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装成救世主—— by文可扑不可坑

作者:文可扑不可坑  录入:04-23

“还有……”司马博闻咬牙切齿道,“我认出来了,之前在这里袭击我的那个蒙面人,也是他!他右手手腕上有一道疤,我在过去和刚才两次都看到了!”
“等等,”李婳声皱眉道,“所以他在过去杀了你,然后在现在又来杀你?”
“是啊!”司马博闻气不打一处来,“这龟孙子!那张纸条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到的,问题是纸条上面写的不是要杀掉杀他的人吗?他脑子瓦特了吧!”
“他在那个回溯的过去时间线上杀了我,我还没去杀他呢,他倒先来杀我了?!简直岂有此理!”
司马博闻气得跳脚,舟向月想了想:“其实倒也可以理解,说不定他还不知道过去杀他的人是谁,但已经知道是他杀了你。他估计会想,万一你也知道是他杀了你,你肯定会去杀他,所以就来先下手为强。”
司马博闻恨恨道:“草!如果不是他来杀我,我还拿不到那张纸条呢。就是因为他来杀我,我才想去杀他啊!这仇不报能忍?”
李婳声神色凝重:“虽然你说的也有道理,但这么推理下去,岂不是除了杀人没别的选择?”
“我感觉,我们所有人的身份线应该都背着人命官司……那不管你在过去时间线是杀人的还是被杀的,要么需要杀对方,要么有理由怀疑对方要杀你。就算你不杀他,他也可能要来杀你,所以你要是不先把他杀死,自己就不安全……”
舟向月点头:“就是这样。”
司马博闻也倒吸了口冷气:“这也太凶残了……怎么感觉,好像我们在不可避免地走向一个固定的结局一样……”
就像他在李婳声的回溯里见到的那个“他”所讲的落花客的故事,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司马博闻忽然回想起刚才在回溯中发生的事——
其实他中了刀之后,发现棚屋后面有另一扇门可以出去。
如果是原本的那个“他”,应该完全可以在砸门声响起的时候就逃出去。
但正因为当时在棚屋里的是他,而他不熟悉这个棚屋的构造,所以没来得及找到出口逃跑就被捅死了。
这么说……司马博闻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恐怖的念头,正是因为他回到过去替换了那个“他”,才会导致他死在那个无名氏二号的刀下。
就像寨子里老人说的那样,胸前插了一把刀,死于非命。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之前李婳声说的时候,他还觉得青弟安慰得很有道理,那个过去应该和李婳声无关。
但现在轮到他自己,他却没法那么肯定了。
这种回到过去的诡异时间线细想起来令人不寒而栗,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牵引着他们身上看不见的线,将他们引向一个无法逃离的结局。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人声,隐约还听见了“落花客”这个关键词。
几人顿时警惕起来,从棚屋边缘凑过去一听,发现那些人在说又有一个落花客变成落花了。
这一幕,舟向月几人在刚进梅面陇的时候就见过——当时,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爆裂成一团血雾,随后就变成了飘舞的梅花花瓣。
可惜这次他们往外看的时候,那个落花客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只剩下漫天飞舞的落花。
“你们记不记得,”司马博闻思索着,“我们还在选拦门礼的那时候就有一个落花客爆了,当时接待我们的那个姑娘,叫阿诗是吧,说那是贪得无厌的落花客,遭到了神灵的惩罚。”
当时他们对“落花客”还没有什么概念,但现在一听这个名字就神经过敏。
毕竟,现在寨子里的“落花客”,似乎指的就是他们这些境客。
“所以这又是谁爆了?”司马博闻摩挲着下巴思索,“到底怎么才算是贪得无厌啊……”
“对了,你刚才用掉梅花了吗?”李婳声突然问舟向月。
舟向月:“没有。怎么了?”
“哎,我用掉了……”李婳声有点懊恼,“看来之前的猜想应该是对的,如果影响了过去的时间线,就会用掉一朵梅花。我猜啊,贪得无厌是不是说对过去的改变太大了?”
舟向月:“你做什么了?”
李婳声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我,我好像把那个温良给杀了。”
司马博闻和舟向月:“啊?”
“呃不是不是,我是说好像是莫黛杀了他,”李婳声捂脸,“说出来你都不敢信,我本来想着他也是我们这一批境客之一嘛,而且好像跟莫黛有点关系,本来想去问他点事的。没想到我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居然已经死了!”
“我当时一开始还敲门,但没人应,就从窗户探头看了看,结果就发现他七窍流血地倒在地上,应该已经死了很久了。”
“偏偏我之前敲门的声音惊动了旁边的邻居,他们都走过来看,我怕惹上麻烦就赶紧跑,但还是被看到了脸……之后就听见他们嚷嚷着什么草鬼婆杀人了之类的话。”
李婳声思索道:“我猜,他们是因为看到了我,才直接怀疑温良是莫黛杀的,所以我这也算是对过去产生了影响吧。”
“不过……”她微微压低声音,“我看那个温良的死状,还真像是中了蛊毒被毒死的。而且吧,我总觉得能脑补一出狗血情感大戏,之前莫黛的草鬼婆身份暴露之后,他嫌弃得太过明显,所以莫黛因爱生恨,用蛊把他毒死了。”
“至于后来莫黛被那个银手镯杀掉……银手镯应该是另一个女子吧,搞不好是暗恋那个温良的,所以在发现他被莫黛毒死后,也下手杀了莫黛。”
司马博闻:“……好狗血,不过还真说得通。”
李婳声一拍大腿:“话说,这样的话,我的谋杀线上另外两个人岂不是都已经死了?我好像不用担心被追杀了啊!”
司马博闻顿时向她投去了嫉妒的目光:“你这运气也太好了!……不过谋杀线是什么鬼啊。”
“嘿嘿嘿……对了,青弟,”李婳声又问舟向月,“你还没找到自己的身份线吗?”
舟向月一摊手:“还没有。我觉得挺奇怪的。”
他在寨子里找了很久,按理说这个寨子也不算太大,但他却一无所获。
司马博闻沉吟片刻,“呃,你那个……捡破烂的身份吧,我想估计不是寨子里的常住居民,可能就是临时经过。往好处想,说不定你没有谋杀线呢?”
舟向月笑了笑:“那就好了,借笔兄吉言啊。”
他心里则在想,如果按照他之前的推测,未来的他回到他们来到梅面陇被关在牢房里的第一夜,杀死了温良的话,那么反推下来,温良可能是在过去时间线里杀了他。
结合李婳声的谋杀线,她很大可能是杀死了“温良”的人。如果“温良”杀死的人是舟向月,与这一点也并不冲突。
舟向月心想,这么多人,如果每人都被另一个人杀掉,同时杀了另一个人,那这个关系网还有点复杂呢。
仅仅借助他们几人,很难找出这张关系网的全貌。
所以,恐怕在躲避其他可能上门来杀他们的落花客的同时,他们还得去刺探那些人的情况,弄清他们的谋杀线。
正在几人说话时,忽然有细微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刺啦——刺啦——
像是有人拿着有点钝的小刀在划拉纸板。
几人猛然回头,发现声音正是从墙边堆着的旧纸壳上传来的。
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只见最上面的纸壳上一笔一划,缓缓地凭空出现了刻出来的字迹——

仿佛干枯的头发在地面摩挲蠕动,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
“糟了!”李婳声倒吸一口凉气,“忘记时间了,天黑之后,那些头发又出来活动了!”
咯吱咯吱……
令人牙酸的声音在耳边摩擦,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漆黑的“头发”从棚屋那简陋的门缝里一点点挤了进来,有如活物。
“没事,”舟向月顺手抽出两个旧纸壳塞到他们手里,自己也拿了一个,然后把纸壳在手绳的铃铛上摩擦了两下,就见那个纸壳“嗤”的一声燃起了火焰。
看得李婳声和司马博闻眼前一亮:“你这是什么法器啊?钻木取火这么容易的吗?”
舟向月给他们的纸壳也都点上了火,随口道:“打火机法器,就是取火用的。”
其实就是郁归尘给他的那根手绳,这还是他不久前无聊随便拨弄手绳时无意间发现的。
取火当然不是它的主要用途,毕竟这手绳还救过他的命。大概是因为郁归尘主火,这个小老虎铃铛灌注了他的灵力,所以能用来点火。
司马博闻拿着纸壳晃荡了两下:“你这法器可真不错。我其实也带了火柴,但昨晚熄灯后试了试,发现根本没法点火,我当时还想问你来着,结果转头就睡着给忘了。”
他昨晚发现,一般的火在这里是无法点燃的。
不过,想想熄灯之后那种难以抵抗的睡意,也可以推测出来——火也可以用来照明,如果还可以正常点火,那熄灯的限制岂不是就没用了。
李婳声道:“我也是,我带了燃烧符,但完全用不了,应该是魇境里的限制。看来你这个法器还挺高级的,出吗?”
舟向月摆手:“不出不出。”
那当然高级了,毕竟这可是郁归尘给的东西。
他不禁想起,自从进了这个魇境之后,他就彻底和其他的马甲失去了联系。如今好几天过去,也不知道现在在郁归尘身边的那个舟倾怎么样了……
郁归尘会不会已经回了翠微山?
或者,付一笑没能进入这个魇境,会不会去找他一起来?
舟向月心里忽然有一种如梦方醒的紧迫感。
这里不对劲,他的思考好像也变迟钝了,居然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然而,还没等他细想这种不对劲,司马博闻突然惊叫起来:“火火火!”
棚屋太过矮小,而且都是木板和纸壳堆起来的,他刚才晃荡那两下,一不小心就把棚屋给点着了。
火舌从棚屋一角窜起,那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屋顶迅速翻卷发黑,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快出去!要塌了!”
棚屋狭小,里面全是易燃品。
虽然外面有满地要命的头发,但他们手上有火,总比直接在这里烧死强。
几人顶着一身一脸的灰从棚屋的门口冲出来后,棚屋很快就“轰”的一声坍塌了,变成一堆燃烧的火堆。
浓烟与热浪扭曲了他们眼前的视线,纸灰乱飞。
夜幕果然已经降临,外面又飘起了浓雾。
司马博闻对前一晚被头发锁喉的恐怖经历还心有余悸,下意识就去看地上。
只见雾气深处,隐约可见蠕动着那些恶心的干枯头发。
因为他们背后熊熊燃烧的火海,头发没有逼近,但依然在远处逡巡。
司马博闻道:“我怎么感觉,这些头发比前一晚更不怕火了……”
“确实,得找个地方待着,”舟向月说,“在外面这么待一晚肯定不行。”
他也注意到,同样有火的前提下,这些头发一样的根须比前一晚离他们更近了。
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会越来越不怕火。
而且,昨晚熄灯后他们就难以抵抗地睡着了,如果今晚也一样,那他们在室外睡着,岂不是给头发送人头。
仿佛是呼应他的话一样,旁边那栋吊脚楼边挂着的灯盏忽然一亮。
紧接着,再旁边的一盏灯也亮了起来。
这一幕他们之前见过,前一晚他们从牢房里跑出来,在大雾中碰见那些头发的时候,一盏盏灯也是这样次第亮起,就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不过,那些灯当时把他们引去了那个诡异小女孩阿难的家。
司马博闻下意识去看舟向月:“我们这次还跟去吗……”
舟向月:“跟,不跟白不跟。”
几人拿着火把,一边跟着一盏盏亮起的灯穿过狭窄的山间小径,一边警惕地看向四周浓雾,怕那些头发突然来偷袭。
李婳声问道:“听你说的,你们之前跟过?”
“跟过啊,”司马博闻道,“然后就去了一个奇怪的小姑娘家,那小姑娘怪吓人的……”
想到那个阴森森的小姑娘,司马博闻心里莫名的还有点打鼓。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按说他鬼也见过那么多了,那个小姑娘好歹看起来还是个人,但他就是下意识对她有一种畏惧感。
“怎么吓人了?”李婳声问道。
“就是,她那么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子,一个人住。我听青弟说他妈妈好像才死了的样子,结果我就撞见她在剪碎她妈妈的东西来烧……呃!”
司马博闻猛然看见前面巷子深处矮小漆黑的身影,整个人寒毛直竖。
舟向月往前走了两步,用火光照了照那个身影:“是纸人。”
司马博闻一背的冷汗全黏在了身上,风一吹凉嗖嗖的。
他上前两步跟过去看,这才发现确实是个纸人,还是个小女孩,和阿难的样子有几分相像,怪不得他认错。
不得不说,这纸人做得还很精致。
昏暗的火光照亮了她身上繁复的银饰,装点在发间和衣服上。衣领和袖口也是蓝黑色带蝴蝶与花卉刺绣的纹样。
明明灭灭的火光中,可以看到雪白的脸上画的眼睛弯弯,点睛恰到好处,和阿难那种一看就是盲人的眼睛不一样。
司马博闻松了口气:“妈的,吓死我——”
纸人的眼珠忽然一动,吓得他一抖,把后半截话生生咽了回去。
纸人幽幽地瞥了他一眼,目光扫过舟向月和李婳声:“跟我来。”
她一句废话都没有,说完转身就走。
司马博闻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个纸人,怎么感觉和阿难那么像……
等到看到那个熟悉的门前亮灯的小房子时,不祥的预感成了真——这可不就是阿难的屋子么!
又来这里了,淦!
舟向月看出他的抗拒,挑眉道:“还是那句话,总不能一晚上在外面待着。进去吧,她要是真有问题,也不用这么绕圈子,把我们拒之门外就行了。”
李婳声满腹疑问,但看出这里气氛不大对劲,硬生生憋住了没问。
很像阿难的纸人把他们带来了阿难的屋子,但奇怪的是,阿难居然不在这里。
纸人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往屋子里唯一一盏点燃的灯看了看,面无表情道:“还能再烧十几分钟,你们动作快点吧。”
说完,她往墙角一站,不动了。
司马博闻试探地问道:“阿难呢?”
纸人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没有,就像是完完全全地又变回了一个普通纸人。
司马博闻:“……”
行吧,这就关机了啊。
舟向月简单给李婳声介绍了一下昨晚他们在这里的情况。
比较重要的一点是,熄灯之后几乎一定会睡着,纸人说了灯还能烧十几分钟,时间还挺紧,他们得赶紧找好安顿的地方。
之前他们就两人,随便在墙角一靠也就对付了。现在毕竟还多了一个李婳声,几人隔得太远也不好,在一起也不太方便。
司马博闻带着李婳声团团转找地方的时候,舟向月却在找洛平安。
他原本是把那小鬼放在这儿玩的,结果现在再回来,阿难不见了,就连洛平安也没了踪影。
就在这时,司马博闻忽然一拍脑门:“哎呀!”
“怎么了?”
司马博闻焦虑地翻着口袋:“那张纸条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哪张纸条?”
“就是那个蒙面凶手掉的纸条!写了要杀死杀你的人的,”司马博闻使劲掏口袋,“也没有破洞啊,掉哪里去了……”
舟向月想了想:“你是放在那个口袋里了?”
“对啊。”司马博闻苦恼道。
因为第一晚在牢房里所有人都用不了魇境提供的境客包袱,所以现在他把各种东西都带在身上,免得急用的时候拿不出来干瞪眼。
舟向月:“感觉好像你从过去时间线回来之后就再也没看到过,说不定是掉在过去了。”
他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司马博闻把他捡到的那枚铜钱也放在那个口袋里了,而他当时趁司马博闻刚从过去回来没注意,从他口袋里把铜钱掏走了。
他偷铜钱的时候,就没摸到那张纸条。
“还真有可能”
司马博闻懊丧道,“算了。反正我都看过很多遍了,不管它了。”
眼看灯里的油已经烧得只剩下一个底,越来越暗,几人也准备睡觉了。
司马博闻嘀咕道:“嘿,这还挺好,魇境自带防沉迷系统,强制夜间休息……”
过了片刻,他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舟向月有些好笑,油灯还没灭呢,他倒是自己先睡上了。
他拿出自己偷回来的铜钱,在黑暗中把玩着,心里隐隐觉得奇怪。
白天一整天,他想了各种办法去找过去时间线里那个“自己”的痕迹。
其实痕迹倒是找到了,但似乎都不对,因为他一直没有触发回溯。
司马博闻和李婳声的很多线索都是在回溯的过去时间线里时发现的。
而他一直没有触发回溯,探索进度就远远落后于其他人。
现在,他的身份依然是一团迷雾。
往常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难以抵挡的困意涌上脑海,舟向月手指一松,铜钱掉到了地上,发出轻微的“叮”一声。
舟向月费力地又睁开眼瞥过去,下意识心想,这回是哪一面呢……
昏暗的视野里,只见那枚铜钱刚好立在原地旋转了起来,仿佛一团幽魅的球形暗光。
一直到他抵挡不住闭上眼时,铜钱依然在无声地旋转。
不知睡了多久,舟向月忽然惊醒。
幽暗火光中,洛平安沾着两行血泪的小脸放大在他面前:“师父?你醒啦?”
舟向月起身一看,四周竟仍是一片漆黑。
洛平安拿着一根点燃的火柴,蹲在他面前歪着头看他。
天还没亮,他居然又醒了?
舟向月心里一动,问洛平安:“这火,你是怎么点着的?”
洛平安指了指他手腕上的手绳。
此刻,那枚暗金色的铃铛竟然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就像是里面盛满了岩浆一样,透出一片隐约的金红火光。
洛平安:“在这里一碰,就嗤——烧起来了。”
舟向月发现,自己居然忘记了要试一试郁归尘的火能不能抵挡这里的黑夜,明明之前在外面的时候还想着的。
他发现,他在这个魇境里的记性和思维都越来越差,经常会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再这么下去,恐怕慢慢要变成个傻子了。
洛平安眨眨漆黑的眼睛,指了指地上的铜钱:“这个……一直在转。”
舟向月一看,才发现自己睡前掉到地上的那枚铜钱居然还在旋转,在幽暗的火光中映出一团虚幻的影子。
仿佛永远不会停。
一道亮光猛然掠过脑海。
他好像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这时,洛平安好奇地伸出手去,抓住了那枚旋转的铜钱。
就在他碰到铜钱的那一刻,舟向月的视野骤然被漫天飘散的梅花覆盖。

第222章 因果
梅花飘落的这一幕很熟悉,之前舟向月被李婳声和司马博闻带到过去时间线的回溯时,也都看到了一样的梅花雪。
花瓣散去后,周围出现了熟悉的背景的气味,是潮湿阴冷的泥土和竹墙。
他一下就认出,自己又出现在了梅面陇的牢房里。
洛平安站在他旁边,手里捏着那枚铜钱新奇地打量了半天,仰头问他:“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舟向月忍不住多看了小鬼几眼。
洛平安眨巴眨巴眼睛,黑漆漆的眼眸里满是天真无邪。
舟向月想,真是邪了门了。
整整一个白天,他一直无法触发自己过去的身份线。
那枚铜钱在他手里已经待了很久,但什么都没发生。
但等到半夜洛平安来找他,他刚碰到铜钱,就触发了回溯。
原来之前一直没法开启过去的时间线,不是他的问题。
是因为这个身份其实不是他的,而是洛平安的。
不过,洛平安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当时选择拦门礼的时候,洛平安是藏在他身体里的——然后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他选了沈妄生的子辰佩,但获得的身份线却归属于洛平安。
舟向月不禁想起,在进入梅面陇之前的寨门那里,守门人一开始恭恭敬敬地让他进,后来却突然改口说他是“渎神之人”不让进了。
这是不是也是分别针对他们两个人的不同待遇?
怎么,是问苍生发现了他的存在,有意想把他排除出去么?
舟向月思考的时候,洛平安突然发现了什么,往前小跑两步,从地上捡起一把匕首:“师父你看!”
舟向月接过洛平安手里的匕首,走过去看。
那把匕首之前掉在竹墙尽头的雪堆上,被洛平安拿起来之后,雪堆上留下了一滩血迹。
看到这一幕,舟向月忽然猜到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应该是进入魇境后的第一个晚上,也就是温良被杀死的那一晚。
而且,他自己在第二晚时做了个梦,看到另一个自己拿着匕首走进牢房的身影。
看来那的确是个预知梦。
而且,当时的他看到的,就是现在的他。
既然这把匕首上已经沾了血,那该发生的估计已经发生了。
舟向月在黑暗中沿着墙边向牢房走去。
他甚至还未走进去,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液体滴落的声音传来。
牢房的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
舟向月走到温良面前时,果然发现他已经死了。
就像之前他曾经看到过的那样,靠坐在墙边,头歪倒在一边,脖子豁开了一道口子,身上地上溅了一大滩鲜血。
又一滴血从他身上滴落。
洛平安跟在他后面凑热闹,忽然指了指旁边的人:“这个很凶的叔叔好像要醒了。”
舟向月一看,很凶的叔叔可不就是任不悔么。
他忽然想起,温良死后那个早晨他醒来时,温良的血迹甚至还没有完全干透,黏黏糊糊的。
也就是说,那时距离温良被杀死也没有多久。
舟向月当机立断,拉上洛平安就往外走。
现在他拿着杀了温良的凶器,出现在温良的死亡现场。
如果他被任不悔看到,后果肯定很严重。
“哎?师父?”洛平安不明所以,被他拽得跌跌撞撞跟着往外,在跨过牢房时趔趄地摔了一跤。
那枚铜钱“叮”的一声掉在地上,滚进黑暗里看不见了。
似乎是这一声响唤醒了任不悔,牢房里传来了他起身的声音。
推书 20234-04-23 : 快穿美貌小可怜成》:[穿越重生] 《【快穿】美貌小可怜成了团宠以后》全集 作者:奉酒【完结】书耽VIP2023-7-31完结●总字数:73.4万 ●点击:48.1万 ●收藏:3408 ●推荐:480 ●月票:57文案:【生子双洁万人迷团宠受切片攻】甜甜甜宠上天,他被所有人宠爱,各种恋爱修罗场,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