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打倒,世界恢复和平,还有比这更好的大结局吗?旁观者们获得了通往未来的钥匙,于是系统啊、人啊都功成身退,世界也没有打开的必要了。
夏油杰甚至认为,太宰治能回来说不定也跟他们一样,就是说他的使命结束了,世界认为他应该离开了,所以就走了。
正如同他猜测的一样,无论怎么试验,都打不开那条通道,五条悟他们情绪是比较平稳的,太宰治也是。
他只有从请求里泄漏了一点儿情绪,这会儿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化身Q版,做作地长叹一口气:“果然还是不行啊。”
因跟太宰治不熟,也摸不清他人究竟怎么样,夏油杰他们没有贸然接话,但太宰,也不知道是展现友谊呢,还是卖弄他非人的智慧呢,理所当然地问:“接下来,你们准备去哪?”
很明显,他就是故意来堵人的。
三小只有比较多的问题,比方说他是怎么做到的、又是怎么知道的,可想到先前认识的另一人江户川乱步,不得不承认,这座战后的城市催生了一些怪物,这些怪物的脑回路与智商跟很多人不同。
只有谜语人才能打败谜语人,夏油杰说:“我们准备向北,去旅行。”
“是吗,哎,真是太羡慕了。”太宰治叹气,他的肩膀夸张地塌下来,“我就不行啦,工作实在是太忙啦,别说是旅行,连普通休假都没有。”
其实他们不大熟,这样的寒暄有点怪。
太宰最后说:“总的来说,你们帮了我大忙,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联系吧。”
“我啊,可是从来不说谎的,而且非常知恩图报。”
他说了一些鬼话。
七海建人的灾难日来得没头没尾。
他还在上国小, 六年级,读的是新宿地区的国际学校,千禧年的东京有许多外国人, 他们聚居在新宿,形成一个小群落。
他的外公是丹麦人,于是七海建人继承了北欧人的身高、苍白的皮肤与金灿灿的头发,倘若在国际校以外的地方,他会因混血的身份被排挤。
排挤、社会的不认可是他母亲都经历过的。
日本的混血儿可不谓不少, 相较于纯亚洲人,他们总是更高挑、五官更加立体, 若是在单纯看脸的国度,他们的长相一定很受欢迎吧,足以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可日本,在这蜂巢式的、以合群为最高指令的平均国度, 不同的长相只会带来霸凌。
他们学校的一些混血儿, 早期读的是普通校, 实在读不下去了才转入,七海建人本身是不会被霸凌的, 可他听说过一些类似遭遇。
我们来说说他在国际校中的位置, 自未来回首, 不难看出七海建人的智商颇高、条件优越,他读的是高专, 也就是说缺少了起码二到三年的普适教育,可他转进了金融公司,甚至拥有攒够了钱随意挑个阳光明媚的南国度假的奢侈愿望。
这也就是说, 他必定是读过大学的,而且是首屈一指的学校, 并以优秀的实习能力进入商科,这可不是五条悟口中“上过班的靠谱人”,他是优秀的社会精英。
王炸开局能变成社会精英,其个人的优秀起到决定性作用,那么在国小时期,七海建人也是很优秀的。
日本注重文武两道,文上,他的分数名列前茅,又因家庭原因精通多国语言,武上,想什么呢,他甚至是一名咒术师。
猩猩回战可不是吹的,代表日本参加奥运会,少说也要拿三枚金牌。
自身优秀,再加之责任心强,在班上,七海建人一直担任班长职务,是老师的可靠助手。
若说有什么让他烦恼的,只有……
“本周我们将一起参观赤门里的东帝大,请各位同学提前分组,四到六人一个组别,完成参观报告。”国文课上,长野老师将每月一次的实践活动娓娓道来。
他所在的国际校每月都有类似活动,科技馆、晴空塔,知名历史建筑皆在考察范围内。
甫一打下课铃,小林同学与龟岛同学就来到他身旁。
他们早已结成学习小组。
刚才说到七海建人名列前茅,小林与龟岛不遑多让,真是好学生与好学生才会玩一起。
但是……
小林是班上的女神,她是纯正的日本人,梳一头整齐的长发,五官秀丽,英语是流利的RP音,听说她的父亲是外交部的高官,自小她就与父亲一起周游列国,掌握的语言比七海还多。
她也频繁转学,在日本的日子里,一下学就要去塾或补习班。
她微微欠身,以再优雅不过的姿势说:“这次也要麻烦七海君了。”连带她肩膀上的蝇头也俯身了。
七海建人不动神色道:“好的。”
这就是他的小问题,是他平坦学习大道上的小小困扰。
他是混血儿,祖上也没出过咒术师,可在七海建人这一代,他忽地觉醒咒力,从小就能看见这些古怪的玩意儿。
并非没跟父母沟通过,由于他指出咒灵肆虐的地方,总有不平之事发生,成人也接受了他能看见“另一个世界”。
但普通人对异常,往往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他们频繁在寺庙、神社乃至教堂间奔波,还是对咒灵一无所知。
只能依靠经验来判断,咒灵是什么。
在千禧年前后的这段时间,由于经济泡沫、战败与其他社会问题,日本人的国民情绪低落,也由此诞生《新世纪福音战士》一类的优秀作品,同时,自杀潮与过多的抑郁症患者,也成为国家的弊病。
七海建人很快发现,那些情绪低落的、抑郁的同学乃至老师周围,常见咒灵的身影,而看似优雅的小林,更是咒灵的常客。
她身上的蝇头驱散了一次,却又很快回归,只能驱散一次、两次、三次。
并不希望这些小东西给同学来带负面影响,他只能不断重复这行为。
譬如现在,他忽地喊住人道:“小林,你的肩膀上有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蝇头,并捏碎。
“啊啦?”小林伫足,看向肩膀,七海建人说,“是一片白色的纸屑,我已经拿走了。”
小林有些疑惑,但七海建人太正经了,很难想象他与其他小学鸡一样搞恶作剧,于是点头道:“谢谢你,七海同学。”
龟岛提道:“赤门,小林桑家就住在那附近吧。”她父母皆毕业于东帝大,不谈大富大贵,却是书香世家,听说小林的爷爷、外公等都毕业于这名校。
小林颔首,嘴角的笑意宛若成人,不看她脸颊的婴儿肥,真像一具精致静丽的仕女人形。她身上有一股超脱于年龄的成熟感。
龟岛撺掇着一起去小林家玩,可以再喊相熟的女生,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注重孩子社交,都是社会上的体面家庭,为何不多串门呢?
更何况,小林是校园里的明星人物,可有很多人想去她家呢。
她推拒了两回,七海看着,很难说是某种社交辞令还是真心为之,结果,日本人都是不擅拒绝的,半推半就答应了。
龟岛高兴极了,出教室后握拳昂头,拳头撑在胸前高喊道“yes”,看他小麦色肌肤上的红晕便知又是一名过于早熟的、情窦初开的少年。
他又搭上七海的肩膀,一些小林的女性朋友,他们也很高兴,可这年龄段的孩子,往往生出性别意识,他们是一国的,我们是一边的,分得很清楚。
七海建人是男性,自然跟龟岛是一边的。
他诉说自己的激动,七海的心却很平静。
他想到永随在小林脚边的咒灵,不能说她家藏污纳垢,但……也不该是多美满的模样。哎,真希望本次拜访能平安收官。
四点半准时放学,七海建人也是补习班的常客,但今日,他没有额外的课程。
国际校的门口特设一片停车场,进口小轿车彰显学生家庭实力。
本校学费不菲,混血儿众多,此时代在东京定居的洋人往往受到某种优待,在国际社会上,日本是战败国,欧美诸国是战胜国,于是日本人也成为二等公民。
一等公民在战败者的国度会享有特权,这是世界的真理。
也有一些人居住在附近,或新干线能到达的地方,譬如七海建人,他身高与发色都很显眼,再加上父母生活宽裕,却也不是金字塔尖的那一批,从来都坐电车上下学。
他有几名相熟的友人,往往是一同走的,今日却遭到一件怪事。
“娜娜明~”七海海的昵称由远及近,传入他与同伴们的耳中。
假名是熟悉的,七海建人却未往自己身上想,娜娜明,什么可爱的昵称,怎会跟老成持重的他沾边呢?
令七海建人没想到的是,喊的真是自己,且对方的登场也过于突兀了。
“找到你了!”一团沉重的阴影伴随俏皮的嗓音从背后袭来,强大的冲击力让七海建人向前走了好几步。
他身旁的伴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啊”一声后张大嘴巴,诧异地盯着他看。
五条悟以一种绝非男生常有的,jk一般的姿势袭击了七海建人,他自己高且瘦,像河岸旁的杨柳,此时这株柳树正双脚盘在七海建人的腰上,手狠狠地圈住他的脖子。
不得不说,七海建人是很高的,但五条悟比他更长手长脚,在这袭击下,下班不够稳定的娜娜明摇摇欲坠,更重要的是,他不知发生了什么!
“悟——”还是有人阻止他的恶行的,姗姗来迟罢了,夏油杰追着五条悟过来,随后是家入硝子,他们仨都没有在上学,于是不跟七海建人一样穿着私立学校的西装制服。
夏油杰放飞自我,他就像是山本耀司的男模。
看五条悟那趾高气昂的模样与他身下摇摇欲坠的七海建人,忍不住扶额道:“快点下来,悟,七海要撑不住了。”
硝子锐评:“你还记得自己有多大只吗?”
他们仨跟随拓麻歌子的指引在偌大的东京找到七海建人,有多耐心搜索是不至于的,到底是运气好。
五条悟长长地“切”了一声,把七海当作木马的马鞍,从他身上跳下来道:“小气。”
说得肯定不是七海,而是试图阻止他的夏油杰。
杰说:“稍微给七海一点儿好印象吧。”别上来就是不靠谱的前辈。
“?”一直被戳却在状况外的七海。
他回头,先看夏油杰,一身黑色,偏偏剪裁与布料的垂感太好了,但看他的半丸子头以及才扎的耳洞。
什么?不良少年?
他什么时候被不良集团盯上了吗?
杰是不知道七海在想什么,他甚至对自己的打扮没点儿数。
问就是横滨太自由、太放飞了,连上学的人都少,他都快忘记校服是什么样的了。
再说,他所在的文京区的小学并非私立学校,除却低年级佩戴的小黄帽外,并不限制学生的穿着。
夏油从来都是会打扮的,大道至简,他身上只有黑白灰三色,往往只有黑。
他看自己,只有半丸子头与耳钉是不符合规矩的,至于时髦的剪裁,算不得什么大事。
却忘记了,在全民私塾的东京,只有洋气的不良少年们才会如此打扮,更别说硝子与五条悟在他身边。
五条悟的穿搭是规矩的,甚至有点老派,无非是兜帽衬衫,硝子则是百迭裙与有点学院风的制服,可又有哪里的国中女学生会随身带烟盒呢?
他试图阻止过,没成功。
“哟,七海。”
自以为体面,却不知在七海建人眼中,招呼有多轻挑与自来熟。
七海建人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了,他先看周围的同伴,他们的脑回路都差不多,一些与七海不大友爱的,都呈退缩之势,又怕逃跑了被不良集团的头目盯上,遭一顿打。
内心有隐隐的怨怼,好学生七海什么时候惹上不良了?
他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对这些人使眼色,让他们快点跑,不大仗义的收到信号撒腿就跑,身后像有咒灵在追。
还有些与他关系不错的,则要跟七海建人共同进退,脚尖偏向七海所在的方向,前者却说:“你快点走,去找老师。”
他声音很低,却逃不过咒术师们的耳目,别说是五条悟了,夏油杰都变成了简笔画眼。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道:“啊,该不会是,被当成反派了吧?”
校门口是禁烟的,硝子沉醉于尼古丁,她将细长的爆竹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火,那姿态让私校生门又往后退了两步,几乎将“暴走族”的标签戳在他们的脑门上。
“当然的吧。”同样没自觉的硝子说,“你们看上去像打劫围堵优等生的不良。”
五条悟兴奋了,这听上去泰酷辣!
他不忘记对夏油杰挤眉弄眼道:“听见没啊杰,你也变成不良了。”夏油杰才是三人中的优等生呢,从小优秀到大的那种。
夏油杰叹了口气,他说:“你似乎有点没搞清楚状况,悟。”
“我跟硝子是在逃课状态。”循规蹈矩点,正在异能特务科上课呢,“照一般定义,长期缺课,无论如何都不算优等,更何况硝子。”
忽然把旁若无人叼着烟的少女拉入战局,他的脸像个圆圆的馒头,Q版造型的他可爱极了:“你看,硝子甚至随身带烟哎,他就像一个不良少女的头头。”
“扯到美少女身上是人渣哦。”硝子反唇相驳,“再说了,留长发戴耳钉穿哈伦裤的人没资格说我。”
开始了扯头花行为。
五条悟说:“莫非我才是你们中最像优等生的吗?”身边闪着小光。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被异口同声地否定了。
七海建人看漫才组合,有点儿搞不清情况,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搜索记忆,确定回忆中不曾出现这三张脸。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后退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前辈们。”
叫前辈没错吧,这仨怎么看都不是国小生。
谁知五条悟身边却飘起了小花,他“讷、讷”地晃荡着胳膊道:“听见没有,娜娜明叫我前辈哎!”很得意似的。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本来就是七海的前辈吧。”杰无语极了。
并没给他们留太多表演的时间,七海建人的同学们还是很给力的,浪费的几分钟内找来了靠山——学校的老师。
私校的学生经济宽裕、出手阔绰,常有被不良盯上的。
前来救人的是小林,她反应迅速,看校门口局势不对掉头找老师。
“快点,老师,七海被围住了!”夹杂着担忧之语。
“啊,不得了,真被当成坏人了。”硝子先说。
夏油的手放在嘴边,遥声道:“怎么办,悟,先撤退吧。”真被抓到也不好吧。
太尴尬了。
五条悟拖长了音不满道:“哎——所以说杰,你为什么穿这一身啊。”胡乱指责起来。
“……明明是你的问题吧,吓七海做什么。”
至于硝子,已经脚化作风火轮,见缝插针地逃跑了。
泥给路哒哟!
杰跟悟对视一眼,五条悟招招手,对状况外的七海建人道:“过几天来找你玩,娜娜明!”
泥给路!泥给路!
娜娜明:“……”
我谢谢你哦。
第089章 (重写)
千代田区霞关二丁目附近的小商品市场拐角, 伫立着三座铁锈红色的电话亭,纵横交错的栏杆勾勒出一个个田字格。
十一月的东京很冷,天是不至于飘雪的, 入夜后的每一缕北风浸透刺骨的凉意,即便如此,穿梭在霓虹灯中的靓丽女性皆穿膝盖上的短裙,配黑高筒袜或泡泡袜,运动少年更有穿短裤的。
五条悟与硝子打扮单薄, 五条悟双手插在夹克兜里,依靠着鲜绿色的邮筒, 硝子单手持手机,手指在九键上飞舞,呼出的热气氤氲在夜幕中,凝成一团小小的水雾。
他们在等人, 等电话亭中的夏油杰。
厚重的玻璃面隔绝自北下的冷空气, 亭内出乎意料地温暖。
夏油杰拨打家中座机。
在离开横滨三个月后, 他们的行踪无疑暴露了,当不是禅院甚尔暴露的, 而是高悬在暗网首页的五条悟的悬赏。
此时, 夏油杰与家入硝子荣幸地拥有姓名, 他们的悬赏金额是八千万与五千万,较之五条悟略逊一筹, 三人绑在一起时惊人的两亿三千万美金。
在这通货膨胀前的时代,两亿三千万是一组相当惊人的数字,雇佣兵、诅咒师、贪恋人类社会财富与金钱的妖怪纷纷出手, 狙击三人。
异能特务科尚未反应,徘徊在东京的人们传来线报, 后又是一段一点儿也不惊心动魄的追逐战——无非是诅咒师逃了、死了,三人组无伤。
从敌人那,异能特务科得到了五条悟三人回归的消息,三番五次想派人接触,却滑不溜手,怎么也没找到。
当然了,他们的搜寻躲不过六眼,于是某一天在浅草吃甜品时五条悟冷不丁说:“我们暴露了哟。”
彼时泡芙填满硝子的腮帮,她两颊鼓鼓,像一只可爱的仓鼠,含糊不清的语调就更有趣了。
她说:“真少见,甚尔没卖掉我们。”
杰呢在喝咖啡,黑咖啡,不加一点糖,他真对甜味苦手啊。
“看在大天使的呼吸份上吧。”
悟说:“看咒力,我家老爷子也行动了。”
杰问:“怎么办,你要回去吗?”
悟说:“哈,怎么可能,好不容易才有出来玩的机会。”
硝子说:“算上异世界,好久了哦。”
他们出来鬼混太久啦。
五条悟嘟囔:“那怎么一样。”他单手伸长,不断延展,像在够咖啡桌的边际线,另一只胳膊则弯曲着以手肘支撑脑袋,猫猫头一点一点的,眼神却瞥向夏油杰。
“杰那时根本不快活嘛。”
“他不快活,我怎么能尽心玩。”
像把责任推在夏油杰的头上,偏生话语间一片赤诚,他的心与挚友的心连在一起,跳动与呼吸时同频的,会因他者的担忧而担忧,他者的痛苦而疑虑。
又拉上同盟道:“硝子你也是吧。”
家入硝子不置可否,她眼皮颤抖着说:“嘛,也是。”
夏油杰舒展眉头,以轻松的口吻道:“真是不好意思啊。”
五条悟感受不到话语间的调侃,摆了摆手道:“没办法嘛。”
他又说:“现在好多了,对吧,硝子。”
还要硝子来解读他的心情。
硝子说:“是吧。”飞快地看了眼夏油。
“不那么局促了。”
夏油杰看向只剩一层底的咖啡,棕黑色的苦涩液体的表面倒映他的脸。
“怎么说呢。”他顺时针搅动小咖啡匙,“完全不担忧是不可能的,可对未来,稍稍有了点自信吧。”
“毕竟,悟都ooc了。”
五条悟:???
“都说那肯定不是我!”把桌板拍得啪啪作响。
夏油杰制止道:“安静点吧,悟。”
又回到头。
硝子扭头:“暴露的话,要不要跟家里人联系?”
五条悟吐舌头做鬼脸:“才不要。”
“……我可没问你。”硝子叹口气,“我说你啊,夏油,要跟父母说一声吧。”
夏油杰欣然接受道:“也对。”
“出去找座公共电话亭吧。”
之后每一周,都会跟家人打电话,主要是母亲。
老爹还是那样,住在警视厅,因他这儿子的关系,受到完善的咒术界协力者教育,外派一起建立东京咒力监督机构,一个独立于京都咒术总局的第三方。
对这机构,三小只知道得不大多,一切都在筹备状态,还是“窗”啊“咒术高专”啊“监督局”三联运营,但听说更加与现代官僚机构接轨,就后勤更完善吧。
他本来就是工作狂了,一心扑在这方面,是不怎么回家的,日本的男人都这样,一些是耗着赚加班费,还有些是真的忙。
本人又不善言辞,夏油杰说点什么就嗯嗯啊啊的回应,在他印象中父亲真情流露的时刻不多。
故选择与母亲通话,因丈夫与儿子的关系,她成为了保护人,保密级别很高,夏油杰都不知道父母住在哪里,拨打的是私人电话,好在每改号码。
母亲又是日本的传统主妇,从女子大学毕业,但却是偏差值较高的女子大学,保持学习能力,先听说他从横滨逃走了,大惊失色,让人快回去,可夏油杰犟得很,又很有自己一套主意,说他们能保护自己了,正在进行自由旅行。
发现无论如何都劝不动儿子,只能放弃,唯一的要求是定期联络,人也答应了。
联系无外乎就是说自己还挺好的,他母亲说天冷加衣服之类,对话间流露着淡淡的温馨,或许还有些隔阂,毕竟父母与儿子眼中的世界不同。
这点隔阂被很好地接受了,日本就是一子代与亲代关系较为疏远的国家。
电话打了十分钟,五条悟他们等了十分钟,出来时,外面的天都黑了。
十一月份,快到冬天了。
“抱歉,悟,硝子,久等了吧。”出来第一件事是道歉。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慢死了,杰,快点走吧,我肚子饿了。”
硝子说:“研二发短信了,问我们到哪。”
夏油杰盘算了一下:“快了,再等十分钟。”
硝子比了个ok的手势,又噼里啪啦地发消息。
五条悟无形的猫尾巴一甩一甩:“真小气,竟然请吃拉面。”他想一出是一出,“喊娜娜明一起去吧,还能拉近感情。”
夏油杰无语地说:“还是算了吧,你昨天都吓到他了。”说的是昨天找上门一事,“我当时就想说了,你是不是太自来熟了,悟,这个时代的娜娜明还不认识我们。”
“冒然上门,又在上学的时段,只会被当成不良少年吧。”
五条悟才不认同呢,他反弹道:“你跟硝子也很自来熟吧,都忘记做自我介绍了。”
杰被噎住道:“你不是也没有?”
一边走一边跟五条悟较真起来:“会被当成斯托卡吧,喊他吃拉面的话。”
“所以说,好歹换一个更好的见面方式。”
五条悟也不爽了,他嗤道:“比如?”
“英雄救美,从咒灵手下救下娜娜明吗?”
朝杰肆无忌惮地吐出舌头。
夏油杰的额角迸发十字:“我说你啊……”
硝子冷不丁插入:“也不是不行吧。”
杰:“?”
“你说什么,硝子。”
“英雄救美。”她说,“娜娜明那样的人太正经了,除了这点没法跟他交朋友。”
“看上去也是对咒术界一窍不通,又没有被发现,英雄救美的可能性很大哦。”平民咒术师,总有被咒灵盯上的时候。
“而且吧。”硝子说,“他那种人,不会对他人的苦难置之不理,也就是说,一定有招惹咒灵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