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开始住哪栋楼？”喻观问。
“我记得，好像是在前面那栋。”
卓文昊领着二人往前走，绕过小区的鹅卵石路，在一处大楼前停下。
门口的指纹锁被撞击的不成样子，木质的门中间砸出一个凹陷的洞。喻观抬了抬脚，发现地上零零碎碎，尽是玻璃碎渣。
无一不是打斗过的痕迹。
有打斗的痕迹，就证明有人来过，可现在不管是玩家还是丧尸，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打开大门，扑面而来一种地下室的尘土味，夹杂着似有如无的血腥味，墙壁上尽是斑驳的血迹，拉出一道刺目的红。
不见阳光的室内隐约带有霉味，不太好闻。
电梯是不敢坐了，三人只能沿着楼梯往上爬，一层一层搜寻。
这栋楼一共二十层，每层有两间住户。
几人搜寻了前几楼，住户像被清空了一样，敲门全部无人回应。
“好奇怪。”喻观说。
越是安静越令人不安，三人放缓步调，保持高度警惕。
与此同时，卓文昊点开论坛，继续关注瑞安小区的动向。
新推出的功能，所有玩家都在关注。不一会的功夫，瑞安小区的帖子就被压了下去，被其他的消息所替代。
卓文昊特地搜索关键词，找到瑞安小区的相关帖子：“有观众发帖子了，说有玩家为了直播间的热度，一看到帖子就出发去瑞安小区了，现在直播断掉了。”
“直播断掉了，有可能是被丧尸感染了吧？”卓文昊不太确定，“怎么这么冲动，一个人敢对抗那么多丧尸。”
“照片里不是有很多人在吗？其他人怎么都没消息啊。”
图片上那么多人，可翻遍了帖子，也没看到有其他玩家直播瑞安小区的截图。同一个帖子里，倒是有一两条评论提到自家主播去了瑞安小区后没了信号，现在下落不明。
兜了半天，现在瑞安小区里是什么个情况，居然没有人清楚。
三人正想继续往上爬楼，疏忽，旁边的门开了一条小缝。有一名小男孩手中拖拽着布玩偶，怯怯地探出脑袋。
“哥哥。”小男孩声若蚊蝇。
接着，男孩从黑暗中走出来，带着他的布玩偶。
喻观看清了男孩的模样：长相偏乖巧，一眼讨喜，身高大概在一米一左右。手中的玩偶足足有一人高，比男孩还要高半个头。
小男孩低眉顺目，看起来在害怕他们三个不速之客：“你们也是玩家吗？”
“嗯。”听男孩这么说，卓文昊放松警惕，柔声道，“小朋友，你几岁啊？”
“八岁。”男孩答。
卓文昊继续问：“你在这边待多久了？”
男孩似乎受了惊，托着玩偶往后撤了几步：“我从昨天就一直窝在初生点了，不敢出去。”
“哥哥，你们是好人吗？”男孩试探问。
像只受惊的麻雀，小男孩眉眼低垂，眼眶泛红，感觉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卓文昊于心不忍，连连安抚：“没事了，没事了，我们不会伤害你。”
小男孩这才委屈地点了点头，打开房门想让三人进去。
喻观没有说话，而是在一旁暗自审视男孩。
“你说你昨天没有出去，也就是昨天一直没有杀丧尸？”喻观摩挲着手腕的贝壳项链，突然开口问。
小男孩一愣，支支吾吾答：“杀了两只……”
时亦寒接过话茬，双手抱臂漫不经心道：“我记得截止昨天晚上十点，淘汰的最后一个人积分都有两位数了。”
男孩说不出话了，时亦寒又歪头浅笑，抢先一步替小男孩辩解道：“没事，说不定是我看错了。”
他又补了一句：“你说是吧，喻观。”
听见时亦寒这么说，男孩的脸色一变，重新摆出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不带任何攻击性。
“嗯。”喻观顺着时亦寒的话应道。
他往男孩身后开了一条小隙的房门看了眼，问：“我们可以进屋说吗？”
听见喻观要进屋，男孩眼睛亮了亮，布玩偶的黑色眼珠闪了道微不可察的光：“大哥哥，你们快进来吧。”
卓文昊长舒了一口气，等男孩进屋后小声在喻观耳边窃窃私语：“喻观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呢。”
“我确实发现了一点东西。”喻观应。
“什么什么？”卓文昊好奇。
“发现你是个傻的。”
卓文昊：……
“观观，你怎么骂我。”卓文昊抽了抽鼻子。
喻观无语地撇了一眼卓文昊，故意吓唬：“你今天是不是感觉腰酸背痛，还小腿抽筋？”
“卧槽，你怎么知道。”卓文昊被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瞳孔地震，“难不成……”
“对。”喻观肯定道，“我是能掐会算。”
卓文昊左看右看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问：“那你快跟我说说，我今天运势如何？”
喻观不带感情地走进房间，随口胡诌：“我看你今天可能要和丧尸有亲密接触，悠着点。”
“哎，什么亲密接触……”
卓文昊还想上前继续问个清楚，结果忽的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力。他被时亦寒一把拽住领子，完全不费力地往后拽了两步。
时亦寒笑眯眯地凑在卓文昊旁边威胁道：“你再走近一点，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喂丧尸。”
卓文昊知道，时亦寒说到做到，等会真的会把他丢出去。于是立马不敢动弹了，缩着脑袋乖巧地当只鹌鹑：“哦……”
解决完卓文昊，时亦寒又换了一副表情，相当荡漾地跟上了喻观的步伐。
“观观——”
和以前不同的是，喻观没有让时亦寒滚，而是悄悄红了耳朵。
在三人进到房间后，房门随之紧闭。
第071章 你剥的葡萄很甜
屋内陈设没什么特殊的，就是好像比屋外更加沉闷一些，腐朽的霉味充斥鼻腔。
小男孩拖拽着布玩偶，奈何幼小的身躯承受不住玩偶的重量，走路摇摇晃晃。地板沉积的灰尘被布玩偶拖过一遍，瞬间和旁边的地面形成鲜明对比。
喻观用指尖轻轻擦过桌上的灰尘，双指捻了捻。
不仅是桌面，还有窗帘，吊灯，电子产品的显示屏……无一不是落了一层灰。
这间房间，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屋内的墙上有两道血迹，顺着洁白墙面直接连接至地上，按照血迹滑落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有人撞到头，然后身体失力坐下。
同时，依照干净的地面，能大概辨别出打斗的痕迹和行动轨迹。
几个小房间门口均有一定程度的积灰，唯一干净的，是男孩身后一扇紧闭的房门。
见喻观直直盯着血迹处，小男孩语气弱弱，解释说：“那是丧尸留下的。我一掉入副本，就有丧尸朝我扑过来，我很害怕，费了很大力气才解决掉那两只丧尸。”
“让这么小个孩子进副本，系统真是有够丧心病狂。”卓文昊义愤填膺，“起码有点保护机制啊。”
“只要能顺利活过七天就行了，我不求最后的奖励有多好。”小男孩转身走向冰箱，“哥哥，你们饿吗？”
打开冰箱，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食物和饮料，种类丰富齐全，甚至还有一些果蔬之类不易保存，且保质期较短的食物，大概率是近期刚刚添加的。
“我靠……”卓文昊目瞪口呆。
食物太多了，满满当当的塞了整个冰箱。
冰箱就像处于另一个世界一样，和满是灰尘的房间格格不入。
“我运气好，这些食物完全够我吃七天了。”小男孩献宝似的将新鲜食物水果一件一件拿出，摆放在三人面前。
“正好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一起吃吧。”
副本内食物稀缺，昨天的运动量又大。卓文昊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这会见到食物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卓文昊完全顾不上桌上的灰尘了，左手抓起一串葡萄，右手拿起面包，大快朵颐。
男孩抿唇浅笑：“没事，随便吃。”
他又对站在一旁的喻观和时亦寒说道：“这些食物我完全够吃的，不用担心我，吃吧。”
喻观和时亦寒默契地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各自拿起食物。
“对了。”喻观摘下一颗葡萄，在手上观察把玩，状似随意问男孩，“这座小区里一直都没什么人吗？怎么这么安静。”
小男孩表情腼腆：“嗯，一直没什么人。”
“不对啊。”卓文昊塞了一嘴的东西，说话含糊不清，“窝走的时候人狠多鸭，逗忙着乱窜呢。”
小男孩笑容一僵，支吾说：“是吗，那可能是我一直在屋里没听见。”
听见小男孩的解释，喻观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接着，他打算剥开手中的葡萄，结果指尖还没碰到葡萄顶部，就被旁边的时亦寒一把夺过去，手脚麻利地剥开葡萄，送到喻观嘴边。
“吃吧。”时亦寒邀功似的看向喻观，满脸写着我好棒快夸我。
如果时亦寒是条狗，现在的尾巴应该会摇的飞起吧。喻观想。
这么想着，喻观凑近叼走那颗葡萄。
葡萄一点儿酸味都没有，甜的相当文明，沁人心脾。
“你剥的葡萄很甜。”喻观说。
“亲爱的——”听到喻观这句话的前缀，时亦寒情绪高涨，表情欣喜，“亲一个。”
“咳，咳咳！！”二人的亲昵被咳嗽声打断。
食物呛到了嗓子，卓文昊连连拍着胸口，试图咽下。
天地良心，他一生积德行善，怎么让他遭受这种痛苦。卓文昊心里默念。
这时候就该让他瞎一分钟，非礼勿视！
从昨晚到现在，喻观的冰块脸上肉眼可见多了些笑意。卓文昊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不然他怎么会感觉喻观的脑袋上还在冒粉红泡泡。
还有时亦寒，那温柔到能掐出水的表情，卓文昊看时亦寒演的电视剧都没见过这种表情。
坦白讲，卓文昊是害怕的。要是这两个大腿精神状态不太正常，那他们这个副本还能顺利过关吗？
就跟被人夺舍了一样。卓文昊胆战心惊。
不出所料，时亦寒凑近的脸被喻观一掌拍回：“我夸葡萄，又不是夸你。”
而后，喻观对小男孩随口说：“你听。”
小男孩一愣：“听什么？”
“没什么，外面有鸟叫声。”说着，喻观咽下葡萄，扬了扬下巴示意时亦寒还想吃。
时亦寒接收到信号，执行力超强，迅速剥开下一颗葡萄，全程笑得跟朵花一样。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卓文昊看在眼里，酸的不行。
“这里总是有鸟叫声。”男孩过了两秒回答。
他不知道喻观为什么突然提鸟叫声，只能顺着喻观的话接下：“它们可能特别喜欢外面的那棵树吧。”
“哦。”喻观和时亦寒凑得极近，用下巴蹭了蹭时亦寒的肩头，“听不见丧尸和玩家打斗的声音，却能听见鸟叫声，你耳朵挺独特的。”
“你说是吧。”喻观冷冷看向男孩。
话音落下，屋内霎时一片寂静。
手上的面包啪叽一下掉到桌上，卓文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知所措：“……啥意思？”
“没呢。”喻观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坐姿。
时亦寒伸手揉了揉喻观脑袋：“就像我听不见卓文昊聒噪的声音，却听得见你说话一样，自动屏蔽？”
卓文昊：……
不知道为什么，大铁锹好像收不住了，自己就跑出来了。
忍了又忍，卓文昊顺利咽下这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感觉到话里的阴阳怪气，男孩咬了咬下唇，把食物往众人面前推了推，生硬地转移话题：“快吃吧。”
他脸上的笑容比最开始淡了些，且时常回头往后望，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什么声音？”喻观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说完这句话，男孩明显慌乱起来，喻观看见他再次小幅度地往后看了看，相当在意身后那个房间。
唯一门前没有灰尘的房间。
“哪有什么声音。”男孩神色慌张。
到底是小孩子，没办法做到像时亦寒那样面不改色，有任何情绪都很容易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来。
而这些微小的举动都被男孩的年龄小所掩盖，大部分人会觉得他是因为害怕才这样。
但喻观不这么想。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喻观平静注视着男孩的反应，改口说。
“对啊，我就说。”男孩松了一口气，“屋里怎么会有其他声音呢。”
时亦寒自然明白喻观的意思，慢腾腾地伸了个懒腰。
下一秒，时亦寒蓦地站起身，速度飞快冲向男孩身后的房间，压下门把手。
“不！”男孩试图阻拦，但来不及了。
这一开，门内兀自冲出一大批丧尸，朝着门外一股脑冲出。
时亦寒也是一愣，没想到一个房间能藏这么多丧尸，立马举枪上膛。
“……有脏东西啊！”卓文昊都来不及咽下嘴里的东西，迅速掏出大铁锹。
嘶吼声伴随着枪响，占上风的还是时亦寒。
男孩脸色大变，欲要去拉扯时亦寒，结果在下一秒，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颈。
男孩脖颈接触到刀刃，顷刻流出一道血迹。
喻观拇指向下摁压，沉声问：“你为什么要故意骗我们进来？”
怎料男孩丝毫不怕，竟然痴痴笑了起来，一改刚才的温顺羞涩。
“我没有骗你们……”男孩口中念念有词，“一开始我从这个房间醒过来，是遇到了两个丧尸。”
“我没办法反抗，很快就被他们咬到了……然后我发现，我竟然没有丧失意识，还能伪装正常玩家和你们沟通。我开始想咬你们，但我完全能克制住自己，陪你们演戏。”
“只要……藏好我脖子上的咬痕，就不会被发现。”
他转头看向喻观，瘦小的躯体往下一缩，灵活避开了喻观的匕首。
“不要杀我……”
喻观看见，小男孩的眼睛开始泛白，嘴角溢出了一串黏腻的口水。
以及，脖颈处隐藏极深的咬痕。
男孩早就被感染了？？！
喻观脸色愈来愈沉。
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代表更有能力的玩家被感染后也会保持意识，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最后没被感染的玩家数量越剩越少，还要面对被感染的玩家，真的能够存活七天吗？
成了丧尸，就算意识清醒，七天过后还能够回到现实世界吗？
喻观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
时亦寒加上卓文昊，只能算一个半人，要面对十几号丧尸实在困难。加上屋内空间小，没有空地上行动方便，逐渐落了下风。
情况有些糟糕。
男孩似乎能操控这些丧尸的行动，丧尸们朝着喻观这边缓慢靠拢：“看在我给你们那么多吃的份上，让我咬一口吧。”
第072章 好像有点吃醋
小男孩还未来得及靠近喻观，就被时亦寒一把揪起后衣领子。几乎毫不费力，时亦寒拽着小男孩往后退了两步。
时亦寒笑眯眯地趴在男孩耳边，用力摁压他脖子上的齿痕，语气带有威胁。
“小孩子，不听话啊。”
男孩浑身一个激灵，拿出武器准备反抗。结果被时亦寒一脚踹了肚子，抓住时机夺下武器。
感受到男孩可能有危险，围着卓文昊的丧尸们齐齐转变方向，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小男孩开始疯狂挣扎，呲着大牙左右摇晃企图逃离禁锢。可到底是力气悬殊，男孩手脚并用的扑腾，实在无用。
在男孩盯准了时亦寒的胳膊欲要咬下时，时亦寒反手锁住男孩的喉咙，垂眸摁下了扳机。
一声枪响过后，子弹横着穿透脑袋。
男孩瞬间没了声息，溢出的血溅到了时亦寒的脸颊。
一群小黑虫从男孩被子弹射穿的空隙爬出，窸窸窣窣的爬动声填满房间，不过几秒钟没入其他丧尸的脑袋里。
成群的丧尸没了头领，短暂出现了几秒钟的空档，迷茫地转动着脑袋不知道要攻击哪个地方。
“去死吧！”离他们最近的卓文昊抓住机会，举起铁锹猛的砸下。
嘭，嘭，嘭，卓文昊动作麻利。
丧尸当然不会因为这几下就死，但还是被卓文昊打蒙了，在地上趴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动作迟缓地爬起。
可时亦寒哪会给他们爬起的时间。
卓文昊敲一个，时亦寒补一枪，喻观再见机捅一刀，三人完美配合，仅存的几只丧尸在地上死的透透的，躺平时腿部还象征性地抽搐了两下。
解决完这些丧尸，喻观的下一步行为，是迅速在积分商城兑换了一个大.麻袋。
“干啥？你要杀人抛尸啊？”卓文昊直呼上道，“行啊喻观，没想到你的流程这么熟练，我喜欢。”
“……”喻观面无表情，想下一秒就把这个麻袋套在卓文昊脑袋上。
喻观平静地撑开麻袋抖了抖，走了两步打开冰箱，在卓文昊崇拜的目光中，喻观将冰箱里的食物一件一件挑出，尽数放进麻袋里。
冰箱的食物填满了麻袋，喻观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地上失去呼吸的小男孩，随后挪开视线。
“走吧。”
卓文昊这才开始慌乱着急：“快快，咱们得快点去找罗磊和艾梦，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关上门，喻观借着门隙最后扫了一眼倒满地的丧尸，表情凝重。
小男孩很懂利用年龄的优势让他们放松警惕，还舍得利用宝贵的食物引诱他们进来。
奈何心不够细。
积了灰尘的房间冰箱里却有满满当当的食物，听不到玩家和丧尸的打斗声却能听见鸟叫声，以及不够自然地表现。
因为小男孩到底和他们实力悬殊，只要稍微露馅，就很容易被制服。
在演员面前，表演痕迹太容易被看出来了。
那其他被淘汰的玩家呢？是不是也跟这个男孩同样的情况？
这时，喻观蓦地视线一暗，眼睛被身后的时亦寒蒙住了：“先去找他们吧。”
不仅蒙住了眼睛，时亦寒另一边手还不安分地揉捏着喻观的耳垂，带有些挑逗的意味。
后面还站着卓文昊，喻观感受到耳垂的触感，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你们怎么还不走呀？”这时，卓文昊无知且疑惑的大嗓门传来。
喻观一个激灵，扯下时亦寒盖在眼前的手，小声说：“快走吧。”
时亦寒眼含笑意，垂下手无辜地盯着喻观，像只纯情的大狗勾，仿佛刚才的事情完全与他无关。
三人一层一层往上爬，期间几次遇到丧尸，还有一两个缩成一团的玩家。
这栋楼里遇到的玩家，似乎都对三人格外惧怕。大概也是因为遇到了小男孩那种情况的玩家，对此戒备非常。
三人面面相觑：“看来这边小区这么安静，就是因为害怕那些被淘汰的玩家。玩家不敢出没，丧尸被囚禁起来，活跃的只剩下那些试图勾引玩家的淘汰者了。”
闻言，卓文昊思路一通：“他们这些淘汰者是不是达到一定的目标会复活，或者也跟我们一样排名制，前几也可以通关这样？”
“或许？”喻观对此同样存疑。
“可以啊小昊昊。”时亦寒一把搂过卓文昊，和他勾肩搭背，状态亲昵，“你现在都可以理性分析题目了，有进步啊。”
“那是。”卓文昊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
“不禁夸。”时亦寒打趣道。
见二人动作亲昵，喻观眸光闪了闪，很快挪开视线眼帘微低。
时亦寒对谁都是毫不避讳的肢体接触。
这是习惯，喻观清楚。
不过……
即便是习惯，喻观也看不过去。
非常看不下去，十分看不下去。
喻观想了想，由心地挪动步子，相当故意地从二人中间插道撞了过去，声音冷淡：“该走了。”
卓文昊撞得头脑发蒙，左右张望看见旁边是一大块空地后大惑不解：“喻观你咋要跟我们挤道啊，旁边那么宽敞呢。”
喻观冷冷撇卓文昊。
半晌，喻观薄唇轻启，甩出两个字：“取暖。”
卓文昊：……？
被喻观撞这一下，时亦寒搂着卓文昊的手落空。他愣了一秒，手空空地抓了两把。
很快，时亦寒反应过来喻观的情绪，大致猜出了些什么，于是迅速摆出标准的笑容，贴到喻观的身边拖长尾调：“观观——”
卓文昊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嫌弃地咦了一声：“谄媚。”
毫不意外，时亦寒收获了一个冷脸。
时亦寒完全不介意，再次贴上喻观。
三人是在临近顶楼时找到罗磊和艾梦的。彼时二人在房间里，听见有人敲门吓得瑟瑟发抖。直到听见屋外开始撬锁，才下定决心开门，打算拼死一战。
“嗨。”门外的时亦寒笑着打了个招呼。
“……”罗磊一个紧急刹车，强行停止动作。他的武器差点就要敲到时亦寒脑袋了，幸好收的及时：“是你们啊。”
时亦寒指了指脑袋上的武器：“你迎接客人的方式还挺独特？”
罗磊指了指时亦寒手中的撬锁工具：“你来别人家做客的方式也很独特。”
“礼尚往来。”时亦寒收起撬锁工具。
罗磊也收起手中武器：“快进来吧。”
屋内有活人住过的气息，却仍然满是灰尘。艾梦和罗磊身上皆有不同程度的伤痕，不过不是丧尸的咬痕，大概率是和其他玩家打斗产生的。
见三人到来，艾梦欣喜若狂，急忙起身：“你们来了。”
喻观：“你好像知道我们会来。”
艾梦笑了笑：“昨天我们组的积分能在最后的时间段暴增，应该跟你们两个脱不了关系吧。”
她又说：“本来今天我和罗磊打算去外面打打丧尸稳住排名，但我觉得今天你们会过来找我们，所以我想着等你们来了再出去，应该不会太久。”
“幸好，等到你们了。”
时亦寒和喻观对视一眼，不置可否。
上一把艾梦开始还是哭哭啼啼，现在只是通过暴涨的积分，就能猜到卓文昊和他们两个在一起，还能想到今天三人可能会来找他们，成长飞快。
卓文昊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不服道：“怎么没人相信我呢，说不定是我自己一个人打死的，我可是队伍里的大功臣。”
“你自己信吗？”罗磊感觉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好吧。”卓文昊耷拉下脑袋，“说的没错。”
接着，艾梦反问：“这栋楼那么多户人家，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一户一户找。”时亦寒掏出兜里的撬锁工具，“一户一户撬。”
罗磊向时亦寒投去肯定的目光：“艺人果然是你的副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