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不说有多了解司善羿,但也大概摸清了他是道德底线很高的人。
虽然心里想要相信他,但人心难测,说不定他是因为知道原主和靳权的关系,不想被牵扯进去在选择粉饰太平呢?
“我再问一次,你确定没印象?”
司善羿不确定。
如果说一开始很确定, 那么在脑海里闪过某些模糊片段、身体随之作出不该有的反应后,他不敢确定了。
犹豫的抬起略泛着红的眼,桌下的长腿缓缓交叠, 在陆盐看不见的位置压住了隐秘部分的反应, 欲盖弥彰的系上大衣外套的纽扣。
“陆盐, ”司善羿眼眸沉寂的看向对面青年, 语气迟疑:“很奇怪, 关于那晚送你回去的记忆——好像缺少了一部分。”
陆盐审视着男人:“记忆怎么可能缺少?难道你有短暂性失忆症?”
司善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觉得很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如果不是陆盐提醒了他,或许现在也没觉得那晚有什么问题。
“我说过, 我不喜欢说谎的人,相应的,我也不喜欢说慌。我没必要骗你,如果能证明那晚是我,我会对你负责,因为是我犯了错。”
谁知道呢。
陆盐没有坐下,环着胳膊居高临下俯视着对方, 男人仰起的俊容是无比严肃认真的表情。
在司善羿说出了那番话后,他的内心是有些动摇的, 随即想到如果不是司善羿,又会是谁?一开始四个人里他的嫌疑最小,经过前面三人的验证, 现在只有他的可能性最大。
假如他确实缺少了那晚的部分记忆, 并且是两人滚床单这个时间段的记忆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被下了药?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陆盐摩挲着下巴作出一副思考状:“司善羿,你有没有想过缺少的正是我们那什么的片段?”
“我想,有可能…其实刚才,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些很模糊的片段。”
陆盐瞪他:“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点说,我怀疑那天晚上你被下了和我一样的药,也许这种药有模糊记忆的功效,不然我们俩怎么会对那件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也不排除那个药在催.情方面的作用过强,所以会产生让我们‘失忆’的副作用。”
司善羿想起了一些模糊片段就更好办了,只要弄清楚那个催.情.药怎么回事,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你好好地仔仔细细地认认真真地回想一下那晚吃了喝了什么,这可是关键性证据!”
司善羿认真想着那晚的细枝末节,在陆盐期待的注视中缓缓道:“抿了一口红酒。”
“没了?”陆盐眉心一抽,“红酒的味道奇怪吗?”
“抱歉,这个记不得了。”时间太久,其实不太能想起酒的味道如何。
陆盐也理解,却已经十分自信的笃定道:“依我看,那个酒有味道。”
关于酒的事,还得问茅修。
司善羿不置可否,除此之外,已经想不到其它会导致记忆缺失的因素。
如果查出来是自己的话,他看向正在手机上打字的陆盐,应该需要去一趟陆家,去的时候应该带些什么?
陆盐在手机上问了茅修,得到的结果并不如意,红酒里的药不是茅修下的。
幸运的是,确实具有让吃了药的人失去做的部分的记忆。
虽然已经和茅修处成了朋友,可想起生日宴的事还是避无可免的冒火,于是噼里啪啦骂了茅修一顿,直到解了气才吐出口浊气关上手机。
手机被用力反扣在桌上,司善羿没有被吓到,因为一直在观察陆盐,他的表情和一切反应都落入了眼底。
尘埃落定了吧,他想。
心情好像没有想象中复杂,甚至有一丝——愉悦?
“证实了,那个药确实能让人想不起来做过什么。”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司善羿没有答话,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反悔了?不想负责了?”陆盐勾着唇冷嘲。
只见司善羿松了口气般,抿成直线的唇畔勾勒出微笑的弧度,开口时,嗓音温和有力:“不是,我在想应该准备什么礼物上门拜访更好。”
“啥!?”
司善羿没有撒谎,送陆盐回去后,毫不犹豫去了临城最豪华的商城。
陆庭坚在收到陆盐快到家的消息时,抱着小狸花等在了门口,巷子口,陆盐从一辆白色宾利下来。
他认得那辆车,是司善羿的。
怀里小猫发出吃痛的惨叫,随即剧烈伸出爪子抓住他的手开始剧烈挣扎,陆庭坚回过神忙松了不知何时收紧的掌心,动作温柔的将小狸花放回地面。
爪子触及地面,小狸花已经迫不及待的往陆盐来的方向跑过去,陆庭坚大步跟了上去。
一人一猫迎着小主人的归来。
陆盐喜笑颜开的拖着小狸花前腿把它举得高高的,“这是谁家小猫啊这么可爱,还知道出来接我了,猫粮罐罐猫条没白吃。”
说着就要将小狸花送到撅起的嘴边,下一秒嘴巴被温热的掌心捂住。
陆盐斜了眼陆庭坚,“我没真的要亲它,就是做做样子。”事实也确实如此。
陆庭坚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在了前头,走出了几步才问:“谈的怎么样?”
“还算顺利。”
听到他这句话的男人步伐一顿,脚尖似绊倒了石子趔趄了下:“结果?”
“是他。”陆盐走到了陆庭坚前面,没有回头:“他说会对我负责。”
说完,才转过身仰起白净的脸:“哥,司善羿和靳权不同,我之前和你说过,他是一个道德底线很高,有责任心的男人,孩子交给他养是最好的结果。”
“你已经告诉他了?”陆庭坚的语气一下子沉了几个度,脸色似隐忍着愠怒。
陆盐并不惧怕,歪了歪脑袋,这个时候还没心没肺笑得出来:“还没。”
“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把孩子送回到他身边吗?”
陆庭坚上前了一步,声音有些低哑:“为什么?”
陆盐也往前了一步,眼里程彻干净一片,似闪烁着明亮的光:“因为你啊。”
因为想回到我的世界我的家。
说完没等陆庭坚做出反应悠然自得回了院子,独留已然愣住的高大身躯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好像有什么变了。
当陆庭坚从卫生间里端着小盆出来,盆里安静躺着陆盐刚洗完澡换下的内裤时,陆盐再次察觉出了异样。
虽然这人平时就对原主很好,但回来之后更明显了,竟然连内裤都给洗了?
他不自觉跟着陆庭坚来到阳台,看他神态自若毫无嫌弃用夹子夹住内裤,手指捏着边缘轻扯了几下。
“……”
从工作室回到家,陆庭坚心情不错的样子,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放松和愉悦,明明在巷子里还有些生气,难不成是那句话安慰到了他?
陆盐是故意说的,他清楚陆庭坚内心深处在渴望什么,既然渴望,何不满足?
毕竟需要利用他。
另一面也怕这个执念太深的男人不同意他把孩子送回司善羿那里而采取一些极端手段。
不过——
陆庭坚不嫌弃那是他穿过的内裤,不代表他本人不介意。
内裤啊,那可是很私密的个人物品,和外衣外裤不一样,这玩意它怎么能经他人手!
看着陆庭坚动作堪称温柔的抚平裤头上的褶皱,陆盐的淡定终于维持不住了。
“哥,这些事我自己能做,你伤还没好,医生让你多加休息,以后我自己来洗吧。”
“小伤而已,不碍事。”
“脑袋都磕破了还小伤,”陆盐佯装生气的转身离开,“痛死你算了。”
为表愤怒,关门动静大的仿佛要掀翻天花板。
靠着门板,陆盐搓了搓胳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很快,门外传来脚步声,男人无奈又无措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
“我会听你的,三月,别生气了。”
陆盐坐到床边,翘着二郎腿:“我没生气,如果以后再让我抓到你帮我洗内裤什么的,我就真生气了。”
外面安静了数秒。
“好。”
第二天早上,陆盐是被一连串的手机震动震醒的。
手机不知道甩去了哪儿,找了好一阵儿才在床脚摸到。
未解锁的界面里有上百条微信消息,还有一堆短视频软件的私信和评论。
好些天没上软件,陆盐拢着被子坐起身,先打开了短视频,弹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消息,其中占比最多的是艾特。
陆盐顺着艾特点进那个视频,是不久前和宗骞在音乐节上合唱的他拍,目前点赞已过百万,评论条数有十万条之多,转发和收藏也不少。
大部分评论都在表达对“内娱实力派歌手宗骞和新晋潜力股音乐博主鹿子是朋友”这件事的震惊。
感到惊讶无可厚非,毕竟谁能将大红歌手和一个小小的音乐博主联想到一块呢?
退出短视频软件,又切换至微信界面,。
茅修、宗骞、陈玉学、司善羿……怎么这多人给他发消息,今儿什么日子?
信息最多的当属茅修,或许是昨天突然问起药的事,他心里过意不去,加上陆盐没再回消息,可能胡思乱想着以为陆盐不愿意再理他了,所以发了很多条真诚道歉的消息,言辞诚恳。
看得出他现在真的很喜欢陆盐,也是真心想和陆盐做朋友。
陆盐想了想,翻出通讯录的电话拨了过去。
几乎是铃响的第一声,那头就接通了。
突如其来的电话让茅修意外又惊喜,开口又是一通道歉,殷殷切切说到最后,语气逐渐萎靡甚至带了点哽咽。
陆盐轻叹,让他不要再自责,解释昨天询问药的事情是为了验证很重要的东西,骂他主要是还有点气,现在已经气过了,不会再介意。
两人聊了将近半个小时,门被敲响。
“三月,起床吃早饭。”
陆盐拿下手机看看时间,八点半,不早不晚。
“行,马上。”手捂听筒不高不低的回了句。
电话那头的茅修也听到了两人对话:“陆哥你先吃饭吧,对了,你今天怎么安排?陈玉学他儿子生日,让我捎个信一起去他那吃饭。”
“难怪,刚看到他发了消息,刚在回你,还没来得及看。”
“那你回下他的微信,去吃早餐吧,我挂啦,洗个澡去。”
通话结束,陆盐终于点开了陈玉学的微信,十分简短的一句话,就像他那个人一样,爽利。
打下一个“好”字,发送。
半个多小时前宗骞发消息问陆盐今天有什么安排,时间正好是他醒前前一分钟。
真不凑巧,都约今天。
陆盐回了个“有安排”。
最后才是司善羿。
聊天界面打开的瞬间,陆盐愣住了,明明每个字都认识,怎么组合起来就都不认识了?
——[图片]
——听说阿姨喜欢玉,不知道这些玉能否入阿姨的眼。
——这是给陆叔叔准备的茶盏和茶叶。
——我不太懂音乐器材,朋友推荐了这套架子鼓,感觉很适合你。
——那晚的事我大概想起来了,真的很抱歉,有一件事,我想需要再当面和你聊一聊。
第52章
陈玉学儿子的三岁生日办的简单, 请装饰公司简单布置的场地,餐食和蛋糕是酒店和蛋糕坊订的。
看似简单,应该也是耗费了不少精力财力。
许久未见, 科科长高了一些, 小脸蛋仍旧肉嘟嘟粉嫩嫩, 像极了香甜可口的水蜜桃。
见到茅修, 小奶娃便笑的合不拢嘴, 小跑着奔向他, 茅修身上仿佛有一种吸引小动物和小孩子的神奇特质。
茅修抱着科科走到陆盐面前问他还记不记得这位帅叔叔,科科用力地点点头憨笑着说:“记得,叔叔给我吃过好吃的糖。”
一颗糖的交情倒是记得这么久。
陆盐勾起唇角,笑里带了几分痞气, 来的路上去了趟商场,小朋友生日哪有不送礼物的道理。
“科科生日快乐,送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科科满心欢喜的接过陆盐手中的礼品盒,在茅修怀里挣扎着要下去。
陈玉学从卫生间回到大厅,看到陆盐来了,抄着手一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做派,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相互寒暄了几句。
瞅见科科手里的东西,陈玉学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颇有些无奈又凶巴巴问他:“小蝌蚪, 和陆盐叔叔说谢谢了没。”
对于毫无攻击力的一巴掌, 科科似无所感,短胳膊短腿的抱着比他个头还大的盒子朝陆盐说了句“谢谢陆盐叔叔”, 掷地有声,嗓门大的就跟戴了个扩音器似的。
说完迈着短腿就往楼上跑,茅修怕他摔倒,急忙跟了上去,嘴里不忘喊着“小祖宗跑慢点”。
别看陈玉学是搞刺青的,其实社交圈子小的可怜,交好的也就茅修和工作室的几位同事,他打小是个孤儿,没什么亲人,给科科办的生日宴也就邀请了工作室的人和陆盐他们。
司臣和荣厚焱他们在帮着布菜准备摄影设备,陈玉学喜欢记录科科成长过程中的一点一滴。
大厅里的几人都在各自忙碌,只有陈玉学做着甩手掌柜。
茅修没来之前,他在负责看孩子,茅修来了之后倒是乐得清闲。
陆盐注意到陈玉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调试设备的壮硕身影上,眼里流露出的温柔让他略感陌生。印象中的陈玉学周身总是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阴郁气质,眼神轻佻好像对什么都没兴趣的样子。
突然想起陆庭坚和靳权,爱情的力量真神奇,能让一个人变成不同模样。
陆盐跟着陈玉学去了二楼,上楼时,陈玉学想起了一件事。
“司臣的堂哥回国几个月了,之前司臣介绍他来我们这儿补过纹身,不过也没见过几次,加上我这人记性不太好一直没记住长什么样。早前还说约个饭,可惜我们和那位堂哥两头都忙,时间老对不上,正好科科生日,就顺势请了他堂哥。”
陆盐没当回事,又有些好奇的问:“没请其他家人?”
陈玉学无所谓的耸耸肩:“没必要,司臣和家里关系不太好。”
涉及到个人私事,陆盐好奇心止于此,没再追问。
而当看到司臣的堂哥时,陆盐不禁感叹,这世界真小,堂哥竟然是司善羿。
第一次见到司臣的时候,就该想到的,莫名的熟悉感、同一个姓氏,怪只怪他观察力太弱,不够敏感。
早上还在约定见面时间,不到两小时就相遇了,也不知该说是机缘还是巧合。
在出乎意料之外的地方碰见陆盐,司善羿明显也有些许惊讶。
情绪掩饰的很快,司善羿主动上前朝陆盐伸出胳膊:“陆盐,好巧。”
“确实挺巧的。”陆盐笑着握上那只手,松开时,掌心一阵酥痒。
整齐素净的指尖不知有意无意划过了掌心的脆弱肌肤。
司臣也有两个月没见过这位堂哥,上前和对方抱了一下。
一旁的陈玉学抱着胳膊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司善羿来之前他就想过两人可能认识,所以也没多惊讶。
早在司善羿回国之前,那个时候的茅修和陆盐还处于“情敌”状态,茅修每次来工作室找他都会翻来覆去的吐槽靳权眼光太差竟然喜欢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花瓶废物。
后来茅修和陆盐莫名其妙成了朋友,茅修的吐槽对象又变成了靳权和司善羿,但因为司臣和司家很糟糕,司臣很少提及家里人,所以并不知道他的堂哥叫什么名字。
某个层面来说,陆盐和司善羿应该是“情敌”才对,可是怎么说呢——
陈玉学摸着下巴,感觉两人之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尤其是司善羿看陆盐的眼神,复杂?小心翼翼?欲言又止?
在卫生间里洗完手出来的荣厚焱见人都扎堆站客厅里,看起来人已经齐了的样子。
他走到陈玉学旁边,结实的胳膊搭在男人纤瘦的肩上,两秒不到就被推开了。
司臣面露不悦的搂住陈玉学的腰身:“老荣,你的习惯真的该改一改了。你要是不介意我帮你,我随时有时间。”
荣厚焱哂笑一声,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大块头举高双手:“大家都这么熟的朋友了还吃什么醋呢,对了,科科和茅修那小子呢?还没下来?我去叫他们下来吃饭。”不等司臣做出反应,人已经跑没了影。
司善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圈,温声提醒:“阿臣,不介绍一下吗?”
司臣这才想起今天的另一个目的。
“我的爱人陈玉学,之前和你提过的前些年一直在国外的堂哥司善羿。”
经过简单的介绍,司善羿和陈玉学浅浅的走了个握手流程。
科科坐在荣厚焱的肩膀上咯咯咯笑的仿佛一只小鸡仔,主角登场,大家的注意力自然集中到了主角身上。
座位坐的随意,陆盐和司善羿挨在一起,两人默契的没有提起额外的话题。
饭后才开始点蜡烛许愿切蛋糕,整个过程中,司臣一直充当着摄影师,相机片刻不离科科和陈玉学,偶尔也会将镜头扫向其他几人。
他没注意到的是,镜头里,一向绅士寡言的堂哥不时看向身旁人。
饭后,司臣请了人上门收拾打扫,荣厚焱和小刘青拉着茅修去了二楼打扑克。
司善羿找司臣有事,兄弟俩去了三楼的露台,留下陈玉学和陆盐在楼底下带孩子,也不用费心,科科很乖,自个儿在游戏垫子上胡乱拼着茅修送的大颗粒积木玩具。
室内开了暖气,吃饭的时候有点热,陆盐脱了外套,好在里面是一件宽松毛衣能勉强遮住鼓起来的肚子。
就算被发现肚子的异常,他也想好了应对的说辞,吃了饭嘛,肚子怎么会不鼓呢。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盐总觉得陈玉学在瞧他的肚皮。
“一直瞅我干嘛?发现了哥的帅气?”很是不正经的打趣着对方。
陈玉学托着腮,仍旧不不错眼的盯着:“陆盐,我怎么瞧着你这肚子有点不对劲,吃饭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
陆盐心底咯噔了下:“最近长胖了都被你看出来了,什么狗眼睛。”
“我说呢,啧,难怪看到你的时候感觉你胖了一点,感情年纪轻轻就发福了啊。”
抱枕铺面而来,陈玉学侧身躲开,不屑的撩起眼角。
“真遗憾呢,没砸到你。”陆盐皮笑肉不笑的倚向沙发。
两人插诨打科了半晌,笑声惹得认真搭建积木房子的科科小脸气鼓鼓:“爸爸,陆盐叔叔,你们太吵了。”
陆盐和陈玉学对视一眼,默契的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你那朋友找的怎么样了?最近都没听你提起。”
陆盐撇着嘴:“就那样,没个信。”
提起关于那方面的事,陈玉学的表情严肃了些:“要不要我帮忙?”
“怎么帮?”
陈玉学沉默了。
看他那样,陆盐只当他是顺嘴一提,并没放心上。
然而陈玉学的下一句却让他陷入了沉默。
“陆盐,你老实告诉我,所谓的朋友其实是你对吗?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也是真的想帮助你。”
“我确实有法子,前提是你和我是同类。但如果不是,确实是你朋友的事,我不会出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是过来人,知道的事情远你想象中多的多,我希望你能够坦诚。”
见陆盐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陈玉学没再接着往下说。
空气似乎安静了很久。
声音什么都没再听到的科科往这边看了一眼,又继续玩着手上的积木。
当陈玉学问是不是他,老实说,陆盐内心很复杂,承认也好,不认也罢,好像哪个选择都不怎么样。
但是——
陈玉学好像知道一些内情。
也许和子宫、香味、发.情.期相关。
他没想过探究其中真相,毕竟这是投诉者们在恶趣味的驱使下创造出的狗血文,只为达到惩罚的目的,所以不管出现什么都不足为奇。
可是现在书里的人物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看似平静的诉说着过去,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垂在腿上的手指在发抖。
他们被投诉者的文字所困,困在剧情中受着痛苦折磨。
陆盐想,或许有必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再开口时,声音低沉了许多:“你看出来了啊,还真是逃不过你的眼睛。对,是我,我犹豫过要不要告诉你。”
陈玉学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柔软:“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感受,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很煎熬对不对?可是谁让我们倒霉呢,不对,是人性太丑陋了,我们本来不用经历这些痛苦折磨。”
“人类为什么这么贪婪?即便拥有的再多也不满足,为了所谓的金钱、权利放弃了身为一个人的底线,丧心病狂的做人体研究……”
即使那件事早已埋藏在心底最深处,当回忆起来,陈玉学仍旧止不住的身体颤抖。
这就像表面的创伤结了痂,看似愈合了,实际上挠一下就痒。
陈玉学的状态不太稳定,陆盐按住他的肩膀,他的手很凉,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苍白。
只言片语足以联想出大致,那件事对陈玉学的打击很大,他似乎被困了那段记忆里,怕他再说下去会精神崩溃,陆盐连忙打断了他。
“陈玉学,玉学,先别说了,我给你接杯水,你冷静一下。”
陈玉学手指抖得厉害,反手拉住了陆盐的手腕,他大口喘着气,呼吸不畅的样子:“不,没事。我给你一样东西,你必须一直带在身上,它会帮助你找到你的命定之人。”
那是一个略显古旧的荷包,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说不出是什么味道,闻着有些脑袋犯晕。
很快,空气中弥漫出果香味。
陈玉学告诉陆盐荷包能激发出荷尔蒙的味道,带一点催.情的效果,影响不会太大。
陆盐把荷包珍重的收入包里,扶着身体有些虚弱的陈玉学躺下,将一旁的毯子搭在他的身上。
“谢谢。”
陈玉学扯出苍白的笑,疲惫的闭上眼:“不客气,你不记得真好。”
陆盐心里有些难受和心疼,“不要再想了,睡一觉。”
司臣和司善羿一前一后下来的时候,陈玉学已经睡着了,陆盐在陪着科科搭积木。
下午的天气不是很好,窗外一片阴沉,乌云连绵似要下雨的节奏。
司善羿看了眼外面,司臣注意到他的动作,低声道:“可能会下雨,哥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司善羿颔首“嗯”了一声,没有出去,而是转向了客厅角落处的一大一小。而司臣下楼的步伐明显快了一些,直奔沙发。
看着熟睡中的人,司臣弯下腰身动作温柔的将人打横抱起,楼梯口时,步伐一顿,转头对客厅里的两人道:“哥,陆先生,麻烦帮我看一下科科,我马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