。
想来夏燃不过是用着老伎俩在博取同情罢了。
“我可没耐心等他度过最后一年的生命,我要的是让他恐惧不安的死去。”
这样一个让他作呕的人,不配得到宽恕。
他要让他带着对生的渴求,又无法触碰到,孤独的死去。
他让傅柏宸替他做了安排,支开了看守着夏燃的警察,独自进入了病房。
与当初夏家给他安排的高级病房不同,作为一个罪犯,警察并不会给他优待。
一个普通的单人病房已经是夏燃仅有的空间。
病房里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最基础的医疗设备。
陆时安简单的扫了一眼,看向病床上安静躺着的人。
夏燃听到动静,睁开眼睛。
显然他没想到这时候进来的人既不是警察也不是医生护士,而是一个他意料外的人。
夏燃苍白的面容瞬间狰狞了起来,双目恶狠狠地瞪着陆时安。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陆时安平静的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将死之人的怜悯,却让夏燃气愤的怒吼:“不准用这样的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