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 by五枝灯

作者:五枝灯  录入:04-04

误之见人过来便立马挡在顾濯身前,却没想到魏畅连手都没伸,更别说会碰到顾濯。
顾濯只冷冷看着他,道:“陛下没说什么,我却知道,魏大人若回了京,到底会有人坐不住。”
魏畅突然笑了起来,铁链交错缠绕的声音震耳,那仰面瘫倒,眼角流下泪。“我何尝不知!何尝不知!”
顾濯转过头,带着误之离开。
却还是能听到身后这人哭喊着,“自始至终,我走的都是一条死路啊!北明在阉党手中久矣!你我小子,威逼之下,何敢不从!”
顾濯沉了口气,没走远,便听见身后砰的一声,回头看过去,满地血流,魏畅死在了石壁下。
误之倒吸一口凉气,“死了?”
确实是死了。一个怕死的人,在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而妻儿全部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时候,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顾濯明里暗里已经告诉他了,他若是活着回了帝京,进的便是锦衣卫镇抚司大狱,裴钱若是想对他做什么,堪比碾死一只蚂蚁,简单得很。更会以此做文章,要挟到魏畅妻儿,甚至将事情推到锦衣卫头上,或者直接推到魏霄头上,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裴钱把别人当刀使的本领,永远在任何人之上。
跟魏畅说了这些,有一句话,顾濯是没有说实话的。谢熠秋遭刺杀的事情没有报到帝京,帝京之中自然也不知道魏畅被捕。顾濯已经悄悄派人将魏畅妻儿两人送出帝京,说是去了远方亲戚家,如今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怕是也已经知道了魏畅的事情了。
魏霄虽然嘴硬,嘴上说着对魏畅不管不顾,却也还是派人去护送了嫂嫂和侄女。
此事终究不能让暗处那些虎狼知道,只能悄悄的。而魏畅最好的归宿便是死在猎场中。回头寻个由头,便说他是不小心跌落悬崖了,才不会惹人注意,打草惊蛇。
果然顾濯出来,魏霄是没说什么的,他知道魏畅必死无疑,一句话没说便走了。
这嘴硬的性格倒是与李南淮有几分相似。
回了帐中,误之才敢问:“您为何要跟他说那一番话?他早死与晚死,到底没有什么差别,还让您见了这不干净的一幕。”
顾濯淡淡道:“妻儿无辜,他做的事情,他自己承受,总不能连累了旁人。”况且,不能让裴钱知道他已经死了。
许久,才见韩承回来,顾濯险些忘了自己将人留在了谢熠秋那里。
顾濯问:“陛下醒了?”
“陛下传您过去。”
顾濯还没等喝口茶便被叫走了,见谢熠秋刚刚起身,一头墨发散着,不自觉喉结滚动,想起昨夜发生的事,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谢熠秋道:“从哪里回来?”
顾濯拿着个食盒,放下,道:“陛下昨夜辛苦,臣叫膳房煲了山鸡汤,给陛下调养。”
正说着,他便已经盛好了摆着,又起身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
“陛下身上的伤,也该擦一擦,臣从太医那里请了药。”
被顾濯这么一说,谢熠秋才觉出身上的不适,昨夜可真是没少挨,大大小小多了好几处伤口,这嘴角也多了点血色。
“搁下吧。”
“臣帮陛下擦药。”
谢熠秋还未更衣,脖子上的红色裸露着,格外明显,还有手脚腕处,也泛着红。只见顾濯没等他说什么,便坐了过去,指尖轻轻擦拭着昨夜触碰过的地方。
谢熠秋微颤了一下,心神不宁,索性闭眼,道:“放着吧,朕自己来。”
“陛下是想让臣心不安?陛下身上这些东西,可都是臣弄出来的,臣何敢不顾。”
“没什么不敢的,是朕说的。朕还没残废,用不着你。”
顾濯没听,他便恼怒起来,一把将人推开,“滚开!”
【谢熠秋当前人设值:95】
顾濯只得待远些,他算是明白了,对于谢熠秋来说,怒气值就是人设值呗?
那要是想让人设立得住倒是简单多了。
顾濯二话没说便又过去了,这次谢熠秋想要将人推开,没想到手腕却被顾濯一只大手扣住,谢熠秋动不了手,便打算动脚。
顾濯像是有了经验,一下便躲开了。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游刃有余地在谢熠秋身上游走,像是已经轻车熟路,将该涂药的地方都涂好了药,这才将人放开。
顾濯心底暗笑,刚转身,却没想到身后那人一脚让他来了个狗啃泥。

第34章
顾濯没站稳, 狠狠摔在地上,回头一看,却见谢熠秋傲然地起了身, 唤了人进来为自己更衣。
顾濯一看这情形,好像自己是一团空气一样,昨夜那亲密无间怎么突然变成了提了裤子不认人?
他干脆立在一旁,心想, 这人既然当作没看见自己,那他就留在他面前让他看着,也好想起昨夜他是怎么在自己身下叫唤的。
顾濯把为谢熠秋系腰带的小太监拉开, 自己上了, 谢熠秋没理。他又跟着去伺候了洗漱, 跟着伺候用膳, 这谢熠秋还真是就权当看不见。
谢熠秋叫了人进来,不是昨夜守在门外地那个小侍卫, 倒是个熟人。杨贞一进来, 先是看了一眼顾濯, 略带几分惊异, 顾濯也有些不可思议, 原来这小小总旗竟是能直接面圣的。
谢熠秋道:“你先出去。”
顾濯没反应过来, 却见谢熠秋看了眼自己,又说了一遍, “你先出去,朕夜里再叫你来。”
杨贞似是没眼看, 只是恭敬地立着。
韩承与误之在门外候着, 见门帘掀开, 顾濯皱眉出来。
三人走远一些, 顾濯才开口道:“咱们怕是不能待杨贞太难看了。往常只知道他傲慢无礼,如今才知,一个能随意出入陛下寝殿的人怎会不傲慢。”
韩承点头,“只是不知,他为何有这样的权利?”
顾濯微一哼笑,“陛下的心性,你我不是不知,他信任的人,不在于官职大小,也不在于地位高低。平时我在陛下那里从未见过杨贞面圣,那时应该是故意不让我遇着,而如今怕是有意让我知道。”
“过些日子有一批军械入京,不知道是不是与此事有关。”韩承道。
“军械?哪里来的?”
“听闻来自南海,是一批改良火铳,与一些火器。”
顾濯一听到南海二字,便觉得多出几分熟悉,不自觉皱眉,“若是南海来的,那也应该让李南淮知道,他可是有个朋友在那边。”
李南淮这边正把一副刚刚擦拭完的弓.弩放下,手中那封来自南海靖云港的书信就着火烧了。
王宏坐在一旁,道:“陛下害怕边境军械太多,恐动摇了自己,南海刚俘获了一批倭贼的军械,他便着急叫人运回来。殊不知,边境将士辛苦,此举无非是往将士的头上倒冷水。”
看着这书信落款“卫扬”二字渐渐消失在了火焰中,李南淮微微眯眼,“是有人怕卫扬造反。”
当年卫扬一家遭灭门,旁人不知,李南淮却知道,是裴钱一手策划的。李南淮苦求刚刚登基的谢熠秋将卫扬派往南海,无非就是想让他留下一条命,保存实力。
卫扬封了靖云侯,手上的兵权大了,大大小小打了不少仗,如今远在千里之外,却还是让人惦记着,想要除掉他。
军械入京应该不是谢熠秋安排的,怕是裴钱安排的。
军械若是能平安送达,倒是也没什么,若是不平安,恐怕有人要以此做文章了。
莫影从外面进来,道:“殿下,顾玄师来了。”
“让他进来就是。”
顾濯一进来,见到王宏,便知道了这一老一少坐在一起,肯定是不用他多说了,他也不必委婉,便直说了。
“陛下叫了杨贞,应该与殿下商议的事情有关。”
李南淮让他坐了,轻笑道:“你竟连我在想什么都知道。”
若说李南淮,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比顾濯更了解他的了,毕竟是自己写出来的,说是亲爹都不为过。
顾濯故意打趣,“那是自然,陛下钦点的玄师,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你若有上天入地的功夫,不如帮我看看,军械路途,是否有虎狼猖獗。”
顾濯用手指点了茶,在檀木桌上画出一道线,“南海距此三千里,虎狼有,赤鱬也有。只不过雷音脚下妖怪多,不怀好意者都在帝京。”
有了顾濯这一句话,李南淮算是多了几分心安。
王宏点头,道:“陛下派杨贞接应,杨贞是陛下的人,尚且不足挂齿。但裴钱等人,怕是正眼巴巴地盯着这批军械,等着它到了帝京脚下,出了问题,那便是南海来人的问题,与杨贞的问题了。”
李南淮笑,“原来杨贞是让人当刀子使了,也是,就连他主子都是裴钱手上的傀儡,傀儡手里的刀子可不是操纵者手里的刀子吗?”
“又是这样,”顾濯冷笑,“裴钱借刀杀人的功夫虽然一般,却专养傀儡,玩人心态。做成功了是自己得了好处,做不成功便是看着他人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顾濯说完这话,李南淮像是打量一般看着他,不自觉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神情,“你不也是他手里的傀儡?他费尽心机把你安插在陛下身边,是想让你操控陛下的心。陛下信任你,你也算是达到了他的目的啊。”
“可若当傀儡挣脱了线,费尽心机便是自架刀刃。到底是活生生的人。”顾濯道。
他想起今早魏畅死的时候,一个人若是给人当惯了匕首,当这匕首再也磨不快的时候,那人当然会选择丢弃,何必再浪费功夫在它身上。若顾水没有成为顾濯,原本的顾濯往后余生便是裴钱手里的刀,十分靠近谢熠秋,虽然锋利,但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为人替身,为人工具。若真的能杀了谢熠秋,回到裴钱手里,他的结局也不会好。
“过些日子便是回銮,之后一两天,军械大概也就到了帝京脚下了。殿下若是有所行动,我尽力相护。”
李南淮点头,“我这烈弩许久未曾饮血了。”卫扬,他当然要拼死相互。
初春的暖风吹热了猎场,谢熠秋朝天射了只放飞的鹰,金黄带子与北明的龙旗在林木上空漂浮,挺拔的身姿跨坐在烈马上,只闻长嘶一声,来人提着鹰跪身禀报:“帝京已在恭迎陛下。”
“启程。”
顾濯跟在队伍后面,这次倒是没体会到上次那般的殊荣,不过他身子骨这么硬朗,骑马回京倒是觉得更有意思。
他往后看了一眼,见李南淮在队伍后面,便故意放慢了速度,直到与其并驾齐驱。李南淮微微歪头,倏然一笑,“你跟我走在一起,不怕惹人非议。”
“你给我惹的非议还少吗?”顾濯道,“来时韩承打探过了,军械距帝京还有七十里路,杨贞已去接应,怕是今晚就能到。”
“这么快?”李南淮目视前方,淡淡道:“你那侍卫还算尽心。”
“是个忠心的。”
李南淮道:“等不到回銮了,等会儿我便与莫影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行出了三五里路,李南淮已经不见了人影。
顺着土路,马蹄激起一层沙尘在两个人影身后飞扬,到了一处山谷险坡,金乌耀眼,映着坡上静等的两人。
李南淮看着远处几里地外一片细微的烟尘,拿下挂在腿上的烈弩,弩臂上乌金点缀,细细刻着两个字——玄宇。这是李文弘的烈弩,几年前送给了李南淮,他几乎从未拿出来过,只有当年在临牧时时常握在手里,自从回了帝京,便被尘封了起来。这次冬猎,他一直带着,到底是再次用上了。
“卫扬来信中说,宁枕山没死。”
烟尘越来越近,李南淮看着那方,“宁枕山从西凉关流亡南海,一路遭人追杀,不是西奴人。”
李南淮说这话,莫影打心底里能听明白。他是想起了李文弘,宁枕山就是第二个李文弘,只是李文弘是真的死在了西凉关,而宁枕山却活着回来了。
宁枕山不是被西奴人追杀的,是有人要杀他灭口,没想到宁枕山能一路跑到南海去,最后被卫扬遇见。他当然知道了,是帝京中有人要害自己,此番偷偷回京,便是要亲自面圣,将事情告知陛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踪。
李南淮站在山坡上等着接应宁枕山,却不知他心里想的到底是宁枕山还是同样死在西凉关的李文弘。
“宁枕山藏在队伍里回帝京,若是这批军械出了问题,押运的人一个也跑不了,到时候他也就被扒出来了。他与卫扬,怕不是砍头就能够的。”
车轮的声音震彻山谷,打眼一看便能看见杨贞打马在最前面。
一辆辆马车被严严实实包裹着,里面的东西随便拿出一样可都是极具杀伤力的。倭贼的东西,被靖云军俘获,却留不到自己手里,只能乖乖交到帝京,何等憋屈。
还没走到跟前,便见杨贞抬手,道:“停!”
旁边那人看着脸生,不是帝京的,应该是南海来的,身着的是银色轻甲,是靖云军的装扮。
那人道:“总旗大人,余下不过三十里路,直接进京便可,何必再停下?”
杨贞扭头,看了一眼这蛇尾一样的队伍,道:“陛下有旨,进京前,要先在城外休整,也是为了方便查验,防止有什么别的人进入帝京。”
他扯了马绳,“就先在此处停下,分成两队立于车队两侧,我自会带人挨个盘查。”
车队两端也是杨贞带来的人,将车队堵在山谷中,别有一番气势。
那人神色不对,忙道:“我们一路行进三千里,从水路到陆路,如今终于到了天子脚下,竟还要被怀疑?不知总旗说的‘别的人’是指谁,我们这三百号人,哪个不是靖云军中的人杰?”
杨贞冷冷看了一眼他,道:“昭楚些,你是在抗旨不遵?”说罢一夹马腹,带人向着靖云军去了。

第35章
昭楚些明显不乐意, 但也只能定在那里,眼看着自己被压了一头,毕竟杨贞连抗旨的罪名都搬出来了。
平时只受靖云侯管束的靖云军竟被这小小的总旗给堵在了山谷里。
山崖上的两人见队伍停滞不前了, 莫影道:“前面便是平原,偏要在这里停下来,定是有什么目的。”
李南淮将脖子上挂着的面罩往上一掀,盖住半张脸, 抬弩,道:“谢熠秋派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不管他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
说着, 一箭射过去。山下的杨贞猛然一震, 只见一只冷箭瞬间贯穿自己的左膀, 惊起马匹长鸣踏着尘埃,整个人滚下马去。
“帝京对于射箭之人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只不过在帝京待了两年, 箭法已经不如曾经了。
这一箭惊了山下人, 杨贞手下的北镇抚司锦衣卫连同着靖云军全都紧张起来, 四处观望着。
昭楚些见状, 急忙拔剑出鞘, “有刺客!护好军械!!”
想必是方才那一阵惹了他不痛快, 他并未在意倒下的杨贞,只是拉着不安的马环绕在车子周围。
“将军!有人在山上!”
昭楚些循着声音看过去, 正看见了山上握着弓.弩立着的两人,忿忿道:“留下一部分人看管军械, 其他人跟我杀上去, 务必活捉!”
昭楚些瞥了一眼肩膀往外渗血的杨贞, 冷冷道:“扶总旗起来。”说完, 便带人策马奔上山。
只见那两人边奔走,边往山谷队伍的方向射箭,昭楚些躲闪不及,险些中招,只是好在在南海练就一身武艺,这点小把戏伤不了自己。
像是没想到来人竟这么快,蒙面的人见人到近处了才想起来拔刀,只闻铿锵一声,刀剑相撞,擦出一阵火花。
昭楚些咬牙切齿,“何人派你前来!”
李南淮未言,刀光剑影之间,一双寒眸映在两刃相交之处。昭楚些一身力拔山兮的劲,将李南淮逼得节节后退。
李南淮见状,急忙转身奔走,跑出一里地,昭楚些穷追不舍,“竖子如今敢在天子脚下行凶,莫不是身后有庇护!”
昭楚些来时,卫扬再三叮嘱,帝京是个易进难出的地方,人心难测,无数虎狼汇集,稍不留神,怕是就教人取了首级。昭楚些在杨贞的监视下本就恼怒,如今更是目眦欲裂,恨不得拔下这哑巴刺客的舌头。
昭楚些力气大,却不似李南淮那样灵活,稍不留神,竟教在右臂上砍了一刀,虽是浅浅一刀,却也看出来这人极其机敏,非同寻常。
“你不说话,本将却有的是办法将你活捉回去细细拷问。”
面罩下的嘴角轻轻一勾,眉宇瞬间多了几分滑头,李南淮轻挑一下眉,只见昭楚些身后冒出一股烟。
昭楚些急忙回头,见山谷那方冒起了黑烟,遥远的地方,将士大喊:“将军!车队走水了!”
身后的李南淮轻笑一声,手中刀刃砍向昭楚些,昭楚些眼疾手快,急忙调转马头,只闻马匹嘶叫一声,刀刃狠狠给胯.下马来了个开膛破肚,将人摔下去。
昭楚些稳稳落地,恶狠狠将剑刃挑向那人的腿根,只见那人一夹马腹,高挑长发如山瀑散落,深沉如夜色,秀逸如细绸,最后只留下一骑绝尘,扬长而去。
昭楚些大喘着气,缓缓起身,不敢看向身后,却在一瞥之间瞧见了地上遗留的一块沉香木令。紧握冷剑的右臂轻轻颤抖,血液顺着胳膊流下。
他拾起那东西,顶刻螭龙纹饰,面刻“锦衣卫,锦字捌號,镇抚司”。破了肚的马匹上也插着那把蒙面人丢落的绣春刀。
山谷之下,杨贞被人扶着靠在附近的大石头上,肩膀还汩汩流着血,面色惨白,只能先用靖云军带来的金疮药稍做处理。
昭楚些脸上带着溅上的血迹,提着剑来时,手下的将士立马赶来,“将军,总旗情况不好,怕是难撑了。您……脸上?”
“马的。”
昭楚些看了一眼远处走水的态势,只是队伍尾巴几辆车走了水,冒着黑烟,幸好不是装火药的车,但是如今出了问题,怕是进京之后说不清楚。
他冷冷看了一眼那边的杨贞,道:“杨总旗既然无法担此重任,本将自会替他,不负陛下重托。”
后车装的是一批三眼火铳,东西没坏,倒是车子烧了半截,只是不知道怎么会莫名其妙着了火。
昭楚些道:“既然杨总旗要我们停下休整,那便停下休整片刻,派人一众人马守卫附近,其他人跟我查看军械。”
待到近乎日暮,全队查看完毕,将士来报:“将军,除了刚才走水的那几车,其他都没问题。”
“好。”昭楚些扫了一眼,似乎在找什么人,见着一个身量雄健之人立在将士之中朝他看了一眼,这才松了口气。
昭楚些轻声对身边将士说:“还没死吗?”
“将军,他只是肩膀中了箭,怕是没那么容易死。不然,属下过去帮帮忙?”
昭楚些沉了口气,“他是刺客杀的。”
将士明白了,“将军,再耐心等等。”
没等多久,便来人通报,“将军!总旗死了。”
昭楚些上了余下的马,一扯缰绳,高声道:“杨总旗受奸人暗算,死于暗杀,你们是镇抚司的人,虽说你我不同路,到了这个时候却也与本将在一条船上,一损俱损。总旗既死,军械也受损,如今情形,唯有上报陛下,彻查贼人,到时候还请诸位莫要忘了本将说的话。”
夜色深沉,李南淮收起了玄宇,见莫影进来,道:“殿下,靖云军进京了,副将昭楚些已经被召入宫。”
王宏闻听这个名字,带了些犹疑,才忽然想起,“昭楚些,那岂不是靖云港观察使昭睿家的儿子?”
李南淮道:“王叔知道昭睿?”
王宏摸了摸短须,若有所思,“昭睿是从祖上便戍守南海靖云港的,到了他这一辈,先帝赐了他观察使一职,没想到他的儿子也这么上进,年纪轻轻便做了副将。”
李南淮笑,“昭楚些是卫扬手下的副将,颇得信赖,此次军械入京便是他负责押运。卫扬看中了他聪明,我也觉得他聪明极了。”
王宏道:“殿下把镇抚司得令牌丢给他了,他应该能看懂。”
“他自然是能看懂,怕是再过一会儿就能传出杨贞被刺客暗杀的消息了。咱们就只管静等着,北镇抚司来一个东海扬尘,改头换面。”
“裴钱把北镇抚司握得再好,也难保里面都是他的人。”
李南淮轻笑一声:“兵权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到了一个人的手里,北镇抚司、锦衣卫、禁军,我要一个一个慢慢地收入囊中。待到手握权柄,我自会把这北明掀个天翻地覆。”
翌日的乾勤殿,官员齐聚朝堂,靖云军副将昭楚些趋步上殿。
“末将与杨总旗奉命在城外休整,却没想到遭到袭击,杨总旗身中一箭,失血过多而亡。末将护佑不力,请陛下责罚!”
谢熠秋道:“你昨夜跟朕说,刺客人数不多,只是不知到底有多少。”
“末将大体看了一眼,有五六十人。”
这昭楚些的名字,李南淮已经告知了顾濯,是卫扬的副将,自然也是李南淮的好友。顾濯自以为自己是最能胡说八道的,如今一听昭楚些说的话,两个人被活活说成了五六十人,不自觉好笑,竟是个比自己还能演的。
顾濯干脆附和,“五六十人,竟能派出这么多?!”
朝中官员狐疑,“帝京附近,竟有人敢公然袭击军械押运队伍,这难道不是存了谋逆之心?!”
朝中嘈杂起来,皇帝下旨将南海俘获的倭贼的军械缴纳回京,没想到路上遭了袭击,虽不知是什么人干的,可这谋逆之心已然跃然纸上。
谢熠秋眸色深邃,“朕的眼前,竟也有人动了歪心思。”
昭楚些跪立殿中,“那贼人趁着末将追杀刺客头领时放了火,几车火铳已然全部烧毁,只剩火药铅弹,末将……”
他几度哽咽,“万死难当!”
谢熠秋面色瞬间变作铁青,“还有多少能用?”
“末将与靖云军只是负责查验三眼火铳与火药和铅弹的车子,三眼火铳大部分损毁,但仍能找出些能用的。其他的是由北镇抚司的人来查,进京之后便送到了镇抚司,末将还未来得及查验,但是镇抚使已派人告知末将,军械已经全部损毁。”
朝堂大震,“全部?!”
谢熠秋不语,却能见他胸口起伏,朝堂之上官员大惊,实在难以接受,却也不敢看那金座上人的脸色,只得闭了嘴,个个胆战心惊。
“三千余里。”谢熠秋冷声道,“朕的将士,跋涉三千余里!到了帝京脚下,镇抚使竟告诉你全部损毁?”
“末将不敢撒谎!”
“哼……”谢熠秋冷笑出声,一把将手边的茶盏丢下堂去,“朕怎么不记得,朕允许过镇抚司的人来查验?朕让杨贞前去接应,竟还能出了这档子事!朕不知,镇抚司是否是在欺君罔上,把朕视为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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