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装成救世主—— by文可扑不可坑

作者:文可扑不可坑  录入:04-23

后来,她也确实很喜欢这个名字,甚至不想再起一个道名了。
乔青云追忆故人,说的难免有些零碎。
舟向月听得有些走神,低头去看尘寄雪墓碑上的字。
其实他之前看过,那上面刻了一篇墓志铭,是郁归尘为他写的。
字又小又多,舟向月一看就头疼,所以就拣重点看,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一句“雪魄冰魂,少年肝胆”。
舟向月看着那篇墓志铭,心里倒是蠢蠢欲动起来。
他心想,如果自己有一个墓碑,他要自己写个墓志铭,千万不能弄得又臭又长,就写——
“感谢我死了吧,不然你们都得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想那些正道人士看到墓碑上这句话时脸色会黑成什么样,他就要笑出声了。
……哎,想多了。
还墓碑呢,他连自己的尸骨在哪里都还没找出来。
不过无所谓,神本来就不局限于一个躯体。
而且葬神冢的位置,他其实也查得差不多了——之前他按照自己的记忆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后来才想到,那地方应该是被郁归尘用法阵给藏起来了。
之前他在这边游荡的马甲没有白来,他已经查到,进入葬神冢的突破口似乎和郁归尘的密室有些关系。
他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开启葬神冢,找到他曾经的尸骨。
到那时,一切就可以开始了。

第249章 正邪
舟向月明显感觉舟倾这身体越发虚弱了,不过是出去放花灯晃了一圈,再回来时整个人都累得不行,只能早早睡觉。
只是就像往常一样,晚上睡觉也睡不踏实,夜里常常会突然惊悸地醒来。
舟向月半夜忽然惊醒的时候,听见窗户玻璃上簌簌的轻响。
他睁眼一看,是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一朵朵地撞在玻璃上,又轻盈地转个方向飘落了。
他迷迷糊糊地从枕头上拈了根头发,随手搓成小蚂蚁往地上一扔。
这已经是他晚上醒来时的习惯——闭着眼让小蚂蚁从郁归尘的门缝底下钻进去,看看他在不在。
一般都不在,舟向月嘟哝两句翻个身,就可以继续睡觉了。
不过今天,小蚂蚁往里一钻,他一下子清醒了——郁归尘居然在!
不过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沉睡着,并不是在密室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舟向月有点遗憾。
他之前尝试了很多次,最后发现似乎只有郁归尘自己人在密室的时候,他才有可能蹭进密室里去,不然无论如何也进不去。
郁归尘最近一直没进去,舟向月就没法开展下一步行动,所以也只好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今天依然没到时机。
话说回来,舟向月想起上次看到郁归尘在密室里的情形,心下琢磨着他似乎是在忍受反噬的时候才会把自己锁在密室里面。
所以,他是不是应该再给他找点麻烦,让他再反噬反噬?
如果反噬不够严重,郁归尘用不到密室。反噬太过严重,密室的冷却效果不够用的话,他又要去冰洞里,还是没有用。
这个难度有点高,度不好把控,风险也不小……
舟向月瞎琢磨的时候,小蚂蚁就漫无目的地在屋子墙壁上爬来爬去,然后在爬过屋顶的时候一个没抓稳,掉在了郁归尘脸上。
好在只是一根头发的重量,很轻很轻。
舟向月正要让小蚂蚁从郁归尘脸上爬下去,忽然听见郁归尘嗓音低哑道:“……你真是不知悔改。”
这一声惊吓非同小可,小蚂蚁直接给吓得从他脸上翻了下去,滚落在锁骨那个窝里。
小蚂蚁瑟瑟发抖地在郁归尘灼热的锁骨窝里缩了半天,才发现郁归尘没醒,他好像只是说了句梦话。
……吓死他了。
舟向月悻悻地操控着小蚂蚁,又顺着郁归尘的脖子爬了上去。
郁归尘好像真的在做梦。
他微微皱着眉,气息也有点颤抖,胸膛起伏不定。
舟向月不由得有些好奇,他梦到什么了?
这一下子给了他灵感——他可以进他的梦境去偷偷窥探。
原本舟向月计划着在郁归尘停留在密室里的时候去找葬神冢的线索,万一真的打开了通往葬神冢的入口的话,还得在密室里留一个马甲盯着郁归尘,以防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踪迹。
但现在他有了更好的办法。
郁归尘还在做梦,就说明他没醒。一旦梦境变得不稳定,就说明他要醒了,需要赶紧做出反应。
在梦里盯着他,可比在现实中留一个马甲盯着他隐蔽省事多了!
舟向月得意地想,他真是个天才。
确定了这个新的计划之后,他立刻决定现在就练练手。
小蚂蚁很快就地从门缝里爬了出来,舟向月抬手把它从地上捞起来,拿把匕首在手指背上皮最薄的地方轻轻一滑,一滴鲜红的血就缓缓地渗了出来,在修长纤细的苍白手指上格外显眼。
舟向月垂下手指,那滴血缓缓地滚落下去。
小蚂蚁抬起几只细细的手,把圆圆的血滴抱了个满怀。
接着,舟向月又舒舒服服地躺回了床上,操纵着小蚂蚁再度爬进郁归尘的卧室里。
小蚂蚁这次抱了一滴血,爬得格外艰难。
它歪歪扭扭地沿着床脚爬上了床,又像攀登小山一样沿着郁归尘散落的头发爬上去,爬到他的眉心。
男人紧蹙着眉,小蚂蚁爬得磕磕绊绊。
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小蚂蚁松了一口气,伶仃的细细小手松开,那滴圆圆的鲜血就正正地落在了郁归尘的眉心。
下一刻,血滴像是渗入了皮肤一样,缓缓消失。
舟向月一睁眼,发现不远处是一片平静如镜的湖面,天空正中悬着一轮明亮的银白满月,远处隐约可见层峦叠嶂,还有一座长剑一般的白塔。
他一眼就认出来,这里是九鲤湖。
不过,这里既然是郁归尘的梦,那就应该有……
舟向月东张西望,最后果然不远处岸边的树影下发现了一个坐在石头上的黑衣身影,不仔细看几乎融进了夜色。
那不是郁归尘还是谁?
舟向月朝郁归尘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
湖岸上的柳树柔软地飘拂着,远处的杏林也枝繁叶茂,现在看起来不是春天就是夏天。
满月几乎在天空正中,此刻正是半夜。
郁归尘梦里一个人大半夜的跑来九鲤湖边,是想干嘛?
因为梦境是一种随时变幻流动的神奇存在,随时会受到做梦之人本身的精神影响,所以入梦具有许多不稳定性。
入梦的人可能在梦中完全隐身,只能作为一个透明的旁观者;也可能融入梦境之中,被做梦的人看到,影响梦的走向。
一般来说,越是稳定的梦境,入梦者越是难以融入。
舟向月现在看到的这个梦境里一切细节都栩栩如生,没有任何扭曲怪异的地方,而且一片平静,应该是一个相当稳定的梦境,郁归尘大概率看不到他。
不过,他需要验证一下才能放心。
舟向月无声无息地走到郁归尘身边时,才发现他坐在那里,竟然在一个人喝酒。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郁归尘居然也会背着人偷偷喝酒?
……虽然是在梦里,但也足够让他刮目相看了!
一股甘冽的酒香从旁边传来,舟向月的目光不由得被吸引了过去。
郁归尘手边的那只酒瓮,舟向月瞅着有些眼熟。
仔细一看,他想起来了——不久前他看到付一笑一个人半夜蹲在石头上发酒疯,喝的也是这种酒。
好像还是翠微山本土特色酒,以前楚千酩跟他说过,是用桂花陇的溪水和桂花酿的桂花酒,叫做浮生醉,有好几百年历史了。
……所以这酒的副作用是半夜发疯吗?
但闻起来真香。
舟向月自从重生后就几乎没再喝过酒,深深吸一口气,馋虫顿时被钩了起来。
他谨慎地望向郁归尘。
只见他眼睛通红,要不是舟向月知道他酒量不好,一喝就双眼泛红,差点以为他这是刚刚哭过。
郁归尘目光失神地望着湖面,显然没有注意到他。
舟向月伸出两根手指在郁归尘眼前晃了晃:“耳朵,你看这是几?”
郁归尘一点反应也没有。
舟向月这下彻底放心了。
没问题,透明人喝点酒,不会被发现的!
郁归尘就算喝醉了酒也是温文尔雅地把酒倒进杯子里喝,而舟向月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径直伸手去拿那只酒壶——然后就发现自己并不能触碰到酒壶。
淦,失策!
在这么稳定的梦境里,郁归尘看不到他,他当然也碰不到酒啊!
只能闻闻却喝不到嘴里,舟向月悻悻地转了两圈,依然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郁归尘又端起杯子,仰头喝了一口酒。
因为仰头的姿势,舟向月忽然借着月色,看到他颈侧有一道新鲜的伤痕,隐约渗出了点血来。
舟向月忍不住“嘶”的一声,凑近过去看——
这伤痕,一看就是人的咬痕吧?咬得还挺狠的。
……啊这,所以在刚才他入梦之前,郁归尘到底是梦到了什么啊??
舟向月深恨自己怎么耽搁了那么多时间,没有早点入郁归尘的梦。
他好像错过了很精彩的剧情。
忽然哗啦水声在背后响起,还未等他转过身,一串冰凉的水珠飞溅过来,穿过他的身躯溅了郁归尘一身。
舟向月愕然地转过身,瞳孔随即微微放大——
原本镜面一样映着月光的湖面泛起涟漪,一个人影从水里探出头来,银白长发如同溶在水中的月光般粼粼闪烁。
他眉目生得清冷如墨画,一双雪色睫羽有如织雾,底下的眼眸却黑白分明,将月色与湖山映得清清楚楚,纯然的目光中有种极致的干净柔软,几乎能刺痛人心。
晶莹透亮的水滴从他绸缎般的发间淌落,月华落在他身,仿佛扫去了一切人间烟火气。
舟向月看呆了,心想原来九鲤湖还真是有湖仙的。
郁归尘肯定见过,不然他也不会梦到这么逼真的湖仙。
此刻,这个不像是人间生灵的银发少年歪着头打量郁归尘,一脸好奇地问道:“你不高兴吗?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郁归尘茫然地看了他片刻,皱起眉问道:“你怎么到水里去了?”
舟向月心想,郁归尘真是喝醉了,这问的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湖仙眨了眨眼,“我喜欢这个湖,这里晒月亮最舒服了,月亮就像喝醉了一样,还有隐隐约约的桂花香。”
舟向月旁观得叹为观止,心想这两个人鸡同鸭讲,还真是在一个频道上。
少年从岸边的石头上探出身子,一脸天真地问郁归尘:“你的酒好香,可以给我吗?”
他露出水面的上半身不着寸缕,莹白的皮肤泛着珍珠一般近乎透明的光泽,隐约能看见一片片细小的银白鱼鳞,心口却有一片淡肉色的伤疤,似乎失去了鱼鳞的遮挡。
郁归尘抱住酒壶:“你不能喝。”
舟向月:“……”
少年原本笑眯眯的,一听这话瞬间翻脸:“你真讨厌。”
只听重重的“哗啦”一声,水花四溅,舟向月下意识地一闭眼。
一片冰凉触感从身边飞速掠过,他再睁开眼时,只看见一身湿漉漉的郁归尘呆若木鸡地坐在原地,抱在怀里的酒壶已然不见踪影。
舟向月:“噗……”
他转过头,看见一片透明闪亮的银色鱼尾在水面上一闪,将湖面拍得溅起无数银色浪花。
画面猛地波动起来,是梦境在剧烈抖动,可能即将碎裂,幻化成下一个梦境。
就在这时,舟向月瞳孔微缩。
在梦境波动的这一瞬间,他看到了湖仙的因果线,还是直接因果线。
湖仙居然还能有因果线?
在那条透明的血色细线末端,他看到的身影是……尘寄雪。
他会死。
是尘寄雪杀了他。
哗啦——
水花四起,视野里却迸溅开焰火一般的璀璨光芒,令人头晕目眩。
天旋地转,舟向月忽然发现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变了。
自己此刻就像一片落叶一样漂浮在湖面上空缓缓落下,旁边的湖水上飘荡着一朵朵火光温暖的莲花灯,无数发光的鱼儿在周围飞跃,如同道道流火辉映燃烧。
他一低头,看到郁归尘站在小船里抬起头来,双手在身前虚虚合拢,掌心里竟是一簇火焰般的小鱼。
舟向月好像明白了。
梦境变了,郁归尘这是梦到了自己在燃灯祈福夜,乘着小船来到湖心许愿。
其实晚上舟向月自己放花灯的时候还想过郁归尘会许什么愿望,但马上就觉得他肯定不会做这么自欺欺人的事情。
但他居然好像真的有愿望——是什么?
会在梦里出现吗?
就在这时,郁归尘好像突然看到什么,微微睁大眼睛。
他向这个方向接连走了两步,双手向前伸出,仿佛要接住什么东西。
他看到什么了?
舟向月下意识回过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他只看见湖面上无数花灯汇成瑰丽灯海,漫天发光的鱼儿跳跃飞翔,就像是星河倾倒至人间,燃成一片绚烂梦境。

郁归尘那个燃灯祈福夜的梦十分不稳定,几乎是转瞬即逝。
直到最后梦境破碎,舟向月也没有弄明白郁归尘到底看到了什么。
不过,他积累了宝贵的入梦第一手经验,下次进入郁归尘的梦境会更得心应手。
舟向月后半夜睡得很香,哪怕半夜雪下大了,落了一窗台的积雪,也没有再次惊醒。
然而早上他醒来时,却发现郁归尘不知何时又离开了。
明明这天早上他就有课,而且舟向月还要上那堂课,但他却甚至没有在家里跟他说句话,直接就走了。
早出晚归,如果不是昨晚舟向月的小蚂蚁钻卧室发现了他,恐怕要以为他根本没有回来过。
……行,这人现在心思完全不在家里是吧!
舟向月心头愤懑,突然莫名感觉自己好像瘫痪在床,看着妻子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早出晚归却只能无能狂怒的丈夫。
他悻悻然出门去食堂吃饭,刚进门就看到付一笑坐在不远处一张桌子上。
食堂里人不算多,大多是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坐着吃饭,不过大家都默契地避开了老师们,所以付一笑一个人坐着。
舟向月点了糖蒸糕和馄饨,端着自己的早饭一屁股坐到他身边:“付院长早啊!……早饭就吃螺蛳粉哈?”
他一言难尽地看了眼付一笑的碗。
色香味俱全。
“咳,早啊……”
付一笑正在嗦一根菜心嗦到一半,突然被舟向月点名,一时咬断也不是继续嗦也不是,艰难地往嘴里一塞,有几分尴尬:“那个,我上午没课。”
“原来是这样!”
舟向月笑嘻嘻道。
他又往付一笑碗里看了看,发现碗沿上蔫头耷脑地耷拉着一根绿油油的香菜。
他不由得想起笑哥明明极其讨厌吃香菜,但似乎好几次看到他一脸艰难地硬吃香菜了——他之前是不是说过,吃香菜是因为答应了一个人?
舟向月不由得问道:“付院长你还在吃香菜啊?你到底答应了那人吃多久啊?”
就算是朋友间开玩笑的关系吧,意思意思几根也就算了。哪个朋友这么欺人太甚?
付一笑脸色一僵:“……会一直吃吧。”
舟向月瞳孔地震:“啊???”
这是什么关系,主人的命令不能违背的那种不能说的关系吗?
他居然没看出来,付一笑还有这种隐藏爱好?……但吃香菜又算是什么情.趣啊!
舟向月的眼睛八卦地亮了亮,嘴里却道:“他怎么能这么过分啊?明明知道你讨厌香菜,还这么捉弄你……”
“不是不是,”付一笑连忙解释,“只是朋友间打个赌而已……”
他低头望着碗里飘了红油的汤,“当时我们打赌,他要是做到一件特别难的事,我以后就顿顿吃香菜。”
“……”舟向月感到难以理解,“这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吧?你都吃多久啦,他不是朋友吗?也应该适可而止吧。”
就知道有人欺负笑哥老实,就这还能做朋友?
付一笑拿着筷子的手突然一顿。
片刻后,他才低声说:“他去世了。”
舟向月一愣,夹着的煎饺掉回了盘子里:“……呃,抱歉啊。”
付一笑摇摇头:“没事。”
他抬起头,对舟向月笑了笑:“你们早上是不是还有课,你快吃完上课去吧。”
舟向月吃完饭去上课,还忍不住琢磨付一笑那个去世的朋友是谁。
他知道付一笑重情重义,但这种感觉就像你一直觉得一个人是自己最好的兄弟,然后有一天突然发现你并不是他最好的兄弟,他还有好兄弟二号三号四号……
每一个都是可以让他吃香菜的关系!
嗯,令人有点不爽。
这节课是郁归尘上的通识大课,关于符咒与灵赋的特性兼容,各个年级都可以选修。
这些内容对于舟向月来说都是小意思,所以他一边上课一边神游天外,直到郁归尘从他身边走过,终于忍无可忍地点他名:“舟倾,现在讲到哪一页了?”
舟向月:“……”
对不起他错了,他还没把书拿出来。
看他说不出来,郁归尘也不说话,把他晾在那里就要继续往前走。
只是他刚往前走出一步,后面好几个人同时动了——
坐在右边的楚千酩、左边的杜秋秋,前面的钱多,甚至后面的两个舟向月不认识的同学,同时把自己的书往他面前一送。
结果几人的书“砰”地撞到了一起,钱多的书“咣”一声掉在了地上。
在几百人的大教室里很响,很尴尬。
郁归尘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舟向月面前垒成小山的书。
舟向月低头飞速扫一眼,挤出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78页。”
楚千酩捂住了脸。
……是79页啊!如果不是他的书被挡住了,其实他原本是想给师弟指一指那个正确页码的……
唉,只怪师弟人气太高,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结果各方撞车了。
郁归尘:“……”
郁归尘什么话都没说,继续往前走,讲课去了。
于是舟向月就被罚站了。
本来罚站也没什么,舟向月向来没什么心理包袱,而且当年他自己正经当弟子的时候成天调皮捣蛋,挨的罚可比罚站多多了,这才到哪儿。
但这么站了一节课之后,郁归尘下了课就走,也没跟他说一句话。
到了晚上,舟向月要睡觉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舟向月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伸出手漫无目的地划过窗户玻璃上的霜花,终于咂摸出一丝不对劲来——
合着这几天来,其实郁归尘跟他没有半点交流,就只在公开大课上跟他说了一句“现在讲到哪一页了”???
这个发展势头不太对啊。
舟向月心里产生了一点危机感。
他这段时间正在筹划如何让郁归尘再进一次密室,还要利用这次进密室的机会找出进入葬神冢的线索,最好还能一鼓作气把葬神冢的封印打开。
葬神冢封印已经有千年,要在翠微山这些故人们的眼皮底下开启,绝非易事。
为此,舟向月自然要善用手中那些最为灵活好用的筹码。
比如说舟倾。
上次抢问鬼神的时候,舟倾这个筹码就用得十分顺手。
在舟倾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郁归尘甚至能抛下拿到问鬼神的邪神,立刻去救他。
这也是当时舟向月抢到问鬼神之后还能够全身而退的最关键一步。
但最近郁归尘的表现,却让舟向月产生了一点怀疑——他是不是已经不那么在意舟倾了?
他每天早出晚归,几乎没什么和舟倾单独相处的时间,也许他已经不想让舟倾住在同一个房子里了,只是碍于教养没有直接说出口而已。
最现实的问题就摆在眼前——如果天平的另一边是葬神冢甚至是邪神复苏,另一边的舟倾还能像原来那样牵动他的情绪吗?
舟向月皱眉思考着,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问苍生可能已经落入了邪神的手里,邪神恐怕迟早要复苏。
但在这种情况下,郁归尘却居然还沉得住气,而没有立刻去追本穷源找他算账,舟向月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舟向月向来是在暗中算计别人的那一方,不喜欢被动等待未知情况出现。
他望着房顶磨了磨牙,决定主动出击。
首先,舟倾必须在郁归尘面前再刷刷存在感,不能这样放任两人疏远下去。
舟向月很快就有了灵感,还是最近刚得到的灵感。
他发现,“卑微的痴情恋爱脑”这个人设好像格外容易惹人同情——从千面城主对舟倾手下留情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就连千面城主那样心性冷漠无情的人都会对这样的人心生怜悯,何况是郁归尘这种对自己道德要求比较高的人。
要让这种人产生怜悯甚至是愧疚感,实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说干就干,舟向月立刻翻身起来,决定今晚不睡了,等郁归尘回来。
一等不来,二等不来。
舟向月揉了揉眼睛打个哈欠,看看窗外深浓得夜色,满心幽怨地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的郁归尘。
可惜舟倾的身体不如意志力坚强,他一开始在床上正襟危坐,随后靠在窗台上东倒西歪,最后困得神志不清,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可能是因为熬太晚,半夜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醒来。
舟向月记得自己是坐着睡着的,但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就连被子都盖得规规整整,脚下都掖进去了。
嘿,没想到他睡着了也会自己盖被子,还盖得挺严实的。
可惜等待郁归尘夜归失败,早上又是不见人影,舟向月甚至都不知道他昨晚回没回家。
……对不起,重来。
第二天晚上,舟向月长了教训,弄了对简单的小符咒,一张贴在门后面,另一张贴在自己脑门上。
只要有人开门,就一定把自己唤醒。
做好准备工作,舟向月和衣往床上一倒,舒舒服服去睡了。
深夜,他被脑门上发烫的符咒惊醒。
门打开了,他听见外面呼啸的风声,看见窗户玻璃上凝结了厚厚的一层斑驳霜花。
风声忽然消失,舟向月甚至没有听到一点关门的声音。
他一把揭掉脑门上的符,翻身下床。
门口,郁归尘极轻地关上门,脱下落了雪的黑色大衣挂在门口,用一张符咒轻轻扫了扫上面的积雪。
推书 20234-04-23 : 快穿美貌小可怜成》:[穿越重生] 《【快穿】美貌小可怜成了团宠以后》全集 作者:奉酒【完结】书耽VIP2023-7-31完结●总字数:73.4万 ●点击:48.1万 ●收藏:3408 ●推荐:480 ●月票:57文案:【生子双洁万人迷团宠受切片攻】甜甜甜宠上天,他被所有人宠爱,各种恋爱修罗场,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