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装成救世主—— by文可扑不可坑

作者:文可扑不可坑  录入:04-23

小少年背对他躺得规规矩矩,仿佛面壁思过一样贴着墙,背后留出了床上的大部分空间,舟向月甚至可以在上面转一圈。
郁归尘白天规规矩矩束起来的头发此刻散落在脑后,映着黑暗中的一点亮光,像是柔软的绸缎。
舟向月白天时想给他编辫子的念头又起来了。
他心想,现在钩吻已经离开了曼陀宫,说不定自己这么睡过去,再醒来就离开这幅般若绘了。
那估计就再也看不到这么可爱的郁归尘小朋友了。
这么一想,现在就感觉有点舍不得。
不行,他手痒,得了一种没看见郁归尘扎小辫子就睡不着的失眠症。
于是,舟向月一边瑟瑟发抖地抱着被子,一边像只毛毛虫似的拱到了小郁归尘背后。
他先是把自己的被子又裹紧了些,确保不会漏风之后,才鬼鬼祟祟地伸出手捞起郁归尘散落在背后的黑发,轻轻地分成三股,然后半眯起眼睛,开始费劲地在黑暗中交错地编辫子——
面前的黑发忽然一动,丝滑的长发如流缎一般从他手中脱离。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舟向月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暗,双手手腕被猛地抓住按在两边。
身上一重,小郁归尘竟然直接压在了他身上,按着他的手腕低声呵斥:“你干什么?!”
舟向月给他编的小辫子才编了三四个结,瞬间就丝滑地散开了,温热的长发落在舟向月颈侧。
舟向月吓了一跳:“你不是睡着了吗!”
他瞪大眼睛:“好哇,你装睡骗我是不是!”
他深吸一口气猛力一掀,想把郁归尘掀翻到一边,没想到居然还是被他牢牢按着,动都动不了。
舟向月震惊地想,怎么回事?!
他小时候明明还是可以和郁耳朵打架打得势均力敌的——
等等,他突然想起来,那时候自己比他大三岁。
……所以现在两个人都是九岁的状态,他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舟向月不甘心地奋力挣扎,可是他现在只有小孩的力气,而郁归尘虽然看起来不过是个小孩,力气却很大。
而且舟向月自己把自己裹得跟个毛毛虫似的,只有两只手露在外面,现在郁归尘把他双手手腕都按在两边,又用体重压制住他的下半身,舟向月被被窝限制了发挥,就更挣脱不了了。
舟向月扭了半天扭不出来,声音放软了些:“放开,你弄疼我了!”
可郁归尘却不为所动,依然牢牢按着他,居高临下定定地盯着他:“你又在骗我。”
舟向月气得磨牙。
这个小郁归尘,怎么比小时候的郁耳朵难骗那么多?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片刻,舟向月忽然想起来——对付郁耳朵似乎还有一个杀手锏。
他猛然用手肘撑着抬起头,向郁归尘的脸凑去。
小少年躲闪不及,鼻尖上顿时“吧唧”被亲了一口。
他震惊得瞪大了眼睛,手上按住对方的动作也不由得松了。
就在这一瞬间,舟向月猛然扭身而起,抱着郁归尘一个翻滚,转守为攻把他压在了底下。
舟向月居高临下地看着小郁归尘仿佛失身了一样惊恐呆愣的表情,微微眯眼,得意地笑了起来。
他凑到郁归尘耳边,一字一顿:“你记住,再敢那样压着我,我就再这样亲你。”
“下次,可就不是亲鼻子了。”

舟向月对自己的威胁所起到的震慑作用十分满意。
郁归尘小朋友显然被他的变态所震惊,甚至不敢再动。
终于被他放开后,他就默默地贴到了墙边。
原本郁归尘就已经给舟向月留出了床上的大部分空间,这下更是几乎整张床都可以供他在上面打滚了。
但舟向月偏偏不要睡在大床的中间,毫不客气地往郁归尘身边挤了过去。
曼陀宫的夜晚太冷了,从墙壁到床铺都是冰凉的,只有身边这人身上冒着新鲜的热气。
舟向月心想自己在现实中不敢欺负郁归尘,还要时时迫于他的威势妥协,所以现在要是不趁着他是个小孩子欺负回来,自己岂不是亏大发了。
反正醒来之后他说不定都不记得,就算记得也可以用自己变成了小孩子搪塞过去。
舟向月不知道的是,其实在这幅般若绘的故事之中,小郁归尘之所以一开始就靠墙睡,是因为他身边的另一位小朋友睡着了就会拱到他身边。
舟向月一向入睡迅速,睡眠质量也很好,而郁归尘则和他相反。
于是每次舟向月拱到他身边时,他要么还没睡着,要么立刻就惊醒了。
舟向月往他身上靠一点,他就往旁边躲一点。
再靠过来一点,就再躲一点。
往往最后还是躲无可躲地被他靠着睡了,而郁归尘则听着背后传来的轻而均匀的呼吸声,攥紧了拳头失眠。
舟向月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欺负小小的郁耳朵很开心,他身上很热乎,靠着睡很舒服。
一夜好眠。
一觉醒来,舟向月发现自己还在般若绘里没出去。
不过还是有了些区别——他发现郁归尘长大了一些,自己也高了一些。
睡过一晚上后,新的一段记忆出现在他脑海里。
三年过去,同一批在般若画院的孩子们都十二岁了。
舟向月不由得想,这幅般若绘里的时间跨度这么大,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等到去上课的时候,他发现三年前逃离曼陀宫的钩吻居然被带回来了。
听说她当初私自逃离,现在被抓回来,本来是应该重罚的。
但因为妹妹格桑替她求情,甚至愿意替她受罚,般若画院里才没有把她怎么样,甚至还让她回来继续学习般若绘。
格桑已经在这三年里成为了般若画院里最出色的学徒之一,老师十分喜欢她,或许是因此也对她执意要保护的双胞胎姐姐网开一面。
舟向月再次见到了钩吻。
三年过去,曾经总是手上沾着泥、衣服脏兮兮的小女孩像是变了个人。
她长高了许多,显出少女的模样,白里透红的脸颊上有健康的红晕,头发扎成粗粗的辫子,和妹妹格桑一样漂亮,吸引了许多同学的目光。
只是她看起来依然不喜欢这里,看到教室里那些画具的时候瑟缩了一下。
但她似乎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再次逃掉了,沉默地回到了般若绘的学习之中。
老师在说话:“等到大家临摹基本的神像都过关之后,这一阶段就完成了,可以开始进入真正的般若绘创作学习。”
“要在十八岁之前依次练习染色、勾线、描金、开脸,然后在你们十八岁的大圆满礼上,成为真正的般若师。”
老师说话的时候,舟向月偷偷看向钩吻,看到她托着腮望向窗外,黑亮的眼睛里映着窗外灿烂的蓝天,有白鸟飞过。
“……影响一幅般若绘的灵性的因素有很多,除了般若师的修行境界、下笔时的虔诚与画技,画布和颜料的灵性也很重要。不过,在基础线稿还没学好之前,这些都还远着。”
“从今天开始,我会检查所有人的线稿,线稿必须过关,才能进入下一阶段。”
“钩吻,你已经画好了吗?”老师显然注意到了钩吻的心不在焉,走到她面前,声音严厉。
钩吻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肩膀,却见格桑抬起头脆生生地答道:“画好了。”
格桑打开钩吻桌上的画夹,只见里面赫然是一张技艺相当纯熟的线稿。
老师一愣:“……行吧。”
舟向月轻轻挑起眉。
他看到过那张线稿,那明明是格桑画的。
而格桑又拿出了一张线稿,同样检查合格了。
舟向月心想,看来格桑给她姐姐也画了一幅,让她考核过关了。
不过,眼看老师接着开始挨个检查学徒们的线稿,舟向月忽然想到,他说“线稿必须过关,才能进入下一阶段”,或许是在暗示只有线稿合格了,才能离开这幅般若绘。
倘若是真的,那就有点麻烦了。
舟向月对自己的绘画天赋比较有自知之明,他只适合画两笔的小船简笔画。
更何况,他在这里从来就没有认真学过般若绘。
他凑到郁归尘旁边,压低声音:“耳朵,借我一张你的线稿好不好?”
郁归尘在低头画画,看都没看他一眼:“这是作弊。”
嗯,舟向月就知道他不会同意。
他抱着郁归尘的胳膊晃了晃,软着声音道:“求你了,就借我用一小下下……我再也不在你桌子上乱涂乱画了。”
郁归尘抬起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每个人画自己心中的般若绘,我借给你才是害了你。”
就在这时,老师检查到了第一个线稿不合格的学徒,敲着桌子道:“线稿还没合格的人要当心了,上午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到下午下课前,如果线稿不合格,就挨一顿鞭子。”
郁归尘拿着笔的手在纸上顿了顿。
舟向月伏到郁归尘肩膀上,拽着他的衣服可怜巴巴道:“耳朵耳朵,我错了,我再也不欺负你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要挨打了……我晚上再也不抢你的被子了,我贴着墙睡,给你睡大床。”
郁归尘被他拽得一晃一晃的,半晌轻轻呼出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
舟向月道:“……就算你压着我睡觉,我也不亲你了!好不好嘛,求你了!”
郁归尘指尖无意识地攥住了笔。
他一用力甩开舟向月,冷声道:“不好。”
舟向月:“……”
这个郁归尘真是远远没有真实的小郁耳朵可爱,比石头还冷硬。
他都这么不顾形象地求他了,居然还不答应,太过分了。
罢了,求人不如求己。好声好气求他不给,难道他就没办法了么?
郁归尘小朋友未免太小看他了。
一切比预想的更顺利,上午的课一结束,郁归尘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教室。
舟向月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外面,立刻把他的画夹拿到桌子底下翻开来。
第一张就是张合格的线稿,而且郁归尘还没给老师看过。
舟向月二话不说就把它抽走了。
第二张,正是刚才老师过来检查时,郁归尘合格的那一张。
底下还有许多张画稿,舟向月瞥了窗外一眼,确认郁归尘还没回来,就顺手往后翻了翻。
结果,他发现后面的线稿画的并不是度量经上的神像,而是形态各异的、没有脸的少年。
站着的、坐着的,斜靠着的,一只手托腮的,趴在胳膊上的少年。
线条柔软流畅,虽然寥寥几笔,却十分灵动。
咦?原来郁归尘这么认真的人也会开小差的。
舟向月想,没有脸大概是因为老师说过,开脸是般若绘最神圣的最后一步,要放到最后学。
到底是小孩子,没学过画脸,就不会画脸了。
他把郁归尘的画夹放回去,然后拿着他的画径直去找老师。
还真叫他猜中了,当老师说他的线稿合格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忽然一黑,他身体一轻,仿佛从周围的环境中脱离了开来。
舟向月像是从梦中醒来,看到郁归尘正在轻推他的肩膀:“舟倾?”
舟向月点点头,一脸迷茫:“我……好像做梦了。”
郁归尘道:“应该不是做梦,是进入了般若绘,只是记忆比较模糊。不过,出来后我拿到了四分之一境灵碎片,叫做【般若画院】。”
舟向月愣了一下,“我确实不太记得里面发生什么了,好像是有关两个小女孩的?”
他决定试探一下——在般若绘里面眼睛一闭一睁就过了三年,而被略去的三年正好是钩吻不在曼陀宫的三年。
这么看来,她很有可能是般若绘这个故事的主角。
郁归尘微微点玉岩屋头:“我也隐约记得。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他看了看四周:“这个房间没有什么别的了,我们继续往上。”
付一笑警惕地打开门,走进了门后的房间。
之前他跟在所有人后面走过一扇门时,突然发现别人全部消失了。
他立刻去找,找过了一整层的房间,却再也没有看到他们的半分踪迹,仿佛凭空人间蒸发。
付一笑想过,或许消失的不是他们,而是他自己。
因此他决定继续往上,但每进入一个房间,都会十分谨慎。
好在目前还没有遇到过危险。
这个房间和其他房间一样,长桌上摆着洁白的烛台,火光幽幽。
他望向墙上时,目光忽然凝滞了。
墙上挂着一匹洁白的丝绸,上面画的不是彩色的画,而是黑白繁复的曼陀罗花纹。
上半部分是花朵状的曼陀罗纹样,而花朵的下半部分则化为一只蝴蝶,双翅下是连缀点染的珠串,宛若夜幕散落的星辉。
并不是那种传统的圆满中心对称的曼陀罗,看起来唯美而诡异。
付一笑脸色变幻,他见过这个花纹。
——在不知愁的后颈上。
当年那个臭名昭著的丧魔虽然穿得随意,但一向只穿立领的衣服,衣领会遮住后颈,因此他后颈上虽然有这么张扬的纹身图案,却从未被人知晓。
直到付一笑为他收尸的时候,才惊惊讶地发现了他后颈上的曼陀罗花纹。
花纹覆盖在后颈命门之上,纤细稠密的繁花纹与苍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无比妖异。
付一笑心里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去查过很多资料,却从来没有查到过一样的符文,只知道这花纹长得很接近曼陀罗纹。
再加上不知愁已经死了,他就是再纠结,也只能放下。
没想到一百多年后,这个花纹竟毫无征兆地再次出现在他眼前,就像是一个来自过去的幽灵,从他的记忆中撕开一个幽深的黑洞,从里面伸出了魔爪。
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别盯着看,小心疯掉!”
付一笑一惊转过头,发现一个中年男人打开门走了进来,而他刚才在盯着那幅曼陀罗纹看,居然完全没有发现。
他皱起眉,感觉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中年男人道:“这是曼陀宫的般若绘。只要是般若绘,都得离远点……虽然曼陀罗不会像有的般若绘那样直接出现危险,但看久了也容易发疯的。”
付一笑看着他的脸思索了半天,终于认出了他,顿时惊讶道:“白措?你怎么来了?”
白措正是带他们来曼陀宫遗迹的那位山民向导。
可他当时把他们带到山洞之前,明明离开了。
白措愕然道:“我认识你吗?”
付一笑感到有点不对劲,皱眉道:“不是你带我们来这里的吗?你不记得了?”
白措摇头:“我根本没有见过你。”
付一笑提醒道:“也就几个小时前吧,你开车带我们进了旁边的山谷,然后我们进了山洞来到这个山谷,你说三天后在下车的地方等我们。”
白措脸色猛然变得难看起来:“怎么可能?!”
“我和我媳妇走散之后,已经在这里困了好几天了,一直就没有走出去过!”

付一笑警惕起来。
虽然他总是记不住别人的脸,但眼前这个白措确实和他印象中的那位山民向导长得一模一样,从说话的语气到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区分不出来。
只是他满脸胡茬、衣服破烂,脸上还有很重的黑眼圈,有种神经紧绷久了的疲惫感,所以付一笑一开始甚至没有认出他来。
是白措在撒谎?
可付一笑与白措之前接触了几天,他就是个朴实而木讷的人。
而且刚才白措听他说自己认识他时,眼里流露出的难以置信十分逼真,看起来确实不像在撒谎。
当然,可能是演出来的。
但付一笑是见过演技天衣无缝、堪称撒谎成精的人的,和那人的那股机灵劲儿比起来,白措实在不像是能完成这种高难度伪装的人。
还有其他的可能性,比如白措失忆了。
但这很难解释他为什么又进入了魇境里。
或者……这个白措是假的?
这个可能似乎靠谱一点。
在以前的魇境里,付一笑也并不是没有遇到过身边同伴被鬼替换的情况。
魇境里的鬼替换了同伴,目的无外乎就是几个。
给人提供误导信息,将人引入危险境地,趁人不备对他们出手,或者是引诱他们自相残杀。
付一笑既然已经想到这个可能性,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他想了想,问白措他之前的经历。
根据这个白措的叙述,他几天和媳妇一起进山采药,结果误入了曼陀宫的遗迹,在这里被困了好几天,怎么都走不出去,食物也快吃完了。
这几天里,他曾经多次遇到般若绘的忿怒相神明,好几次差点死了。
付一笑给了他一点吃的,看他吃得狼吞虎咽,是真的把食物都吃下肚了,心里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如果这个白措是鬼假扮的,那他似乎也没给什么误导信息。
而且看他这副吃相,难道……是真的?
白措一边吃,一边含混不清地说:“不能在一个房间里停留太久,停留久了也可能会出事。”
这倒是印证了付一笑之前的遭遇。他在一个房间里停留了一会儿之后,一盏烛台忽然倒下来,烧着了他的衣服。
房间两侧有两个窄窄的门,付一笑想了想,没有去推白措来的那个门,而是推开了自己来的那个门。
门刚一打开,一道寒光骤然迎面袭来!
付一笑大惊躲避,心想这难道就是鬼的伎俩?通过影响他的判断,让他进入陷阱?
下一秒,一把点缀着星点落梅的洁白伞面“哗啦”一下在他面前打开,看起来纤薄脆弱的边缘无声无息地割裂了他的衣服,竟然比刀刃更加锋利。
若不是付一笑及时格挡,伞沿怕是已经切断了他的脖子。
同一时间,伞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女声,是千面城的伞蝶:“这个是假的吧。”
“管他呢,杀了就知道是不是了。”
这是楮知墨。
付一笑刚想开口,瞬间就被伞蝶毫不留情的攻击给打断了。
那把看似柔弱的伞在她手中成为了杀人于无形的凶器,旋转产生的气流几乎在两人周围形成了一个密闭空间,就连每一道气流都带着冷冽的杀意,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
付一笑被逼得连退几步,狼狈的闪避之后,不得不抽出了自己的剑,这才终于招架住了对面毫不遮掩的杀机。
他胳膊上青筋暴起,一边对打一边从咬紧的牙缝中道:“怎么上来就杀人啊!你们见过假的我?”
楮知墨在旁边“啧”了一声:“这个有点本事,难不成是真的?”
正要袭向面前的伞沿倏然一顿。
付一笑刚松了口气,就感到一片清雅花香拂面而来。
他心里顿觉不好,只是还没来得及反应,竟眼前一黑,勉强坚持一瞬后就踉踉跄跄地歪倒在地。
等他倒在地上后,伞蝶和楮知墨对视了一眼。
“……这个好像是真的。”
紧接着,她们便看向了被这一幕吓得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白措。
“……那,你就是假的了?”
就在这时,白措忽然看向她们身旁,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不见了?”
就在他们面前,付一笑晕过去倒地后,竟然瞬间消失。
仿佛被这个房间吞噬了一样。
同一时间,曼陀宫的另一个房间里。
房薇和杜渐喘着气,惊魂未定地在房间里歇息。
他们原本和翠微山的一行人同行,但刚才走过一段楼梯时,楼梯突然塌陷,他们先后掉了下去。
那些人竟然就抛下他们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找他们,而他们也找不到那些人了。
没有办法,两人只好心惊胆战的继续在曼陀宫的一个个房间里摸索。
这个房间的陈设比较简单,墙上也没有挂着那些诡异的挂毯或是画,两人虽然都没有说话,却不约而同地在这里松了一口气,想歇歇脚。
因为刚才闹的不愉快,他们在冷战。
杜渐在墙边试图透过窗户往外看,而房薇则靠在另一边的深红长桌旁。
没人说话,房间里一时十分安静。
房薇的目光从长桌上掠过,忽然发现长桌上摆的一只酒碗竟然不是空的。
这只碗的材质有点像是象牙,但微微泛黄,碗沿有着细腻的金银包边,上面还镶嵌着红宝石与珊瑚珠,精致而华美。
酒碗之中,满满地盛着一杯猩红的酒液。
那杯酒流转着烛火的幽幽光泽,仿佛蕴藏着星河一般神秘美丽的秘密。若隐若现的幽香传来,十分诱人。
房薇像是被魇住了一样缓缓伸出手去,拿起那只酒碗。
“你干什么?!”杜渐一回头,正好看见房薇将酒碗拿到了自己面前,顿时脸色大变地冲过来,“薇薇!住手!”
房薇充耳不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酒碗里璀璨如宝石的酒,将酒碗微微倾倒,猩红酒液便缓缓地向碗口滑落。
就在这时,她忽然在碗中的水面上看到了一张脸。
一张血淋淋的脸。
仿佛没有了皮肤,脸颊血肉直接暴露在外,失去了眼皮遮挡的眼珠恶狠狠地盯着她。
房薇蓦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想尖叫,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来。
酒碗里血淋淋的脸像她一样张开嘴,却是在笑。
那张没有嘴唇的嘴里鲜血滴落,对她张大了嘴,露出黑洞洞空无一物的咽喉——
一股大力猛地将房薇手里的酒碗打落,酒碗掉在地上竟然“啪”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啊!!!”
凄厉的尖叫声这时才从房薇喉咙里迸发出来,几乎能掀翻房顶,“有鬼!碗里有鬼啊!!”
杜渐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别叫了别叫了!你有完没完啊……真是有鬼也被你吓死了。是不是又看到什么了?你自己看看,什么都没有。”
房薇在杜渐怀里泪流满面地发着抖,从他肩头看了一眼。
那只碗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而地上竟然干干净净。
没有猩红的酒液,也没有鬼脸。
房薇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她揉了揉满是泪的眼睛,难以置信地又看了一眼。
的确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她又看错了么。
房薇额上满是冷汗,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杜渐从背包里拿出纸巾,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数落她:“当初是你说要来的,进来之后又一惊一乍。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到底想干嘛……”
旁边没有别人,房薇气得推了杜渐一把:“你既然这么嫌弃,干嘛还要来管我?”
杜渐无奈道:“你不是我女朋友吗?再嫌弃也是我的,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
房薇眼泪又涌出来了:“我看你明明就是想分手了。”
推书 20234-04-23 : 快穿美貌小可怜成》:[穿越重生] 《【快穿】美貌小可怜成了团宠以后》全集 作者:奉酒【完结】书耽VIP2023-7-31完结●总字数:73.4万 ●点击:48.1万 ●收藏:3408 ●推荐:480 ●月票:57文案:【生子双洁万人迷团宠受切片攻】甜甜甜宠上天,他被所有人宠爱,各种恋爱修罗场,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