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床质感极好,躺上去除了舒服就是舒服。
鲜少睡到这么舒服的床,很快真睡就变成假睡,对周围的一切慢慢没了感知......
寒夜,乔府。
叶星临来到弗尔所住,守在她对面的楼上。
表面上监视,可满脑子却想着褚天阙送给自己的那张小床。
最后,不禁摇头笑出声来。
怎么说呢?越想越觉得有些可爱,看来自己以前教他的“善待法器论”不是一点用处也无,至少现在有所改观了。
回过神来,又看弗尔房间。
自打弗尔进门他就一直守在这里,之后就没见她出来过。
本来是想亲眼看看她的诡异之举从何而来,可是蹲了许久都没蹲到,叶星临不免有些困了,打算改日再来。
打了个哈欠,飞下屋顶,打道回府。
原本困倦,可随着发现眼前走过的路像是无限延长,看过的场景竟在不断重复,他不由停了下来,惊诧盯着周围的一切,困意渐渐消散。
设下标记又走了一遍。
当再次回到自己标记的地点时,他才知道这次真的遇上事了。
乔府的路没有那么难走。
叶星临自得一笑,假装不在意地看了看周围:“我这是遇上鬼打墙了?”
随即出其不意,对地打出一道清障,以他为中心,浅风席地而起,瞬间扫向四面八方,旨在清除幻象,破阵而出。
待风静树止,叶星临以为孽障已清,回身继续按原来的路线走。
结果折腾半晌,还是回到原位。
他静思片刻,在想出办法之前,抬首一喊:“天阙?”
置身鬼打墙,喊一嗓子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见,他本也不抱希望,只是试试。
不得回应,叶星临找了个石墩坐下,抬手揉捏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以前好像听说过破解鬼打墙的方法,是什么来着......”
半晌,他茅塞顿开,起身径直向前,途中再未改变方向。
“记起来了,好像一直往前走便可以走出去。”
一路向前,场景终于改变,再未重复。
就在叶星临以为拨开云雾见明月时,前方一个在树上荡秋千的小女孩给了他狠狠一击。
对方背影神似弗尔,她坐在白绫挂成的简易秋千上,一前一后的荡着,引得树枝颤栗,诡声不断。
她从始至终没转过来看叶星临一眼。
叶星临望之却步:“......”
虽然害怕,但他还是想变成法器绕到前方一探究竟,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弗尔。
“叶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啊?”恰在这时,一只小手拉住了他的衣服。
叶星临回头一看,竟是小尔。
那前方秋千上的是?
他看向前方,秋千上的那个女孩身体依旧向前,但脑袋却硬生生向后折了下来,仿佛断了一样。
虽是倒着的,但叶星临还是一眼认出这是弗尔的脸。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叶星临缓缓转头看旁边的弗尔。
此时此刻,他才看清,抓住自己衣服的手,根本用的不是手心,而是重度弯曲的手背。
中式恐怖,名不虚传。
“......”
叶星临索性谁也不管了,继续向前走去。
说不定还要继续往前走才能出去呢。
然而路直不直不是他说了算的。
譬如最后遇到前方无路,他也只能绕道而行。
听到身后脚步声逼近,叶星临转头一看却无人,瞬间加快步伐。
结果转角突生变故。
他一回头,就撞上了褚天阙紧实的胸膛。
褚天阙轻扶他的身子:“小心。”
意外他的出现,叶星临不敢轻信,于是向后一步,按了按褚天阙的胸膛。
心里这才踏实了。
这么紧实的胸肌,应该是他没错了。
叶星临点了下头,拉着褚天阙往前,一边走一边问:“你怎么会来此处?”
褚天阙:“你之前不是喊我吗?我想你应该是遇上什么事了,便来找你。”
叶星临惊奇:“你真的听见了?”
褚天阙:“嗯,我来晚了吗?”
叶星临如释重负:“不,你来得正好。对了,你还记得来时的路吗?”
褚天阙点头:“记得。
他握住他的手,准备带他离开。
叶星临却缓缓将手从他手心抽回,掩饰地笑笑:“你握着我手腕就行了,我的手受了伤......”什么受伤,只是手心相贴时,那突如其来的酥麻感让他有点不知所措罢了。
褚天阙心有不甘,抓起叶星临另一只手腕,然后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不容拒绝地将这只手握在手心。他挑眉一笑:“这只没受伤吧?”
叶星临:“......”你小子,今天你不牵到不甘心是吧?
眼看是躲不过了,叶星临叹了口气,由他去了。
一段对于褚天阙来说太短,对叶星临又太长的路程后,两人顺利回到洞府。
不过是褚天阙的洞府。
褚天阙有意留他在此,而叶星临今晚也不想单住,以免再遇上刚才的事。
虽然两人独处一室不见得是件好事,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只是......
进去后,叶星临欲收手,褚天阙却迟迟不肯松开。
最后还是叶星临用了点力才挣脱束缚。
只是抽离之时,对方的手仍是抓得很紧,几乎寸寸贴着自己皮肤滑过,暧昧异常,仿佛不愿松开。
叶星临不愿深究,也不敢深究,兀自来到桌前坐下。
倒茶时,他表情自然地数落褚天阙两句,巧妙化解刚才的尴尬:“你啊,现在都长大了,怎么还能像小时候那样牵着为师的手?”
褚天阙走了过来,落座:“怎么不可以?”
发现这次他没坐对面,而是坐自己旁边,还挨得比较近,叶星临有点不习惯。连说话时,都一直以侧脸示人。
“你说呢?小时候和现在能一样吗?长大了,意味着你要成熟,稳重,不能再事事依赖我了,要慢慢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褚天阙坐在左边,托腮看着他的侧脸:“何为真正的男人?”
叶星临不吝详解:“男人需先得有男子气概,不恃强,不凌弱,做事果断,懂得理解,尊重他人。用情专一,有责任心。这些是人格上的,还有就是......”
说到这儿叶星临一愣。
转头看看褚天阙,犹豫了。
剩下的,不好说。
于是搪塞过去:“坐到这些就差不多了,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褚天阙看出他的难言之隐,依旧凑近,直白道:“其他的,是指双修能力吗?”
叶星临呛得瞬间转过来和他对视,殊不知对方已经靠得如此之近。吓了一跳仓惶后退,随即对其上下打量:“你......”
“其实,我还不太懂双修究竟是何含义。”他一脸求知。
叶星临:“?”
你鬼才不懂,你之前看的楼百世给你的不雅册子难道是摆设?少在这里给我装。
“你不是看过此类书籍吗?怎会不懂?”
“当时没看完就被你收走了。”他眨了眨眼。
“......”听语气你还挺委屈似的,怪我?
而且那书岂止你没看完,连现持有人的我都没看几页,你在委屈什么?
叶星临大手一挥,转过头去,不容商量:“你不要问我这个,你个小孩子问这个做什么?不该问的别问。”
褚天阙无奈:“可是你刚才说我已经长大了。”
叶星临转过来:“你年龄已经够了,但你心理还没长大,幼稚如斯。”
褚天阙惆怅一叹,目光随即收回,仿佛悟了:“我终于知道我为何长不大了,因为你从未告诉我关于双修的一切,甚至唯恐避之不及。”
“......”好小子,推卸责任有一套啊。
叶星临看了他好几眼,终于下定决心,敲了敲桌面:“既然那么想听,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转过来好生听着,我只说一遍。”
褚天阙转过身来,目光浅笑:“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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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教育过程并不长,但还是讲得叶星临身心俱疲。
如何正经又委婉的阐述这种人之常情是个难题。
因为有些东西委实太过尴尬,不宜放到台面上来说。
好在东拼西凑最后还是给他讲完了。
虽然过程艰难。
反观褚天阙,虽看得出他听得津津有味,但从始至终都听得脸不红心不跳的,仿若在听故事,主打一个稳重。
这倒显得自己不够坦诚,畏首畏尾了。
叶星临摇头。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讲完,叶星临连看都不想看他了,脑袋阵阵发疼,不住按揉。
“这下听懂了吧?”
褚天阙这才开口,意犹未尽:“没有了?”
他不开口叶星临都不知道他听得这么上心,不禁嗤笑:“你还想听什么?”
褚天阙却摇了摇头,意满道:“没有了。”
事后,叶星临见他听就听了,也不多言,仿佛一点不受影响,不禁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仔细看了下他那张不染情欲,清冷隔世极具欺骗性的脸庞。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风流但不下流?
好奇怪的人物特质。
收回目光,叶星临从法袋里拿出早前从褚天阙那里收走的那本不雅图册,一个放桌上,物归原主:“现在书还你,以后有此类问题不要再来问我,你自己看书。”
“噗哈哈哈!”洞府内门外突然传来某人憋笑失败的声音。
叶星临即刻起身望去,神色略慌:“谁在那里?”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一直有人躲在这里偷听他给褚天阙科普这些吧?
“出来!”他大喝。
随后就看到宋执,宴棠,宴珏三人从门后一齐现身。
几人脸上意味深长的表情看得叶星临尴尬不已,无言以对。
他闭上眼,默不作声坐回椅子上。
半晌,又睁眼,摇头。
想不到自己年纪轻轻,就晚节不保了。
三人来后却很识趣地对刚才发生的事一字不提,给足了叶星临面子。
然后几人先是向褚天阙解释他们是去叶星临洞府找不到他人,想到他可能在这儿,才来这里找他的。
见褚天阙没说什么,也没有驱赶之意,三人才放下心慢慢坐下。
来也只是说近日府内魔修屡屡遭人袭击,宝库的丹药法器也时常不见踪影,而这一切毛头都指向弗尔,问叶星临怎么看。
叶星临回过神来,暂时将刚才的尴尬抛之脑后,想了想,还是将今晚遭遇的事告诉了三人。
宴珏一听拍手叫好,激动起身,大指四方:“我就说她不是好人吧?你们还不信。既然连叶师傅都惨遭毒手,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把她除了吧?”
叶星临看了他一眼:“我还没遭毒手呢,你不要乱说。其实我觉得,她应是有病。”
宴珏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她当然有病,没病她能刺我?还扮鬼吓你?”
叶星临让他坐下,别跳:“我说的是,她身体里其实住着两个人,一个好一个坏,好的那个并不知道另一个做的事。”
宴珏见多识广,没见过也听过,随口就道:“这不就是失心疯吗?我们那里多的是,多半是装疯,十有八九都是杀了人不想偿命装疯卖傻,是吧姐?”语落,看向宴棠。
宴棠点点头:“确实。”
叶星临:“......”太过现实,无法反驳。
宋执存疑:“男孩子还有可能,但弗尔只是一个小女孩,应该不可能害人吧?”
“错,大错特错。”宴珏再次站起,一甩头发,嘲笑他的无知,“你太浅薄了,谁说小女孩就不会害人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有的人就是天生坏种见人就杀你不知道吗?看你满腹诗书的怎么满脑子都是浆糊?脑子不开窍啊你。”骂爽了还忍不住勾了下嘴角,自鸣得意。
虽然差点被宴棠掐哭。
宋执眼皮一跳,捏紧茶杯:“你!”
虽出自纨绔之口,但不无道理,只是......
叶星临打断:“别这样说她,事情查清了再骂也不迟。”
“是啊,当时可是你口口声声说小女孩可怜,要开门让她进来的。”宋执讽笑。
“我那是看走了眼啊!”
“褚公子,好像不在了。”宴棠突然出声。
声停,大家看向褚天阙原来坐的地方,真没人了。
叶星临正疑惑他何时离开,怎么一点声响也没时,忽然对面话锋一转,仗着褚天阙不在,便肆无忌惮说起刚才叶星临的糗事。
说到一半,放声大笑。
宴棠捧腹:“叶前辈,没想到你看上去仙风道骨正道楷模的,私底下居然这么变态啊!我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人一本正经毫无邪念地跟徒弟讲这些难以启齿的事,虽然变态,但也很惊世骇俗啊!”
叶星临: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宋执本来能忍住的,可是旁边多了两个起哄的,很难不笑出声来。
破功后,他一边笑一边跟叶星临赔罪:“对不起叶前辈,我忍不住噗哈哈哈......”
宴珏更是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整个洞府就散发着他们三个不近人情的嘲笑。
叶星临:“......”
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想到才刚刚开始。
一片笑声中,叶星临严肃以证清白:“不是我想说,是他让我说的。”
“哈哈哈,他让你说你就说啊?叶师傅你真的是哈哈哈......”
“......”
“还有,你居然让他看书自学,你是怕他学不会吗?哈哈......”
叶星临额头跳了跳:“这本来就是他的,我只是物归原主。”
三人愈发猖狂,气得叶星临一把吸过洞内藤条绕着他们仨儿一卷,将三人捆在一起,提着他们飞出洞府想要找个池子把他们丢进去。
凌空寻了半刻,远眺之后找到一好去处,叶星临飞速提着几人前去。
哪知飞到半路一个身影迎面朝着他们砸来,瞬间砸掉了叶星临提在空中的三人。
三人和那个身影同时坠地,位置很近。
藤蔓断裂,三人哎哟几声总算缓过来,往前一看,没想到砸中他们的居然是神出鬼没的弗尔。
三人吓了一跳,来不及多想她怎么来的,几乎同时凝诀对弗尔出手。
然而三人配合极不默契,三手交汇时,宋执的手不小心打到宴珏的手,使之撞上宴棠凝好的诀刃,瞬间刺穿了手掌。
伤敌不成,先自损八百。
其他两人愣住。
宴珏惨叫。
只是看一眼,叶星临眼睛就受到了伤害。
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人能打出来的配合。
正欲飞下,却见一寒芒疾驰而来,奔弗尔而去,将其刺穿腹部,死死钉在地上。
弗尔吃痛,伏地不起。
叶星临怔了一下,迅速抬首看向前方。
无人在前,耳畔却突然有人语:“我们下去再说。”
转头一看,惊他出现得如此悄无声息,叶星临愣了几秒,将惊讶压在心底,煞有介地跟随褚天阙落地。
等叶星临也落地,褚天阙来到弗尔面前,不顾她死活,径直拔出了她体内的剑。
疼得弗尔吐了血。
“天阙,你......”叶星临想上前却被褚天阙阻止。
他直白狠戾的手法吓得地上那三个脖子一缩,立刻起身走到褚天阙身边,同仇敌忾,表明立场,以免被他误伤。
褚天阙甩血收剑,回以叶星临一安慰眼神:“不必担心,她是假的弗尔,真的一直在屋里睡觉。”
“啊???”
听到弗尔有两个,大家瞬间惊掉下巴。
后来除却叶星临惊后沉默原地,默默捋清思绪,其他三人商量一番都决定去弗尔的屋里探探究竟。
而叶星临沉默是因为——这事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没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想竟与真相这么近,除了弗尔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这一点。
不过好在真相已经水落石出,叶星临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你的意思是一直都有两个弗尔?而坏事做尽的是地上这个?”
褚天阙:“嗯。”
叶星临指着地上的人:“那你是如何分辨的?”
褚天阙目光跟随他所指:“我问了她一个弗尔能答出的问题,她却答不上来。且我早在能答出我问题的弗尔身上放了一个东西,而她身上没有,所以,她是假的。”
叶星临哑然片刻,道:“你刚才突然消失,就是去抓她了?”
褚天阙:“嗯,你安全了,我才好去抓她。”
听到种种,叶星临突然产生一种明明朝夕相处数年,但自己好像从未真正了解他的感觉。
停下来静静看他半晌,最后叶星临仍是一无所获,只能摇了摇头,笑得无奈:“问问题,放东西,你到底是什么时候......”
恰在这时,假冒弗尔的人受伤太重,体内灵力再无法支撑她维持现貌,便在两人面前逐渐现出原身。
慢慢地,她的容貌,体态直接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一个窈窕貌美的成年女子。
女子捂着伤处,抬眸,冲叶星临虚弱一笑:“叶公子,好久不见......”
难以想象再次见面竟是在这种情形下,面对她的问候,叶星临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次掀起涟漪:“韵汀!?”
相识一场,你不要逼我
很难将这个曾经在食色居陪自己下棋,为自己排忧解难的姑娘和冒充弗尔的人联系在一起。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
“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叶星临抱着她也许是有什么苦衷的心思问。
“没有。”
“所以一切都是你做的?”
“是。”
叹了口气,瞧她伤势严重,血流不止,叶星临念在往日交情,好心道:“需要我先帮你疗伤吗?”
韵汀客套了一下:“不用。”
没想到她说不用,叶星临便以为她撑得住,真不给她治疗了。
后来实在撑不住了,她才自打耳光道:“还是救一下我吧。”
叶星临上前,拿出褚天阙给自己的药,半蹲着给她撒上药粉。
待韵汀伤势好些,叶星临起身退开,问她为何要陷害弗尔。
本以为她会负隅顽抗,没想到一开口就招了。韵汀道:“我其实是南地的魔修,近几年一直变成弗尔的模样作恶,然后嫁祸到她身上。我的同僚则四处散布她的谣言,给她安上灾星的罪名。”
她的耿直让叶星临有点猝不及防。
他越听越奇怪,悄悄凑到褚天阙身边小声道:“我怎么感觉她是故意说这些给我听的?她是不是想误导我?”
褚天阙点头:“她是故意说给你听的,因为之前我已经打过了,说她要是见了你之后不把向我招供的一字不差地告诉你,就再打她一次。”
叶星临看向韵汀。
韵汀满脸无奈: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招那么快了吧?
叶星临又目瞪口呆看向褚天阙,怔了好半天才开口,却语塞:“你,你这......”
褚天阙知道他要说什么,点头道:“我知道不该打女人,但她除了是女人,也是坏人。”
“......”说得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但......
他转头问韵汀:“所以你们处心积虑地陷害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的身份有什么特殊的吗?”
韵汀一脸赞赏地看着他:“当然,她是诞生于雾奚山之前,更早一位阻挡南地魔修北上,非仙非人的圣灵,也称守界灵。”
守界灵叶星临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竟和弗尔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抑下眸中震惊,问:“你们如何断定她一定就是守界灵?”
韵汀笑了,但混着疼痛,笑得很勉强。她捂住伤口,缓缓站起身来:“她当然是,如果不是,我们南地怎么可能潜入北地?正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们一步步用计将弗尔逼到北地,使她的力量逐渐远离对南地的压制,继而反被北地压制,现在部分南地魔修才得以在北地来去自如。”
叶星临恍然大悟。
难怪弗尔最后和她的爹娘还是来到了北地,原来就是被南地魔修设计陷害,受千夫所指,无处容身,一步步被逼北移,不得已才来到北地投靠她的外公。
圣灵之力专克南地之邪,他们近不得她身,难怪如此大费周章。
迫其北移,栽赃陷害,杀其家人,何等之卑鄙。
“如果我没猜错,你刺了宴珏后,就变成弗尔娘的模样恶语相向将弗尔赶出家门,逼至乔府。之后又在她的包袱里放凶器,处处作乱,嫁祸于她,让我们也怀疑她,是吗?”叶星临冷然道。
韵汀拍拍手:“对,都是我做的,师书舒也是我推波助澜杀的,只因为当时弗尔恰好在雾奚山,是个栽赃嫁祸的好时机。”
此时叶星临心情已不足以用震惊来形容,他语气凝重:“就单纯因为你立场不同,所以你就要害一个无辜的小孩子,杀那么多局外人?”
韵汀笑了笑:“也不完全是因为立场......”她负手走了几步,轻描淡写讲起从前不堪回首的过往,“我从小便被北地的父母遗弃,吃尽了苦头。积年累月,我早已忘了他们姓什么,长什么样。只是当我回来时,北地竟无一人承认曾经遗弃过孩子。既然不知道是谁,那不如等南地北上后全杀了,令可杀错,不可放过。”
“混账!”宴棠突然牵着弗尔从石雕后面冲了出来。
来到韵汀面前,宴棠直接甩了她一巴掌:“你爹娘遗弃你关别人什么事?你凭什么捅我弟弟?还有弗尔,她只是个几岁的小孩子,和你无冤无仇,什么都不懂,你至于这么害她吗?你坏她名声,让她以后怎么生存?”
被宴棠牵在手里的弗尔轻颤着抿了下唇。
一掌落下,韵汀捂着脸踉跄后退,冷笑:“你这样说是因为你有父母,从小锦衣玉食,从没吃过苦。你没被遗弃过,没被侮辱,没被践踏过尊严。如果你爹娘把你遗弃,说不定你比我做的还狠呢。”
“你!”宴棠再度抬手。
叶星临伸手拦下宴棠,悄声对她说了什么,待宴棠点头牵着弗尔暂退一旁,他只身上前。
“现如今你已经把真相告诉我们了,就不怕你们的计划失败吗?”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韵汀还有后招。
韵汀弯唇一笑:“告诉你们又怎样?现在世人皆认定弗尔就是祸害,就算你们去解释你觉得他们会听吗?”
叶星临暗骂:糟糕,忘了录像了。
叶星临:“要不,你再把刚才说的从头到尾讲一遍?”
“......”韵汀盯他看了一会儿,总感觉他这个要求怪怪的,出于警惕就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