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没想到阿珊的头脑还挺清醒的，只能采取攻心为上。
“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想说，为什么又要偷偷给我那张东西？既然你给了，就说明你也有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半途而废不遗憾吗？”
“那只是一个提醒。”阿珊垂下眼眸，“我已经是一个牺牲品，还会有下一个牺牲品，我为我自己的贪心付出代价没关系，但我不能牵连我的家人，如果我告诉你，你一旦有所行动，她马上就会知道是我。”
祁墨点点头，表示理解，转过身拉开会见室的门，刚要迈出去，身后传来阿珊异常沉闷的一句——
“菜单的第一页，有一个名字。”
祁墨匆匆地从看守所出来，坐进车里，确认周围都没有人盯着他之后，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找到之前在“复活”112桌扫码点单截出来的页面。
第一个页面只有四个单品，都是特调鸡尾酒。
奇遇人生、怦然心动、阳光大道、人鱼眼泪。
名字……那必然有姓氏……
祁墨将这十六个字反复默念，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个“鱼”字。
鱼……于！
阳……洋！
“复活”……于洋！
祁墨嘴巴微张，扔掉手机抬手捂住嘴巴收紧五指，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阿珊刚才的话——
那只是一个提醒。
我已经是一个牺牲品，还会有下一个牺牲品。
还会有下一个牺牲品……
于洋……下一个牺牲品！
可他也不能这么贸贸然地去找他，阿珊说这是个提醒，也就是说于洋还未必已经被卷进去。
万一是，他现在去找他，等于间接供出了阿珊，也等于间接害了她的家人，而且，除了打草惊蛇也是于事无补。
所以他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确认于洋到底是不是已经成为了辛艾的下一颗棋子。
祁墨在车里坐了十五分钟，嚼完了三颗薄荷糖。
终于想到现在唯一可能帮到他的人。
于是迅速发动车子往惠文公馆开去。
“是我，杨叔。”
杨天启听到是祁墨标志性的低音炮，连忙过来开门，见到他就笑了起来：“小祁啊！赶紧进来！”
“杨叔，我给您带了点吃的。”
祁墨第一次晚上来杨天启这里，屋里的灯光很昏暗，但是也能看出屋内整理得比上次好多了，看来杨天启真的在逐渐戒掉毒品，也在逐渐恢复生活自理能力。
“哎哟，我这边吃的都快塞不下了，小沈也经常买过来！”杨天启嘴上这么说着，手上还是赶紧把祁墨手里的大袋小袋接过来放桌上。
“沈雨清最近也来过吗？”祁墨双手接过杨天启倒给他的水。
“这两周倒是没来，往前每周都会来个一两次。”杨天启在祁墨面前坐下，“你都不知道，我可纠结了，他两周没来我总想着要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又怕他觉得我这里是不是缺了什么东西需要他送过来，怎么，你们最近工作很忙吗？”
“是有点忙。”祁墨浅浅一笑，很快敛起笑容，“杨叔，您跟我爸是旧识，有话我也就直说了。”
“怎么了？”杨天启看他突然这么严肃，心里也莫名紧张起来，“你说，你说。”
“其实我今天来也是有个忙想请您帮我。”
“啊？”杨天启愣了一下，“我这个废人还有能帮得上你的地方？”
“当然，杨叔，您可别小看自己，怎么说您以前也是靖安的警察。”
杨天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警察的身份对他来说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如果真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地方，杨叔当然开心！就是怕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记得您之前说过，您刚出来的时候就有人开始不定时向您投送毒品，那会儿的毒品应该是海洛因吧？”
“没错，他们让我成瘾的毒品也是海洛因，怎么了？我现在可没碰了！”杨天启连连摆手。
祁墨倾身按住他的手，“您误会了，您说当时您是因为那些人的不定时投送，所以才一直戒不掉，中间他们没给你送的时候，您有没有主动找他们买过？”
碍于祁墨是警察，杨天启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道：“买过……”
祁墨紧接着问：“那您还记得卖给你海洛因的人长什么样吗？”
“我买过好几次……”杨天启皱着眉回忆，他的大脑因为吸毒的关系其实记忆力已经变得很差了，“印象中卖家好像不止一个……”
祁墨从兜里掏出手机拿出两个协哥的照片给他辨认，由于阿珊五六年前年纪还很小就被他排除在外了。
杨天启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指着出没在古地驰的那个协哥道：“好像有这个人……”
祁墨的眼睛亮了亮，“您确定？”
“就是有点眼熟。”杨天启坐直身子挠了挠后脑勺。
“没关系，他现在也不卖海洛因了，您只要去找他买，如果他有，那么他肯定就是那批当年贩卖传统毒品的毒贩之一。”祁墨收起手机，“新型毒品出现得突然，并且在很短时间内就抢占了市场，传统毒品持续时间短价格高，一时间肯定留下不少卖不出去的存货。”
“你想让我去找这个人买海洛因？”
“您就说想要，问他们有没有货，最好借机跟他聊聊为什么现在不卖海洛因了，如果可以的话，问出现在负责给他们新型毒品的上线是谁，如果时机不够成熟就不要急着问，那些人相当谨慎，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这个你就放心吧！忘了你杨叔以前是干嘛的了？”杨天启大笑着，仿佛祁墨交给他这个任务让他心情大好。
祁墨也跟着笑笑，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杨天启刚接住还没打开看就猜到是什么，马上就要推回去还给他，“你们不要再给我钱了，给我带的东西都吃不完了，我根本就用不上什么钱！”
祁墨反手直接将信封塞进他的手里，“杨叔，这你必须得拿着，既然你答应给我当线人了，这笔线人费是我必须要给你的。”
杨天启眨了眨眼睛，凹陷又干涩的眼睛逐渐湿润了起来，过去的这几年也许他都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再赚这种钱。
他突然倾身上前紧紧地抱紧祁墨，声音激动得都在发颤：“谢谢！谢谢你！小祁！”
祁墨抬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杨叔，其实在来找你之前，我也犹豫了很久，我其实并不想再次把你卷进危险之中……”
杨天启打断他：“我就是一条烂命！如果能帮到你一点什么，我就是死了也值了！”
他不知道的这句话简直让祁墨心惊胆颤。
祁墨手上用了些力道用力箍紧杨天启的后背，“不，杨叔，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
杨天启的身体一颤，然后平静地说了句：“好，我一定保护好自己。”
第277章 天地为证
往年的跨年夜都是于洋在“复活”搞活动请大家去玩，今年他却难得无声无息，倒是江逸琛提出要组局一起去野营放烟花。
结果王潇说要陪女朋友一起跨年，王潇交女朋友大家都知道所以都表示理解，可任绎扬也说已经有约了，尽管大家都在群里八卦了好一阵，最后也没把他的约会对象挖出来。
沈雨清见人不齐懒得去应付，也就跟着说有约了，于是今年公子团的跨年party就不了了之了。
彼时沈雨清只是随便一说，还不知道祁墨的确准备好了跟他两个人单独跨年。
所以当天晚上两人一起在外面吃完饭回家的时候，祁墨一路往西溪开去，副驾驶座上的沈雨清还扭头问他去哪儿。
“咱们俩在一起也快两个月了，都还没约会过呢。”祁墨双眼直视着前方，说的话分明是带着抱怨的语气，嘴角却含着笑。
“约会？”沈雨清好像觉得这两个字很新鲜，“那不是相隔两地平时很少见面的大学生才会做的事吗？我们上班也见，下班也见，还需要约会吗？”
“那当然，有的夫妻还会一个月出去开一次房来保持新鲜感呢，我们怎么就不需要约会了。”
沈雨清轻笑道：“所以，祁队长是觉得我们之间没有新鲜感了？”
“我倒是希望我对你能快点进入老夫老妻模式。”祁墨最终把车停在了西溪最上游人烟最稀少的地方，“等我一下。”
沈雨清以为他要下车解决个人问题，没想到眼睁睁地看着他绕过车头走过来给自己开门，不由觉得有点好笑，“今天的人设是英国绅士祁吗？”
“下车。”
祁墨俯身直接帮他解开安全带就把人拉下车，还不忘帮他拢好大衣的领口，又从车后座拿出他的围巾帮他围上，今年靖安的冬天实在冷。
沈雨清低头看着祁墨伸出右手来扣住他的左手，抬起两人十指交扣的双手，用一种看幼稚小孩的眼神看向他，嘴边撇着笑：“这就是你说的约会？”
祁墨拉着他沿着溪岸走下去，低低地开口道：“虽然我嘴里说着不在乎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但是我这小人的虚荣心作祟，常常会忍不住想让大家都知道这么帅这么优秀这么好的沈雨清是我一个人的。”
沈雨清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那表情好像在说——
看不出来啊，祁队长你竟然还会这样！
祁墨不在乎他怎么看自己那点小心思，他认为这是爱一个人时很正常的一点小九九，也许不该叫虚荣心，应该叫占有欲。
他厚着脸皮笑了笑，接着说：“你说我们关起门来干什么都没人能管得着，但有时候我也不想关起门来，我想这世界除了我们两个，还有别人知道我们很相爱，在一起很幸福，即使那些人都不认识我们也没关系。”
话音刚落，他就被突然站住的沈雨清拉了一把，刚转过身就被沈雨清按住后脑勺吻住，因为力道太大两人的牙齿磕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但没人在意，只想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彼此揉进怀里。
因为此刻难得有天地为证，再也不是只能躲在屋里或者车内。
祁墨狂喜，连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因为沈雨清不仅在这里主动吻他，吻他之前还主动摘了眼镜！
他反手握住沈雨清的脖子，化被动为主动，推挤着沈雨清探到他嘴里的舌头重回他的口腔，勾起舌尖舔了一下他的上颚。
沈雨清被迫张开嘴，身子也随之一颤。
于是祁墨搂着他腰的手箍得更紧，贪婪地分享着他的体温。
这时一辆载着四个女生的敞篷奥迪从大路开过，不知道从哪里就看到了远远有两个抱在一起接吻的帅哥，经过他们时发出起哄的欢呼声。
两人显然都听到了，耳根同时都红了起来。
待她们经过之后，沈雨清才缓缓退开，抬手捧住祁墨的脸，拇指在他泛着水光的唇上一抹，轻笑着问：“像这样吗？”
像这样，在别人的起哄声中接吻，就像婚礼上的新郎新娘。
祁墨心脏重重地一跳，捧住他的脸又吻了过去。
他想，如果沈雨清没有当法医，如果他喜欢的是女生，一定是现在小女生最喜欢看的那种小说里宠起人来不要命的霸道总裁吧！
第278章 祁队长的浪漫
两人牵手沿着溪岸一直走到快到中游的位置，这里人稍微多一点，有不少小年轻凑在一起放烟花。
各种造型、各种价位的烟花都有，烟花声、欢笑声不绝于耳。
这一带的路灯稀少，只有烟花的花火照亮每个人的脸庞。
祁墨和沈雨清背对着他们在溪岸边坐下，别说这些人都不认识他们了，就是单振敖在这里，就这照明度，估计也够呛能认出他们两个。
“放过烟花吗？”
“看过。”
于是祁队长起身拍拍屁股小跑过去向几个小年轻高价买了一小把仙女棒，回来后边坐下边摊手向沈雨清要打火机。
沈雨清从大衣兜里掏出打火机给他，祁墨接过来的同时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把烟戒了？对身体不好。”
沈雨清笑着瞥他一眼，“我们才在一起不到两个月，祁队长这就管上了？”
“我不管你谁管你。”祁墨面带笑意地按下打火机点燃仙女棒，递到沈雨清的手里，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沈雨清垂眸看着手里的仙女棒安静地燃烧，一节一节地爆着微弱的星火，直至完全熄灭。
没滋没味地评价了一句：“这跟看别人放也没什么区别。”
从小到大也没放过仙女棒的祁队长尴尬地笑了一声，“没关系，一会儿看更好看的！”
他将两人手里黑乎乎的铁棒拿去丢垃圾桶，又将剩下的仙女棒还给那几个小年轻玩，小年轻还调侃了他两句——
“哥，你钱多得慌呢！”
“你懂什么！给心爱的人花钱怎么会心疼！”
同行的女生一脸暧昧地看向沈雨清坐在岸边挺拔的背影，话音刚落就被男朋友捂着嘴巴推到一边去了。
祁墨笑了笑，“她说得没错，给心爱的人花钱不心疼。”
话音刚落，远处响起了人群的倒数声，年轻女孩子激动地蹦跳着抓住男朋友的手：“倒数了倒数了！我们又要一起跨过一年了！”
祁墨也回到了沈雨清的身边。
就在大家倒数到1的时候，对面的岸边一溜烟炸起一连串的烟花，随着人群的欢呼声绚烂地绽放在黑色的夜空里。
远处的烟花只是一簇簇一朵朵，只有溪岸对面是十几朵排成一排一起绽开，瞬间排面拉满，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目光。
“哇靠！这又是哪个土豪啊！”
沈雨清半仰着头睁大了眼睛看着对岸的烟花，浅淡的瞳孔里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美，脸上有难掩的惊艳之色。
而“土豪”祁墨无心看烟花，只侧着脸专注地看着他，烟火闪烁的光亮忽明忽暗地映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从鼻梁到下巴那道优越的线条。
美得惊心动魄。
眼前的这个人比任何盛大的美景更醉人。
沈雨清看烟花看得正开心，转过头似乎想跟祁墨说什么，忽然对上他那几乎拉丝的眼神，瞬间就反应过来——
“这烟花你放的？”
祁队长莞尔，“新年快乐。”
“找别人帮忙放的？”
“当然，我又没有分身术，又要陪你又要放烟花。”
“这些烟花不便宜吧？祁队长就不怕被卷款潜逃啊？”
“开什么玩笑呢，我是干嘛的？那几个小伙子的身份证都押我这儿呢。”
“嗬，那看来真是花了不少钱啊，让人心甘情愿把身份证都压下了。”
“我现在都嫁入豪门了，还担心钱的事儿？”
沈雨清愣了一下，很快笑了起来，祁队长狠起来连自己都调侃。
约莫持续了五分钟的烟花放完，祁墨把沈雨清搂过来在他唇上浅啄了一下，“烟花看完了，回家吗？”
沈雨清低低地浅浅地“嗯”了一声，两人拉着手站起身，牵着手往上游的方向走了去。
身后方才调侃祁墨的女生激动地抓着身边男生的手臂，“你看你看！我就说吧！情侣！说不定刚才那个烟花就是刚才那帅哥放的呢！那俩看起来就贼有钱！”
男生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那两个牵手的高大身影，“现在同性恋谈恋爱都这么卷了吗！”
女生抬起食指戳了一下男生的脑门：“你懂个屁！同性才是真爱！”
第279章 只有法律是正义的化身
新年后上班的第一天，“执行者”案专案组开大会，由吴烬主持会议，祁墨和沈雨清分别坐在他的左右手边。
祁墨埋头整理资料的时候，吴烬和沈雨清无言地对视了一眼。
会议上吴烬拿出市局画像师画出来的上一个案子中杀害凶手郭孝彬的那个高个子男人的画像，分到每个人手中之后，周宇忍不住笑了起来：“吴支，你确定这不是画的你吗？高个子，平头！”
吴烬轻飘飘地瞥他一眼，“我有这么瘦吗？”
“我的意思是，只有身材没有脸，能对上号的人可太多了！”
“如果能直接画出张照片来，还要你们干什么？”
于是周宇默默地闭上了嘴。
“在李钰珊遇害的现场，你们发现了很多凌乱的脚印，也发现了三脚架的痕迹，但是没有凳子的摆放痕迹，案发的那个屋子层高并不高，如果凶手的个子在一米九左右，那么的确是不需要借助凳子就可以把李钰珊挂上去的。”吴烬将周宇他们拍的几张照片铺在桌面上，“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杀害郭孝彬的和杀害李钰珊的同属一个人，也就是我们要找的‘执行者’。”
底下鸦雀无声，全都当他说了一句屁话。
“但是在李钰珊的案子中，目前还存在一个疑点，就是李钰珊被拍照片的时候还挂在脖子上的那条……”吴烬看向沈雨清求助。
“bolo tie。”
“那条bolo tie为什么会不翼而飞，是凶手有意将它带走，还是在凶手离开现场之后还有另外的人进入现场带走了它，这条bolo tie有一个特点，它的羊角造型金属扣上有一侧的羊角顶端就一点点锈迹，我们最近还是要花点时间在那附近多找一找，走访附近村民有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李钰珊的案子中存在的可不止一个疑点。”祁墨抬眸看向吴烬，“‘执行者’是怎么从我们这里知道杀害陈雨琪的凶手就是李钰珊，从而先我们一步将她绑架杀害的。”
吴烬一派从容地反驳：“你怎么确定‘执行者’就是从我们这里得知凶手是李钰珊的？那要这么说的话，前面几个案子，他都是从警局内的人得知凶手是谁的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祁队长怕是要好好整顿队里了。”
祁墨黑眸一凝，他觉得吴烬今天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具体又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
好像是……更有底气了。
果然，他的猜测没有太大的偏差，会议结束后吴烬把他单独留了下来，他说想跟他好好合作。
一开始祁墨只当他是为了洗清自己对他的怀疑，不做理会拉开门就想走出会议室，吴烬却抢先他一步坚决地将门给推了回去，整个人挡在门板上。
祁墨蹙起眉，“你到底想干嘛？一句话就想洗清自己的嫌疑？”
吴烬一把将他拉到远离会议室大门的窗边，从兜里摸出一块小小的芯片举到他面前，“你不就是想知道辛艾为什么能抢在你们之前找到李钰珊吗？因为她在我的手机里植入了实时监听的芯片，只要我的手机开着机，她就能听到我这边的一切动静。”
说这些话的时候，吴烬的脑子里闪过那晚沈雨清对他说的话——
你只有对祁墨全部坦白才能获得他的信任。
祁墨眸色一暗，从他手里抽出那枚芯片看了看，复又看向吴烬，“如果你跟辛艾没关系，她怎么有机会接触到你的手机。”
“我的确是收了她的好处来扰乱你们调查‘执行者’案的方向，但是她向我提出了我无法做到的要求，我拒绝了她，也就是你在古地驰见到我的那天晚上，我怀疑芯片就是那天晚上被植入我手机里的。”吴烬将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
祁墨从兜里掏出薄荷糖扔进嘴里嚼了两下，双手插着裤兜透过窗户看着大门的方向想了想，接道：“她想要你查出杀陈雨琪的人，然后告诉她。”
“没错。”
“也就是说，这些案子不是她操纵的了？否则她怎么会不知道凶手是谁。”
“这点目前我也有疑问，如果这些案子不是她操纵的，那么前面几个凶手她又是怎么赶在你们之前知道的？”
祁墨冷笑了一下，侧目看他：“你还是怀疑我队里有黑警？”
“不，如果你队里真的有黑警，她就不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了。”吴烬跟着转身看向窗外，“我知道你现在一定看不上我，但是你一定需要我，因为我是现在距离她最近的人。”
祁墨垂下眸子，哼笑了一声，“只要我想，我可以是距离她最近的人。”
“没必要。”吴烬难得神色柔和地看向他，“我反正是已经违了法的人，但你不一样，你是一个好警察，你能做的还有很多，没必要将自己趟进浑水里，那些黑的脏的我都能做，你就当我是为了戴罪立功。”
祁墨缓缓转过头看着他，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吴烬友好中带着些无奈地笑了笑，“我可以通过跟辛艾的接触向你提供情报，具体怎么做主要在你，对于我这个人，我提供的消息，你可以有自己的判断。”
“为什么突然想这么做？”
“说实话，一开始我只是为了钱才答应帮她做事，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我也以为她是‘正义’的化身，她这么做是在为民除害，但是那天，当她的手下拿出那些毒品要往我嘴里塞的时候，我就做了这个决定。”
吴烬拿起烟盒抖出一根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缓缓吐出，眼睛微微眯起，“违法就是违法，只有法律是正义的化身。”
“我可以答应你的合作。”祁墨的手往窗台上一拍，沉吟道：“不过你只负责提供相关情报，而且要配合我的行动。”
“没问题。”
第280章 “复活”主理人
祁墨找杨天启的一星期后，杨天启主动联系他问他方不方便见一面，正好这天祁文文说他生日快到了想送他一个礼物，让他自己跟她去商场挑选。
于是祁墨晚饭后就提前半个小时出门了，正好祁文文不需要他去接，他就跟杨天启约在了商场的地下车库见。
祁墨的车进入地下室刚一熄火就看到杨天启径直朝他走了过来，伸手按下车门解锁键，杨天启马上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
“杨叔果然有点警察风范，这么快就看到我的车了。”
祁墨笑着打量了他两眼，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杨天启出门，一身黑衣，步伐潇洒，成功戒毒后他的脸上长了些肉，精气神看着也好了许多。
今天外面很冷，杨天启从外边带进来一些凉气，他一坐下就搓了搓双手，“开玩笑，要不是被那该死的玩意儿荼毒，你杨叔我当年体能成绩可是样样在你爸之上呢！”
“您不说我也知道，您的身材可比我爸的好太多了。”祁墨重新发动车子打开暖气，“您突然约我见面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有！”杨天启一个字拉长了尾音，“最近这几天我一直在古地驰的那几个酒吧，年底了酒吧的生意都非常好，我也见到了你那天给我看照片的那个人，虽然样子我不太记得了，但是那他破锣似的嗓音我倒是有些印象，当年卖给我过海洛因的人应该就是他没错！”
“那您跟他搭上话了吗？”
“对，我直接找的他，我跟他说几年前我曾经在他这里买过海洛因，这几年外出打工，今年才回来，没想到这里的毒品市场都变成新型毒品的天下，但是我一直吸食海洛因，没想过换别的，我问他那里现在还有没有卖海洛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