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 by五枝灯

作者:五枝灯  录入:04-04

谢熠秋看着他,时常想,就算再也回不到少年时候的意气风发,却也还想留这人一直在自己身旁。
李南淮一副瑞凤眼微微弯曲,道:“臣这两年一直惦记着。”
李南淮跳上马,彼此看了一眼,二话不说,两人就策马奔腾起来。
一路上策马骑射,李南淮箭无虚发,一路上到处都是将士跟在后面捡拾他射下的猎物。未及反应过来,一个身着黄金轻甲的身影从一旁飞了过去,李南淮见谢熠秋超了他,连忙加紧策马追过去。
李南淮与他并行,一边策马,一边玩笑似的看他。“驾!驾!”
谢熠秋加紧奔着,顺势往一旁射出一箭,那箭不偏不倚正中一棵树干。李南淮见势一箭划过谢熠秋身侧,随即传来一声野鹿鸣叫的声音。
两人穿梭在丛林里,好一个恣意洒脱,不知不觉,离营地越发远了。
猎物渐渐稀少了起来,连日头也西移进了山后,不时闻几声夜莺啼叫,伴着细微的风声,草丛树丛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突然一道飞矢扎在了谢熠秋马上,那马匹嘶叫一声,一阵躁动,将他摔下马去。
李南淮见状,立马钓起精神,喊到:“陛下!”说着纵马飞奔过去。
谢熠秋摔下马去立马翻滚起身,从身后抽出一支箭架在了弓上。李南淮一个纵身跳下马,与谢熠秋两人一齐架上箭严阵以待。
又一支箭飞来,朝着谢熠秋脊背射过去,未料想李南淮一个□□将其挑开。
有惊无险,谢熠秋舒口气道:“多谢,玉衡。”
暮色渐渐降了下来,树林子里模糊昏暗,找不出这箭是哪里射出来的,但很明显,是冲着北明国的皇帝——谢熠秋来的。
李南淮道:“陛下对臣何必言谢,若是要谢,也要擒了忤逆之人再谢。陛下不必担心,区区几个连面都不敢露的小贼算得了什么?待臣捉了他们给陛下下酒。”
谢熠秋一听,在李南淮旁边小声道:“倒也不必下酒……”
李南淮轻哼一声,悄声道:“吓吓他们。”
李南淮边握着弓箭待发,边道:“当初臣在临牧州,与北蛮人一战,火烧北蛮大营,生擒了北蛮首领莫尔汗,他头颅被斩之时,竟还有北蛮残兵败将偷袭,不自量力。火坑他们之时,当真是惨烈。臣正好回京多日,手痒痒了,臣也想给陛下看看,臣是否堪做陛下的忠臣良将。”
只闻不远处一阵簌簌声,然后便从树丛里跳出一群身着残缺不堪的轻甲的人,团团将两人围住。
那群人咋咋呼呼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一听就不是中原口音。
李南淮轻笑了一声,道:“北蛮人。”
李南淮待在临牧呆了近两年的时间,与北蛮打仗,对北蛮口音虽说没有多么熟练,但起码能听出来,多多少少也能说几句,与北蛮人对话还是没有问题的,起码在骂对方的方面很在行。
李南淮笑道:“刚说了两句,你们就急匆匆地跑出来,当真是毫无长进啊!”说着将弓上箭矢一把射出,正中一个北蛮人的胸部,那人顿时倒地而亡。
其余的蛮人见状,脸上怒色可见,各个拿着弯刀冲了过来。
本就是残兵败将,被汉人将士俘虏过来,本来俘虏的有那么近百人,可现在李南淮面前的仅仅十几个人,想必是逃出的时候连打在杀的,又是多少人的贲育之勇杀出一条血路,才拼得这十几个人活命。
这些人或许是弹尽粮绝了,箭也没剩几支了,手里的弯刀也只有几个人有而已。
这群人既已到了这个地步,想必也是打算殊死一搏了。
但就凭这几个人?也不知他们是太高看自己了,还是太低看了面前这位世子爷。虽说李南淮和谢熠秋因为手里只有弓箭,但对付他们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南淮将谢熠秋护在身后,“陛下不必害怕。”
谁知谢熠秋似乎并不领情,与他站在了一起,道:“玉衡是否太小看我了?”
未及片刻,十几个人都死于两人的箭下。这时只剩一个手无寸铁的蛮人,与其他奋勇送死像是死士的蛮人不同,他仓皇逃出。
谢熠秋收了箭,道:“北蛮人竟潜到了这里,玉衡可知为何?”
“想必是不小心逃出来的俘虏,是臣失职了。”李南淮道,“臣命人将北蛮俘虏关押在了猎场附近,没想到竟让他们不小心逃出来了,臣回去定会严查。”
李南淮上了马,道:“陛下先行回去,臣定将这东西追回来。”
“玉衡!”谢熠秋有些担心,急忙道,“朕与你一起。”
李南淮一笑,伸出手,将人拉上马。
谢熠秋只觉得这种经历很奇怪,不知是害怕还是期待。他能感受到身后人的呼吸,也能感受到迎面的风。若是没有今日这些匪徒,他也想有朝一日,两人骑在同一匹马上,策马狂奔。
李南淮将人护在身前,边追边射,每一箭都恰巧从那蛮人身侧划过,又或许是差点正中他的脚跟,但却一支箭都不曾射在他身上。
看着那蛮人慌乱地奔跑,李南淮哈哈大笑着策马狂奔,有时绕到他身前,见他急忙刹住脚步往回跑的时候,李南淮又再绕回去,活像个耍猴的。
“陛下可还欢喜?”
谢熠秋有些害怕这躁动的马,也从未见过这种场景,只觉得面前这个蛮人像极了蝼蚁。他怔怔道:“玉衡做的,朕都欢喜。”
李南淮轻哼一声,微微抬眼,将弓挂在了身后,白皙修长的手指捻着一支箭,骑着马慢慢靠近那蛮人,邪魅的笑容里透露着几分讥讽,对着那蛮人道:“你还不如乖乖地和你的同伴一起死在那林子里,也好过筋疲力竭跑了那么久,最后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那蛮人还在惊慌地往前跑,但他的速度只需李南淮在身后骑马慢慢地往前走就能追上。跑也只不过是一时的罢了。
“陛下若是看累了,臣就替陛下解决了他。”说完,李南淮哼哼笑了几声,紧接着一箭直插上那蛮人的天灵盖,顿时血溅当场。
看着这一身血迹而倒地的蛮人,李南淮不屑地哼了一声,却把谢熠秋看呆了,他死死地抓着马绳,却感觉到身后那人呼出的气息打在自己的后脖颈,而后李南淮在他的耳边道:“臣在临牧,见多了这些事。臣多想让陛下也看看,这开了花的血肉,煞是一道风景,好看极了。”
原来他在临牧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那荒芜的地方不比帝京,除了白茫茫的雪山与酷寒的风,即便到了春天也见不着花开。他便喜欢上了看人脑开花,以人头取乐。
谢熠秋转头,怔怔地瞧着他,不自觉眼角多了一点泪,“玉衡若是喜欢看,朕便将那些俘虏都给玉衡,可好?”
谢熠秋的目的明显,他想把这些年欠他的都给他,想让他高兴,不惜以人命相送。让他看脑花炸裂,看血染当场、血肉模糊,只要是他喜欢的,都可以给他。
李南淮看着他,突然朗声一笑,“陛下把俘虏给臣,不如把自己给臣,臣才算开心。”
谢熠秋轻抚着李南淮的脸,只见李南淮魅色乍现,狠狠将脸覆了过去,策马狂奔。谢熠秋的心险些跳出来,只觉得身下硌得慌,好似有什么在疯狂地撞着自己,嘴上被死死咬着,他便狠狠地咬了回去,听见对方闷哼了一声。
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李南淮停下马,将人给抱下来,才突然笑了,道:“陛下是想咬死臣?”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几乎看不清了周围的环境,谢熠秋还没从方才那股劲中清醒过来,滚烫红润的脸隐匿在了黑夜中,本以为接下来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结果李南淮忽然牵起了他的手,看不清的表情似乎微微笑了一下,“秋玉,是不是远一些,臣就不必唤你‘陛下’了。秋玉不知临牧的风雪有多刺骨,也不知你继位后璇玑宫有多寂寥。”
“玉衡,朕让你受苦了。”谢熠秋看着心疼,说话时都带着几分哽咽。
“臣被禁足,是因为犯了错,让你置身险地。被派往临牧,是陛下信任臣,让臣为你守国土。这所有的一切,臣都愿意替陛下承受,替秋玉承受。”
“臣在临牧听说一个民俗,两个忠贞相爱之人将自己的血融在一起,便给彼此系上了一条红线,此后就算是死了,到了奈何桥头也能顺着红线找到彼此,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谢熠秋从未听说过这个习俗,或许只是中原没有罢,天下之大,总有很多难以预知的事情,就如现在,他很想在自己身上划下一刀,看血液流淌,与他的至爱之人相融,永远相守。
“玉衡,你带刀了吗?”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箭用完了,没带刀,”李南淮摸着身上,笑笑道,“倒是带了个火折子,不怕天黑了。”
谢熠秋说话像是在试探,又像是斩钉截铁的宣告,“已经走出去这么远了,那今夜便不回去了。”
李南淮突然轻笑,“秋玉不怕裴总管再禁足我?臣也怕旁人说臣狐媚惑主,把你带坏了。”
“朕是天子,不会让他禁足你的。还有,狐媚惑主这个词用在你身上,朕很喜欢。”
李南淮的眸中闪过一道光,怔了片刻,沉沉开口:“那臣便得寸进尺一下了。”
不远处的山里一旁是个山崖,但山路并不难走,山脚坡度很缓,崖壁上有个洞,夜里可避风。
这地方,谢熠秋能记起那年那日,他与李南淮的一切,沾染着鲜血的石头被丢在一旁,好似见证了一场盛大的野合,在闪着火光的山洞里被照耀着。夏夜的炎热与洞中的寒意交错,露珠顺着石壁滴落。谢熠秋仰着头,想着往后的生生世世,都能与玉衡在一起了。
只是被石头划破的伤口、与那处的疼痛,在缱绻情意之中更显难忍,他脸上冒出了冷汗,却还是受着这上天赋予他的与玉衡经久不息的热烈。
谢熠秋疼的睁开眼,恍恍惚惚之中,只见一人拿衣袖轻拭自己的额头,腿上划破的伤已经不见了血迹。
他看着那人俊雅的面容、高挺的鼻梁、墨色眉宇,缓缓伸手,“玉衡……”
顾濯见他终于醒了,赶忙抽开手,立在一旁,“陛下,臣方才出去打探了一番,才知道这山路并不难走,只是陛下眼下腿脚不便,要不……臣先去找人?”
顾濯知道自己是绝对不能再与这人呆在一起了,况且谢熠秋这腿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难不成他还要一直陪在这里等死?
见谢熠秋突然顿住的神色,他小心翼翼问:“陛下,您看您能不能委屈一下,在这里等臣?”
谢熠秋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眼神瞬间化作冰刃,咬着牙从嘴里蹦出几个字:“顾濯!”
顾濯心底突然咯噔一下,他就是想下去找人罢了,怎么还惹怒了他呢?!
谢熠秋嗓音阴沉沙哑,“方才你用哪只手碰朕?”
“两只手……都碰了啊。”
“那朕!”谢熠秋急地咳嗽了两声,“回去……便砍了你的两只手。”
这只受了伤的猛兽,就算是自己离死不远了,也不愿意让人碰他。顾濯照顾他,反而还有罪了?!
“臣……”顾濯严重怀疑自己最近水逆!怕是命犯煞星,好一出农夫与蛇恩将仇报,竟然在自己身上上演了?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他就不该跟过来,就不该救他,就应该看着谢熠秋被人谋害、曝尸荒野,而后被野禽野兽啃食!
但是,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李南淮干死谢熠秋啊!虽然昨天经历的那些不是他想象中的起兵反叛,但也确实是为了弄死谢熠秋的手段啊!
现在除了后悔,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扇自己一巴掌。但是,晚了,只要谢熠秋一天不死,再后悔也得忍着。
他咬咬牙,直接跪地。
“臣只是担忧陛下,实乃无心之举啊!臣看着陛下疼痛难耐,自己也心如刀割,若这世上有一种灵丹妙药,能将陛下承受之痛苦转移到臣身上,臣甘愿上刀山下火海去寻找,恨不能——替陛下承受这一切肌肤之痛。”
肌肤之痛再痛,也抵不上心里的痛。区区顾濯,一个凭借长相到自己身边的人,一个动不动就满嘴谎话的废物,都知道担心他,知道他受了伤,身上疼。那人,却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往他身上扎刀子。
谢熠秋都不知道,为何会有那么狠心的人。
他轻哼一声,扭头靠着墙,道:“你去找人吧。”
顾濯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又嘘寒问暖一番,然后出了山洞。
没走出多远,便见到有禁军找到这里来了,顾濯欣喜,终于柳暗花明啊!
不少人守在谢熠秋的营帐外,个个焦头烂额,太医给谢熠秋看了伤,宽慰说:“陛下只是被树枝刮破了皮,又摔了骨头,伤了筋骨。幸好处理的及时,不然怕是会伤风引发感染,阴邪侵体。臣已给陛下开好了方子,陛下只需尽力调养,假以时日,便能痊愈。”
周围大臣听着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吊着精神,还不知道谢熠秋又要怎么发脾气呢,特别是遇到这么大的事。
听闻锦衣卫在林西附近见到了死去的蒙面人,还有逃跑的痕迹,树枝上有刮着的金黄色的布。大臣们听闻后,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昨日他们的陛下竟被人追杀。
锦衣卫同知魏霄侍候在侧,以及顾濯。谢熠秋冷冷开口,“给朕查查,那些人是何来头,务必找着幕后主使,杀之。”
魏霄应声,“是。”
顾濯不自觉在心里冷笑,这魏霄与李南淮看着不对付,实际上却是相互包庇。谢熠秋派魏霄去查这件事,这不明摆着就是查不到李南淮头上吗?
这倒是件大好事。
“顾濯。”
顾濯的思绪被谢熠秋这一声给拉了回来,他急忙应声,“臣在。”
他突然想到在山洞里发生的一切,自己好像趁人之危对谢熠秋做了不少不好的事情。虽然在他看来是好事,但谢熠秋一直都没领情,而且还说——
“那朕,回去便砍了你的两只手!”
顾濯突然害怕了,不敢直视谢熠秋,却见谢熠秋冷厉的语气硬生生挤出几个字。“让太医帮你看看你脸上的伤。”
看伤……顾濯竟然忘了,自己脸上还有伤。
太医应声,“臣定尽心竭力治愈陛下与玄师。”
顾濯怔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听见的话,急忙道:“臣,谢陛下。”
顾濯出了帐子,身后跟着太医,缓缓舒了口气,见魏霄也跟了过来。
“从昨天开始,顾玄师一直陪伴在陛下身边?陛下受伤,也多亏了玄师照顾,难怪陛下能对玄师这么关心。”
顾濯心说,昨天那人可不是这样的,恨不得吃了他呢。
他却只能故作客套,道:“照拂陛下,本就是臣子该做的。何况,我与陛下之间,本就该互相照顾。”
魏霄道:“也是,不过我还有一事想问玄师,你可有看清那些刺客是谁?”
刺客是谁,顾濯就算看清了也认不得啊,都是蒙着脸的,都提着刀,都凶神恶煞,这玩意还能看出来是谁?难道不是李南淮的人吗?或许是魏霄为了走个形式,故意来问他一番。
“那些刺客身手矫捷,我与陛下一路逃跑,实在看不清。”
魏霄若有所思,最后拱手离开。
到了夜里,顾濯探访李南淮,见他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不自觉松了口气。
李南淮玩笑道:“你不好好养伤,还有心思到这里?”
“小小伤痕罢了。”顾濯坐下,“殿下在我面前不必藏着掖着,昨日之事,我与陛下遭刺杀,可是殿下所为?”
李南淮看了眼他,眸子微微含笑,叫莫影倒了茶。“我可没有藏着掖着,是我做的我一定会承认,不是我做的,你又让我承认什么?”
顾濯神色中满是不可置信,他竟一时不知道这个李南淮到底是要做什么。明明是他把谢熠秋引到林西,然后谢熠秋便遭到了刺杀。如今他又说不是他做的,到底是自相矛盾。
“昨日天色已晚,林西险峻阴翳,我便早早出来了。你信不过我?”
李南淮的神情看起来人畜无害,像是真的此事与自己无关一样。
顾濯道:“殿下若说我信不过你,那我真是有一万个冤屈啊。我只是觉得,就算有人厌恨陛下,就这么公然出手,怕是不妥。况且林西虽偏僻,却还还在皇家猎场之内,冬猎时候鱼龙混杂,难免让某些不怀好意的人混进来。殿下虽身怀绝技,有高手在侧,却也不得不防啊。”
李南淮轻哼一声,“你确实心思缜密,所以你怀疑这些刺客不是冲着陛下而来,而是冲着我。”
“自然是有这个可能。”
“但是刺杀我一个落魄世子,与刺杀金尊玉贵的陛下,可是完全不同啊。”
“那当然,所以我定会给陛下觐见,严查幕后指示者。”
顾濯拱手离去,茶盏里的茶水已经凉透,静静地放着。李南淮手指把玩这空了的茶盏,道:“顾濯的心思确实不容小觑,怀疑是我的时候,他能闭口不谈,绝不让我与刺客扯上关系。知道不是我的时候,又能看得出来我与那人必有着生死嫌隙。”
莫影道:“所以殿下不必再担心了。”
“我自然是不担心,有这么一个好帮手,我想让谁死,都不需要我亲自动手。你去告诉魏霄,只管去查他那好兄长,有顾濯坐镇,即便皇帝怀疑是不是魏畅做的,他也不得不信。”
“是。”莫影出去了。
待莫影出去一后,李南淮淡淡一笑。那些杀手虽确实不是他派去的,可谢熠秋倒真的是他引去的。
帐子里很是寂静,李南淮静静坐着,见王宏匆匆从外面回来,道:“世子,魏畅上奏陛下,说自己抱病,要回帝京了,马车已经套好了。”
李南淮闻言,立马起身,手上拿了把弓箭,大步流星出去。“那就让他走不了。”
猎场外燃着星星点点的火把,一个人影钻进了马车,车夫牵着马,魏畅坐在里面,道:“先去裴府。”
谁知下一刻,一支箭射中了马匹,本是以为就这么安静地走了,结果马脱了缰,车夫用劲去拉也没能拉住。
还没出去,魏畅便经历了大的颠簸,狠狠抓着车厢,不知道外面被谁钳制住了马,这才停下来,魏畅惊魂未定,急忙掀开帘子,却见那熟悉的身影在自己面前。
魏畅大惊失色,“魏霄。”
魏霄带着人,一副难看的脸色盯着魏畅,开口道:“将人拿下。”
下一刻,魏畅便被人拉了出来,狠狠按在了地上。
“魏霄,我可是你兄长!”
魏霄冷冷道:“我秉公执法,就算是亲儿子也得拿下。况且,你是二姨娘所出,哪里算得上我的亲兄长。”
在旁人眼里,魏霄这个嫡子一贯的金贵,在魏家便是最受魏父所爱,到了朝廷之上,又受到皇帝的赏识。他品行高傲,但也是实在有资格高傲。
而这个魏畅,虽说是魏家的长子,却不是嫡子,但魏父也是将其好生养着,让这两个二字齐齐在皇宫中谋了差事,做了太子的贴身侍卫。
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谢熠秋继位之后,便只提拔了魏霄,而没有提拔魏畅,甚至将其贬官,只做了一个库部员外郎。
如今的情形,就是魏霄亲手将自己的哥哥拿下,毫无人情味。
远处的李南淮站在高处,盯着那地方,见顾濯匆匆赶去,他才离开。
魏畅被按在地上,浑身颤抖,“魏霄!父亲养你一场便是要你这般对我,你的亲兄长!只因你是嫡子,你便可以目无章法,以公谋私?!”
“父亲可从未在意过嫡庶,反倒是你,天天将嫡庶挂在嘴边。当年你通风报信,已经有愧于父亲对你的栽培,如今又偏偏要做大逆不道之事!”
魏畅大笑,“我何时做过?你莫要信口雌黄!”
魏霄靠近他身边,道:“当年若不是你不顾我劝阻,一昧要回皇宫,陛下怎会现在还受小人监视?世子殿下当年又为何会被奸人所害,禁足、外遣。”
若是当年没人通风报信,裴钱不会知道谢熠秋与李南淮偷偷溜出皇宫才躲过一场宫变,他也不会急忙提早处理了混乱,也不会提前拟好了假的旨意说是先帝托孤,更不会着急将李南淮与外界隔绝。
裴钱虽然手握重权,却没有兵权,唯一的长处便是能近身接近先帝,能派遣锦衣卫。手下还有不少宦官,以及结了集团的官僚,这些人都没有兵权,只有一张能杀人的嘴。
而裴钱将卫景良骗入皇宫,首先便是要杀人灭口,夺取禁军的指挥权,而后杀了太子。他可以留世子活命,但绝对不能让世子与外界联系,因为远在青甘的地方,还有数以万计的青甘军队,他们可以守卫北明的边疆,自然也能杀回帝京。
若没人通风报信,李南淮可以避免他与谢熠秋经历的一切,可以遣书快马传到青甘,他的父亲是前青甘王,是先帝钦封的玄宇将军,可以来帝京护驾。
但是那时候一切都晚了,知道太子没死,又与世子在外面死里逃生回来了,他们当然能知道,卫景良一家被灭门,是锦衣卫干的,当然也能知道锦衣卫是裴钱的手下。
所以裴钱便着急将假拟圣旨,以此控制大权,又将李南淮禁足。
外人只知道,先帝看重裴钱,所以临终托孤,将大权交给了裴钱,李南淮因为私自带太子出宫,犯了错,所以才被禁足。一切都看起来极为平静。
而这些事本不该这样发展,一切都因魏畅而改变。
魏霄眸色凌厉,“你胆小如鼠,一昧求荣,怎会不知陛下为何将你贬官?你做的那些龌龊事,还敢在这里怨天尤人?”
魏畅目眦欲裂,“所以是李南淮指使你的?”
“还轮不到他指示我,你自找的,何故怨恨他人。”
“我不怨他怨谁?自始至终,他都告诉陛下,是我胆小,是我求荣!你们这些英豪,不怕杀身之祸,专门冲着杀人的地方去,我怕短命!我若死了,你母亲,我那嫡母,要如何待我娘亲?魏霄,嫡母待我娘亲不好,我却不能害你,你是魏家的顶梁柱,我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庶子。我不能怨恨你,不能怨恨陛下,也不能怨恨远在南海的卫扬,更不能怨恨庇护我的裴总管,我不怨恨李南淮,我还能怨恨谁?魏霄,你能否给我一个答案?”

魏霄冷着脸, 厉声道:“将人绑起来!带走!”
魏畅猛地抽了一口气,“魏霄!何不当着这所有人的面告诉我!你与那李南淮是何关系?陛下都容不下他了,你却处处包庇他, 就不算卖主求荣吗?”
在一边的顾濯见状不对,让韩承过去,将魏畅的嘴狠狠堵住。
魏畅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着魏霄,被拉走时候, 却只见魏霄面无神色的扭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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