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有些急,“出诊,前面那条街农户家的鸡有问题,我担心事情并不简单,正准备去找干爹和我一起过去瞧瞧。”
“我与你同去。”谢清遥接过药箱,转过头,又对李大娃说,“有劳李捕头去大槐树附近请我岳丈,一炷香之后我们在前街会合。”
有了谢清遥相伴,沈星河心中踏实不少。
他紧紧握住谢清遥的手,严肃的盯着他看,语气有些沉,“你的腿……不准使用轻功。”
谢清遥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我知晓,先以自己的健康为主。”
他们立即分成两路,李大娃去找老马,谢清遥与沈星河去前街。
此次莫家村鸡病事件非同小可,不仅鸡群染疾,更令人忧虑的是,鸡因喝了村民饮用的井水才生病,井中无疑被人投毒。
一开始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老马,但是现在老马没有这么做的动机。
抵达农户家中,沈星河迅速诊断并开出对症之药:“这些药给鸡服用,不出三日定可痊愈。”
他有些不放心,又问道,“诸位可有感到身体不适?”
村民们面面相觑,的确有所不适,却仅以为是小问题,更有甚者暗指沈星河与老马串通一气,借机敛财。
一农户看到身着官差制服的谢清遥,眼神闪躲,“身体无碍。”
“小沈大夫,我最近有些嗜睡,你看看是否与这井水有关。”说话之人是陈秀巧,她家也是养鸡大户,重要的是,他相信沈星河。
沈星河:“陈姐姐,待会我干爹来,你将症状与他说清楚。”
陈秀巧点点头。
周围有几人在议论:“我说什么来着,他和老马勾结好了,挣咱们银子。”
“说不定啊,毒就是他们投的。”
“就是就是,鸡看好了就行呗,人能有多大事。”
议论声越来越大。
陈秀巧,听不下去,对着他们嘲讽道,“不就是嗜睡,浑身乏力嘛,谁难受谁知道呗。”
谢清遥悄悄凑近沈星河耳边,“他们不识好歹,不必一味挂怀。”
沈星河:“我并非是为了他们,来到莫家村结实许多仗义之人,如果这次不查清楚,他们怎么办?况且,边塞风吹草动皆有猫腻。”
谢清遥闻此言,眼中流露出更深的喜爱与赞赏。
“此案涉及投毒,现已交由官府处置,若有异议,随我去衙门理论。”谢清遥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压迫感,在场之人纷纷闭了嘴。
他续道:“既无人发言,静候老马前来便是。”
“来了,来了。”李大娃背着老马进了院子。
将他放下来,自己也累的气喘吁吁,一炷香的时间,李大娃是牢牢地记住了。
“谁信得过我老马,谁就过来让我瞧瞧。”
来的路上老马听说这些人对他颇有微词,本不打算来给他们瞧病的。
陈秀巧第一个举起手,“神医,去我们家院子里,给我父母也瞧瞧。”
听到“神医”二字,老马眼睛都亮了,这二字对他最受用。
众人跟随他们来到陈秀巧家,攀上墙头偷听。
老马仔细诊脉后,捋了须,抬眼看了看那些爬墙头的人。
他凑近陈秀巧的父亲,低声道,“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幸好发现及时,有的救。”
说罢,才起身,又瞥了眼墙头。
爬墙头的人尽管竖起耳朵也听不到一丝。
只从陈父表情变化揣测事态严重。
老马从药箱里拿出药材交给陈家。
“感谢神医,这是一点小意思。”
看热闹的人群里,“快看呐,陈老抠,给诊金啦。”
“我也要去找老马瞧瞧。”一人翻墙入院。
“神医也给我瞧瞧,我近来,白日里也犯困,浑身乏力,有时还恶心。”
李大娃现场维护秩序,“别挤,一个个来。”
沈星河与老马回到医馆时,都很疲惫。
尤其是沈星河一进屋子,整个人都摊在椅子上,旺旺蹭的一下窜到他的腿上,他宠溺的摸了摸它的头。
谢清遥给老马倒了杯茶,又给沈星河也倒了一杯。
然后,站在他身后为他捏肩。
问他,“这个力道行吗?”
沈星河闭目,捏了捏他肩上的手,“相公轻点,我不吃劲儿。”
谢清遥换了个力道,轻声问他,“这样呢?”
“嗯,舒服,手法真不错,继续努力。”
简直没眼看,大伙都不好意思再听下去了。
老马喝了口茶,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斜倪了他们一眼:“揉肩就好好揉,别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花嬷嬷刚从后院过来,就听到这句话,面色不悦,“你一大把年纪了,少管他们小两口之间的事情。”
老马听后,立即换了一副态度,立刻堆起笑脸,“花花说的有道理,有道理。”
谢清遥清了清嗓子,“根本原因还在于抓到那个下毒的人,不然以后有的你们累。”
沈星河表示赞同。
谢清遥:“明日我和李铺头便着手调查此事。”
此时李大娃满眼都是谢清洲,听到自己的名字,便应付了下,“嗯。”
谢清遥看向门口,沉声问他,“李铺头可还有事情?”
李大娃猛然回神,赔笑道:“您请讲。”
谢清洲看不惯他二哥对李大娃的冷淡态度,上前将其护在身后:“你别总欺负他。”
“我可有欺负你?”谢清遥问李大娃。
“何谈欺负,只不过是在工作上给我些见解。”李大娃呲牙假笑,两边他都惹不起。
“你就这么怕他?真让我瞧不起。”谢清洲在拱火。
李大娃内心焦急,小祖宗啊,别说了,你二哥,我真是惹不起啊。
“晚上大家一起去万合楼吃饭,我请客。”李大娃迅速转移话题,挑了间谢清洲最喜欢的酒楼。
他又抬手拍了拍站在他前面的小祖宗的肩头。
“我不去,今天就在这说明白了,免得以后他还要欺负你。”谢清洲耸肩。
李大娃尴尬的收回手,挠了挠头。
今日不知怎么了,谢清洲偏要掰扯清楚。
谢清遥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下,随即又继续为沈星河揉肩,“好,你想怎么办?”
原本还在享受按摩的沈星河,蓦地睁开眼,他发现场气氛有些严肃。
“你以后都不准欺负他,若是在让我看到你说他半个不字,我定不饶你。”
李大娃对于谢清洲的维护,内心很感动,原本有点怂的他,这会也挺直脊背。
突然,他感觉到唇角有一片柔软,四目相接之下,眼前人正是谢清洲,他吻了他。
李大娃心跳如雷,呼吸停滞,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人。
谢清洲比他稍微高了点,捧着他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过了一会,才从他的唇移开。
“看到了么,我盖章了,他是我的人,你再敢欺负他试试。”
谢清遥:“……”
沈星河悄悄给他竖起大拇指。
老马看了看花嬷嬷,这么直接真的可以吗?
花嬷嬷见他猥琐的眼神,便明白他在想什么,转身去了后院。
李大娃心头一阵暖,一阵甜,还有一些懵。
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谢清洲拉着手走了。
等反应过来时,外面的天都黑的彻底。
二人已经在万合楼的雅间落了座。
谢清洲夹起菜放到李大娃的碗里,“你放心,他若敢再欺负你,我就欺负沈星河。”
李大娃抬眸,“小沈大夫很好的,你别弄的太过分。”
谢清洲:“谁让谢老二欺负我夫人的,那我就只能揍他的夫人。”
“啊?”李大娃彻底迷糊了,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吗?
他夹到嘴边的菜重新掉落到碗中。
谢清洲饮下一杯酒,深吸一口气,“好吧,自从你在马匪窝救了我,并为我挡了一刀,我就喜欢上你了。”
李大娃问:“所以呢?”
谢清洲忍不住和他发脾气,“你听不懂吗?喜欢上你了,以后你就跟我。”
李大娃看着眼前这个小屁孩,连讲话都这么幼稚,哪里来的喜欢啊。
他也给自己倒了杯酒,“我承认,一开始是因为你的容貌而中意你,后来是真的爱上了。”
李大娃顿了顿。
“但,你要分清,你对我是爱情,还是救命之情。”他一饮而下杯中酒,“我不想你因为报恩,才和我在一起,小屁孩。”
理智告诉他,谢清洲对他的感情更多是感激。
“小谢公子,我为之前我的轻浮举动向你道歉,以后我们之间还是适当的保持距离吧,告辞。”
李大娃提着刀走了。
独留谢清洲在原地发疯,这是表白被拒了吗?
“他话本子看多了啊,谁他妈的能因为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啊,何况是我要娶他啊!”
“小屁孩是什么鬼?他不是一直叫自己小祖宗的嘛,怎么突然变了称呼。”
“真拿我当小孩了。”
“小孩说的情爱,都不算数的。”他自嘲道。
谢清洲气的发抖,指尖泛白,瞬间将杯子捏碎。
夜黑风高,万合楼楼顶,悬着两道身影。
“我们听墙根不太好吧,虽然谢清洲要揍我。”
“他敢?那我便去收拾李大娃。”
“你们俩一样幼稚。”
谢清遥和沈星河坐在房顶听了半宿,直到听见盘子撞击地面清脆的声音。
“要不下去看看吧。”沈星河担心谢清洲的精神状态。
“好。”
谢清遥带着沈星河去了楼下雅间。
推开门,满地狼藉映入眼帘。
在谢清洲对着空气聊天时,谢清遥封了他的穴道,将他扛了起来。
他们将醉酒的谢清洲带回了医馆,安顿好后,各自回了房间。
沈星河刚踏进到房间,一道身影便将他抵在了墙壁上,来不及反应,薄唇压了下来,侵占了他的呼吸。
过了会儿,温热的气息,扑向他的脖颈,那薄唇缓缓下移,落在了他的锁骨处。
亲吻,轻咬。
“呜呜……”
谢清遥慌了,不敢再继续动作,柔声问道:“宝贝,怎么啦,弄疼了吗?”
沈星河带着哭腔,“你滚回自己的房间去,不然我就哭给你看。”
谢清遥顿时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气,哄着他,“我不回去,我抱着你睡,什么都不做好不好。”
他太久没吃荤菜了,怎么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沈星河吸了下鼻子,“就只是抱着?”
谢清遥:“嗯,仅仅抱着。”
沈星河轻轻一跳,修长的双腿环在谢清遥的腰上。
晚饭的时候,沈星河本就饮了点酒,刚刚又被他侵略的吻过,这会看起来像被欺负的小白兔,模样惹人怜爱。
谢清遥拖住他的腿,走到床榻边,把他放在榻上,随后自己也躺在了他身边。
沈星河担心谢清遥会把持不住自己,很晚才睡着。
沈星河入睡之后并不老实,像只活泼的小兔子,在谢清遥怀中蹭来蹭去。
谢清遥喉咙发干,感觉全身被火缠住了一样。
他起身穿好了鞋子,大口饮下一杯茶水,之后去了谢清洲的的房间。
谢清洲睡的床榻很大,足够俩人睡。
但是他也不老实。
“李捕头,别跑呀,让弟弟亲亲,抱抱。”谢清洲一只手臂搂住了躺在他身边的谢清遥腰间。
“这小子,在做春梦。”谢清遥甩开他的手臂,翻了个身,去另一侧躺着。
刚入睡,便感觉耳垂一阵疼,谢清遥睁开眼睛发现,他弟弟咬住了他的耳垂。
“李捕头,我今夜便要了你。”
谢清遥抬起手臂给了他一掌。
他这才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只剩下呼吸。
第二日。
谢清遥起床,为沈星河整理束发后,便去做了早饭。
“素菜味道怎么样?”谢清遥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
“清单素雅,不油腻。”清粥小菜,沈星河最喜欢的,每次都能吃好多。
谢清遥:“我想吃肉。”
“那不是有荤菜么。”沈星河指了指,谢清遥前面的一盘炒腰花,“我干爹说,这种东西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你吃吧。”
沈星河给他夹了一块。
谢清遥被他气笑了。
“你不吃饭看着我干嘛?”沈星河正在埋头干饭,却无意中瞥见谢清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视线既灼热又熟悉。
他问道:“你该不会又嫌弃我瘦吧?”
谢清遥换了个姿势坐,眼神还是落在他的身上,“从前觉得你瘦,是因为手感不行,觉得你不禁弄。”
沈星河端起粥碗遮住发烫的脸颊脸,问他:“现在呢?”
“现在不清楚,你我分床房睡觉,有段时间了吧。”
沈星河吃的香,“胡说,昨晚还抱在一起睡了呢。”
饭后,谢清遥准备出门去县衙,沈星河叫住了他。
递给了他一碗汤。
“喝了它再走。”
谢清遥盯着这一碗野参汤,口干舌燥的,他顿了顿,随即端起碗,一口干掉。
“宝宝,你好残忍。”
沈星河将医馆大门打开,翻了营业中的牌子。
谢清洲从后院冲了过来,抓起沈星河的肩晃动。
“哥,夜里李大娃来了,他还让我抱,让我亲呢。”
从前是李大娃张口闭口谢清洲,如今调过来了。
沈星河觉得他好像有点魔怔了,想着一会去老马哪儿请他瞧瞧。
沈星河看着他脸上的一道红色印记,有点渗人。
“你脸咋了?被谁揍了?”
提起这个谢清洲更兴奋了,“是李大娃,昨夜我咬他耳朵,他给我了我一掌。”
沈星河:“……”
谢家人发疯的状态果然不一样。
他安抚道,“好弟弟,你先去吃饭,吃了饭去和谢虎,还有裴景驰一同挖地道。”
“我不饿,也别干活了,哥,我要去见李大娃。”
谢清洲真的疯了。
沈星河拦不住他,刚巧裴景驰从后院过来,沈星河给了他一个眼神。
裴景驰立即明白,从谢清洲的身后给了他一掌,将他拖进医馆,放在椅子上。
裴景驰愠怒,“你们家能不能出个人,和我一起挖。”要不是看在你面子,爷早就走了。
沈星河问,“不是还有谢虎吗?”
“一早就看不到他。”
“那我去挖,你在医馆大堂做招待,顺便休息下,有人来就叫我。”沈星河拿过他手中的铁锹。
“算了还是我去吧。”裴景驰哪里舍得让沈星河去干这个。
裴景驰觉得自己和冤大头似的,天天围着他们转,之前就连他们事后的洗澡水都是他烧的。
图啥呢。
下午,沈星河不放心谢清洲。
去槐树下,请了老马。
回来的路上,同老马讲了他的症状。
他们回到医馆时,谢清洲还未醒来。
老马先是为他诊脉,之后又细细观察。
“伤他面部之人,内力深厚,但又没完全用力。”
老马又瞧了瞧谢清洲脖子后面。
“他未苏醒,是因为这道伤。”
沈星河:“这些外伤不重要的,您给瞧瞧他脑子。”
“没看出来脑子有毛病啊。”老马捋须,“心病还需心药医,不如你把他想念之人叫来试试?”
“恐怕有点难度。”昨晚沈星河在万合楼房顶,听得清清楚楚,感觉李大娃应该不会再见谢清洲了。
但他还是决定一试。
傍晚,只有谢清遥一个人回了医馆,每天这个时候李大娃也会跟在身后的,今天却不见他。
谢清遥回房间换下制服后,去了大堂。
沈星河问他,“李捕头呢?”
谢清遥:“一天没见到他。”
沈星河:“谢老三魔怔了,你明天请李捕头过来喝酒,让他俩见一面,咱们在中间给他们说合下。”
谢清遥给自己倒了杯茶,“难。”
他想起昨夜,他弟弟的猥琐模样,浑身起鸡皮疙瘩。
沈星河提议,“商量肯定是不行的,你给他绑过来,他最怕你。”
谢清遥:“未必行得通。”
沈星河:“你试试。”
谢清遥:“我尽量吧。”
次日,傍晚。
李大娃果真被绑了过来。
谢清遥刚给他扔在地上。
谢清洲便气冲冲的上前,给李大娃解了绳子。
在他勒的红肿的手腕上轻轻吻了下。
心疼道,“别怕啊,我去给你报仇。”
谢清洲起身,他像个撒泼的小孩,猝不及防地抓起沈星河的衣领。
沈星河身高不如他,在他面前就和拎鸡仔似的。
本以为他是说着玩的,没想到来真的。
谢清洲侧头对谢清遥道,“你动手在先,别怪我不客气。”
“你闹够了没有?什么时候才能收敛些!”李大娃站起身,带着刀,像一阵风一样,走出医馆。
他的身影在门外顿了顿,“我曾经对谢兄是倾佩,并非真的怕他,你们如今用这种办法将我绑来,实属侮辱在下,从今往后,公事公办,同僚而已。”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清洲松开手,愣住了,他从来没见李大娃发这么大的脾气。
“哥,怎么办啊?他不要我了。”谢清洲哇的一下,蹲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膝间。
谢清遥补刀,“说的好像你们俩在一起过一样。”
谢清洲:“都怪我二哥,你绑人家干嘛?还将他仍在我们的脚下,这不是侮辱人么?”
沈星河走过去,拍了拍的他肩,“这是我的注意,与你二哥无关……”
谢清洲耸了耸肩,他不想和他们两口子说话。
他站起身走向门口,“你们两口子别管我了,我出走走。”
谢清洲本想一个人走走,走着走着,走到了李大娃家里。
他家中闪着微弱的烛光。
谢清洲翻墙进院,当初他还在这边呆了一个晚上。
回想起来,那天,李大娃把他当做祖宗一样耐心地哄着他。
而他却对他发小孩子脾气。
谢清洲不明白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是李大娃没了耐心吗?
李大娃包扎手臂的影子倒映在窗户上。
谢清洲见了,推门而入,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来,动作轻柔地为他包扎。
“怎么弄的?”
谢清遥瞧着他的手臂,有一道深深地伤痕,已经外翻见了骨头。
李大娃:“嘶……”
“是我二哥吗?你等着我一定给你个交代。”谢清洲听见声音,心疼到手抖。
“你能不能不要横冲直撞的。”李大娃无奈,“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我自己来,你这样只会弄的我疼。”
“我会注意的。”
谢清洲就是不撒手,执着的为他包扎伤口,弄的李大娃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
“嘶……”
春寒料峭,屋顶二人为李大娃默哀。
沈星河都忍不住下去给谢清洲抓起来。
谢清遥拦住了他,“依我看李大娃享受的很,不然早就推开谢老三了。”
第四十九章 搓背
没过多久,屋内突然传来李大娃压抑已久的怒吼,如同沉寂的火山骤然爆发:“滚!我叫你滚,听不到吗?”
谢清洲手上动作未停止,全然不受这吼声影响,厚着脸皮,“李哥哥,还疼吗?”
“李哥哥,你看看我好不好。”
“当初是你缠着我的,把我的心勾住了,你却退缩了,你可真不是人啊,李哥哥。”
“李哥哥,你饿吗?我下面给你吃啊?”
“李哥哥……”
他不断地唤着“李哥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丝线,试图穿透李大娃内心的防线。
沈星河耳朵几乎贴在瓦片上,生怕错过一丝动静。
屋内只有谢清洲的声音在回荡。
而李大娃却始终沉默不语,仿佛已经厌烦到不愿再回应。
沈星河小心翼翼地挪开一片瓦,借着微弱的光亮朝下面看。
只见李大娃坐在炕上,包扎过的手臂上,一道蝴蝶结状的绷带垂在一侧,显得格外醒目。
他的脸上如今没了那到疤痕,同时锐气也没有了,清隽倒是多了几分。
他眼尾红红的,看起来既破碎又疲惫极了。
“他看上去很累的样子,我真不该出馊主意。”沈星河自责地低语,心中充满了内疚。
“知错能改,及时弥补便好。”坐在一旁的谢清抬手遥揉了揉他的脑袋。
“感情这种东西,又不能来强的。”沈星河起身,“我们去把谢老三带回来吧。”
他感觉谢清洲在疯批的边缘徘徊,担心他会对李大娃做出什么举动。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谢清洲的执着与耐心。
谢清洲在李大娃面前放了一张小桌子,又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面里卧着两个金黄的鸡蛋,几片鲜红的西红柿,以及一把翠绿的葱花,色彩斑斓,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吃完才有力气闹脾气。”谢清洲看着李大娃倔强地不肯动筷子,竟亲自拿起筷子,打算喂他。
李大娃却头一歪,眼底满是戾气:“你想烫死我?”
谢清洲笑了笑,耐心地吹凉面条,哄劝道:“乖,不热了,吃一点。”他那十几年的耐心仿佛都倾注在此刻。
李大娃:“面放下,我自己会吃。”
“我偏要喂你呢。”谢清洲将筷子强行送进李大娃的嘴边。
李大娃忍无可忍,猛地打掉他手中的筷子,厉声道:“你有病啊!”
谢清洲却并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深:“是那种见不到你,心里就痒痒的病。”他捡起地上的筷子,走向厨房换了一双新的。
等回来时,房间里多了两个人。
谢清遥站在屋内,语气冰冷,“回家,丢人现眼的东西。”
谢清洲:“我说过我的事情,不要你们管,我不是小孩了。”
沈星河坐在炕边在为李大娃重新包扎伤口,他将那个蝴蝶结的布条拆了下来,却遭到谢清洲的阻止。
“你走开,这是我为李大哥包的……”
伤口重新裸露在外,甚至比之前更严重了,让人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就是你的心意?瞧瞧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啊,长点心吧,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
沈星河边说边拿出一个瓷瓶倒了药粉在李大娃的伤口处。
“你家里还有干净的布吗”
“有,柜子最下面。”李大娃指了指角落里的衣柜。
“还愣着干嘛?去拿啊。”沈星河看谢清洲愣住了,吼了他一下。
谢清洲慌忙照办,从柜子底层取出一块洁白的纱布递过去。
面对李大娃冷淡的眼神,他愧疚万分:“李大哥,对不住,我不知道会越来越严重。”
然而,李大娃并未回应,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