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新开的?嘿,那晚上可得去尝尝才行。
可叫他们失望的是,那几个知道那杂食铺子的,随后又与同样蠢蠢欲动的同伴道:“吃不到,他们家还没开门呢!后天才开门做生意,咱们才有的吃。”
旁人也同样遗憾,“可不是么,他家还不做早饭,就只做中午晚上的,卖的好像是……”
“卖面!还有什么米皮,反正我后天肯定要去尝尝。”
“同去同去!”
居然还未开门?众人纷纷发出失望的叹息声,有那不死心又闲的没事的老饕脚步一转,决定还是进去看看。
而余冬槿与遥云这会儿,又在店里和外头围着的人解释呢,“是真的,我们还在准备料,后天才正式营业。”
遥云就站在余冬槿身边,拿那双锐眼看外头的人,有那本来不讲理的,瞧见他也不敢死磨硬泡了,只得遗憾道:“哎,那成吧,我到时候再来。”
余冬槿又提醒,“我这店小,没有堂食,前头人多也坐不下,大家能自己带碗的尽量带碗,打回去吃!”
众人又闹哄哄的叽里咕噜了一阵,都说知道了。
好在那辣椒油被密封的紧,不一会儿这勾人的香味就散了出去,叫私塾路上的各家嘴里总算轻快了些。
人群散了后,有那本来就是进私塾路买东西的,还在买东西的时候问余冬槿周围的邻居,问这家的东西是不是只是光闻着香。
邻居们自然无有不夸的,就连一向只闷头卖豆腐不爱和人说闲聊天的郭娘子,都在给客人切豆腐的时候开了口,说:“是真的好吃,面好汤好。”
大伙儿安了心,都等后日。
随着辣椒油的香味飘散,与人群的口口传播,附近乃至周围的一片,大伙儿都知晓了,私塾路里开了家新店,试做的菜香气扑鼻,滋味上佳,但后天才开门做生意。
余冬槿与遥云的晚饭是米皮,现在天还凉快,他要做热米皮。
蒸米皮是个技术活,余冬槿之所以选择第一周做这个,一个是因为本地没有这个做法,新鲜,二个就是他自己也想吃了。
其实余冬槿做的这些面啊米皮啊什么的,都是北方口味,他当初在网上学习,看的那个拍视频教人的账号就是一群北方师傅一起开的,专门教人做菜做小吃。
不过面食米粉这些,只要口味做得好,不管南北都有人喜欢,反正在留云县,大家口味就挺杂的,米饭米粉面,大家都吃,当然,在家还是吃饭比较多,出来吃东西,则就什么好吃吃什么。
蒸米皮则用蒸笼,笼内要放蒸笼布,余冬槿打了调好的米浆倒入蒸笼,操作一次,遥云就学会了,水气烫人,剩下的活就被他接手了。
余冬槿只好去通知左邻右舍,告诉他们晚上还有米皮送,让他们拿碗到自己店里,然后回去做料水,这个也简单,把配好的香料用纱布包了,扔锅里煮就是。
趁这个时间,他还烫了小青菜煎了豆腐。
碗里加好料水,放入调味料,加入切好的热米皮和烫好的小青菜,再再淋入灵魂辣椒油,拌匀,一道弹性十足米香浓郁滑而不粘的美味热米皮就做好了。
大伙儿开开心心的,又有好吃的了!当然,大家都不是白吃人东西的人,都想着以后余冬槿去自己家买东西,肯定要给他多饶点家里卖的东西。
余冬槿晚上这顿,又是吃的头也不抬,边吃还边说:“我早该做辣椒油的,你也早该把这两样宝贝拿出来的,这样爷爷也能吃到了。”说完又补充:“不过等咱们回去,再给他带也是一样的。”
遥云夹了块豆腐放他碗里,点头嗯是。
余冬槿又道:“明天就不给邻居们送面了,反正宽面细面都是一样的做法,只是面条种类不同。”
遥云自然听他的,说:“还要买面粉。”
余冬槿点头,道:“明天咱们还要去采购,我准备熬点猪油,家里那点猪油还是之前剩的,都不多了。”又算了算,说:“米皮还是少做,太费事了,而且还要去隔壁借石磨,郭娘子又不方便。不过,米比面便宜……嗯……咱们自己买个石磨倒也可以,但这个好像要没那么容易买的到,好像要定来着。”
遥云也觉得麻烦,不过味道倒确实是不错,他嚼着嘴里软而弹的热米皮,余冬槿说什么他都点头同意。
余冬槿最后还是决定,“还是去定个磨吧,和郭娘子家那样的,小小的就行,以后做别的也要用到。”
遥云又是点头,说:“先吃饭,莫等冷了。”
余冬槿嘿笑,端碗吃米皮。
晚上洗澡之前,余冬槿把小钱箱搬到桌上,坐在凳子上算今天的出账,边算边对遥云说:“开店的这些出入账,我还是得弄个册子记起来,做个账本才行。”以前的家用就不说了,开店了就不一样了。
遥云把他俩今天要穿的衣服拿出来放好,听他一点一点的加,报出了一个数,“五百四十一文。”
余冬槿一愣,反应过来了,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今天大头在调味料,他买的多,大料不便宜,且这些他买了足够很久用量,一共花了二百二十文,其他米面肉菜这些,加上今天请符的那十文钱,他们还真是花了这么多,他很惊讶,“你怎么算这么快!”
遥云:“都记在心里,算一算就是。”
余冬槿眼睛放光,“以后买东西,还真是都得带着你才行。”他接着算,“还有牌匾的八十文,加在一起,咱们在店里已经花了六百二十一文,记下记下。”
余冬槿又算了算,“咱们店里明天就要把定价和注意事项贴出去……我算算,假如一天卖五十碗……”说到这里,他想到今天店外的盛况,以防万一,“假如一天一百碗!咱们留云县人胃口没那么大,一碗面小碗的算一两半大碗的算二两,一百碗的话,算上损耗和有些胃口大要三两的,一斤面粉出一斤四两的面,一天就大约要准备十五斤灰面。”
余冬槿拿着树枝在地上扒拉着算,“一斤面粉二十二,十五斤就是三百三,肉酱的话,合算一下,一天大约要五斤肉,加上菜和汤料还有其他料的成本……”他看向遥云:“咱们就卖,一两半的八文,二两的十文,三两的十二文?怎么样?”
遥云点头,“可以,咱们这有肉有菜的,料也足,这般定价很合适。”
余冬槿有点忐忑,“应该好卖吧?”
遥云笑了,“别担心,肯定好卖。”
有他这句话,余冬槿就放下心了。
两人这天早早的睡下,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昨天米面买的少,他们这回过去要买够一周要用的,至于菜蔬和葱姜蒜这些,得每天赶早卖新鲜的,而且菜蔬还得根据季节进行调换,现在没有大棚蔬菜,百姓们卖的菜都是根据季节不断变换的。
像他们今天用的就是菜心和小油菜。
而且他还要去买纸,笔墨砚台他是有的,这玩意金贵,连同原主的那些书,他后来都一起带过来了。
买纸裁了做本子,用来记账和做告示,算盘暂时就不用了,店里现在进出都有数,他自己能算。
两人在市集买好了东西,又去粮油店买了盐,定了米面、豆油让他们打包送店后,才一起来了纸铺,在里头只选了十分一般的,可以用于书写的粗制纸,一卷颜色黄,长三尺宽两尺的毛边纸要了他们二十五文,至于好纸,余冬槿看都没看,反正他看一旁穿着书生袍的富贵年轻人,是拿着银两来买的。
嘶,读书真费钱啊。
到家的时候,粮油店的伙计也推着小推车刚到,余冬槿给他开了门放下东西,与遥云一起和他把东西搬进了店里。
收完东西放完东西,把汤熬起来后,他们到街上问了问郭娘子家的石磨是在哪里买的。
郭娘子道:“我这个石磨都多少年了,当初还是从乡下搬来的,都不晓得是谁做的。”
余冬槿:“原来是这样。”
今天郭娘子的儿子贺纯也在家,正帮母亲切豆腐,闻言道:“你们去城东三街,那边第二条巷子里,有个石匠做这个生意。”说完又道:“你们其实完全没必要去买石磨,咱们都是邻居,我家豆腐都是赶早做,你们拿米浆完全可以下午时来我家做。”
郭娘子也点头,“正是。”她知晓两人的顾虑,便道:“到时我在前头你们在后头,这巷子里人来人往的都看得到,你们又是小辈,不会有人说什么的,莫要担心。”
余冬槿明白他们是好意,便看了看遥云,遥云却摇头,说:“我们用石磨还有别的用处,到时候总打扰娘子实在不好。”
余冬槿便点头,“嗯,确实,还是买一个吧。”
听他们这么说,郭娘子和儿子便不再劝,他们也是记得李家人的好,才想着多帮帮余冬槿的,不过既然人家不需要,那自然不会强求。
两人却没出去买东西,余冬槿有点茫然的被遥云拉回了家。
余冬槿:“干嘛?不去买石磨么?”
遥云却道:“我自己做一个算了。”
余冬槿吃惊:“你还会做这个?”
遥云:“也不难。”
余冬槿看他那认真的还真决定好了要自己做的样子,笑了,一拍手:“行啊,那还省钱了,什么时候能做好?”
遥云:“得看看,你在家熬油,我出去一趟。”刚刚去市场,余冬槿买了猪板油,说回来要熬猪油的来着。
余冬槿点头,问:“嗯,午饭之前回得来不?”
遥云抱了抱他,“回得来。”
余冬槿在他肩头蹭蹭,软声道:“等你。”
难得一个人在家,余冬槿颇感寂寞,他先坐在凳子上歇了歇,才关了店门,去了后头的厨房,开始分切猪板油,熬猪油用前头的小灶不行,得用后头的大锅。
过不久,熬猪油的香味就又开始在街巷上蔓延。
余冬槿熬完猪油遥云还没回来,他便又到后面开了店门,在店里揉了面开始做拉面。
待他经过了几轮路人客人与邻居的围观,还被一个探头探脑却瞧着有点社恐的书生模样的中年人看的莫名后,拉面刚做好时,遥云终于回来了。
他当然没有带着石磨回来,这么点的时间,哪可能做得好一个石磨,他是带着石料回来的,走的是前门。
余冬槿听见动静,让刘家小孩帮他看店,连忙去了后头,就看见遥云把石料放到院里的石板路上,正在拍身上的灰。
余冬槿连忙过去帮他拍,十分惊讶,“这么大一块,你扛回来的时候没被围观吧?”
还真有人一路看他扛过来,且是个话痨,不停的夸他是个大力士,但遥云嫌男人聒噪,一路都没理他。他点头,回答余冬槿的问题:“有。”
余冬槿好笑:“那你岂不是出名了?”
遥云想了想,说:“有个这样的名声也不错,万一有人好奇,来咱们店里看我,那肯定得留在咱们店吃饭。”
余冬槿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有道理,确实挺好的。”
收拾好身上的灰,洗了手,两人回了后头店里,遥云一进屋,看见案板上的一堆面条,忍不住挑挑眉头去瞧余冬槿。
余冬槿不太好意思,转头去看俩孩子。
两孩子还挺认真,小的那个搬了小板凳坐在灶前看火,大的那个站在柜台边眼睛睁的圆溜溜,一派小掌柜的模样,此时见他们回来了,都转头看他们。
余冬槿便笑,和他们说:“中午你们就在我家吃饭,好不好?”
两孩子不约而同的舔了舔嘴唇,然后大的答:“我得回去问问我娘和我婶子。”这俩孩子一个是刘家老大的儿子,一个是刘家老二的女儿,是堂兄妹,要在别人家吃饭,自然都要问过各自父母才可以。
余冬槿摸摸小女孩的头,“行,去吧。”
俩孩子赶忙手牵手去了。
余冬槿竖着耳朵听,隔壁,先是刘奶奶的声音,她问孙子孙女:“你们没缠着要吃吧?”
小孩连说没有,余冬槿连忙探头过去喊了一声:“刘奶奶,是我想请孩子们吃饭,你叫你家大的也过来。”又转头去喊郭娘子家,“郭娘子,你家郎君也还没吃吧,让他来我家一起吃吧。”
这俩家当初在李夏夕病时和丧事上帮了李家不少忙,余冬槿刚刚想着遥云时,和面是走了神,一个手抖加多了水,水多了加面,拉面便做多了,现在正好用来请客。
两家邻居客气了下,但耐不过余冬槿的劝说,还是让孩子们过来了。
遥云把家里得凳子椅子找出来,两张小桌并一起放在墙边,面煮好了,他们俩加邻居家的四个,六个人便开始美美的喝汤吃面。
桌上,还有贺纯端过来的小葱拌豆腐和刘家三兄妹拿来的酱瓜,吃起来味道也很不错,余冬槿挺喜欢的。
贺纯格外喜欢吃面,他今日在家,便没穿书生袍,身上是一身轻便好用来干活的短褐,余冬槿看他吃得香,便说:“昨天你都没吃到,昨天中午我和阿云做的也是面,不过是宽面,今天虽然是细面,但用的汤底和料是一样的,幸好你今天在家,爱吃就多吃点。”
贺纯一愣,咽下口中的食物,看着碗里的汤面,低声道:“我吃到了。”
这下轮到余冬槿愣住了,“啊?”然后说:“不是,昨晚做的是米皮,口感不一样的。”他有点纳闷,这邻居家的弟弟是怎么回事,面和米皮口感不一样不说,长得也完全是两个样子呀!
贺纯闷声道:“我娘把面和米皮都留给我了。”那面留了一下午,做的再好也坨了,但热一热,滋味还是那个滋味,他吃的很香。
余冬槿:“……”他与身旁的遥云对视一眼,道:“你娘对你真好。”
贺纯:“嗯,是。”
吃完饭,下午,遥云忙着做石磨,余冬槿歇了歇,打扫了一下店里,请贺纯帮他写价目表和顾客须知。
写好了贴在门上。
价目写的是昨天他和遥云商量好的价格,后头表明了前三天八折优惠,优惠后的价格也写了上去,原本八文的现在算六文,十文的算八文,十二文的算十文,仅限前三天。
顾客须知那一行,写的是:“还请各位顾客见谅,本店地小店不大,座位少,各位顾客请尽量自带碗筷,如未带碗筷,店内也可提供,但需等候座位。”字写得大且清晰。
余冬槿把家里唯一两张适合的小桌,有一张还缺了角的,都摆到了店门口两边,一边放了五张靠背椅加小板凳到桌子边,感觉了下。
嗯,还成,余冬槿点点头,又把桌椅搬了回去,明天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郭纯见了,说:“这桌子明天恐怕起到的作用不大。”
余冬槿转头看他,“为什么。”
郭纯笑笑,“人多呀,挤都给挤没了。”
余冬槿蹙眉,想到昨天的热闹,顿时有点苦恼了。
晚上,他蒸了海带,泡发在木桶里,和遥云说起这个事儿,遥云也无法,只得道:“到时候看吧。”
余冬槿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就这样到了第二日,巳时过半未到午时,私塾巷便开始热闹了起来。
今天的私塾路格外热闹。
经过这两天的口口相传与发酵,李家杂食铺子的大名不说传遍了整个留云县,也在一部分人的口中被念叨了个不停,今天看时间差不多,与城南遥遥相对的城北尽头都有那爱吃的人不嫌路远,拎着碗乐颠颠的过来了。
还没到点呢,余冬槿干脆只拆了两块窗户板下来采光,没理外头的热闹,与遥云安安心心先在屋里准备,炖汤洗菜切菜做浇头拉面,早早起来一个上午就没有停下来。
外头小灶上只能架小锅,不够用,所以炖汤和炒浇头都用的是屋里的大锅,外头小锅里的汤用完了,就要从屋里打汤出来,而浇头也不能一次性全从锅里打出来,得一直放在灶上温着,他俩还得时不时过去看火。
余冬槿揉了揉胳膊,说:“做吃食生意果然不容易。”
遥云有点担心,“累了?你去歇着吧,我来就行。”他动作麻利又有序,做起事来很是利落,余冬槿完全比不过他。
余冬槿赶忙摇头,“我没事儿。”然后用干净筷子夹起一筷子刚炒好端过来的肉酱给他尝,“帮我试试味道。”
遥云眼中有笑,含了肉酱品了品,点头:“咸了,不过正适合用来下面。”
余冬槿自己也尝了尝,也觉得正好,又夹了一旁的凉拌海带给遥云吃,“这个呢,味道怎么样。”
遥云吃了,评价:“鲜美香脆,酸辣爽口,正适合与面一起吃。”
余冬槿眉眼弯弯,把筷子放到打了水的洗碗盆里,说:“好了,咱们袖子把柜台收拾一下,就可以开店啦!”
于是,这天上午,巳时末尾,私塾巷子里这家被众人惦记了两天名字奇怪的铺子,终于开了门。
余冬槿与遥云一起,将全部窗户板取下放到柜台下面,朝外一看——好了,确实是不用想着出去摆桌子了,刚刚还在巷子里到处闲逛或者干脆等在店门口,聊天扯闲的人一见动静,全涌过来了,这哪儿还能出门去摆桌子,完全挤不出来空啊。
最先冲到柜台前的,是两个熟人,是前天那个瞧着不差钱的和那个嗓门大的,两人大概是会识字,或者是刚刚在外面听认字的人报了价目表,现在你推我挤的,都捧着手里的碗,一个说:“我要宽面,给我拿带汤的,我要三两。”一个说:“我要细的,也要汤的,给我拿六两。”
后头的人闻言,纷纷被惊到了,没好气的嚷嚷问:“董老三,这还没尝到嘴,你买那么多干什么!”大家都挺不满,这样小的店,店里就俩人,肯定做不了多少吃食,这董老三买这样多,等下没他们的份了怎么办?
捧着个超大大汤碗的董老三头也不回,大声道:“你管我呢!好吃不好吃我都认了,先买先得,而且反正都是外带了,我带回去给我老子娘还有媳妇吃不行么?”
“嘿,你这人……”
遥云去下面,余冬槿来招待,他尽量镇定,大声道:“人太多了!即刻起本店开始限购,每人最多就六两!”
刚刚那个买三两的人闻言,忙道:“那我也要六两,你给我再拿个碗,我待会儿回来还你!”
余冬槿点头,“行。”见外头人挤人的,他又着急大声喊:“各位客官!还请排队,不要挤了,等下给咱们店挤倒了,就谁都没得吃啦!”
他面嫩,长得又好,这会儿红着脸着急,看着很有意思,大家见着也不多难为他,闹哄哄了一会儿,勉强分出去了两条队伍,就站在前头俩买面的后面,有插队不及时落在后面的,又是一阵闹哄哄,但余冬槿也不管了,忙着拿碗给客人碗里打汤放料。
待遥云将面条烫好打了汤,余冬槿放好菜蔬和海带丝,问客人:“辣椒油要不要!”
董老三犹豫了下,说:“小郎君,你给我拿个小碗另外装点辣椒油成不?我也待会儿回来还你。”
余冬槿点头,给他装了,幸好,他把余家那些罐子碗都带过来了,不然他真怕碗不够。
那不差钱的说:“一碗要一碗不要。”
余冬槿点头:“行,小心烫啊。”
“没事儿。”两人按照三两一碗的价格付了双倍的钱,余冬槿给他们打了八折,只算他们十九文,他们乐滋滋的端碗走了。
两人一个拉面扯面烫面,一个放料招待收钱,一直忙到家里原本以为还能用到下午的蔬菜和肉酱差不多卖完,才告知了外头依旧在排队的客人:“不好意思,肉酱和小菜都卖完了,各位晚上再来吧!”
外头的客人不乐意了,“你那不还剩了点汤和面么?不要肉酱和菜也行,我只要汤面。”
其他人纷纷响应,“可以可以,这样也可以。”
又说:“你再搞个限量,不要让人一下子全买了。”
其他人再次响应,觉得这样好。
余冬槿看了眼遥云,遥云道:“那就把这点卖掉。”
余冬槿点头,便说:“那就少收两文钱,限量最多二两。”
外头排队的客人:“成成成。”
把最后这点面卖掉,剩下的客人们这才愿意离开,有那没买到的都很怨念。
后头人少的时候,余冬槿把小桌和板凳往外搬了去,不等他忙活,便有客人接过桌子板凳自己摆好,坐在门口品尝起美食,各个都吃的舌头都要掉了。
这会儿那些没买到的人见了他们这幅姿态,各个都又馋又气,此时扒着柜台和累得不行的余冬槿道:“我看你晚上一人最多限购三两算了,前面那些人全和进货似的,后面人却买不到,也太过分了!”
有人附和:“可不是么,太不公平了,你得狠狠地限量才对啊,六两真的太多了!不行啊!”
余冬槿:“……成,我晓得了,实在抱歉啊客官。”
众人这才依依不舍又愤愤不平唉声叹气的离开。
见人走了,余冬槿就彻底松懈下来了,遥云洗了手擦干,从后头把他抱了起来。
余冬槿吓了一跳,小腿在空气里蹬了蹬,“你干嘛呢?”这大庭广众的。
遥云:“抱你过去休息。”他拉过墙边的靠背椅背对自己,把余冬槿放在上头坐着,然后给人捶打起肩膀按摩起手臂,一边忙一边问:“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余冬槿其实还好,遥云和有三头六臂似的,刚刚那么忙,还能抽空给他喂拌面,倒是遥云,他握住遥云按在他肩头的手,说:“你才该是饿了,好了好了,咱们去买吃的,你想吃什么?”
遥云:“不自己做么?”
余冬槿站起来伸了伸胳膊腰,说:“还不够忙活的呢,这汤都没给咱剩下的,还做什么呀?咱们就在巷子里随便买点好了,刚好咱们都没好好逛过巷子。”
他家汤太香了,买拌面的几乎都没有,全要的是汤的,家里那汤没了他们就加水加料,但尽管如此,烧了好几大锅的汤还是半点没剩,如今就剩一堆骨头渣了。
遥云拉着他,问:“站了这么久,腿脚酸不酸。”
余冬槿又伸了伸腿,说:“没事儿,好得很。”
两人上了街,先到刘家隔壁的隔壁,那家包子馄饨店随便点了三个包子两碗馄饨,先填肚子。
余冬槿坐在馄饨店外的小凳上,舀一颗馄饨慢慢在嘴里嚼。
遥云坐在他身边,先吃包子。
这会儿没客人,卖馄饨的店老板抱手站在柜台后面笑看他们,说:“累得够呛吧?你们那生意真是好啊!”
馄饨店前隔壁桌上,正是刚刚没买到汤面的客人,他准备用来装面的碗还放在一边呢,他带着十分的怨念道:“就是太好了,叫我没吃着。”
余冬槿笑笑,先回店主:“是累到了。”然后与这位客人道:“这馄饨和包子也好吃啊,客官您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