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点德—— by指犹凉

作者:指犹凉  录入:01-31

宇文颢走过去,将克莱儿拽回自己的身边,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轻声说:“对不起克莱儿,是我不好,不该叫你难过。”
风吹红了女孩的脸,克莱儿抽抽搭搭的,泪眼朦胧地问:“颢颢,我以后,还能再来多伦多看你吗?”
宇文颢没言语。
“就我自己。”
宇文颢点了点头。
“鲍鲍,你还会给我蒸包子吗?”克莱儿又留恋地看向鲍皇叔。
鲍皇叔挤出一丝笑:“哦……好…啊。”
宇文杰即将离开的时候,宇文颢走到他的车旁,彼此看了看,宇文杰眼圈青了,鼻孔堵着手纸,依然怒气冲冲。
“你放心吧,那件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宇文杰怔住了,转过脸来,一眨不眨地看着哥哥,想看出这话里到底有几分真。
“我不回去,并不意味着你不能回,想回就回吧,就是别再被他们抓住了。”
宇文杰的眼圈红了,大大地抽了口气,半晌,又低声问:“你真没跟张先生说什么?”
“没有,我只是说不想你打扰我的生活,希望他劝你回温哥华。”
“哥,你信不信,我不光是为了那些财产,我也是真的想看看爸爸。”
宇文颢轻声说:“我知道。”
“那爸爸这次万一……”
“要真不好,我妈妈会通知我的。”
“哥……”
“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望着银灰色的旅行车渐渐驶出视野,宇文颢仍自怔怔出神。
鲍皇叔喃喃地:“其实,克莱儿……是个好妹妹。”
宇文颢淡淡道:“她也不是见谁都扑的,可能是真心喜欢你,你别介意。”
鲍皇叔叹了口气:“她喜欢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从每个男人身上寻找一样缺失的东西。”
“什么?”
“父爱呗。”
宇文颢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独自沉默着,午后的多伦多,阳光晃得人眼前一片花白,有些东西,太过明显,反而看不清本相了。
一旁的鲍皇叔吊儿郎当地撞了一下他:“晚上吃什么?”
宇文颢瞥着他:“你吃什么关我什么事?”
“嘿,帮你打完架了是吧?这么快就给我甩脸子?”
宇文颢哼道:“谁叫你多管闲事的,你帮着打我弟弟,还抱我妹妹,这会还来问我吃什么?你看我嘴角肿的,吃什么都不香了!”
鲍皇叔的长睫毛上下急速扇动着:“诶呦卧槽,你是矫情他妈给矫情开门,矫情到家了!”
“弟弟是你打的,妹妹是自己扑过来的,我见你迎风涕泪,黯然神伤,正琢磨着晚上弄点好吃的,安抚一下您受伤的小心灵,怎么到被反咬一口,成了千古罪人了呢?”
宇文颢忍笑:“你这样倒不像千古罪人。”
“那像什么?”
“自己想。”
不用想,看宇文颢的眼神就知道了。
“大贱悲是吧?”
“知道还问。”
“我特么弄死你。”鲍皇叔一脚撩过去,拖鞋飞了,宇文颢却一溜烟跑回房前,站在门廊下笑个不停。
鲍皇叔一边蹦着穿回拖鞋,一边又问:“快说,到底吃啥,哥哥给你做。”
“不吃。”
鲍皇叔还是那副你拽你的,我贱我的德行:“行了,赶紧回屋上药去,晚上我还是给你包包子吧,昨天趁克莱儿不在,我溜到超市买了捆小白菜,特新鲜,咱今晚就吃小白菜馅的,上次的包子我都不知道怎么咽下去的。”
阳光打在鲍皇叔的身上,高高的个子好像扛着太阳走过来的,宇文颢眯起眼,整个世界都是花的。

第50章 谁还没个从前
鲍皇叔的风信子开花了,拍了张照片给宇文颢,好大的一簇,紫的、粉的都有,煞是好看,顿时把宇文颢的那盆比下去了。
颢:花籽不是被基德吃了吗?
鲍:它又拉出来了。
颢:基德不背这口锅。
鲍:不管,给我做顿饭,就今天吧。
颢:我的先开花。
鲍:我的更漂亮。
颢:烤馕吃过了,赌局已成往事。
鲍:吃你一顿能死啊?
颢:那你以后不许对我撒谎。
鲍:没准,我这人向来做不到的不承诺。
颢:渣。
鲍:装。
滋啦——
安格斯的牛排在多棱煎锅里发出悦耳的嘶鸣,汤锅里的红菜汤也咕嘟咕嘟冒着泡,宇文颢在灶台前忙活着,时不时地扭脸看看坐在餐台边上的男人,磕着瓜子,喝着啤酒,举着本玩转加拿大的旅游攻略,英文版的,看得津津有味,阳光打在男人的肩头,把岁月静好也涂抹在空气里。
收回目光,宇文颢将牛扒翻了个身,问道:“还没想好去哪儿?”
还真有点好奇,鲍皇叔的旅行计划,第一站会是哪里。
“这国家真大。”鲍皇叔由衷地说。
“你看了半天,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人家面积世界排名第二,就不用您操心了。”
鲍皇叔丢过一个瓜子,砸到宇文颢的后脑勺,跟着爸爸一起重游旧宅的基德,脑袋随着瓜子也划出一道弧线,瓜子弹到地上,基德扑过去,扒拉着玩起来。
鲍皇叔瞅着有趣,又抛出一粒瓜子。
宇文颢嘿了一声,自己这地新擦的。
鲍皇叔撅着屁股,又将瓜子捡起来,放到嘴里磕。
宇文颢又嘿了一声,这人也是不嫌脏。
“咱们去黄石吧?”鲍皇叔将旅游攻略抛到一边,颇感兴趣地提议着。
宇文颢愣了下,黄石公园?在美国……
“你看的不是加拿大攻略吗?怎么冒出黄石来了?”
鲍皇叔打开手机翻看着:“岳华说,夏天到了,要是出门旅行,还不如去美国黄石呢,等秋天加拿大的枫叶都红了,再玩也不迟。”
宇文颢点点头:“他说的也对,可是去黄石的话,我们的时间有些仓促,黄石公园太大了,有很多条路线,也有很多种玩法,想去的话,总得提前做做功课吧,那边的酒店都要提前预定的,估计这会预定都有点晚了。”
“你去过?”鲍皇叔看向宇文颢。
“没有。”
男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落入男人的眼里,鲍皇叔的目光紧盯不放,令宇文颢不得不说了实话:“原先是要去的,都到了美国了……结果半途又回来了。”
“哦?为什么?”鲍皇叔掏出一支烟,点上。
宇文颢淡淡地说:“没有为什么,同学的父亲过世,他急着回韩国,就没去成呗。”
“他回他的韩国,你们其他人继续玩呗。”
宇文颢不抬头地翻着牛扒:“就我们俩个,他走了,我跟谁玩去?”
“两个人……”鲍皇叔深深地吸了口烟,望了望宇文颢,只看到一个后脑勺,又望了望餐厅的天花板,吐出一缕烟雾来,漫不经心地问:“女朋友?”
宇文颢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去,继续盯着锅里的牛扒:“不是。”
鲍皇叔带着几分笑意,不无调侃地说:“别告诉我是男朋友。”
宇文颢没再吱声,一时间揣摩不出男人的心思,跟鲍皇叔相处久了,倒越发的叫人看不清,就像多伦多上空的云,总是变幻无穷,率直里透出几分狡诈,玩笑中又带着些许的真,也不知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看似没心没肺的,实则又深不见底。
“对,男朋友。”宇文颢抓起胡椒罐,不管不顾地撒在牛扒上。
“草,真的假的?”鲍皇叔指间的香烟,燃出一段长长的烟灰,终于坚持不住,掉在了洁净光亮的餐台上。
宇文颢还是那副淡淡的口吻:“我骗你这干嘛?”
鲍皇叔点了点头:“也是。”用一根手指慢慢地将烟灰聚拢在一起,又问:“那后来呢?”
“什么?”
“就是后来怎么着了?没在一块?”
宇文颢转过身来,鲍皇叔也抬起头,目光一碰,宇文颢扯了下嘴角:“对啊,他回韩国了,我们就分手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没劲。”
“那怎么着才叫有劲?”
鲍皇叔不明所以地一笑:“我还以为你得上演一部千里追夫剧呢,站在那位思密达的门口,流着眼泪掏出你的真心,思密达却拉起身旁漂亮女孩的手,向你介绍这是俺的未婚妻,两家财阀政治联姻,他虽爱你,却也只能听从家族的安排,饱受创伤的你回到多伦多,从此过起了再也不能爱的单身生活,夜晚没人的时候,一个人坐在黑暗里,舔、伤、口……”
最后三个字,极尽鲍皇叔特有的戏谑口吻。
妈的,宇文颢居然也笑了:“对啊,都被你说中了,只是有一点错了,我虽然在感情上空虚寂寞冷,但身体上却依然精力旺盛,每当我一个人坐在黑暗里时,没有舔伤口,而是更喜欢玩、杯、子……”
最后三个字,铿锵有力,也很有宇文颢的冷酷风。
鲍皇叔还在笑着,又露出两边的尖牙,目光烈烈地直视淡若清风的宇文颢。
宇文颢将最后一块牛扒丟进盘中:“牛扒煎老了,凑合吃吧,还有,把烟灰擦干净,别弄脏我的桌子。”
牛扒是老了,至少八成熟,切着都费劲,鲍皇叔吃了一半,把刀叉一放,指着牛扒说:“就你这手艺,还想养我?歇菜!”
宇文颢抓起酒杯:“做梦去吧你。”
酒的味道不错,还是宇文颢第一次从酒庄带回来的那瓶,鲍皇叔一直存着,一个人喝,没意思,一堆人喝,舍不得,今天白又亮煎牛扒,特意带过来,就两个人,刚好。
好酒通常上头慢,但后劲绵长,冰酒度数低,更慢,鲍皇叔一杯一杯喝着,酒热耳酣,已经解开衬衫上端的几粒扣,露出颀长的脖颈,微微泛着红,也不提黄石的事了。
宇文颢拽过丢在一旁的加拿大旅游攻略,翻开来,里边夹着一张对折的纸,打开一看,原来是库伯太太那张英文字谜,有点惊讶,居然填出了一大半,想是鲍皇叔没事的时候,便会拿出来玩玩。
优秀的,男孩,朋友,地下室,机场,行李,证据,蕉配……
念到这个单词,宇文颢抬起头,看向鲍皇叔:“你确定?”
鲍皇叔嘿嘿一笑:“谁知道,就觉得这词填那合适,上下都通了。”
宇文颢白了他一眼,又去看填字游戏,真如鲍皇叔所说,上下都顺畅了,就是左右还空着,为什么会是这么个词呢?库伯太太就算爱开玩笑,也不可能会出这么个词让他猜,为了游戏的完整只能是蕉配了?也未可知。
鲍皇叔从宇文颢手中抽走了那张纸:“还看,这可都是我填出来的,不许剽窃。”
“就冲蕉配这个词,我也不会剽你的。”
鲍皇叔忽然探身过来,一只手按在宇文颢的大腿上,斜睨着眼,卷着舌头问:“发音真标准,来,白老师再念一遍,我学学。”
宇文颢不动神色地看了他一眼:“拿开你的手,顺便再离我远点。”
鲍皇叔吃吃地笑了几声,忽然凑到宇文颢的耳旁,低声唤道:“诶,白又亮……”
“有屁就放。”
“听你发音,我都应了。”
What?宇文颢迅速向他身下一瞟,鲍皇叔还真没撒谎,八成里边又什么都没穿,一目了然,顶起来了……
宇文颢一拍桌子,乾坤大挪移,果断地移到另一张椅子上去。
“这世上有温饱不思银欲的吗?”鲍皇叔嘲弄地一笑,举起酒杯,发现杯子空了,又去拿酒瓶,酒瓶也空了。
“你还行不行啊?别喝了。”宇文颢见他两眼有些发直,不禁劝着。
“牛扒老了,酒也不管够吗?小气。”鲍皇叔又抓起烟来,自他来后,屋里的烟味就没散去。
宇文颢起身,开了冰箱,又取出上次岳华送的葡萄酒,墩到鲍皇叔的面前。
开了酒,叼着烟,鲍皇叔又将血液般的琼浆倒满一杯,根本不品,仰脖就是一大口,宇文颢说他糟蹋东西。
鲍皇叔晃着杯中的残液,神情恹恹:“糟蹋酒算什么,急了眼人都能糟蹋。”
宇文颢不出一声地望着醉意渐浓的男人。
鲍皇叔抬起微红的眼,直直地盯了宇文颢半天,忽然问:“你跟他,那个思密达,上过床吗?”
宇文颢沉了沉脸:“这不关你事。”
鲍皇叔半张着嘴,舌尖抵在上牙膛,发出一声古怪的“呲嗷——”像是骂人,又像是嗤笑。
“对,西方人注重隐私,可你不是特么中国人吗?”
宇文颢站起身,想要拿走他手边的酒瓶,被鲍皇叔一把按住了:“别动。”
“你喝多了,起来,回你家去。”
“我没喝多,就这点色酒,还不够我漱口的呢。”
“回家漱去。”
鲍皇叔用力地将宇文颢重新推回椅子上,挥了挥手:“我没事,你要有事,就先回。”
“这是我的家。”
鲍皇叔又把酒续上,点了下头:“对,你的家,你的牛扒,你的酒……你的黄石,你的思密达,都是你的……”
宇文颢冷冷地看着他:“说的好像你什么都没有过似的。”
鲍皇叔又端起酒喝了一口,两眼迷离地看向宇文颢:“是,我本来什么都有,现在真的什么都没了……”
宇文颢要去拿酒瓶,被鲍皇叔谨慎地抓在手里,宇文颢一皱眉:“我也喝点,这是岳华送我的,一口没尝呢,都快被你喝完了。”
鲍皇叔切了一声,主动替他倒上,嘴里嘀咕着:“该死的岳华,连他都敢耍我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从前借他两胆也不敢。”
宇文颢望着他:“你说这话没良心,岳华对你可是百分百的好。”
鲍皇叔转着手里的酒杯,望着红艳艳的液体,不置可否地一笑:“对,岳华对我不错,不错……”
宇文颢缓声问:“那你为什么……没选他?”
鲍皇叔喝了口酒,身体微微向后仰去,想了会才说:“没感觉,嗯,就是没感觉。”
宇文颢轻声重复着:“没感觉……岳华各方面都很优秀的。”
鲍皇叔蹙起眉宇:“优秀跟感觉之间,有什么必然的逻辑关联吗?”
宇文颢笑了下,名牌大学出来的学渣,就算喝多了照样思路清晰,不会停止思考。
鲍皇叔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光是这些,他是朋友的弟弟,比我小好几岁呢,不太敢往那方面招惹,万一出点什么事,弄的大家连朋友都没的做,再有呢,岳华是个好孩子,我也不想伤他。”
宇文颢那句我比你小十岁呢,愣是忍住了没说出口。
“那……就算没有岳华,你也有过别人吧?”宇文颢淡淡地问出口,目光射向鲍皇叔。
鲍皇叔将酒杯举到眼前,透过半红半明的液体,向宇文颢看去,咧咧嘴,笑了:“当然有啊,我都多大了,又不是庙里出来的。”
“几个?”
“干嘛呀?”
“不干嘛,随便问问。”
“不好说。”
“什么意思?”
“太多了,数不过来,反正都上过床。”
“鲍玄德。”
“有屁就放。”
“你是种马吗?”
“总比演韩国偶像剧牛逼多了。”
“你还真是脏!”
咣当——
得到表扬的鲍皇叔,仰翻了椅子,一个出溜,钻到了桌子底下。
宇文颢默默地喝着手中的红酒,听着地上的鲍皇叔哼着小曲,这个男人自称睡人无数,喝多了却也不乱性的。

第51章 你do,我也do
鲍玄德睁开眼时,也没在自己的卧室里,再一回忆,哦,这应该是宇文颢家的客房,一扭脸,枕边卧着基德,爸爸睡哪它睡哪。
额头有点痛,伸手摸了摸,咧嘴吸气,更疼了,鼓了好大一个包。
有人走来,靠在客房的门上,抱着胳膊,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别琢磨了,昨晚撞门框上了。”
“怎么撞的?”鲍皇叔瞪着眼问。
宇文颢面无表情地说:“往楼上拖你的时候,没留神,撞到你头了。”
鲍皇叔有点不乐意了:“上次你睡着了,我可是背你上的楼,毫发无伤。”
“你人高马大的,能和我比吗?再说人喝多了死沉死沉的,不知道吗?你还手舞足蹈的,怎么背?让你在我背上跳亚克西吗?知道我费多大劲才把你弄上楼的?没把你丢在地上睡一夜,算我积德行善,还以为你多能喝呢,一天到晚的吹牛逼,敢情两瓶低度酒就能把您老撂倒?嗤——干脆以后喝我们南方酿的那种米酒吧,妇孺皆宜。”
宇文颢说完转身就走,留下鲍皇叔一个人坐在床上呆了片刻,然后发现一个早已存在的事实,宇文颢只是不爱说话,但不代表嘴笨,一旦开了腔,句句都是流星锤,一砸一个准,真不愧是网络文学的非著名写手啊。
“你给我回来,白又亮!”
“洗漱间的东西都是新的,你快点洗,下来吃早餐。”宇文颢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消失在走廊上。
“我喝啤的能喝半箱……”鲍皇叔后知后觉地喊着。
喵呜——只有基德望穿一切地看着坏爸爸。
其实昨天宇文颢是背着鲍皇叔上的楼,爬楼的艰辛也就不说了,好不容易快到客房门口了,身上的鲍皇叔又乱动起来,宇文颢已是强弩之末,担心碰到他的膝盖,就忘了他还顶着个脑袋,一躲这边的门框,咚地一声,那边门框就磕了头,磕的结结实实,宇文颢把人丢到床上,连忙查看,果然额头红了一片……
“活该。”丢下人就走,走到门口,又转回来,踹了脚哼哼唧唧的男人,宇文颢抱来自己新买的被子,砸在他的身上……临走还不忘骂一句:脏人烂屁股。
鲍皇叔就势骑在被子上,翻了个身,吧唧吧唧嘴,鼾声渐起。
这一夜,隔着卧室的门板都能听见走廊里充斥着鲍皇叔如雷的鼾声。
揉着微痛的额头,鲍玄德悻悻地爬起来,溜达到洗漱间,对着镜子观察了一会,又青又肿,撞的不轻啊,小兔崽子,真不会伺候人。
一边刷牙一边瞎溜达,认识了这么久,难得有机会上宇文颢家的二楼,隔壁就是主人的房间,嗯……房门洞开,大致溜一眼,都这么熟了,应该不算侵犯隐私吧?
蓝色系,素雅洁净,男孩子的房间少有这样的整洁,一望便知主人有些洁癖,乳白色的纱帘像缀在窗口的云,隔窗而望,自家的院子看得清清楚楚,鲍皇叔哼了一声,转身向外走,靠墙而立一个画架,最上面一张未完成的古风淡彩,颇有意境,旁边的桌台摞着几个画本,层层叠叠,应该还有不少作品。
鲍玄德满嘴泛着牙膏沫,向门口瞄了瞄,走廊里静然无声,楼下餐厅隐约传来杯碗碰撞的声音。
在裤腿上蹭了蹭手指,翻开最上面的画本,是张尼亚加拉瀑布的速写,连着几张都是风景画,看来是宇文颢平日里随手而就的一些画作。
啧,多才多艺的,好,嗯,这幅街景不错,那幅鸢尾花也生动,又打开另一本,继续往下翻着,牙刷突然停在嘴里,不动了,直瞪着两眼的男人,看着画面上另一个自己,正捂着下边,蹙眉咧嘴,像弹簧一样蹦在空中,旁边一行英文小字:Frog?No,cock!
忙不迭地翻到下一页。
举着相机的男人,站在高高的石崖上,正在拍摄天上的云。
穿着围裙,光着屁屁,正在烤馕的厨师男。
抱着浆果,泪如泉涌的猪头男。
举着板砖,大喊着虽远必诛的金刚男。
跻身花草,正在浇水施肥的花匠男。
就没几张穿好衣服的,几乎都是半裸,最后几张,更加刺目,光着膀子跳新疆舞的,斜眼歪嘴打麻将的,拖着沙发拉着小正太四处捡破烂的沙雕男,目光停留最久的一张,头戴丁丁帽,举杯邀明月……
张张惟妙惟俏,个个呲牙狞笑,极尽恶搞之能事,多才多艺哈?小兔崽子!
牙膏混合着口水,滴答滴答地落在鲍皇叔饱满结实的胸大肌上。
宇文颢不怎么会做正餐,早餐倒是弄的有模有样,炒鸡蛋嫩黄,烤面包酥脆,摆成花样的培根,果汁、咖啡应有尽有,鲍皇叔的盘里还有一份土豆沙拉。
可惜,阳光早餐却没有获得任何嘉奖,鲍皇叔一边吃着盘中餐,一边盯着对面的宇文颢,眼里精光闪闪,碰到宇文颢投来的目光,就笑一笑,笑容颇值得玩味。
“东西不好吃?”宇文颢问。
“美味佳肴。”
“我脸上有东西?”
“光滑如镜,苍蝇落上去都能劈叉。”
“那你老盯着我干嘛?”
“我在欣赏你!”鲍皇叔缓缓地咬了口面包,一字一顿地说,眼睛还在宇文颢的脸上来回打转。
宇文颢停止了进食,冷眼瞅着神情叵测的男人,须臾,开了腔:“长的就是让人看的,行,你慢慢看。”拿起刀叉,继续吃早餐,目光飞过去,鲍皇叔又是诡异的一笑。
“我决定了,咱们还是去黄石吧。”鲍皇叔忽然又提起出行的事。
“有点晚,可以先规划一下行程,看看还有没有能预订的酒店。”
“就按你们上次设计好的行程就行。”
宇文颢再次放下刀叉,直视鲍皇叔。
鲍皇叔凉凉地笑道:“do你上次想do却没do成的事。”
“鲍玄德,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第一次去黄石,肯定用尽了心思去规划,还能有什么比第一次更完美的方案吗?”
盯着男人那张又耐看又讨厌的脸,宇文颢点点头:“好啊,我突然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倒省事了,上次的方案我还都留着,就是想着还能再去,就他妈这么定了。”
“好啊,那就他妈的这么定了!”
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再也没有比能如此快速地达成共识更令人心旷神怡的事了。
说干就干,吃过早餐,打开电脑,对着黄石公园的地图,询问机票、酒店、租赁车辆,美国签证一一落实,各打各的电话,两人的热情空前的高涨,效率自然也难得的神速,一个上午基本搞定。
等都冷静下来,这才发现,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大把的订金都花出去了,启程的时间在6月底,还有半个多月呢。
“那我们这半个月do什么?”鲍皇叔每次说do的时候,发音又响又脆,直接砸向宇文颢。
宇文颢毫不示弱:“你do什么我do什么,奉陪到底。”
“那太好了,来吧,继续。”鲍皇叔抓起被遗忘的加拿大旅游攻略,斗志昂扬。
宇文颢夺过书,丢在一旁:“作为一名老移民,我用不着看这个,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哟,那我听听您这位老移民的高见。”鲍皇叔不无揶揄地说。
“离这三百多公里有个省立公园,虽然现在不是赏枫叶的最佳季节,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周边都是湖泊,你想钓鱼就特么赶紧在网上申请个钓鱼证,我们晚上可以住在那边的湖边度假屋……”
推书 20234-01-31 :和死对头协婚上恋》:[近代现代] 《和死对头协婚上恋综后假戏真做了》全集 作者:空山望月【完结+番外】晋江VIP2023-11-15完结总书评数:704 当前被收藏数:3764 营养液数:746 文章积分:54,697,220文案:豪门假少爷姜思砚和死对头贺晏殊联姻当天,恋综的剧情送到了他手上。邀请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