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近些,就隐约听到了鸡叫声,紧接着就看到一妇人端着老大个的木盆子,弯腰躬身,艰难的慢慢踱步着。
“阿娘!”黄书玉快速跑过去,帮着她将大木盆放到地上,“我不是跟您说过,用小些的盆子多走两趟也是一样,还能轻松些,何必总这样劳累!”
黄母嗔怪:“你懂什么,一次喂好鸡,娘不就有多的时间照顾你和阿秀了?”
黄书玉有些不好意思,他赶紧扭头看萧寒锦:“寒锦兄,我帮我娘把鸡喂了,你可要跟着去看看?”
这话问的忐忑,他也怕萧寒锦会不愿意去看鸡窝。
萧寒锦就是奔着这个来的,自然一口答应了,期间还帮黄书玉抬了把木盆,实在沉重的很,难以想象平时黄母一人或带着幼女要如何费劲了。
村里家家户户都有养鸡,萧寒锦也是见过鸡窝的,只是黄家的却是“鸡场”。
直接钉篱笆院围出一大块地方,然后将鸡散养在里面,上面搭着木板干草防雨雪,棚子下还垫着破旧碎布,看样子都是借来的,但也是做了保暖措施的。
黄母得知他身份后就紧张起来,磕绊地介绍着:“家里情况不好,鸡暂时只能这样养,还不能给它们单独造窝,但喂的都是自家种的粮食,您都可以看,刚才那些就是!”
萧寒锦看着这些鸡忍不住咂舌,这么多鸡,若是卖,定然能卖好价钱,只是村里家户都养鸡,销路就有些窄了。
他轻笑:“这样就很好,前期所需可能少些,但我都会提前告知,待日后生意步入正轨,需要的就多了。”
“那行,那这个价钱上……”
“娘,我们已经商量好,按市价便宜两文来算,毕竟寒锦兄不是要一两只,而是要和咱们长期合作,他本想只便宜一文,是我强硬要求两文的。”
不等萧寒锦说话,黄书玉就立刻将话接过去,并耐心解释是自己硬要要价低。
毕竟在他看来,寒锦兄这番找到他,不仅仅是合作,也是有意要帮助他的意思,否则养鸡的那样多,也不是非要选他,只是那日他凑上去,刚好赶上这便宜罢了。
黄母没再说什么,价格是不高,但这是长久生意,只要对方赚钱,自家就有得赚,互惠互利的事。
她点头:“也好,那你们读书人该立字据就立字据,我去看看阿秀,她去后面河里赶鸭子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黄书玉讪讪一笑:“寒锦兄莫怪,我阿娘说话是直白些,并非是要防你,她先前曾被诓骗过,所以对这些格外在意。”
“做生意,明算账是最好的。”萧寒锦对此表示理解接受,“我亦是也有丑话说在前头,卖给我的鸡,绝不能有病有灾。”
“寒锦兄放心,这些条例都写在字据中就是!”
两人商量好,字据也是一式两份,因为是读书人,除去按手印,还特意写了自己的名字。
将这些事都做好,时辰也已经不早,和黄家告别后,他就踏着月色往回赶了。
这时还冷,夜间尤其,赶了近三刻钟的样子,才顺利抵达家门口。
如往常一样,小瞎子拎着灯笼在门前踱步。
第62章 炸鸡
铺子在二月中旬顺利重新开张, 因着之前卖串儿时是有顾客跟着来,亲眼看见他们搬进铺子里,所以并没有买鞭炮, 但这次不同, 时间隔的太久不说,还有新吃食,自然得多放两串鞭炮吸引客人!
荷叶轩也特意送了好些过来,连那两名衙役都送了一挂来,有衙役在, 吵闹声都低了很多,但也变得有秩序了。
鞭炮要放完, 毕竟都是庆祝重新开业的好意,自然不能浪费, 还能吸引更多的顾客, 一举两得的好事。
一放完,阿瑞立刻把铺子门口的东西全都清扫掉,方便顾客们排队, 并告诉大家都有什么新吃食,价格几何等等。
萧永福照旧带着他们做串儿, 只是多了个陈生,串串儿的速度就更快了些, 连木哥儿都能帮上忙,而炸鸡这边则是萧寒锦亲自来, 只带着阿祥打下手就足够。
油锅一开,他立刻将提前收拾好的鸡放进去, 油炸鸡的香味瞬间就冲进所有人的鼻子里,勾的他们一直探头往他油锅里看去, 恨不得立刻抢来尝尝。
“这炸鸡当真不错,还是头次知道鸡也能炸着吃!”
“他家铺子做出啥我都不奇怪,光闻味儿都知道是好油!”
“串儿各来五十,再要只炸鸡,真他娘香啊!一会再打壶酒,这日子过得和神仙有什么区别?”
随着这一声叫买,排队的人群瞬间躁动起来,串儿都是吃过的,不着急买,但炸鸡是肯定要尝尝鲜的!
尤其是镇上的富户千金贵君们,平时吃穿用都是比着来,若是哪家吃了,自家没吃到,说起来那可是丢脸的事儿!
丫鬟小厮们使劲儿往前挤,生怕自己排不到,回去定然是要挨骂的。
顾客们都能看到一整只炸鸡放进油锅,知道萧家不会坑骗他们,一片探讨声里,一只只鸡下油锅,耳朵灵敏的还能听到滋滋声。
“福锦串”前排着长队,都挤到街道了,越是这般,来凑热闹的人就越多。
炸鸡很快就卖完了,因为是第一日,炸鸡的价格也确实不低,萧寒锦并没有让黄家送太多过来,只当是试水了,没想到反响还不错。
“炸鸡今天已经卖完了,大家明日老时间再来吧!”阿瑞得到示意后,立刻走出铺子扬声和还在排队的人群说着,“实在对不住,我们东家说,明日来买炸鸡的,都送串儿!”
“这么快就卖完了?若是被我家少爷知道我没买回去,肯定要挨骂了!”
“萧东家,明日再多做些呗?咱们这有钱花不出去的感觉太难受了!”
“我连瞧都没瞧见呢,就已经卖没了,明日得多买几只才行,我都和相熟的朋友说好要请客了!”
尽管有些不满,可东西都卖没了,他们也只能怨自己来得晚,排的靠后,若是早早就排了,那肯定就和前面的一样,早就买回去吃起来了。
至于备多备少的问题,萧寒锦只微笑听着,但一句都没进耳朵里。
炸鸡不比其他,到底是用油水炸的,吃久了自然会觉得腻味,就该时不时吊吊他们的胃口才行,毕竟镇上也就这些有钱人,寻常百姓,可不会花一两百文买一套炸鸡。
炸鸡虽然没有了,但串儿还在,他这边完事,萧永福就忙碌起来了,阿祥阿瑞也都过去帮忙,他亲自收钱,让小瞎子去休息。
原以为今日有炸鸡,串儿会卖不出去,没想到晌午一过,也将将卖个差不多。
“这些剩的不好看,咱们自己带回去吃了就是。”萧寒锦说,“带上这些东西,去荷叶轩吧。”
“啥?去那干啥,二弟咱们还是回去算算今日赚了多少,那荷叶轩饭菜贵,一顿饭几两银子……”萧永福有些不愿意,他是节省惯了,随便买个饼子都能吃饱,何必还要去那大酒楼?
萧寒锦没说话,小瞎子清咳一声:“回、回吧?我也想知道……”
“罢了,那你们就先回去,我去酒楼再做半日工,晚些时候再回。”萧寒锦没再坚持,小瞎子都这样说了,他自然不能不给面子。
只是莫名有种小瞎子在偏向别人的感觉,怪不舒服的。
江以宁有些不高兴:“二寒,你怎么这样啊?”
萧寒锦轻啧:“我什么样?既然要回,那就买些饼子再回,路上就着串儿就吃了,注意安全,早些回去暖和着。”
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小瞎子也就不多劝了,反正二寒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跟他闹别扭的,有什么事晚上躺床上就说开了。
萧永福不敢耽误他做事,赶紧让他去了,自己带着人把铺子收拾干净,去买了十几张热乎饼子,就带着一行人往回赶了。
萧寒锦一脚踏进酒楼,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他放眼看去,就见酒楼内客人们的桌上,几乎都放着一份炸鸡,可见是从他的铺子出来,就直接来酒楼了。
“哟萧先生来了,一日做两份工,这银子就该你赚!”
有嘴贫的,就爱说几句话打趣他。
萧寒锦没恼,反笑道:“那我只管敞开荷包,你得每日都送银子来,将我荷包填满就是!”
客人们瞬间哈哈大笑,萧寒锦没再多说,迈步进了账房。
张元和温中专心做着事,见他来,轻声打了招呼就算,萧寒锦迅速也加入他们,将那些数字全都对账好。
蒋亦疏这段时间都没有来酒楼,起初萧寒锦还以为他是去和县令商议神母庙的事,后来交谈中才知道,他是被一封信唤回府城了,甚至没来得及去和县令说。
那萧寒锦就更不能去和县令说这事了,否则来日蒋亦疏回来,他甚至有枉做小人的嫌疑。
许多时候确实该尊重他人命运,他如今能做的,就是拒绝李桂兰从神母庙带回来的任何东西,也要警惕她带小瞎子去那不干净的脏地方。
至于其他,还是等蒋亦疏回来比较好。
他原是这样想的,却没想到蒋亦疏许久才回,连小瞎子都差点遭罪。
傍晚,萧寒锦带着满身疲惫归家,饭菜早就备好,小瞎子忙前忙后的给他张罗着,生怕他吃不顺心。
吃过饭,萧寒锦懒懒的靠在榻上,一手拨弄着算盘,他轻声叹息:“今日疲累的很,明日就要累着大哥了,单炸鸡来说,减去所有成本,只赚了近四两……”
“这么多!”小瞎子高兴坏了,“今日就卖了二三十只,还有那么多客人都没有买到,比串串赚的都要多呀!”
四两银子听着不多,可在这之前,萧家可是连四百文都拿不出来的,这点银子,都够寻常人家生活一年,可见有多扎实。
只是还不够。
萧寒锦微微叹息:“勉强算是。”
串串儿的成本并不高,但鸡不同,鸡比猪肉都要贵,只因为猪肉可以单卖,但鸡却不行,所以整体是要贵几文,若是要单卖,那就需要更多的人手来处理鸡,还不如就先这样卖着,到时候再雇人来做。
只是一只炸鸡只卖到一百多文,还是不够,得想想其他办法,搭配着卖,就像套餐一样。
小瞎子默默放下点心,将唇上的残渣舔进嘴中细细咀嚼着,连指腹上的都没放过。
“江以宁,不是跟你说过不许舔手指吗?”萧寒锦轻啧一声,忙拿起旁边放着的草纸给他擦手,“破渣渣有什么可舔的?”
小瞎子垂下眼睑:“我不吃了。”
萧寒锦闻言愣愣看他几眼,紧接着就上手去摸他额头,捏脸蛋,撬嘴巴,他一手捧着小瞎子的脸,拇指启开他牙关,像变态似的摸索着他牙齿。
他皱眉:“不发烧,脸也没肿,牙也没坏,好好的怎么就不吃了?”
他没有半分嫌弃的拿草纸擦了擦手,依旧不解的看着他,看到对方吸溜口水都没说什么。
小瞎子摇摇头不说话。
他吃的云糕,只一小包就要花出几百文,他敷眼睛的药也已经换了新的,比先前还贵了一两,已经变成六两了。
二寒嫌每日赚的少,不知道是不是在嫌他吃的东西花钱多……
“阿宁,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有任何事都要直说,我们不要去揣测彼此的心思,那样会很累,我有时当真会顾及不到你。”萧寒锦眨着酸涩的眼眸看他,若是细看,还能瞧见红血丝。
“因为很贵,我吃的东西都很贵……”他小声说着。
他试图去补偿曾经的自己,却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就为二寒增添了压力,那不是他的本意。
“我当是什么……”萧寒锦用力眨了眨眼睛,他强撑着精神宽慰着,“吃食药物都是寻常,不必次次都为这样的小事忧心,若真觉得过意不去,便给我捏捏手臂。”
“那你去躺着,我给你捏。”小瞎子赶紧开口。
萧寒锦将账本算盘通通放下,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床榻边躺下,小瞎子立刻坐到边缘开始帮他捏着手臂腿脚,将他紧绷的小腿捏的舒展才松手。
小瞎子甩了甩酸疼的手腕,听着对方均匀的呼吸声,给自己敷过药便也躺着睡下了。
萧寒锦一夜好眠,天还没亮就醒了,他带着阿瑞去莲花村拉处理好的鸡,然后一道直接去了镇上。
萧永福这边也紧赶着带着他们去了镇上,既然只有一把力气,那就得使劲用力才行!
由于萧寒锦今日不能继续做炸鸡,萧永福便接起了这重担,好在在家里时他也曾学过,也有捞子能随时查看炸鸡的情况,再洒上香辛料就好了。
串串儿这边则是由江以宁带着陈生和阿瑞来卖,阿祥负责收钱。
不大的铺子里热闹的很,外面照旧排起长队,只是越后面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今日要买不到了。
由于现在每日卖的数量都有限制,萧寒锦就做了些套餐搭配,用的鸡稍微多了些,但银子却多赚了一倍不止。
铺子生意这样红火,自然也被村里人得知,一连几日都有人带着东西上门,特意找到李桂兰,想让她帮忙说说,能不能让自家孩子去铺子里做事。
“桂兰姐,你家两个儿子就已经让人羡慕了,俩儿子又这么能干,看在咱们是同村的份上,你就做主,让我们阿富去做事吧?”吴芬边说着,还把一篮子鸡蛋往前推了推,“阿富就是没个安稳事做,所以看着不着调,但其实很能干,你和寒小子说说,让他去,以后阿富也会孝敬你的!”
李桂兰撇撇嘴:“那可不敢,万一又把吴贵给招来咋整?”
吴芬是吴贵的亲姑姑,要是吴贵知道赵富在这么好的铺子做事,难免会再起偷盗的心思,李桂兰可真不敢,万一俩人里应外合咋整?
吴芬赶紧陪着笑脸:“哪能呢,阿富不会的,他胆子小不敢做那种事,桂兰姐,要是能成,我们全家都感谢你的!第一个月的月钱也都悄悄给你!”
一听到钱,李桂兰瞬间来了精神,她撇撇嘴,装似为难道:“这事可不好办,那咱们可说好了!”
“不行。”
傍晚回到家, 刚走进院子就被李桂兰拦住,莫名其妙的对他进行好一番慰问和关切,嘴上说着要他好好休息的话, 行动上却并没有放他进屋休息。
起初听着这些关心话就觉得古怪, 再听下去果然有猫腻,直到李桂兰说出自己的意图,他才知道对方又要来折腾他。
赵富这人整个万渔村谁不知道?
游手好闲,招猫逗狗,和吴贵如出一辙, 但比吴贵还要过分,连小偷小摸的吴贵都不愿和赵富接触, 可见此人有多令人反感!
李桂兰却说要他把赵富招到铺子里做事?
这不是明摆着要他给赵富送银子吗?
“这有啥不行的?下人说你们铺子忙,我就给你们找人去做事, 你怎么就不把娘的心意当回事啊?”李桂兰有些着急, 她东西都收了,银子也说好给她了,这事要是不成咋整?
萧寒锦冷眼看她:“最好是心意, 若是糊涂心不要也罢,我虽不知你和赵富家要了什么好处, 但这事我绝不会答应,否则这次是赵富, 下次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去我铺子里?”
李桂兰瞬间哑口无言,她嗫喏着说不出反驳的话, 只想着在孝道上压他一头,毕竟孝字当前, 她谅萧寒锦也不敢违背她的意愿。
只可惜萧寒锦压根不在意她口中的孝道,铺子用不用人, 如何用人,又用何人,全都是他说了算,而不是有人按着他脑袋教他。
他懒得再理会李桂兰,径直回了屋里。
李桂兰急的追着他到门口,眼看着门在自己面前关上,她恼怒的拍打着门,大喊着:“你是我儿子!我说让你做什么,你就该做什么!你这样,信不信我去报官,让官老爷来打你板子!”
不管她在屋外如何折腾,里面的人都没有给她任何反应,压根不把她说的话当回事。
小瞎子心有余悸,他轻轻拍着胸口,探头探脑的往外看了看,小声询问:“赵富是谁?是亲戚吗?”
“是村里的地痞,和吴贵是表亲。”萧寒锦严肃叮嘱着,“不要理会娘说的话,她现在有些不正常,你别被她哄骗了,若平时她闹得厉害,实在没办法就躲屋里不出去。”
“好好,可…铺子还是要招人的吧?”小瞎子轻声问。
铺子里忙不过来,平时的准备工作都得他们亲自来做,做完还要去铺子里卖,从头到尾都太累了,他们累点倒是没什么,二寒还要去酒楼做事,算账都是伤眼用脑的事,说不累都是假的。
尽管如此,李桂兰和萧大山也没有说过帮忙的话,反倒是一门心思要帮倒忙,实在可恶。
招人这事萧寒锦已经列入计划中了,只是他没想再去买人来做事了,毕竟这些工序都简单,常人都能做,不会涉及到秘方配料,只要在村里找几个能干的就行。
萧寒锦一有这意思,家里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只是他并没有选那些带着东西上门的,他是要招人做事,又不是要对方贿赂,何况这事说出去也不好,任何会留话柄的事他都不会做。
他最后选了村长家的二儿子万有盛,刘大夫的二儿子刘武,因为目前要做的事就那些,事情并不多,只是让他们分担一些,每人每月三百文,若是之后事情再多,定然是会再涨的。
定了这两个,村里人都没得说,一来万有盛是村长小儿子,平时跟村里人说说笑笑的也很好相处,再就是刘武,村医的儿子,要是得罪了大夫,往后看病都不怕遭白眼。
“平时只要把铺子里这些事做好,其余时间不会拘着你们。”萧寒锦叮嘱着,“有盛就和阿祥去书玉家帮着处理鸡,再拉到镇上,你们两个驶牛车去,武哥到时候就和宁哥儿一样在铺子里收钱,您只管炸鸡那边就成。”
最要紧的事跟他们说清楚,又再叮嘱了一些细节性的东西,将这事处理完,萧寒锦确实感觉轻松了很多。
人手充足,铺子的新吃食也算是彻彻底底步入正轨。
因为炸鸡卖的好,三月底的时候又推出了各式各样的套餐配着小饮品,考虑到小姐和哥儿们胃口不大,有些套餐都是半只鸡,还特意用编织的竹篮装,装点的很好看,只是套餐每日都会限量,因此每日都会有许多人排队追捧。
就算不是自己吃,拿去送人都是极有面子的,萧寒锦在卖之前就先让人给县令送去了几份,当是自己的一点心意,毕竟他也算是受对方庇护。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街道上的人也跟着多了起来,先前因为天冷躲懒的,也都出来活动了,铺子酒楼的生意自然也就更好了。
白石镇虽说不大,但凡是能花钱的,还真是几乎每日都来给萧寒锦送钱,也总有好面子的要买套餐送给别村别镇的亲朋以做显摆,无形间也帮铺子拉了客,铺子得益十足,萧寒锦也就给他们涨了月钱。
因为先前没听李桂兰的,她闹了一通不说,连萧大山都把两兄弟骂个狗血淋头,他原还想着要萧永利去铺子里做事,没想到萧寒锦直接用了村里别人,一点没想着家里人。
这老两口不高兴,没少跟村里人诉苦,只是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在臭显摆,并没有人搭茬,这才没闹起来。
反倒是他们俩都气的胸闷喝起了药,每日都会去刘大夫那拿药,还不敢让江以宁看,怕他下毒……
这阵子要习的东西多,江以宁就没跟着去镇上,在刘大夫这里跟着学药理知识,时不时还要和丫丫玩。
“歇会儿,喝口茶。”刘大夫将茶水放到他旁边的桌子上,看他摸索拿到杯子,不由得问道,“你这眼睛如何了?”
从前不觉得,可如今和江以宁相处久了,还真生出点愧疚之心来,他身为大夫,却不能治好对方的眼疾,实在惭愧。
江以宁下意识摸了摸眼睛,眼睛弯弯道:“还是老样子,我感觉治不好的,坏了就是坏了。”
刘大夫无奈宽慰着:“镇上大夫都那么说了,你既然敷着药,想来是能治好的,就算不能好全,肯定也会能视物。”
“五六两的药敷着,一敷就是半年多,我却什么感觉都没有,眼前还是雾蒙蒙的一片,连隐约的轮廓都看不到。”江以宁有些失落,他已经感觉到,萧寒锦这样坚持不懈地帮他治眼睛,是在做无用功了。
可对方比他自己还在意眼睛能不能复明,他就不敢说出阻止的话,因为知道二寒会恼,他就是那种要用尽所有努力的人,一点点希望都不会放弃。
在紧紧拽着他往前走。
“既然说有治愈的可能,就总要试试,他这样用心为你,你也该有信心才是,时日还长着,总有有效果的那日。”刘大夫安慰他。
话音刚落,门突然被人用力从外面踹开,丫丫的哭声和尖锐的叫骂声同时响起。
李桂兰忍不住大骂:“刘明宗你安的什么心?他就是个瞎子根本治不好了,你居然还撺掇他继续用药!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家银子都被他败光?”
“刘老哥,不是我说,你怎么能这么劝?”萧大山也跟着附和,用在这个瞎子身上的银子,比每个月给他们的都多,这怎么行?
“不是,镇上大夫说了,只要用药,眼睛早晚能看见,能看见有什么不好?合着你们能看见行,他看见不行?”刘大夫也来气了,“有病,能治当然要治,宁哥儿又不是天生瞎的!”
李桂兰掐着腰大喊起来:“能治什么能治,我就没见过眼瞎的还能好了!你是看不得我家赚钱吧?之前拜你还给你送银子,是不是想把我家银子都掏空啊!”
“娘!”江以宁快步上前挡在她面前,“娘您别这样说,师父是真的在教我东西,我以后都能给您和爹看病了!您就别说了,您来这是不舒服吗?您跟我说,我——”
江以宁话没说完,脸颊便重重挨了一耳光,耳朵瞬间嗡嗡作响,鬓角的头发乱乱的贴在脸上,他捂着脸垂头沉默。
刘明宗赶紧把他拽到身后,一手指着李桂兰:“这样孝顺的儿夫郎你都舍得动手!你们赶紧走!以后也不许来我这里看病,否则我现在就去叫村长过来评理!”
“呸!”李桂兰冷笑,“谁稀罕来你这看病,庸医,和他那死了的爹一样是庸医!”
“你胡说!我爹不是庸医!”江以宁猛的大声反驳,他鼓足勇气,前所未有的疯狂指责道,“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不讲道理的人,才会逼死我爹娘!”
“你个小畜生说什么……”
“行了,这事就到这吧。”萧大山缓缓开口,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道,“我们是过来拿药的,胸闷气短的,你给看着拿点吧。”
刘明宗冷笑:“我家现在没药,想拿药去镇上吧。”
萧大山皱眉:“刘老哥,你这是做啥?”
刘明宗哼笑一声,看都不再看他们,摆明有药也不会给他们拿,他一口咬定没有药,谁来说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