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 by五枝灯

作者:五枝灯  录入:04-04

顾濯知道谢熠秋的顾虑,因为此人知道谢熠秋的真实身份,若不收入麾下,便最好灭口。上一个知晓谢熠秋身份的张文阳,此刻已经不知生死了。“你尽管去做。”
谢熠秋道:“我要拿的是楯州的粮食,你的粮食。”
顾濯一笑,又说了一次,“你尽管去做。如今你在楯州,楯州的一切皆以你为主。”
“你若这么说,我便不替你省着了。”谢熠秋从窗子里伸出手,顾濯便跨在马上凑过去。他继续道:“把你的东西全都拿在我的手里,你便会来找我,不会离我太远了。”
顾濯道:“非得是东西吗?我把心肝都搁在你这里,迟早来找你拿,你若不肯还给我,便一辈子收着,让我一辈子都记得,我的心在你身上。”
谢熠秋不自觉笑,“出了濮州你便直接回甘宁吧,我认得去楯州的路,且身边随行之人足以护我。如今甘宁的情势离不了你,莽蒙也是。你既受命镇守莽蒙边境,便即刻回去吧。”
现在两人还剩不足百里便要出濮州了,也唯有这百里能看着彼此了。顾濯道:“那好,我在甘宁助你收青甘,虽千里犹念你。”
春草露芽,李南淮离京赴临牧。
余苗引着谢岫去了安置之处。谢岫下了车,仰头便瞧见了门上的匾额。他开口道:“清宁和晏,好名字。”
余苗没理睬他的话,命人开了门,随后带谢岫进了门。“此宅有主,你只是暂住,别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谢岫道:“陛下让我住在此处,便是信我。”
余苗许久没进过这个大门了,自从顾濯离京,此宅便再次闲置了。如今来看,宅子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心境却不似从前了。
“陛下是否信你,不在于你怎么说,也不在于你怎么想,因为圣意从来都是不表露的。”
这世上有许多樊笼,往大了说,是帝京,是北明,它能驯服西北的狼,能让雄鹰再也不会翱翔。往小了说,皇宫里有一处笼子,困得住往日的世子,困得住从前的玄师,也困得住已死的废帝。眼前的宅子,给过别人杀死世子的机会,也关过逐渐失去君心的玄师。
清宁和晏便是樊笼,帝京便是樊笼。而这笼中逃出了一个顾玄师,又多了一个谢岫。
谢岫一笑,“不,任何人的情绪都是会表露的,正如陛下将此处给我,而不是给别人。”
这话谢岫没有说错,余苗一时也无法反驳。将他关在清宁和晏不正是陛下在表露自己对谢岫的厌恶吗。
“余兄,我看你年龄也不比我大出多少,竟然已经在锦衣卫任职了,当真是年少有为啊。”谢岫拉着余苗进去,“我从出生起便从未来过帝京,有些规矩不懂,也没有一个亲人,凡是还是要多仰仗余兄。”
余苗将胳膊抽出,瞪了他一眼,冷冷道:“若你在帝京中安分守己,不必仰仗谁。”
“若我安分守己,别人也能安分守己,我自然不需要仰仗任何人。可我在楯州自由惯了,不懂什么叫安分守己。”谢岫在府内转悠着观望,“所以我怕我惹了什么事,又不知道怎么收拾残局。到时候自然需要一个好友来帮我。”
府上安排了奴才侍卫,特别最不缺的就是侍卫,都是在锦衣卫中挑的。
谢岫命人去冲了茶水,引着余苗进了厅内,抬头又看见了院中的靶子,于是起了身,指着道:“看来宅主也是个喜好射箭的人。”
余苗道:“宅主射艺无人能及,我曾有幸在此处见过几次。”
“我也见过一个射艺绝妙之人,在楯州,他时常来我府上。我虽不唤他为师父,他却也指点过我几次,称得上‘先生’二字。”谢岫转身回去坐下,“他也是帝京之人,姓顾。”

街道各处落着细雨, 谢岫在帝京时间不久,却已经几乎玩遍了帝京。
秀春楼隔间里摆着各式各样的菜品酒水,余苗收了伞, 抖了抖伞上挂着的水珠,上了楼。谢岫此刻已经等着了。“我请了你这么多次,终于有一次你肯来了。”
余苗看了一眼桌前坐着的人,一个谢岫, 一个闻元洲,不自觉疑惑起来,这两个又是怎么认识的?
他淡然地坐下, 道:“有事。”
谢岫点点头, “也是, 满帝京唯有我是闲着的。”
余苗抬眼看他, 倒了杯酒,“你还是闲着比较好, 别去招惹一些杂七杂八的人, 省的惹了麻烦。”
谢岫连忙解释, “我认识的人不多, 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余苗收回了眼, 微不可察地瞥了一下闻元洲, 好似在问谢岫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候闻元洲还只知道吃菜,并未发觉这两人的眼神交流。他开了口, “初来帝京,多认识一些人也好呀。有时候有些事靠自己根本就做不成, 自个儿独处迟早是要吃亏的。”
谢岫缓缓点了个头, 只闻余苗喝了口酒, 冷声道:“闻公子这话确实说的不错, 结党营私、祸乱朝纲,可不就是要成群结队的么。”
李南淮临行前单独见了余苗,那时的余苗得了令,彻查魏家田产被变卖之事。当初闻家带人一同弹劾魏霄,致魏家落难。而今,余苗已经有了大概的眉目,知道闻律脱不了干系。只是如今李南淮不在帝京,闻律大权在握,有谁能处置得了闻家?
闻元洲闻言搁了筷子,“铲除奸佞也是要成群结队的。你能有三头六臂吗?谢小公子遣人请你吃酒都三番五次请不动。”他忽然一顿,摆摆手,“也不是请不动,是你公务忙,把什么都撂到自己肩上可不就是忙的分不开身么。”
余苗道:“我与谢公子不需要专门请吃酒。若有时间,他请了我就会去,他不请,我也会去。”
闻元洲道:“你近日在查案子。只靠你北镇抚司能查出什么惊天大案?这帝京之中丝丝交错,结成巨网。只手遮天的人背后实际是有无数双手托举着的,利益一断,网便破了。”
谢岫瞬时来了兴致,“我见过蛛网,有时力气大到连小石子都能困住,不过换个大点的石子,它便撑不住了。”
两人的话余苗都听得进去,只是谢岫比他小,又是在蛮荒地方长大的,根本就不懂得人之间的利益关系,更想不到帝京有多少危险等着他。谢岫曾受过顾濯的教导,因此余苗也对他格外关照。谢岫说的话暗里有点道理,可终究是孩子话。
而闻元洲,余苗从未信过。余苗正在暗地里查闻律。闻律是他爹,他爹结党营私,他能好到哪里去?如今在这里结交谢岫,指不定打了什么算盘。
余苗道:“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不是废物,闻公子的手伸的太长,当心折了。”
闻元洲颔首,“你说得对,人各有志,志向是否相同不是一顿饭能说明白的。可我并不是想与你结交人情,毕竟人情比不过公理,随时可断。我父当朝首辅,我却未曾受过荫庇,我科举入仕,来日进了御史台,只讲公理,不讲人情。”
余苗不语,只淡淡看了一眼闻元洲,随后起了身,道:“谢公子,我公务繁忙,不多陪了。”
余苗面前的筷子都没动,谢岫也急着起了身,“这就走啊?那……闻公子,对不住了,我来日再请你!”他拱手打算跟着离开。
余苗道:“锦衣卫办案讲究实打实的证据,若你讲公理,便拿出些东西给我看。闻公子,敢拿吗?”
闻元洲起身,笑道:“我会奉送到北镇抚司,余镇府且等着。”
余苗轻笑一声下了楼,雨下大了,谢岫却没带伞,只得不要脸地挤进余苗的伞下。
谢岫道:“你跟他不对付?”
余苗回答:“公务,问多了对你不好。”
“那我不问了。”谢岫没注意踩了一滩水,把余苗的衣袍溅湿了。余苗淡淡看了一眼,啧了一声。
谢岫神色微怔,急忙解释道:“我没注意,要不……你若不急,你送我回府,我给你烘干?”
“罢了,本就是要送你回去的。”
等到了清宁和晏,余苗的半边身子都被淋湿了,谢岫却唯有裤脚是湿的。
谢岫发了愣,本来打算只给他稍微烤一下就干了,也不必欠人情,可如今一看,这人怎么浑身都湿了?
余苗头发还滴着水,谢岫便连忙给他倒了热水,小心翼翼问:“你这衣服全都湿了,穿着也是难受,不若脱了,我拿去给你烘干?”
余苗抬眼看了一眼他,然后转过身开始解腰带。谢岫立在一边,心想:“里衣也湿了?湿的倒是彻底。”
谢岫没多看,接过衣服就拿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抱着一身干的衣裳,道:“这是我的衣服,你与我身量相似,大概是合适的,你暂且先穿着吧。”
余苗光着上半身,接过衣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沉默着套上了衣服。随后他的眼睛瞥到了某处,便问:“你的鞋都湿透了,为什么没换下来?你是在泡脚吗?”
这时候谢岫才注意到,便解释道:“我忘记了。”
忘记了?他分明就是孩子心性。余苗穿戴好了,拉着谢岫去了他的寝室,憋着脾气给他脱了鞋,但又找不着干净的鞋在哪。
谢岫盘着腿坐在床上,大笑道:“你在我的屋里找我的东西?你不如直接问我你要找的东西在哪里。”
余苗看他这般猖狂,索性不找了,一屁.股坐下,冷声道:“那你就光着脚。”
谢岫瞬间闭了嘴。
雨声盖过了谢岫的余音,余苗开口问:“你怎么会认识闻元洲?我告诫过你在帝京要安分守己。”
谢岫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脚,随意答道:“不是我认识他,是他找的我。他为什么找我,我又怎么会知道?大概是知道我与你走得近,他为了见你?他今日不是有事跟你说吗?我只不过是做东让你们见一面罢了。”
余苗沉了口气,“少见这种人,也不要谁的话都信。”
“好,”谢岫懒懒地道:“那我就只信你的话,除了你,谁的话也不信。”
“我说让你只信我了?”
谢岫微抬嘴角,“你的意思不就是让我只信你吗?镇府大人,我可不是你手里的锦衣卫,不会猜测你的心思,更听不出来你隐含的意思。你说什么,我听到的便是什么,我便信什么。”
余苗微微歪头,眸中含笑,淡淡扫视着他。他哼笑一声,“行,你最好按照你说的做。”
北镇抚司查案查的火热,关着大门,但后门却来了客。
闻元洲没送来什么东西,他自己来了,余苗与他在会客厅内喝茶。
“闻府因我父亲而常有客人,‘客’与‘利’字永远是相关的,因此其中的门道绝非简简单单的一条线。”闻元洲喝着茶,“我知道你在查什么,你想为魏家洗清冤屈。若按照想弄死魏霄的人的想法,魏霄此刻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可是他没死,因为陛下护了他,但也不得不委屈了魏家。但他们的想法不仅仅是委屈魏家,他们要的是魏霄去死。陛下不在帝京,我父亲掌管政事,魏霄定然会受人排挤。”
余苗道:“闻律是你爹,你跟我说这样的话,意欲何为?”
“若他与我皆非人臣,定然是父慈子孝,安然度日。但陛下将大权交予父亲,定然是为了稳定朝纲,而非以公谋私。其‘私’非闻家之‘私’,是其朋党众人之‘私’,但行差踏错一步,却是闻家承担恶果。
“明日我登任御史台,便不再是闲散人士,位列人臣,私心与人情算什么?”闻元洲一顿,好似想起了自己埋头苦读这几年的情景。他的夫人想让他做官,不要做个靠家世的公子,于是他去科考,得了职,却撞见家里宾客商议着怎么弄死魏霄的情景。
朝中有多少双干净的手,有多少不包藏祸心的官?
余苗道:“凡是讲究证据,你可以不讲人情,但必须讲理。闻律如何谋害魏家,其朋党用了什么手段,你要将证据拿给我看。”
闻元洲道:“苏闻两家当年联姻并不是所谓门当户对,我与夫人皆知。夫人收到苏家的书信,说郑覃在通州败光了粮食,要闻家即刻拿粮食送去。可陛下清查田产查得紧,帝京中的官员与世家大族全都紧紧捂着口袋。闻家不会给郑覃送半点粮食,我父亲自以为这样就拿住了郑覃,却没料到郑覃竟忽然有了粮食,不知从何而来。郑覃在通州受了陛下任命前去征讨西奴,我父亲知道自此以后,郑覃再也不会任他驱使了。
“魏家在陛下清查田产与筹集粮食的节骨眼上卖了田地,这是在找死,但魏家怎么会这么傻,急着去死呢?我在家里找到了魏家卖出去的那块地的地契,足有千亩。父亲要下人将地契与休书一同送去苏家,苏家推脱不得,便不得不接了休书与这从天而降的地契。陛下若查,便只能查到苏家头上了,到时候苏家面临的便是灭顶之灾。我夫人被休,此后便难抬头做人了,苏家也会因为与魏家暗通款曲而入狱。”
余苗轻笑,“当初苏家结下你这门亲是为了攀附你家权势,如今他自己有了势,便不需再攀附闻家了。但闻家却少不了苏家这条狗,于是想着逼迫苏家。你爹想害死魏霄的同时,让苏家不得不求着他、依附他。没想到你不是个好儿子,却是个好丈夫、好女婿,处处为了苏家考虑。”
闻元洲道:“那下人被我捆起来了,东西现在在我手里。那地契便是证据。”

第108章
闻元洲被蒙在鼓里的日子太长了。他在一开始娶了苏氏的时候不知道这是一场两个世家的联姻, 一个为了权,一个为了兵。他在好心联系了郑覃的时候不知道李南淮到处结交带兵之将是为了自己在登上皇位之后能稳固地位。
但他知晓自己的亲爹与王弼高结交,此两人皆为当年裴氏旧党, 而李南淮痛恨裴氏,就算现在不能把闻律怎么样,按照他的性子,迟早会处置了闻律。如果在这个时候闻苏两家割裂, 李南淮定然是想也不想地偏向苏家。
他曾只是一个闲散公子,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不再只是考虑如何吃喝玩乐了。他在北镇抚司坐了许久才出来,上了街便拐进了一家点心铺子, 随后提着点心回了府。
夜里闻府灯火通亮, 闻律忙完公务回来。只厅闻元洲的书房“咔嚓”一声上了锁, 他急忙起了身, 朝着门口奔过去。
“爹!你为什么要锁我!”
闻律站在门外厉声道:“你今日去见了谁?”
闻元洲急得头上冒了汗,“我上街给夫人买了些点心。”
“你去了北镇抚司。你爹是当朝首辅, 有什么事是需要你去北镇抚司说的?”闻律走近到门前, “你绑了去苏家送信的小章, 你把地契放在哪里了?”
“爹, 你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
“元洲!你明日便要进御史台了!今日便想毁了你爹我!”
闻元洲一怔, 声音轻颤但却莫名提高了调,“小章往苏家送去什么?是在魏家买来的地契对不对?怪不得魏家莫名其妙丢了块地!如今魏老大人入狱便是爹做的吗?您往苏家送去这地契, 还送去休书,您是要逼死苏家。那是我老泰山啊!”
“混账东西!你去当别人的儿子好了!”
闻元洲的手指死死地扣着门, “爹!谋害魏家这事本就不是我们做的呀!不是那王弼高来找您做的吗?”
闻律喝斥道:“你混账啊!这地契搁在你的手里也就罢了, 你竟私自送去了王家?你当王家的人都是瞎子!那小章收的你的银子可是比收的我的银子多呀!”
闻元洲瞬间腿一软, 没站住, 急忙扶着门,“爹……你如何得知?”
他是耍了手段,可这都是为了闻家,更是因为他所知道的事实本身就是王弼高怂恿了闻律。他只是要王弼高来承担代价而已。
“我如何得知?”闻律气得声音都粗了,“你还未踏足官场,乳臭未干,读了几本圣贤书便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若不是苏氏撺掇你,你能干什么!”
“夫人从未撺掇我什么!爹!王弼高行事诡谲,这事他为何不自己干!若陛下查出来,他倒撇得干净,我闻家承担后果!爹,您已是首辅,何必再做这些不干净的事!”闻元洲逐渐晃动了门,“陛下最恨朝中结党营私,如今陛下不在,帝京难道就没有别的眼睛了吗?”
“有,今夜便瞎了!”闻律大步离开,道,“御史台少你一个不算少,明日你便待在家中吧。”
闻元洲早跟余苗说好,如今的闻律任是谁也动不了。闻律总领朝中政务,闻府府兵把守,就算是锦衣卫也不能硬闯搜府。所以只能先拿容易拿的,那便是王弼高。
闻元洲跟他说:“我到底是闻家的儿子,既不能害了苏家,也不能害了闻家。东西我会放在王家,你只管带着你的人去搜,若搜到了,你把王弼高捉回去,该供的他会供出来。”
他为什么不将东西放在闻府让锦衣卫去搜?他知道,若如此,到时候获罪的就只有闻家而不会有王弼高了。
余苗问:“若搜不到呢?锦衣卫带人搜府,除非是陛下下旨,或是王家有非死不可的大罪。”
“若搜不到,你再来拿我问罪,是我跟你报了假的消息,扰乱了你们的公务。”
夜里锦衣卫闯进了王家,王弼高正吃着饭,急忙出来。“余镇府来寒舍是为了什么?若是为了做客,不应带这么多人来呀。”
余苗拿刀立着,“听闻近日帝京多了些小贼,大概见陛下不在帝京便猖狂了。为了尚书大人的安危,下官奉旨搜查。”
“陛下不在,你奉了谁的旨?”
“我有陛下手令,妨碍锦衣卫办案者,就地捉拿。尚书大人,下官不想打搅你一家人用饭,搜完我们就走。”
王弼高瞬时恼了,两步下了阶。“本官是从一品尚书,莫说陛下现在不在,就算是在,也不会让你随意搜府!”
余苗眸子冷下来,“尚书大人遮掩什么?锦衣卫搜府倒也正常,尚书大人反应如此激烈,好似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愿意被搜出来。”
王弼高被这话堵得哽住了,随后尬笑道:“敢问私闯民宅、假公谋私如何定罪?”
余苗淡淡盯着他,缓缓抬手,只见身后的锦衣卫如蚊虫一般四散开,窜进各处。
他们手中的火把找的整个王府通亮,王弼高拧着眉,道:“余镇府此举当真是不把自己的名声放在眼里。”
“下官从未有过名声,下官不是世家大族里富养出来的公子,也不是如尚书大人这般人物。下官从小便被人唤做叫花子,如今带着的也是不讨喜的锦衣卫。脸面是什么?名声又是什么?”余苗手指摩挲着刀柄,“下官并非针对尚书大人,若搜不到那贼人,整个帝京都要遭罪。还请尚书大人恕罪。”
王弼高冷哼一声,“我可不敢。”
等了许久,锦衣卫一个个都回来,沉默着站了回去。余苗冷冷地盯着王弼高,只见王弼高笑了一声,道:“余镇府可搜到了什么?”
灯火将余苗的脸衬得金黄,他说不出话,渐渐沉下一口气。他拱手道:“得罪了。”随后转身带人离去。
他大步离开,心里将闻元洲骂个半死,想着自己怎么就信了那个姓闻的。闻元洲是蠢货,竟还是骗了他,那他岂不是比那蠢货还蠢了?
那夜他没回自己家里,而是直奔清宁和晏,与谢岫吃着饭,他忽然冷声道:“下次闻元洲见你,你要带着我。”
谢岫疑惑地一笑,“你可是跟我说他这个人不能信,也不能见。”
他当然不是要信闻元洲,他是想去揍他。
他今夜做了这么蠢的事,明日怕是就要摊上事了。想着想着,余苗几口扒完了碗里的饭,撑的嘴巴都是鼓的。
谢岫愣了神,问道:“你不会一天没吃饭,专门来蹭饭的吧?”
“你这里的饭香。”
“大概是了,以前我在楯州的时候,也经常被蹭饭。”
甘宁的雪基本全都化了,这里太靠北了,白天还好,一到夜里就冷的厉害。
若在帝京,此时怕是都能穿薄衫了,但顾濯还穿着厚实的袄子。
甘宁军刚与西奴打了一仗。眼下舜秦王在楯州负责打西奴的南端,但是手里的兵尽是些老兵残兵,西奴若是派大军反攻,他们就直接完了。而负责攻打东部的郑覃明显只是受了李南淮的旨意,而并没有打仗的意愿。
帝京里风风火火地传着甘宁军重挫西奴,再派上两支军队一起围攻,西奴必败,却完全没弄明白眼下形势。他们派的两支军队有哪个是能用的?主力军还是甘宁军。胜败未定,帝京便已经开始觉得此仗必胜了,此刻的顾濯只觉得头脑发懵。
他在营里与重善喝着热茶。楯州与濮州通了互市,不仅有粮食,还有了药材、茶叶等,顾濯远在甘宁,本以为这些东西到不了自己嘴里,但没想到谢熠秋派人给他送了许多。虽然路上耽搁了很久,要绕开青甘,但好歹是送过来了。
顾濯心想,等哪天青甘拿回来了,直接在中间修一条笔直的大道,连通楯州与甘宁,到时候就再也不用绕路了。不过到时候,他与谢熠秋也就不再分离了,这条大道是留给百姓用的。
此战后,失地收复,百姓互通有无,亲人不必远隔。
重善捏着杯子,“舜秦王都将儿子押在帝京了,陛下竟没派援军。只凭这点兵力,势必是场持久战。”
顾濯道:“帝京的人觉得将舜秦王和郑覃派过来,西奴便败了,不需要再派其他的。不过……”他皱了眉,用茶水在桌上画了画,“舜秦王本就在楯州,郑覃也本就在通州,陛下只不过是给了他们攻打西奴的权力,其他的什么变化都没有。兵力没变,区域也没变。闹来闹去,不过是朝中大臣们嘴上的呐喊。这场仗啊,是要靠你。”
确实可笑,重善为北明守边境,为北明击西奴,朝廷大喊着为其加油助威,最后只是给了原本就驻扎在西奴附近的军队的进攻之权。
而帝京主要的军队跟着李南淮北上,往北蛮运粮了,确切的说,是去救靖云侯了。
忽然“轰”的一声,顾濯手里的茶水瞬间洒了一地,来人禀报:“将军!西奴万余大军压境!”
顾濯气得想要摔杯子,但又考虑到物资问题索性忍着性子搁下杯子。只闻重善猛地起身,道:“他妈的怎么又来了!”
甘宁军不能强攻西奴,因为他们就算算着顾濯手里的莽蒙军队,加起来也不过十五六万,西奴却有几十万大军。且经过帝京的一道命令,楯州有了攻打西奴的权力,自然也有了被西奴攻打的风险,这份风险需要甘宁军承受。甘宁军必须为楯州拖住西奴。
西奴不能将所有兵力投入一个地方,不能全部投在甘宁,也不能全部投在楯州,只要一边有偏重,另一边就会受敌。而甘宁军也不能直接投入所有兵力强攻,防止西奴跳脚后与他拼个你死我活。所以两军始终在互相试探对方在每一次进攻时用了几成力量,毕竟用全力者若败了便很难再起死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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