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反派师尊看我眼神总是不怼/救命!穿成炮灰后被病娇反派独宠—— by秋风已逝

作者:秋风已逝  录入:02-07

他师尊,祁寒之。
当年,这个变态收他入峰下,不断地折磨,解剖他。
但是这种解剖,又不会让他死,只会留下长久累月的病根,不知何时会发作。
他实在受不了,被折磨得精神失常。
休息时,脑子里满是祁寒之那双的修长手,在残忍地解剖他;修炼时,脑子里依然是那只漂亮而凶残的手,在他的腹部切割。
这种害怕刻骨铭心,即使他当上了魔君,依然无法磨灭。
背后冷汗直窜,魔君维持的凶狠气势瞬间烟消云散,“你……你来做什么?”
他在发抖。
他在怕自己。祁寒之笑得渗人,寒意直达眼底,“本尊来讨人。”
竟连祁寒之也爱上了叶温枝?
向他讨人。
魔君暗道,这叶温枝不愧修真界第一美人,连这个变态都喜欢上了他。
为了叶温枝,竟然杀来了魔域。
他不得不佩服,叶温枝勾引人手段有一套。
魔君强行压下恐惧心理,但瞥见祁寒之沾满血的手,害怕又冒了出来,“你、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将人奉上。”
魔君怕祁寒之怕得要死,他连忙回了叶温枝殿内,将叶温枝从软榻上拽起,“走,本君不想要你了,到时候别千万别说本君要过你,否则本君要你碎尸万段。”
魔君狠狠说完,抓着叶温枝的手直往禁制处赶。
叶温枝不明所以,这魔君又在发什么癫,这么急,是赶着给自己挖坟墓吗?
魔君没空理叶温枝,他只求能快点,把叶温枝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祈求祁寒之别找他麻烦。
不然,他魔君地位不保是小事,到时候,整个魔域都会被他屠成血域。
他师尊的疯,他是体会过的。
“人、人带、带、来了。”
魔君成了结巴,一句话断了好几次,他太害怕了。
叶温枝被他甩了过去,很懵,他怒骂魔君:“你发什么疯?”
祁寒之失望,他这二徒弟竟然误以为他讨人,讨的是叶温枝。
见到叶温枝,祁寒之手指轻勾,五指扼住他纤细脆弱的脖颈。
他想杀了这人。
谢星尘曾经为了这个人,不惜冒着被打的风险,偷采他后山的灵植。
嫉妒与杀意一同滋生,如藤蔓缠紧了祁寒之的心脏,他手上力道加大了几分。
忽然心底有个声音冒了出来:
谢星尘若是喜欢叶温枝,杀了他,谢星尘会恨你一辈子。
恨他……一辈子?
祁寒之以往杀人只看心情,若是看人不悦,他便杀,可如今,他却有了几分迟疑。
但转而,唇角微扬。
杀了便杀了,他不会让谢星尘知道。
他释放威压,叶温枝压根无法还手,嘴里的脏话硬憋了回去,瞪着漂亮的眸子瞧祁寒之,瑟缩。
他连忙敲响系统:“系统!快给我传送回去!祁寒之这死变态要杀了我!”
系统道:“主人莫怕,祁寒之不会杀你的。”
叶温枝即使被系统屏蔽了痛感,但被杀了还是会死,他又怒又怕,“你是不是有病?再不送我回去,我就死在这了。”
说罢,叶温枝忽然知道系统打什么算盘了,恍然大悟,气不打一处来:“我要是死在这了,我爸妈找到你们这个机构,你们就都得陪葬!”
系统被戳中心思,犹豫了两秒,还是动用了这个世界的能量。
不出一秒,叶温枝被传了回去。
与此同时,祁寒之手上力度骤然加大,叶温枝眸光忽变,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哑着声音道:“……祁尊者?”
祁寒之察觉出不对劲,叶温枝虽然还是叶温枝,但眉目之间没了那股烦躁与不耐。
温和似水,整个人如林间山风一般,徐徐吹拂。
见到这幅模样的叶温枝,祁寒之眸中闪过古怪的微妙之色。
这人与方才,判若两人。
“尊者……你……为何要杀我?”祁寒之放开他后,叶温枝后退两步,眉间舒展痛楚之色。
祁寒之只觉古怪,他与叶温枝见面不多。
但祁寒之心思玲珑,脑袋也好使,早就看穿叶温枝,只是个外表假装柔弱,内心如蛇蝎的人。
而如今这人,表现得却不似作伪。
好似真的这般温和。
叶温枝踉跄着摔倒地面,捂着脖颈剧烈地咳嗽起来,清秀的小脸煞白,病骨支离,忍着极大的痛苦。
他近来身体旧疾复发,时常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恍惚不定。
现在竟不知自己何时到了魔域。

忘川河,主掌生死轮回,河岸幽魂徘徊不去,阴气连绵浓重。
人间游魂集聚于此,被锁着镣铐,一个跟着一个,跳进忘川,进入新的轮回转世。
阴兵押着他们,不耐烦地催促道:“走快点,慢吞吞的,赶着投胎还不快点。”
忽然面前一阵风过,阴兵收下不耐烦,低眉顺目地恭敬道一声:“尊上,您怎么来了?”
那个被他称作尊上的男人,眉目清俊如画,只是带着病态且不正常的惨白,活像冤死的活人。
他抬手阻止阴兵下跪行礼,一句三咳地道:“无咳咳……事,只是咳咳……来看咳咳……”
阴兵这时反而脾气好,耐心等待他们的尊上咳完。
清俊男人咳得实在厉害,身子不住起伏,似乎五脏肺腑都要被咳出,末了,他难得压抑住咳嗽声,完整地说完一句话:
“你可看见江折柳?他去哪儿了?”
阴兵目光关切地注视尊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出卖江折柳,“尊上,他出了鬼界,还说是去找您画卷上的人了。”
听到此处,男人再次猛烈地咳起来,比先前还要令人心疼,衣袖捂住唇,血沾满了衣袖。
咳完血,他颇为无奈地蹙眉道:“怎么……咳咳不拦着他?”
阴兵愧疚,低下了头:“禀尊上,属下拦不住。”
闻言,温连声也没责备他,只是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去忙了。
转身去了鬼界的结界处。
鬼界结界连接人间,温连声站在结界内,望向只隔一层结界的热闹人间,极轻地叹了口气。
人间车流交织,烟火万象,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去的地方。
望了一会,温连声缓缓地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卷,泛白的指尖将画徐徐展开。
画卷上,是他多年前,用水墨丹青描摹出一个青年,那青年长相极好,装扮却不似古代。
画上青年眸光含笑,温连声苍白的指尖点在青年弯起的眼尾,不自觉露出温柔的笑意。
然后,他便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咳血。
待收好画卷,他抬眸看向结界处,结界处忽然波动,有人进来了。
只见几天不见人影的江折柳,背着一名天蓝弟子服的修士,走进了鬼界。
看不清那修士被江折柳背着很安静,估摸着被打晕了。
温连声心里叹口气,这么多年,这江折柳还是这么粗暴。
他走上前,咳嗽一声,蹙起眉峰,“你怎么又把人打晕带来了?”
“没打晕,这可是我小师弟,用迷药迷晕的。”
江折柳边将背后修士放下,边乐呵呵道:“这回应当没找错,尊上,我小师弟一定是你要找的人。”
温连声听闻此话,病态的脸上没太大波澜与涟漪,沉寂已久的心几乎冰封。
这么多年,都没找到,江折柳肯定又找错了。
本来就不抱太大希望,况且,他时日无多了。
温连声捏了捏眉间,“要是再错了,你小师弟不会和你决裂吗?”
江折柳弯眼笑笑,“我可是我师弟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江师兄,师弟喜欢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和我决裂?”
“尊上不必担心我。”
说罢,江折柳便将背上的谢星尘捞进怀中,让温连声验证,是否是他画中人。
怀中的谢星尘晕了过去,青丝散落肩头,半挡住了脸,江折柳拨开青丝。
只这一眼,温连声便定在了原地,瞳孔骤缩,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凝固。
他浑身的血液凝固后,又重新滚烫起来,流贯过他的全身。
咳嗽声响起,几乎要把他所剩无几的寿元给咳掉。
“难道不是?又找错人了?”
江折柳见鬼尊咳得越发厉害,病情仿佛愈加严重,愧疚生长。
他折扇旋开,扇了扇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不忍道:“我小师弟既然不是,那我送回去了,您还能少咳点血。”
自他跟着温连声起,温连声便一直在咳血,没人知道这个人还能活多久。
他就怕有一天,他还没干完活,老板就翘辫子了,那他自由身的契约找谁赎回去。
温连声咳完血,脸色惨白,他虚弱地笑了一下,“没,只是没想到你竟真的找到了,我心情波动太大。”
江折柳眼皮一跳:“……”
害,他还以为又找错了。
不过既然人找对了,自由契约有望,江折柳笑嘻嘻凑前去问:“尊上,那我小师弟交给你了?”
“好。”
温连声接过谢星尘的时候,一直盯着谢星尘,从眉梢盯落唇角,样貌与记忆中的那人重合。
久别重逢,温连声的心忍不住跳动。
原来有时候沉寂已久的心,还是会再见到那个人的时候,怦然跳动。
病态惨白的脸色竟也有了几丝血色,终于有了几分活人样儿。
江折柳任务完成,正想去解自由契。思忖了一下,他回身,对那个终年缠绵疾病的男人道:
“尊上,您打算对我小师弟做什么?”
多年前,他曾被温连声救过性命,便将自由卖给他,而这还是他自己要求的,而他如今替鬼尊寻到人,他也算是可以走了。
自跟着温连声起,温连声便夜夜盯着画卷上的人儿看,神情落寞。
这般深情,江折柳为之动容。
但是,他也无法心安理得地把谢星尘卖给温连声,这毕竟是他小师弟。
虽然祁寒之都不承认他是徒弟。
听到江折柳问他找回人,想干什么,温连声咳嗽一声,笑意在病态的脸上显得有些不入,温声:“自然是成亲。”
江折柳讶然,扇动的折扇骤然压在掌间,话噎住:“尊上,你……”
“他本就该是我的人,他来这个世界本就是为了我。”
温连声一向脾气极好,但却也固执非常,一旦做出决断,无人能劝阻他。
江折柳:“尊上,那你可问过我小师弟的意愿。他是独立的人,不是谁的附属品,他没有为谁而活。”
温连声闻言,怔忪片刻后,依然固执地道:“天道言,他本就是为我而来,自然该是我的人,与我合修。”
江折柳第一次感到无奈,一边是固执老板,一边是讨喜师弟,他两难。
索性不管了,他转身离开去解自由契。
温连声拨开谢星尘散发,偏头想要咳嗽,但怕惊动怀中人,压抑住咳嗽。
他垂眸注视谢星尘,像是失而复得的孩子,低低笑了起来,“所愿唯此,既然抓住了,就不会放手了。”

十里红妆,锣鼓喧天。
府邸的廊檐上,挂满红色绸缎,绸缎上坠了火红灯笼,一行行,晕出一片昏红的光。
一只身高一寸的歪瓜小鬼,蹬起短腿,努力地在门窗上贴大大的红色“喜”字,叽叽喳喳:“咱们尊上怎么突然要成婚?是谁知道吗?”
对面那只裂枣小鬼也左右环顾,见无人经过,悄声道:“听说是尊上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心上人,尊上高兴坏了,要用成婚的手段绑住心上人。”
歪瓜小鬼皱眉,压下声音,小声道:“咱们尊上不是一向性格极好,怎么会做这种强人锁男的事?”
裂枣小鬼用更低的嗓音回他,“这咱们就别管,只要做好本分事就行。希望未来的尊后脾气和尊上一样好,不要让我们这些下人为难。”
歪瓜小鬼点点头,贴好轩窗上的双喜,小手拍了拍,蹦跶下来。
歪瓜裂枣两小鬼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谢星尘耳中,而他坐在喜榻上一动不动。
倒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动不了。
——他被施禁锢术法了。
红盖头下,谢星尘一袭大红喜衣,凤冠霞帔,他只能低头看自己的精美的红绣鞋。
一时间,千言万语哽咽在心中,谢星尘把事情真相猜的个七七八八。
他小师兄怎么能这样?
也不知道把他卖给了谁当便宜媳妇。
怒火在胸腔中翻涌,谢星尘暗暗骂了他小师兄一会,骂累了,就听这两个小鬼的窃窃私语。
过了一会儿,歪瓜裂枣两个小鬼,布置好婚房也走了,一时寂静无声。
谢星尘头顶养的蘑菇已经发霉了。
“二五六……”
“二五七……”
“二八二九小傻逼……”
“三五六……”
“三五七……”
“三八三九大傻逼……”
忽然,屋内的烛光摇摇晃晃,映出的影子如鬼魅般交缠。
谢星尘虽然动不了,但神识还是能感觉到不对劲。
遭了,他不过就骂个人而已,还能引出鬼来?
一股浓郁的鬼气从屋外挤进来,在地面缓缓聚集一团,最后,竟化成一个面容苍白的清俊男子。
男子身着同样的红色喜服,更衬脸色惨白,犹如薄纸,他却如玉般温和,“你,还记得我吗?”
话语小心翼翼,仿佛是生怕谢星尘的否定,同时带着期许。
“……”
谢星尘没说话。
温连声神色落寞,忽而又道:“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日后我会讲给你听。”
“你曾说,遇见喜欢的人,要毫不迟疑将人追上,现在,我做到了,你愿意和我结成道侣吗?”
“……”依旧是他一人独语。
温连声微蹙眉,一次的沉默能理解,但两回都沉默,就有点不太正常了。
他慢慢走上前,将盖头掀开,对上了谢星尘那双茫然,仿佛在问“你谁?”的眼睛。
见此,温连声才略松一口气。
他没有自尽。
谢星尘听不懂这男人叽叽咕咕说的什么,也看不懂男人眼里的情绪。
他现在不仅身体动不了,嘴也被封住了,什么也说不了,只能和温连声干瞪眼。
温连声还算伶俐,两下看出了谢星尘的困境,替他解开了法术,面色微沉,“何人将你封口的?”
谢星尘哪知道是谁,恐怕是一些下人擅自做主,于是他随便扯了两名字,纯粹好玩地念道:“歪瓜裂枣?”
没想到这一语却惊起了温连声,温连声瞳孔微缩,一时顾不得平日里的温柔风度,越过礼法,攥住谢星尘的手。
“你还记得?”
温连声此刻急迫想谢星尘能够想起过去。
谢星尘手上被人抓住,抓的有点疼,他轻斯了一声,“这位……道友?我们认识吗?”
怎么会不认识呢?……温连声面色一僵,急迫又尴尬,他遇上这人总能乱了分寸,乱了礼法。
他松手,脸上表情似乎极其痛苦,“对不起,抓疼你了。”
谢星尘真觉得这人,哦不,或者说这鬼,莫名其妙。撺掇他小师兄绑他来,结果是拐他来当媳妇,现在又说一堆奇怪的话。
还有现在这痛苦的小表情,活像他是个干了抛妻弃子的事的渣男。
搞得谢星尘还回想反思了一下,但他的确没见过面前这个相貌清俊的男人。
难不成认错人了?
有没有可能,他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鬼死了道侣,而他恰好长得和他道侣极其相似?
想上演一出经典老套的替身play。
白月光已死,只能靠样貌相似的替身来慰藉孤独、寂寞、惆怅的小心灵。
谢星尘脑中立即连番上演各种狗血戏码,之后,怜悯地看了温连声一眼,发现这男人一副行将就木、眼里满是绝望的样子,更加确定心中所想。
唉,看来是思念白月光心切了。
谢星尘老神在在道:“道友,听我一句劝,替身游戏玩不得。”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温连声的心几乎被谢星尘搅得支离破碎,他堪堪动了下嘴唇,朝地面吐出一大口鲜血,虚弱至极。
“……”
谢星尘愣在原地,傻了眼。
不是,这怎么还吐血了呢?
他上前扶住温连声虚弱的臂膀,摸到对方喜服下的手臂细瘦得可怕,没有一点肉感。
“无碍。”温连声咽下嘴里浓郁腥味,他想起江折柳那货临走前和他说的,倒还真被他说中了。
他只顾及自己,忘了谢星尘心意。
而谢星尘竟还认为他在找替身,他果然全都忘记了。
但有些事,一旦踏出第一步,就没有回头的可能。这次,他不会再甘愿放手,他什么都没有了,甚至都看不到以后的未来。
这是他唯一的太阳,他想抓住。
“你真的没事?”谢星尘还没见过比他更为羸弱的人,这是出于他本能的反应。
温连声温润如玉,他注视着谢星尘,从头到尾,完完整整地。
这个人好像他从来都没有抓住过,多年前他祈求天道将他救赎于水火之中,天道答应他,会让一个穿书之人拯救他,而这个人就是谢星尘。
可不知怎的,阴差阳错,谢星尘却总围着一条龙转,丝毫没有关注他一眼。
他嫉妒心生,接近谢星尘,和他做了朋友,但也只是谢星尘自认为的好朋友。
这回,他不会再输给那条龙。
思及此,温连声没有正面回应谢星尘,敛着眸子,悄无声息地轻声念道:“对不起。”
三个字极轻,分量却也极重。
谢星尘觉察微妙,心里升腾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莫名地发毛。
“你……干什么这样盯着我?”
温连声并未回应他,指尖探出,轻点在谢星尘眉心处,虔诚认真,随后一缕缕黑气渗透其中。
他想要拽下曾经照亮过他的太阳,即使一同弥足深陷黑暗,他也死不足惜。
何况,这本该是他的人,不该被那万恶的龙族捷足先登的。

第76章 礼貌:你吗?
“你们听说了吗?那鬼域的鬼尊竟然打算成亲!结婚的帖子都昭告天下了!”
“什么?那病不死的残废竟然要成婚?就他那虚弱的身体还能洞房花烛吗?你们说,他不会那啥还没完就死了吧?哈哈哈哈哈!”
有人嘲讽笑完,状似惋惜道:“只可惜那新娘子嫁给他,这辈子都不能体会到人间极乐了。”
高座上的男人,一边听着底下龙族不堪入耳的笑声与嘲讽声,一边手持着酒杯。
这两日,一直被修真界遗忘、存在感薄弱的鬼域突然有了动静——鬼域主人要结婚了。
为此昭告天下,婚帖分发四方,都发到了以人族形态掩盖真实身份的龙族手上了。
此消息一出,鬼域一下子从修真界存在感排行榜末位,窜到了榜首,也算有了出息。
祁寒之支着头,他一向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他只是沉着眸子,想到不知所踪的小徒弟,手中的杯晃动了两下。
酒液在白玉杯中打了个转,却一滴也没洒出来。
末了,听得底下人声音不耐烦了,祁寒之冷冷截断他们话头:“说完了吗?”
声线清冷得仿佛无边崖上万古不化的雪水,带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令人瞬间想起拆人分骨的血腥,害怕直渗透入骨髓。
霎时间,整座宫殿噤若寒蝉,安静得吓人,无人敢出声。
刚才那些还在嘲笑的龙族,还没来得及收起脸上的笑容,笑容僵硬在脸上,直直地点着他们的头,结巴道“少、少主,说、说完了。”
点头如捣蒜,生怕要是点头点慢了一步,头颅就要搬家,尸首异处。
毕竟这位少主上位靠的是凶残的手段与恐怖的实力。
旁支的龙族首领惯会察言观色,见此情状,从整齐的龙族中站出来,躬身行了礼数,“少主,消息已经打探到了。”
听到他说有消息了,祁寒之神色才缓和了几分,忽而不知为何,唇角勾起抹冷笑。
这声冷笑,就足以让龙族首领毛骨悚然。他赶紧抬手挥了挥,示意手下人把人带上来。
之后,在两个化人形的龙族的押扣下,带上来了一个修士。
那个修士衣衫破烂,没有一块好肉,浑身是血。
大概是挣扎时被残暴的龙族打伤的,血液顺着伤口流淌,拖在地面上,如一条细长的小河。
接着,他就被狠狠地扔在了白玉瓷砖上,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膝盖骨猛磕在冰冷的地面,生疼,江折柳不住地蹙眉,而更疼的是浑身的伤痛,如万虫嗜肉。
但即使疼痛,他面对祁寒之时,还是艰难地露出一个笑,仿佛他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少年郎。
他甚至还从地面踉跄着站起,朝祁寒之行了一个弟子礼,缓缓吞吐道:“……师、尊。”
那柄破烂的折扇被压在手掌下,随着主人身子的颤抖而晃动。
下一瞬,破烂折扇不再动了,被忽然而至的寒霜冻结。
——是祁寒之瞬移到他面前,只眨眼功夫。
“本尊说过,你离本尊徒弟远点。”
头顶的威压骤然携着话语落下,重重地砸在了江折柳头上一般,如巨石落顶,压得他再次跪在了地面,膝盖骨几乎裂开。
甚至连头也抬不起。
“弟子没有,弟子不知。”
祁寒之笑容温柔,笑声听起来格外瘆人,“是吗?”
“可本尊在你身上查探到了谢星尘的气息,你要怎么解释?”
江折柳心猛的一沉。
这不可能,他去见谢星尘时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就连被祁寒之发现的说辞都想好了,怎么可能会出纰漏?
“师……尊,弟子没有。”
“没有?”祁寒之重复了一遍,丝毫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反而漫不经心道,“那看来是本尊误会了,是本尊做的不对,乖徒,想要补偿吗?。”
听到补偿二字,江折柳不可置信,他师尊可从来没有这么好心过。“不用……”多谢师尊好意。
这还未说出口,被祁寒之冷冷打断,让他的心几乎沉到了冰窟里,结满寒霜。
“你既不知本尊小徒弟在哪,那本尊只好派你大师兄去找,毕竟,本尊现在只有大徒儿这一个得力助手了。”
……大师兄还活着?
江折柳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手脚冰凉,他猛地抬起头去看祁寒之,而祁寒之依旧一副清冷如谪仙的模样。
喉中腥甜忽而翻涌直上,弥漫在唇齿间,“小师弟……在鬼域。”
“还请师尊告知弟子大师兄去处。”江折柳咽下喉咙的血,艰难地从齿缝中挤出这么一句话。
祁寒之透过薄冰绡,冷冷看他一眼,接着清清冷冷地掷下几字,“万念谷。”
说完,就在一片霜雪中消散,只留下殿内残余的冰冷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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