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宁已经差不多能知晓其意, 只是更深层的含义还要再和二寒商量商量。
他将书本收整好, 站起身:“我得先走了。”
“好,待我们将这些写完再回,你不用理会, 快些走吧。”陆相容头也不抬地说着。
江以宁便抬脚离开了,只是不免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他们回家并不能如他一般安心学习,还要应对着家里的事, 便只能在书院先将课业做完,否则完不成课业是要被责罚的。
他刚走出书院, 等在门口的小夏立刻接过他的书包,将他请上马车, 待他们坐稳后,阿勇便开始驾马车了。
回到家, 萧寒锦还未回来,江以宁知道他忙,便钻进书房开始抄文了,他虽已经背熟,但照抄也能加深印象。
他的字如今只能算一板一眼,完全没有任何风骨和韵味,并不好看,但多练练总会好的。
他长舒一口气,将笔放下,一碟点心便放到了手边,他并未抬头,只淡声道:“眼下还不想吃。”
“这样认真吗?”萧寒锦失笑,竟是连来人是他都不曾察觉到。
“二寒!”江以宁立刻将书放下,仰头看他,“回来这样早,刚好帮我捋捋这文义,我总有不通的地方。”
“好。”萧寒锦将点心推远些,坐下听他译着文意。
江以宁不算好学生,但也足够努力,他深知学到的才是自己的,所以总是格外认真,只是过于认真苛刻时,反而会钻牛角尖。
好在他是听话的学生,萧寒锦说的话他总能及时听进心里去,也能稍稍疏解内心的烦闷。
萧寒锦偏头看他,已经渐暖的天气,对方竟是急得出了汗,可见有多认真严肃对待这些。
“别着急,‘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若你还不理解,便多读几遍。”萧寒锦说,“也不急于一时,或许出去走走也能顿悟。”
江以宁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当真吗?”
萧寒锦沉吟片刻,点头:“或许呢?”
“那好吧,那今日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吗?”江以宁痛快将书本放下,将那些烦人的文意丢到旁边,满眼都是萧寒锦了。
后者淡笑,不急不缓道:“确实有一件小事要告诉你。”
江以宁正襟危坐:“什么呢?”
“禀告夫郎,已经成功拿下魏家一处酒楼,今日便已经告知工匠重新整装,不日就会变成我们家酒楼。”萧寒锦轻声说着,目光盯着江以宁,不愿错过他半点欣喜的神色。
江以宁先是微微瞪大眼睛,而后笑意从眼底漫出,傍晚的光辉映,映在他眼底好似撒了一把细小的砂糖。
亮得过分。
“太好了!”江以宁侧身扑住他,“你好厉害!我以为还要很久,都不敢问你!”
“我们江以宁这么乖。”萧寒锦轻轻捏他脸颊,任何人都会有绷不住情绪的时候,他也是如此,江以宁熟知这一点,半分压力都没有给到他。
江以宁哼笑:“这是自然。”
心情舒畅很多,他思路也打开了些,听得进去萧寒锦的指导声,很快就明白了文意,今日的课业也算彻底完成了。
萧寒锦成功拿下魏家一处酒楼,这事就如长翅膀一般,瞬间就飞遍陵阳县大街小巷,惹得人纷纷前去观看。
魏家可是陵阳县五大商户之一,虽说因为之前家产的事有些亏损,也是没想到居然会这样渐渐落败。
不过倒是没人觉得奇怪,陵阳县到底是大县,开酒楼的不计其数,谁开得好谁就能一直开,也由此证明萧寒锦是有一些手段的。
饶是县令得知这事都安心不少,萧寒锦得势也会忠于他,若是其他商户,那便难以预测了。
萧寒锦拿下酒楼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魏家酒楼”的匾额给摘下,换上自己的“奇宝斋”,一眼就能瞧出和“奇异宝斋”是同一家。
酒楼酒楼,照常就该是有酒有菜有雅间厢房,但此时换成萧寒锦,那便不得而知了。
反倒是叫人兴趣十足。
这日,普众书院休沐,江以宁终于有功夫能去瞧瞧从前的魏家酒楼,如今的奇宝斋了。
魏家酒楼众多,饶是江以宁也没有想到,动工的恰好就是他之前遇到魏显的那个酒楼,不得不说,二寒真是有仇必报的性格。
“可你还没说要做什么呢?”江以宁微微皱眉,连他都不信二寒只是单纯要开普通的酒楼。
“做海鲜。”萧寒锦笑说,“前阵子蒋兄我们发现有人能送新鲜的鱼虾蟹来,只是蒋兄没做过这些,便由我来做了。”
江以宁不解:“那算是合开吗?”
萧寒锦摇头:“自然不算,这是咱们家的酒楼。”
前世某些地方,海鲜能卖出天价,但他之前遇到的渔民开出的价格,换算下来,相当于白送。
这样的好事,他自然不能错过!
“里面还在动工,我进去看看,马上出来。”萧寒锦说着指指旁边的木椅,“去那边坐着等我。”
“好。”江以宁乖巧应答,手指给他比心。
萧寒锦当即扬起笑,转身进了酒楼里。
江以宁乖乖坐下,魏家这间酒楼着实不错,要比奇异宝斋大很多,足够二寒施展,不知要装潢成什么样了。
二寒的心思总是奇巧,轻易可是猜不到的。
“江以宁!”
伴随着一声沙哑愤怒的呼喊,江以宁刚扭头去看,就被突然冲过来的捂得严严实实地人影给推倒在地,旁边的小夏也被带到地上。
工匠们被这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就见那人影再次冲上去,赶紧拦住他了,那可是他们主家的夫郎呢!
“放开我!你这个贱人!是你害我吧?你居然敢给我下药!还将我家的酒楼据为己有,简直没有天理和王法!”
若说起先江以宁还不知这人是谁,听他说这些,便立刻知晓他的身份了。
小夏扶着他站起身,帮他掸去身上的土,他扬唇,轻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魏家公子,包裹地这样严实,可是病还未好吗?听说你身上的脓包已经在溃烂腐败了,真是可怜。”
“你个贱人!如果不是你使诡计给我用药,我又怎么会这样!把解药给我!”魏显崩溃怒吼。
起初大夫给他用的药是有效的,可也不知为何,突然就开始加重,渐渐身上就开始散出臭味。
他崩溃发狂,都无济于事。
却是突然想到中毒前的事,他踪迹向来固定,平时都无事,偏偏那日就碰到了江以宁,除了他还会是谁!
“魏公子,说话做事可是要讲究凭据的,你说是我下药毒害你,你可有证据?若你有证据,便去告诉县令大人,若是无凭无据便要污蔑我,我也是能求县令大人做主的!”江以宁淡声说着,看向他的视线平静如水。
他当然吃准了魏显没有证据。
二寒曾经告诉过他,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冷静,若对方真有凭证,早就带着人要将他拿下了!
魏显崩溃嘶吼:“除了你还有谁!我那日只遇到了你!把解药给我!快把解药给我,我拿银子买如何?你们不是想要我家的酒楼吗?只好你愿意把解药给我,我可以再给你们一处酒楼!”
这番话让周围看热闹的人视线陡然怪异起来,纷纷猜测着,是不是萧家想要魏家的酒楼,所以才故意下毒害他。
江以宁面上又气又急,怒声道:“魏公子,你可是忘记,我先前是瞎子了吗?在魏家酒楼那次,是我与你第一次见面,为何要害你?连这酒楼都是我夫君凭努力所得,技不如人,大方承认便是,为何要泼脏水!”
“出什么事了?”萧寒锦匆忙从里面出来,视线瞬间就锁定了魏显,他皱眉,“魏公子不在宅子里好好养病,出来不怕染给百姓们吗?”
魏显从头到脚包裹严实上街,行径本就可疑,再加上也有人知晓他的病情,这话一出,围观的百姓看向他的视线便更加惊惶鄙夷,纷纷避开些,生怕他会将病气过给自己。
江以宁转身扭进萧寒锦怀里,声泪俱下:“好好的把我推在地上,偏说是我害他……”
小夏瞬间高高扬眉,看得眼睛都直了!
萧寒锦顿觉心疼,说话便更毫不客气:“魏公子,这酒楼是你父亲亲自开口卖与我的,文书房契我可都有,魏公子莫不是失心疯了,才在这里如疯狗般嚎叫?”
魏康就魏显这一个儿子,平日里对他诸多宠爱纵容,如今见他病重,自然要想尽办法给他医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哪怕掏空家底都要给他治。
再加上他暗中运转,这酒楼自然是保不住的。
萧寒锦心中暗笑,若这药真是江以宁给他下的,那也是他活该!
魏显当即气得喷出一口血,好在却碍于有帷幔挡着,全都喷在那上面了,人群瞬间四散奔逃,各个惊慌不已。
“少爷!”人群中冲出几个家丁,连忙将魏显扶起来,拖着就往医馆走,“快让开!”
闹了这一场,更是叫所有人都明白,魏家都斗不过村里来的萧寒锦。
宅院内。
“我竟不知我们江以宁还有这样通天的本事,能叫魏显吃闷亏却不得法,也帮助我成功得到酒楼。”萧寒锦唇边噙着笑,眼底却并没有几分温和。
若说他此时还不知那日他们为何去魏家酒楼,那便是傻子,早从那日,他们几个就算计着魏显呢。
江以宁讨笑般看着他,撒娇道:“二寒你说什么呢?你还真信他说的呀!”
“罢了。”萧寒锦见他不愿承认,也不欲逼迫他认这事,但整个陵阳县,还有谁和魏家这样不对付呢?
他笑笑,能有这样的本事也好。
江以宁贴着他不愿离开,颇为享受地窝在他怀里矫情做作,他满足地扬唇,复明后他虽没有见过魏显,但小夏见过,那日去酒楼匆匆一瞥就告诉他了。
他也是故意在魏显下楼时微微侧身,叫他撞上自己。
从前都是他们算计自家,也该一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第131章 海鲜
自从进书院学习, 江以宁的行程便固定了,白日里去书院,傍晚回家写课业, 若有闲暇时间, 便去铺子里找萧寒锦。
奇宝斋在半月后收拾妥帖,开张前特意放炮竹引客,这可是陵阳县第一家做海鲜的铺子,做得好那便赚得盆满钵满,若做不好……自然, 在萧寒锦这里就没有做不好的事。
虽说都是海鲜,但主锅底不同, 有虾有蟹有肋排,再加上各式各样的配菜, 满满一大锅, 放到顾客面前时,各个都瞪大眼睛了,便再说不出多余的话, 开始埋头苦干。
楼下都是三三两两的散座,雅间照旧在楼上, 但有些是敞开门的,有些是保密性极好的, 给足了客人们选择的余地。
江以宁也在酒楼里帮着忙活,他没有那些富贵人家要自持身份的想法, 他只知道这是自家酒楼,他也得出一份力。
“宁哥儿!”
“兄长们来了, 二寒说你们要来捧场,已经提前备好雅间了, 我带你们上去。”江以宁面上礼貌的笑多了些真诚。
他率先朝楼上走,期间还能瞧见那些敞开门的雅间里是何等热闹。
颜随州挑眉:“这些为何没有门?”
江以宁解释:“二寒刻意叮嘱匠人们的,他说有些客人不喜欢坐楼下散座,但也不愿坐封闭的雅间,这样的还能两面通风。”
“这倒是新鲜。”颜随州笑笑,在他们看来,雅间就该是封闭的、能用来说些私密事,但在这里,还有更多的选择。
自然,他们今日的雅间是封闭的。
江以宁招待他们坐下,对他们展示旁边的桌子,说道:“这样的雅间里东西要更齐全,不用事事都找小二,也不用小二来打扰谈话,更方便些。”
“桌子上面有茶水点心果脯蜜饯儿,若是有其他需要的,便可叫小二去拿。”
“还得是二弟心思细腻。”蒋亦疏不由得感慨,若是叫他们来做,自然是想不到这么周全的。
听到萧寒锦被夸,江以宁脸上扬起笑,比他自己被夫子夸都要开心。
严鸣疑惑:“萧弟呢?”
江以宁:“他在后厨盯着,稍后我下去将他换上来。”
开张前确实考过这些大厨们,但正式上手,他少不了要盯两日,包括如何处理那些虾蟹,这会还不算太熟练,偶尔他都得帮着些。
江以宁来寻他时,他正教训着厨房做事的伙计们,江以宁视线略过被教训的几人,将萧寒锦给叫走了,他自己则是留在这里盯着。
伙计们瞬间觉得有些尴尬,哪里有老板娘亲自盯着的,而且仅仅盯着,却一句话都不说,反倒是叫他们心里没底,不敢再生出多余的心思,只敢用心做好眼前事。
江以宁略看一会便离开了,凡事都说开,才会叫他们安心,可他不愿叫这些人过分安心,都该提着胆子做事。
外面天色渐暗,来酒楼的人却是越来越多,江以宁摸摸瘪瘪的肚子,后知后觉饿得有些难受。
“小夏。”
“奴婢在。”
江以宁撇撇嘴:“回吧,有些饿了。”
小夏狐疑:“您为何不直接在这里吃?”
“他们有事情要谈,我在旁边吃着不安心。”江以宁轻声说着,迈步往外走,而且回去还能多练会字,若是在楼上吃,不知要何时才能散场了。
小夏便不再多说,赶紧陪他上马车往宅子里赶了。
如江以宁猜测,直到日落天黑,屋内的烛火落下去一大截,萧寒锦才回来。
他躺在床榻上哼哼:“竟还知道回来,真是不容易,也不知是不是被外面的人勾了魂儿去……”
话还未说完,帷幔便被掀开,萧寒锦坐在边沿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
江以宁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怎么这样看我?”
“我就是奇怪,哪里来的陈年老醋,泡得我们江以宁都泛着酸。”萧寒锦轻笑,“只是和他们吃了几杯酒,又浅淡了几句,一时没收住便回得晚了,往后再有这种事会叫人告诉你的。”
“都聊什么了?”
“聊我如今的身家,能买府城多大的铺子。”
萧寒锦淡淡说着,听得江以宁心跳都加速了,这意思是已经要准备买府城的铺子了?
只是在县城能赚的银子就这些,再多也多不到哪去,想来要买府城的铺子,一时片刻怕是不够的。
江以宁想岔了,如今的银子若想在府城买酒楼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萧寒锦要考虑的因素有很多,不仅仅是铺面,还有用人造势等等。
千两银子是完全不够萧寒锦用的。
“我,我的铺子也能赚很多银子,我都给你。”江以宁看出他眼底的难色,连忙安抚他,“我们也没有很着急要去府城,等两年再去也是一样的。”
萧寒锦碰碰他额头,低声道:“若有需要我会告诉你的,时候不早了,睡觉吧。”
江以宁便不再多说,拱着屁股和腰背就拱进了里面,将外面的位置让给萧寒锦,他欢喜的拍拍床榻,让他快来。
去府城有太多不稳定因素,所以萧寒锦想着先将所有都安排好,不管是酒楼还是宅院,亦或是伺候的下人,他想江以宁一进府城就能有落脚的地方,就能安稳。
看样子,回头得亲自去趟府城。
有这事在前面吊着,萧寒锦便更忙了,成日里就是研究菜单,举办活动吸引顾客,将会员制也推行到奇宝斋里。
江以宁则是在书院里用心学习,时常会问起其他姑娘关于府城的事,以此多了解些事情。
休息时间,众人坐在书院的亭子内闲聊。
“宁哥儿怎么对府城这样感兴趣,可是要去玩?”宁彩月略有些疑惑,“真说起来,府城与咱们县城没什么区别,只是府城很大,开销也很大。”
“有机会是要去看看的。”江以宁没有否认她说的话,毕竟去府城的事还没有彻底定下,不好就直接跟别人说起的。
宁彩月点头:“多了解是好的。”
陆相容微微偏头看他,隐约察觉到什么,只是江以宁没说,他们也不好多问的。
“说起来,这次休沐前要考学问,你们都准备的如何了?”陆相容岔开话题询问,面上是一惯的苦恼。
“还不太熟练,但差不多。”
“咱们又不用去考功名,这些都是基础的,完全没有问题!”
“这次若你考不到前面,看你还得意不得意!”
江以宁朝陆相容扬唇,后者对他挑挑眉,一切尽在不言中。
“以为在一班便厉害吗?竟还想考到前面去,说这样的大话也不怕闪舌头!”
正说着,便有一道突兀的声音插进来,言语间都带着鄙夷。
江以宁众人便立刻寻声望去,就见几位姑娘小哥儿正站在他们身后,各个都笑着,但笑意并不真诚,反带着得意。
“想考到前面名次又不是丢脸的事,为何不能说?”宁彩月嗤笑一声,微抬着下巴看她,“你怕是连说都不敢,便只能找别人不痛快!”
“你胡说什么——”
“别与这种人计较,不如咱们就比比,看这次哪个班的成绩更好些,若考得不如我们,往后见着我们便要躲着走!”
很狂妄的口气。
江以宁莫名觉得她们很烦,分明大家都是共同求学,彼此相安无事便罢了,偏要无端挑衅、惹是生非,不把书院搅浑,就不罢休。
心情倏地跌进谷底,面上却始终挂着浅淡的笑意,很烦。
宁彩月不是轻易就会受挑衅的,可此时听到那姑娘开腔,却是忍不住了:“常愉,是谁要上赶着与我们闹事计较?你这幅嘴脸敢叫别人看看吗?!”
常愉得意扬唇:“这便急了?宁舟永远都是你哥哥,但会是我夫婿。”
江以宁这才觉出点趣味来,其中竟还有这些纠葛,可怎么听着怪怪的?
宁彩月气急,眼底隐隐泛着水光,却是连辩驳的话都说不出了,江以宁是不愿出头的,但谁叫宁彩月平时待他不错呢?
“常姑娘既然这般得意,想来已经与宁家定亲了?”江以宁歪头笑问,“这样的喜事我们倒是都不知晓,真是失礼。”
苏妙玲当即接话:“是了,我们可要问问其他人,看他们知不知道你已经与宁家公子定亲,到时都好去吃酒,常姑娘应当是不会拒绝的。”
“你们!欺人太甚!”常愉瞬间羞恼,她和宁舟八字还没一撇,若是这消息传出去,她还要如何见人了!
眼看着是说不过了,常愉转身便要离开,其他姑娘赶紧跟了上去。
比成绩的事不了了之,但闹了这出,任谁也不愿意落下乘,转身便回学堂屋更加用心学习了。
江以宁心中叹息,他也得用心才行。
“这几日怎么不去酒楼了?书院留得课业很多吗?我瞧林槐还有功夫在酒楼做事呢。”萧寒锦问。
林槐为了赚银子,技多不压身,下学堂后就去酒楼做短工,工钱都日结给他,手里有银子,他做事格外用心。
江以宁只好将发生的事告诉他,倒是也没有怨言:“旁人都进步,我若原地不动便成退步了,那多丢脸?”
“这倒是。”萧寒锦点头,“那你用心学习,如今天气热起来,我想着叫人去书院门口卖饮品。”
说到自己的铺子了,江以宁却是头都不抬:“你看着办就是,不过人手够吗?”
“既是叫我看着办,你便无需操心了。”萧寒锦将冰圆子放到他旁边,“歇息片刻,我还有件事想与你说。”
“什么?”江以宁满眼都是知识。
萧寒锦:“我准备去趟府城,你可要同我去?”
“什么?”江以宁抬头,分外震惊地看着他。
第132章 抵达
去府城确实是新鲜事, 但也不是顶新鲜的,他只是没想到,他先前只是转了转这念头, 二寒就已经要付诸行动了。
他是想去的, 只是若去,书院这边的课就要落下了,可去府城不同于萧寒锦之前去百香城,只是赶路都要走很长时间,一月都算短的, 他可从没有和二寒分开那么久过,若他不跟着去, 怕是终日都要惶惶不安了。
“什么时候去?”他轻声问,心里隐隐有些责怪自己。
他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动摇呢?
萧寒锦垂眸看他:“时间还未定, 你可以再想想, 也不是强迫你和我同去,只是询问你的意思罢了。”
他只觉得五味杂陈,因为他清楚看到了江以宁的犹豫, 但若说生气,那是没有的, 因为看到江以宁能独立思考,分析和自己有关的事, 他是真的为对方感到高兴。
只是,不免还是有些失落。
“那定吧, 等我这次小考完,名次出来咱们再去?”江以宁轻声询问, 带着些示弱的意思,“没有不想跟你去的意思。”
“我知道。”萧寒锦拍拍他, 他希望江以宁以后思考事情,也都能从自身的利益出发,其余都能靠后。
真说起来,江以宁其实没有多大的志向,想读书习字,一方面是听二寒的意思充实提高自己的能力,更多还是因为他们往后要去更厉害的地方,他若是一直没有长进,只会给二寒丢脸。
那并不是他想看到的,所以他也在强迫自己努力。
他说过的,他会追上萧寒锦的脚步,不叫他停下等待。
江以宁打定主意要跟他去,别的不说,让他和二寒分开好几个月,不用想他都是不愿意的。
“你果然要去府城!”宁彩月嬉笑,“那你可要去胭脂铺子瞧瞧,若有新出的胭脂,一定要试试!”
许是眼光不同,她只觉得江以宁哪哪都好看,她自认为自己也是好颜色的,只是和江以宁比起来,总归是落后几分。
因此她便更喜欢江以宁了,身边有这样漂亮的朋友,说起来自己都有脸!
江以宁笑问:“那可要我帮你带回来一些?”
宁彩月微微瞪大眼睛:“可以吗?会不会麻烦你?你和萧东家可是去玩乐的,若是因为我的事扫兴就不好了。”
“那介时看情况,若是方便,我便给你带些。”江以宁没满口答应,去府城到底会做什么谁也说不准呢,他自然不好叫二寒陪他去胭脂铺子的。
“我果然最喜欢你了!”宁彩月立刻坐到他身侧揽着他肩膀晃悠着,“宁哥儿你怎么这么好呀!”
江以宁失笑,举手之劳罢了,能做自然就做了,何况也不一定就真的能带回来呢。
宁彩月才不管这些,江以宁愿意帮她就是对她好!
去府城的事很快定下,恰好颜随州也要回去,便准备三人同行了。
颜随州已经离府城太久,甚至去年都不曾在府城过年,这已经有些失礼了,自然是不好在继续耽搁的。
彼此表明心迹,蒋亦疏再不如从前那般失意,对他也格外信任,走便走的,往后又不是不能见了。
于是,在五月底时,几人便出发去府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