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记录本的两名学生会探头探脑经过,顺着信息素找到角落,好奇的目光刚看进去,便对上余苏南冰冷视线。
两人霎时僵住,张着嘴活像吞了颗巨大生鸭蛋。
脸上表情写满“卧槽卧槽卧槽卧槽真嘟假嘟?!我这双狗眼看见了什么?!”。
余苏南视若无睹,若无其事拉起江温辞外套帽子扣在他头上,把江温辞严严实实遮挡在怀里。
他们只能看清余苏南的脸,而被他宝贝似的维护在怀里的omega,就只露出抹背影。
两名学生炸了锅般,在过道外小声激动议论,互相拧对方胳膊肉强制冷静,低声疯狂咬耳朵:
“我操姐妹!余苏南下凡了,哪个小妖精有这么大本事?”
“发热期的小O!天呐天呐!余苏南是在标记他吗?”
“不清楚啊,但是我好像看见他们接吻了......”
“妈妈咪啊!这可是余苏南啊!好他妈羡慕!!”
“卧槽姐妹你快看!!!”
只见窝在余苏南怀里的小O忽然抬高手,勾住余苏南脖颈往下拉。
后者刚给他扣上帽子,手还放在他头上,顺从矮下脑袋。
下一秒,余苏南半张脸被帽子挡住,垂下眼深情看着对方脸,嘴唇被小O踮脚吻住。
几个动作略显粗暴,依稀能感受到小O有多急不可耐和热情似火。
关键在于,Omega这么蛮横鲁莽,余苏南居然十分配合,甚至露出享受又餍足的惬意神情。
原来他喜欢这款omega。
对外形象冷漠到极点的高岭之花,宛如清风皓月般不可亵渎的余苏南,私底下却和omega躲在器材室厮混。
还这么......
娇宠温柔。
冲击力太强,外面两人早已看呆。
没等他们看清小O到底是何方神圣,余苏南目光倏地再次投射而来。
他手指托着omega下巴,占有欲极强环住omega身体,视线仿若警告的利刃。
外面偷看两人顿时打了个寒颤,心有余悸挪开眼,识趣扭头走开,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继续路过。
长达十几分钟交换唾液的深吻,勉强缓解江温辞体内热潮。
他嘴角有水痕滑过,被余苏南手指擦净,再低头温柔吻了下他红肿唇瓣。
察觉到江温辞悉悉索索动作,余苏南沉默看了半晌,并未阻拦,哑声问:“干什么?”
江温辞扯开他外套,掀起他衣服下摆,手就伸了进去,风卷残云般一顿乱摸,神志不清到没意识到自己在干嘛。
他眼睛仿佛蕴藏一团朦脓水雾,抬起眸,舔舔通红唇瓣,沙哑道:“我想咬你一口,没说omega不能咬alpha吧?”
余苏南:“......”
余苏南冷静跟他分析:“你咬我也没用,如果不注射抑制剂,你只能选择跟我上床。”
饶是发热期,脸皮厚了一堵城墙那么多,江温辞听到这么直接的一句上床,脸上还是狠狠一烫。
余苏南眼尾微微弯起,拿出他猫挠似的手,悠悠道:“但我没准备,不做好措施,你指不定会怀孕。”
他面不改色,简单粗暴把话题上升到不注意会怀孕——
在江温辞看来,那么离谱又天方夜谭般不可能发生的层面上。
江温辞:“......我不管。”
说着他就去扒余苏南衣服,活像饿狼扑食。
器材室人没走干净,他们这个位置已经暴露,大家眼观鼻鼻观心,知道里头有一A一O,纷纷边忙活边屏息凝神吃瓜呢。
不好再做过于亲密的事。
再这样毫无底线纵容,指不定要出什么大事。
有瞬间余苏南甚至产生丝没有理智的冲动,想干脆拉江温辞到隔壁卫生间标记算了。
他这辈子如果会有一个伴侣,那这个人必定是江温辞。
如果江温辞愿意,他肯定会毫不犹豫永久标记对方,但绝不会这么仓促和草率。
江温辞没带抑制剂,是肯定的。
这方面他向来粗心大意。
余苏南无可奈何,摸向口袋。
自江温辞在市体育馆厕所发热没带抑制剂那次过后,余苏南就养成随身携带一支抑制剂的习惯。
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
江温辞粘在他身上,作死垂涎alpha信息素浓郁的腺体。
余苏南说过,他的腺体很敏感,所以没得到正式允许,江温辞不敢轻举妄动。
要不是omega天性,他才不管余苏南同不同意,早咬下去了。
身为omega,江温辞发掘出潜在追求,他有一个想标记alpha的雄心壮志。
尽管ABO生理知识在他脑海严重匮乏,但他多少也知道,omega标记不了alpha,这是最基本的。
他就是图这么个过程。
征服顶级alpha,还是余苏南。
光想象就够他兴奋一天。
余苏南正要给江温辞注射抑制剂,忽然江温辞口袋手机铃声响起。
他只好先收起抑制剂,掏出江温辞兜里手机,扫了眼屏幕,直接滑向接听。
“喂,小江哥?”
电话那头背景吵闹,传来方涉笑嘻嘻的大嗓门:“运动会闭幕式要上去领奖,你人现在搁那儿呢?”
余苏南:“他身体不舒服,你们换个人去。”
方涉反应几秒,才听出对面接电话的是谁,意外又着急:“我靠!余苏南?小江哥怎么了?该不会是被黑帽那孙子给打——”
“呃江......”
那边骤然传来余苏南压抑的吃痛声,隐约还有引人遐想的喘息声,随后是余苏南无奈又哭笑不得的低低说话声。
“你是狗吗?咬一口能怎么样?Omega无法标记alpha。”
方涉:“......”满脸不正经疑问。
Omega标记alpha?
Omega标记alpha!
小江哥咬余苏南腺体了?!
我操!!!
他小江哥果然够勇!
没再给他说话机会,余苏南果断掐了电话。
抬手推开挤在他颈窝里的脑袋。
江温辞如愿以偿咬到余苏南腺体,末了松开牙,舌头舔过那片肌肤,像是恋恋不舍的回味。
他完全不知分寸,给余苏南咬出一个很深的牙印。
Alpha脖子上带牙印。
真够稀奇的。
余苏南也不恼,反手按按刺痛的腺体,全当哄江温辞开心了。
重新拔出抑制剂,扎进江温辞手臂。
药剂一点点推送进入江温辞身体,很快发挥功效,江温辞脸上红晕稍稍褪去,身体里膨胀的情欲逐渐平息。
几分钟后,江温辞回过神,渴求跟余苏南亲近的欲望终于消失。
第一时间和余苏南拉开距离,姗姗来迟的尴尬将他笼罩。
他都不敢抬头和余苏南对视,遮在帽子下的脸绯红。
回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一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嘴唇肿胀感明显,一跳一跳烧着般滚烫……
几个难舍难分的缠绵片段闪过空白脑海,在他心头留下滚烫烙印,过电般酥麻的感觉从脚底一路蹿上头顶,心弦砰砰触动。
江温辞无比烦躁,居然几乎全是他在主动。
这就怪不得别人了。
余苏南见他低头默不作声,良久,心底蓦地腾生出一丝复杂又低落的颓丧,舌根泛出点苦涩。
——他果然还是后悔的。
第69章 我喜欢你,所以你就是我的标准
随后江温辞声音嘀咕响起,格外心虚:“带抑制剂了怎么不早说,害我......”
“……”余苏南手指握紧,低眉顺目承下所有错误,“抱歉。”
听他道歉,江温辞心里不太舒服:
“你道什么歉?你任劳任怨跑来帮我,及时给我信息素解决了无感症疼痛,又......满足我提出的抽风要求,最后还......咳,还反被我咬一口,我得多不做人才要你道歉?我也没那么不懂事儿吧。”
“如果说。”
余苏南撩开江温辞挡住半张脸的帽檐。
对上他居高临下的视线,江温辞心跳莫名其妙漏了半拍。
很想扯回衣服把发烫的脸裹住。
他喵的老子不想变得跟个娇羞小O似的动不动脸红心跳!
他喵的老子不是那款软了吧唧的类型!
余苏南当然不知道脑子缺根弦的江温辞在想什么。
喉结轻轻一滚,矜贵漂亮的眼尾微颤,少顷才下定决心,眼神柔和地看着江温辞:“我有私心呢?”
“什么私心?”
“我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抑制剂。”余苏南掀开他帽檐的手指微动,很想去蹭蹭他被自己亲红的嘴角。
“......”
江温辞隐约察觉出什么,脑子却怎么也转不过这道弯,难得沉默。
“你不是知道,其实我一直很想吻你。”余苏南再次感到熟悉的无奈,耐心一步步以蚕食般速度靠近目标。
两人距离还是很近。
alpha侵略性很强,江温辞却并不害怕,只觉得余苏南信息素让他舒服,不假思索道:“因为你当时易感期。”
“不是易感期,江温辞,你能感受到,我今天信息素很稳定。”
江哥揪重点能力一如既往清奇,他心眼儿实诚,实打实感受一遍余苏南信息素,默默表示赞同。
紧接着余苏南后半句话出来,江温辞彻底乱了套了。
“但我就是想亲你,控制不住,我不给你注射抑制剂,是因为......我想跟你亲近,跟信息素无关。”
“......”
余苏南突然挑明深埋的真实情愫,江温辞仿佛没听懂,又仿佛早有所感应,张了下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苏南肤色很白,耳廓微微有点红就很明显。
他接着轻缓说道:“最低标准线是我瞎扯的,没什么标准线,我喜欢你,所以你就是我的标准。”
未几他贴心问:“这回听懂了吗?”
“等等......”
江温辞觉得不太真实。
不是第一次被表白,但是第一次如此心慌意乱,第一次摇摆不定。
全校三万只omega排队等标记、高岭之花、谪仙般存在的余苏南,突然跟自己表白,让他生出丝不可思议的荒唐。
一瞬间他的想法竟然是——
我跟余苏南在一起,说出去根本不会有人信,拿刀架人脖子上都不会承认咱俩般配。
“余苏南,我们信息素契合度太高,你确定没有搞错?说不定是受我信息素干扰了,因为我也......”
说到这儿,江温辞赶紧咬住舌头,硬生生憋回后面的话。
须臾,他扯了扯唇角,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
“临时标记会影响未来另一半的选择,我们做过好几次,你会不会已经受到影响?”
“不至于,产生影响至少得持续进行标记一年,我们这才哪儿到哪儿。”
余苏南并不急于一时。
江温辞这人吧,在外人面前好像永远漫不经心,对什么事情都洒脱随性。
要让他实实在在认定某件事或某个人,必须得等他自己彻彻底底开窍,旁人很难帮上忙。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梳理,我不差这一会儿。”
毕竟好几年都等过来了。
江温辞还想再说什么,忽觉后颈热痒,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
他反手摸了把,放到眼前一看,霎时愣住。
指尖上沾染鲜红血液。
余苏南看到他手上的血,脸色猛地大变,唰啦扯过他,二话不说拉开外套和衣领,瞳孔刹那间紧缩。
江温辞整片脖颈都被血液染透,腺体那道不甚起眼的小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安安静静往外渗血。
感觉不到疼痛,江温辞满脸困惑:“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别动。”余苏南眼疾手快截住他还想去碰伤口的手。
同时摸出手机,飞快给家里司机和医院打去电话。
一小时后,余家私立医院。
住院部VIP单间病房。
接受完一系列详细检查后,江温辞被无比细心周到地安排住进了这间宛若高配酒店的豪华单人病房。
护士小姐姐陪护全程温声细语,笑容温柔可亲。
不愧是住院费每日直逼五位数的私立医院。
江温辞自我感觉没多大毛病,余苏南非动用这么大阵仗。
整出妻子临盆前稍有小动静,丈夫就条件反射疯狂紧张般的重视。
整层楼安安静静,只有江温辞病房外,医生在小声向余苏南汇报检查结果。
“……最好还是先隔离,无感症临床上暂时没有具体应对治疗,要想痊愈,腺体的保护措施很重要,不仅仅是信息素的影响,还有外伤,腺体反复受到刺激,日后会变得越来越脆弱,如果不注意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恶性后果。”
“这也是为什么有的无感症患者到最后不得不移植人工腺体,或者只能选择摘除腺体的原因,保证腺体不受伤害这点还是很重要的,尤其是你的这位omega,他还存在分化迟缓问题。”
“目前没多大问题,各项指标也都正常,就是他这次接触到的alpha信息素浓度过高,产生了应激反应,他是跟易感期alpha待一起了吗?正常情况不至于弄到这种程度。”
听完医生对病历本的详细解读,余苏南点点头:“我知道了,麻烦您跑一趟。”
收好江温辞病历,余苏南面无异色,看不出任何情绪。
可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眼神在雪白廊灯下格外显得肃冷,连眼睫弧度都透出几分冰冷的锐利。
烟草味的信息素。
“我能走了吗?”
江温辞盘腿坐在病床上,懒洋洋支着下巴,无聊玩着电视机遥控器,听见推门声,眼巴巴望向走进来的余苏南。
“医生说你这几天最好隔离。”余苏南手上还拎着个袋子,不疾不徐走到病床边。
拉出病床自带桌板,搁下袋子,放低声音征询他:“你是想在医院隔离,还是想回去我陪你过?”
江温辞早就饿了,闻到香味也不客气,噌噌挪到桌板前,伸手去解余苏南打包回来的晚饭,唇角挑起:“你能陪我过?”
“嗯,同床共枕。”余苏南坐在他面前,手指覆过去,帮忙解开他怎么都解不开的袋子死结。
手指碰在一起,江温辞不动声色抽回手,状若随意拾起扔在一边的遥控器,对着电视机调频:
“得了吧你,我又不傻,当然选择隔离。”
余苏南仿佛没注意到江温辞退缩的小动作,打开袋子,一样样取出打包盒:
“我只是喜欢你,又不会吃了你,时机没到,我做什么都会事先征询你的意见。”
“……”
江温辞有些不太适应的别扭,视线紧盯电视机,实际上完全没看内容,嘴硬嘟囔:“老子又没说怕你,还有……”
他快速扫了眼余苏南。
后者眼底对他的喜欢毫不遮掩,如温水般缠绵,江温辞一触碰到,呼吸都勾得紊乱,低头揉揉耳朵:
“以后别说这句话了,我……知道。”
余苏南停下手里动作,眉梢兴味一挑,眼底带笑,明知故问:“哪句话?”
这是个江温辞百分百会踩进去的陷阱。
只见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余苏南飞快接:“好,我知道。”
江温辞:“???”
三秒后,江温辞反应过来。
不可思议瞪视罪魁祸首,好像是在讶异这人居然连这样的便宜都要占。
余苏南一脸无辜,打开盖子,从容不迫拆好一次性木筷,递到江温辞手边。
江温辞顺手接下。
尝试忍下这口气。
越忍越不对劲,脸越来越红。
他刚准备夹菜,心想我江哥好歹在血雨腥风的社会上混过一阵,就这么算了岂不是太憋屈?
越想越不是这么回事儿,忽然恶向两边生。
他啪地拍下筷子,线条凌厉的眼尾一扬,凶巴巴吼:“余苏南!”
余苏南心平气和给他夹了一筷子鱼肉,细心到连鱼刺都给他剔了个干净。
抬起清澈透亮的眼睛看他,耐心十足且温和平静询问:“怎么了?”
“……”
对着这张脸,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
酝酿半天,关键时刻江温辞悲催地心软了——
可是他都给我挑鱼刺了,他还火急火燎送我来医院。
几分钟后,江温辞操起筷子:“菜不好吃!下次别买鱼了,我不喜欢!”
余苏南:“……”
你都还没吃一口。
余苏南:“好,下次不买鱼了,我明天叫酒店厨师来医院给你做饭。”
“……”
深夜十二点。
南方冬天湿冷,降雪量相对稀薄,细腻沙雪从天穹深处静静席卷大地,黑夜仿若晕染不开的浓雾,路灯也无法穿透。
某小区地下停车库,车门砰一声推开甩上。
偌大一片停车场,午夜寂寥无人,踢踏脚步声在旷阔空间回荡许久。
周宇刚下训练场,肩上挂着鼓鼓囊囊一个运动包,手插兜往电梯方向走,偏头懒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某种金属钢管坠地,猝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响彻整个地下停车场,久久飘荡在头顶上方,霎时间耳膜差点震破。
周宇恰好迈过地面一处凸起,脚步一绊,惊了个趔趄,正要开口骂娘,忽地顿住,全身血液刹那间凉了一瞬。
脊背爬上来一股寒意,心里条件反射生出某种森冷的恐惧。
——是来自alpha信息素的恐怖压迫感。
像是不知不觉走入危险范围,被动沦为猎物,一头强悍可怕的猛兽正蛰伏在他身后阴暗处,赤红嗜血的一双眼死死把他锁住。
“艹。”
这股冰冷可怖的雪松香他只接触过一次,却牢牢刻在皮肉里,永远都不会忘记。
信息素以风卷野火般的速度碾轧下来,在他欲拔腿离去时,猛地一股脑全部压在了他的脊背上。
像是地底下霍然破土冒出无数只手,密密麻麻拽住他往地面狠狠一掼。
再硬的骨头也扛不住这么凌厉强大的气息,周宇咬牙,把惨叫硬生生逼回肚子里。
黑暗中,一道颀长人影不紧不慢走出。
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周宇身后响起,从容瘆人,连凝固成冰的空气都为之颤栗:“倒在信息素下的滋味,好受么?”
周宇按住腺体伏跪在地,眉宇一股狂燥戾气,手指狠狠掐住地面。
脊椎硬是不肯弯下去一分,仿佛惨遭镇压,时时刻刻都在尝试反击的恶魔。
“余苏南!你他妈跟我玩黑的!”
“这就算黑了?”
余苏南轻笑声里含有几分无温的讥讽,语调称得上优雅:“那一会儿还有更黑的,你做好心理准备。”
“妈的......”
黑影当头笼盖下来,周宇喉咙倏然勒紧。
余苏南举步来到他身后,直截了当揪住他脖领子,猛地扯起,看起来毫不费劲,慢条斯理拖进旁侧消防通道。
周宇做为alpha并不弱,身高体型有绝对优势,但在余苏南面前,一切剽悍凶猛化为齑粉,周宇压根不是他对手。
周宇脊背重重砸在楼梯间墙下,溅起大片墙灰。
上方楼道声控灯乍然亮起。
暗黄灯影投射进入地下一楼,映照出余苏南矜贵俊美五官,下颌线连着修长脖颈,线条轮廓分明。
余苏南力道堪称恐怖,跟他精致外貌完全不符。
他拽过周宇随身携带的运动包,打开翻出一柄冰球杆,拿在手里试了下重量和手感,紧接着照着周宇挥了下去。
碳纤维冰球杆相较普通球杆更加结实,砸在身上不是闹着玩的,那剧痛足够酸爽,没几下便见了血。
余苏南直到看见流血才收手。
“如果不是顶级alpha,你算个屁!”周宇忍痛吸了口气。
撑住墙壁尝试站起,几番跌坐回地。
余苏南抽出张湿纸巾,缓缓擦拭弄脏的几根手指,白皙修长的指尖泛着细腻温润的光泽:
“人生来就不会是绝对平等,你用信息素欺负omega时怎么不这么想?要不是alpha,你又算哪根葱?”
“......”
擦干净手,余苏南掏出兜里手机,随手调出某个软件,点几下屏幕,转手亮到周宇面前。
周宇定定看了十几秒,脸上表情一点点凝固。
这是一段截取下来的高清监控录像,正好记录到周宇强行标记omega的画面,并且他还弄伤了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O。
Omega稀缺,体格弱小,受法律着重保护,尤其是未成年omega,侵犯他们权益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
巧就巧在,周宇那天标记的omega,恰好还有几天才成年。
“熟悉吗?”
余苏南眉眼像是覆冰般冷淡:“几个月前的监控,应该没忘吧?这位多次在法律边缘游走的狂徒,类似这样的证据,我手里还有一大堆。”
周宇干脆靠墙坐下,脑袋顶在墙上,眼神阴鸷又无畏,挑唇讥笑:
“我可没强迫他们,是他们求我上,哭着要我标记,这不能算犯法,你告发不了我。”
听他这么说,余苏南似乎觉得有点意思,视线垂落,瞳孔深处闪烁寒光,每个字都缓慢有力:
“想试试吗?”
一丝冰凉的威胁猝不及防爬过周宇脑髓。
余苏南那样子说的好像不是试试,而是下一秒就能把周宇送进监狱的调侃。
周宇嘴角变得僵硬,再次露出像是要杀人的暴戾。
他紧咬后槽牙,下颌肌肉绷紧,狠狠瞪视眼前游刃有余的余苏南:“你想要什么?”
“听说你在美国留学期间,经常出没夜店,搞一夜情标记白人omega,不去上课导致修不够学分,不是聚众滋事,就是扰乱治安,最终在毕业前一年被美国政府驱逐出境,灰溜溜跑回国内,凭借家里关系,在宁大体育系挂了个名混学历,平时也不来上课……”
余苏南恰到好处停顿一下,发出声意味深长的轻啧,脸上表情明显就是“一手好牌被你打得稀烂真他妈无语”。
看得周宇怒火攻心。
周宇典型富家小开,爱玩不爱负责,不好好学习以后只能回去继承家产那挂。
头一回有人敢公开嘲讽他,顿时恼羞成怒:“妈的关你什么事?”
“你以为我想管你这点破事?”
余苏南十足嫌弃:“你家好像也是药企吧?听没听说过国内药企龙头老大姓余?如果还有点脑子,不想卷铺盖退学,不想蹲牢房,不想公司破产倒闭搞得家破人亡......就别再招惹江温辞。”
做药、做抑制剂阻隔剂、搞生物科研的谁没听说过余氏,拥有国内几个最大制药厂,京安首富,底盘够硬。
研发实验室光在宁泽市就设立有六处,团队科研人员实力过硬,随便单拎一个出来,都是世界级水平。
余苏南就是余氏独子。
周宇反应过来,心下登时一愕。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余家。
如果说余苏南真的看上江温辞,那江温辞以后绝对不能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