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长乖乖巧巧地对他喵呜了一声,然后无辜地歪了一下头,半点都没有抓伤别人的自责。
黎元伸手呼噜了一把猫,小毛团被他揉得倒来倒去,看起来可爱极了,他短促地笑了几声,心情很好地去翻出猫粮,给主子放在小碗上。
毛团子蹭过来吃猫粮,直接一整个暴风吸入,那吃法,一点都没有它体型和外貌上的可爱。
黎元磨磨蹭蹭地给小猫喂食,还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才开始收拾自己。
刷牙、洗脸、刮胡子,然后再去厨房开火烧开水,路过阳台的时候顺手在上面的盆栽上揪了一颗葱。
水烧开后将面饼扔进去,加调味料,最后才把切好的葱扔进去,关火起锅,一碗简单的葱花面就好了。
黎元一边听着窗外小孩上学的喧闹声,一边嗦面,吃了几口后感叹:“手艺见长啊!”
这人对自己的厨艺是真的盲目自信,但其实他也就是能炒家常菜的程度,却总能把自己个吹成五星级大厨。
对此,真正拥有五星级大厨实力的程韶赏了他不少白眼,对黎元的显摆行为表示了内行人的嫌弃。
吃完饭后,他仔细关好门窗,拎着钥匙和垃圾出门,临了还得探出头来警告蹲在沙发上玩毛球的小猫:“不许随便伸爪子,等我回来要是看到一条划痕,看我不收拾你!”
说完,把门一关。
黎元扔完垃圾后,转头就看见了从楼上下来的谢林,于是停在路口上朝人挥了挥手,等他一起走。
上次暂住之后,谢林就直接加入了刑侦队,这里又离警局近,所以就一直没换地方。
谢林一晚上没睡好,此时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走,看到黎元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直到某人停下跟他挥了挥手。
这一天到晚精神头特别足的样子,是黎元无疑了。
谢林走到他身边,一眼就看到了黎元手上的伤痕,想起之前黎元说的他养了只猫的事,顿了顿:“你手怎么了?”
黎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不太在意地笑了笑,道:“没事,被自家猫主子给挠了一下。”
谢林和黎元并肩走,聊天的语气倒也随意:“不要打疫苗吗?”
黎元:“害,前几天刚打过,倒是省得再打了。”
谢林笑了一下,道:“你家猫这么凶,不得在医院办个包年服务。”
黎元诧异:“医院还有这项服务?”
谢林:“没有,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给你拓展一下业务。”
黎元摆了摆手:“还是别了,我家猫应该也没那么凶。”
谢林:“对了,它叫什么名字?”
黎元:“警长,是一只奶牛猫。”
他伸出两只手比划了一下,道:“就这么小小一团。”
清晨凉爽的风吹过,太阳已经从山头爬上了半空,黎元和谢林边走边聊,相谈甚欢。
俩人是一路走过来的,到地方的时候刚好精准卡点八点半。
谢林看了眼时间,然后又看了眼黎元,问:“你是一路都在心算吗?”
黎元一脸得意:“鲁迅先生曾说过: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这世上本没有踩点,踩得多了,就知道怎样才能精准卡点了。”
谢林说:“好吧,我知道你经常走路上班了。”
黎元:“……”
我觉得你是在拐弯抹角地说我是个穷逼。
黎元:“我这是为了响应国家号召,低碳出行,绿色生活。”
谢林笑了笑,跟哄小孩似的,道:“我知道。”
黎元:“……”
算了,他还是去看看某个追星族大少爷,寻找一个可以嘲笑的人大怼特怼吧。
追星族说的就是周家大少爷,周青,而他追的星就是酒吧里唱摇滚的那个乐队主唱,池也。
他们在昨天就被担保人给领回去了,不过今天又把他们给叫了回来,要查的倒也不是毒品的事,而是谢林那天被下药的事。
周青是周家的大少爷,他家老爸把权利握得死紧,他没想过自己能继承,所以人也挺混的,根本不管家里事,反正只要有钱,他就还能浪。
这人以前是个花花公子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圈内人都说他滥情。
直到某一天,他遇到池也,简直就是一见倾心,当即就想要强取豪夺,被谢林冷冷的一句“你敢干出这事儿来,信不信我给你剁了。”
周青从小就佩服谢林,他说的话,自己必然是信的,当即就歇了这个心思,正正经经地追求起人来了。
黎元挑眉问谢林:“他这么喜欢人家,就没给人甩保养合同?还需要在这里费劲儿追。”
谢林回望黎元,嘴角轻轻一抽:“你以为他没有?被人一板砖给砸回来了。”
“啧,果然有钱人玩儿得就是花,在下佩服,不过,你怎么会跟这种人交朋友,你们的风格……呃,怎么看怎么不搭。”
黎元一边佩服敢一板砖砸跑作为富二代的池也,一边疑惑谢林的奇葩交友圈。
谢林:“你以为,外面的传言都是对的吗?有些东西,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
第115章 他比较能装
黎元啧了一声,道:“人与人之间就不能有点信任感吗?你这么一说,我都不知道他追池也是认真的还假的了,谢顾问满足一下我的八卦欲望呗~”
他双手插兜,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差叼根烟,拿炳斧头,就能直接去做斧头帮大哥了。
谢林瞥了他一眼,有些嫌弃地挪开目光,道:“他是真心的……”
他看着黎元亮起来的眼睛,莫名地就想逗逗对方,于是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才接下去:“喜欢池也的歌。”
黎元正要说一句浪子回头金不换,就被谢林后面的话给噎了回去。
他切~了一声,笑话周青:“不就是追星嘛,搞得那么复杂。”
谢林但笑不语,他没说的是,虽然周青确实只是喜欢对方的歌,但池也估计是个钓系,他俩估计还真的能成。
毕竟,周青是个二货大傻子,虽然总是致力于将自己塑造成一位忍辱负重的精明人,但是如果他不是个憨货的话,谢林也不会跟他来往。
黎元推开门,就见青年有些蔫蔫地趴在桌子上盯着沉在杯子底部的茶叶,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
周青听到开门的声音时,朝门口看了一眼,见是黎元,没甚兴趣地低头继续盯茶叶。
他一大早就来了,就因为昨天谢林让他配合调查,那是一点都不敢耽误,警局都没开门呢,他人就到了。
现在坐在这里等,他是真的闲出屁来了,可那是谢林哎!他异父异母的亲大哥哎!大哥都要求了的事情,他怎么会让大哥久等呢?
那必须是不可能的。
谢林眼睁睁地看着周二货瞥了一眼黎元,然后又趴会桌子上玩自闭了,他看了黎元一眼,莫名地想扶额。
人生第一次,因为自己的身高不够,而感到痛苦。
黎元显然也意识到周青是因为自己太高挡住了谢林,所以才是现在这个模样的,面对谢林扫过来的眼神,他只能摆出一副无辜模样。
没办法,家里人的基因太好,加上我从不挑食,长这么高是理所应当的。
谢林收回视线,面不改色地喊了一句:“周青。”
周青正在想茶叶的一百种玩法,冷不丁地就被吓一跳,谁?!谁敢冒充我哥的声音?!
他猛地跳起来,就要找到某个冒充他哥的人,想要打爆对方的狗头。
结果,他没找到冒充者,反而看到了他哥本人就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周青顿时就是一激灵,他觉得他哥要给他来一顿冷暴力。
他立马站起身朝谢林喊:“哥,快来坐啊!”
那狗腿子的模样,简直让人没眼看。
黎元转头看谢林,用眼神问:周家大公子居然是这样式儿的?这一点也不像是上流社会中,狗血家庭剧里能活下来的样子啊。
谢林面无表情回望:他比较能装。
周青看着自己家大哥跟旁边的黎元眉来眼去(bushi),心里不由得升起危机感,觉得自己唯一小弟的地位即将不保,顿时眼神就冷了下来,狠狠地瞪了黎元一眼。
黎元一顿,心中一乐,呦~这还是个小狼狗嘞,确实挺能装。
于是,黎元故意伸手揽住谢林的肩,还低头在人家耳间吹气儿,说:“你家小弟叫你过去呢~”
谢林:“……”
那你倒是松手啊。
周青:“……”
羡慕,嫉妒,恨!
三人最终也没有僵持太久,短暂地闹了一顿后,以黎某人和谢林坐在一起,然后某人得意地笑,周青坐在俩人对面,气鼓鼓地接受大哥的盘问,为结局。
几人开始复盘当天发生的事情。
一开始,谢林收到周青的邀请,当时谢林刚好有点烦躁,于是答应了,俩人一起去酒吧里一边喝酒一边观看乐队的演出。
那头的演出确实很精彩,是足以在内娱里拥有一席之地的水平,现场很燃很炸,场下的人很乱,一个个都在疯狂地呼唤乐队里每个人的名字。
因为那天太乱太杂,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谢林被炫目灯光晃的眼晕,有一段时间的闭目养神,再加之场上的杂音太多,他没有注意到什么。
谢林不爱喝酒,直接点的葡萄汁,模样跟红酒很像,因为没注意,所以谢林也不知道当天有谁碰过他的酒杯了。
周青喝酒喝到一半,就跑去人群里挥舞荧光棒给人应援了。
谢林喝完葡萄汁后发现了不对劲,于是自己往要往外走,但毕竟是喝了加药的东西,又被灯光晃得眼花,头自然也是有些晕乎乎的。
于是他走到一半就和一个胖男人撞上了,那人估计是没见过谢大总裁,看到人家迷瞪的模样,以及精致的眉眼,顿时就只会用下半身思考了。
谢林此生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强迫别人、爱用下半身思考的人,当即决定将计就计,胖男人扶着谢林就往楼上走。
他一看到对方有上楼的电梯卡就知道,对方估计是这个酒吧的VIP用户,他当时要是在外面跟人起了冲突,可能会吃点亏。
毕竟谢林平时为人低调,身份地位没到一定程度的人都没见过他,自然也不会因为惧怕他后面的报复,而停手。
事实证明,他当时的做法的对的,因为如果他在那个时候把事情闹大,估计会引起注意,酒吧的人可能就会跑路,警局这边的任务可能就会打水飘了。
毕竟,缉毒任务最重要的是要抓住人,人没捉到只缴了货,其实意义不算很大,只要关系网还在,就还会有毒品流入市场。
毕竟缅甸那边有很多地方,里面种满了罂粟和大麻,军方屡禁不止,毕竟在m国那边,毒品买卖并不犯法,不过是政府专门提供。
就跟古代华国皇帝将盐铁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一样,m国将毒品的独家贩卖权牢牢握在政府手里。
说实话,这种国家没被一朵蘑菇云给轰了,全赖这年头大家都提倡和平,低碳出行,绿色环保。
听完谢林的陈述,周青皱了皱眉,问:“那个胖球是不是叫贾四海?”
谢林一愣,转头看黎元,说实话,他根本没看对方是谁,直接揍完人了事。
黎元接收到谢林的询问信息,点了点头,肯定了周青的猜测。
“他被我们谢顾问给揍个半死,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呢。”
周青听到这话,站起了就要喷他个千八百回,说就是打死那胖球也不为过云云,但刚站到一半,看到黎某人进警局后特意换的制服,瞬间想起这是什么地方,然后又悻悻地坐了下去。
他们这种富二代说出这种话,不是将来会被重点关注监视,就是一首铁窗泪送你去吃几天国家饭。
毕竟别人是口嗨,他们富二代是真能干出来,虽然这个富二代当中不包括周青。
他被谢林和黎元的眼神给强制压了下去,嘴里十分心虚却不甘地嘟囔:“谁叫他干坏事的,那玩意儿就是活该。”
虽然周青是在嘟囔,但碍于这里太安静,黎元和谢林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不免觉得好笑,这家伙还挺重义气的。
谢林忍不住想扶额,但还是将蠢蠢欲动的手放下去了,有些无奈地说:“你怎么知道他叫贾四海的?”
周青愣了一下,然后想起什么,道:“害,你不知道他也正常,毕竟是个混娱乐圈的,跟哥你也没什么交集。”
谢林眼底划过一抹凉意,抬眸看他。
周青跟着谢林很久了,是那种能将不喜欢吵闹的谢林都给拉去酒吧的关系,自然特别了解他哥的意思,这是要他展开说说呢。
周青说:“贾四海是最近娱乐圈的新贵,哥你也知道,这个行业来钱快,对吧。”
谢林点头。
周青继续说:“他是一年前创建的传媒公司,然后自己搭了个草台班子,拍了一部搞笑群像武侠片。”
在这个经济下行,仙侠剧和偶像剧盛行的时代,能投钱去拍一部违背当下审美的武侠片,着实有些魄力。
“当时经费不足,他就全部去找了新人来演,没有流量扛剧,没有钱购置华美的服饰,就连路人和群演都是剧组工作人员充当的,着实是简陋。”
但即使是这部剧的瑕疵这么多,却依然掩不住其本身的华彩。
因为没有流量,剧组大部分人都是小糊咖,所以没有谁给谁让妆,没有谁轧戏,大家都是至纯至热地想要做好这部剧,再加之剧本和新颖,搞笑剧情也不生硬。
连所谓的喜剧的内核是悲剧都没有明晃晃地拿出来让观众反感,剧情全程轻松有逻辑,所有人智商在线人设立体。
然后,这部剧理所应当地爆了,连粗糙的妆造都能反复咂摸出几分别样的韵味来。
一部爆款剧,直接将里面演员都给捧上了流量的行列,这部剧自此也成为了大家口中难以复制、无法超越的经典。
要知道,这可是一部群像剧,每个人都有他们出彩的地方,再不是为男女主的爱情做陪衬的角色,而是有血有肉,有属于自己的故事的人。
可想而知,捧红了多少人。
老板很是有先见之明,早早就将人给签到了自己的公司下,牢牢握住了财富密码。
他理所应当地,成为了娱乐圈最大黑马,赚得盆满钵满。
黎元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道:“你这么一说,这个贾四海还挺有经商头脑的。”
周青说:“不过是抓住了机会罢了,那部爆剧是导演和演员的心血,他就出了钱,刚好碰上好人了,才赚了一把而已。”
谢林看着周青,道:“我记得你家也跟娱乐圈没关联,怎么对这个这么清楚的样子。”
他敢保证,这家伙绝对是偷偷做了功课,不然不可能将事情说得这么头头是道。
周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我这不是,想捧小池嘛,他唱歌这么好听,不出专辑可惜了。”
谢林:“……”
黎元:“……”
追星人的疯狂我不懂,但你也没必要将娱乐圈给了解得这么透彻啊,你又不是要开公司。
谢林这次是真的扶额了,他说:“那天在酒吧,你看见贾四海了?”
说到这,周青就一脸愤愤,说:“那天我就在那里给我家小池应援呢,谁知道那家伙冲进来撞了我一下,连道歉都不会,要不是现场太乱,人太多,我非得揍他。”
黎元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周青瞬间坐直,讪笑道:“呵呵,我开玩笑呢,开玩笑……”
谢林抬眸望去,神情散漫慵懒,道:“重点呢?”
周青正色,道:“我看到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瓶子,他撞我的时候手里就攥着呢,当时不知道你出事的时候,我都怀疑是他下毒杀了酒吧里的那人呢。”
黎元双眸微微一沉,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之意,问:“你怎么就觉得,那人是被毒死的呢?”
周青愣了愣,道:“不……不是吗?”
谢林看了他一眼,带上几分安抚意味:“他的意思是,你是怎么推测出那人是中毒的。”
周青瞥了黎元一眼,道:“很明显啊,那人喝完酒后就倒下了,而且嘴边还流着红黑色的血,不是中毒还能是什么,我当时吓得当场就把手中的酒杯给摔了。”
脖子上的小瓶子?
谢林和黎元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几分疑惑。
黎元担心是自己和谢林当时的情况太复杂,没注意,于是打电话给在医院守着的警员,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被谢林打得半死的贾四海脖子上并没有周青口中说的小瓶子。
谢林表情严肃,望向周青:“你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吗?”
周青坚定点头。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来,不时溅起的雨水荡起一圈圈小波纹,雾霭朦胧的远山在雨水的浸润中若有若无,天地间笼上一层灰蒙的纱。
谢林和黎元在办公室里,并肩垂眸看着现场的照片,当时发生太多事情了,秦争交易、谢林被下药、酒吧死人、缉毒队的任务。
简直是让人手忙脚乱,于是他们干脆就一股脑地把全部人都给铐回来了,现场并没有保护好,但照片资料还是很齐全的。
俩人在各个角度里寻找,都没有找出那个所谓的小瓶子,那个东西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第117章 就这?!就这?!
黎元面色复杂地拿出一张a4纸,看着上面的抽象画道:“照着这玩意儿找,咱估计找到过年也找不出来。”
那张纸上是一个画得很幼儿园的小瓶子,当时黎元确定了周青很坚定地说自己看到过那个小瓶子,直接就抽了一张a4纸,叫人给画下来。
谢林是知道周青这家伙的画技的,简而言之,就是幼儿园式画技,当时看见黎元抽了一张纸,那表情就是无比复杂。
周青有一点和黎元很像,那就是自信,特别骄傲,没有一点的自知之明,黎元是厨艺,周青就是画技。
他听到黎元叫他画下来的时候,直言自己是照相机式画技,整个人就写着俩字儿——自信!
黎元一开始还挺期待,但直到他拎着这张画离开,他的表情里还带着几分茫然,说好的照相机式画技呢?
就这?!就这?!
几笔子组合成的长条物体,你要是不说这个是瓶子,咱还以为这是根体型超标的棍子。
谢林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说:“是你自己叫人画的,现在知道骂人家的作品污染你的眼睛了?”
黎元一脸无语:“我委屈啊,谁知道他是个打肿脸的。”
谢林挑眉,说:“你自己也经常这样,而且他跟你的天生自信不一样,他是因为有个兄控弟弟经常无脑夸,所以才自信的。”
黎元的眼底闪过一丝愕然,道:“就这,他弟是怎么夸出来的?!”
谢林好像想起了什么,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所以才说是无脑夸。”
黎元的眼神闪了闪,觉得自家谢顾问越来越有人气儿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就觉得有些辛酸,相处都快一年了,才让人敞开那么一点心扉。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嫉妒周青兄弟,和谢林从小一起长大,拥有那么多或美好或好笑的过往。
黎元说:“好吧,那他们兄弟的感情真好。”
谢林挑眉,说:“毕竟没有什么继承权的争议,这俩人巴不得对方管公司,自己不用管事就能拿分红。”
白拿钱的感觉谁能拒绝那呢?相信所有人都做过自己好兄弟某一天暴富,然后兄弟拿钱砸自己的脸的梦吧。
黎元叹了口气:“我也想躺平被钱砸啊~”
谢林侧目看了他一眼,心下觉得对方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也不会选择躺平,毕竟有些人,天生就是要做英雄的。
他垂眸,问:“这个死者,他叫什么名字?”
黎元凑过去看,照片里倒在地上的是一个男人,死后的表情十分狰狞,眼睛瞪大,眼珠子里的眼白占了三分之二。
男人侧身倒在地上,嘴角里淌出黑红的血迹,下巴上有一些淡青色的胡茬,身上穿着冲锋衣牛仔裤,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潦草。
仔细看了一会儿照片上人的脸,黎元发现,这人他还真就认识,曾经他比较闲的时候出过一次任务,这玩意儿跑到天台上闹自杀,后来被他一脚给踹了回去。
黎元:“……”
“他叫吴黔。”
谢林:“……”
这名字挺好,就是他这名儿加这姓,就觉得挺穷的。
于是,出于好奇,谢林就直接问:“他是不是很穷?”
黎元扯了扯嘴角,有些想笑:“我就知道,每个听过他名字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
谢林:“所以,他穷吗?”
黎元无奈,道:“确实挺穷的,穷得都想自杀了。”
“自杀?”谢林顿了顿,怀疑地看着照片,虽然人长得有些苦大仇深,但看这模样,他应该挺怕死的,怎么可能会做出自杀这种事情?
黎元想起某个奇妙的事件,忍不住想笑,于是揽着谢林的肩笑得肩膀乱颤。
谢林抬手将人的脑袋推开,道:“你又抽风了?”
黎元站直身子,抽走谢林手上的照片,说:“那家伙去跳河自杀,结果求生意识太强烈,一个旱鸭子硬生生地学会了游泳,后来他又跑去天台闹自杀,但因为恐高腿软,一直没敢下去。
但一个人站在那天台上,一副要自杀的架势,是人都会有些恐慌地,于是就有人报了警,我当场就把人给踹回来了。”
谢林:“……”
“你们魏局就没批你?”
黎元一脸老子天下第一,用任何事都无所谓的态度,道:“批了啊,要我写两千字检讨,笑话,两千字能难得住我区区语文小天才吗?”
谢林:“所以后来呢?后来你写了吗?”
黎元摸了摸鼻子,微微偏开视线,说:“我把纸拿给吴黔,让他给我写完了。”
谢林无语,默默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果然,秀还是你秀,不愧是不正经刑侦队的领头人。
黎元将他竖起的大拇指摁了下去,道:“简而言之,这小伙就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艺术家,经常性寻死,但却有超高的生命力,俗称打不死的小强。”
谢林想起黎元塞给对方的两千字检讨,忍不住加了个标签,道:“他还是一个受气包,被人民警察欺负,还不敢还击。”
黎元听到谢林说他欺负对方,立马就不干了,人民子弟兵的威严不可冒犯,他说:“我才没欺负他,明明是他自己觉得愧疚,主动要帮我写的。”
谢林挑眉,道:“愧疚?”
黎元说:“他自己想跳楼结果腿软,劳驾本就不富裕的警察救场,他怎么就不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