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我不穿了!—— by九州月下

作者:九州月下  录入:04-22

那是自然。
这时,有一位夷人衣装的女子进来:“姐姐,此会又有新规了。”
“我看看。”
洗清池虽然是俚人侗主,却也知书识字,给姐妹们念道:“不得再行斗殴,违者家族永不得再入修法之会……好吧,算那狗官命大。各地士族,需要以州郡或者县乡为组,每组出一人上台宣讲,提前一日预约。嗯,咱们把南中的爨氏、合浦的黄氏也约上,人多势大,咱们需要团结。”
第二天,各大氏族熟练无比地开始合纵连横,让萧衍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不是开始讨论修法,而是把这场大会变成了一个告御状的舞台,相互揭发、检举之事,一个没断,他们好像并不急着把族谱定上,把敌人打倒才是第一件事。
萧衍无奈,只能给相互检举的另外开了一个台子,让他们去那里分辨。
心实在太累了,他突然间明白为什么陛下会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他了,实在是太累人了!
而到第三天,则让萧君泽也傻了眼:“为什么分组会分那么多组啊!”
萧衍也是一脸无奈。
“看看人家南中、广州、云州的侗主们多团结一致啊,这徐州扬州是闹哪样?我都没把他们合成一省呢,他们居然敢分出四十多组?”萧君泽看着这些小组名字,气笑了,“这如皋和海安,连郡都不是,只是两个县,不都是泰州人么,他们怎么好意思分两个组的?”
萧衍不以为然:“为何,不可,这十分合理啊。”
他是丹阳人,也没觉得自己和扬州关系有多大啊,肯定要分细一点。
萧君泽懒得和他扯:“行了,看来这几日没有什么重点了,你看着办吧。”
想到这,他心一烦,又犯了恶心,吐得天昏地暗。
这怀孕三个月的时候也太讨厌了!他回头把贺欢阉了算了,再也不要生了!

萧君泽靠在躺椅上,额头微微见汗,太难受了。
“这,是很常见的孕吐啊,”魏知善安抚道,“过了这个月便会好了。倒也不必吃什么药。”
萧君泽神色萎靡,缩在那里,青蚨一脸焦虑:“你这庸医,想想办法啊!”
“这能有什么办法,”魏知善无奈道,“有些偏方虽能缓解,却对胎儿有害,服之常会致畸,你也不想看着陛下把孩子生下来后掐死吧?”
青蚨眉头一皱,看了一眼陛下,只能无奈退开。
“算了,等这小家伙出来,我再找回它讨回公道。”萧君泽挥挥手,“把今天修法会纪要给我念念。”
他本想去旁边围观的,但如今这模样,想围观还真的不可能,连原来的一些想法都没办法实现了。
青蚨担心地看着他。
但萧君泽只是挑眉:“念。”
青蚨幽幽念道:“第一条,天子,得天授之,当为帝王……”
萧君泽拿着一杯温水,安静地听着,第一条是确定萧氏皇族的统治权,这并不让他意外,毕竟萧衍虽然迷恋佛法,却是一个再正统不过的儒生。
这一条的修法,是确定皇帝统治天下的权力,也是最简单的过场,没有权贵会在这条上有异议,甚至不用一天时间,半个时辰,就已经有了所有人的签名认证。
但第二条开始,就出现了问题。
按萧衍的想法,第二条应该是把世家大族的族谱定册,但这一条立刻就举行不下去了,因为反对者的人数远大于支持者——衣冠南渡已经过快两百年,先过江的世族在经过两晋、刘宋、南齐的三次大乱后,王谢桓庾这些顶尖世家都已经凋零的不成样子,许多壮大的世族开始造假族谱,托自己是世族之名。
真要重新厘定世族,不知会惹出多少麻烦,牵出多少冒名之辈,他们当然会拒绝。
若是平时,萧衍在朝堂之上,推行也就推行了,没几个人会反对他,但在这里,他们仗着法不责众,全力反对,萧衍也没有法子,在台上都被丢了好几个鞋子。
“啊,他居然没去把这些吊在门口?”萧君泽有些惊讶,“这么早就已经开始当萧菩萨了么?”
青蚨知道最近闹事的都被吊在书院门口两三个时辰,不由笑道:“您不知道,如今好些人为了规避惩罚,一次穿了两双鞋,丢到台上,也能装成若无其事。”
最近真的是和这些权贵们斗智斗勇,违禁之物从早饭、帽子,到随身的如意、貂尾,再到玉佩、珠串,已经发展到鞋底都要写上姓名,禁止乱丢了。
萧君泽听得无语:“继续念。”
青蚨于是又说起了第二条法令,这条众人商议的法令里,确定了田产等物,都是权贵们的财产,不能随意剥夺,如果是真的犯法没收,需要有哪些指令——简单说,就是禁止州县的权力过大,侵犯中小世族的权利。
然后便是第三条,这一条是官员的举荐法令,这些法令大大小小,各种细节,都有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维护士族”权利。
青蚨说到这里,心情有些复杂,忍不住提醒道:“陛下,这几日,修法之会有些太火热了,会不会控制不住啊?”
萧君泽笑了笑:“为什么要控制呢?”
他当然知道这几日有多火热。
这些大大小小的士族,还是第一次有参与朝政的权利——以前不是没有,但他们的权利,都是需要找大的权贵世族来代表,他们需要依附其中,但这次,他们居然有了自己发言的权利,许多的自问才华盖世,只是怀才不遇的士族,把这当成了展示自己的舞台。
在法会的广场之外,已经有了许多思想、品性相似的士族们开始串连结盟,一开始靠地域链接的小组们正在飞快地解散重组,每天登基改组的吏员们忙的飞起,不得不紧急从书院招来大量的壮丁,加入工作。
他们一个个挥斥方酋,发表见解,还自掏腰包,把自己的理论用油印写出来,遇到人就派发一张,一时间,建康城的纸价暴涨,不得不从周围调拨过来。
这些人的想法多种多样,有的希望朝廷按才取士,在台上大声斥责高门世家,把一些占据高位的废物拿出来反复当作典型;结果出门就被人拦住打了一顿,他带伤把这些人指出来,第二天照旧顶着满头纱布顶台。
有的希望按门第取士的,但声小势微弱。
南中的夷族侗长们表示愿意内附朝廷,每年编户齐名,被高州等地的士族大骂夷人凭何入我中原。
俚人族长则立刻反击说都是都是天子治下,不分夷狄,你这是想要国中不宁,居心不良。
对面说夷人女子主政,是牝鸡司晨,这与中原君臣父子纲常相悖,连男主外女主内都的纲常都无,有什么资格自称天子之民。
冼族长冷笑回应,孝道为先,若老母亲管理家事的权利都没有了,那还算什么纲常,至于主外,如今权贵欺凌夷人,你们倒是把占据的土地、掳走的男女还回来,让我们那些孩儿有外可主啊?
山中夷人和两广、云湘之地士族的纷争许多人都有耳闻,内地的士族并不愿意这些边地士族发展壮大后再来分割士族的权利,于是便也支持夷人与这些士族对抗,在拉拢和打压之下,几支夷族居然得到了大部分士族支持,只要法令被萧君泽准许,便能正式成为南齐子民。
萧君泽听到这时,倒是有些惊喜:“真是巾帼英雄。”
青蚨也这样觉得,他今天去看时,那位女子神色淡然高傲,对阵许多的大族面不改色,许多世家女子羡慕极了,纷纷私下购买夷族的糖茶以做支持,还有女子悄悄拿自己的积蓄去支持她。
这两日也就这几条通过了,剩下的新法还在提出,还在继续扯皮,不过,场外的战斗可比场内更精彩。
这几日,历阳书院外时常有混战频发,许多能打的普通部曲在这些战斗中崭露头角,梅山蛮,南中爨氏等都被各种看好,许多士族伸出了橄榄树,想要征招他们为战。
一时间,这个修法大会居然成为了一个巨大的舞台,上中下的士族庶族平时都有天堑一样距离,在这里却是像熔炉一样被混合在了一起。
以前找不到的机会,却在这里显露出来。
萧衍虽然对这些人混乱桀骜十分不喜,但却也发现,只要在会上说服了大部分的士族,他的许多政治主张,也能更容易地推行,于是这几日他一有空,就伏案改稿——毕竟在他的幕僚里,就他文采最好,别人写的,都入不了他的眼。
“那效果呢?”萧君泽笑着问。
“不多,”青蚨忍不住笑道,“他的讲稿,引经据典,骈词绮丽,可以写在纸上反复回味,就是不适合在台上讲解。”
许多人听他洋洋洒洒了一番,反应只是啊,他在说什么,我要好好想想。
“没事,他是聪明人,很快就会发现其中原因,到时就会改正了。”萧君泽喝了一口水,应道。
但他又忍不住托起头,陷入了沉思。
“陛下,这法会十分顺利,这盛事甚至已经传到北朝,听说许多士族都想赶来见识,您却似乎有些不喜?”青蚨疑惑地问。
“没有不喜欢,反而十分欣慰,不开心只是因为,我好像弄出一些麻烦,有的忙了。”萧君泽无奈地摇头,“但原因在我,是我小觑了天下人。”
青蚨更加不解:“这从何说起,你是天人,所学所知,非凡人能及,他们怎么能与您想比呢?”
萧君泽轻叹道:“南朝士庶、汉夷之间矛盾甚深,又佛法广传,我做这事,本是想催化这矛盾的……”
青蚨觉得这太深奥了,只能不答。
但萧君泽本来也不需要他回答,只是无奈道:“但我未想到,这反而弄巧成拙,不是他们没看出来其中危害,而是找不到出路,我给他们的,明明是岔路,他们却在自己寻找出路。那些顽固、守旧,只图利益的人,有,但是那些想要救天下,一展长才的人,也同样不少。我将他们忽略了。”
是他失策了,这由君主开议会的法子,在后世看来,自然是落后的、虚伪的,但这是个什么时代啊,是王权最衰弱,思想最混乱的时代,这时候的人,他们也有思想,也在迷茫地寻找着出路。
所以,就算他只是打开一条缝隙,这个时代的人们便如成群的飞蛾,拼命地寻找着出路,他们弥合着矛盾,合纵连横,虽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当实现的利益最多的,那何尝不是多数人的利益呢?
他们也许不懂历史发展顺序,不懂制度先不先进,但却也在寻找着最适合时代,最能带来安稳时代的道路。
这是历史在告诉他,这个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还有比这更值得惊叹的事情么?
“这真是,太厉害了。”
他轻轻说出这句话。
青蚨帮他把手中冷掉的水换成温水,毕竟他是真的理解不了,他能帮陛下的,也就是这些小事了。
萧君泽轻轻喝了一口,放下水杯。
贺欢也好,南朝也罢,甚至是北朝,都是他种下种子,只需要静静地等,等开出的花。
“也好,就让天命来选,谁是最合适的路,”萧君泽抬起头,看着窗外,“这种事,我喜欢看。”

三月,春光正好。
建康城外的摄山上,由平原居士建造的栖霞寺早已成为南朝佛法名胜,常常有士人贵妇上山礼佛。
不过,最近几日,栖霞寺的香火冷清许多,原本的香火盛会,都让历阳书院这次的修法大会抢了风头。
但也有些人,趁着这香火冷清的时光,前来礼佛散心。
“萧居士的《断酒肉书》,诸位可听说了?”佛前,一位老僧放下念珠,平静问。
“自然听闻,”有僧双手合十道,“我等修行,自可食素,然沙弥、头陀,为寺中力役,不食酒肉,怕是会影响门徒……”
“红尘之事,还需红尘去了,这法会之中,怕是还要我等一行……”
几位高僧皆面露无奈,这次法会,他们都在做壁上观,偶尔有些想法,也只是委托信佛的居士前去说两句,但谁知前两日,尚书令萧衍在会上发出《断酒肉书》,要求出家僧不得食肉酒,只能以素食,本来这些年佛法广传,上层士族都以食素为风尚,他们这些和尚也长年食素,但不吃,不许吃,却是两回事。
光是这一点,便会让许多想要出家的居士三思而行了。
但萧居士却又想要由朝廷建寺庙,免除税赋,专心传法。
这种关系到佛法身家性命的事情,他们哪里还敢交给别人,不但立刻组织了入法会人,还从四面八方摇来如今在场的数位高僧大德——没办法,那位萧衍居士佛法精通,在这篇《断酒肉书》里,用一百六十种恶因,四十余种修障,九项“不及外道”之理,还有十数部大乘经典来论证僧人不该吃酒肉。
先前寺里几位僧人不到三个回合,就让他驳得哑口无言。
这次,他们一定要守住佛家的利益!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道教的上清道里。
他们紧急请出了隐居的道教真人陶弘景,对于朝廷对道教的“子孙庙”、“道籍”等的政策提出了严正反对,还紧急请出了阳洛魏氏家族,以探望亲人的名义入宫,给如今道教隐隐的真正的强者“魏真人”魏知善递了许多条子,希望她能站出来,代表广大道子的利益。
萧衍为此气极,把阳洛魏家骂了个狗血淋头。
魏真人怀着孩子,还在医院到处溜达已经让他血压上升,这些人居然还要她去人多眼杂的法会,简直是反了天去!
秦淮河上,扬州沈、吴、周等几大江士族,在大船上碰头,他们几家,在东吴拥有南朝最大的船坞,几乎所有的千料大船,都是他们三家造出来的。
不过,如今他们的地位正在被严重挑战,因为如今不只有襄阳的船坞后来居上,而且东吴之地,也多了许多私家小船坞,他们不造大船,只造能运百石、住人十余的小船,但这些小船方便行于小河、浅水之中,为东吴人家所喜,严重挤压了他们的订单。
“一定要说服朝廷,对襄阳的船收取的重税,”沈家家主神色慎重,“他们的船料轻却更坚固,价格也低过我等许多,这大船所需的大户有限,我等需要尽快破解他们造船之秘,而同时,也要说服朝廷,给咱们一点时间!”
“正是如此,千料大船是国之重器,岂能让那些襄阳人占了便宜!”旁边人纷纷支持。
“另外,那些小船坞,咱们要求广州送来的硬木都由朝廷管控,只要几圈上料的功夫,交船的时间就算不能拖垮他们,也能让他们元气大伤!”
“不错,东吴之地,筑房筑殿,大木早已被砍空了,想要大木,都得让广州大船拖来盐渍木。捏住了货源,便是卡住他们喉咙!”
“找个会写文章的,多往家国威胁之去写,一定要把咱们的法子通过!”
“放心吧,已经找了十余人,到时咱们挑拣修改一下,必然能引来支持!”
半日之后,秦淮河上。
一艘中等船上,十来个人正挤在船弦上,拿出一张薄纸。
“看看,沈家的毒计全在这里了,我刚刚念的,大家都听到了吧?”一名中年汉子面露冷笑。
“大哥厉害,这样的东西,您都能拿到!”立刻有人喝彩,引来一片称赞。
“过奖了,谁让他们那三家也不是一条心呢,都想把对面吃了,”中年汉子冷笑后,又正色道,“这禁襄阳之船,咱们应该当支持,那破地卖船的价比咱们还少三成,这不是欺负人么,哪有这么卖船的?”
“就是,他们就仗着桐柏山的桐油便宜,等咱们种的桐树林再过两年到了丰果期,看不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就是,还有他们的锯子,那脚踏锯实在好用,还有垂锥、历阳书院这些废物,就不能做出来么?”
“人家有啊,就是贵点!”
“废话,贵了一成那么多,凭什么让咱们去当冤大头,咱们赚点幸苦钱容易么?”
“所以一定要对襄阳的船收税,收到比咱们贵一点!”
这些人纷纷对襄阳的竞争对手大加藐视,然后,便又提到另外一个重要的事情。
“东吴那些士族,将大小河流堵住,修筑水车磨坊,让咱们的小船通行极为艰难,一定要在法会上提这事,他们赚钱了,小民们怎么生活!”
“就是,一定要疏浚水道!”
“写上写上,这事不比先前事小!”
“对了,南海的大木有些麻烦,他们已经在拉拢广州的各大士族了!咱们的木头还要指望他们呢。”
“哈哈,”为首的汉子大笑两声,“大家看,这是谁?”
他掀开身后的帘子,露出一位面貌姣好,神色淡然的中年妇人。
“冼族长?”众人顿时惊喜。
对面侗族女子微微一笑:“各位想要的巨木,我可降价一半拿出。”
对面的船坞主们顿时一惊,立刻有人问道:“合浦、广州、交州的港口都在他们手里,你们纵然能出山中伐出巨木,又怎么过他们的港口呢?”
两广、交州等地的海路,几乎都已经被那些士族垄断了。
冼族长微笑道:“谁说只有在交州、合浦、广州才有大港?”
“这,还请夫人细说。”这些船坞主们都是些中小庶族,很多甚至是连一个县令都没有的乡豪,没有远去两广的门路,突然听到这话,一时如闻天籁。
“徐闻之南,有一大岛,名为朱崖,”冼夫人道,“那里天然大港,还有满山不曾砍伐的巨木,只要能拿下此地,让朝廷在此建立崖州,有此立身之本,便能与这三家大族抗衡。”
同样的,这样功劳,足够他们侗人在南朝拥有一席之地,更能平息夷汉之争,让岭南平稳发展。
这些年,南朝的盐铁、布帛、药物如潮水一样涌入岭南,价格大减之余,他们夷人也学着汉人采茶种蔗,伐木取漆,每年辛苦劳作,所得却甚少。
她一继承族长之位,便不再将这些货物卖给岭南的汉人士族,而是想办法将其贩到南朝、襄阳等地,也因此,与汉人士族多有冲突。
如今这修法之会,让她也有了机会,使侗人也成为南朝之士族,她又怎么能不抓住呢?
“夫人果然是英豪!”那为首的汉子顿时大笑起来,“那便如此定了,你以后货物,咱们帮你的分销运送,但同样,这拿下崖州的大功,你也要记下我等的姓名!”
冼族长顿时笑道:“这是自然!”
就在各地士族、乡民想尽办法,挤入这次的法会时,建康宫中,萧君泽看着那厚有一尺的文稿,感觉到了头痛。
“怎么,陛下觉得难受了?”萧衍居士在一边似笑非笑,“这可是您执意要办的法会,如今这福报得回来,倒觉着不好消受了么?”
萧君泽支着头:“倒也不是不能消受,只是这要改的事情太多,一时半会,不可能全数做到,否则,朝廷必是要乱的,要不然,把这些分门别类,让朝廷专门办一个‘执行司’,招些能人,专门去处理这些修改之事的落实?”
萧衍露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这执行司,是选我那五经馆,还是选陛下您的历阳书院子弟呢?”
萧君泽微笑道:“那历阳书院的士子,学识粗浅哪里能用,当然是要用儒家大才,必定得是你那五经馆弟子才可,以你的气量,我相信你会选国之俊才。”
萧衍笑道:“陛下何必试探我,这‘执行司’,还是由谢国舅去挑选吧,五经馆有几个士子品行学识都是上佳,将他们列入其中便可。”
萧君泽不由扼腕:“我真没试探你,你大可全选五经馆的。”
他的书院弟子都是培养的科学人才,不是用来当公务员的!而且南朝这大船是迟早要沉的!
萧衍脸色不由沉了下:“任凭陛下做主!臣告退。”
“哎你这小心眼,我怎么会猜忌你呢!”萧君泽扯住他衣角,“兄长这些年兢兢业业,我是怕用书院的你用不顺手,这天下人,我最佩服的就是兄长你那才华,国家大事都托付给你了,你怎么能猜疑我呢?”
萧衍脸色这才缓和些许,叹息道:“陛下,您只是想属下把这些法令带回去吧?”
萧君泽被说中心思,但脸色却很是难过:“你居然这样怀疑我,我这些日子身体不适……罢了罢了,这些留下吧,你去做事便可……”
“陛下,”萧衍皱眉道,“您还是多休息吧,这其中,若真有拿不准的,我再来寻您,若不入心,可让谢澜在一边看顾着,你是一国之君,万不能有事。”
萧君泽微微点头。
“对了,听说魏贵妃怀孕三月了,”萧衍突然大声道,“您得好好看着,您这国嗣便是太子,别让她再去医馆了,这人多眼杂,出个差错,谁担的起?”
萧君泽连连点头。
魏贵妃正在旁边等着请平安脉的,听闻此话,轻蔑地丢掉瓜皮:“明天我就去法会上提议,让朝官没事别干扰后宫。”
让她挺着肚子吃各种补品已经接近她的极限了,敢让她不出门?看她不好好教训他。
萧衍顿时大怒:“妇人之见,你腹中胎儿安然,便是国家安然,不知能救多少无辜于未然,不比你亲自去救要好!你还敢去法会,陛下,你平时就是太宽纵着她了!”
萧君泽顿时头痛:“这,魏贵妃只是说说而已,你们各退一步如何……”
“陛下啊,国嗣何等重要!你怎能任——”
“好了好了,你先去忙……”萧君泽起身,把两人拦开。
唉,还是襄阳的日子舒服啊……

漆黑的空间里,白雾弥漫。
萧君泽有些迷糊地拿着手机,看着上边的贴子,感觉上边字正如水一样,轻缓地滑过大脑皮层,不留下一点痕迹。
“到今天为止,第一次修法会议的举办,都被认定为是封建王朝向新的体制前进最有力的证明,虽然这一次的修定法令十分简陋,但他第一次让普通的中小地主、手工业者、少数民族、以及地方代表参与进入了朝廷的律法修订!是无可置疑的社会进步……”
“反对,襄阳城的民主决议比南朝修法会要早整整三个月,而且修法由更底层的乡、县一级的代表加入,这才是真正的进步,南朝不过的东施效颦而已,而且南朝法会最后还需要萧菩萨和君主准许,表决权在哪里?权力在哪里?”
“不是大部分都通过了么,那么完整的文件记要,博物馆里甚至放着当时夷人与汉人约定契约,连手印都还在呢……”
“呵呵,对啊,我大金陵的文物,国博借去到现在一百年了都没还,天理在哪里,法制在哪里,人性又在哪里?”
“不要胡搅蛮缠,这种东西当然应该放在最好的保温室,说修法大会,那次整整两个月,还有萧菩萨画出了当时的盛大的场景,是他唯一流传下来的画稿,这不也在你们金陵么?那么多好东西,分一点出去怎么了?”
推书 20234-04-21 :(原神同人)咱在》:[BL同人] 《(原神同人)[原神]咱在璃月安家立业》全集 作者:玉户帘【完结】晋江VIP2024.04.06完结总书评数:3883当前被收藏数:21289营养液数:15150文章积分:185,398,160文案:我叫宴道,一个程序员目前正在痴迷于一个叫做原神的游戏,是个魈厨而在三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