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随口回道:“不想啊。”
“那为什么还回去?”闫涛看了林重一眼,“如果你真的不想他再继续缠着你,那你就不要给他希望,要断就断的决绝点,无论他怎么作,怎么闹,都不要心软。”
说完闫涛感觉自己这话可能不适合林重,林重那又动刀子,又撞人的,够决绝的了,换了一般人,早不纠缠了。
可林重这怎么又要回去呢?
“那他要是以死相迫呢?”林重问。
“都分手了,他的死活与你何干?”闫涛转动方向盘,拐过弯。
可林重想陈路生活啊。
闫涛又说,“人都要为自己负责,他的死活没必要你去负责。”
林重心说,陈路生是个精神病啊,他动不动就拿刀子往自己身上划,他负不好这个责啊。
“还是说,你其实很想他缠着你?”闫涛道。
林重猛地扭头,看向闫涛。
闫涛失笑:“我以前觉得你这个人挺果断的,说干什么,就立马行动,现在再看啊,你也挺别扭的。”
林重垂答下脑袋,揪着衣服的拉锁,拉上拉下的,脑子回想着闫涛方才的话,他想陈路生缠着他吗?他那么坚定地说没可能,捅伤陈路生,压根没给陈路生留余地,事情都做得那么决绝了,怎么可能会想陈路生缠着他呢?
可他又为什么去医院看陈路生?断就要断的干脆的道理,他应该不会不懂才对,他那时怎么想的,好聚好散?合逻辑吗?他和陈路生最多只能老死不相往来,没法好散。
闫涛说的对,他这人挺别扭的,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他自己。
身体、思想好像都在背叛他,它们在背地里给陈路生留了条可以钻进来的缝。
但当陈路生真的钻进来了,他又会把陈路生踹出去,他好像在折磨陈路生一样,稍微给陈路生一点甜头,马上又让他摔下去,一次又一次的,不厌其烦,他想,他是不是就想看陈路生痛苦啊?
想看他痛苦,又不想他死了,是嘛?
林重发现自己性子好像挺恶劣的。
隔着车窗玻璃,林重远远看到了那个庄园,被玻璃罩子盖住,这么一看,像个玩具世界一样。
那里有足够林重生活和玩乐的全部。
五层的主栋别墅、两个附栋别墅、露天的阳台、后花园、泳池,还有层层假山和池塘,广阔的草坪、树林。
玻璃如天幕遮住了那一切。
从此,不再落雨。
天幕下,温度由机器监控着,始终恒温。
从此,四季温暖如春。
关在那里的那段时间,林重的腿没再因为阴天寒风而疼过,甚至有时走着走着,他感觉自己可以跑起来。
车停在庄园大门口,林重下了车,望着半敞的大门,心想,陈路生可能现在在医院吧,那他就在这等陈路生回来好了。
林重想好了,既然怎么都疼,那他们就纠缠不休吧,让藤枝扎得更深吧,用血灌溉脚下扭曲的植株,等他们的血流干,两人变成两具干尸,死了也纠缠着。
叫人看了,骂一句:找死的一对死鸳鸯。
他走进庄园大门,里面被外面的寒风灌溉了个透,不再温暖。
远远看见陈路生躺在草坪上,他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一瘸一拐地快步过去。
还未到近前,他便看到了陈路生手腕上的血,和狰狞的伤口,他脑袋里嗡的一下,身体还在动,脱下羽绒服,把里面卫衣的袖子扯了下来,绑住陈路生的手腕止血。
可灵魂像飘在上空,看着这一切,漠然的,情绪仿佛断离,如飘在空中的气球,里面空空的,膨胀着。
“闫涛。”林重大喊。
叫救护车可能会浪费更多时间,林重第一时间想到了闫涛,若是闫涛还没走,让闫涛送他们去医院,会更快些。
林重又紧了紧捆住陈路生手腕的袖子,一转身,没有看到大门口有车的影子,他跌跌撞撞跑到大门口,闫涛的车已经不见踪影了,但应该也跑不了多远。
他转头回去,想在陈路生身上找到自己的手机,可搜了一圈,没找到,大抵是太急了,他手上没收着劲儿,没轻没重的,陈路生被他碰到了伤处,闷哼了一声,悠悠转醒。
陈路生茫茫望着林重,意识有些不清,他一言不发,眼中有些涣散。
胸前骨头阵痛,手臂好像麻了,他整个人疼得脸色苍白。
看见林重,第一时间还以为是梦,又眨了眨眼睛,这才确定不是。
陈路生眼中复杂,“……你回来了?”
他手指动了动,揪住林重的衣服一角,手指压根用不上力气,指腹磨过粗糙的卫衣下摆的收紧边,没能捏住,布料从他指尖溜走。
“手机在哪?”林重问,他要用手机叫闫涛回来。
陈路生望着林重,努力睁着眼睛,不说话了。
林重拿他没办法,不指望他了,又在陈路生身上找了一圈后,去了别墅里找,手机一个没找着,倒是找到了一堆车钥匙,他把车钥匙拿走,放弃了找手机。
他返回来,把陈路生扶起来,将人打横抱起,往外走,打算开车追上去,追不上就开车到市区,把陈路生送到医院,无证驾驶就无证驾驶吧,管不了那么多了,碰到交警更好,可以麻烦交警帮忙把陈路生送去医院。
“我不说我不会离开你了嘛,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林重斥责道,好在他回来得及时,要是再晚点,是不是他就只能看到陈路生的尸体了,这个人明明说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的,现在却擅自寻死,他的生命都是他的所属物,他允许他死了嘛。
“你说你走了。”陈路生的声音里泛上哭腔。
“你个傻逼。”林重骂道。
他要想走,早偷摸走了,犯得着和陈路生耍心思,在陈路生清醒的时候跟他说。
后来陈路生才明白林重跟他说我走了,是意味着会回来跟他说我回来了,后来林重再不会单说我走了,他会在后面特意加一句:“等我回来。”
庄园外停了不止一辆陈路生的车,林重随意挑了一辆,然后把陈路生塞进了车后座,林重则坐进了驾驶位。
林重别的可能不行,但论记忆力和学习能力,他基本看过一遍的东西就能会,上学那会儿课本读上两遍,他就能背得一字不差,所以即使没学过开车,看别人开,也把车开上路了,虽然倒车出来的时候撞了下旁边停着的车。
一路上还算顺利,林重边开车,边喊陈路生,“陈路生,你别睡,你应我一声。”
声音冷静异常,尾音却颤了一下。
“我答应你,以后去哪之前都跟你报备,能带着你去,绝对不落下你,以后你在我手机安定位都行,我允许了,哪怕你一小时一个电话,我也不嫌烦,我一定接你的电话……”
林重说了这么多,陈路生却没个回应,油门已经踩到底了,林重的嘴唇轻微地颤抖,心越来越沉,他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陈路生横躺在车后座上,车座椅背挡住了他的脸。
“陈路生……”喑哑的一声唤,扯得林重声带生疼。
陈路生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轻应了一声:“嗯。”
冷汗顺林重额头往下流,隔一会儿,他就唤陈路生一声,生怕陈路生睡着了,就此一睡不醒。
前方的路段一辆白色奔驰卡着限速行驶,林重开车追上那辆车,鸣笛,降下车窗,喊闫涛停车,那辆车后车灯闪了两下,靠边停下。
林重跟着停在闫涛的车后面,闫涛下车走过来,林重开车门,让出驾驶位,“陈路生手腕割伤了,得去医院,我没驾驶证。”
闫涛负责开车,林重则去了车后座,让陈路生枕着他的腿。
闫涛看陈路生那伤可不像是不小心划伤的,像是割腕自杀,不过他没说什么,默默开车,提速。
到医院,陈路生直接被推进了抢救室,陈路生失血过多,需要输血,血库告急,迟迟不送血过来,最后林重过去献了400CC后,血送过来了。
闫涛看林重脸色惨白的吓人,出去买了点吃的给林重,劝林重先去休息一会儿,林重摇了摇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嚼了两个红枣。
闫涛坐在旁边,问林重:“这就是你要回去的原因?”
林重没回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往后靠着,嘴唇发白,眼皮耷拉着,透出几分困倦。
“你躺一会儿吧。”闫涛起身,让出位置。
“没事,我坐一会儿就好。”林重体质好,大学的时候也献过血,每次献完血,什么事都没有,依旧精神饱满,现在脸色白更多是被吓的,不是因为献血的缘故。
闫涛又坐回去,过了许久,陈路生被推出来,闫涛帮忙把陈路生推去病房,林重拎着吃的,在后面跟着。
医生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后走了,闫涛拉过来一把椅子给林重坐,“你要吃点什么不?”
林重还没说话,闫涛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我让我姐给你们熬个鸽子汤,再蒸个红糖发糕吧,补气养血。”
“谢谢。”
“谢什么,都是朋友。”闫涛拍了拍林重的肩膀。
说完闫涛给自己姐打了个电话过去,让闫姐煲个汤,闫姐劈头盖脸训了闫涛一顿,吃什么吃,就知道吃,然后一听说是给林重的,她立马应好。
亲姐啊,闫涛暗叹一声,撂下电话,跟林重说:“我过去拿,一会儿我姐做好了,我给你送过来。”
林重道,“路上小心点。”
闫涛拿走了车钥匙,开着陈路生的车走的,没办法,谁让他的车还停在半路上呢。
第96章
医院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味,连枕头上都浸透了消毒水的味,陈路生不适地皱了皱鼻子,他讨厌这个味道。
林重握着陈路生的手,趴在床边打着瞌睡,到底不如大学那会儿身子硬朗,献了回血,人虚的浑身没劲儿,一个劲儿地犯困。
陈路生睁开眼睛,白花花的天花板映进眼里,手掌上温热的触感令他下意识攥了攥手里的温热。
林重被他捏得精神了几分,支起脑袋,“你醒了。”
陈路生看向林重,眼神茫然,抬起另一只手想去碰林重,却被林重按了回去,“这只手不要乱动。”
陈路生那只手伤了大血管和肌腱,打着石膏呢。
“哦。”陈路生应着,看着林重,眼神呆呆的。
两人都不说话了,病房里一阵沉默。
许久后,陈路生道:“我有点渴。”
林重拧开一瓶矿泉水,扶起陈路生,喂了陈路生两口,陈路生靠着林重,用额头蹭了蹭林重的下颌。
林重把水瓶放到柜子上,问陈路生:“怎么了?”
“你回来了?”陈路生说。
“嗯,我回来了。”
“真的不会再离开我了?”
“嗯,不会再离开你了。”
“你在车上说的那些,都做数吗?”陈路生一句比一句问得小心翼翼。
“嗯。”
陈路生眼眶有些湿,手臂半环住林重的腰,“抱一会儿。”
闫涛正好进来,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这一幕,没急着推门进来,他迟疑地站在门外,暗自思量着,难不成林重才是上面那个?
他原本以为林重是下面那个,毕竟从身量上看,陈路生强壮一些,也稍微高一点,但望着门内陈路生红着眼睛,妥妥一个浓颜系长相摆出一副可怜态,那撒娇粘人姿态,怎么看都像下面的那个。
病房内陈路生抬起下巴,像在邀吻,林重低头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他不满足地蹭林重,林重笑了笑,又给了他一个轻吻。
闫涛越看越觉得陈路生一定是下面那个,他拎着饭盒,踌躇着要不要等他们亲热完再进去,可眼看着门内陈路生的手往下落,他惊了。
他四下瞅了瞅,发现旁边,好在没人,一回头看见门内林重把陈路生推开了,不知说了什么,陈路生脸上满是失望,舔了舔嘴唇,嘴唇张了张,正巧他这时敲响了房门,陈路生的嘴旋即闭上了,话没说出口。
林重抬头,透过门上的玻璃和闫涛对视了一眼,闫涛推门进来,把饭盒放到柜子上。
两个饭盒,一个装了鸽子汤,另一个装了菠菜汤,里面窝了两个荷包蛋,上面是红糖发糕。
他手里还有个大袋子,装了两件给林重带的衣服,放在了地上。
“我姐说菠菜补铁的,非要给你们多弄一个汤,你们赶紧吃吧,明天想吃什么跟我说,我让秘书给你们送过来,医院的饭不好吃。”闫涛若无其事道,仿佛没看到一点不该看的。
“不用了,我到时候出去买。”林重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烦闫涛。
一听到林重说出去两个字,陈路生立马警惕起来,抓住林重的衣服下摆不放。
林重低头看陈路生,陈路生急道:“我下次给你……”
给你什么,他没说出口,只嘴型对了下。
他不安地想要一点保证,譬如林重应允的下次、以后,暗示他不会一走了之,还会回来。
林重安抚地揉了揉陈路生的头顶,应声道:“嗯。”
闫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刚才陈路生那口型是要说口的吧,他没猜错吧。
于是在林重把闫涛送出门时,他开口劝道:“这里还是医院,你们平时注意点,从门能看到里面的,而且你们现在气血不足,得养着身子,别损耗过度。”
林重面皮薄,被说的脸红。
闫涛走后,林重把床支起来,放上小饭桌,打开饭盒,拿了筷子给陈路生,让陈路生先吃。
随后他从地上的袋子里拿出件卫衣,把病房门一关,上面的帘子一拉,背对着陈路生,脱下身上已经没了一只袖子的卫衣。
陈路生望着林重动作间凸起的肩胛骨,宛如蝴蝶微微扇动翅膀般,优美而迷人,喉结无法克制地滚动了一下。
林重换好衣服,转过身,见陈路生看着自己,眼中翻滚的欲望毫不掩饰,他走过去,弹了下陈路生的额头:“吃饭。”
陈路生吃痛地哼了一声,那声跟撒娇似的。
林重被他哼的受不了:“等你好的。”
陈路生用打石膏的那只手轻勾着林重的手,晃了晃。
“都说了,这只手别乱动。”林重制止住陈路生的动作,“快吃饭。”
陈路生一手勾着林重的手,一手拿着勺子舀汤喝,林重无奈地任他拉着手,另一只手拿了块红糖发糕吃。
陈路生舀出两个荷包蛋放到一次性塑料小碗里,推给林重:“你吃。”
两个鸽子腿也被陈路生拽下来,放进了林重碗里。
“对了,我手机呢?”林重忽然想起来,他手机还没找着呢。
陈路生眨了眨眼睛,“我扔了。”
车和手机都被他丢弃了,他怕他死了,警察会查出林重撞他的事。
林重扶额,那里面有很多客户的联系电话呢,算了,好在小楼那里也有一份,手机丢了就丢了吧。
陈路生的肋骨只是轻微骨折,没有进行手术,只保守治疗,医生让他卧床静养,陈路生老实了两周多,医生看片子说他恢复得很快,好差不多了,他就开始不老实了,晚上偏要林重陪他一起睡,两人挤挤巴巴地躺在一张小床上睡,连翻身都翻不了。
陈路生觉得床小好啊,在家里,床大,林重就会睡得离他好远,有两个拳头那么远呢,现在多好,紧贴着。
在这么小的床上,林重想动只能攀得他更紧。
一起睡的第一天晚上林重睡得很好,因为陈路生没有乱动,第二天人就原形毕露了,他又没法躲远,床就那么大,稍微远点就掉下去,只能任陈路生。
第97章
早上陈路生很早爬起来,帮熟睡的林重穿上衣服,一会儿医生就过来查房了,林重迷迷糊糊被弄醒,醒了也不起来,任陈路生摆弄着自己,给自己穿衣服,胳膊都不抬一下。
医生过来查房的时候,林重都还躺在床上,陈路生则坐在床边,医生差点没搞明白谁才是病人。
陈路生已经没什么事了,就是要留院观察个两三天,如果没事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走后,林重又赖了一会儿床,才起来去买早点。
当然,出去前,他先打通了和陈路生的视频通话。
手机是住院第二天上午小楼过来时帮忙买的,顺便帮他补办了电话卡,他一出去,就用手机和陈路生打视频电话,不然陈路生就非要和他一起。
看视频通了,陈路生才勉强愿意林重离开他的视线一会儿。
林重拿着手机,离开了病房,一边跟视频里面的陈路生说话,一边下楼出医院。
“我下电梯了。”
“我出医院了。”
“这趟街人好多啊,好多车。”说着林重拿高手机,让陈路生通过镜头看旁边挺着的车。
“我们早上吃什么?”
“有烧饼、包子、馄饨、煎饼果子……”手机镜头掠过店铺牌面和边上的小吃摊。
“我想吃包子,你吃不吃?”
“你还想吃别的吗?”陈路生问。
林重呻吟片刻:“嗯……想吃炸糕,还想喝羊杂汤,我还想吃豆腐脑,烧饼也想吃。”
林重想吃的太多了。
“那都买一份回来,我们分着吃。”陈路生说。
于是林重都买了一份,一手都提满了。
路上又在水果店买了点丑橘,回到医院,两人分食掉早餐,林重每样都想吃,但他一个人吃不完那么多,每样吃一半就塞给陈路生了。
烧饼吃到一半,他又很自然地递给陈路生,陈路生接过去咬了一口。
林重恍然间抬头,意识到自己这样像把陈路生当垃圾桶了,可抬头看见陈路生吃得开心,一副没出息的样儿,他莫名笑了,伸手掐了掐陈路生的脸,陈路生不明所以地跟着弯起嘴角。
以后对他好一点吧,林重这么想着,给陈路生扒了个橘子,自己顺便吃了一瓣。
两人吃完早餐没一会儿,护士过来给陈路生挂吊瓶,只有两小瓶,林重估摸着半个多小时就能输完,他拿起水杯去接水。
很近的距离,但还是通了视频。
林重给陈路生直播水接满的全过程。
“我想看你。”陈路生一点不想看什么水。
林重把镜头调转过来,对着自己的脸,死亡角度仍好看得想让陈路生截屏,陈路生索性截屏下来当屏保了。
接满水,林重拿着水杯,往回走。
身后脚步声急速接近,闫涛追上林重,从后面拍了下林重:“林重。”
林重扭过头,“你怎么来了?”
“给你们送我姐炖的山药排骨汤。”闫涛把手里的饭盒提起来。
视频里,陈路生的脸放大了一些,他凑近屏幕问:“谁啊?”
林重跟他说:“是闫涛。”
闫涛这才注意到林重还跟人通着视频,听到陈路生的声音,他不禁震惊,陈路生不应该在病房吗,在病房的话,为什么要通视频,这才多远的距离啊。
他小声跟林重嘀咕:“这么粘人啊?”
林重无奈地笑了笑,心里暗暗赞同,是啊,粘人死了。
没办法了,只能和他纠纠缠缠一辈子了。
闫涛这一声是贴在林重耳边说的,陈路生没听到,但看见了闫涛那过于亲密的举动,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林重和闫涛一块进病房,两人聊了没两句,闫涛就拿着上次拎过来的饭盒走了。
病房再次只剩下林重和陈路生两个人,林重挠了挠陈路生的下巴,跟逗狗一样:“闫涛惹你了?”
陈路生摇摇头。
“那你给他脸色看。”林重丝毫没意识到陈路生的吃醋。
陈路生扭过头,不让林重挠了,拗气地不说话,也不看林重。
“长脾气了?”林重把陈路生的脸掰过来,轻啄了下陈路生的唇,“你在生气什么?”
“他离你那么近。”陈路生气道。
林重哭笑不得,原来是吃醋了啊,“好,下次我不让别的男的靠近了行吗?”
“女的也不行。”陈路生补充道。
“行行行。”林重点头应着。
第98章
陈路生住院期间没发烧,也没有心率上的异常,和其他症状的出现,恢复得很好,于是很快就办了出院,出院那天,闫涛让他的秘书把车钥匙送了过来,秘书顺便帮他们把车开回去,总不好让陈路生一个刚出院的病人当司机。
家里什么都没有,晚上林重和陈路生一起去小区外面的超市买菜,回来林重做饭,拍摄任务在两天后,所以林重还能在家照顾陈路生两天。
陈路生粘在林重身后,“明天我做菜。”
“等你拆线了再说吧。”
“我想伺候你。”陈路生想把林重惯成那种渴了饿了只知道喊人的祖宗,这样林重以后就再离不开他了。
“以后有你伺候的。”林重笑道“你得伺候我一辈子呢。”
陈路生唇角微弯,“那下辈子呢?”
“你就那么想当奴才?”林重嫌他碍事,往外推了推他,“听话,你先去一旁等着。”
陈路生乖乖退出厨房,心里想着,当林重的奴才多好啊,他愿意生生世世做林重的奴才,这样他生生世世都能陪着林重照顾林重了。
林重就这么照顾了陈路生两天,这两天里,两人基本没怎么出去过,倒是回了趟庄园拿东西,又找人去修缮庄园,然后第三天林重出去工作,陈路生跟着。
那天拍摄的服装有点露了,其实林重只是觉得领子有点低了,而且里面没有衬衫,戴的胸链装饰,脸上也戴着脸链,这是虹姐跟摄影师商量后加的,拍完陈路生当天回去就跟林重生气了,他生气不哭也不闹,就委屈巴巴地看着林重,弄得林重一阵无奈。
没办法了,林重换上那套衣服,一般拍摄结束后,林重穿过的衣服,品牌方都会免费送给林重,这次也一样,链子也和衣服放在一起,他拿出银链戴上,从房间出去,正巧迎面撞上陈路生,陈路生见他这副穿着,整个人怔住,林重二话不说,直接拽着陈路生去床上了。
脸链的金属流苏晃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领口打开,里面的胸链裸露更多。
林重面颊潮红,口微张,粉舌在齿关后缩着,仅见一小截,陈路生居高临下,拿着手机,将镜头对准林重。
屏幕上现出林重漂亮的脸庞,锁骨裸露,深凹进去,一呼一吸间微动,胸前的银链泛着银白的光泽,将皮肤衬得更加白皙,红痕落于脖颈和胸前,领口边缘胸口上还有一个牙印,只露出一半,还有一半被衣服遮盖。
林重垂眸,纤长的眼睫扇动,落下阴影,眼尾嫣红的风情愈盛。
咔嚓声落下。
画面定格。
陈路生保存照片后,往后退了退,刚才只拍了上身,林重下身并没有入镜,他一后退,这回林重全身都入镜了。
陈路生哄着林重:“宝宝,自己抱着腿,把腿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