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by楚山咕

作者:楚山咕  录入:08-15

不觉中,二人形同依偎、毫无距离。若非秦鹿身穿女装,这副姿态实在有些过于的孟浪狎昵。其余人哪怕看不见他眼睛里的异彩,也禁不住皱眉,暗惊楚扬灵居然到这一步还没有把他推开。
而一向乖戾的楚扬灵竟然丝毫没有脾气,被秦鹿这样欺近,也只是低头犹豫一会儿,弱声道:“嗯……你说的有理,我也想快些找到谢昨秋,所以……就照你说的做吧。”
桑拂眉梢一抬:“随意,我没意见。”
如此一轮过去,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只有阿珉怀疑:「楚扬灵居然听他的话?」
“楚扬灵怎么了?”
「不怎么。只是一个比较出名的小姐脾气,若非她贸然出走,明烛宫应当也不想搅和盟主之事。」
“诶,那邱榭找到了师妹,之后就不考试了吗?”
「不清楚,前世没有遇上。」
凤曲对楚扬灵并不了解,只是粗略有一个不好惹的印象。
她的不好惹更胜于九万里和桑栩这种“幼稚”,而是被娇惯长大的“肆无忌惮”。在楚扬灵的认知里,一切对立都是忤逆,这样的人总是单纯又残忍,除了被她纳入羽翼的个别人,谁都不可能让楚扬灵诚心信服。
凤曲自忖不是个别人,秦鹿和她也只两天相与,没道理就成了“个别人”。
确实蹊跷,但他懒得思考。
除了九万里还坚持抨击凤曲,并假模假样再报了一句一刃瑕是好人,其余人基本全票通过了秦鹿的主张。
而华子邈作为最后的发言,更是毫无怀疑地拥护秦鹿:“那我们一起去找‘玉衡’,今天就能结束游戏,岂不是今天就能和曹瑜他们汇合啦!”
邱榭笑着附和:“很有可能。”
“太好了!”华子邈撸起袖子,兴高采烈,“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哈,不过他们即使想到也找不出能打过‘玉衡’的人吧?我们可是有小凤和一刃瑕——”
他看了一刃瑕一眼,嬉笑说:“大侠,你不是想找你师妹吗?咱们今天完事儿了,你就能直接去找五十弦了啊!”
不知是不是凤曲的错觉,他看到一刃瑕的眼睛亮了一瞬。
看守照例分发纸笔。
凤曲今天的心情远比昨天轻松,一股脑写下“阿露”二字,便欢欢喜喜地提交投票,等待后续。
不只是他,几乎所有人都比昨天更快。
希望近在咫尺。
凤曲按住佩剑,目光锁定在提斧的看守身上。
据他观察,这两个看守一个动嘴一个动手,如果他和一刃瑕一起对付一个,应该不在话下。而剩下的那个,其余八个人总不至于还拿不下,不管怎么看,优势都在他们。
他还记着昨晚那一斧子恐吓的仇呢!
“倾凤曲一票、秦阿露一票、楚扬灵一票、桑拂一票、邱榭一票……”
哼哼,傀儡,为他们的团结而震撼吧。
凤曲正得意着,却听看守话锋一转:“九万里两票。”
九万里豁然站起,怒不可遏地瞪向秦鹿:“是你——”
凤曲脑袋一懵,眼见九万里举刀砍去,身体比意识更快,用鞘挡住九万里奔袭而去的身姿。然而一刃瑕的掌中金光乍迸,凤曲鞭长莫及,眼睁睁看他转钩撩向秦鹿。
金钩转如火轮,杀气烈烈,耀眼非常。秦鹿直面金钩,竟也笑意如常,不闪不避。一刃瑕面容沉晦,金钩如同雷霆破云,直取秦鹿咽喉。
“阿露!!”凤曲惊叫一声,拔腿欲救,剑鞘又被九万里举刀缠住,小孩的眼睛红通通的,大声骂说:“你先打倒我再说!”
凤曲本对九万里留存几分不忍,但在情急之中,脚下只得用力一掣,一腿扫开九万里的缠斗。九万里抽带了他的剑鞘,金光凛凛的剑豁如流雪,一匕春光倾泻在上,须臾之间冲去一刃瑕大开的背门。
一刃瑕空出一手,一钩反缠剑身,呲嚓声中星火连迸,凤曲急道:“有话好说,是不是看错票了?一定有什么误会——”
他亲眼看到一刃瑕的金钩,金得发红,红得发黑。那是多少鲜血灌溉出的刺客才有的武器,钩芒越是暗沉,越是说明一刃瑕收过的人命不计其数。
秦鹿连一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他怎么能让秦鹿空手招架这么恐怖的一刃瑕?
“倾凤曲,亏你在瑶城装得连杀只鸡都不敢,我还真当你是什么清清白白的君子!结果你还不是一样和这种满嘴谎言的小人同流合污,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师兄师姐,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九万里在他身后破口大骂,话语间,竟然带着浓重的哭腔:“我、我居然真的信你是个君子!我才是蠢得要死!!”
凤曲呼吸一窒,下意识就想转脸过去。
可秦鹿的情势更为紧急,他只能咬牙抛开不听,严阵对待面前的一刃瑕。华子邈当即抽剑奔来,邱榭也拔剑相助,三人齐心协力,好不容易制住一刃瑕的动作,尖利的钩子悬停在秦鹿喉前半寸,众人都捏一把冷汗,秦鹿倒是八风不动,老神在在。
“是啊,我就是这样满口谎话的小人。”秦鹿歪了歪头,分外挑衅地对一刃瑕一笑,“所以,是我保住了小凤儿,而你保不住你师弟。”
一刃瑕暴怒振臂,一钩子慑退邱榭,又是重重的一记肘击撞在华子邈的腹部。华子邈吃痛一松,当即被他甩飞出去,撞开四五张空椅。
凤曲脚踩圆桌,一个翻跃,落在一刃瑕和秦鹿之间,呼吸带喘、眉眼却很坚定:“别再靠前了。”
看守仍在一丝不苟地宣布:“第二天投票出局的考生是,九万里。少侠,这边请。”
九万里在一刃瑕的身后。
凤曲的身后则是秦鹿。
四人相峙,除了秦鹿,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空气里寂静得令人胆寒。
一方杀意毕露,一方坚如磐石。
不知僵持了多久,九万里沉默地撩袖看一眼自己的手臂。凤曲一脚踢在那里,只是一会儿,就已高高地肿成一座小山。
他的动作都落进凤曲眼中,凤曲眸光一颤,轻声道:“对不起。”
“……”
九万里没有看他,而是别开头:“大师兄,算了。”
一刃瑕的牙关咯咯作响,很显然,九万里的“两票”里有他的一票。他没有怀疑秦鹿的建议,毕竟他本来也不是工于心计的类型。正因为此,一刃瑕才会盛怒空前,恨不得将凤曲和秦鹿一齐绞成碎片。
但九万里只是唏嘘:“没事啦,是我不小心。换成三师兄或者五师姐那样机灵的人和你一起,肯定就不会受这种算计了。没关系,愿赌服输嘛,别叫且去岛的首徒又看低了我们。”
凤曲的心脏又是一抽。
九万里拍拍衣服上的灰,两名看守上前押住,仿佛警告一般转头过来:“各位,切磋是可以,但要是闹出人命,‘玉衡’大人会很难办的。”
说罢,便任由凤曲还和一刃瑕相持不下,两人带走九万里,便不再插手考生的私斗。
华子邈被一刃瑕一脚踢在肋上,一样淤青一片,疼得龇牙咧嘴:“一刃瑕,这就是个游戏啊,干嘛这么输不起?可我没想明白啊,如果秦娘子投了九万里的第二票,小凤的那一票又是怎么个事儿?”
秦鹿淡淡答道:“因为他和我存了一样的心思,所以才这么气急败坏。”
华子邈一怔:“哈?九万里投的?那他装得这么委屈——”
“他没有装。”
一刃瑕罕见地开口了。
这个冷若冰霜,目无下尘的男人,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神秘诡谲,鲜少有人听他开口说话。华子邈不禁闭嘴,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
一刃瑕深沉的目光凝在凤曲身上,许久,继续说:“小九自从见你一面,竟然后悔起承接过的一起任务。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当着小五和小九的面将你绞成肉末,让他们明白,世上最强之人,仍是杀人之人。”
凤曲愣住。
一刃瑕蓦地收钩,金光遁回袖中:
“等他们能够亲眼看到的时候,我必取你项上人头。”
秦鹿承认了他的主张是个骗局。
即使平票,也只会重新投票,不可能就这么混过一次白天。
而他撒谎的理由很简单:
谢昨秋出局,投票驱逐的人选只能在凤曲和九万里之间二选一。
凤曲不是叛教者,但九万里很可能是。因此,余下的三个叛教者为保九万里,说不定都会投给凤曲。
楚扬灵和邱榭不睦,凤曲却与邱榭亲近,这一票也很难有所定论。
“我讨厌概率。”秦鹿道,“本座只赌必胜,不赌概率,就是如此。”
凤曲不知要怎么开口。
他知道秦鹿步步算计都是为了自己,哪怕明知他是叛教者,也还是机关算尽地为他筹谋。他也知道九万里不是完全无辜,如果没有秦鹿棋高一着,这次出局的就会是他。
一切都很险。
秦鹿把他从一个死线边缘,拽去另一个死线边缘,又拽了回来。他好像只是虚惊一场,而代价是秦鹿的信誉。
“……但这么一来,他们还会相信你吗?”
“相信我?”秦鹿反问,“他们为什么要相信我?”
凤曲哑了一瞬,比划着解释:“你、你是‘天权’啊,你不需要威信吗?这样骗人的话,要是以后没人相信你怎么办?”
这话反而把秦鹿逗笑了。
“我以为你会怪我用这种卑鄙手段。”
凤曲面上一热:“用多了确实不好,但是兵不厌诈,九万里自己不也说愿赌服输了?”
“你还是很不习惯,是不是?”
“要说习惯,那肯定谁都没办法习惯这种……”
“所以你还是在怪我。”
“没有!”
凤曲急得手舞足蹈,辩解道:“我只是觉得很后怕!要不是你想出这招,我白天真的就要出局了。还有一件事也很悬,就是……九万里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真的差一点点就要迁怒你了,幸好一刃瑕的钩子比九万里的嘴还快。”
秦鹿:“……”
秦鹿:“夫君,再快一点妾身就要死了呢?”
“我知道——”凤曲难为情地抹了把脸,“是说,我多少也算有点进步了吧?我渐渐开始理解海内人的想法,也没有再听风就是雨。我的意思是,只要你好好说的话,我也会努力理解、努力配合的……”
“再有什么计划或者苦衷,都及时说给我听吧?
“虽然我可能做不好同谋,但应该能是个不错的听众。”

“换成商吹玉在这儿,大概要被你这番话感动坏了。”
凤曲歪了歪头,对秦鹿莫名的发言有些不解。
但他没有花费时间追究秦鹿的深意,反而醍醐灌顶:“吹玉和青娥今天能自由活动了!”
秦鹿长长地嗯一声:“不错。”
像是为了回应他们的谈话,楼上也传来窸窣的脚步,有人正从三楼下来,隐隐约约甚至能分辨出商吹玉的嗓音。
凤曲雀跃无比,当即推门而出:“我叫青娥来看看子邈的伤!”
华子邈正和邱榭嘀咕着自己的伤势,没料到凤曲还记挂着自己,感动不已:“小凤,我真没白救——”
邱榭一手捂住了华子邈的嘴,笑眯眯道:“会不会太麻烦穆姑娘?”
不过凤曲已经跑了出去,听到这句客气话的也只剩秦鹿。
秦鹿佯作没有注意他的动作,平静答:“他和穆青娥都很热心,华少侠是为了我们才受伤,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就有劳了。”
邱榭的目光又在秦鹿托腮的手腕上点过,那里悬着一只玉镯,金色的竹纹盘亘其上,手艺不错。他注意到,两队人从宣州到明城,共处也有了一段不短的光景,秦鹿除了骑马惊退观棠县府的那晚,几乎没有再在人前露脸。
但他每次出现,衣裙钗饰都是崭新的,丝毫不掩名门望族的骄矜做派——唯独手上的镯子,却是自初见到现在都没有卸过。
“说起来,秦娘子这镯子的成色比起其他首饰似乎差了一点。”邱榭眼眉含笑,状似闲聊,“但我看秦娘子珍惜非常,是有什么原因吗?”
秦鹿倏然回神,面上也挂起笑容:“邱少侠居然问这个,是想琢磨礼物,送给楚姑娘吗?”
邱榭被他反将一军,面有讪讪:“扬灵这次的确不好摆平。”
“女儿家都是玲珑心思,你总抱着‘摆平’的想法和她相与,自是比不过别人细致了。”秦鹿慢道,“楚姑娘看似冒失,其实心细如发,寻常人走不去她心里,谢昨秋也不过是乘前人之便,可惜‘前人’还不自觉,只怕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邱榭眉心一蹙:“秦娘子高见,我却听不大懂。”
“‘邱榭’和‘谢昨秋’,其中缘分,说得太透就失了趣味。”
邱榭本来只想打趣几句,能套些话是最好,没想到秦鹿眼力比他还利,短短两天就看穿了他们三人的矛盾。
再联想谢昨秋声称自己和秦鹿曾经认识,邱榭表情微暗,问:“那秦娘子今日偏选了九万里……恐怕也不只是一时兴起吧?”
秦鹿便只笑笑,不再搭话。
凤曲恰好拉着穆青娥和商吹玉一起过来,见秦鹿还在,不由大松一口气:“阿露,我生怕你先跑了呢,还好你还在。”
穆青娥问:“看来是和好了?”
凤曲笑眯眯点头:“我想通了。”
商吹玉则冷冷看了一会儿秦鹿,又把凤曲从头到脚端详一遍,确定凤曲没受秦鹿什么磋磨,才对秦鹿道:“你的脾气早该改改。”
秦鹿回以白眼。
商吹玉和穆青娥所在的分阁没有熟人,但对二人有所耳闻的倒是不少。一个是凤仪山庄的二公子,一个是太平山常神医的亲传,至少明面上都是恭恭敬敬,不敢招惹。
四人凑在一起合计,他俩比凤曲和秦鹿好些,两人都是好人阵营。商吹玉是掌教者中的猎灵,穆青娥则是信教者。
考试开始的一天一夜,两人都平安无事,但对叛教者的身份也没什么想法,只能全力以赴,徐徐图之。
“我有些担心五十弦。”凤曲把一刃瑕和九万里的事也和盘托出,得知五十弦的同门急到这种程度,穆青娥也微沉面色,思考道:
“不着急,五十弦比我们还要晚到酒庄,至少明天才能离开房间。一刃瑕再想为难,也要看着‘玉衡’的面子,不如……你们想个办法,今晚或者明天就把一刃瑕赶走。”
凤曲讶然:“他会不会太可怜了点?”
穆青娥没好气儿地看他:“五十弦如果想和他们碰面,他们也不会找不到她人了。既然你俩不能晚上行动,那就明天白天把他淘汰好了。秦鹿,这个不难吧?”
她直接略过了凤曲,把这重任交给秦鹿。
秦鹿有些好笑,也懂得穆青娥的用意。放在从前,穆青娥还不会这么大方地使唤他,但这次他和凤曲重归于好,穆青娥也就对他刮目相看了——大概会夸奖他忍性了得。
“有点伤脑筋呢。”秦鹿笑答。
穆青娥便冲凤曲使个眼色。
凤曲颇为尴尬地清了清嗓,还有几分不忍:“一刃瑕今天才被骗,明天又出局,感觉有些……”
秦鹿道:“昨晚查过,他是叛教者。”
凤曲的后话就往肚里一咽:“投他。”
天杀的叛教者今天还能好意思说什么“投倾凤曲”,真不老实!
虽然不知道五十弦和她的同门是什么情况,但作为同伴,他们于情于理都该站在五十弦的一边。凤曲打定主意便不犹豫,就算五十弦之后澄清其实很乐意和同门会面,那时考试也该告一段落,一刃瑕和九万里自然就放出来了。
穆青娥又说:“不过,五十弦同阁的人里,好像有桑拂的队友。就是那个十步宗的少主。”
“他很有名吗?”凤曲眼巴巴问,“其实我早就很好奇了,灯玄是什么人?十步宗又是什么?还有谢昨秋——”
最后半句是对秦鹿问的:“你昨天说你和谢昨秋、和偃师珏都认识,那又是什么意思?”
终于有机会打听一点有用的知识了!
凤曲把自己所有的疑问都一股脑倒了出来,穆青娥眉梢微动,秦鹿也失笑不言。从海内人的角度来看,他的问题实在有些基础。
此时就总是商吹玉打破僵局:
“灯玄是禅心大师的关门弟子,也是觉恩寺最后一代弟子。十年前觉恩寺遭遇一场灭门的大火,灯玄是唯一幸存的弟子,传说他带走了觉恩寺最后的真传心经,不日功法大成,已经跻身群英榜前五十。”
灭门、大火,这听上去和慕家遭遇的暮钟湖案倒是相似。
凤曲心中揪紧,不自觉看向穆青娥,穆青娥倒是神色坦然,点一点头:“灯玄曾到太平山求医,当时就看穿了我的身份。我猜,我和他恐怕是同一个仇家。”
凤曲抖了一抖。
那不就是……鸦?
也亏灯玄面对一刃瑕和九万里能这么平静,这份度量,不枉看守称他一声“灯玄大师”。
“至于十步宗么,就是以前的四大派之一,危楼的分支。危楼留了多少功法财宝,外人都不知道,但总归是由‘鸦’和十步宗继承大半。相比之下,‘鸦’更侧重杀伐,十步宗就爱钻研一些机关铸造、生杀酷刑之类的旁门左道,不过都是一样的恶贯满盈,江湖统称‘魔教’,两派自己狗咬狗罢了。”
穆青娥轻啧一声:“五十弦和十步宗的少主遇上,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她是紫衣侯唯一的养女,地位确实和“少主”相当。
只怕双方一见面就能杀红了眼,但凤曲思忖,以五十弦最近韬光养晦的做派,应该已经积攒了不少她口中的“积分”。似乎只要“积分”充足,五十弦动起手来就从不露怯,不说和阿珉持平,至少遇上凤曲本人是能小胜一筹。
……所以,应该输不了吧?
最后一个问题,就只能由秦鹿回答了。
商吹玉和穆青娥都是初次听说“谢昨秋”这个名字,好奇之余,也不理解凤曲为何对他另眼相待。
而秦鹿坐了一会儿,本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凤曲殷勤地给他倒几杯茶,秦鹿便禁不住笑了。
“就非听不可吗?”他问,“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几人都坐在秦鹿的卧室,好像全不避嫌。
秦鹿自忖不算亲和,但三人今天都跟改了性似的,坐在他的房里毫不客气,倒茶的倒茶、开窗的开窗,倒比他这个主人还要惬意。凤曲更是带头招呼大家落座,秦鹿看得好笑,面对“审问”般的阵仗也忍俊不禁。
凤曲瞪直了一双水润清亮的眼睛,倾身过来,自下而上地仰视:“我想听嘛。”
穆青娥摇摇头,用喝茶掩饰自己眼里的鄙夷。
商吹玉则起身关窗,以防自家老师这副模样被外人偷看。
秦鹿长叹着伸出手,在凤曲的脑袋上揉了两下:“……我和他真没有什么渊源,只是少年时一面之缘,早就忘了。”
穆青娥起身道:“差点忘了,我去给华子邈送药。”
商吹玉迟疑片刻,目光在秦鹿和凤曲之间逡巡一阵,还是跟着站了起来:“我叫人换壶茶来。”
二人是看穿了秦鹿的深意,凤曲却还一头雾水:“诶,那等你们回来了再聊?”
穆青娥一根手指戳在他的后脑:“你们先聊吧,别等了。”
房门一关一合,短暂重聚的朋友就这样散去。
凤曲面带怅然,秦鹿问:“有这么好奇谢昨秋吗?”
“很明显我是在好奇你吧?”
“好奇我,直接问我不就好了,何必在意谢昨秋?”
“问你你也不说实话……”
秦鹿实在喜欢看他这副嘟囔自语的模样,也知道凤曲天生缺乏好奇心,若非真正在意的人和事,他鲜少会刨根究底。
而且,也是他对瑶城乞丐一事的隐瞒,才让凤曲这么忐忑不安。虽然现在一副冰释前嫌的态度,但要让凤曲对他推心置腹,他也需要拿出一点甜头才行。
想着想着,秦鹿都被自己逗笑了。
他竟然会特意考虑给人“甜头”。以他的地位权势,向来一呼百应,犯不着讨好任何人,都是别人上赶着领他的罚,承他一句责骂,都是莫大的恩荣。
“等到明城的考试结束,我就说给你听。”秦鹿探出手指,搔了搔凤曲的下巴,笑眯眯问,“这总可以了?”
……有点勉强,但算有进步。
凤曲故作不满地拨开他的手:“一言为定。”
遗憾的是,穆青娥也没有想到破解那碗助眠汤药的办法。
与其说是想不到,倒不如说是条件有限,即使她能开出药方,让凤曲出去抓药,他们在酒庄里也找不到时机熬药。
至于针灸之法,虽然可以尝试,穆青娥却不认为有这个必要。
“既然你是被傀儡暗算才闭了眼睛,今晚你反过来暗算他不就好了?”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凤曲听得震撼:“可是那斧头很大诶!”
“能比‘摇光’的还大?”
“那倒没有。”
穆青娥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你可以的。”
凤曲:“……”
他对阿珉重复一遍:“你可以的。”
阿珉:「呵。」
今晚一定会空前热闹。
十二人还剩九人,虽说按照常理,叛教者不该在今晚来淘汰他。但白天的一刃瑕生气到那种程度,说不定会理智全无,先拿他出气。
而引灵倘若还在场,今晚也该看够了戏,准备出手了才对。
凤曲顶着看守的注视用过餐饭,在钟声响起的时候喝下药汤。
看守满意地看罢,收拾好餐具:“您模仿的身份是‘问灵’,请问您今晚要询问谁的身份?”
凤曲一愣,才想起秦鹿今天没有安排。
难道他已经猜到所有人的身份了?
凤曲想了想,实在不忍浪费这个机会:“嗯……我想想。”
他还是觉得桑拂大义灭亲的举动太奇怪。
就算秦鹿不安排,他也能凭自己的直觉抓出同党。不会有错的,正经人谁会上来就淘汰自己亲弟弟?怎么看都是杀红了眼的叛教者嘛。
想到这里,凤曲一拍桌子,斩钉截铁说:“桑拂!”
必是叛教者!查!!
“您选择询问考生桑拂的身份,答案是——信教者。”
凤曲:“……”
凤曲:“早些休息。”
看守却一动不动。
须臾,又从门外走进了另一个看守,正是昨晚提斧砸他的那个。两人一个笑面一个冷脸,随着钟声乍响,烛光倏灭,月影抖进窗内,映亮两张惨白的脸,顿叫人毛骨悚然。
看来是他昨天试图反抗,引起看守的警觉了。
笑面的看守开口道:“倾少侠,请歇下吧。”
“嗯——”凤曲缓缓飘开目光,脑中急叫,“阿珉!!!”
推书 20234-08-15 :男主怀了我的崽by》:[穿越重生] 《男主怀了我的崽》作者:顾西子【完结】晋江VIP2024-8-13完结总书评数:30842当前被收藏数:49022营养液数:61856文章积分:725,172,608文案:每篇小说里,都有一些因为作者的剧情发展,被迫成为炮灰的人物。顺应国家生育政策的号召,好孕系统应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