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为了钱低头,就能为了钱改口,”傅靖琛说:“这是很容易的事。”
“你给她钱了?”
“没有,”傅靖琛不屑道:“她有什么资格拿这笔钱?造谣原本就是违法的,如果我们有证据,容不得她承不承认,闹上法庭她必有灾殃。”
“哪来的证据?”宋云谏大为不解。
“逼供出来的证据也是证据,”傅靖琛手里夹着一个棋子,眉眼森寒,“宋老师知道吗,监/狱里错关过无数人,十年八年的,后来发现是被冤枉的,上面会赔钱补偿,我可以给她钱,但不是买通她的钱,是冤枉她的钱,我也可以逼出一份证据,让她受到刑事责任,我给了她选择,出面澄清是她自己的决定。”
一子落,宋云谏的棋局困难了。
他不相信有这么简单,傅靖琛跟那个女人说了什么指定比他所说的这些还厉害,否则凭借那个女人当初气势汹汹地对他的揭发,根本就不可能轻易改口,他也猜得出那女人受了什么逼迫,自然是来自傅靖琛的权利压制。
所以,归根究底这还是权利的游戏,若不是傅靖琛入局,他哪里抗衡得了彦文修的权?能撬开那被买通了的嘴,要么金钱,要么大权,他一没权,二也比不过彦文修的钱。
宋云谏沉默了。
傅靖琛是在帮他没错,但他后背有点发冷,这貌似是个比彦文修的社会地位要更高的人,他不是珍岛集团的领导人吗?难道还有别的身份?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他了,他记恨自己了,那又得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他简直不敢想。
“有什么不妥当的?”傅靖琛见他不出声,也不动棋,问了这么一句。
宋云谏的手按在了“将”棋上,犹豫半天又收回了手,他道:“我不知道怎么下了。”
这盘棋他还没输,但他有点怕了,有点不敢继续下去,他很矛盾,一边享受傅靖琛对他的好,一边恐惧他的权,他怕有一天自己脱不了身,他怕傅靖琛对他没兴趣的时候那种令人脊背发凉的手段会用在他的身上。
傅靖琛笑得阴恻恻,盯着宋云谏说:“你当然知道怎么下。”
宋云谏抬起眼睛,看见傅靖琛那双精明得像鬼的眼神,他顿时有点心虚,但面上并不敢表露。
“宋老师,过来。”傅靖琛抬起手,邀请他,宋云谏的心思也早已经不在棋盘上,他乖乖走过去,充当着那个给自己设定好的优秀的恋人,他落进傅靖琛的怀里,自然而然的。
傅靖琛让他骑在自己身上。
他抬头对他说:“我今天看了关于宋老师的小文章,有些地方还真不像是假的,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宋老师吻技这么好,身经百战的床技我有幸领教一下吗?”
宋云谏低头,唇瓣蹭着傅靖琛的额头,冷静地反问:“傅总不是性冷淡吗?”
傅靖琛勾唇一笑:“但对宋老师就不一定了。”
他掐住宋云谏的下巴,提醒道:“我今天晚上不打算放过你。”
宋云谏和他这般距离,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威胁?他知道他跟傅靖琛迟早有这么一场,但刚刚在棋盘上听得的话,让他彼时不乐意跟他发生进一步的关系,他还没处理好后背的冷汗,心理上有些抗拒,嘴上便越发得不服从,淡漠着脸丢出一句:“我不要。”
傅靖琛也不生气,用手背贴着他的面颊,欣赏着一张好脸,耐心地说:“理由?”
“你想,我不想,算理由吗?”宋云谏冷冷地盯着傅靖琛的脸,他时而享受他的体贴,时而恐惧他的权利,傅靖琛的眼睛就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但是不说,要耍他的故意,宋云谏拿不准,拿不准他到底知不知道,只能这样跟他不揭谜题地相互试探。
傅靖琛抬了抬腿,把人送得高了些:“宋老师这样,跟我说是不想?”
他怎么可能面对傅靖琛这个人无动于衷呢?他能感到他的威胁,对方又怎么会是个睁眼瞎?宋云谏面上强装镇定,看傅靖琛今夜势在必得的眼神,质问道:“你要对我用强吗?”
傅靖琛深深呼出一口气,他的脸色十分阴沉,将宋云谏按在怀里,他从棋盘上拿过一颗棋子,放在宋云谏纤细的腰部,另一手抓住他的脸,逼他直视着自己:“我不打算对你用强硬的手段,但你刚刚的表情有点惹到我。”
傅靖琛不悦道:“我是哪里惹到了你?”
宋云谏固然能控制得住面上的情绪,但他的情绪转变的过于厉害,上一秒可以为傅靖琛的体贴违背良心讲情话,下一秒就能为他的权势而退步,冷漠质问他,因为他表里不一,阴晴不定的表现,难免让傅靖琛感到大大的落差和不爽。
两天没有见面,傅靖琛以为他们会相拥亲热,但宋云谏给他的情绪过于捉摸不定,有时,他会有一种残暴的心理作祟,叫嚣着撕碎他,撕碎这虚假的面具,直达宋云谏的最深处,逼出他所有的真实。
可他都忍住了,他多么纵容他。
宋云谏的手指一瞬间扣紧了沙发,傅靖琛咬上了他的脖子,很用力,疼得他收不住声音闷哼了一句,他两手扣着沙发靠背,睁开的眼睛却是冷漠,他管那么多干什么?管他有没有识破自己的诡计,随他去了,随他想怎样,至少当下里他还喜欢自己,他对自己感兴趣,就不会轻易放过他。
在傅靖琛弄他的间隙,宋云谏也不忘记挑衅他,他在他耳畔低声说:“今天有个人问我有没有看过A/片……”
他两手收回,缠在傅靖琛的脖子里,仰起发红的脖颈,越疼越清醒,宋云谏望着天花板说:“我当然看过,我看过无数次,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个一本正经的宋老师,你尽管这样对我,看我是不是会怕。”
他表明的事另有其他,是对彦文修,是对傅靖琛,是对他们这种权势人物的反抗,他腻了,厌了,对他用强硬手段的人,他喜欢温柔贴心的傅靖琛,不喜欢此时的强硬。
“你又知道我会将你想象成哪种人?”本该是和谐的一晚,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针锋相对,傅靖琛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没觉得你是个正经的老师,今后跟我在一起会接触到很多新鲜的乐趣,这只是个开始。”
宋云谏不服输:“来啊,我才不怕你。”
傅靖琛相当顽劣,他说这两天没见到他,很是想他,要跟他接吻,于是任宋云谏如何脱力也不停下,总之他打定了主意今晚不放过他。
片刻的较量,宋云谏的背后衬衫湿了些,他抬起的眼睛分不清是憎恨还是其他:“傅靖琛,你就这样吗?”
傅靖琛猛地用力按回宋云谏的脑袋。
他仰起头,闭上了眼。
方才从宋云谏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一丝审视和质疑,那让傅靖琛心下格外不满。
他爱极了这个人,但不敢表现。
而对方不爱他,却尽力表演。
他想跟他分个胜负,决个高下,他们都怕输,但落子无悔,这盘棋开了,便只会越演越烈。
谁也不愿意做欲望的奴隶,但谁也没在欲望里,占据上风。
这一觉睡得宋云谏十分的累。
他忘记了昨天是几点才睡过去的,一整晚都在被折腾着,是凌晨三四点的样子?还是更晚?他最后连看墙上的时钟,或者问一句几点了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抬不起头来,干的明明不是体力活,却累地抬不起头,最后是被人抱上床的,他很久没有用这种姿势醒过来,宋云谏趴在床上,醒来时扶着脑袋,盯着地板看了许久。
他身上的衬衫就剩下最后一个纽扣,大片的肌肤敞露着,吻痕像印花一样贴在身上,哪里都有,昨天晚上疲的连澡也没有洗,躺下就睡了。
此时醒来,旁边一个人也没有,宋云谏脱了衣服下床,在穿衣镜前看到自己的头发凌乱地搭在肩膀,吻痕若隐若现,他昨晚被收拾得狠了,其实在傅靖琛拿象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错了,但怎么办,他已经惹了人的不爽。
嘴上太厉害,太过于想要掩饰自己的心思,把傅靖琛惹得相当顽劣,一大早不知道他人去了哪,估计还没消气,宋云谏回头一想,他有什么可生气的,他这个被折腾一夜的人才有生气的资格吧。
索性不搭理他了,宋云谏在客厅的地板上找到自己的衣服,拍了拍灰尘套在了身上,回头看了那躺在礼盒里的风衣一眼,本就是送给他的东西,被这么折腾一夜还能没有些补偿?他将风衣拿出来套在身上,拎着钥匙回了家。
幸亏谭明没在,否则他这衣冠不整的模样必定被瞧出猫腻来,宋云谏到家里换了身衣服,就匆匆往学校赶。
到学校的时候,竟然没有人问他怎么来的这么晚,结果从王琳的嘴里得知,已经有人帮他请过假了,宋云谏有些意外,但也猜得到是谁。
傅靖琛说今天有视频流露,现在已经下午了,网络上还没有一点动静,他守着手机看了小会,王琳问他在等什么,要去上课了,宋云谏说没什么,拿起书本去了教学楼。
他脖子里的吻痕早就处理掉了,他知道傅靖琛是故意的,留在最明显的地方,但他才不会让他的诡计得逞,宋云谏对自己舍得下手,硬生生找了支笔给处理掉了。
上课时他没有任何异样,但课上到一半,底下突然有轻微的异动,宋云谏问他们私语着什么,有人大胆地举起手,说网络上有人发了新视频,这又把他一下子拉回了漩涡的中心。
宋云谏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果不其然,视频流传出来了,正是那个当初亲自到学校来控诉他的女人,她在视频中澄清自己是对他的诬陷,她根本不认识宋云谏,什么小三被包养之类的都是假的,底下一片骚动,宋云谏自己也看的头皮发麻。
“宋老师,你是被冤枉的?”
学生们纷纷提出了问题。
“宋老师你从来没跟我们提过这件事,你到底是不是清白的?她为什么突然改口了?”
“对啊宋老师,这么久了,您也该给我们一个解释了吧,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事情就这样发酵了起来,宋云谏记得傅靖琛的嘱咐,他不让他沉默,要解释,可是面对底下的声音,他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他在讲台上站在,书本摊在一边,他从未给出一个完整的解释,今天是个机会,他是不是还要保持沉默呢?
宋云谏思前想后了一番,他决定相信傅靖琛,也决定给自己正个名,他做了一番思想建设,对底下的同学说:“把手机准备好,我给你们一个完整的解释。”
底下的同学们顿时举起手机,化身为现场记者,教室变成了采访现场,镜头底下的男人俊美非常,宋云谏的颜值即使上镜也让人唏嘘不已,无数手机正对着他的脸,他丢下粉笔,站在讲桌前终于开了口。
“这件事我一直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是因为我觉得你们是局外人,你们只会听自己想听的,而不会管事实的真相,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很多人的心态对吗?但这两天有人给了我一个建议,也许我应该给出另一种声音,先不论你们愿不愿意相信。”
“我曾经在英国留过学,在那里遇见过一位非常出色的先生,他帮助过我,有学识有阅历,我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和他展开了长达四年之久的恋爱,准确来说应该是三年半,一年前我为了追随他来到了兰宁,选择做老师有一部分是受他的影响,后来有个女人闯进我的生活里,给了我明明白白的一耳光,她把我打懵了,但我无法还手,因为她是我先生的妻子。”
底下顿时爆发出一阵哄乱。
宋云谏第一次在人前这么大规模表露自己跟彦文修的过往,他很不适应,但故事开了头,就不可能只讲一半,他选择了继续。
“我们因此分道扬镳,但他觉得我背叛了他,因为四年前在英国留学,我受到了一些资金上的困难,是他帮了我,可以说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我,离开他以后,他对我的选择很不满,于是为了让我回到他的身边,才有那个女人到学校揭发我的事件,以及后面的一些谣言。”
学生们纷纷举手:“这么说,那些事都是您那位先生故意抹黑你的?”
宋云谏道:“可以这么说。”
学生不解:“为什么会这样宋老师?他不是有妻子吗?怎么还会想要你回到他身边去呢?”
宋云谏反问道:“你们这么大了,还需要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吗?”
学生沉默一会,然后又有人举手问:“宋老师,您方便透露下那个人的名字吗?我们想避个雷。”
宋云谏摇摇头:“不方便,不好意思。”
“为什么啊宋老师,他都把你害成这样了,您不会还爱他吧?”
“对啊宋老师,都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还要保护他啊?这种男人就该死全家!”
“太同意了!”
学生的情绪很是激动,他们在吃瓜一线,不明内幕,自然可以放言。
宋云谏面对激动的学生说:“我不是在保护他,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去挖他,他是个社会地位很高的人物,你们和我都惹不起,我现在只要求还我的清白,并不需要大家去放大这件事,知道你们面前站着的我从来就没有做过那些流言里的事,我有资格做你们的老师就够了。”
学生们沉寂了下来,宋云谏看着他们的反应,知道这件事是不可能守得下来的,势必会闹大,但他希望兰财里的学生不要太关注这些,不要影响校园秩序就好。
“我说完了,你们是不是要相信,全取决于你们自己,”宋云谏提起粉笔,“我只是给你们一个完整的解释,之后我不会就相同的问题再给予任何解释,清者自清,你们也可以怀疑是我在做什么手脚,但了解我背景的同学应该知道,我没有那个能力。”
整节课下来,学生们都在提问,这件事发生在课堂上,不然宋云谏就不会选择在课堂上澄清这件事了,不出意料,视频很快被上传到网上,和那个女人的澄清视频放在一起,掀起了一场大风浪。
相关网友的评论也是五花八门,有人揣测这件事的蹊跷之处,有人阴谋论说法各异,公道自在人心,可有时候这人心,真不如意。
宋云谏关掉了手机。
上面的领导也就着这件事约谈了他,有傅靖琛给他充当后台,他们也没拿自己怎么样,不过就是问些话,然后就放他走了。
“怎么会突然想到澄清这件事?”王琳也在不解,“你之前都不说。”
他的确不该在这件事上保持沉默,但闹得这么大,宋云谏也不是很想看到这样的局面,他又要成为风暴的中心了,日子刚平静没多久。
“怕有些人觉得我不配做他的老师,”宋云谏说:“这对教育他们很不好。”
“学生就不说了,那个污蔑你,自称是被伤害的原配,她也发了声明,承认自己的罪行?良心发现了?”
“不知道。”
王琳摇摇头说:“我觉得不可能,肯定是有什么事儿是我们不知道的,宋老师你一定要小心。”
宋云谏说搞他的人势力很大,她怕这又是什么手段,但这次她想多了。
“不过你主动澄清解释这件事是好事,不管怎样,有些学生还是有判断能力的,这对于你以后的影响是好的。”
“嗯,”宋云谏看着窗外的风景,“静观其变吧。”
离校之后,宋云谏开车回去。
这一整天网络上铺天盖地地充斥着他的澄清事件,资本的力量的确是不可想象的,后台的运作能力强悍,现在几乎每个人都会刷到这件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他总觉得陌生人的眼光都在异样地打量自己,莫非是认出来了?但也没太纠结这个问题,他今天没有收到傅靖琛的任何消息,从早上醒来他就不在,他知道他忙,但平时也不会忙成这样,想来是因为昨天。
他们俩在干什么?
莫名其妙地就针锋相对了起来?这算吵架吗?算的话,他昨晚的欲望嚣张成那样,缠着他一整夜又是什么?
摸不透,如果是吵架,他自己心里也赌着气呢,宋云谏丢掉手机,开车回到了公寓。
谭明也看了那个视频,缠着他问些有的没的,都是学校里的人问过的了,宋云谏就说是自己想开了,想澄清,谭明说这是对的,也是好事,宋云谏草草应付了他也就回了房。
他今天起得太晚了,以至于他回到家里时也是精神充沛的,他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又打算出去散散心,没有告诉谭明,自己去了健身房。
健身房里的人不多,收银台的小妹告诉他他们老板这两天都没来,回老家去了,宋云谏本身也没有在意,只是很多人误以为他跟老板有什么交情,都会跟他知会他们老板的动态。
宋云谏站上了跑步机,速度调的低一些,他在上面慢走,心里却不受控地总想到昨天的事。
没在跑步机上待太久,宋云谏就下来了,这次连汗也没有出,他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但他也是个容易多想的,他很讨厌冷战,可要说他跟傅靖琛这次是冷战,昨夜的热情又怎么解释?那么久的纠缠。
就在走出健身房大门的那一刻,宋云谏撞见了一个人,他的神情顿时变得复杂,来人不是别人,是那个很久很久没有来打扰他的程修。
“一个人?”程修迎面而来,自然而然地跟宋云谏说话,对方也没马上抬脚离开,但表情对他显然不是什么欢迎。
宋云谏没应声,上次闹得很难看,他还以为程修不会再出现,没想到胆子那么大,还敢私下里来见他。
“你的澄清视频我看了,”程修说道:“抱歉,之前一直误会你了,看来宋老师很是无辜呢。”
宋云谏站直身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管上一次二人闹得有多难收场,人家敢撞上来,他也没什么怕的,平静地问:“程老板这话听着不像是信了我。”
程修低头笑了一声,抬眸望着他:“喝一杯?”
宋云谏果断:“没空。”
程修啧了一声,双手插兜,他气质还算不错的,此时的眼睛里也没有之前对他宋云谏的那份狂热,像是被警告之后的收敛,他感慨道:“云谏,咱们认识这么久了,就算做不成恋人,朋友也没得做了?要这么狠?”
宋云谏敞亮地说:“不是我不要跟你做朋友啊,程老板对我的所作所为像是把我当朋友吗?”
程修不觉有错地问:“我连喜欢你也不行了?我想追你也不是什么罪过吧?”
“那倒不是,但您忘事很快啊,你忘了在人前如何逼我的?忘了在人群里如何宣扬我跟你的关系的?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着正经的念头对我,您忘了,我可不敢忘,这个朋友不交也罢。”
“云谏,”在宋云谏要抬步离开的时候,程修叫住了他,他看着宋云谏的侧影,叹口气道:“我知道我之前的做法欠妥当,但我是因为喜欢你啊,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问题了,我们重修旧好不行吗?你真要跟我这样生分?”
“重修旧好?”宋云谏听得一个新鲜的词,甚至想不明白程修此行的目的,“程老板想跟我当朋友,还是借着这个理由再给我耍一回花招?”
“话别说的这样难听……”
“我没有说难听,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宋云谏顿了顿,“还有,你不知道我跟傅靖琛的关系吗?这样还要来招惹我?”
“你别再拿傅靖琛压我了,你跟傅靖琛不是那种关系,我已经知道了。”
“你凭什么说不是?”
程修执迷不悟:“你还要骗我?傅靖琛身边没人,你是的话他怎么不承认你的存在?还有,你知道傅靖琛跟娱乐圈的一个小明星玩的有多花哨吗?也许你跟傅靖琛是认识的,也许你们有些见不得人的关系,但你真觉得自己能跟他长久吗?怎么可能,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宋云谏本来就憋着一通没处撒的火气,他步步紧逼,跟程修争执了起来,“说啊,你说我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跟傅靖琛没有未来?你见过他玩的花哨了?哪只眼睛看见的,跟我讲讲。”
宋云谏一连窜的质疑把程修问懵了,他瘪瘪嘴说:“圈里人都知道,别人说的……”
“又是圈里人,您圈子真大,别人的嘴真厉害,程老板听风就是雨,到我面前耍什么心眼?”宋云谏嘴上不饶人,“你听好了,我跟傅靖琛的关系不介意告诉你,就在昨晚,我还跟他翻云覆雨弄到凌晨才睡上,你没必要在我面前玩这些低劣的手段,你救我妹妹的情我已经还给你了,我不欠你什么,如果你再敢说一句傅靖琛的是非,我不介意做那吹枕边风的小人。”
他今天看起来状态有点急躁,一番话将程修彻底打懵了,程修一时哑口无言,只能盯着他上下打量,一句声也没了。
“不要再来纠缠我,我跟你没关系,今后不要让我看到你,你忙你的事业,这半年来,就当我们没认识过。”宋云谏说完,转身离开,身后没有传来脚步声,程修没有跟过来。
他本来是有一点怨恨的种子,但被程修挑得更加火大,他知道不该把程修的话当真,但就是觉得烦躁,为了堵住程修的嘴什么话都能说。
回到公寓里,看见手机里也是一条消息没有,春宵一度之后,傅靖琛就像失去了联系,从哪方面看都像是行骗成功后跑路的意思。
骗的是他的色。
夜晚,宋云谏躺在床上,沐浴之后的他仍然没有困意,这算什么?他跟傅靖琛完了?
他今天的思绪一直被那个男人牵扯着,他昨天被抱着在沙发上吻,被他“下”了几次象棋,几次险些越过雷池,但都蜻蜓点水地掠过去了,傅靖琛忍到青筋凸起,他的手面,脖子,乃至于太阳穴,都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他不让自己好过,宋云谏自然也不能让他太好过,他看着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狂隐忍,看着他面色充血,他们像是自残一样取悦且挑衅着对方,没人规定了不能突破界限,但准则和输赢在他们自己的心中。
谁也不甘愿低头。
宋云谏的手不自觉地伸进了被褥里。
闭上眼。
他吻技好,但其他方面可不行,傅靖琛呢?性冷淡?他像吗?怎么都像是个身经百战的,否则哪里想得出那么多为难人的花招?程修说什么,他和小明星玩的很花哨?会吗?那些小明星……能像自己昨天晚上带给他的那种癫狂感吗?
“嘟嘟——”
手机在枕边震动了两声,宋云谏睁开眼睛,他拿过手机,一整天没有联系的人此刻终于有了消息,傅靖琛发给他干脆的两个字:下来。
凭什么?他不要。
他就是不要下去,他不想见他,他今晚不见他,明天也不要见他,任他尝尝自己这般不确定的滋味,才知道下次不能在热情之后玩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