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点德—— by指犹凉

作者:指犹凉  录入:01-31

宇文颢的手不禁握成拳,在那样的静里,他也曾无数次想尖叫,想冲出去,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有一次跟来自家乡的客人聊天,有几个词居然要过遍脑子才念出原来的发音,刹那间就恍惚了,到底哪里才是真正的故乡?
除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人生好像就是完成一个活下去的使命,哪怕再多拿几个学历,多打几份工,依然是一片荒原,不断地灌溉,还是没有开出一朵花来。
轻微的啜泣声,那是鲍皇叔发出来的,在多伦多晨曦的寒意中,带着一抹难言的伤楚。
“基德,你在哪儿……”鲍皇叔抬起脸,茫然地望着四周,无助的像个孩子。
宇文颢蹲下身,望着满脸泪痕的男人,迟疑地,伸出手,轻轻擦去他眼角边流下的泪水。
鲍皇叔的目光渐渐聚焦,停留在宇文颢的脸上,男孩神情凝重,清澈的眼底柔情暗涌,宛若陌上悄然开出一朵低婉的花。
鲍皇叔抬了抬手,似乎想要去握那只手,男孩的手,却不经意地收回了。
鲍皇叔使劲吸了下鼻子,迅速抹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掸掸衣服,闷声说了句:“回去吧,”便率先往回走了。
快到家时,鲍皇叔才又开口:“你来我家吃早餐吧,我昨天还买了几根油条呢。”
宇文颢犹豫了一下,不等鲍皇叔扭过脸来看他,便应道:“好。”

第34章 被睡了
除了那锅牛肉是废了,家里其他还好,灶台也都被收拾的挺干净,可见昨晚上鲍皇叔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基德不见了。
油条重新放进微波炉里打热一下就能吃,鲍皇叔还熬了口米粥,在寒冷的夜里走了几个小时,任谁现在都需要点热乎的,宇文颢支着下巴坐在那,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忙活在灶台边,嘴里叼着烟,也不笑了,也不贫了,丧眉搭眼地做着早餐。
“鲍玄德。”宇文颢轻声叫着他。
鲍皇叔一边搅着锅里的粥,一边扭头看着宇文颢。
“要是基德找回来了,就让它跟着你过吧。”
鲍皇叔停止了一切动作,定定地望着宇文颢,半天没说话。
宇文颢被他看得移开了视线,又补了一句:“基德跟我没有跟你那么好。”
话音刚落,上天似有所感,咔啦咔啦,一旁的客厅里传来一阵骚动,噗通,有东西掉在地板上,俩人同时扭头看去,只见基德费劲地从威尔太太赠送的沙发下,挤了出来,毛都乱了,晃了晃头,喵呜一声,冲着寻它一夜的两名铲屎官叫着,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
“基德!”俩人同时喊道。
鲍皇叔丢下勺子,急忙跑过去,抱起基德,仔细看了看,这才猛亲了一口,紧紧地搂在怀里,基德似有些不满,伸出两爪,啪啪抽了他两嘴巴。
宇文颢冷哼一声,话也没太过脑子就说出口:“果然你最爱的还是基德。”
鲍皇叔正处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也不禁有感而发:“那是,它天天陪我睡觉,你行吗?”
“鲍玄德!”
“你是不是特别爱我……”
宇文颢登时凝固。
鲍皇叔一笑:“的名字?”
宇文颢冷冷地:“我可不喜欢什么三国演义。”
“那干嘛老叫个没完?”
“嫌你说的恶心。”
鲍皇叔又亲了一口基德,瞥着宇文颢:“你那是什么眼神,自己心眼脏还怪别人,我跟基德可是纯洁的父子关系。”
算了,宇文颢困的不想说话,走到沙发旁,使劲抬起来,往里一看,这才发现,沙发底下有个洞,想是基德昨天受到惊吓后,慌不择路钻到了沙发下,顺着洞爬进去,一直没敢出来,现在听到他们说话,这才钻出来。
鲍皇叔也跑过来看洞,咬牙切齿地骂道:“这特么外国娘们,敢情送了个破沙发给我。”
宇文颢木然地望向他:“鲍玄德,你再不关火,那锅粥也快糊了。”
油条酥脆,白粥香暖,宇文颢吃得暖暖和和,眼皮越发往一处粘合,耳边仿佛都是鲍皇叔的碎碎念,什么怎么这么不小心,什么咱们太粗心大意了……
粥还没喝完,宇文颢就趴在碗边上不动窝了,鲍皇叔准备收拾碗筷,推了推他:“诶,别再这趴着,要睡回家去睡。”
宇文颢太累了,昨天上了一天课,又赶去机场拉活,再到夜里寻猫,人就没缓过来,基德已经找到,悬了一夜的心终于彻底松懈下来,睡得又快又沉。
鲍皇叔轻轻放下碗筷,盯着男孩清俊的睡颜,渐渐地,唇角一扯,露出了迷之微笑……
宇文颢做了个梦,别开生面。
梦里的一切都很美好,蓝天如洗,花开四季,他像鸟一样,伸展着双臂,徜徉翱翔,四周飘浮的都是云朵,棉花糖般,散发着香甜的气息,穿云而过,云絮如棉,弄得人丝丝痒痒。
宇文颢在云里翻了个身,抱着这团绵软,去抓那些洁白的游丝,缠绕指尖,嬉戏惬意。
许多云都聚集过来,团团包围着他,渐渐地,看不清了,两条腿埋在云雾里,积压的云越来越沉,压得人不能动弹,宇文颢开始挣扎,想抽出双腿来,奈何那些棉花云灌了铅般沉重,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影子,像只白色的怪兽,张牙舞爪地扑将下来,宇文颢在被他吞进嘴里的一刹那,惊醒了……
天花板上有纹路,壁纸是小雏菊的……貌似还有点眼熟,这不是他的家。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灵魂三问后,一个激灵,宇文颢彻底的醒了,腿上的沉重感却没有消失,那是一条来自隔壁的毛烘烘的粗壮的小腿,肆无忌惮地压在宇文颢白皙的腿上。
宇文颢缓缓地扭过脖子,瞳孔深处映出一张混着几个民族基因的脸孔,鲍皇叔睡着,睡在他身边,面朝上,两只手投降状搭在枕上,没有穿衣服,结实的肌肉、齐整的胸毛,半露的腹肌,谢天谢地,下边盖着被子,只是从被子里探出的一条腿,压住了宇文颢。
瞳孔陡然收缩,臀部瞬间一紧,宇文颢踹开鲍皇叔那条腿,下一秒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又落到了地上,低头摸了摸,还好,还穿着昨晚那身衣服,还好,身上哪哪都没毛病……没毛病……
鲍皇叔被踹了一脚,动了动,换了个姿势,居然没醒,枕畔的另一边,躺着基德,基德紧紧地挨着爸爸的头,被突然跳下床的宇文颢弄醒了,冷眼瞄了下,也调了个姿势,眯起眼来,继续睡,反正这不是宇文颢的床,他没资格赶它下去。
我这是被睡了?
宇文颢瞪着床上香梦沉酣的刚刚同床共枕的俩床友,意识渐渐回笼,回到那碗还没喝完的大米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自己是怎么从楼下餐厅睡到楼上这张床的,用屁股想想也明白了,鲍皇叔真不愧是运动员出身,不仅力气大,还很有技巧,在不弄醒的前提下,成功地把人弄上了床,没脱衣服是恐怕宇文颢真醒了,自己倒脱了个精光,妈的,用心何其毒也!
一股无名火从胸口点燃全身,脸颊瞬间发烫,谁允许你这么做的?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只睡不奸之恩啊?!
简直是——不要脸!
“鲍玄德!”宇文颢叫了一声,惊讶自己还能如此淡定地叫出这个缺德玩意的名字。
这世上有两种人是叫不醒的,一种是死人,一种嘛……一直要努力睡下去的人。
这一觉睡得也许过于香沉,已近黄昏,阳光从百叶窗缝隙中斜斜地透进来,微弱浅谈,但还是有几缕恍恍地照在床上,鲍皇叔睡得有模有样,浓密的睫毛轻微地抖了抖,唇角隐隐上扬,健美的胸膛均匀地起伏着,在暗淡朦胧的斜阳中,宛如涂抹了一层半透明的蜜汁,柔软纤细的体毛,也泛着同样的淡金色。
宇文颢情不自禁地,重新走回床边,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具极其诱惑的成熟男人的身体,蹑手蹑脚,再次爬上了床,伸出一只手来,悄无声息地探向鲍皇叔充满弹性、胸毛修剪的十分漂亮的胸肌……
艺术生的手指,灵动敏锐,快如闪电,一根胸毛眨眼间生生地脱离了主体,当宇文颢从床上跳回地面时,鲍皇叔也从床上弹起来,嗷呜一声,凄厉悲鸣,犹如狼嚎,捂着胸肌,面容扭曲,一连喊了好几声:卧槽、卧槽——
枕边的基德,也随之惊跳,不用任何人赶,心甘情愿地弃床而逃。
宇文颢迅速退到卧室门口,目不转睛地瞅着沉浸在拔毛之痛的鲍皇叔,哦,这家伙幸好没脱光,还穿着条大短裤。
鲍皇叔余痛未尽,一边揉着胸口,一边瞪着宇文颢。
宇文颢将战利品缓缓地举到眼前,呵,还连着毛囊呢,特意冲鲍皇叔晃了晃,对着那根毛猛吹一口气,犹如孙猴子变法,手心一摊,毛不见了,鲍皇叔也被隔空点了穴。
可惜,这穴也就暂停了一两秒,鲍皇叔猛然从床上一跃而起,狠声骂道:“小兔崽子,反了天了!”
在鲍皇叔动起来的一刹那,宇文颢转身就跑,比哪一次都快,一溜烟地冲下楼,冲出房,冲回隔壁自己的家。
耳边犹自回响着身后鲍皇叔咚咚追赶的脚步声,和那句霹雳一声吼:“白又亮,有种别跑,敢他妈拔老子的毛,你给我等着瞧!”

第35章 来自心理学家的浅分析
拔毛事件之后,鲍皇叔并没有实现“等着瞧”的承诺,因为宇文颢不给机会。
敲门,不给开。
发信息,不回。
威逼不行,改利诱。
鲍:我又炖牛肉了,这次非常成功,过来吃?
顺带着还发了几张色香味俱全的照片,有图有真相。
看着闪着鲜亮光泽的红烧牛肉,宇文颢咽着口水,以顽强的意志力抵制鲍皇叔这种精神骚扰。
进入春末的多伦多,又飘了几天的小雪花,天气却日日渐暖,绿柳娇花等不及冰雪融化,迫不及待地绽出新一季的明媚来。
宇文颢拼命往嘴里塞着三明治,匆匆忙忙打开冰箱,来不及热牛奶了,只好举着奶盒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凉牛奶,呃,味道有点怪。
自从基德搬到隔壁后,早上不用再给这位小祖宗铲屎、换水、喂猫粮,闹钟又往后调了十分钟,年轻男孩贪恋早觉,多睡一分钟都是幸福的。
今天却还是起晚了,昨晚为了赶一幅画,凌晨一点多才睡,闹钟貌似响过,可惜被渴睡的主人按哑了,上午的研讨课又很重要,一出门,宇文颢的车骑得飞起,终于擦着教授的肩膀进了教室。
课上到一半,被凉牛奶洗礼过的肠胃开始作妖,早上喝的时候觉得味不对,八成是过期了,只好在教授的注目下,捂着肚子往外跑,一上午跑了两三趟洗手间,到了中午,腿都有些发软。
下了课一看手机,一条新信息,居然是岳华发来的,问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午饭,第一天上班,对D大还不熟悉,希望午饭能有熟人一起做个伴。
宇文颢握着手机呆了片刻,难怪这两天鲍皇叔消停了,原来岳华又回到多伦多,还成功地拿下D大这份职教工作。
人家说的挺诚恳,宇文颢也不好拒绝,俩人便约在了校内的一家餐厅。
“最近怎么样?”刚点完餐,岳华便满面春风地问。
“挺好的。”
岳华问的笼统,宇文颢答的也简略,这位心理学助理教授跟鲍皇叔同住一个屋檐下,还是少说为妙。
没想到岳华现住在D大的教员宿舍,邀请宇文颢有时间来坐坐。
“好……”宇文颢应着,沉吟地问:“怎么没住鲍皇叔那?”
岳华笑了:“你也知道他这个外号?好多年没听人这么叫他了。”
宇文颢也笑了下,刘备人家是真皇叔,鲍玄德却是个鸟皇叔。
岳华瞅了眼略显安静的宇文颢,说道:“我刚来,好多事要忙,住学校方便,还能很快熟悉这里的环境,住他那时间长了也不合适。”
宇文颢只管听着,总觉得他这话里有点解释的意味。
果然,岳华又缓缓道:“过些日子我男朋友也要来多伦多,那时我们再看看要不要在这边买房子。”
望着宇文颢投来的目光,岳华点点头:“嗯,我有男朋友的。”
宇文颢略略调整了一下表情,呈现出早已明了的淡然,目光却在岳华身上熠熠闪闪。
岳华倒是一派轻松,失笑道:“怎么,不信啊?”
宇文颢忙道:“没有,我干嘛不信?”
因为闹肚子,宇文颢要了热汤,暖暖肠胃,岳华要了份沙爹鸡肉饭和蔬菜沙拉,俩人一边吃一边闲聊,多半是岳华说,宇文颢听,谈的也都是有关多伦多和D大各学院的情况,岳华只字没提鲍皇叔,宇文颢也一句没问。
因着言语熟络了,宇文颢也放松了一些,低声问:“你朋友……他还在温哥华?”
岳华很坦然:“嗯,他是个建筑师,那边还有工作需要完结,估计下半年才能过来。”
“你们……交往了很久?”
“差不多三年了。”
“哦,挺长的。”
“三年还长?”
宇文颢从汤碗上抬起头,看向岳华。
岳华微笑道:“怎么着也得一辈子吧?”
宇文颢敷衍地一笑,乐观是好的,但不能盲目,一辈子这样的话,说出来都觉得可笑。
岳华仿佛一眼看穿似的:“我可是个长情的人,从前喜欢过一个人,可惜,他不喜欢我,我便将他藏在这里……”说着,指了指胸口,又道:“后来移民,碰到了现在的男朋友,才慢慢走出来,现在想想,一直不肯走出来的是我自己,有时候学会放下了,才觉得海阔天空,幸福原来是一种心境,无关其他,秘钥都在自己手里拿着呢。”
宇文颢品着蘑菇汤,也品着岳华的话。
岳华微微向前探身,压低声音问:“你猜,我喜欢过的那个人是谁?”
宇文颢定定地望着他,不用猜也知道了。
岳华了然一笑:“嗯,就是他,鲍皇叔。”
临窗的餐位一抬眼便能看见窗外如锦的花簇,宇文颢将目光从岳华脸上移开,望向那些娇艳的花朵,红的热烈,蓝的淡雅,交织在一起,开出别样的风情。
“他知道吗?”宇文颢小声地问。
“知道啊,我不止一次表白过,呵呵,是不是有点傻?”
宇文颢摇摇头,缓缓地搅动尚未喝完的蘑菇汤。
岳华用餐巾沾沾嘴角,目光也投向窗外明媚的春色,带着一丝回味:“第一次见他是在我表姐家,那时候费文涛为了追我表姐,三天两头的来,每次来都拽着几个死党打掩护,找各种借口带我表姐出去玩,人群里不论什么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永远都是鲍皇叔,人高马大的,又长着那样一张脸,想不被注意都难,后来我才知道,费文涛其实早就知道鲍皇叔不喜欢女孩,否则,也不敢带他来我表姐家。”
说到这,岳华顿了顿,宇文颢手中的汤勺也随之一顿。
“后来我就成了他们几个人的跟屁虫,他们去哪儿我去哪儿,只要有他在,我就莫名的开心,他这个人,身上有种特别的感染力,就是能让身边的人感到快乐,只要有他在,连空气里都充满了快乐因子,说来也怪,他很聪明,学习成绩却不是最好的,不像我表姐夫和张谦他们,在学校努力争当学霸,毕业后也要角逐行业里的最高成就,他不是,总说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而生活又有太多的美好是追求不过来的,不如多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也不枉此生。
所以在别人看来,他可能没那么奋斗,做运动员时没拿过冠军,在名校混到毕业就心满意足,成天鼓弄着他那些奇奇怪怪的爱好,摄影、钓鱼、旅行啊什么的,家里堆满了各种杂七杂八的设备,有段时间还沉迷烹饪,反正兴趣爱好特别多,还玩的都挺好,他对生活这种孜孜不倦的热情,特别令人着迷,跟他在一起,永远都不会觉得乏味。
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到郊外去玩,看到一个挺漂亮的湖,夏天,大家骑了半天车,又热又闷,他提议下去游两圈,大家都说没带泳裤,他却说,谁说没泳裤就不能游泳了?第一个脱光了跳下去,快活的像只鸭子,大伙跟着也纷纷脱了,游得正高兴,他突然大叫,说有东西咬他,往水里一摸,居然捉了条鱼上来,我们那叫一个开心啊,晚上可以烤鱼吃了。
当地有个老乡跑出来,气得大喊,那是他家鱼塘,禁止游泳,我们几个秃小子赶紧往岸上跑,都光着腚呢,幸亏当时没女的,要不真是丢死人了。他倒好,慢悠悠地游上岸,把鱼往岸上一扔,问人家多少钱一条,结账的时候老乡问他怎么钓上来的?他说用鸟钓上来的……”
“什么?”宇文颢一时没明白。
岳华笑着,冲桌下一指:“就是那啊,也不知老乡养的什么鱼,有牙的,咬他命根子上了。”
宇文颢一低头,也忍不住笑了。
岳华十分感慨地:“唉,那段时光真是美好,只是再也回不去了,其实现在回头去看,我对他多少是有点盲目崇拜的,只要是他说的话,我都觉得是对的,他想做的事,也都是最好的。”
“那他为什么……没接受你?”宇文颢轻声问。
岳华自嘲地笑了笑,神思微拢:“也可能顾忌我是朋友家的弟弟吧,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把我当弟弟,只是有一次他喝多了,拍着我肩头说,小华啊,你太乖了,乖的叫人不忍下黑手啊……”
宇文颢静静地望着岳华,事隔多年,声称彻底走出来的岳华,此时此刻,仍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忧伤从眼底划过,真爱过才知道,走出来的是为情所困的囹圄,走不出来的是那些记忆中的美好,留下的,永远都是一丝遗憾。
岳华无所谓地摊摊手:“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都没啥道理可言,知道我后来为什么学心理学吗?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弄明白,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宇文颢忍不住问:“研究出什么来了?”
岳华再度失笑:“没有,只是让我更相信,缘分天注定,呵,可能他骨子里有狼性,更喜欢带刺扎人的,比如那天吃幸运饺,换了是我,绝对不敢咬他,哈哈哈……”
宇文颢顿时脸上一热,低声反驳这个心理学家:“什么和什么啊。”心中忽然一动,目光直射岳华:“你是不是也研究过我?”
岳华秘而不宣地笑着摆了下手:“这个问题,我保持沉默。”
宇文颢想起那句“狗头军师,”心里暗暗磨牙,岳华上次住他家,俩人指不定背后怎么嘀咕呢,隐隐地,总有种鲍皇叔利用这个心理学家设计了自己的感觉,该死的。
“不过……”岳华笑容微敛,叹了口气道:“这次见到他,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不是特别开心,也许移民不是出自他本意,又或许是加拿大的生活太寂寥,不适合他热闹的性格,别看表面上跟谁还都嘻嘻哈哈的,可是啊,没在国内时那么快活了,一个人的时候总发呆,脾气也比从前更大了,住他家给补习外语的那几天,我陪着他四处玩,却不得不承认,我可以暂时打发他的无聊,却不能带给他真正的快乐,他这人从小是被家里惯大的,有时候会很任性,不高兴了就开始瞎折腾,搞恶作剧,非得整出点动静来才行。”
想起大半夜的对口相声,挖墙脚偷猫等诸多恶行,宇文颢仿佛又看见了凌晨坐在多伦多街头啜泣的鲍皇叔,心内起起伏伏,沉默了片刻,刚要问岳华,鲍皇叔为什么非要移民,忽然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哟,两人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随着话音,一个人影哐当一下坐在了宇文颢的身边,挨得近近的,挤得满满的,笑容坏坏的。
望着从天而降的鲍皇叔,宇文颢本能地想跑,身体却很诚实地僵住了。

第36章 神灯啊,我有三个愿望
岳华在宇文颢略带责备的目光中,笑着站起身,轻描淡写地往外撇清自己:“别这么看我,我只是告诉他和你一起吃饭,不算出卖。”
还说不算出卖,连餐厅地址都说了,宇文颢也要站起来,奈何鲍皇叔一条胳膊压上了肩头,重新将宇文颢压回了座位上,高大的身躯也挡住了唯一的出口,冲岳华一扬下巴:“账结了?”
“结了。”
“走你的。”
“好,你俩随意,回见。”岳华给了宇文颢一个你多保重的眼神。
望着掩笑而去的岳华,宇文颢头一次有点舍不得这个人。
“你好啊白又亮,咱们可算又见面了。”鲍皇叔笑得阴阴凉凉的,忽闪着长睫毛,眨了眨眼。
扒拉,再扒拉,肩膀上那条胳膊,重如那个山,毕竟是在学校的餐厅里,不少半熟脸,宇文颢只好低声命道:“起开,离我远点。”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鲍皇叔不退反进,又将身体往里挤,宇文颢都快贴墙上了,真倒霉,早知道今天不坐靠窗的位置了……不对,餐厅和座位都是岳华定的,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妈的,还说对D大不熟悉,缺德鬼的朋友能好到哪儿去?
众目睽睽下,也不好有太大的动作,宇文颢手底下使劲往外推着鲍皇叔,腰肌、腹肌、股外侧肌……推了个遍,没用,鲍皇叔占据了有利地势和身体优势,将宇文颢小面积包围了。
不知是紧张的还是用力过猛,宇文颢的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别闹了,我要去洗手间。”
“给我忍着。”
“鲍玄德,这是公共场所,你注意点。”
鲍皇叔的大腿紧紧地抵在宇文颢的腿上,隔着布丝都能感觉到里边热烘烘的。
“怕羞啊,小脸红了?呵呵……”
“抽什么疯,滚开,我真的肚子疼,要去洗手间。”
“是么……你咬我肉,拔我毛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考虑后果?”
“谁叫你不经我允许,把我弄上床的?”
“都是男的,你怕什么?”
“你是什么玩意,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鲍皇叔眯起了眼,搭在肩膀上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住了宇文颢的后脖颈:“我什么玩意啊?你说说,我听听。”
“姓鲍的,少在我这装黑色会,一个退役的二流运动员混B大的学渣,你吓唬谁啊你!”
“卧槽?还敢嘴欠,看来从岳华那打听的不少啊。”
“我没那爱好,你快让开,我憋不住了。”
宇文颢没力气推他了,一手捂着肚子,小脸开始泛白。
鲍皇叔审时度势地望了会自己的俘虏,脸上忽然荡出一抹更邪恶的笑容来,宇文颢顿时心里一凉,完了,这下彻底栽这孙子手里了。
人急生智,宇文颢嘴上先服个软:“好,你先让我去洗手间,回头我再给你赔不是。”
“不行,就现在。”鲍皇叔晃了晃手,宇文颢的脑袋也随着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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