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装成救世主—— by文可扑不可坑

作者:文可扑不可坑  录入:04-23

以及他们身后那黑压压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虫潮。
窸窸窣窣的恐怖声音从里面传来,几乎让她惊厥。
房薇的神经终于崩断了。
她疯狂尖叫起来:“杜渐!快杀了她!”
“她是假的!!”
面前的两人竟然吓得倒退了一步。
那个“房薇”伸手抱住了杜渐的脖子,浑身发抖地靠在他肩头:“快跑……”
而杜渐大睁的眼中满是恐惧和厌恶,房薇一瞬间在那里面看到了自己——披头散发、浑身是血,仿佛从噩梦中爬出来索命的厉鬼。
她猛然间醒悟,他的恐惧与厌恶,是对她的。
就在这时,杜渐手上一动,他们之间骤然炸起一片烟雾,遮蔽了房薇的视线。
房薇知道,那是杜渐逃离危险时常用的一个障眼法。
这个杜渐果然是真的!
“房薇”的声音传进她耳中,激动得颤抖:“那边!那扇门!我看到出口了!”
哪里有出口?!
房薇眼前的视野天旋地转,她忍着眩晕到处寻找,终于找到了远处那扇门。那扇门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出现,现在已经在慢慢关闭。
明亮的天光从门外射进来,落在昏暗的室内,仿佛在地上切割出一片金色的光斑。
门外,居然是她自从进入曼陀宫后就再也找不到的曼陀宫谷底!
逃出去……逃出去!
什么杜渐和假房薇,他们一瞬间都被她抛在脑后了。
房薇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恐怖至极的鬼地方,其他什么都顾不上。
可她刚跑出一步,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重重地摔倒在地,脚上传来钻心的剧痛。
她余光瞥到了那个东西——长长的一条,首末两端缠绕着镶嵌红宝石的金银包边,像是一条人的大腿骨,凭空出现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杜渐抱着“房薇”朝那扇门冲了过去。
门在一寸寸关闭。
“杜渐!”房薇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忍着脚上的剧痛爬起来,“别丢下我!”
杜渐却像完全听不见她的声音一样,抱紧怀里的“房薇”,一步也没有停留地冲向那扇门。
房薇绝望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眼泪汹涌而下。
她赶不上了。
因眼泪而扭曲的视野中,她看见两人终于在门即将关闭时穿了过去。
“房薇”的头倚靠在杜渐肩头,露出的一双眼睛远远地与她目光相接。
那双和她如出一辙的妖媚丹凤眼甚至微微一弯,仿佛冲她微笑了一下。
门在他们身后重重关上,明亮的天光骤然消失,房薇眼前猛然陷入一片昏暗。
她拼尽全力地冲到那扇门前,重新拉开门——
却见门那边不再是室外的天光,而是有一个幽深可怖的房间,四面墙壁皆是恐怖的猩红色。
房薇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绝望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她错过了……
这个诡异的地方,每一次开门几乎都会到不同的房间。离开的机会,只有刚才那一次……
而杜渐居然带着那个假房薇离开了,把她扔在这里……
他不可能没有认出她……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要辨认她们,几乎一丝都没有犹豫……
房薇心痛如绞,嗓子已经哭哑了。
她忽然听到了滴水声。
滴嗒,滴嗒。
滴水声在慢慢地靠近,越来越清晰。
一种莫名的感觉让房薇忽然打了个冷战,她抬头看去。
地上滴落了一串鲜红液体,中间还有一串血脚印,不知何时从远处一路滴落到她面前。
一滴鲜红的液体在她正前面滴落。
一双没有皮的、血淋淋的修长小腿,此时就站在她面前。
房薇本来应该会尖叫的。
但神经绷得太久,她整个脑子几乎已经麻木了。
她无法遏制地发着抖,缓缓地抬起头。
面前的身影逆着光,她只能隐约看清它浑身都是血红色的,浑身都在淌着血,像是一个赤.裸的、被剥了皮的人。
一个歌谣一般轻柔飘忽的少女嗓音从头顶传来,像是梦中的谰语。
“他选了她,不要你了。”
“……你恨他吗?”
“想让他死吗?”
……她在对她说话。
房薇心神恍惚起来,满是泪光的眼眸里慢慢、慢慢地泛起一片怨毒的刺红色。
她颤抖着张开嘴,嗓音嘶哑:“……想啊。”
同一时间,杜渐正背着房薇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黑暗的山洞里,逃离曼陀宫的神秘山谷。
他不知道,背上的女孩温柔地抱着他的脖子,缓缓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郁归尘刚刚推开一扇门,忽然感受到了轻微的震动。
因为他灵力极高,当走在魇境这样阴邪气息浓重的地方时,有时会感知到与其中力量最强大的存在有关的一些细微波动。
在魇境里,这种波动一般便与境主有关。
意味着——境主猎杀到了猎物。
他心头微微一沉。
这时,打开的门后露出了墙上一幅色彩极为绚烂的般若绘。
看清那幅画的瞬间,一股焦躁的热意蓦然从他身体深处隐隐蔓延开来。
他的神色陡转凝重,身体下意识地紧绷起来。
之前在曼陀宫房间里遇到的那些神灵般若绘,基本上是画里画了什么就会出现什么降罚,比如火海,比如刀山。
而这幅画里却完全没有那些危险元素,全是梦幻般美丽的繁花与祥云。
但画里的神像,是欢喜佛——
所谓欢喜佛,即是双修的神像。
只见用色热烈而绚烂的般若绘画面正中,两个近乎赤身裸体的蓝色身影在莲花座上交缠在一起,一人盘腿而坐,另一人则面对着坐在他腿上,张开的双腿紧紧缠上他的腰。
两人四臂相拥,胸脯相贴,脸颊厮磨,正在忘情地交.合。
“……嚯,这是什么好东西?”
舟向月惊叹道,好奇地走向那幅画。
郁归尘看向从他身边走到墙边的人影,目光一寸寸冷了下来。

舟向月觉得自己运气一向很好,在曼陀宫里也是这样。
这里的房间似乎能在瞬间转换位置,上一刻打开这扇门通往一个房间,关上之后下一刻再打开,就是一个不同的房间。
在这种近乎撞运气的情况下,他们经过的房间就算有忿怒相的神灵显灵镇压,也基本都在郁归尘应对范围之内,所以他们一直在稳步向曼陀宫的顶层靠近。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郁归尘太强了。如果不对他自身的力量进行限制,魇境里哪怕借来神明之力的镇压也难以奈他何。
他们打开房门走进一个新的房间时,舟向月习惯性地往墙上看去,却发现般若绘不在墙上,而在地上。
因为房门的阻碍,他的视线尚未看到画面中心的神像,只看到周围画面中大片大片寒冷的冰蓝色,里面用银白细线勾勒着无尽翻涌的水波纹。
舟向月还没反应过来,就骤然坠入了寒冷至极的冰海,甚至没来得及提前吸一口气。
……原来那种大片的冰蓝色画的是冰海。
冰冷的海水铺天盖地包裹住他,无边寒冷从全身的每一寸皮肤渗入体内,开始的瞬间像是刀割,但随即就冷得麻木。
他屏住呼吸,试图挣扎着向上游,但从四肢百骸到五脏六腑,转眼就全都冻僵了。
无数璀璨的气泡围绕着他旋转上升,折射出光怪陆离的波纹与光斑,与缭绕的乌黑长发交织。他在这片绚烂光影的边缘隐约看到了自己下沉的方向——
离他咫尺之遥的地方,透明海水中漂浮着一幅般若绘,仿佛一朵飘在水中的花。
般若绘的背景是冰蓝色的,大片地描绘着银白与金色的水波纹,中央是一尊婀娜美丽的女神像,低垂的眉眼极尽温柔,缭绕的彩云漂浮在她身边,如梦似幻。
舟向月第一反应是——厉害了,这幅般若绘竟然是防水的?
他忽然醒悟,这应该也是一幅可以进去的般若绘。
画就在他下方不远处,他只要再努力够一下就能够到。
肺部的窒息感一阵阵袭来,他拼尽全力伸展开自己冻僵的手去够那幅画。
终于触及的那一刻,冻僵的指尖居然感觉到一丝细腻而柔软的温暖。
哗啦——
窒息的海水如梦一样骤然消失,他果然进入了般若绘里的世界。
舟向月猛吸了一口空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
“你没事吧?”旁边的钩吻疑惑地看向他。
舟向月平息下自己的呼吸:“……没事没事。”
就是被透透地冻了一回,还憋了半天没法呼吸。
和之前几次进入般若绘一样,他依然有着清晰的记忆,而没有像别人一样以为自己就是曼陀宫里的一个般若绘学徒。
不过,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是什么来着?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不重要。
此时他们这一批学徒已经快满十八岁,大家正在忙碌地准备般若师学习毕业的大圆满礼。
而他和钩吻今天被老师叫来,说是有事单独对他们讲。
他们两人被一人带着,在曼陀宫迷宫一般的房间之间走了好久,才走进了老师的画室。
这还是舟向月第一次见到真正般若师的画室。
整个房间的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般若绘,缤纷的色彩仿佛在画与画之间流淌跃动,描金的花纹闪烁着璀璨的光,无数双神像的眼睛从四面八方注视着他。
每一幅般若绘都比舟向月在幻境里见过的更加精致美丽,但满屋的般若绘都在一幅面前相形见绌——正是老师身边的那一幅。
画里的女神被五彩繁花簇拥,光芒普照,与舟向月进入幻境前触碰到的那一幅一样惊艳。
“……你在听吗?”老师轻咳一声。
“呃?”
舟向月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看这幅般若绘看得走神了。
他心中惊奇,看来这幅画确实很有灵性。
老师竟然没有生气,和颜悦色道:“我要说的是,你们将会参与最神圣的须弥绘的创作。”
须弥绘?
钩吻惊讶地微微瞪大眼睛,舟向月则开口问道:“老师,这……没弄错吧?”
须弥绘是般若绘中最最名贵的极品,听说只有修行境界最高的般若师才会获得创作的资格,就连画布和颜料也会是最珍稀的级别。
因为须弥绘太过珍贵,他们这些学徒甚至还从来没有机会亲眼看过。
不过,学徒们都知道,在大圆满礼上,他们中最厉害的般若师会获得画须弥绘的至高荣誉。
这样的机会,居然会给他们?!
明明大家早就有共识,这个机会不是格桑就是郁归尘的。
不过,舟向月和钩吻两人倒是天天蹭大佬的作业,还真能以假乱真……老师不会这么瞎吧!
在两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老师微笑起来:“你们的同桌也会和你们一起完成须弥绘的创作,你们分别完成两幅须弥绘。”
“所以我和郁归尘是一起画一幅?”舟向月问道。
老师点点头:“对。”
这下舟向月放心了。
按照之前的经验,只要郁归尘画完,应该就算合格,可以离开。
既然有郁归尘在,那他只要躺平就好了。
“有人带你们去画室,现在就去准备吧。他们已经在那里等你们了。”
两人跟着来人走了。
等他们走远后,另有一个人走进画室里,来到老师身边。
“都准备好了吧?提前算过日子了,今天是最好的日子。”
“都准备好了。”
“那两位需要帮助吗?”
“格桑完全不需要,她是天生的般若师,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另外那个稍微有点麻烦,不过没关系,我们已经用灵性最强的那幅须弥绘重新洗过他的记忆,也会帮他料理好一切。当他看到画布的时候,只会记得他该做的事情。”
“那就好。今年我们居然能拥有两幅须弥绘,真是神灵保佑。”
舟向月跟着那人走了一小段路到达另一个房间,一推开门就发现房间里空空荡荡,郁归尘并不在这里。
他一眼瞥去,只看见房间中央立着一个一人高的架子,上面还有似乎垂落下两条锁链。
还未看清那个样式古怪的东西,他忽然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再次醒来时,舟向月感到头昏昏沉沉,身体却在发热。
……这是,发生了什么?
面前挡着一片半透明的红色轻纱,将眼前的视野遮得朦朦胧胧。
他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
这种状态只能任人宰割,让他本能地想要警惕起来。
然而脑海中昏昏沉沉,仿佛深度醉酒的状态。
整个人好像陷在粘稠的浆糊里,只能费力地思考。
他现在就在之前推门进入的房间里,双手张开吊在头顶两侧被锁链缠紧,脚腕又锁在地上,每一寸皮肤都被迫伸展开来。
哦,就是房间中间的那个奇怪的架子吧。
他应该是,被锁在上面了。
还有一片红色的轻纱悬挂在上面,遮住了他的身体。
身体表面的皮肤感受到一阵阵细微的凉风吹过,凉意泛起,却并不觉得冷。
反倒有一股隐隐的热意从体内一点点翻涌上来。
悬垂的轻纱柔柔地摩挲过他的皮肤,带起一片令人战栗的酥麻痒意。
……嗯?
他怎么,好像没穿衣服。
舟向月慢吞吞地想,他不是要画须弥绘的吗?他这样吊起来,怎么画?
……他缓缓想起来,须弥绘就连画布和颜料也会是最珍稀的级别。
最珍贵的颜料大概就是五彩羊产出的颜料了。
又想起老师说过上好的画布要柔韧、防水,适合颜料渲染,又要干净圣洁。
以及他进入的那幅般若绘漂浮在海水之中却依然色彩艳丽,没有丝毫毁坏,像是防水的。
……哦,他好像明白了。
人皮可不就是防水的么。
他就说嘛,老师毕竟是专业的般若师,怎么也不应该瞎到选了他来画须弥绘吧。
看来他这大概不是来画画的,是来当画布的。
舟向月费力地眨了眨眼,心想这可不是,巧了么。
参考之前碰到的那幅须弥绘,画完之后估计是要从人身上剥下来才算完事。
他和郁归尘一起完成一幅须弥绘,正好他不会画画,又不怕痛,躺平当画布正正合适。
还真被他想中了——
有郁归尘在,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躺平就好了。
舟向月慢吞吞地理清了思路,安心了。
就在这时,刚才体内隐约的热意忽然汹涌而上,他的脸颊都开始微微发烫。
那是一股醺然的热意。
……好热。
能让他热起来的玩意可真不多,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吧。
真想动一动,可他手软脚软没有一丝力气,被牢牢地锁在架子上,动弹不得。
……死耳朵,你怎么还不快来?
舟向月的脑子里烧得一片混沌,想到郁归尘如果再晚点来,这药效怕是要完全起来了。
他要是神智不清醒了,还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忍不住对郁归尘做出什么禽兽的事情……
到时候,可别怪他啊。
十八岁的郁归尘知道自己将会画须弥绘的时候,心里很是平静。
这对他来说并不意外,而他也练习了千千万万次,准备好了一颗足够虔诚的心。
他被引到房间里,看到一应俱全的画具和颜料,以及房间当中一个覆盖着红纱的架子。
他知道,那就是画架与画布了。
带他来的人在他背后关上了门,屋里便安静下来。
郁归尘静立片刻,上前掀开了那块红纱。
烟雾般的轻纱随风而起,又悄无声息地飘落,仿佛一场浮光掠影的幻梦。
梦境里,他看到了少年赤.裸的背影。
因为高高吊起的手臂,光洁而单薄的脊背不得不绷紧,两片精致的蝴蝶骨难耐地微微颤动。
脊背中央是细细的一条凹陷,如一道似有若无的水墨,在柔韧而纤细的腰线间蜿蜒向下,消失在两瓣雪白的浑圆上方。
郁归尘呆立半晌,突起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
他虔诚而平静的心,乱了。

舟向月被人带去画室的时候,钩吻同样也去了另一个画室。
刚推开画室的门,她一下子被扑上来的格桑抱了个满怀:“姐姐!”
“姐姐,我真的好喜欢你。”
她抱着钩吻甜甜道。
钩吻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地愣在那里,她不知道如何回应这么热烈的问候。
只有所有人都喜欢的格桑从小就和各种人打成一片,能以这样热烈奔放的方式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喜欢。
好在格桑紧紧抱了她一下就松开了,往她手里塞了一只冰凉的酒杯:“果子酒,特别好喝。喝了我们就开工!”
格桑打扮得格外漂亮,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亮晶晶的星星。
她的脸颊红扑扑的,钩吻似乎从来没有见到她那么开心过。
钩吻感到一切有些恍惚得不真实,拿起了那杯酒。
橙红色的酒液微凉,在琉璃盏里显得十分诱人,入口也是甘甜而馥郁。
微醺的芬芳从舌尖一直流淌到心里,钩吻感觉自己仿佛落入了一片温暖的云,一只柔软的手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又轻轻地合上了她的眼帘。
她的嘴角还带着一抹隐隐勾起的微笑,缓缓地滑倒下去。
格桑把那只酒杯随手放到一边,蹲下来看向晕倒在地的钩吻,眼中满是疯狂的爱意。
“姐姐,”她痴迷地撩开钩吻披落在背上的辫子,指尖划过她脖颈上柔滑的肌肤,“我真的好喜欢你……的皮啊。”
最美丽的皮,和她自己一模一样的皮,来自与她流着相同的血的双胞胎姐姐。
格桑心想,她期待了那么久的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
这一天,她会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献祭给神灵,成为大圆满的般若师。
格桑从第一次拿起画笔开始画画,就知道般若绘是她最热烈的梦想,她为般若绘而生。
她那么美丽,又那么聪明,修行天赋绝佳,在以般若师为尊的曼陀宫里,是所有人艳羡的存在。
她唯一的污点,就是她的双胞胎姐姐。
那个阴郁、污秽、人人厌恶的女孩。
明明和她有着一样的皮囊,却没有半点和她相像,只让她觉得丢人现眼。
每当格桑看到姐姐偷偷地养那些恶心的虫子,看到别人对姐姐诡异的爱好露出嫌恶的表情,她都忍不住涌起一股怒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如果可以让姐姐消失就好了。
不过格桑从小被众人包围着长大,她知道自己在他们眼中是怎样的女孩——美丽、温柔、善良。
这样的她,需要一个聪明的办法,让姐姐自己消失。
九岁那年,她终于找到了办法。
她发现姐姐自己也不想留在曼陀宫——废话,谁想生活在一个所有人都讨厌她的地方呢?
而且,曼陀宫旁边的山谷从南方来了一群玩虫子的异教徒,他们把自己称为蛊师。
姐姐一有空就偷偷溜出去找他们。
格桑看出了她对自由的向往,好几次旁敲侧击地鼓动她逃跑。
可姐姐居然连这种勇气都没有,一直犹豫不决。
于是格桑决定帮一下她。
她藏起了姐姐的耳坠。
因为阿嬷也很讨厌钩吻,她从来不会给钩吻买首饰,所以那是唯一属于她的首饰——是曼陀宫主送给养女每人一对的珍贵红宝石耳坠。
姐姐丢了贵重的耳坠,阿嬷一定会暴怒地打死她。
找不到耳坠,姐姐果然害怕了。
趁着这个机会,格桑终于成功说服她逃出了曼陀宫。
这样多好,她得到了安宁,她得到了自由,她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那一晚,格桑睡得格外香甜。
她原本以为像姐姐那样没人要的脏兮兮的小女孩,找几天没找到就会放弃了。
没想到,姐姐失踪后,曼陀宫居然兴师动众地找了两年多。
这两年里,格桑疑惑归疑惑,还是专心致志地画自己的般若绘。
她的技艺越来越精湛,远远超出了同龄的般若绘学徒的水平,所有的成年般若师都为她的才华而折服。
然而,她隐约有几次看到老师远远地看着她叹气,那遗憾的表情不知怎的让她心头发慌。
格桑犹豫许久,在某次偶然听到老师们说起她时,偷偷藏在门外听。
那一次,她才知道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秘密。
原来般若绘中最顶级的须弥绘,所需要的画布是人皮。
而一个有资格画须弥绘的顶级般若师,在大圆满礼时所画的第一幅须弥绘,须得是最亲近的人的皮——为了确保所有学徒都有这个机会,般若绘的学徒们大多是结对学习、同吃同住,以培养感情。
两个孩子中,如果有一个足够出众,另一个就会成为这一个所画的第一幅须弥绘的画布。
格桑得知这个消息,如遭五雷轰顶。
原来,她放走了她的须弥绘的画布。
好在她知道姐姐去了哪里,一切还可以补救。
格桑毫不犹豫地把姐姐去向匿名交给了那些去寻找姐姐的人。
她焦急地等待着,终于之后又过了几个月,钩吻被找了回来。
她被严密地看管起来,如果离开山谷就会被发现,绝不可能再逃一次。
格桑终于放心了。
她越发频繁地给姐姐带阿嬷做的奶茶。
姐姐每次收下她的奶茶都会不好意思,可她不知道,格桑其实并不稀罕,因为她每天都有,而她真的很讨厌牛奶。
小时候格桑宁愿自己倒掉也不会把奶茶给姐姐,后来稍微长大一点,偶尔会把不想喝的奶茶施舍给姐姐——姐姐在那一瞬间眼里闪动的亮光让她觉得很有意思,就像是扔给流浪狗一根骨头,流浪狗冲她摇尾巴。
更重要的是,听说多喝奶茶会让皮肤更细腻润泽。
那是她的姐姐,更是她最美丽的画布,将来会成为最美丽的须弥绘。
所以,姐姐的皮当然要好好养着。
本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姐姐和她越来越亲密,而格桑的画技也越来越精湛,直到那个比般若绘更美的少年如鬼魅般出现在曼陀宫里。
格桑发现姐姐不对劲后,顺藤摸瓜地找到了那个少年,想要告诉他姐姐的真面目把他吓跑,没想到却被姐姐发现了。
自从姐姐回来之后,格桑第一次感觉事态超出了她的控制。
更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姐姐居然交了一张她自己画的曼陀罗纹般若绘,而且就画在一片人皮上。
当时老师惊恐地大怒,甚至要用鞭子教训她。
推书 20234-04-23 : 快穿美貌小可怜成》:[穿越重生] 《【快穿】美貌小可怜成了团宠以后》全集 作者:奉酒【完结】书耽VIP2023-7-31完结●总字数:73.4万 ●点击:48.1万 ●收藏:3408 ●推荐:480 ●月票:57文案:【生子双洁万人迷团宠受切片攻】甜甜甜宠上天,他被所有人宠爱,各种恋爱修罗场,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