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成功,和这么帅的男人上过床,也不算亏。
他摸过了常锦星的胸膛,又往下摸他的腹肌,说:“你的鸡鸡好大。”
常锦星笑了起来,在黑暗里挡开郑维泽的手,依旧看手机,忙着回讯息。
郑维泽隔着内裤摸常锦星的那个,它轮廓分明,已经硬了。
正当郑维泽想进一步,把手伸进内裤里时,常锦星终于拉开了他的手。
“不要乱来。”常锦星带着笑意警告道。
郑维泽便整个人缠在常锦星身上,常锦星没有再阻止他,但第二次郑维泽试着越界时,常锦星终于发出了认真的劝阻。
“不要乱摸!”常锦星似乎有点生气了。
郑维泽便放开了他,他以为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但常锦星明显不接。
常锦星起身,快速地穿上了柔软的睡裤,又躺回床上,他看了郑维泽一眼,仿佛觉得自己太无情了,便腾出一手,摸了摸他的头。
郑维泽问:“你在给谁发讯息?”
常锦星想了想,说:“一个女孩。”
“女朋友吗?”郑维泽知道常锦星是双性恋。
“还不是。”常锦星答道。
“那会是啰。”郑维泽说:“让我看看?”
常锦星大方地把手机给郑维泽看,郑维泽一看就破防了。
“都叫你老公了,还不是?”郑维泽简直难以置信,他从未和渣男相处过,根本招架不住这种路数。
“就是叫着玩的。”常锦星笑着说,又用手指刮了下郑维泽的脸:“是个朋友,吃醋啦?”
郑维泽:“……”
在那一刻,郑维泽很想哭,他背对常锦星躺下,常锦星却没有任何动作,直到他聊完天后,快两点时,才转过身来,从背后抱着郑维泽睡觉。
郑维泽半夜很想坐起来大声质问常锦星这样到底算什么,然而却没有半点底气,何况常锦星还睡得很香。 渣男本领高强就在于此处,现在郑维泽总算见识到了,不表白,不确定关系,却也不拒绝,当你想讨个说法时,前事种种俱师出无名,就像朝着空气挥拳,渣男还一脸无辜,仿佛他才是被伤害的那个。
双性恋的渣男更是世上的祸害,郑维泽甚至不知道为什么造物主要弄出这个物种,来对他进行无情且残忍的考验。
可是如果没有常锦星,他又能爱谁呢?
别说,还真有一个人选。
这个人选比常锦星的风险还大,因为是个直男。 姑且称他为威士忌吧,又是直男,是的,郑维泽总是和直男牵扯不清。
最近郑维泽的情感在常锦星与威士忌之间反复横跳,让他既纠结又痛苦。 常锦星这里得不到回应,他也不敢朝威士忌说太多,因为威士忌是他女号的榜一。
平安夜晚上,郑维泽回家后,戴上假发,开好变声器,准备直播几个小时,看能不能回点给室友们买礼物的血,接着,有个叫“威士忌”的男号进了他的直播间。
“感谢这位威士忌老板的玫瑰花。”郑维泽笑着说:“平安夜,大家是否都平安呢?是否也像我一样,一个人度过……”
威士忌刷了几朵玫瑰花,一直没有离开直播间,平安夜,观众很少,郑维泽吃得实在太饱,卖弄不出什么风骚,便聊起了小时候的事。
直到临近十二点,快倒数时,威士忌还在直播间里。
“倒数啦!”郑维泽笑着说:“让我们一起倒数吧,三、二、一…… 耶!”
直播间简直人气惨澹,只有郑维泽与这个叫威士忌的陌生人,倒数结束后,威士忌无声无息地走了,郑维泽也随之下播,数了下他在平安夜里好不容易得来的几枚铜板。
但第二天,威士忌又来了,连着三天,每天他都会给郑维泽刷几块到几十块钱的礼物,很快就刷到了榜一大哥的位置,郑维泽也更努力地讨好着他,想和他聊天,问他:“哥哥喜欢喝威士忌吗?”
威士忌终于在某天刷完礼物后,与郑维泽聊了几句。
“是的。”威士忌说:“你喝酒吗?”
郑维泽:“我可以喝,但很少喝。”
于是他们开始聊天了,威士忌也许因为是在网络上对着一名陌生的主播,可以肆无忌惮地反省人生,并聊了不少自己的事,郑维泽是以知道威士忌已经三十三岁了,曾经去过非洲打拼,回来后与老婆离婚,老婆带着小孩拿了钱改嫁,自己一个人单身过,每到夜深人静时,他就会独自喝酒,上网看看那些主播,同时开好几个页面,但最近他已经很少看其他主播了…… 用他的话来说,是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威士忌也说不出为什么。
郑维泽心里却很清楚,因为我是男的…… 男生自然会更了解男生的思路,许多事也更能理解,比如在陌生国度漂泊的孤独感,对事业与人生规划的茫然和惆怅…… 总之,他们聊得很热烈,威士忌也没有像其他直男般,熟了就要求看郑维泽的胸和腿,哪怕他已提前准备好了假奶罩。
威士忌一直认为郑维泽是女生,还说“她”很纯粹,热烈又大方。
但又几天之后,聊天内容也开始变得有点不堪了,威士忌开始讲述他的孤独以及在非洲交过的女朋友,他在非洲出轨而他的老婆在国内出轨,郑维泽一边想着果然直男都不是好东西,一边照单全收,只希望他给自己多刷点礼物,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主播,他开始掌握到了诀窍,要让对方心甘情愿地给自己打赏。
威士忌一边给郑维泽刷礼物,一边聊着天南地北的话题,郑维泽既嫌弃他是个糙直男,又被他的经历所吸引,同时他所分享的,自己到江东市来生活的过往,包括在专柜工作被欺负的往事,到处搬家的狼狈……
终于有一个人可以听听他的故事了,诸多人生故事里,郑维泽只要换一下性别,便可无缝衔接,一个漂亮柔弱却内心坚强的女孩子在大城市里打拼,又激起了威士忌的保护欲。
礼物刷个不停,短短一周内,郑维泽从威士忌身上挣到了一万多,他衷心地感谢这位金主,却又于心不安,毕竟自己男扮女装,实话说,这是彻头彻尾的欺骗。
直到威士忌又给郑维泽刷了四栋别墅两辆跑车后,郑维泽终于在金钱的冲击下昏了头,他很感动,知道这个直男一定爱上了自己,否则谁会给主播随便打赏这么多钱?
他们互换了联系方式,聊天从直播间转到手机上,聊的内容也更深入生活,郑维泽朝他分享了一部分自己的生活,也得知威士忌喜欢抽烟喝酒,阻止着他进一步靠近他的很大一个原因是郑维泽生怕对面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秃顶大叔…… 况且他还喜欢着常锦星,威士忌的出现,时常给他一种自己既有正房又有备胎的幻觉,与常锦星相处时,他还偶尔偷偷摸摸地给威士忌回消息,颇有种劈腿的刺激感。
而在常锦星隐晦地拒绝了他之后,郑维泽相当失望,失望之余想到:还好我有威士忌。
新年第一天的夜里,郑维泽背对常锦星,给威士忌发消息,先前出门时已告诉过威士忌,自己要和闺蜜们一起过新年。
威士忌想看看郑维泽的闺蜜,郑维泽却识破了他的诡计,告诉他:【我才不会给你看。 】
【你想看看我吗?】威士忌问他:【妳从来不好奇我长什么样?】
郑维泽既想看又害怕,在这个夜晚毫无心理预期。
【你就那样唄。 】郑维泽回答他:【还能怎么样?】
威士忌发了个得意笑的表情,继而给他发了张自己的照片。
郑维泽:“!!!”
照片是两个男生,在夜晚江边的灯光下坐着喝酒,前一个自拍,后一个朝着手机笑。
【哪个是你?】郑维泽马上就不镇定了,问道。
前面的男生因为光线较暗,容貌显得比较成熟,后一个则是标准的小鲜肉,虽然比起常锦星张宇文有所不及,却也是帅哥一枚。
【你说呢?】威士忌回答了他:【身后是我外甥。 】
郑维泽有点失望,仔细端详威士忌的脸,嗯,还行,至少头发仍是全的,发际线也没有退后,算不上帅,但也是基本干净的成熟五分男一枚,不,应当可以打到五点五分。
比郑维泽想象中的好多了,接着,威士忌又给他发了几张自己以前的全身照。 有一张是还在念书的青葱时代,那个时候便显得帅多了。
郑维泽仔细端详了每一张照片,又忍不住回头,看与自己背对而睡的常锦星,心里叹了口气,但看着看着,他还是从威士忌的容貌里品出几分帅气来,个头不到一米八,身材比例还行,自己也没多高,也没多好看,就不要嫌弃别人了。
威士忌又缠着他要照片,郑维泽早有准备,发了几张给他,威士忌问他:【我这几天休假,正想去江东玩,你愿意出来吃个饭吗?】
郑维泽当然得找个借口拒绝了他,威士忌又朝他要收件地址,郑维泽想了想,给了一个从前上班时,百货大楼代收点的地址。
威士忌给他买了新年神秘礼物,又让他叫老公,郑维泽半是感动,半是动情地打开手机上的变声器,满足了他的愿望,低声道:“老公。”
旋即他回头看常锦星,不知道他是否睡着了。
威士忌也发了段语音过来,郑维泽把手机凑到耳畔,听见那个成熟的男性声音说:
“我爱你,我喜欢你很久了,老婆,早点睡,不然对皮肤不好,我喝完酒就回去。”
那一刻,郑维泽的眼泪流了下来,明知道这是一段不可能的恋情,却依然很感动。
新年之旅结束了,大家又回到了焦头烂额,令人疲惫不堪的生活里。
除了张宇文,每名室友都在想,啊,如果很有钱又不用上班就好了。
而张宇文想的则是:我究竟他妈的什么时候才能过稿???
郑维泽从威士忌那里骗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共计三万余元,一夜暴富之余又让他十分害怕,不知道被揭穿身份后对方会不会报警,每天看见威士忌的消息便心惊肉跳,犹如做贼般的心虚。
陈宏的健身会员都跑得差不多了,新的一年,他得去看场地,再开一家小型的健身房,这次他准备轻装上阵,做私人俱乐部的形式。 满打满算,他还有十二万私房钱,还能再赌一把看看能不能翻身。
这是他三十岁的最后一搏,要是再失败就认命了,老老实实回乡下开个店,做点小生意糊口。
严峻的工作是最一成不变的,继续上班,刷业绩,但多亏了小棋有人照顾,生活状况也有所改善,他不必再在托儿所与阴暗的住处之间疲于奔命,精神好了许多。 每天早上,他有常锦星的爱心咖啡喝,还可以偷个冰箱里陈宏的健身便当带着当早饭,通勤时间大量减少,小棋的起夜频率也随着年龄增大而降低,不用再频繁地喝夜奶,偶尔需要加班时,室友们可以替他去接小棋,连喂辅食也能包办……
总之,严峻得到充足的休息,精神变好了,人生道路一片光明,在回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老板通知他升职了。
严峻成为公司的中阶主管,管理一个七人的团队,薪水也增加了70%,这点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
当天晚上,根据必须流程,严峻得请下属们喝酒,直到晚上十点才回到江湾路七号。
张宇文还在电脑上对付他的那堆祖传垃圾山,今天他帮严峻接了小棋回来,和常锦星一起喂她吃了饭,郑维泽把她哄睡,严峻才摇摇晃晃地回来了。
“又喝酒。”张宇文说。
严峻满脸通红,只是笑,不说话。
大家都睡了,张宇文去厨房里给严峻倒一点解酒的茶,严峻虽然喝了不少,却仍然保持了基本的清醒,还知道问女儿。
“小棋呢?”
“睡着了。”张宇文撕开包装,答道。
严峻也跟到厨房,从身后抱住了张宇文。
“哎!”张宇文马上要拒绝,没想到严峻也会做这种出格的事。
严峻的力气却相当大,他根本挣不开。
“我知道是你,借我抱一下,一会儿,一会就好。”严峻闭着眼睛,感受着那一瞬间的温柔与错觉,在这个夜晚里,有人等待着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在餐桌上为他留了一盏灯,女儿已经睡熟了…… 这个景象,也许就是严峻对人生的终极憧憬。
但当他放开手时,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张宇文听到这话时便知道严峻在怀念,于是他没有再生气,他猜测严峻一定很累,而这个家,为他带来了片刻的安宁与宽慰。
严峻很快放开了手,回房看了眼小棋,又出来坐在餐桌,接过张宇文的茶,安静的夜里,只有张宇文敲键盘的声音。
“我升职了。”严峻突然说。
“什么?”张宇文看了严峻一眼,继而回过神来,说道:“恭喜!哇!”
严峻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张宇文问:“薪水呢?”
“也加了。”严峻说:“下周请你们吃饭。”
张宇文答道:“恭喜!太好了!”
张宇文过去,抱了一下严峻,严峻很感动,又长吁了一口气。
“手头宽裕点总是好的。”张宇文说。
严峻答道:“可以多寄点钱回去。”
张宇文:“自己也要吃好点,你太瘦了。”
张宇文知道严峻虽然平时过日子很节省,相对来说却是室友们里经济条件最好的那个,他只省自己,从不在小棋身上节省,除此之外,不该花的一律不花。
兄长与嫂子逝世的抚恤金与保险,他全都存了起来,一分钱不动,留着以后给小棋当嫁妆,但严峻的母亲在乡下有白内障与糖尿病,需要定期吃药做检查,生活费只能全指望他出。 他一个人,既要负责老母的开销,又要在大城市里养女儿,实在是太辛苦了。
严峻安静地看着张宇文,像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出口。
“现在有两万了。”严峻说道。
“哦——”张宇文惊讶地说:“好多啊!”
两万的薪水,确实算得上不菲收入,虽不及霍斯臣这种金领,也算是个殷实的中产。
严峻笑道:“你要涨我房租吗?”
张宇文也笑了起来,关上电脑,认真地端详严峻,他本想打趣下严峻,让他交点保姆费,毕竟他们经常充当小棋的保姆。
但他转念一想,说:“你必须保证陪伴小棋的时间,我知道这样很难。 你要学会协调家庭和工作。”
“我知道。”严峻说:“只是这几天,我保证还是与从前一样不加班。”
张宇文点了点头。
严峻想了想,又说:“我想在江东买一套房子。”
“哦……”张宇文说:“头期款也许会挺重?”
严峻说:“写在小棋的名下,用我兄嫂的保险金来付头期款。”
张宇文本来想的是也许他可以借给严峻一点钱,但严峻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这个新年之后,他有那么一丝念头,想追求张宇文。
原本他对他觉得毫无希望,霍斯臣才是他的良配,新年后的升职与加薪却给了他一点鼓舞与勇气,虽然感情对他而言仍显得很遥不可及,至少新的境遇,将他往前推了一步。
学生时代练习跳高的往事仍然历历在目,那根杆看似不可逾越,严峻却总会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后背翻身,鱼跃落地来挑战它,栏杆不断地升高,最终到了他望而却步的程度。
他远远地看着杆,心想也许有些事,看上去很难,到了放下一切义无反顾地冲过去后,会发现自己勉勉强强,依然办得到,竭尽全力,也许够得着。
在他的人生畅想里,他想在江东买一套房,正式在这个举目无亲的环境里安家。 他想追求张宇文,把薪水都交给他,让他管理自己的生活——既管理他严峻的身体,也管理他的灵魂,管理他的所有,全部,整个人生。
“我可以帮你问问。”张宇文说:“我有朋友认识卖楼的,但我不建议你现在买房,也许过段时间,房价会跌。”
“嗯。”严峻认真地考虑着张宇文的建议:“你觉得现在最好别买是吗?”
“对。”张宇文说:“负担也有点重,或者你可以等小棋念幼稚园,或者进入小学后再确定?也方便选个入学的好地段。”
严峻明白了,便认真点头。
“你和霍斯臣怎么样了?”严峻说。
“就那样。”张宇文说,继而笑道:“你想听具体关于什么?”
严峻的直觉告诉他,张宇文还没有正式与霍斯臣在一起,否则不会是看上去的模样。 从温泉酒店回来后,霍斯臣就在忙他公司的事,张宇文没有问他是否跳槽的决定,毕竟有些人怒火十足,最后还是收拾心情不得不又继续上班……
他们保持着一周见两次面并一起吃晚饭的频率,但这周因为霍斯臣很忙,见面就取消了,日常在网络上的聊天却很频繁。
“你们确定关系了吗?”严峻问。
“算确定了吧?”张宇文想了想,说:“嗯,确定了,我也不知道到哪一步,我们都觉得对方可以试试。”
严峻说:“所以正在试?”
张宇文笑着避开严峻的目光,他没有急迫地要求与霍斯臣见面,他体谅他的工作,因为数年前,张宇文所扮演的就是霍斯臣的这个角色,在事业上升期里确实经常身不由己,男人女人都一样。
而且分开之后,张宇文发现也还好,或者说……
严峻道出了真相:“你也没那么喜欢他。”
张宇文没有回答。
“还是挺喜欢的。”张宇文说,同时他明白严峻的另一句没说出口的话:“他也没那么喜欢你”。
“喜欢一个人,会时时刻刻想见面。”严峻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张宇文:“那是十八九岁的爱情,你都二十七岁了,你会这样吗?”
“会啊。”严峻笑着看张宇文。
这段谈话被下楼的常锦星打断了。
“宇文…… 宇文!”常锦星匆匆下来,注意到张宇文与严峻在聊天,表情有点复杂,严峻却示意常锦星坐,自己起身回房洗澡,去陪伴小棋了。
他丝毫不介意张宇文与霍斯臣的“试试”,直觉告诉他,张宇文与霍斯臣很大概率走不到一起去,一来他们的经济条件有点悬殊,不像一个世界的人;二来他觉得张宇文只是寂寞了,而霍斯臣不真诚,或者说,不那么真诚,他们很快会因为这个而分道扬镳。
他对霍斯臣有点吃醋,却没有阴暗的念头,这种想法很复杂,仿佛他把自己的另一面投射到了霍斯臣的身上,霍斯臣像另一个他自己——一个事业成功的严峻。 如果他拥有霍斯臣的条件,又真诚地追求张宇文,张宇文一定会接受的,就像接受霍斯臣那样……
“你给我介绍工作了吗?”常锦星茫然地问。
“有吗?”张宇文也是一脸茫然,说:“你确实让我…… 哦对啊!是的!我找了一个朋友……”
常锦星:“刚刚有人打电话来,让我明天去剧组报导,我还以为是骗子!”
张宇文总算想起来了,新年前是他亲口拜托导演小弟给常锦星找个工作,没想到过了几天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不是你让我帮你打听的吗?”张宇文说:“应该不是骗子,他说他是谁?”
常锦星相当紧张,坐在严峻的位置上,说:“他说他们在拍一部十二集的短剧,也没说酬劳,让我明天就去进组,当摄影助理,只给了我地址和连络人的电话。”
“哦是这样啊。”张宇文看了眼常锦星记下来的纸条,说:“那你就去吧。”
“你朋友是影视圈的?”常锦星简直不敢相信,在大多数人眼里,拍电视剧,电影全是高高在上又不可企及的存在。
张宇文当然不能说自己的身份,免得常锦星大喊大叫起来把全部人吵醒了。
“他们是人力公司给一些剧组介绍外包工作的。”张宇文解释道:“我只是说了你属于摄影专业。”
从这点上,常锦星完完全全地露馅了,先前他告诉张宇文,自己是影视学院毕业。
“可是我完全不会剧组摄影摄影啊。”常锦星简直紧张得不知所措:“他们会让我做什么?”
张宇文反问:“你不是摄影专业的吗?”
常锦星:“……”
张宇文:“……”
常锦星马上改口道:“大学里面学到的,我都还给老师了!”
“没关系。”张宇文说:“摄影助理,大多数时候只是协助,肯定会有人带你的。”
常锦星相当的恐慌,又说:“第一次进剧组,要注意什么?”
张宇文:“没关系的,你不要慌张,凡事不会就看着学,实在不行就问,跟着摄影走,叫他们『老师』,主动递下器材,跑跑腿,就可以了。 你长得这么帅,他们看了你就喜欢,说不定还会让你试一下角色……”
常锦星:“你怎么知道这些?”
张宇文也差点露馅了,说:“不都是这样的吗?这是常识啊。”
常锦星叹了口气,张宇文说:“你想去吗?要么回拒掉?我记得你……”
常锦星看了眼张宇文,张宇文的眼神里却充满了鼓励。
“这是我想尝试的工作。”常锦星突然说:“是的,宇文,谢谢你,我一直想当一名真正的摄影师。”
张宇文理解地点头:“只是当机会来到时,你很怕,怕自己不能胜任,怕……”
“对,对!”常锦星很激动:“你说出了我的心里话,不愧是作家啊。 我怕去了什么都不会,打碎了我一直以来的幻想……”
“不会的。”张宇文说:“你一定能胜任,你的照片,是我看过最好的照片,你的镜头里有感情。”
这个鼓励虽然没什么作用,但也聊胜于无,常锦星最终下定了决心,点点头。
“我可以借两件你的衣服穿吗?”常锦星说:“我的衣服今天刚洗,还没干透。”
张宇文本来想说你就这样去就行了,不会有人在意摄影助理穿什么的,况且你有爸妈给的那张帅脸,穿什么都好看——这倒是张宇文的真实想法。
但为了给常锦星一点信心,他上楼去找了一件好看的外套给他。
“这是我前任省吃俭用给我买的。”张宇文笑道:“是个巴黎设计师的作品,我只穿过两次。”
常锦星总是能和别人的前任扯上关系,在陈宏家里穿他前任的衣服,现在又穿张宇文前任送的外套。
“很好,很精神。”张宇文拍了下他,说:“就这样。”
常锦星又整理了下头发,忐忑地点头。
“谢谢。”常锦星就像得到了护身符,朝张宇文真情流露,说:“我爱你,宇文。”
张宇文笑着把他推出房间去,让他快滚去睡觉。
第29章
这一晚常锦星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奇怪的念头,直到快天亮才睡着。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手一直发抖,坐在餐桌前喝咖啡,并一直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