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场地,叶星临既兴奋又紧张。
因为再过半刻褚天阙还不出现,这场大比自己就不战而胜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没来,他真的没来。
他定是去万寿山庄为自己祝寿了吧?
只是可能会扑个空而已。
自己昨天故意跟褚天阙说这些,就是想诱使他去参加自己的生辰宴,从而缺席此次大比。
没想到,他竟真去了。
待半刻过去,守局人宣布“步真行”不战而胜,叶星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赢下比赛还不算完,接着他又说了一句让全场为之震惊的话。
“我弃权。”
此话一出,不止观众,连守局人都被他这一句整神了:“你弃权?你想清楚了?”
叶星临点头,看向前方:“嗯,褚公子他光明磊落,此次未来定是有事。我不愿趁人之危,所以弃权。”
说完便潇洒退场了。
随即身后骚动频起,议论纷纷,有说他傻的,有说他装的,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
叶星临充耳不闻,一下峰便去了万寿山庄。
踏进专命人为自己布置用于庆生的藤景湖林苑,行至深处,果然看见褚天阙坐在一大桌子菜前,默默等他回来。
叶星临足下一顿,佯装惊讶他的到来,接着才漫步上前:“你来了?你今天没有大比吗?”
“无碍。”褚天阙摇头起身,下意识看向地上自己送给叶星临的礼物。
却发现此刻礼物已经自己跑到叶星临脚下去了。
叶星临行动受阻,低头一看,没想到脚下竟多了一只活生生的卡皮巴拉。
“卡皮巴拉?”他当即又惊又喜,蹲下身对其一通抚摸,爱不释手。
而卡皮巴拉也十分配合地立刻侧身躺下给他摸。
待叶星临起身,褚天阙走到他面前,问:“喜欢吗?”
“喜欢。”叶星临看着卡皮巴拉自己起身走开,指着它问,“这只是秘境里的那一只吗?你今天去秘境了?”
褚天阙:“嗯,本来想找只更好看的给你,但今天我找遍秘境只找到这一只。”
叶星临想不到他为了讨自己欢心竟做到这种地步,对比今天自己所作所为,心中不免愧疚,忙道:“我很喜欢,谢谢你天阙,你有心了。”
殊不知下一秒就被对方轻轻抱在怀里。
叶星临惊:“天阙你......”
褚天阙下巴枕在他肩上,向他道贺:“天阙在此祝贺星临生辰吉乐,得偿所愿,事事顺遂。此番来不及准备,没什么可以送你的,所以......”
所以,我把魔主之位让给你。
后半句他没说出口。
叶星临犹豫了一下,也不计较他直接叫了自己的名字,双手回抱上去:“这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已经送了我一只小卡皮了吗?其实你来我就很高兴了。”
“嗯。”紧紧抱着他,不撒手。
直到叶星临觉得抱得有点久,且对方没有松手的意思,不得已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道:“不如我们先去用膳吧?”
褚天阙这才依依不舍放开他。
叶星临速速走到桌前坐下,然后指着对面位置:“快过来坐下吧。”
即使这时候,他也不能完全放心让他坐自己旁边。
虽然很感动,但还是只能委屈他坐远些。
褚天阙看了一眼,别无选择坐到他所指位置。
叶星临这才动筷,并招呼对方:“快吃吧,免得一会儿凉了。”
褚天阙拿起筷子:“嗯。”
佳肴入口,叶星临甚觉满意。只是吃着吃着,他那该死的愧疚感又慢慢浮上心头。
最后放下筷子。
今天其实并不是他的生辰,他的生日还有几天才到。
他慌称今天就是为了不让褚天阙去沧鸿庭,赌得就是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也许比这次大比更重要。
没想到,一语成畿。
他赌对了。
此时卡皮巴拉走到叶星临脚下,缓缓蹭了蹭他的衣摆,像在提醒他他的所作所为究竟有多过分。
叶星临往下一看,心里的愧疚瞬间达到顶峰。
他吸了口气。
朋友,你要杀了我吗?
看了一会儿,叶星临抬起头,强掩内心波动,闷头吃饭。
终选最后一天的晚上,叶星临和褚天阙结伴来到沧鸿庭,看今天魔主候选人之位到底花落谁家。
他们选了座无人小峰落脚,回身俯瞰全场。
只是待今天第一场比试人员一上场,叶星临不禁讶异皱起眉头,不敢置信上前再观二人。
最后摇头嗤笑:“真是冤家路窄啊。”他回头指给褚天阙看,“这次竟是那夺走斩仙剑的南地魔修对在他手底下装死逃过一劫的许长老,你说稀不稀奇?”
难怪步太行他们突然得到魔修的踪迹,看来就是这魔修得知他俩来到北地,故意放消息把他们引开,以免两人打扰他大比。
褚天阙上前一观,也笑:“果真。”
这波属实狗咬狗了,叶星临相当期待。
场上的气氛也不遑多让,双方一见面就没有好脸色。
许长老看到仇人,分外眼红。
魔修一看上次居然没把他掐的死,料定他当初肯定是装死苟且偷生。顿悔自己一时不察,竟留下这么个后患。
毕竟能打到终选,说明这老头恢复修为后实力确实不俗。
想罢,他又轻松抬头,笑了笑:“许长老,你放心,这次我定让你死的不能再死了。”
许长老负手而上,衣随风动,气势不输:“哼,你个小贼莫要大放厥词,老夫这次可是有备而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魔修拿出斩仙剑,许长老一看顿时怒目圆睁,胡发翻飞,气得不行。
随即隔空打出一套漂亮的组合拳。
这一打就是半刻钟。
大家看他前摇那么长,定是要放什么大招,瞪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很有先见之明地退远了些。
待这一套打完,许长老收势敛息,潇洒退场。
他举手:“我弃权。”
现场观众以及看到此景有些眼熟的叶星临顿时睁大眼睛:“???”
都准备好看你放大招了你就给我搞这出!!??
一时间全场抗议,怨声载道,高呼不满。
南地魔修也是一愣,随即嗔怒:“你说什么?”
“我弃权啊。”许长老步伐坚定往界场外走去,时不时回头对着魔修指指点点:“大家看看啊,这人不要脸啊,好意思打我一个老人家......”
魔修:“......”
叶星临忍俊不禁,严重怀疑他这招是不是跟自己学的。
连高座上的乔乔乔都被他逗笑了,躺在椅子上半天直不起腰来:“这老头,哈哈......”
褚天阙默默看向叶星临,也猜测这招他是不是跟叶星临学的。
雕柱上,守局人看局势越来越乱,欲言又止。
他上一次那么无语还是在一个叫“步真行”的人弃权时,没想到这次又来一个老年版的,当即无言以对。
待周边渐渐平息下来,他才开口,宣布胜者:“此场获胜者是,南地魔修,任娄然。”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连一丝细小的声音也无了。
众人畏惧南地魔修,他胜出大家自然不满。但早闻北地有意与南地来往,连北地都如此,他们再不满又有什么用?至多就只能像现在这样敢怒不敢言。
守局人看了下手里名单,又道:“任公子,你的对手就只剩下鹿忌鹿公子一人了,不如你们现在就比?”他看向任娄然。
任娄然没意见:“嗯。”
守局人看向场外,召鹿忌进场:“鹿忌何在?”
叶星临闻言一愣。
他说什么,鹿忌?
不会是请神组的鹿忌吧?难道是同名?
“我在这里!”不久,界场外传来回音。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众人东张西望,半天找不到人。
随后,鹿忌不知从哪里钻出,匆匆忙忙飞入场内,落地就摔了一跤,闹了笑话。
再三确定下面的人就是自己认识的鹿忌,叶星临震惊到说不出话。
鹿忌他,他居然真的闯进了决赛!他怎么做到的???
仔细看,他周身轮廓隐隐散发不明光芒,身上也多了许多看不懂的五颜六色的图纹,就跟叠了无数种不明觉厉的增益一样,叶星临再度大惊。
难道他真把他飞升的爷爷请下来了???
他真有个飞升的爷爷??
任娄然见他一身花里胡哨,不屑嗤笑。
鹿忌尴尬地拍了拍衣服站起身来,一脸严肃看着对方。
下一秒,他就被任娄然御来的斩仙剑无接触削掉了一半纹样。
任娄然召回斩仙剑握于手中:“虽然你有请神之能,但我若拿出斩仙剑,阁下又如何应对呢?”
听罢,鹿忌身上除他爷爷之外的大能瞬间跑了个精光。
鹿忌见大势已去,机灵地跑了个老远,和只有他能听见声音的爷爷对话:“爷爷,他有斩仙剑,我该怎么办?你还有没有其他老友啊?”
此时斩仙剑追来,鹿忌加快速度。
叶星临欲言又止:“......”
其他人看他一边跑一边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一时怀疑他的精神状态。
“嗯嗯,还有一位大能?那就拜托爷爷你了。”
说着转身立在原地,对着远处一步步向他走来任娄然跺脚念咒。
本以为对方只是虚张声势,没想到行至某处,任娄然竟真感觉前方一阵灵力涌动。
不禁停下步伐。
随即又见上方爆发出一道炸眼的光芒。
待光芒尽褪,在众人的见证下,鹿忌顺利请出了一个已经飞升成神的大佬的......吃剩的香蕉皮。
香蕉皮落在任娄然脚下,任娄然不注意一踩,顿时被那放大数倍的滑度带翻,失去控制往外滑去。
眨眼间,他就出现在界场外。
回过神来,任娄然不敢置信地看着场内的香蕉皮。
自己竟然败在这么个鬼东西上??!!
鹿忌也是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大喜过望:“我,我要当魔主了,我有出息了......”
他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怪风卷离界场,飞向远处。
随即守局人立刻合册对下宣布:“任娄然落败,鹿忌离场下落不明,许奂弃权,步真行弃权,其余人等落败,依次往下推,则选终选缺席一次的褚天阙褚公子为魔主候选人。”
他一眼锁定小峰上的褚天阙。
褚天阙始料未及,微惊看向叶星临。
叶星临却无暇看他,瞪大双眼盯着守局人:“你说什么?”
守局人正想说话,不料此时乔尊使和赫家宗主忽然遁光而出,笑呵呵飞到台前,继而不怒自威镇住在场的质疑声,接替了守局人和乔乔乔的工作。
“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
守局人终得空闲,转身速速飞离这令他头痛之地。
乔乔乔和二人寒暄几句,打了个哈欠,一个响指后,也消失无踪了。
见他们来了现场就没人敢议论了,叶星临立刻携褚天阙飞上去理论。
落地,疾步来到乔尊使面前,叶星临直言不讳,一指身后的褚天阙:“乔尊使,我徒儿大比那日缺席,理应淘汰,为何现在要立他为魔主候选人?这是否有失公允?”
乔尊使笑着解释:“叶公子有所不知啊,在无人胜出时,我们便会选择胜场最多,个人隐藏胜率最高的那位,无论他是否已经淘汰。这些比规上都有写,公子不信可以去看。很明显,褚公子是最高的一个,舍他其谁?”
叶星临微顿,随即恍然大悟。
难怪三人对抗赛的时候云亦珩和另外一个魔修要摸鱼,原来根本不是想坑褚天阙,而是单纯把露面的机会让给他,让他单刷胜率。
这样的话,他必是全场最高输出和赢次最高的人。
搞了半天到头来自己白忙活一场,呵,可笑。
叶星临摇了摇头,咬牙冷笑:“乔尊使,看来你们北地的水,很深啊。”
乔尊使神色从容:“公子多虑了。”
为了逼他接受事实,乔尊使甚至提议由他这个师尊代褚天阙就这次当上魔主候选人发表心得。
叶星临呵地一笑,想了想,转身上前。
褚天阙看着他:“星临......”
叶星临抬手打住:“你不必跟来,我知道你不知道这件事,你顺其自然便好。”
叶星临来到台前,先是向诸修士表明了自己褚天阙师尊的身份,然后才清了清嗓子,发表感悟:“我话不多,就说一句。从这次的夺位大典中,我看到了北地的腐败。”就算木已成舟,他也要过过嘴瘾。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乔尊使和赫宗主对视一眼,两人表情千变万化,最后哭笑不得。
而对于众人“你好敢说”的佩服表情,叶星临无所谓道:“我说完了,谢听,告辞。”
然后头也不回飞离沧鸿庭。
随着夺位大典结束,加上某日偶然从小道消息得知原魔主早已被软禁,叶星临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北地魔修是铁了心要扶褚天阙上位。
于是于褚天阙登位当天,叶星临只身闯入魔宗,抓人问路,一脚从侧门踏进正举行登位仪式的帝宫。
见事还没成,他闪身而上,抢在褚天阙坐上殿椅前挡在他面前。
早料到他会来,只是多日未见,褚天阙眼里多是欢喜:“你来了?”
叶星临往下一瞟满宫魔修,不禁感慨文化人不愧是文化人,这么多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人物见他登堂入室,打断典礼,居然一个出声的都没有,至多或疑或敌地看着他。
如此淡定,反倒搞得他这个闯入者有些尴尬。
不再管他,叶星临回头对褚天阙道:“看你磨磨蹭蹭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很想当这个魔主,不如就让我来做吧?”
魔位当前,本以为他会有所犹豫,没想到下一刻他就轻易退到一旁。
不是一般的好说话。
看他这样叶星临就放心了,接着便当着众魔修的面不请自来慢慢坐在了殿椅之上,临阵不慌:“我徒儿年岁尚小,暂当不起如此大任,这个位子,应由我来坐。”
底下魔修们闻言表情一下惊讶,一下疑惑,一下又恍然大悟,然后又回归疑惑。
最后在前排,终于有两个女魔修忍不住小声八卦起来。
“这个位子历来不是只有主上的道侣才能和他共享吗?为什么他......”
叶星临:“?”
“难道说他想做主上道侣?还是说他本来就是?”
吓得叶星临立刻坐起身来。
可下一秒肩膀就被按了回去。
褚天阙弯身在他耳边轻语:“先别急着起来啊,万一你行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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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不想当这魔主了?”褚天阙道。
叶星临起到一半,扭头:“嗯?你说的是这个意思?”
“不然呢?”
叶星临慢慢坐了回去。
吓他一跳,还以为他也听到了两个女修所言。
然后凝着下方,等着他们反驳自己。
良久,乔尊使右边,一脸肃穆的赫宗主上前道:“这么说,阁下是主上的道侣了?”
“我不是。”
赫宗主摆摆手:“那不行。”
“......”你们为何对是不是道侣如此执着,都说是代执了啊。
还有左边那两个女大佬,你们一脸失望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继赫宗主表态后,一众魔修也跟着道:“不行。”
唯有乔尊使没开口,反倒一脸若有所思,欲言又止,好似另有见解。
以为他是一股清流,叶星临立刻望向他:“乔尊使,你可记得曾经你提过,只要上位者不与南地来往,好好管理北地,管他正道还是邪道,你都一视同仁这些话?”
乔尊使点头:“自然记得。”
叶星临又问:“在下对南地魔修嫉恶如仇,身份非邪非正,又是天阙之师,这个位子,我坐有何不可?”
乔尊使嗯了一声道:“老夫只是在想,单看叶公子相貌,的确温润如玉,气质出众,有治下风范。只是和褚公子站在一起,却略逊一筹。上位者同时也代表北地的门面,这样一来,不是叶公子不好,而是褚公子更好。”
“......”什么意思?说不过就人身攻击?
叶星临扭头对褚天阙道:“你站远一点。”
等他走远,叶星临又问乔尊使:“现在呢?”
单独再看,乔尊使点点头:“老夫没有问题了。”
一旁的赫宗主背着手瞪了乔尊使一眼:“你们什么时候搞出来这些莫名其妙的看脸规矩?老乔,你到底搞什么名堂?”
乔尊使丢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又笑呵呵转头对叶星临道:“即便如此,老夫一人之言恐难服众。登位之事事关重大,按魔宗历来规定,凡出现两位旗鼓相当之人争魔主之位,需择日赴“帝宫之约”,不武斗,则文斗。”
叶星临看了一眼旁边的褚天阙:“那如果另一人放弃呢?”
乔尊使解释:“不管他放弃与否,既然走到了最后,同样需要赴“帝宫之约”,说服众人认可他放弃一事。若未及时赴约,则可延后。”
“......”你们够了。
当个魔主还要打辩论,你们未免超前过头了?
叶星临起身,想了想:“我选文斗。”
看褚天阙对此也无异议,乔尊使展颜颔首:“既然如此,那么明早还请二位准时赴帝宫之约,我等在此恭候二位大驾。”
等一下,明天?白天??
叶星临顿时面露难色:“......白天我可能来不了,可不可以改为晚上?”
有魔修闻言一愣:“可是帝宫之约都是白日举行的啊?改为晚上不合规矩吧?”
“......”你没事可不可以不要说话?
乔尊使同赫宗主低语几句,转头道:“那就依叶公子所言吧。”
叶星临当即松了一口气:“多谢。”
告辞众人,他顺阶而下,匆匆离开帝宫。
翌日傍晚,叶星临早早以法器形态飞到了帝宫,就等着时间一到立刻变人赴约。
没想到一来才发现众魔修比他来得更早,连褚天阙也是。
反观全场,就自己没到。
渐渐的,有些魔修等得不耐烦了。
叶星临看在眼里,心里也知道第一印象给人不好,就算当上了魔主,日后也难服众。
然而,他此时能做的,就是尴尬地在房梁上等待,念叨这天为什么半天都不黑,急死个人了。
再等片刻,天色终于暗化,叶星临毫不迟疑,张口就念:“变,变,变。”
于是在某一刻忽然变人压在横梁上,一个没稳住翻身掉下,砸在一个倒霉的魔修身上。
“啊,我的腰!”叶星临身下的年轻魔修吃痛道。
叶星临连忙起身,道着歉就要去扶他。
没想到对方自个儿先按着腰站了起来,往顶上看了一下,又低头对叶星临道:“你走哪儿不好非要从上面掉下来,你还人师尊呢,怎么这么不稳重?”
对方是个肤白脸俊,满脸的桀骜不驯的少年魔修。看自己时脸上还带着敌意,好像本就对自己不满。
“......”心里听着不太舒服,但毕竟自己有错在先,叶星临只能自认倒霉,“抱歉,来得太急,一时冒犯了阁下,还望阁下海涵。”
对方爱搭不理。
叶星临管他理不理,转身径直往前方大佬区走去。
来到褚天阙身旁,叶星临道:“诸位,我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待他现身,乔尊使抬起手,后方一众魔修顿时没了声音。
然后于寂静帝宫中,乔尊使不等叶星临开口,就先把他们几个元老商量的结果告诉了叶星临。
“叶公子,我等商议一阵,觉得文斗并非必要。老夫曾听我儿乔望言,公子你在仙重时便喜昼伏夜出,习性与常人相悖,白天恐不便露面。据我等近来观察,的确如此。所以我想不如这样,白日由褚公子担任魔主,晚上就由叶公子你担任,如何?”
“......”叶星临激情顿失,沉默下来,面无表情看着他们。
我幸幸苦苦背了一晚上的稿子就等着今天大展身手,用文采征服你们,你却告诉我你们已经决定好了,你耍我?
无言片刻,叶星临渐渐冷静下来。
继而心念一转。
回过头来一想,乔尊使所言不无道理。
自己白天也确实没法露面,一次两次还说得过去,时间一久难免引人不满。
让褚天阙白天当这个魔主也不是不行,只是......
“叶公子?”
叶星临抬手走到一边:“容我捋捋......”
看得出来,北地应该是早就对褚天阙的身份有所了解,所以才如此拥护他。看来不扶褚天阙上位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一山不容二虎,自己本来就是不请自来,硬抢魔位,现在的情形,对自己来说已是万幸。
能做半天总比藏在褚天阙背后做个无实权的摄政师好多了吧?
想了半天,叶星临终于认清现实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原位道:“诸位言之有理,在下没有异议。”
乔尊使笑了,顷刻和两边赫宗主等人同时对叶星临二人作揖行礼:“属下恭贺二位主上即位,此乃魔宗之幸,吾等之幸。”
他们地位高,不必跪拜。后面小辈皆单膝跪地,俯首行礼:“吾等恭贺二位主上即位。”
叶星临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一来就跪这么多,他一时震愕,有点受之不起。
待众人起身,他上前对他们承诺:“我在此承诺,待日后天阙独当一面,我便立刻卸任,将魔主权力尽数归还于他。”
褚天阙微惊转头看向叶星临:“你......”
众人:“属下谨记。”
叶星临点了点头,眨眼就离开了众人视野。
走出大门时,他嘴角微微一勾。
无所谓,到时候交还权力时自己早就把北地魔宗带得改邪归正,变成天下第一大仙宗了,到时候把这么个好地方交给褚天阙,还怕他乱来吗?
魔宗暗主之域,山水居,赏月庭内。
魔使带人来的当晚,叶星临沉默了。
他看了看魔使身后一群年纪不大精神抖擞精灵俏皮的小魔修们,一时怀疑魔使是不是送错人了。
明明说好会按自己的所需送来得力的手下,以平衡二主权力。
但眼前这些,明明就是些涉世未深十几不到二十岁的小孩子啊。
什么意思?看不起他,所以专门派这些孩子来架空他的权力?
叶星临吸了口气,问魔使:“为何都是一些小孩子,阁下确定没有带错人?”
魔使转头看了一眼大伙,确定没带错,又回头道:“是这样的暗主,这些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