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天师的鬼王室友by行云渡

作者:行云渡  录入:08-25

梁秋白别开了双眼。
零星的鬼火飘荡在周围就像是地下指路照明的灯,细小的水流顺着石缝流淌而下,在地面的坑洼之处形成一方水潭。水潭中盛开着幽昙花,在暗夜里微微发着浅淡的白光。
梁秋白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花,他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伸手轻轻碰了碰发光的花瓣。
随着他的碰触,花上亮着的白光像是萤火虫一般的四散而起。
散落在四周,像是坠落于深海的星空白昼。
阴绪:“那是刚刚死去的灵魂。”
梁秋白微微抬眸,就看见阴绪抱着手臂靠在一旁的石壁上,手里拈着一朵幽昙花。
阴绪:“这些灵魂尚未被这世间污浊所侵染,所以会显得比较纯净。”
梁秋白挑眉:“你刚死的时候也这样吗?”
阴绪拈着花的动作一顿:“我不是。”
阴绪微微抬眸,看向那个站在花前静美纯洁的人,轻笑了一声:“我跟他们都不一样。”
梁秋白突然想到了那天在鬼屋当中看到的鬼界秘辛。
一人出世,满村皆死。
若死前背负累业,死后必下地狱。
能做鬼王者,必定......
梁秋白正准备出声再问什么,放在兜里的凤溪石突然又烫了他的一下。
他伸手摸了摸那发烫的厉害的盒子,就听见阴绪出声道:“走吧,前面就是那处景了。”
梁秋白将手从兜里掏了出来,迈步跟上前去。
阴绪口中所说的景,其实就是建在地下的一座石窟。洞窟之内雕刻着一大批精美的壁画,因常年不见天光,色泽尤亮。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壁画有什么好看的?你还不如给我找点吃的。”
阴绪笑了一声,将手里早已经准备好的手提袋递了过去:“边吃边看。”
嘶.......
这里面全是他爱吃的。
罢了,他就勉为其难的看看吧。
梁秋白一边啃着手里的炸鸡,一边仰头看向面前的壁画。
墙上的壁画是一个连续的故事,起初,梁秋白并没有将这些壁画放在眼里,可当他将整个石窟走了一遍之后,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了。
梁秋白:“这些画是谁刻的?”
阴绪:“秦家。”
阴绪:“准确来说应该是秦家的先祖。”
梁秋白纠正道:“是旁支。”
阴绪笑着将手里的帕子递到对方的跟前:“嗯,旁支。”
梁秋白接过帕子擦了擦手,冷哼了一声:“一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阴绪盯着那被人气急败坏丢在地上的帕子,开口道:“秦家早于几百年前便与鬼界勾结,但当时把握整个秦家命脉的是秦家的主君,也就是秦家的先祖秦伯远。秦伯远当时灵力高强,身边又跟着那只秃毛鸡,他们无从下手,所以便联合外人,设下一计。”
梁秋白:“等等。”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伸手指着墙上的壁画纠正道:“什么秃毛鸡?那是凤凰!凤凰!”
好像炸毛了......
有点可爱。
阴绪清了清嗓子:“酆都鬼城祸事爆发之际,正道疲于应付,秦伯远受一个混蛋邀约独身前往酆都鬼城,秦家的旁支便趁此时机将那只秃.....”
阴绪握拳又清咳了一声,改口道:“凤凰引出,合众力于酆都归野,将其击杀。秦伯远自此伤情远去,自那之后秦家便彻底的被旁支侵占,为了流于后世传颂其丰功伟绩,秦家便找人在这石窟地下雕刻了这壁画,便又在其上雕刻了现如今的摩严石窟。”
梁秋白沉默了片刻:“等等,你口中的混蛋是哪个?”
阴绪:“嗯,不重要。”
非常以及极其重要!!!!
梁秋白忍着将人暴打一顿的冲动,握紧了拳头。
梁秋白站在原地平复了好一会儿情绪,抬起头来:“你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个?”
阴绪:“你没看出来吗?我再帮你扳倒秦家。”
梁秋白:“为什么?”
阴绪笑着走上前一步:“我觉得,这做人应该讲究知恩图报,我当你欠我个人情,你可以以身相许。”
梁秋白危险的眯起了一双眼睛:“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阴绪站在阴影里,眸中是隐隐闪动着的光辉:“那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梁秋想到刚刚对方提出来的条件,眉头皱的更紧:“我不听。”
阴绪:“你不想知道是谁想杀你吗?”
梁秋白向前的脚步顿住。
阴绪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将手中的幽昙花别在了对方的发间:“那个人算起来是我的父亲,玄门的书中所记载的酆都鬼城的上一任鬼王。”
梁秋白瞪大了眼睛。
阴绪:“出口就在前面,你自由了。”
“处长,下面好像是空的!”
“我好像听见了里面有人在说话。”
“通了通了!”
梁秋白冲着声音来处看去,就见头顶被人挖出了一线天光,他用手指轻轻挡了挡光,就看见顾清河单手扣着石壁从上面一跃而下。
“沈先生。”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一个人?
梁秋白回头去看,然而那个原本站在身后的红衣人不见了踪迹,四周空荡荡的,只余下对方别在发间的幽昙花尚留下一缕沁冷的芳香。

“沈先生?你在看什么呢?”
听着顾清河的脚步声从远处走来,梁秋白将视线抽回,冲着人笑了笑:“没什么。”
顾清河还是老样子,只不过那衣服看上去像是很久都没换了,板正的制服之上多了一些褶皱,而那张看上去冷漠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难得的疲惫,在朝着他看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卸下了满身的紧绷,长舒了一口气。
梁秋白抬手指了指头顶处破开的洞,眨了眨眼睛:“你们这是......”
顾清河将脚步停在了眼前:“搜救队在摩严石窟附近找了三天没找到你的行踪。”
梁秋白见他伸手捏了捏眉心,方才再次开口道:“后来有人给行动处送了个信,说是文溯河的下游处有一个洞窟,只不过因为多年前水土流失而掩埋。我们猜测沈先生可能会从这里出来,所以就根据当地人的指点找了过来,没想到沈先生的确在这里。”
莫非是阴绪?
此番这人专程前来不仅治了他的伤,还送了他一份大礼,他似乎早在来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从未想过要困住他。
梁秋白将发上的幽昙花取下拈在手中,那拢在暗处的眸光之中多了一抹复杂的深色。
“处长,我们下来了。”
“沈先生怎么样,可有受伤?”
搜救队从前方的出口处进来,梁秋白将思绪抽出,就看见楚诚招呼着医护人员由远及近赶了过来。
混乱,嘈杂的人声似乎是将他带回到了现实,而刚刚一切仿佛就像是一场幻梦,让人恍惚不辨来处。
四周的魂灵飘荡散开,细碎的星光斑驳,梁秋白闭上双眼再睁开之时,双瞳之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寂。
事情发展到这里,该画上个句号了。
秦家,也该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梁秋白敛去了眸中的冷色,捂着手臂走上前,扯着顾清河的袖子哭诉道:“顾处你可不知道,我这几天被秦家放出来的怪物追了一路,险些丧命,要不是顾处今天及时找了过来,我怕是.......”
“秦家?”
“秦家竟然真的做这种事情吗?”
“卧槽,那岂不是说外面的传闻是真的,秦家真的在与鬼界勾结......”
赶来的救援人员听到梁秋白的话,很快就议论了起来。
梁秋白听着对话的内容,压下了唇角的笑。
顾清河的衣服袖子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被梁秋白蹭的鼻涕眼泪都是。
他拧紧了眉头什么话都没说,反而是将视线落在了对方满身是血的衣服上。
三天,他虽然不清楚对方在下面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但这满身的血迹斑驳,浑身狼狈的模样,看上去的确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一场,靠近死亡的对战。
顾清河抬起停在半空的手最终落在了实处,他抬眸,沉声‘嗯’了一声,“这件事,行动处会调查清楚,沈先生请放心。”
梁秋白:“多谢顾处。”
顾清河:“我看沈先生也累了,我让人送你出去。”
楚诚赶忙回头招呼着医护人员上前:“还不赶紧把沈先生给送去医院。”
四周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梁秋白很快被人抬上了担架。临走时,他伸手扯过顾清河的衣服袖子,难掩虚弱的半撑起身道:“顾处,这里的壁画可能有问题,您找个人来看看吧。”
顾清河目送着梁秋白的身影离开,将视线落在了一侧的壁画上。
一幅幅色泽艳丽的画作展现在眼前,其上故事的内容纷繁富丽,让人眼花缭乱。
却也,虚伪至极。
梁秋白身上的伤虽然好了个七七八八,但因着那些皮外伤看上去有些吓人的缘故,就被勒令入院观察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警署和媒体都来过,梁秋白如实说了那晚的事情,只不过稍稍把背后那人的信息给说的模糊了一些,至于顾清河到底有没有查到更深的东西就不管他的事情了。
秦家这几天也不好过,之前的指控外加这次的事情叠加起来,网上的舆论压力让人有些扛不住了。
“沈先生?沈先生您有在听吗?”晨江晚报的记者张溪坐在病床的一侧,轻唤了一声。
梁秋白将思绪抽了回来,捧着手里的热水杯垂眸笑了笑:“不好意思,您刚刚说什么?”
面前的青年有着一张十分娇好的容色,那天离得远她没有看的太清楚,直到现如今能够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张溪只觉得眼前这人笑意温和的模样漂亮的不像话。
张溪将手中记录的本子合上,笑着冲着青年问出声来:“听闻沈先生是第一次来海地,我比较好奇,沈先生那天晚上为什么会让司机打电话联系我们?”
梁秋白:“我不想白死。”
梁秋白将手中捧着的杯子放下来少许:“那天在案发现场刚好见到了你们,就想着试一试。”
张溪:“我记得那天我们离得很远,沈先生的记性倒是好。”
梁秋白:“不好意思,那天在那个地方不该有记者在场,所以就记住了。”
张溪神色微动,朝着屋内的人挥了挥手。
待屋子里的人全部散去,她方才靠在身后的椅子上,笑道:“沈先生刚刚为什么这么说?我们去之前可是拿到了准入证的”
梁秋白:“这就是你把人支开的原因吗?”
张溪收紧了握着笔的手,面上依旧公事公办道:“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是我们记者的职责范围。”
梁秋白轻笑了一声:“包括,帮秦家做事吗?”
张溪:“我不知道沈先生在说什么。”
梁秋白:“不明白也没关系,但封印之事事关重大,一旦曝光出去会引起社会多大的恐慌,不用我说吧。”
梁秋白微微侧目看向坐在身边的年轻记者:“这件事于普通人而言是绝密,所以当时根本就不会找记者去现场做专门的直播。我想你们晨江晚报不会不清楚,可那天,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在事发现场的是你们吧。”
梁秋白:“你说我如果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的情况下,会怎么样?”
张溪:“你都知道什么?”
梁秋白:“七七八八吧。”
梁秋白:“不过需要提醒你们一句,别被人拿来当枪使。”
张溪面色微沉:“当日在现场的除了我们还有许多的游客,这件事瞒不住,早晚都会被所有人知晓。”
梁秋白靠在床头,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但,被动的接受和主动的引导却是两码事。”
梁秋白:“将这件事血淋淋的曝光在所有人的面前是我们所有人最不想看到的最坏结果,但是在这个结果到来之前,玄门内的每一个人都会为了不到达这个结果而努力着,你们所谓的推动只会将这件事引去最坏的结果。”
张溪沉默了。
现如今网上除了讨论秦家的事情之外,还一直在讨论关于酆都鬼城的消息。
人人都说几百年前那个早已经陷落的酆都鬼城即将再度出世。
张溪:“其实,是秦家想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梁秋白惊诧于对方竟然愿意告诉他真相。
梁秋白手指摩挲着水杯,轻挑了眉宇:“想到了,先发制人,只有这样,才能让玄门不追究其责任。”
张溪拧紧了眉头:“现在事态已经发酵,秦家会被彻查。”
张溪将脖子上带着的工牌摘掉,放在手中:“我回去之后也会像上面反应这个问题,至于之前因为我们的工作失误导致的舆论问题我这边会协调各部门尽量弥补。”
梁秋白:“多谢。”
张溪:“我想问......”
张溪站起身犹豫了半晌,还是有些不确定的询问出声:“酆都鬼城真的存在吗?”
梁秋白微微仰头笑道:“那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张溪:“小的时候阿婆去世,碰到过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但.......”
张溪:“我总觉得那不是真的。”
梁秋白轻笑了一声:“那就不是真的。”
张溪冲着人笑了笑:“我知道了。”
临走时,张溪突然回过头来,笑着同人问出声:“冒昧的问一句,您这个头发的颜色是染的吗?”
梁秋白:“不是,早些年的时候一场意外。”
梁秋白靠在身后的床上微微侧目:“是,不好看吗?”
张溪:“好看。”
张溪握着手里的本子冲着人鞠了一躬:“您是我见过的,最好看,也是最温柔的一个人。”
梁秋白:“多谢。”
病房的门关上,屋内就只剩下梁秋白一个人。
他捧着手中热水杯子喝了一口水,望向窗外,叹了一口气。
【梁秋白:怪我。】
【梁秋白:现如今这个世界,是几百年前遗留下来的文明,我比谁都清楚,这个文明内里藏着隐患,随时都有崩塌的危险。】
【梦貘:可几百年前若是你不出手,这个文明早就不复存在了。】
【梁秋白:我问你,如果一个身患绝症的患者,你会选择早一点告知对方的死讯还是晚一些呢?】
【梦貘:如果死亡是必达的终点,早一点知晓,早做准备也未尝不可。】
【梦貘:这就好比人在做一场美梦,虽然梦中境遇美好可终究不是现实。】
【梁秋白:你说得对。】
繁华的表面是腐朽溃烂的真相,若一味的逃避,等到真的灾难到来的时候,走向的只会是灭亡。可若他们现在迎难而上,解决问题,彻底的将根源连根拔除,未必不能扭转。
【梦貘:我觉得,你现在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得尽快去做。】
梁秋白:“什么事?”
【梦貘:你的手机现在一共有34通未接电话以及12条未读短信,其中包括你男朋友的电话30通.....】
【梦貘:你想好对方要怎么跟你分手了吗?】
梁秋白:“..........”

“不是吧,你去了之后就跟人聊了会天就回来了?而且还是......”
“我说你好歹把身份跟人讲了吧,你这不是讨打嘛.......”
青宁第一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科室里,方锡给人渗血的伤口又重新包扎了一番,握着手里的绷带在屋内踱了两圈步。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就差拿把刀把眼前这人的脑子挖出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馅的了。
林不殊捂着肩膀,活动了一番隐隐作痛的手臂。他勾起了一旁的衬衣披在身上,有些好奇的问出声:“你什么时候把身份告诉你老婆的?”
方锡:“额.......”
方锡:“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了。”
林不殊沉默了片刻:“玄门中人?”
方锡:“青宁大学体育学院的学生。”
方锡十分无奈的摊了手:“说来也巧,我那天外出收拾手下那帮鬼的时候刚好被我老婆给撞见,你不知道当初的画面血糊拉碴的极其惨不忍睹......”
林不殊从方锡的手上接过绷带,将渗血的手腕重新缠了几圈:“对方就没被吓跑?”
方锡:“他说我超酷!”
方锡握拳在胸前比划了两下:“还帮我顺手收拾了那群鬼,嘿嘿。”
林不殊:“.......”
方锡抱着手臂靠在一旁桌子上,得意洋洋的开口讲着两个人的初遇,林不殊扯着绷带的手指微微停驻。
这一刹那,他的脑海当中不仅想起了石窟底下那人说过的话,那低垂的双眸中多了一抹失落。
方锡:“你要是不敢说的话,我看不如先试探试探对方的口风?”
方锡:“比如你就问问对方讨不讨厌鬼什么的,有的人类老害怕了。”
林不殊手指微微蜷曲:“他说,他不讨厌鬼。”
方锡:“那好事啊。”
方锡抱着手臂凑到对方跟前,支招道:“那你再乘胜追击的多问问,实在不行等人从海地回来了,你带着他我们出去吃个饭,我让我家那口子跟人说道说道?”
林不殊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出声:“再说吧。”
方锡提醒出声:“别再说啊,你这三年期限快到了,你可是该回去一趟了。”
林不殊将绷带咬在口中打了个结:“等顾家的事情处理完我再回去。”
方锡盯着对方额间和后背上逐渐浮现出来的猩红羽花印,有些担忧的问出声:“你这身体还能撑到那时候吗?”
林不殊:“无妨。”
林不殊垂眸将衬衣的袖扣扣好:“他现在自顾不暇应该没空理我。”
方锡还是有些不放心:“我看你不如趁着回鬼界之前,将这件事告诉对方。”
方锡拖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觉得这个办法比较可行:“这样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等你从鬼界修养回来,你们两个也能直接去民政局领证,或者趁着这个机会带人去鬼界旅个游。嗯,虽然现在鬼界不太好进去,但以你的能力带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林不殊将手里的绷带卷丢在桌子上:“我打算先领证。”
方锡:“也行。”
方锡瞪大了眼睛,直起腰来:“不是等等,先领证?你不会是打算先生米煮成熟饭吧?”
科室内的白炽灯光线微冷,林不殊坐在阴影里神情冷淡的‘嗯’了一声。
方锡:“操,你就不怕对方回头发现,找玄门的人收了你。”
林不殊:“玄门内一堆废物。”
方锡:“那个,您先冷静.......”
林不殊眸色危险的眯起:“他如果不同意,我就先奸后.......”
话到嘴边,林不殊一噎,半晌他神情有些烦躁的摔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曲指勾开了紧束着的衬衣领口,又改口道:“再把人锁地下室去。”
方锡:“.........然后让人生个孩子?”
林不殊皱眉:“他不会生。”
他连将人绑在身边的理由都没有。
更烦躁了。
林不殊闭上眼睛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曲指轻轻的敲了敲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将白面老鬼给唤了出来:“你之前说老黑那边出了点问题,什么问题?”
科室之中只开了一盏灯,显得有些幽寂。
白面老鬼朝着方锡撇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那个靠坐在椅子上面色不愉的男人,微微垂首:“我本来以为是个小问题,现在看来应该是个大问题。”
林不殊:“什么问题?”
白面老鬼:“那个.......沈先生的名字并未在阴卷上。”
林不殊轻轻敲动的手指停驻。
白面老鬼:“本来我以为是老黑年纪大了眼花了,后来我又将阴卷翻了好几遍,但的确没有找到沈先生的名字。”
林不殊抬手:“阴卷。”
白面老鬼抬手一招,一个身穿黑袍的老鬼就出现在了科室中,将手里捧着的卷宗递到了林不殊的手里。
林不殊睁开双眼,将卷宗抛到空中。
卷宗在眼前缓缓打开,林不殊招来一张红纸,在上面写了一个名字丢了进去,然而......
卷宗翻动,未有一刻停止。
方锡抱着手臂‘嘶’了一声:“鬼界的阴卷掌管着人类的阴寿,这如果名字不在阴卷上,那么只会有两种可能。”
方锡在屋内踱步走了一圈,冲着林不殊开口道:“这第一呢,就是这人的命数已经跳脱生死,身死魂灭不达鬼界,这第二呢,就是这人的名字是假的。”
这些事情,林不殊比谁都清楚,他抬手将阴卷挥去,面色微沉:“你想说什么?”
方锡:“看来,您的这位伴侣的身上,也有秘密,您觉得会是哪个呢?”
这世上唯一跳脱生死之人就是他的那位死对头,酆都鬼城那一役的时候,对方境界修为以至半仙。窥命探灵,不行鬼界。对方一定不是这人,可若是不是沈秋,那又会是谁呢?
白面老鬼插嘴道:“之前在医院沈先生使用了白纸化形之术,莫非,是玄门中人?”
方锡:“那完犊子了,玄门一惯与我鬼界不对付,这要是让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那岂不是趁你弱要你命........”
林不殊伸手捏了捏眉宇:“都出去。”
方锡正准备在说什么,被两只老鬼架着出了科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空荡寂静的屋内就只剩下林不殊一个人。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他坐在那阴暗的角落里听了半晌的雨声,从方锡的办公桌子上摸下一盒烟。
打火机的火光照亮了金丝边框眼镜之后的双瞳,那暗沉脏深的眸中夹杂着一股子血红,就连那夹着烟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在烟雾燎绕的烟气当中,林不殊回想了一番两个人那看上去牢不可破却岌岌可危的关系。
当他还在为自己的隐瞒而不知所措的时候,没想到对方竟然也瞒了他。
两个人都快结婚了。
他甚至不知道他老婆叫什么。
简直像是个笑话。
林不殊自嘲的笑了一声,下定决心打算跟人冷战一段时间,等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再.......
就在这时,寂静的科室内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林不殊漫不经心的将屏幕划开,再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一个猛子坐起身。他看了一眼手中快要燃尽一口没抽的烟,慌里慌张的将烟头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他不是要跟人冷战吗?!
林不殊重新躺回了摇摇椅上,抬手将电话给挂了。
梁秋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手里被挂断的电话,一愣:“他竟然敢挂我电话?!”
【梦貘:短信短信联系不上,手机手机没人接,要是我,就跟你分手拉黑删除一条龙。】
梁秋白沉思了片刻:“那要不,我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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