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位置在落地窗边,而且正好是朝外的一面,往外看除了几丛覆雪的低矮植物和笔直的杉树之外,视野几乎没有遮挡,中午时分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特别明亮也特别叫人舒服,白莱的位置迎着光,看在庄景雩眼里更像是他这个人在发着光,一看就移不开眼睛了。
连跟拍摄像都忍不住感叹,这两个人的颜值真顶,哪怕穿着跟时尚毫无关系的防寒衣,没有特意做造型也不影响,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相处得久了,他们俩现在待在任何一个角落里就会自动开启“结界”,让周围的人难以加入,也难怪这两天在小屋里大家都默契地避开他们,要不是工作在身,跟拍摄像们也不想当一百瓦电灯泡。
半山腰这一片平台面积不大,“L”形的休息区把面积利用到极致,有效地划分出就餐区、休息区和室外观景区,热量补充结束后两人没急着往上走,不用白莱开口,庄景雩就自觉把相机包递过去给他:“尽量别摘手套。”
白莱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厚厚的手套,到底是听了一回话,隔着手套艰难而顽强地拍到了满意的照片,他原本想让庄景雩在室内等着的,这人却说不觉得冷,非要和他一起在外面吃雪喝风,站在他旁边不说话,就一直看着他笑,一脸的傻样。
傻到白莱忍不住一转镜头对准他,飞快地按下快门,等庄景雩反应过来配合着假笑时他又把相机放下了,引得庄景雩一阵不满:“这么快就拍好了,给我看看有没有把我拍丑了。”
白莱敏捷地闪身躲开:“不给,你信不过我吗?”
“好好好,那你再多给我拍几张。”
“不拍了!”
收好相机的人一溜烟儿跑了,庄景雩赶紧跟上:“戴好雪镜啊——”
唉,一天天的真操心!
半山腰的风景很不错,白莱对登顶后的景色期待值更高了,两个小时后证明他的期待没有错,从山顶往远处望,大片洁白的雪地上点缀着零零散散的房屋,还有一道弯弯曲曲的冰河,另一头则是遥遥相望的另一座山,中间有一道红漆的桥,就是他想了三天的连山桥。
庄景雩牵着他的手慢慢走到桥边,铁索连起的木桥在寒风中好像微微晃荡着,两旁的扶手上挂着好多东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白莱好奇地蹲下去看,那些闪闪发光的原来是冰制的小方块,每个方块中间还有各种颜色的字,他粗粗扫了一眼,似乎是许多不同国家的文字写成的人名。
庄景雩正在读桥边的指示牌:“那边的小亭子有传统手工可以体验一下,就是做这些,”他指了指挂满整座桥两边的小冰块,“在冰牌上刻上恋人的名字,然后涂上颜料,再把两个人的名字冻在一起挂上来,这里的冰雪不会融化,冰块就会一直保存,意味着爱人永远不会分离。”
白莱站起身撇嘴:“什么啊,这也有人信,好幼稚。”
十分钟后,嘴上说好幼稚的人和庄景雩肩并肩坐在雕刻冰牌,两指长,只有几毫米厚的冰牌很脆弱,稍微用力一点就会碎裂,一切得从头开始,可冰面又很滑,不使劲的话就会刻歪,或者只留下浅浅的划痕,重也不对轻也不对,还特别冻手,白莱先用边角料练了一下,还没正式开始就弄坏了三片,手指也冻得没知觉了。
他旁边的人倒是上手很快,用笔写了个草稿之后直接上小刻刀,几个比划就刻出了一个“白”字,白莱伸长脖子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看自己的第四块冰牌,不太高兴:“不公平,你的名字笔画太多了。”
庄景雩放下刻刀活动活动手指,从善如流道:“那要不我们俩换一下,你叫白景雩,我叫庄莱。”
白莱念了一下,摇头:“白景雩,听起来像白鲸鱼,好难听,”他顿了顿又说,“庄莱也很难听。”
听他无差别攻击了两个名字,庄景雩不禁好笑:“那怎么办啊,你来刻我这个,我刻自己的名字?”
白莱动摇了一瞬,想起刚才庄景雩解释的传统,攥紧了手里的小刻刀:“不行,不是要互相刻对方的名字吗,你别跟我说话了,从现在开始我要认真……”
他说着对第四片冰牌下手,可“庄”字还没刻到“土”,脆弱的冰片又“咔”一声,清脆地裂了。
“……”
白莱深吸一口气,接过雕刻老师递来新冰牌,保持微笑。
他怎么会觉得上山是最累人的呢?和刻冰牌比起来,他宁愿多爬几回山!
庄景雩很快就把“白莱”两个字刻完了,成品还不错,他草稿写的好,刻笔画时居然还能保持一点笔锋,端端正正的两个字处在正中间,一分不偏一分不倚,是他仔仔细细一笔一笔刻出来的,他很满意。
他并不急着选颜料上色,而是把冰牌放在打开了一条缝隙的窗边保冷,然后坐在白莱身边安静地看着,几乎不说话,只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出声提醒,以及在他手指冻得受不了的时候帮他捂暖。
庄景雩的“雩”字是最难刻的,笔画多且密,白莱手也僵了眼也花了,总算刻完最后一笔,他把小刻刀一放,揉揉干涩的眼睛,长长舒了口气:“再也不要做这种手工了。”
“刻的很漂亮,”庄景雩把那块冰牌拿起来看了又看,喜欢得不得了,甚至开始盘算着能不能揣进口袋带回华国,不过估计在飞机上就化光了,他轻轻握住白莱的手揉着那冰冷的指尖,“辛苦你了。”
如果不是对面还有雕刻老师在,他真想好好抱抱白莱,当然,要是能再亲一下就更好了。
“写完之后请你们选颜料吧,”雕刻老师热情地端来颜料盘,“选自己喜欢的颜色,小心地涂到字上,不要涂出来。”
“给你涂个什么色,绿色?”白莱拿起颜料笔转了一圈,“还是大红色?”
庄景雩好整以暇道:“除了绿色,你喜欢哪个就选哪个。”
“为什么,绿色在雪里多显眼多好看啊。”
“不行,换一个。”
白莱假装要去沾绿色,顶着庄景雩郁闷的视线,笔尖一个急转弯,沾到另一格的紫色。
红色刺眼,绿色……在华国又有点特殊的含义,白莱其实早就想好了,选和葡萄一样的颜色。
笔尖很细,他小心地一点点描绘着好不容易刻出来的名字,力求完美,那专注的样子落在庄景雩眼里,刻在他的心上。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站的最后一次双人约会咯。
莱莱(口嫌体正直版):刻什么名字啊,好无语,谁信。
下一秒:我刻我刻我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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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连山桥两侧的扶手上挂满了小冰块,经过不知多少年月的风吹日晒,有些冰块已经不再有棱有角,当然大部分还是比较新的,白莱和庄景雩边走边看,不知不觉到了桥中间,他看了一圈脑子里忽然蹦出个画面:“你说,要是冰块挂得越来越多,桥会不会有一天超重断掉?”
庄景雩被他突如其来的脑洞逗乐了,故意使劲儿晃了晃,链索桥似乎也跟着微微晃动起来,他的右手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握得更紧,白莱“哎”地喊了一声:“别晃啊。”
“试一下会不会断。”
庄景雩说着故意又晃了一下,引得白莱连声惊呼,紧紧抱住他的胳膊,连在桥头的跟拍老师都连连摆手求他收了神通,他们还得扛着机器呢,可不想跟着享受这种小情侣的把戏。
在挨了邦邦两拳之后庄景雩总算老实了,一手牵着白莱一手拿着嵌有他们俩名字的小冰块,慢慢在桥上走,努力给他们的小冰块找一个最合适的位置,桥不算长,所以能挂冰块的地方也不多,空间几乎被挂满,剩下的位置都不太好,要么是太靠外,要么是最底下,都是最不安全的位置,白莱很不满意,固执地拉着他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桥的另一头。
过了桥再回头看才发现两座山峰离得其实很近,高空之中只靠那一段链索桥相连,在极寒的风雪里有种孤独的浪漫,身处其中,白莱有一点点理解热恋中的人为什么总喜欢来这种地方了。
“挂这儿行吗?”
他稍微走了会儿神,庄景雩就瞄上了新的目标,桥头旁边笔直的立柱,他转头看过去时这人仗着自己的身高,努力举起手里的挂绳,把他们的小冰块勾到立柱上,顶上正好有小拱,可以完美挂住。
任凭庄景雩怎么踮脚还是差了一点,白莱仰着头看,不幸吃了几口雪沫,呸呸吐掉:“挂不上去吧?”
庄景雩却和那根立柱杠上了,看了半天他就觉得这个位置最好,有他们俩名字的冰块就应该挂在最显眼的地方,他盯着立柱顶看了一会儿,突然把冰块塞给白莱:“我抱你起来,你来挂。”
白莱一听就有点懵:“抱不动吧,我穿的可厚了。”
他好歹也是个身高186的成年男人,体型不说多健硕,至少也算很结实的,体重可轻不了,再加上这一身笨重的衣物……
“可以的,”庄景雩异常执着,甚至跃跃欲试,“来。”
Alpha怎么能说不行!
白莱瞥见跟拍老师们期待而八卦的神情,到这份上他也没法儿说不,只能硬着头皮上,他本来以为只是环腰托一下,没想到庄景雩一个俯身,胳膊圈住他的大腿再一发力,直接把他扛到了肩上,吓得白莱赶紧揪住他的外套,他不怕摔,但是怕摔下去害得庄景雩受伤。
别说白莱了,跟拍摄像们看着都心惊胆战的,要知道这俩人就站在桥边呢,一个不小心可就要出大事,万幸的是庄景雩比他们想象中更怪力,把白莱稳稳当当托了起来,这家伙甚至还掂了掂重量:“不沉。”
慌乱过后白莱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挂上小冰块,赶紧拍拍庄景雩:“可以了,放我下去!”
庄景雩却不乐意,指挥着他调整挂索的长度,又说冰块的角度不好,要摆正一点把他们的名字露出来,白莱忍着打他的冲动一一弄好,才终于得以离开庄景雩的肩膀,站稳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身给了庄景雩一拳,结结实实落在他肩膀上,挨打的却满脸笑容。
“你看,挂这里就对了。”
白莱仰着脖子看立柱上的小冰块,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字,气得他抬手又怼了庄景雩一下:“根本看不见!”
庄景雩顺势搂住他的肩膀:“那多好,只有我们知道它在哪里。”
……一会儿讨人厌一会儿又嘴甜得不行,让人想生气又气不起来。
两人在桥头站了好一会儿,久到路过他们的其他游客都开始跟着抬头往上看,他们才对视一眼,憋着笑快步走开。
俗话总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到这里却反过来了,从右峰穿过连山桥抵达左峰后就会看到十分现代化的缆车站,又累又冷的游客可以在这里买一杯温暖且宰客的热咖啡,然后乘坐缆车下山,白莱和庄景雩对涨价十倍的速溶咖啡毫无兴趣,买好缆车票等下山。
缆车还挺可爱,红黄蓝绿各种颜色都有,在一片白茫茫里特别显眼,白莱和庄景雩碰上一趟红色的,窄小的缆车车窗很高,没有座位,他们倒是不介意,白莱倚靠窗边往下看,呼吸间呵出的气凝在玻璃上,变成蒙蒙的一片。
“冷吗?”庄景雩摘掉手套,手背在他脸颊上轻轻贴了一下。
白莱脸颊冷得生疼,蓦地被温热的手碰了一下,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在庄景雩手上蹭了蹭:“冷。”
庄景雩干脆把两只手套都摘了,掌心贴住他冰凉的脸颊,明明大家都是37度的体温,白莱却觉得脸上发烫,烫得他不太敢直视庄景雩的眼睛,可又舍不得离开这热源,内心有点挣扎,最终还是败给了靠近温暖的生物本能,放下了那一点点羞耻心。本能一旦战胜理智就一发不可收,没一会儿白莱就摘了手套,偷偷把手塞进了庄景雩的袖子。
衣袖里果然更暖!
这个取暖方式有点太过新颖,庄景雩不禁好笑:“非得这样取暖吗?”
“嗯。”
听白莱答得理直气壮,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手在白莱脸上轻掐一下:“今天玩尽兴了没?”
白莱其实有点遗憾,他本来想拍夕阳时分的连山桥,可山上太冷了,再待久一点他怕自己血管结冰:“还行吧,就是没等到太阳下山的时候,要是我能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那下次我再陪你来。”
“……不来了吧。”白莱是冷得够够的了。
庄景雩却硬是听出了另一种意思,故作不高兴道:“为什么?不想和我一起来了吗?”
“……”
要不是不想把手抽出来,肯定给他一拳。
白莱不想搭理这种无理取闹,抓着庄景雩的手腕拉开他的手,对方却不乐意,一反手握住他的手:“真不想和我来了?”
“……我们就不能去温暖一点的地方吗,非得来这儿?”
被瞪了一眼,庄景雩反而高兴起来,又腻腻呼呼地凑过去:“好,那下次去温暖的地方,你喜欢哪里,海边,还是去热带岛,或者去四季如春的地方?”
“我得想想。”
“反正你去哪儿都得带上我……”
和他们同车的跟拍老师缩在角落里,努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心想他应该在缆车顶,不应该在缆车里,回去得问问侯导,工作期间被虐狗算不算工伤。
事实证明在零下几十度的情况下去爬雪山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因为晚上回到小屋后白莱就发现自己开始头疼鼻塞,显然是感冒的症状,就算回来就喝了感冒冲剂,也不可能这么快见效,他没什么精神,在一楼和大家坐了一会儿就上楼休息了。
半夜里还是发了低烧,庄景雩还想去找随行医生,白莱没让,医生来了最多也就是开个退烧药,庄景雩的药箱就有,何必舍近求远。白莱并不觉得低烧是多严重的问题,一点小病罢了,吃过退烧药头疼减轻了些,他卷在被子里睡得很沉,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却没睡,一直守在床边看他的情况。
折腾到后半夜白莱完全退烧了,一整晚暖气烘着厚被子裹着,他出了一脑门儿的汗,庄景雩用拧干的凉毛巾小心地给他擦干净,看着他熟睡中的面庞,低头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这才放下心睡觉去。
在雅库市的最后一天,也是他们的集体搬家日,他们要在中午十二点前抵达滑雪度假区,为了不耽误时间,所有人起得都比平时早,三楼和二楼的俩病号在楼梯口一碰头,同时开口:
“你退烧了?”
“眼睛好了?”
冉羽知笑眯眯地拿开墨镜:“好了,看得可清楚了。”
白莱也笑:“我也好了。”
庄景雩从房间出来,手上是那条米白色的围巾:“把围巾围好,冷风吹到脖子的话会咳嗽的。”
真不知道他从哪家赤脚医生嘴里听的这种病理,白莱暗自吐槽,不过还是乖乖接下了,一转头就见冉羽知冲他挤眉弄眼:哎哟,进展不错哦。
白莱转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你们的行李收好了吗,收好的话等会儿我上去帮你们搬。”庄景雩说着,把他和白莱的行李箱从房间里推出来,白莱一手一只小行李箱咚咚咚下楼去了,大件的就留给他。
冉羽知站在楼梯边吃了好大一口狗粮,心想恋爱果然还是看别人谈才有意思。
七个人,三辆越野车,数不清的行李,外加一整个节目组,轰轰烈烈地离开住了三天的小屋,朝新的目的地去。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天!温泉!美男!脱光光(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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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滑雪场比想象中还要大,据说是E国人气最旺的滑雪区,每年冬季都会迎来来自国内国外的无数滑雪热爱者,宁愿忍受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也要在各级雪道上驰骋,不过四月开始就是淡季,周边民宿的入住率也不高,倒是给节目组行了个方便,游客少他们拍起来限制也少一些。
让嘉宾们惊喜的是负责接待他们的居然是一位华国人,看到熟悉的黑头发黄皮肤,大家顿时觉得亲切许多,三两句就熟络起来。
接待人是一位看起来很年轻Beta,自我介绍时说叫他小吴就好,交谈间他们得知小吴其实是两国混血,他的外婆是E国人,他自然继承了一部分E国血统,仔细看的话其实会发现他的五官比华国人更立体深邃一些,不过保持了黑头发与黄皮肤的特征。
“知道有华国的朋友要来,我们全家人期待了好几天呢,”小吴热情地说道,“给你们留了一间最大的屋子,后面还有露天浴池,等晚上滑完雪回来可以好好泡一泡,去去寒气对身体好。”
屋子的确很大,只有一层,一进门就是完全开放的客餐厨一体,空间宽敞而通透,从客厅的另一头出去就是小吴说的露天浴池,池子是用火山岩砌起来的,隐约能看到天然温泉在冒着丝丝热气,白莱好奇地蹲下去摸摸池水:“好烫!”
訾一梦站在门边两眼放光:“我现在就想下去泡了,肯定很舒服。”
“说起来我们在温泉度假村那边都没泡过温泉呢,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试一下。”白莱有些惋惜道。
冉羽知说道:“是你们没泡而已,我们三个可泡过一次了。”
“什么时候?”白莱奇怪道,“我怎么不知道。”
“谁让你每次都回那么迟,才不带你,”訾一梦说着一手拉冉羽知一手拉喻柏,“走,去卧室看看。”
如果说现代化的客餐厨公共区是惊喜,那卧室给他们的则更多是惊吓,从客厅背面进去后他们才发现整个屋子只有一间卧室,并且极具风格。
小吴有些骄傲地展示着:“我们这儿最受欢迎的房型,东北大炕!”
“……”
七个人站在大得惊人的炕前,表情难得一致,谁也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睡大炕不是在华国东北,而是在其他国家,不得不说在E国最北端建起这么壮观的炕确实够新颖,他们甚至能想象到每年会有多少外国游客会冲着大炕来。
“这里能睡十个人,所以不用担心,肯定睡得下,”小吴说着打开一旁的柜子,“这儿有干净的枕头和褥子,都是全新的,你们要休息的时候铺上就行。”
小吴说着又教他们怎么烧炕,七个人都是头一回,觉得很新鲜,特别是白莱,外套一脱就跟小吴一起蹲在地上研究怎么烧火,眼看火着起来,訾一梦好奇地摸了摸床,入手还是冷的:“还是冷的呀。”
小吴拍拍手上的灰:“得一会儿呢,一个小时左右吧,整个屋子都会慢慢暖起来,让它烧着就是了,走,我带你们去吃炖大鹅!”
一听有肉吃,几个人才觉出饿来,跟在小吴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餐厅,正中间的一口大铁锅里早就炖上了肉,浓郁的香气和咕嘟咕嘟的汤汁足以把七条馋虫勾起来,大厨是小吴的哥哥大吴,见到他们后也是同样的热情,连连叫他们落座,忙忙叨叨地给他们贴玉米饼子。
“这鹅是我们自己养的,整天在外边跑,特别好吃,要不是有老乡来,我哥哥都舍不得呢,”小吴笑道,“我们这儿平时不怎么做东北菜,这锅就是个装饰,今天破例,你们有什么想吃的现点现做。”
池铭想了想,异常执着地点了一份锅包肉,小吴又给他们推荐了几个大吴的拿手菜,便把餐桌留给他们,和大吴一起去后厨忙碌了。
“山地鸡我吃过,雪地鹅还真是第一次吃。”訾一梦夹了一块裹着汤汁的鹅肉,一口大满足。
比起大鹅,喻柏更喜欢贴在锅边的饼子,沾上汤汁后好吃得不行,他一口气连吃两个,话都顾不上说了,他很少对某种食物表现出这么大的热情,司观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些玉米饼子,心想等会儿要找个机会问问是怎么做的。
池铭心心念念的锅包肉上来,他吃了一口就觉得不太对劲,和白莱做的味道差挺多,就算他还带着点白莱滤镜,也得承认面前这一份……确实好吃一些,他悄悄往白莱那边瞄了一眼,原本想控制一下筷子,最终还是没忍住,大半盘的锅包肉都进了他的肚子。
白莱最不挑食,什么都吃得喷喷香,连感冒后遗症都不能影响他干饭,不过习惯使然,他还是会下意识地照顾其他人,于是饭桌上形成了他照顾訾一梦和冉羽知,庄景雩照顾他的奇怪场面。
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另一口大锅也在咕嘟着,侯导带着一众工作人员也在吃着大餐,边吃还要边操心嘉宾这边,见他们光顾着吃,赶紧提醒他们在镜头前聊几句,省的把好好的恋综拍成吃播了。
“等会儿有什么安排吗?”白莱见状擦擦嘴问道。
司观澜给喻柏夹菜:“先回住的地方收拾一下,你们要午休吗?”见大家纷纷摇头,他继续说道,“那我们就去滑雪?”
“我赞成!”訾一梦高举双手,“哇呼,看哥哥我秀你们一脸!”
冉羽知有些忐忑地扯他袖子:“你要带我啊,咱们说好的。”
訾一梦豪迈地搂住他的脖子,一拍胸脯:“放心,私教在这儿呢,包教包会。”
庄景雩凑近白莱小声问:“你会吗?”
白莱以前玩过,自认为滑得还行,庄景雩心下有些可惜,不过他反应很快,立刻转换策略,故作苦恼:“怎么办,我不太会。”
“……你觉得我信吗。”白莱无语,这家伙那点小九九都摆到明面上了。
事实证明他没猜错,看着庄景雩在坡下一个急刹滑出完美的弧度,白莱就知道他比自己要厉害得多,这还是在中级道坡度不算太陡的情况下,要是在高级道速度恐怕会更快。
司观澜、池铭和喻柏也很厉害,看样子都是有经验的,要不是为了迁就他和冉羽知,大家应该都去高级道那边了,不过障碍相对少的中级道也不错,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也能玩得尽兴。
訾一梦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教起滑雪却很有一套,再加上冉羽知本来就会一点,在他的指点下进步飞快,胆子也大了起来,嗖嗖地滑下去,还走位风骚地来了个“S”形,很有乃师风范。
玩着玩着热血上涌,也不知道谁挑起了头提了一嘴要比赛,七个人兴冲冲地在最顶上站成一排,由被强行拉过来的侯导当裁判:“三,二——”
“等一下!”白莱福至心灵,大声喊停,“侯导,要加注啊,第一名有什么奖励?”
侯俊被他气笑了:“你们自己要比赛的,怎么要我给奖励?”
在坑人这事儿上訾一梦反应最快,立刻帮腔:“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这不是为了节目收视率在拼命嘛,给点奖励难道不应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