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田螺小夫郎by山月小七

作者:山月小七  录入:08-19

顾庭风眼睛睁开了些,只是搭在他腰上的手一直没松开,“咱们家里不是有杵臼和研钵吗,陪我睡会儿,我待会起床磨。”
家里杵臼轻,只能用来舂米,磨米面的话难以碾碎,福生现在只长了两颗乳牙,米面不粉碎嚼不动。
不过见相公这么困,宴清霜就没跟他说这些,趴在他怀里安静下来,没多久也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外面早已天光大亮,就连福生都已经醒了,躺在自己小床里呀呀叫唤。
顾庭风这一觉总算睡足了,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眼夫郎,“今日帮顾守礼搬成亲的大件,不进山,我先去给儿子磨了粳米再去。”
虽然睡得迷迷糊糊的,但是他还记得自己为了留住夫郎承诺过的事,说罢就起身准备穿衣。
宴清霜这才笑着开口:“杵臼磨不了,太轻了。”
“现在邵大婶家要忙着做豆腐,磨盘要磨豆子,晌午我再带着福生过去,顺便让小石头跟他玩会儿,都念好久了。”
那孩子一直记着要带福生摸鱼,编笼子送给他,只是福生还小,昨日出去又没遇见,今天趁此机会让他俩玩玩。
顾庭风看过去,小床里的福生翻了个身,想要自己爬起来了,奈何腿上使不上劲,又跌了回去,他也不气馁,继续支棱着胳膊腿想要爬起来。
宴清霜怕他翻到床下去,起身把他抱起来,放到顾庭风怀里。
“你带儿子玩会儿,近来你出门早,他醒来一直闹着要找你,好几次都哭了,我怎么都哄不住。”
最近因为天热,顾庭风都是早早出门,晌午最晒的时候怕小黑小黄中暑,也不敢顶着太阳回来。
索性在山上小屋休整,傍晚天凉快些再出去围猎,不过这样到家天都黑了,福生也一早睡下了。
见到阿爹的时间突然少了,福生心里有些不乐意,闹了好几次脾气。
昨日顾庭风回来得还算早,福生见到了,哪怕一个人在摇篮里玩,也是高高兴兴的。
顾庭风低头在福生软糯糯的脸上亲了一下,才说:“那我今日早点忙完,回来陪陪你,还有儿子。”
宴清霜心尖猛颤,羞臊的剜他一眼,“没个正经,是福生闹着想你,又不是我想你。”
顾庭风见他口不对心的样子,嘴角噙着一抹笑,慢悠悠地说了句:“那是谁昨晚上一直缠着我要的?”
宴清霜白皙的脸腾地烧红了,就连露出来的脖颈都蔓延了一层胭脂红,水润的眼睛瞪向顾庭风,强撑着面子道:“胡说,我没有!”
“真没有?”顾庭风抱着儿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夫郎,“是谁受不住了,也还……”
削薄的腰背弓起,一晚上掉的眼泪比儿子还要多,可还是紧紧抱住他不撒手。
这不是想他了是什么?
当着孩子的面,被他道出实情,宴清霜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捡起床尾的衣物,着急忙慌的穿上,半点不敢和身后父子俩对视。
顾庭风倒是从容淡定,只是目光落在那堪比春日柳条的腰肢上,眼底幽深了一瞬。

第205章 磨粳米
顾庭风给福生穿好衣服出来,宴清霜依旧有些不敢直视他,垂着脑袋别扭的问了一句:“早…早上你想吃什么?”
顾庭风向来懂得见好就收,怕把夫郎逼急了,下次再抱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因此出了房门,面上柔情和占有收敛了一些,又是一副正经模样。
“煮锅面条吧!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面了,我先给福生洗把脸,带他到院子里摘两根黄瓜,回来再拌个冷盘。”
听到相公是真想吃面,宴清霜头总算抬起来了,忙不迭附和:“好好,那就吃面,你顺便掐把荆芥回来一起拌。”
“行。”顾庭风低声应了一句,抱着福生走到屋檐下面的青石台阶上,那里有宴清霜早已经打好的洗脸水。
小黑小黄昨天也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今早上才回来,听见动静,抬起头懒洋洋的看了一眼,身体蜷缩在一起,又睡了过去。
福生最喜欢玩水,隔两日就要坐在小木盆里洗澡,此刻看见盆子放在那里,还以为是又要给他洗澡了,不等阿爹给他拧帕子,就先急着把手伸进去搅弄了一番,溅起一地水花,袖子都被打湿了。
顾庭风也不说回房给儿子换一件,只是将他打湿的袖子卷起来,温热的帕子盖到他小脸蛋脸上,囫囵抹了一把,就抱着往菜园子里去了。
宴清霜擀好面,一条一条的切好放到案板上,等水开再下锅,趁这会儿功夫,先给福生蒸碗鸡蛋羹。
“呀呀呀……”
“哦哦哦……”
顾庭风听着儿子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知道他是开始学说话了,教他说:“喊阿么,阿…么……”
“啊!”
“不对,不是啊,是阿,阿么。”顾庭风纠正道。
福生看着阿爹,乖巧的又说了一遍:“啊,阿。”
“乖儿子,这次说对了!”顾庭风夸赞道。
父子俩在菜园子里牙牙学语,一个教,一个学,可惜福生年龄到底太小,教了半晌,直到宴清霜疑惑他俩怎么去了那么久,喊了一声,福生的那个“么”字都还没发出来。
顾庭风眼里露出欣慰,也不是非要他一下就学会,扬声先回了夫郎话:“马上好了。”将摘好的两根黄瓜、荆芥放到福生怀里给他抱着回去了。
宴清霜把面捞出来,将蒸好的鸡蛋羹用勺子从中间划了两下,淋上几滴香油,递给相公:“你先给福生喂饭,我把黄瓜拌了就可以吃了。”
吃完饭两人都有事忙,顾守礼成亲在小河村请老木匠打了家具,顾庭风要去帮着抬大件。
宴清霜得去邵大婶家给福生磨粳米,两人把家里收拾妥当,后院牲畜喂了,院门关好一起出门。
小黑是个机灵又勤快的狗子,见顾庭风出门了,还以为今日也要上山,食盆里的面都顾不上吃了,忙甩着尾巴准备跟上。
顾庭风弯腰,摸了一下它后脖颈的皮毛,温声道:“回去,今日不上山,和小黄在家里看好家。”
小黑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偏头蹭了蹭他手心,才回到屋檐下和小黄抢食去了。
顾守礼一早就在村口等着了,旁边还有虎子和吴大壮他们,顾庭风还未走到跟前,就听他叫嚷道:
“说好的帮我搬东西,就得来我家里吃饭,亏我阿么又做了一锅焖面,只可惜某人没那个福气吃到咯。”
说完还夸张的叹了口气,宴清霜听着忍不住笑,顾庭风把儿子放到宴清霜怀里,淡淡回了他句:“我夫郎今日也做了面。”
顾守礼一下噎住,旁边几人都笑了起来,虎子跳到他背上捶了他一拳:“叫你别和庭风显摆你不信,这下没话说了吧。”
相公此时就跟不服输的孩童般,难得稚气,宴清霜再次忍不住笑,不过还是悄悄伸手拉了一下他衣袖子。
顾庭风反手握住。
顾守礼撇撇嘴巴,小声嘟囔:“有夫郎了不起?”不过一想到再过不久,他也要有媳妇了,脸上更加嘚瑟起来。
虎子几人见他这傻样,不忍说话堵他,原地站了会儿,大家脸上隐约有些兴奋,好似等不及要去小河村搬家具了,相互招呼一声就走了。
待顾庭风他们出了村口,宴清霜一手拎着装粳米的布袋,一手抱着福生往邵大婶家方向去。
“宴哥哥!”
小石头眼尖,还没等他进门,便放下筛黄豆的簸箕,飞快从磨盘后面跑出来,“宴哥哥你来了,我阿奶在里面,你快进去吧,福生我帮你抱着。”
他说这话时,眼睛半点没离开过福生身上。
邵大婶跟在后面出来,不放心的交代一句:“你可得抱稳了,千万别把福生摔着了。”
小石头转过头,笑呵呵地说:“阿奶放心吧,我力气大着呢,保证不摔着福生。”
村里孩子从小干农活,十二三岁便挑担子,哪怕看着瘦,身上都是有把子力气的。
更别提小石头一麻袋的黄豆都能面不改色地往肩膀上轻松一甩,抱个孩子自然难不到哪里去。
宴清霜对他倒是挺放心的,把福生递给他,笑着说:“带他去玩吧,哭了就抱回来给我。”
“好。”小石头响亮的答应了一声。
邵大婶瞧见孙儿抱着福生往外面去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宴清霜宽慰道:“小石头是个稳重的,肯定能把福生带好。”
既如此,邵大婶也不操心了,带着宴清霜进去。
邵大婶家磨坊其实不算小,总共两间厢房,外面一间摆了石磨,吊木架、纱布、木桶、卤水盆。
靠窗户的地方垒了一个大灶,灶膛里火烧得蒸正旺,上面架了一口大铁锅,磨好的豆子倒进去煮开还没点石灰。
里面一间估计是用来放豆子,或者干其他的,这是别人吃饭的手艺,宴清霜收回目光,没有细看。
“豆子才磨好下锅煮,地上有些乱,”邵大婶招呼道:“你先找地方坐,磨盘重,得需要你邵大叔推磨才行。”
宴清霜:“婶子不用管我,豆子开了,你先点卤水吧。”
再过一会儿买豆腐的人都要来了,磨坊还没开张怎么得行,邵大婶也不多言,拎起卤水桶,用小碗舀着靠锅边点进去。
没多久邵大叔也来了,以及村上的张夫郎跟在他后面,看见宴清霜也在屋里后,脚步微微顿了一下,“霜哥儿也来磨粳米吗?”
“对,”宴清霜笑着点点头:“来给福生磨些粳米回去吃。”他和张夫郎不太熟,只在他和陈家大嫂吵架的时候才多瞧过几眼。
此时两人站在屋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还是邵大婶出来才渐渐起了话头。

第206章 陆枝
小河村就在他们村子下面,离得不算远,都是年轻力壮的汉子,脚程快,一行人走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到小河村村口了。
这村子顾庭风还算熟悉,春耕时候见天往这边跑,路边坝子上就是自家水田,今年水稻杨花早,青黄色的稻穗看上去鼓鼓囊囊。
吴大壮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想着是来帮顾守礼搬东西的,他和顾庭风就没下去细瞧。
走到一处的时候,顾守礼突然从小路上岔下去,吴大壮脸上露出些许疑惑,忍不住开口喊他:“守礼,你是不是走错了,朱木匠家在上面。”
附近几个村子,就两个木匠,一个是他岳丈,另一个就是小河村的朱木匠。
不过溪哥儿阿爹主要是以农具为主,朱木匠做的东西就杂了,桌椅板凳、床、柜子箱笼,他都做,手艺比起镇上的老字号也毫不逊色。
在附近人家都是出了名的,不需要问路,放眼望去,最上面红漆院门就是朱木匠的家了。
走在前面的虎子几人听见吴大壮的喊声,停下脚步,回过头,顾守礼这才反应过来,面色讪讪地停住脚步。
大家好奇之余,顺着他视线望过去,不远处一间青砖瓦房下,站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正频频朝这边看过来。
顾守礼面色倏地涨红,最后还是没忍住,抬起头,喊了一声:“陆枝!”
虎子等人这才反应过来,对面那女子便是顾守礼未过门的媳妇了。
不过相比较顾守礼的羞涩,陆枝可就爽利多了,听到顾守礼叫她,抬脚朝着众人落落大方地走过来。
目光在虎子等人身上一一扫过,微微颔首,最后落在顾守礼身上,声音柔和的问:“是来抬家具吗?”
顾守礼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应她,“嗯,朱木匠说漆干了,可以搬回家放两日,等……等我们成亲就可以用了。”
他面对陆枝,总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平日里能言会道,到陆枝面前就呆呆愣愣的。
边上几人暗自称奇,不由细细打量起陆枝来,纵然面对这么多汉子,她脸上也丝毫不见女儿家的羞涩。
少有的坦然与英气,面容白皙姣好,但是腰背削薄笔直,静静的站那,精气神比一般汉子瞅着还足。
她目光定定地看向顾守礼,掷地有声的开口询问:“可用我帮忙?”
“不不不,不用,”她一个女儿家,如何能做这等扛柜子的粗活,顾守礼急得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我请了人过来帮忙,有他们就够了。”
见陆枝还在看着他,顾守礼支支吾吾地开口:“早上阿么和大嫂还在念你,你若有空,不妨、不妨跟我一道回去看看他们。”
他说这话并无冒犯,周围人都知道他们定过亲,合过庚帖,下过聘,板上钉钉的事。
而且乡下也没有女子未过门,不得抛头露面一说法。
他俩亲事定了后,顾守礼来陆家帮着干活,陆枝也会当着左邻右舍的面,坦坦荡荡地跟在他身边,不存在什么避嫌。
陆枝眼里笑意愈深:“正好我也有话和叔么阿嫂说。”
那就是同意的意思了,顾守礼语气雀跃地说道:“那等我们抬上大件就回去。”
“好。”陆枝克制地收回手,攥在袖子里,笑着说:“我先回去和阿娘阿父他们说一声,然后过来找你。”
顾守礼不住点头。
等陆枝转身走后,虎子和富贵终于忍不住了,一个箭步蹿到顾守礼身边,调侃道:“你小子好福气啊!少了一个唐晚,又来一个什么?”
“陆枝。”富贵提醒他。
“对,陆枝。”
顾守礼不高兴道:“这关唐晚什么事,我和她又没什么。”
每每提起唐晚,顾守礼愈发觉得自己当初过于肤浅了,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一巴掌才好。
他当初虽还不识得陆枝,但是他说过的话饶是再大气的女子听了,心里都该是落埋怨的,陆枝现在尚且还肯嫁他,真应了王婶子和阿么那句:傻人有傻福。
虎子和富贵见他脸色不好,收了声,顾庭风和吴大壮适时出来打圆场:“走吧,先去搬东西,有话回去再说。”
陆父瞥见女儿欢喜的样子,心里有些哽,闷声问了句:“那小子来了?”
“嗯,过来抬大件,”陆枝回房里拿了东西出来,看向爹娘,淡淡地说:“待会我跟他过去看看,”
陆父一听,顿时吹胡子瞪眼,怒斥道:“胡闹,再有几日就要成亲了,这时候巴巴跑过去不得招人闲话?”
陆枝柳眉微蹙,一脸不在意地说:“我和他亲事都定了,谁会说什么?”
陆父拿女儿没办法,气的双手握拳,拍着胸口捶了两下,陆母也赶紧伸手,帮他把气给顺匀了。
陆枝面上露出一抹无奈,软下声音安抚了几句,等稳定爹娘后才安心出门了。
陆父看着女儿背影,连叹几口气,他倒不是真的为这事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陆枝自小聪明果断,行事如汉子一般,若非生为女儿身,这顶门户的事,哪轮得到她大哥来。
就拿他腿受伤那年来说,大房三房欺上门来要房子,若没有陆枝上前顶着,单靠陆耀,全家都得住草棚子去。
可惜了!
陆父再次忍不住叹气。
陆母一看当家的这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眉头紧拧道:
“别老想些有的没的,枝儿已经为这个家操心了这么多,好不容易寻到一门好亲事,你可别扯女儿后腿啊!”
“瞧你说的,”陆父不满道:“我还不是为咱女儿好,她这时候跑过去是不是不象话?我也是怕她被人看轻了。”
“还有那浑小子,都路过家门口了,也不说进来打声招呼,是不是没有把我这个老丈人放在眼里。”
陆母瞧他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忍不住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陆父疼得缩回手臂,双手抱胸藏好。
陆母还是不肯放过他,铁了心想要治治他这老毛病,“咱女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守礼那孩子昨儿才来看过你,现在来这是有正事要办,你一没病,二没灾的,老让人家来看你,算怎么回事?”
陆父本就是抱怨两句,怎料被媳妇儿逮住数落一顿,顿时心虚着不说话了。
成亲的家具一并是在朱木匠这里打的,就算请了顾庭风等人肩挑背扛,还是跑了两趟才运完。
顾庭风搬完东西,又被村长夫郎留在家里吃了晌午饭才给走,回到家竟然没看见夫郎。
不由得有些疑惑,磨粳米费不了多长时间,早该回来的人却没有看见身影,顾庭风关上院门,转身往邵大婶家走去。
晌午正是热闹空闲的时候,可村口却一个乘凉的人都没有,顾庭风大步跨上石板,还未走到邵大婶家,就听到前面一阵吵嚷声。
顾庭风心里一紧,加快脚步,眨眼功夫便到了人群闹嚷的地方。
仗着自己身高腿长,目光快速扫了一圈,终于在最外面见到抱着儿子的夫郎,顾庭风这才大大松口气。

“不回家在这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宴清霜快速转过头,未言语,便先笑了,问相公:“大件抬完了?”
“嗯,抬完了,”顾庭风从他手上把儿子接过来,又问了一遍:“你不回家在这做什么?”
天热不说,他的夫郎他最是了解,别人发生口角,吵嚷打架的时候,最不喜欢围上去凑热闹,尤其还是在抱着孩子的时候。
宴清霜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神色似乎有些尴尬,微抬下巴,示意相公看热闹的人堆。
顾庭风刚到的时候就粗略扫过一眼,可心里着急倒是没怎么细瞧。
此时听到周边人群窃窃私语,里面传来一阵阵哭闹声,他这才又把目光转了回去。
只见门婶子正抱着一个缺了口的瓦罐子,坐在地上声泪俱下地哭诉:“哎呦,我不活了啊!”
“是哪个挨千刀的偷了我的银钱不算,还把我腊肉给偷走了啊!”
“我整整一头猪的腊肉,好生生的挂在炕上,我是早也看晚也看,到现在都舍不得吃上一口,就这么平白叫贼人给偷了去啊!”
“到底是哪个丧良心、天杀的,我都快入土的年纪了,连我棺材钱也偷,他全家不得好死。”
门婶子越说,越发悲从心来,索性手里的破瓦罐往旁边一扔,罐子顿时砸了个四分五裂。
她人也随之仰倒,躺在地上,脚蹬手抓,嘴里不住哭嚎。
顾庭风护着夫郎往后退了一步。
门老太以前这般做派,还是她偷别人东西,被人抓获撒泼打滚狡赖的时候。
现在终于轮到她被别人偷了,众人见了没什么同情,反倒心里暗自叫声:该!
村东头如此嘈杂,别说周围人家,就是村西边也都听到动静了。
怕是村子里发生了什么要紧事,村长眉头皱了一下,来不及摆放家具,就大步走出家门。
门老二和媳妇儿朱氏倚靠在门上,见到躺在地上的老娘,也没想着伸手拉一把,他们巴不得越闹越大才好。
等见到村长来了,二人眼睛一亮,紧跟着也抹了一把鼻涕眼泪。
朱氏将手里一截断掉的麻绳递给村长:“这是我婆婆用来绑腊肉的,想必是被贼人割断,不慎掉下来的。”
门老太从旁不断哭喊,村长没问发生了何事,也知道了个大概。
接过麻绳瞧了一下,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估计就是用刀刃割断绳索,才将腊肉搬走的。
腊肉都敢偷,也不怕走出去被别人看见,到底是什么贼人如此猖狂。
村长沉声道:“进去看看!”
大家也跟在村长后面涌进去,一来是为了看门婶子的热闹。
二来也是因为村上出了贼人,银钱多少谁家都有点。
更别提炕上挂着的腊肉,那可是实打实的荤腥,家里最值钱的莫过于过年宰杀的几块腊肉了。
贼人还不知道是谁,这次偷的门婶子家,万一下次就轮到自家头上了可怎么得了!
所以不跟着进去瞧瞧,大家如何能安心离开?
顾庭风没这个顾虑,对门老太家的事情也不感兴趣,转过头对着夫郎说道:“晌午都过了,你还没吃饭,先回去吧。”
宴清霜咬着嘴唇,摇摇头:“我在邵婶子家吃过了,福生也吃了半碗鸡蛋还有米糊糊,不饿。”
言下之意就是他还不想回去,相公没来之前,他听到门大叔说起夜的时候他还转到灶房里看过。
腊肉还都好好的挂着,那时候离天亮也没多久了,不过小半个时辰,那么多腊肉怎就凭空消失了。
还有大家又想起去年门老太说的,她夜里起来看见的黑影,想必就是被那黑影子偷走的。
不过正如相公所说,世上哪有那么多鬼神,不过是人心作祟。
他平生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想通后倒没怎么怕了。
反倒是有几分好奇,底是谁把门婶子的腊肉给偷走的。
顾庭风知他好奇得紧,再看眼儿子,嘴里不断跟着大伙嚷,比他阿么还兴奋,简直拿这一大一小没法子,索性带着他么子俩一块进去了。
门老大和他媳妇儿一直在屋里没出去,见村长领着人进来,立刻笑着迎上去。
村长也不多废话,率先走到灶房检视一番,炕上的腊肉果真如门家所说,一块都没了。
门老太家在村里日子还算过得去,和两个儿子都没分家,总共八口人住一起,其中左右两边的厢房分别是大房和二房。
因着门老太有私心,怕两个儿媳妇嘴馋,到灶房里偷吃她鸡蛋和肉。
索性宿在了堂屋后面,那里离灶房近,旁边开了一扇脚门,没两步路就到了,有任何风吹草动也听得一清二楚。
村长在灶房里转了一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看向门老二:“带我到你老娘房里看看。”
门老二忙不迭点头,领着村长往堂屋后面去,里面太过狭窄,又小,大半看热闹的人都挤在堂屋里进不去。
进去的人还没一会儿,又纷纷捂着鼻子跑出来。
大家伙心里一紧,赶忙问道:
“怎么了?”
“可是里面有什么?”
虎子捏着鼻子含糊道:“我的娘嘞,里面可真是太臭了,一大股尿骚味,这还是人住的地方吗?”
村里人家茅房多是建在后院,离前屋比较远,尤其是老人,晚上容易起夜。
就喜欢在自己房间里放上一个木桶当夜壶,早上起床再拎着倒入茅房,或者提到菜园子里肥地。
然后把桶洗涮干净再放回去,门老太那个桶底都泛白了,尿骚味极其重,显然是存了很久没有倒过,边上都快长出蛆虫来了。
听虎子这么一说,没能挤进去的顿时也歇了心思,就在外面偏头看眼,等村长出来告知便是。
因着屋里实在太臭,没多久就只剩下村长、门老二,以及三两个憋得满脸通红的年轻汉子。

第208章 藏钱的地方
庄稼汉子挑粪泼尿,什么没见过,就是路上看见坨牛粪,也会扒拉着拿回去肥田肥地。
推书 20234-08-18 :随身空间之悠然的》:[无CP向] 《随身空间之悠然的种田生活》作者:航宇【完结】晋江VIP2024-8-13完结总书评数:229 当前被收藏数:1142 营养液数:614 文章积分:18,626,320文案:手握空间,三岁的小悠然悄咪咪地就开始种菜、种树、种花、种果。当别人吃着生涩的果子,寡淡的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