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捡尸人—— by芷衣/浮安衾

作者:芷衣/浮安衾  录入:02-04

他看着孙珍捡垃圾,向外扔瓶子的冲动最初不知从何而起,意识到时,瓶子已经滚到了孙珍脚下。
孙珍愣了一下,盯着瓶子看了几秒,抬起头看他,眼睛和初秋的天一样,不那么明媚,却清冷干净。
有什么好像开始转动。
这个画面在他之后的人生里时常出现,一次又一次,他被折磨到几乎要麻木了。
可是这一次不同,站在那里的孙珍,身上生出无数虱子,她也变成了虱子,虱子群如一股黑水,漫过湿漉漉的水泥地面,穿过窗户,把他彻底淹没。
苏茂痒得撕心裂肺。
他后悔了,他自那之后再也没做过坏事,就这一件,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救、救我!救我!”他努力地嘶喊着,“虱子,好多虱子!她来……报复我了。”
夏白用力按住他的太阳穴,“你知道是什么事了,具体呢?”
“校暴,我说她捡垃圾,说,说她身上有虱子,导致她被校暴,死了,死了……救我,救我!”
蔺祥已经满脸是汗,“夏白,我撑不住了!”
凌长夜伸手就把苏茂砍晕了。
几个玩家莫名也跟着由不敢呼吸,到大喘气放松。
“原来真的是诅咒!”陶宝宝说:“村民们猜得没错,他们是被诅咒了,齐彦和苏茂也跟着被诅咒了。但是村民是被某个人诅咒的,他们是各自被过往人生中不同的人诅咒,应在了这个游戏里?”
符雨情:“你们能保证自己没被诅咒过吗?谁都被诅咒过吧,为什么是他们两个诅咒成真了?”
蔺祥立即说:“我感觉夏白没被诅咒过,他还小,人生经历特别白,无欲无求,跟人没有利益纠纷,没人会诅咒他。”
“……”
符雨情额头的青筋都要跳出来了,“就算他不会被人诅咒,那你呢,就算你不会被人诅咒,凌队一定被人诅咒过吧?为什么你们几个住村长家的人都没事?”
蔺祥忙说:“姐,别生气,我只是乖乖回答你的问题。我知道我们现在是要找苏茂和刘福之间诅咒的联系。”
“……”
符雨情不想说话了。
蔺祥只好继续说:“我们中好几个人可能都被诅咒过,但今天就苏茂诅咒成真了。他的诅咒可能和刘福诅咒一样,和痒和虫子有关,引导校暴不太可能了,村暴还有点可能。”
“刘福很明显已经痒了,我感觉其中深层次的联系就是虫子了。村长一再提他们这里毒蛇虫蚁比较多,现实环境也符合。”
井延:“说的对。”
这次夏白也觉得蔺祥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
“能是什么呢?他们用毒虫咬死过人?”蔺祥继续推测,“加上何医生就是,他们用毒虫活活把何医生咬死了?”
夏白再次提醒他:“诅咒的人不一定是何医生。”
蔺祥:“也可能是何医生的爱人,她看到何医生被活活咬死,诅咒整个五姑村。”
夏白:“……”
符雨情抓住夏白的话问:“不是何医生是谁?”
夏白看向井延,他们已经决定不隐瞒隐私以外的线索了,就算是想要游戏奖励,分享出来也没事,谁先发现的是更改不了的。
井延说:“我从村民那里套出一个名字,薛丽谷。”
“一听就是个女人的名字,真的可能是何医生的爱人!”蔺祥立即说。
“……”
“我们好像知道了一些线索,但是接下来呢,我们还是无法阻止我们跟着被诅咒,每天晚上还是要死一个玩家呀。”陶宝宝有些担忧,她怀着希望问:“不是一般找到线索都能自救的吗?我们还是只能被动地等死?”
蔺祥抓了抓脑袋,“可能我们的线索还不多。”
陶宝宝:“那怎么办?苏茂身上的线索好像还是没用。”
“怎么没用?”凌长夜说:“反向思考,我们在苏茂身上不一定是要找他和刘福的共性,也可以通过他来狙向刘福。”
蔺祥:“什么意思?”
夏白:“就是说,我们现在从苏茂身上挖到虫子是他俩诅咒的关键点了,也知道了薛丽谷,可以反向去刘福那里套话,他那么痛苦,不想得救吗?我们假装看出了他的病因,让他说出更多。”
凌长夜:“这是找背后真相,相对攻的方向。”
“还有守,就是破解我们被诅咒的路线,保住我们的命。苏茂提供的线索不够,我们可以用这个方法去齐彦身上再试试。”
夏白点头:“还有其他村民那里也可以再走访一遍,尤其是那个知道何医生的村民。”
符雨情:“很好,攻守结合。我们今天可以分组行动做这几件事,如果还是找不到关键线索,明天就去闯暗楼。”
他们几个在这边讨论着,井延一边参与其中,一边习惯性地观察着周围的人。
他看到尤月站在窗口一直没说话,她看着窗外,眼神平静无比,仿佛他们讨论的事她一点也不关心,又好像一切她都知道。
井延对她实在好奇,就看了她的心里话:“阳光好刺眼啊。”
井延:“……”
讨论暂时结束后,他们又去村长家吃饭,去的有点晚了,村长一家已经吃完了,村长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们吃饭完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没有耽误时间,立即分组去找线索。
蔺祥不用说要去问齐彦,问齐彦时,需要他的净化能力,乔佑霖和尤月跟他一起留在吊脚楼。
比较抢手的是井延,不管是去早上病的刘福那里,还是去心里话有何医生的村民那里,好像都很需要他。最终他跟夏白,还有硬蹭过去的二娃去那村民那里,凌长夜和符雨情,以及陶宝宝去刘福那里。
进村时,就被井延看到心里话有何医生的村民叫田泉,住在五姑村八号吊脚楼。
他们想了很多方法,怎么演戏之类的。在八号吊脚楼外,大声说了很多铺垫的话,才提到何春晖,也就是井延从邓家豪那里试探出的何医生的名字,没想到田泉听到后,直接叫他们进来,问他们是不是认识何医生。
知道村民们对何医生没有薛丽谷那么忌讳,也没想到他竟主动开口了。
井延说:“也不是很熟,就是在一场医学交流会上认识的,聊过一个医学课题。怎么,大哥你也知道吗?”
这是他和夏白商量好的,他们对何医生除了名字一无所知,如果说很熟,容易露出马脚。
他说的什么医学交流会、医学课题什么的,田泉一点都听不懂,不想深入,只说:“何医生来过我们村,他很厉害,帮我们看过病。”
“他是挺厉害的。”夏白说:“是给你们看怪病吗?”
田泉:“当然不是,那时候还没有怪病呢,他早就离开了。”
两人都是一愣,没想到何医生就这么离开了。不知道田泉有没有骗他们。
有必要这么骗他们吗,如果他们真的对何医生做了什么,直接不理他们,或者说不认识何医生就行了。
夏白问:“他给你们治了什么病啊?”
“他就跟那什么,哦,叫支教老师一样,来我们村帮我们看病,当时村里人有病的就找他,他能治好的就治了,我们村的人都挺尊重他的。”
没想到问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夏白不死心地继续问:“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井延同时看向田泉的心里话。
他的心里话和他说的一样,“半年前,五月份的时候。”
夏白看了一眼井延,井延对他点头。
夏白又问:“村民们对他都很满意吗?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好注意点。”
田泉沉默了几秒,低下头,攥了攥拳头,“他……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算有问题,也是我们村的问题。”
蔺祥他们进了齐彦和苏茂所在的房间,齐彦原本就在乔佑霖和苏茂房间的隔壁睡,苏茂也晕过去后,他们就把他们搬到一间房了,方便同时观察。
齐彦还在昏迷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眉头紧紧皱着。
蔺祥摸了摸他的额头,“发高烧了,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他很悲观,觉得齐彦可能快要撑不住了。虽然他的伤口被绷带强行愈合了,也有凌长夜给的补血药,但他一直记得他那截遗漏的肠子,不仅是肠子,他的其他脏器可能也受伤了。
蔺祥都不敢强行让他醒来了。
乔佑霖:“你先给他净化试试。”
“我的净化能力对高烧可不管用啊。”这么说着,蔺祥已经开始给齐彦净化了,确实没让他醒过来,不过他眉头皱得没那么紧了。
乔佑霖趁机开始试图叫醒齐彦,他试过大声喊他,捏他的鼻子,掐他太阳穴,都没能把他唤醒,实在没办法,他用力按到了齐彦腹部的绷带上。
“唔!——”
齐彦发出一阵闷哼,额头当即就出了一层汗,虚虚睁开眼。
乔佑霖激动地问他:“齐彦!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容易被诅咒的事?和你的伤有关的,或者和钱和赌博有关的!”
齐彦虚虚睁开的眼睛一点神采都没有,好像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很快他又合上眼晕过去了。
“……”
“不行啊蔺祥,我感觉他就算睁开眼也没有清醒的意识,我们问不出来了。”乔佑霖失望地说:“要不你去凌队那边吧。”
凌长夜走的时候跟他们说,他们那边也需要蔺祥,如果蔺祥从这边问出点什么,立即去找他,如果没办法问出什么也去找他。
蔺祥正在犹豫时,旁边的苏茂忽然坐了起来。
即便知道那是活着的苏茂,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人坐起来也会被吓一跳,就是在这一激灵中,蔺祥想到了办法,“我们可以问苏茂,他不是了解齐彦吗!”
齐彦赌不赌博,当时符雨情问的就是苏茂,苏茂也回答了,显然他们认识,只是暂时没想让别人知道。
乔佑霖:“对!我们试试!”
苏茂根本不用唤醒,他自己已经醒了,应该是被痒醒的,他又开始疯狂地抓挠自己了,和凌晨不同,这次他有痛感,一边抓一边凄厉地惨叫,一听就很痛苦,但他根本停不下来,太痒了,痒得无法忍受。
捆绑他的绳子就在床边,蔺祥和乔佑霖立即把他压倒绑住了。
“痒!痒啊!放开我,放开我!”
“我马上就给你止痒。”蔺祥说着就从他额头开始给他净化,“苏茂,你好好想想,齐彦有没有做过哪些可能会被诅咒的事,和钱,和他的伤有关的。”
“你快说,你不说我就停了!”
和之前一样,蔺祥的净化对他的痒有一定的缓解,此时他的脸已经没那么痒了,他迫切地需要蔺祥给他身体其他部位止痒,于是拼命地回想,嘴上喊着:“有、有,我说,我会说,不要停!”
在嗡嗡作响的脑海中,他慌慌张张地顺着记忆的脉络翻找起来,真的让他找到了一件,齐彦可能会被诅咒,也和钱有关的事情。
他和齐彦确实认识,他们是高中和大学同学,但他和齐彦高中时关系并不好,因为齐彦在高中时,做了他那时很抗拒的事。
初中毕业后,他换了个城市读高中,就是为了忘了孙珍的事,可是没想到在高中学校他又遇到了类似的事。
当然,这次和他无关,这辈子他再也没做过那种事,这次事的主角是齐彦和一个叫杜新会的男生。
简单说就是,齐彦因为一些原因很讨厌杜新会,说他偷了班费,带头声讨他,谩骂他,也把他拉进厕所抹过屎。
后来杜新会把班费补上了,用的是卖肾的钱。
他们知道他是卖肾换来的钱,是因为他有一天在班上晕倒了。
他没有渠道,没有认识的朋友,卖肾是从厕所小纸条上找了一个黑心商,说是卖一个肾,却背着他,把他的两个肾都拿走了。
他没有肾了。
“是肾,齐彦伤的是肾!”苏茂激动地大声地说:“一定是肾,他高中时说一个男生偷了班费,那个男生卖了肾补齐的!”
说完之后,蔺祥开始给他全身净化了。
不知道是不是把齐彦和自己的罪恶秘密全都说出来的释怀,在蔺祥的净化下,苏茂感觉他轻松了很多,也没那么钻心钻肺得痒了,虽然还有切肤之痛。
“谢、谢谢你。”他抽着气对蔺祥说。
乔佑霖惊喜地说:“蔺祥,这次治疗效果比上次好很多哎!”
蔺祥愣了一下,问苏茂:“比早上好吗?”
苏茂已经不再疯癫发狂了,很明显他比早上好很多,他意识清醒地说:“对,还是非常地痒,非常想抓挠,但是我能在疼痛的压制下忍受了,就是……好疼,好疼啊。”
蔺祥放在身后的手指颤了一下。
可是,可是,他远没有早上净化得多。
他的净化技能并不是可以无限使用的,和他的身体以及精神力绑定。
早上,为了得到线索,他几乎是耗尽自己来给他净化了,他从不骗夏白,他跟夏白说他要撑不住了,就是真的要撑不住了。
即便那样,他也只是让苏茂清醒了几分钟,而且那几分钟他依然痒得难以忍受。
时间太短,他还没恢复回来,又先给齐彦净化过,刚才给苏茂净化他用的技能效力应该不足早上的五分之一才对,但苏茂不仅清醒了,还没那么痒了。
怎么回事?
蔺祥正在想着时,一直站在窗边的尤月忽然走了过来。
她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苏茂,脸颊两边的头发顺着她的动作下滑,遮住了她的眼神。蔺祥和乔佑霖没看到她的神色,只能听到她略带沙哑的声音。
“那个初中女同学,身上真的有虱子吗?”
“那个高中男同学,真的偷了班费吗?”
浑身是血的苏茂应该是非常可怕的人,可是他仰头看着这个一直没怎么说过话,头发遮住大半张脸的人,只漏出一小半眼睛,和半张不断开合的没有血色的唇,忽然感觉到一阵莫明的,难以言说的恐怖。
她的声音竟像是不知是来自哪里的审判。
“那个初中女同学,身上真的有虱子吗?”
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写满微小欢喜的日记本上,她说:“是你把虱子放在我身上的,苏茂。 ”
“那个高中男同学,真的偷了班费吗?”
双手撑在厕所脏臭的地板上,他不断后退,退到厕所墙角,仰头看向几个逼近他的人,他说:“钱是你拿走的,齐彦。”
那审判般的声音,模糊了时空,三道声音合而为一,在眼泪滴落的声音和哭泣声中一阵阵地冲向他。
“你回答啊。”蔺祥说:“你回尤月的问题,你感觉到我能治疗你了吧,快点回了我继续。”
他不知道尤月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但尤月是夏白的朋友,他一定要站在尤月这边帮她。
“没、没有。”苏茂说:“她身上没有虱子,是我为了换同桌放到她身上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真的有了。那个男生他应该也没有偷班费,可能是齐彦拿去用了,怕被怀疑,就把锅砸到那个最不合群的男生身上了!”
他看到那个垂着头的尤月,嘴唇动了一下,露出一个微不可查的不知道是笑还是什么的弧度。
蔺祥已经跳脚了,“好家伙!你!是你做的坏事!是你们!你们还故意引导校暴!贱不贱啊你们!”
尤其是听到他说“最不合群的男生”,蔺祥气得连脏话都骂出来了。
当时夏白就是他们班里那个最不合群的男生,他也不是没被人找过茬,蔺祥甚至想过,夏白没有他的初中,可能也被欺负过,毕竟他又瘦又小又古怪,一看就很好欺负。
“不合群招你惹你了?你他妈就逮着不合群的弱势同学欺负是吧?有本事你去欺负朋友一大堆的啊!”
乔佑霖是觉得苏茂和齐彦做的事太恶劣了,但没想到蔺祥会被气成这样,忙拉住他问:“尤月为什么要问这个啊?”
蔺祥并不是个情绪化的人,他缓了两口气,看向尤月,“这是说,诅咒更精准一层是污蔑?诅咒来自被污蔑、诬陷的人?”
尤月又低下了头,“我刚才只是好奇才问的,没想到这一层,要不你去问问夏白。”
“嗯啊!”蔺祥激动地说:“可能被尤月你不经意问出了一个关键线索,我这就去跟夏白和凌队说!”
蔺祥都跑到楼梯,快要走了,尤月才又说:“蔺祥,你看,苏茂是不是比之前好多了?”
蔺祥回头看了一眼,苏茂也在转头看他,看眼睛就能看出清醒,确实好多了。
这也是他刚才疑惑的点,“怎么回事?齐彦还没好,他就好多了,我也没怎么给他净化啊?”
尤月:“这个问题你也可以问问夏白,把你做了什么,他做了什么,都详细地告诉夏白。”
“哦哦哦!”蔺祥一边走一边整理要跟夏白说的话,忽然停住脚步,慢慢睁大眼睛,“他说了齐彦的事,难道、难道这就是破解诅咒的办法?!”
说出另一个人做的可以被诅咒的事,自己的诅咒就会变轻。
如果说,五姑村得怪病的这些人,都做过什么值得诅咒的事。他们又对诅咒人讳莫如深,闭口不谈,这样他们的诅咒永远不会被解开,直到在越来越严重的病中病死。
说得通!
那个诅咒的人要让他们,要不就被怪病折磨死,要不就互相揭露彼此的罪恶。
他们要破除诅咒,就要说出其他人做过的值得被诅咒的事,他们还会团结一致闭口不谈吗?
那五姑村将会变成什么样?
蔺祥想到那个场景,心脏忽然一跳,“这是对他们非常有用的线索,凌队那边也是!”
“那你们两个都去吧,分头去把这个线索告诉他们。”尤月说:“我在这里看着他们。”
苏茂:“别……”
“好!”蔺祥和乔佑霖同时说,压住了苏茂的声音,他们立即激动地分头去找夏白和凌长夜了。
尤月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跑远,不紧不慢地回头,对上了苏茂被血包围的眼睛。

还没走近吊脚楼,凌长夜他们就听到了刘福撕心裂肺的叫声。
他醒了,这叫声不知道是因为痒,还是因为痛,很可能是又痒又痛。
惨叫声里夹杂着女人无措悲伤的哭声,吊脚楼被凄苦浸透,摇摇欲坠。
他们三人来的正是时候,一来就被刘福老婆当成了救命稻草,她哭着喊:“救命啊医生,求求你们救救他!”
窗户开着,房间里依然一片浓重的血腥气,地板很显然被女人擦过,干净的地板无法改变这个房间令人呕吐的状况,床上没有皮的血人凄厉的叫着,床单被鲜血浸透,已经看不清原来的花色,上面还有细碎黏糊的东西。
“求求你们救救他。”女人坐在地板上绝望地哭泣着。
凌长夜说:“我们可能能救他,就看你们配不配合了。”
“配合!我们一定配合!”女人实在没办法了,“只要能救他,做什么都行!”
凌长夜走到刘福身边,在他撕心裂肺的叫喊中,又用黏合绷带把他更牢靠地捆住。他们已经在苏茂身上试过,身上没有皮,这已经无法算是可以愈合的伤口了,但总比用布条好。
黏合绷带能加快伤口愈合,但不能止痒,刘福依然痒得抓心挠肺,痛苦不堪,不过他好像感觉到了这绷带的一点作用,求救般地看向凌长夜。
“我早上说,我们医疗队里有人懂诅咒,会破解诅咒,不知道你们听到了吗?”凌长夜说。
“听到了!我听到了!”女人忙说。
凌长夜看向符雨情,说:“她来了。”
符雨情说:“我是懂一点诅咒,也感觉你的怪病像是被诅咒了,你愿意让我试试吗?”
女人没立即答应,只问:“怎么试?”
“试试不用你们做什么,只需要床单上的一点血,主要是我试试看能不能破诅咒,要是有办法能破,才需要你们配合。”
这任哪个备受怪病折磨的人和家人都拒绝不了,没有任何损失的试试。
在他们的注视下,符雨情拿出一张黄色符纸,在床上沾了一些鲜血和皮肉,吹了一口气把黄色符纸点燃了,把符纸放在脸前,任由符纸燃出的烟火飘到脸上,闭眼感受。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刘福和他老婆越来越紧张。
燃得正旺的火忽然熄灭了,符雨情猛地睁开眼,面露惶恐。
刘福和他老婆紧张到顶,刘福在那一刻甚至都没在喊痒了。
凌长夜见状笑了,对于信诅咒的迷信村民来说,直接告诉他们治疗方法,都没有故弄玄虚来得好。
越玄乎,效果越好。
女人问:“大师、不、医生,怎么了?”
符雨情匆匆收起惶恐,面带歉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办法。”
“你有!”见她这样,女人更慌了,她立即跪在地上,抱住了她的腿,“求求你了,他要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床上的刘福也睁大了血淋淋的眼睛看着她,痛苦地露出了祈求的表情。
符雨情为难地说:“我看到了四个字,薛丽谷,虫。”
刘福睁大了眼睛,他老婆也一样,同时把她的腿抱得更紧了。
他们都知道,符雨情根本不是那些骗人的神棍,她是真的有本事。
尤其是刘福,对此深信不疑,他一开始就是感觉到身上有很多虫子,才疯狂抓挠的,这一点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在床上拼命地左右摇晃,是在磨痒痒,也是在向符雨情挣扎求救,“求你,救我!我做什么都行!”
符雨情为难地说:“这诅咒太厉害了,要不你先说说,你和这四个关键字的具体情况,我不一定保证能破解啊。”
刘福沉默了几秒,就只有几秒而已,在看到符雨情松了一口气,要张口时,在极度的痛痒中,立即大喊:“我说!我说!”
夏白和井延正问到出现问题的关键处,村长来了。
村长问:“你们聊什么呢?”
他来得时间太巧了。井延立即看向他的心里话:“我就要把他们赶走了,田泉说什么何春晖!”
果然有问题。
夏白呆着脸说:“还能聊什么,聊怪病聊诅咒。”
村长说:“田泉又没病,你们怎么找他聊了?”
井延:“就随便走访问一下,我们正要走。”
村长眯起他的小眼睛盯着他们,一笑露出一嘴尖锐的黄牙,“你们是不是从患病村民身上看不出问题了,才四处瞎逛瞎打听?要是看不出问题就早点离开吧,我老婆每天给你们这一群人做饭很累啊。”
“……”
夏白真心实意地说:“您真爱您老婆。”
村长:“……”
井延忙说:“走吧,我们快走吧。村长,我们去王二家,去看他的病情了。”
他们要去看王二家,尤其王二那个儿子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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