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有一点,”谈宴轻声道,“我希望在这个协议终止前,我们能够保证自己不会和除对方以外的任何人,发生性.关系,能够忠诚这段协议婚姻关系。”
钱仲贺蹙了蹙眉,认真道:“我只有过你。”
谈宴像是没听清,抑或是没听懂钱仲贺的话,反问道:“什么?”
“我只拥有过你。”
钱仲贺其实想说也只和你发生过性.关系,可他不想把两个人的关系只随便概括为炮友关系,所以他选择说的儒雅一些。
显然谈宴又一次没有料到钱仲贺的话,他怔愣了一会儿,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这五年里,你没有找过其他人?”
接下来谈宴的心跳蓦然一顿,因为他听到钱仲贺说:
“其他人都不是你。”
【??作者有话说】
长嘴的贺贺!
第10章 领结婚证
谈宴心跳地飞快,他想问钱仲贺现在对他是什么感情,可他却又没有资格和立场问,毕竟当年是他先抛弃钱仲贺的,钱仲贺对他是爱是恨,他都无从得知。
正当谈宴鼓起勇气想要开口,雕花大门被敲了两下,服务员在外面喊:“钱总,请问现在需要安排上菜吗?”
钱仲贺看了谈宴一眼,随即开口道:“进来吧。”
服务员打开门,推着餐车走进来,谈宴合上嘴,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目光转向窗外,这里的景色仍旧美丽,高处不胜寒,从此处俯瞰整座城市,沪市的风景都尽收眼底,光怪陆离的城市,充斥着奢华和糜烂。
餐食陆陆续续送达,木瓜炖雪蛤,菌香布袋,堂焗白蟹,熏茶鹅脯,菌香花胶汤,色香味俱全。
吃饭的时候两人都不怎么说话,钱仲贺进食十分优雅,坐姿端正,一口吃完才会去夹下一筷,喝汤时汤勺轻轻舀起汤,不磕碰出半点声响。
谈宴这些年也不似从前那般无拘无束,食不言寝不语早已贯彻入骨。
从前他吃饭说话,钱仲贺也不管,只是安静认真地听他说话,再抽出一张餐巾纸给他擦嘴角,一顿饭总是吃的很慢。
可现在谈宴却不爱说话了,钱仲贺倒是有些不太习惯。
谈宴的胃口小,一顿饭总是吃不了多少,钱仲贺总是会放慢进食速度,希望谈宴能够看着他吃饭,自己也能多吃点。
临近吃完,钱仲贺才开口道:“这周六你有时间吗?我托秘书提前预定了一家手工西装店,我们可以去订一套结婚西装。”
谈宴倒是还没有想到这个环节,不过既然是钱仲贺提出的,他自然也没有异议:“有空。”
“好,”钱仲贺满意地点点头,“到时候我让秘书去接你。”
钱仲贺其实仍旧存在私心,他想要就这这个机会和谈宴定制一套情侣套装,这样他就有理由有借口和谈宴穿同一款式的衣服。
反正到时候他掌握了谈宴的尺码,想定制什么样的衣服都可以。
时间来到周六,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个不错的天气。
那天钱仲贺说让秘书来接他,谈宴便以为只有秘书来,他对钱仲贺秘书的印象不深,当那位秘书开车来接他,谈宴出余礼貌考虑,还是选择拉开前车门,打算坐副驾驶。
坐在后排会有种专门把人家当成司机的感觉。
可是当谈宴拉开前车门,孙齐的眼睛蓦然瞪大,他望着谈宴,慌乱到手舞足蹈,连忙指了指后视镜,谈宴这才发现,钱仲贺也在车里。
钱仲贺坐在宾利后排,宽敞的后排座位容纳下那双大长腿,挺括的西装包裹着修长结实的身材,钱仲贺脸上的表情捉摸不透,俊气的眉宇散发着冷峻的气息,薄唇紧抿,显然对谈宴的选择不满。
孙齐快被身后总裁的气场给吓怕了,他连忙对谈宴说:“谈公子,您坐后面吧。前排位置太窄,怕您坐着不舒服。后面宽敞舒服,还不颠。”
孙齐的话硬是把宾利的前排和后排形容成两辆车,好像前排就成了一走抖三抖的三蹦子,后排才是真正的宾利。
谈宴笑了一下,关上前门,重新拉开后门上车,坐在钱仲贺身边。
钱仲贺周身的冷气这才消散不少。
孙齐偷偷隔着后视镜瞥了眼钱仲贺,看到总裁的脸色趋于平静后才缓了口气,连忙发动车起步,随后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当成空气人。
车子重新启动后,钱仲贺闭眸假寐,眉宇间能看出他的疲惫,谈宴便也不出声打扰他,转头望向窗外。
车子平稳地开了半个多小时,随后停在一条繁华的街道边,孙齐看向后视镜里的钱仲贺,道:“钱总,到了。”
钱仲贺这才睁开双眸,望向谈宴道:“下车吧。”
两人下车,沿着街道边的一条巷子往里走了一段,随后停在一间中西合璧的建筑门前,一旁巨大的透明橱窗内摆放着几个模特,身上的西装剪裁精致,做工纯良,一眼看上去就不同寻常。
这间制衣铺子与外面街道那些店铺相比可算是门头冷清,可门店内的商品摆放又处处透着不凡,店内的买客穿着打扮都与寻常人不同,非富即贵。
此时店内没有多少人,钱仲贺带着谈宴直接进了内店,里面的成衣店摆放的布料居多,钱仲贺走进去,一个肩上挂着皮尺的意大利老裁缝朝他们走过来,看样子和钱仲贺关系熟练,亲切地交谈着。
那位意大利老裁缝朝谈宴看了看,用中文问钱仲贺:“这位是你的谁?”
钱仲贺自然而然地揽着谈宴的肩头,道:“我的伴侣。”
“哦!恭喜!祝你们百年好合!”意大利老裁缝向谈宴伸出手,“你好,我是彼特。”
谈宴用意大利语回他:“你好,我是谈宴。”
“你会说意语?”彼特显得更为高兴。
“我之前在意大利读博,学设计。”谈宴说。
“oh,great!”
彼特跟他们寒暄了几句,钱仲贺便说明了来意,他和谈宴想要在这里定制手工西装。
彼特含笑道:“没问题,能给你们二位如此优秀帅气的夫夫定做西装,是我的荣幸。”
谈宴笑了一下,心想,看来生活在国内的意大利人也能提供很好的情绪价值。
彼特围绕着他们两人转了一圈,说:“不过既然你们两个人一起来的,那要不就把量尺寸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吧,你们这么聪明,一定能够很好地完成的!”
彼特把脖子上的软尺递给谈宴,并推着他们俩朝更衣室走,“加油,你们比我更适合做这项工作。”
谈宴拿着软尺,无奈地看向钱仲贺,钱仲贺倒是面色平静,绅士地问道:“你先还是我先?”
更衣室的深色绒布垂帘一拉,将外界的灯光与人声隔绝,这里空间并不算小,可是一下挤入两个一米八以上的男人,委实又显得有些狭小。
特别是身边的男人存在感极强,古龙香水的味道从男人身上淡淡飘出,像是一个引诱的源头,谈宴感觉自己微微侧身,便能碰到钱仲贺的小臂。
谈宴掩饰自己的局促,轻咳一声:“我先帮你量吧。”
钱仲贺挑眉道:“好。”
定制手工西装,需要对身体的每个部位都进行测量,才能精准地制作成一套合身的西装。
谈宴捏着软尺的一端,先要给钱仲贺量颈围。
钱仲贺身形修长,五官俊朗,随意站在一处都好比T台上走秀的模特,此时他脱掉外穿的深色大衣,只着衬衫西裤,却愈发衬得他肩宽腿长。
谈宴把软尺从钱仲贺的颈侧绕过,钱仲贺略微低头,方便谈宴的动作,透过这个角度,他能看清谈宴白皙的脸庞,细腻到几乎没有毛孔,神色认真地整理卷尺;眼睑薄,几乎能看到眼皮下透着淡青血管;微微抬眸,那双明亮的瞳眸戴上一对咖啡棕美瞳。
钱仲贺不知美瞳颜色对于谈宴的寓意,他只觉得谈宴戴上的美瞳更漂亮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更衣室空气稀薄,气温陡升,谈宴的眼睑浮上一层薄红,他能感受到头顶上传来那道视线,以及钱仲贺灼热的呼吸,可却不敢抬眸对视。
他装作不知情,只想赶快量完尺寸,结束这充满旖旎遐想的工作。
谈宴距钱仲贺靠得很近,近到他能闻到钱仲贺下颌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清凉温爽,谈宴猜测钱仲贺出门前一定有精心收拾过,不过他却并不认为钱仲贺做这些是专门为了他,毕竟钱仲贺在任何人面前展露的都是完美无缺的一面。
微凉的手指抚平脖颈边的卷尺,指腹不小心触碰到颈侧的皮肤,热度顺着指尖蔓延至谈宴心口。
谈宴压着脸上的热意,对钱仲贺道:“下巴抬一下。”
钱仲贺收回视线,听话地乖乖照做,谈宴以皮尺从喉节下方颈部最细处量得的围距作为标准,量出钱仲贺的颈围。
他伸入中食二指放入皮尺中,确认适度的松紧程度,可拿出手指时却不经意碰到钱仲贺凸起的喉结。
一声性感的闷哼从头顶传来,谈宴看着那道喉结在皮肤表层下滚动,最终停落在皮尺之上,谈宴羞到快抬不起头,他听到钱仲贺的戏谑:“想摸就光明正大的摸,给你摸。”
谈宴飞快收回卷尺,耳尖泛红,对钱仲贺的话不加理会,硬声道:“抬手臂,给你量胸围。”
钱仲贺保持着良好的健身习惯,这些年一直坚持有氧锻炼,身材比五年前更富力量感,肌肉群在衬衣下绵延,线条流畅,健康结实的胸肌更是极具欣赏性。
即使现在被衬衫遮挡,谈宴光凭眼感也能回忆那道触感,绵软结实,汗水划过结实挺翘的胸肌,极富性感。
钱仲贺问道:“下周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谈宴想了一下:“国内工作室的雏形还没弄出来,我可能最近一段时间都很闲,一直有时间。”
钱仲贺嗯了一声。
谈宴将软尺从钱仲贺的后背穿过,几乎是双手环抱着钱仲贺,姿势好像主动投怀送抱,钱仲贺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出一道弧度,淡黄的灯光从头顶上落下,搭在钱仲贺俊气完美的脸上,如同古希腊阿波罗般俊美无俦。
将皮尺围好后,更衣室的灯光却被谈宴的身影挡住,他只好向钱仲贺凑近,低头看清皮尺上具体的刻度。
胸围:102
好完美的胸围尺度。
谈宴在心里浅浅地羡慕了一下钱仲贺的好身材,虽然自己的身材也保持地不错,可却始终都练不出钱仲贺这种效果。
谈宴正将收回软尺,钱仲贺的声音又响起:“那就把时间定在下周一吧。”
“嗯?”谈宴困惑地抬眸,问道:“什么时间定在周一?”
钱仲贺垂眸望着谈宴的眼眸,认真道:“周一带好身份证和户口本,去领结婚证。”
谈宴怔愣住,手也不可避免地抖了一下,皮尺还未收回,他的手却直直按在钱仲贺的胸肌上,触感仍旧如谈宴记忆中的那样,绵软弹实。
钱仲贺感受到谈宴按压的触感,不由高高挑起一边眉,深眸中藏有调笑。
钱仲贺戏弄道:“还是这么迫不及待?”
谈宴立马把手移开,脸色通红,像是醉了酒一般,恼羞道:“没有!”
钱仲贺立马‘善解人意’道:“是,你没有,我是自愿的。”
谈宴选择性忽略钱仲贺的话,道:“周一去领结婚证吗?这会不会太快了?”
听到谈宴的话,钱仲贺顿时收回玩弄的心思,眉眼重新恢复冷淡,他直视谈宴,一双沉不见底的眸子藏满情绪:“你不想?”
“不是不想,”谈宴垂下手,指腹揉捻了一下,仿佛在回味刚刚触碰到的触感,“我只是……”
谈宴只是觉得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也觉得这些得到的都太过容易,让他十分惶恐。
像天降横财,幸运地砸在他身上,这让谈宴不得不心存忧患意识,他害怕这一切都是虚假,而他正处于一场黄粱美梦当中。
梦醒后一无所有。
钱仲贺的手搭在谈宴肩头,低声道:“如果你不想这么快,我可以等你慢慢接受。”
钱仲贺也觉得自己太过心急,他忍不住想要谈宴马上跟他走,想要用一纸婚证将他们捆绑在一起。
他迫不及待,心急如焚,却忘了考虑谈宴的感受。
他不该把到嘴的小兔子逼急了,应该施以缓计,慢慢请君入瓮。
让谈宴真正地接受他,他总是有耐心和谈宴耗。
谈宴想了想,自己对婚姻的顾虑不过是对伴侣的抉择,如今他的结婚对象是钱仲贺,领证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谈宴说:“就周一吧。”
钱仲贺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他追问道:“你确定?”
谈宴把卷尺从钱仲贺腋下穿过,来到他的侧边,回答道:“确定啊。早晚都是要领证的,早领早省心。”
谈宴正要读取钱仲贺臂围刻度,可手臂却从他眼前抽走,钱仲贺含着笑意道:“不用量了,我来给你量。”
钱仲贺本想用量尺寸来拖延时间,好让他有充足的准备再开口对谈宴说领证的事情,不过既然这件事已经顺利地解决完了,自然也就不用再拖时间了。
虽然他十分享受谈宴的服务。
谈宴愣愣道:“为什么?”
钱仲贺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皮尺,道:“彼特这里有我的尺码。”
谈宴这才想起来,是钱仲贺带他来的这家西装店,那肯定之前来过,尺码也一定都还有备份,原来彼特刚刚说量尺寸,是让钱仲贺帮他量。
钱仲贺明明都知道,可却一声都不吭,故意让谈宴帮他量,摆明了是想闹他玩。
谈宴瞪钱仲贺一眼,可却毫无攻击性,无奈地笑道:“你可真是幼稚。”
钱仲贺用指节挑起谈宴的下巴,学着谈宴的话:“下巴抬一下。”
钱仲贺做这件事情显得从容地多,他快速地给谈宴量完衣长、胸围、肩宽,谈宴的身形清隽修长,宛如翩翩贵公子,胸腹覆着薄薄一层肌肉,既不显得丰硕,也不干瘦,可在钱仲贺看来,谈宴还是偏瘦了。
钱仲贺极具绅士风度地避免触碰到谈宴的身体部位,可更衣室仅有的空间不够施展,即便再小心,两人的长腿也难以避免碰撞摩擦,摩肩接踵。
量腿围时,谈宴想要从钱仲贺手中接过皮尺自己量,可钱仲贺却避开他的手,而是单膝曲起,蹲在谈宴身前,将皮尺从大腿间绕过去,再从后绕至前面,固定好后读取尺度。
钱仲贺神情认真,也并未觉得这样做有何不可,仿佛早就习以为常,但谈宴却觉得不合适,他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单纯、爱撒娇的少年,钱仲贺也不用再溺爱惯着他了。
可钱仲贺如今对他还是宠溺,高大的男人褪去了青涩,换上了稳重的盔甲,可疼爱谈宴的观念却从未改变。
钱仲贺握着皮尺,心里却想着谈宴,笔直修长的大腿包裹在裤中,他想起那晚这双大腿有力地圈在他的腰肢上,绷紧的肌肉和流畅的小腿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绷,不断滑落,却又被他攥着白皙的脚踝抬起。
钱仲贺心中暗想:“还是太瘦了。”
谈宴的身材比例其实已经算出挑的,但和钱仲贺相比起来,却又显得单薄几分,五年时间,钱仲贺好像从青涩转变成稳重,可谈宴的变化却很小,还是一如五年前那个小少年,只不过气质多了几分忧郁。
钱仲贺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把谈宴养好。
量完尺寸后,钱仲贺把谈宴的尺寸交给彼特,两人又挑选了西装款式,钱仲贺选了低调稳重的黑金色,谈宴选择了白色。
谈宴刚走出内间,便看到钱仲贺已经去了柜台,在刚打印出来的订单上签名。
谈宴本想先拿出卡付款,可钱仲贺放下笔,淡淡地对彼特说了句:“从我的私人账户上走。”
谈宴只好收回卡,跟着钱仲贺离开了。
周日谈宴又去了工作室,现在已经联系装修团队对房子进行装修,和钱仲贺约定好周一去领结婚证,领完证后他要再回一趟意大利,处理完那边的事情,他才能重新在国内重启事业。
谈宴这个名字不被大众所熟知,可如果说出他的设计品牌,在国际上便享有很高的知名度,备受国际明星喜爱,谈宴的珠宝名气响彻全球,可他本人却极其低调,从未在任何公众媒体上露过面,也从未开放过个人社交账号,见过谈宴真容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外界对谈宴的神秘感充满猜测,议论纷纷,有人说这不过时谈宴营销的一种手段,也有人说是因为谈宴长得太过潦草,自卑到不敢面向大众,总之众说纷纭,谈宴从来不在乎外界的看法,他只专注于自我提升和品牌自身。
Andree前两天已经提前返程回了意大利办理手续,顺便将工作室的东西托运回华国,正在忙碌的时候,她接到一笔订单,这个订单的主人有些来头,Andree也拿不准到底如何取舍,只能给谈宴打了个电话。
意大利与华国中间有七个小时的时差,Andree那边早晨阳光明媚,谈宴这边时间已经是是下午三点,谈宴接通电话:“喂?”
Andree把那笔订单情况跟谈宴解释了一番,“Yan,你还打算接这笔单子吗?”
谈宴的指尖扣了扣笔杆上的软皮套,道:“Andree,你应该知道的,最近这段时间我已经宣布不再接单了,帮我推了吧。”
“但是这位买家好像也是华国人,他的意思好像是想找你给他做一对婚戒,”Andree道,“我猜他应该是刚结婚不久。”
“定制婚戒?”谈宴低声重复了一遍,目光落在左手无名指上,那根白皙修长的手指没有带任何配饰,他想到和钱仲贺的婚约,是不是也需要一对婚戒?
但他还不知道钱仲贺对此的看法,如果他贸然拿出一对戒指,钱仲贺愿不愿意收下,还是个问题。
协议结婚,或许还谈不上需要寓意深重的戒指维系。
谈宴收回目光,对电话那端的Andree说:“帮我接下这单吧。”
从工作室离开,谈宴回了趟家,将需要带上的证件都准备妥当,路过谈勤政的书房,发现里面还亮着灯,他屈指敲了敲门,才推门而入。
谈勤政正站在书桌前提笔练字,见到谈宴走进来,便放下笔,对谈宴笑道:“怎么还没去休息?”
谈宴来到书桌前,拿起砚台上的墨锭磨了磨,道:“正打算去休息的,看到您这书房还亮着灯,想进来看看。”
这块明朝古于制摽有梅墨两面印花,墨中掺有麝香、梅片、冰片等名贵中药香料,研磨之后清香四溢。
谈勤政酷爱墨香,又用笔醮满了墨,低声道:“最近总是看你忙进忙出,有没有跟钱家那小子多交往啊?”
谈宴想起前天跟钱仲贺去试衣服,量尺寸,心里还微微羞赧,他如实回答道:“有的,外公……”
顿了顿,谈宴决定坦白从宽:“我们打算明天去领结婚证。”
谈勤政这下连字都不愿意写了,他放下笔,看向谈宴道:“真的?!明天就去领证?!”
谈宴点点头:“嗯。”
“这小子,”谈勤政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也好 ,既然你们两情相悦,这件事办的自然是越快越好。”
谈宴笑了一下,谈勤政却把他朝外推,笑道:“明天要去领证的人,今晚就赶紧去休息,别在这待着了。”
谈宴无奈地笑了一下,道:“好。”
第12章 "心跳很快。“
领证这天早上,仍旧是孙齐开车来接谈宴,这次谈宴很知趣地打开后车门,果然看到钱仲贺沉稳地坐在里面,笔挺的西装穿得一丝不苟,身上仍旧有那股令人着迷的沉香。
谈宴坐进车里,自然而然地跟钱仲贺打声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钱仲贺回应道,“东西都带上了吗?”
谈宴点了点头,勾唇道:“早就准备好了。”
钱仲贺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孙齐道:“出发吧。”
谈宴表现出一副沉着稳重的模样,可谁也不知道此时他的手心攥出了汗,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去领结婚证,紧张感难以避免。
直到车子开到民政局前,下车后,谈宴几乎同手同脚地跟在钱仲贺身后。
今天应该是个好日子,前来领证的夫妻有不少,民政局大堂熙熙攘攘,钱仲贺回头看了眼谈宴,自然地牵起他的手,道:“跟紧我。”
温暖干燥的大手包裹着谈宴的手,谈宴心里的紧张好像慢慢消退,他看着眼前高大稳重的身影,觉得没什么好紧张了。
来领证的同性情侣也并不算少,但谈宴和钱仲贺的颜值出挑,仍旧吸引不少注意力。
轮到他们,工作人员从钱仲贺手里接过两人的证件,看着气质出众的两人,不自觉说了句:“恭喜你们啊,祝你们新婚快乐。”
谈宴笑了笑,道:“谢谢。”
工作人员拿出两张表递给他们,道:“你们先去填写一下这个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填写好后会通知你们来制证的。”
钱仲贺点了点头,牵着谈宴来到一处桌边,递给谈宴一支笔,两人便开始填写。
申请书上的填写内容都是基本信息,钱仲贺大手一挥,刷刷地很快便填完了,但谈宴却显得认真了许多,每一个空都认真看了两眼,才落笔。
钱仲贺回想到刚刚牵谈宴的手,掌心有些湿意,他支起手肘看着谈宴半垂的眸眼,问道:“很紧张?”
“嗯?”谈宴正在填写婚姻状况那一栏,写下未婚两个字,才抬头,“你说什么?”
钱仲贺用指尖点了点谈宴的申请书,又问一遍:“你现在很紧张吗?”
谈宴摩梭了下指尖,笑道:“第一次结婚,有紧张的感觉才正常吧。”
钱仲贺眸上染了笑意,却在听到谈宴的下一句话冷了眸:“不过这次紧张了,下一次应该就不紧张了吧。”
钱仲贺的眉眼一凝,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还想有下一次?”
谈宴将笔尖落在下一行的空白处,边填边说:“我们的协议不是只有三年吗?”
钱仲贺从昨天便萦绕心尖的那股喜悦顿时化为云烟消散,他忘了这次和谈宴结婚不过是逢场作戏,也忘了还有协议约定。
他差点信以为真,以为谈宴会永远都属于他。
钱仲贺宥深的眸子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看着谈宴修长的脖颈,那一节白皙的脖节掩入衬衫之下,只留一片遐想,他想到谈宴以后会离开他,投向另一个人的怀抱,钱仲贺的心便泛着钝痛,放在膝上的手指攥紧。
他不可能放手。
三年时间,他总有机会让谈宴心动,直到彻底离不开他。
见钱仲贺不答他的话,谈宴望着他,开玩笑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难道你之前有过经验?给我看看你的申请书,这一栏是不是写的是离婚?”
钱仲贺把申请书递给谈宴,凌厉遒劲的字迹在白纸上显得十分好看,钱仲贺说:“没有,这也是我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