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他柔弱可欺by神殊

作者:神殊  录入:09-13

沉默,还是沉默,突如其来的安静,诡异得让人有些害怕,众掌门再次嗅到了微妙的味道。
片刻后,楼岸拂了拂衣袖,冷冷开口:
“有了魔教的那条线,顺藤摸瓜查起来的确好办了很多。金陵台也慢慢收集了不少相关的消息。”
“暗线涉及的人很多,组成这条暗线,潜伏在中原的人,大部分是北狄人和我朝百姓留下的血脉,在北狄人眼中,这是不纯粹的,令人耻辱的象征,这些人注定得不到天神的庇佑,他们的身上流着一半中原人的血,是草原的败笔,北狄人不承认他们的血统。”
“除非这些人,能在未来的某一日立上大功。”
“各位宗门里的那些叛徒,他们有中原人一半的血统,长得也更像澧朝人,都是北狄自小培育,早早选好,刻意散入中原的细作,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这些不起眼的棋子,能够给草原带去出乎意料的惊喜,最好,还能重创中原。”

第84章 斯人已逝
这也是为何他们还能有耐心和这群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老头好好坐下来谈一谈的原因。
这件事已经不再只是门派间小打小闹的争端了。其背后涉及的阴谋细思极恐, 甚至足以威胁到整个王朝的安宁。
北狄几十年的布局与渗透,江湖里的大小门派早已千疮百孔,那朝廷呢?能做到密不透风吗?
至今叶家灭门惨案的凶手仍不见踪影, 放出秘宝出世信物消息的幕后之人也不知所踪, 这一切的开端的背后, 究竟隐藏着什么?搭建这个戏台的人, 究竟想要什么?
那北狄呢?那里冬季苦寒无比, 常常食不果腹, 生存条件恶劣,是以入主中原、抢夺肥沃的土地和供以生存的城池一直是北狄人最强烈的愿望。
秘宝里可能有什么?活死人肉白骨的丹药?神兵利器?功法秘籍?
这些在他们江湖人士的眼中,的确是足以蛊惑人心的重宝,但在北狄人眼中也会是吗?再神乎其神的丹药功法可养不活他们全族的人, 也无法喂饱对方占领中原的勃勃野心。
姒荼不信他们如此大动干戈地抢夺信物, 将这条埋伏了数十载的暗网现于光下, 就仅仅只是为了这些武林人士才会需要的、虚无缥缈的东西。
还是说, 这其中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不知道的?
又或是,秘宝里的东西远不如他先前所想的那般简单, 甚至有可能, 关系到一个王朝部族的兴衰存亡......
思绪百转千回间, 姒荼已经大致有了猜测的方向,他看向柳北如, 试图从对方身上能读出些什么来印证自己的猜测。
这位经历过九子夺嫡的容王殿下,虽然现在看似远离了权力中心,但他可没忘山洞里那一箱箱的玄铁兵器,和对方企图谋反、想要一统朝廷与江湖的野心。
这人, 不可能没留后手,他必定还知道些什么。
但很可惜, 要想在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的家伙身上轻易地探出什么,可能性十分渺茫。姒荼撇撇嘴,慢吞吞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事情只要存在过,就一定会留有证据,查清是迟早的事。
更何况,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北狄突兀地横插一脚,让他难得地感受到了压迫。信物一旦汇集,秘宝的开启便已成了必然的结果,纷争必然是少不了了,但届时,很多东西便也能够浮出水面。
楼岸那一番话说完,再迟钝的人也能嗅出其中快要溢出的阴谋味。
事关家国大事,且容王殿下本人还在眼前,这些掌门心惊归心惊,权衡较量再三后,还是圆滑占了上风,一个两个互相看着,却都闭紧了嘴沉默着没了声响。
沈今念四下看看,算是服气了。她忍了忍,还是没憋住:“诸位前辈这些年莫不是做多了商人,连本都丢了,都忘了自己身为江湖儿女的血性了?”
“北狄人都打到脸上了,耀武扬威把诸位宗门里的宝物都给拿走了,诸位倒好,在这里演起了哑巴?是还嫌不够丢人吗?”
一位掌门被她说得脸色白了白,担忧着悄悄看了眼容王的方向,嘴里斥责道:“沈掌门慎言,我等自有考量。”
“考量?”沈今念被气笑了,她总算知道自家师父为何终年闭门不出、不参与江湖上的大小事宜了。要是她,与其在这里被这群对自己人颐指气使,对外敌唯唯诺诺的老头儿们气,还不如掀了桌子回家做个逍遥散人。
“诸位倒是说说都有什么考量?要真细细算起来,信物失窃一事可是诸位监管不力的过错!来日若真出了什么岔子,让北狄得了手,威胁到了我朝的安危,上头要是问罪下来,诸位可想好怎么承担了吗?”
她决定不受这鸟气,管他什么容王不容王的,来了江湖也得守江湖的规矩,也就这些被许诺了好处、妄图拿到更多利益的人才会把他当尊大佛供着了。她需要顾忌什么?想说便说了,难不成还会犯了这容王殿下的忌讳,被人拉去砍了脑袋不成?
看到这群老古板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来气。
姒荼被友军的实力惊喜到,眼神亮了亮。
他一抱胸,也紧随其后:“本座与金陵台主辛辛苦苦在这里同诸位说了半晌,是本着身为澧朝子民,共同商议、解决问题来的。”
“没想到诸位的反应......哼,真是给了本座好大一个惊喜啊。”
姒荼眯了眯眼,目光锐利起来:“诸位掌门的一言一行关乎了整个门派的利益,有时候不免要多做些打算,本座可以理解。但......”
“莫要目光短浅了哦。”
“正如方才沈掌门所说,此事并非一人或一派之责任,乃是关系到全江湖的大事。我等至今尚未查明北狄之阴谋,说的冠冕堂皇些,我等皆是澧朝的子民,受一方土地庇佑,外敌来犯之日自当要为王朝出力。”
他忽地将声音放沉了些,带着意味深长:“但往小了说,若此次北狄的计谋得逞,边境开战或是王朝动乱,那时,诸位的买卖还会好做吗?又能做的成吗?”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在某些事上,诸位掌门还是莫要抱有侥幸的好。”
这话说完,观内众人的神色都凝重起来。姒荼直接将话都挑明了说,就是为了警告这些下意识拿出经商那套圆滑自守心态的掌门们,最好再多掂量掂量事情的严重性,待动乱真正到来的那天,没有人能够全然地独善其身。
届时的损失,可就是不好估量的了。
这些掌门管理商队管理的久了,早就被商人趋利避害的思想浸染透了。这种下意识的思想已经成了本能,是以在秘宝出世时蜂拥而至,野心勃勃地想要分一杯羹,在利益的诱惑下,被驱使着不停地打压其他竞争者,酿成了不少门派的灾祸。也在意识到秘宝一事牵涉过深、危险过大的瞬间便下意识想要退缩以求自保,最大可能地维护自身利益,不愿再牵涉其中。
这都是人性最真实的反应。
沉思半晌后,这些掌门到底是想通了。
虽然被两个小辈教了做人有些难堪,但不可否认的是,沈今念与姒荼说的话句句在理。况且、事到如今,他们早就无法干脆地抽身而走了,别的不提,老祖宗留下的镇派之宝可都还在北狄人手里呢,若是寻不回来,可真的当得上是奇耻大辱了。
除此之外,他们又再次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某位容王殿下,将他们聚在此地的人是他,可这位却至今都没说几句话,存在感倒是一点都不低。自姒荼等人说话后,这位便没怎么发表言论,神色不辨喜怒,只垂眸静静看着众人,看不出是否同意,也不像有发怒的征兆。
上位者的心思不好猜,但要认真细品起来,这位的表现,倒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默许。
几个掌门对视一眼,隐隐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最后由先前那个出来打圆场的女掌门开了口:“此事的确不容马虎,追回信物也迫在眉睫。”
“我等稍后就下令,让门中弟子精锐即刻出发,尽全力搜捕北狄人下落,寻找机会抢回信物。”
“但......”女掌门顿了顿,到底心有顾虑:“那北狄的暗线隐藏了多年,狡兔尚且三窟,现下耽搁了这不少时间,追回信物怕是有些困难了。”
再加上,门中仍不清楚是否还有那暗线的细作在中潜伏,搜捕起来的确有难度。
其余掌门也纷纷附和点头。
姒荼要的也不过是他们肯全力相帮这一句话,不求人人都愿意拧成一股绳,但起码在此事上的态度得在。
“无妨,诸位尽管放开了手脚去做,剩下的交给本座。”
“各宗门位置不一,山高路远,信物的运输和汇集都需要时间,眼下虽有些紧迫,却并非毫无希望。本座会尽快带人前往北地,争取在秘宝开启前将北狄人拦下。”
此言一出,众掌门皆是心头一喜。
有人自愿将最不容易的活儿揽下来,就算将来出了事要担责,最大的责任也落不到他们头上,他们自然乐意之至,忙不迭就应了下来。
到底是道不同,姒荼本无意和这帮老头儿争这点利益,对他们脸上的喜色视而不见,只摆摆手算作应答,眼神却看向了那边对此不动声色的柳北如。
两道视线在空中相交,姒荼率先开了口:
“本座此刻尚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劳烦容王殿下移步,为本座解惑?”
在众人探究的视线下,容王淡然颔首,应下了这个近乎无理的要求,起身先一步出了门。
另一边的姒荼却在此时蹙着眉,没有第一时间跟出去,反而有些沉默。
忽地,他垂在身侧的手却在此时轻轻被人捏了捏,温软的触感让他瞬间回神。
与楼岸清透的眸光相撞,霎时间便驱散了那些迷茫与不安,化作了一抹轻盈的充实填补在了心间。姒荼下意识勾起唇角,冲他眨了眨眼睛。
那意思汇成两个字:放心。
破败陈旧的木门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阻挡住了那些探究的视线。
......
白云观前院。
“江湖事,江湖了,”姒荼走至一处草木前停下,垂眸开了口:“这是江湖一贯的规矩,本座也一直很是认同。”
“不知王爷对此作何想法?”
柳北如静静看了他片刻,叹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姒荼轻嗤一声:“敏锐又如何,王爷的目的不还是达到了。”
柳北如叹息一声:“孩子,你其实也清楚,这是最好的做法。”
那条蛰伏了数十载的暗线,所涉及的势力之多,人口之众,已经不是他们轻易可以左右的了。永远不要低估一个民族想要生存的决心,那是他们世世代代用血淋淋的人命铺就的路。两人都很清楚,这底下涉及的东西,远比他们能想象出来的更庞大。无论是魔教,还是柳北如手里的筹码,都难与之抗衡。
这也是为什么柳北如会亲自跑到这白云观里聚集众人的缘由,亦是姒荼为何会在灭魔大会后还能与这些老古板耐心说和的前因。
这群纸糊的盟友靠不靠得住另说,但起码他们的加入,能让整个江湖显得愈发混乱。敌在暗我在明,现在的局势本就对中原不利,只有这摊浑水被搅得愈发浑浊,那些端倪才能显露出来。
姒荼笑了:“对本座来说,这的确是可行的做法。但......”
“对王爷来说,究竟是选择这样做,还是,只能这么做?”
他随意地踢了踢地面上的小石子儿,语气玩味:“当年王爷假死脱身,遗弃了柳北如这个身份,转眼就摇身一变成了尊贵的容王殿下。”
“王爷说,这是为了鞭策本座,利用愧疚之心来打磨本座,又借本座的手重振魔教,好让您来日用上一把满意的利刃。这个理由是很不错,但我猜,这只是一方面吧?”
姒荼忽地转身看着他,眼里光芒闪动:“除此之外,当时,王爷的身份也要瞒不住了吧?”
“在魔教和阿娘成亲一待就是数年,其间并未见您离开魔教半步。皇帝那边隐瞒下来不容易吧?藩王不在封地内安分守己乖乖度日,却转而去了江湖隐姓埋名和一女子成了亲还育有一子,这要是被皇帝知道了,后果可想而知。”
柳北如没说话,只沉默看着他。
“这次也是吧?我调查过,您那位在九子夺嫡里胜出哥哥疑心可不小,您如此频繁且高调地与江湖门派来往,皇帝不可能不知道。就算您的戏做的再足,再装出一副与世无争、只喜好江湖里快意恩仇的模样来,皇帝必然还是会有所防备的。”
“皇帝一直盯着这里,是以您要想干涉此次北狄一事,在秘宝中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不能由自己的势力动手,最好的,就是借江湖各大门派的手促成此事。”
他说着说着却嫌恶地蹙起了眉头:“罢了,本座也不想对你们皇室里勾心斗角的腌臜事再多揣测。我今日让你出来,想说的重点也不在这里。”
姒荼抬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不是一直在查阿娘当年遇刺的真正凶手吗?”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柳北如呼吸一滞,目光如箭般射向他。
“当年,我们查出来的那几个大小门派根本就不是阿娘遇刺不敌的凶手,他们,顶多只起到了一个提供线索的作用,真正派遣那批杀手,半途截杀阿娘的......”
他一字一顿道:“是朝廷。”
几乎是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柳北如垂在身侧的手便颤抖了起来。
“您早就有所怀疑了吧,不然也不会去找烟邈夫人求证。”
姒荼转过身不再看他:“我也是在前不久才在烟邈夫人留下的卷宗里彻底确定了这件事。”
“阿娘与烟邈夫人曾有过数面之缘,也是她,特意在临终前打点好一切,让我隐瞒下当初的疑点与细节,又猜到你很有可能会去金陵台查证,提前拜托了烟邈夫人对真相绝口不提。”
他顿了顿:“为的,就是想让你不受制于仇恨,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柳北如。”
那个倚竹吹箫,遗世独立的柳北如。
气氛忽地安静了下来,似乎连风都不再走动,两人静默而立,半晌都没人再说话。
柳北如似乎一切如常,只有轻微抖动的那只手出卖了他。
片刻后,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看向姒荼的目光里是不易察觉的复杂: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姒荼垂下眼,拂了拂袖口处的褶皱,声音很轻:“阿娘厌恶那些复杂肮脏的争斗,我亦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此次秘宝一事结束后,我想,我与王爷便不会再见了。”
他似是自嘲地笑了笑:“你我姑且算是师徒一场,此事虽有负阿娘所托,但,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王爷也有权利知晓一二。”
说到底,阿娘不过是个被卷入权利斗争漩涡的牺牲品罢了。虽说仇人身居高位,但他自知晓真相以来,并非没想过报仇雪恨,可惜思量再三,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是不恨了,他那样一个明艳鲜活、快乐爽朗的阿娘,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逝在了这一场荒凉的争斗中,他怎么可能不恨。
可这世上,却还有更多的人要活。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节骨眼上,外患已至,便不可再挑起内忧。那个人的位置,牵一发而动全身,关系着无数人的命运。
说他懦弱也好,伪善也罢,他都无法下手了。
只可惜,阿娘至死都想守护的那个清风月朗的柳公子,再也回不去了。
柳北如亲手,将其一点点抹杀了。
姒荼语气很淡:“希望你明白,我现在将真相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在这个时机上报仇添乱的。阿娘一向厌倦无休无止的争斗,希望你,别让她成为挑起灾祸的缘由。”
“你已经辜负她一次了,别再辜负第二次。”
风不再停滞,任性吹拂而过,院子里横七竖八的野草发出簌簌的声响,乱而无章。
柳北如静默在那里,像是化成了一座只会呼吸的雕像。
很久很久,他才开了口,声音沙哑难听:“好。”
白云观里的钟声响起,厚重而古朴,仿佛能穿越重重叠叠的时光,看到琼花山上那个抚掌大笑的美丽姑娘。
只可惜,斯人已逝,故人不再。

河岸边。
傍晚时分, 紫绛色的山头被落日镀上一层金色,乳色薄雾在河面流动,岸边草木丰茂, 正被几匹健硕的马儿愉快低头享用着, 鬃毛被路过的微风吹拂, 一派悠然之景。
“姓洛的!你又故意吓跑我的鱼!”
“哪有, 不要睁着眼睛乱说好不好, 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回话的人声音里明显带了点坏笑, 非常不要脸地倒打一耙:“本少主还没怪你捕鱼的技术不好,把这片的鱼都吓跑了呢。”
楼砚星何时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气的脸都鼓起来了,丢下手里用来叉鱼的家伙事儿撸起胳膊就要去揍他。
两人你追我闪闹成一团, 将本就不甚清楚的河水搅得愈发浑浊。
另一边。
乒乒乓乓地打斗声已经持续了半个时辰, 不仅不停歇, 还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姒荼坐在温暖的火堆旁, 在秋风的吹拂下默默揣紧了手,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 露出点欲言又止的好笑来:“那什么, 我.......是不是就不该把这几人聚起来?”
当童心未泯的洛少主遇上精力旺盛又活泼好动的楼砚星, 当痴迷武道的白帮主遇上了胜负欲和武功一样高强的沈女侠,场面不是一般的混乱。
堪称恐怖级别的热闹现场。
尤其是几人在经过了这几天几乎不眠不休地打马赶路时光后, 熟悉程度和默契程度都噌噌噌上涨了好几个台阶,尤其是沈今念,面对这群武功一流性格豪爽的家伙们,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意味。
天知道这种不用和宗门里的老头儿打交道, 得了空就能有架打的日子,她过的有多快乐!
姒荼看着那边把水花溅得四起的某位洛姓男子, 嫌弃地撇撇嘴:“多大个人了,幼稚。”
楼岸翻烤着火上的食物,闻言看了眼有些无聊、正揪着一块玉佩上的穗穗玩的教主大人,没忍住轻笑一声,十分配合地认同道:“嗯,幼稚。”
不像他家教主大人,从来都是自个儿哄自个儿玩,非常的成熟可靠。
一旁正认真清点物品的楼砚池被两人甜腻腻的氛围突然呼了一脸,呆愣了一下,后又慢吞吞起身,背着手踱着步子去拎自家弟弟的后脖领去了。
说实话,在没亲自见证之前,他是绝对不相信自家师兄能在有了伴侣后变得如此腻歪的。
打死都不信。
但现在甜甜的,也很好。
......
姒荼张嘴吃了口楼岸喂的果子,眯眯眼,十分惬意地倒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由于时间紧迫,他们舍弃掉了更为舒适的马车,带足干粮后便直接打马上路,经过车马行的驻点就将劳累过度的马换掉,又继续往前走,中途除了吃饭等事外,几乎是不眠不休地赶路,光是劳累过度的马就换了好几批。
这群人也是仗着自己年轻,武功也不错,一个个的身体十分抗造,在经历了三天两夜的颠簸疾行后,仍旧神采奕奕。
尤其是某两位还在河里扑腾的家伙,精力旺盛到可怕。
眼下,一行人也是终于来到了中原与北地的交界处,只要过了这个山峰,就能直接进入北地,距离古墓的所在地也就不远了。
时间上缓和了些,他们商量过后,便准备先在此地休整一晚,等明日再出发,深入北地。
火堆不时发出噼啪炸响声,一片暖意融融里,姒荼被楼岸揽靠在怀中,很是舒坦。
偏偏这人一向闲不住,此时此刻他的身体是清闲了,脑袋却丝毫没停止运转。
果不其然,姒荼安静了还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又挣扎着从楼岸怀里坐直了,拧着眉在衣襟下掏吧掏吧拿出张纸来。
是一封信,更准确的来说,是一封由柳北如亲笔写的信。
于两日前的一处城镇里被其部下交到了姒荼的手中。
那时姒荼等人正忙着赶路,收到后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再次踏上行程,没细细思量。
眼下终于得了空闲,为避免有什么遗漏之处,姒荼便将其再次翻出来读了一遍。
信中未提其它,只说为了公平起见,由他主动送给姒荼一个金陵台都不知道的情报。像是为了偿还那日突然告知的真相。
不知是不是刻意所为,信上的那句“金陵台都无从知晓”笔墨浓重,字迹的大小也颇为可观,在一众清雅隽秀的字迹里十分显眼,像是被用心描摹了数遍后的结果,让人无语凝噎。
当然,无语凝噎的只是姒荼,阴阳怪气的却是另有其人。
眼下见姒荼再次拿出了那封信,楼岸温和的笑意瞬间消失,唇角上翘的弧度也被迅速拉平。
在火星噼啪声中,一道怨气十足的冷哼声婉转地飘进了姒荼的耳朵里。
还不等姒荼做出什么反应,某人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不少信件,霸气而不失优雅地将其拍在了姒荼的怀里,恰到好处地覆盖了那张纸,也完美遮住了“金陵台都无从知晓”几个大字。
姒荼抬眼看去,正巧撞入了楼岸冷酷却骄矜的眼神中。
“金陵台针对古墓背景,最近新调查出的东西。”他道。
在姒荼眼中,某位金陵台主此刻像极了只仰着脑袋的大猫,浑身上下写满了求夸奖这三个大字。满手的信件更是在传达“我能给你更好的”这一关键信息。
这该死的胜负欲。
姒荼轻轻扯了扯唇角,忍下了抱着楼岸脑袋乱揉一通的危险想法。
呵,男人。
胆敢勾引本家主。
......
玩闹归玩闹,两人还是就着手里的情报整理起了思路。
柳北如那边给出的情报上,直接点明了古墓中的秘宝为何。
不同于江湖众人一贯猜想的灵丹妙药、功法秘籍,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座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三十三离境天秘宝里,有的只是书。
数不清的书。
但,却不是一般的书册典籍。
当年高祖起义,彻底推翻了前朝统治,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
前朝在覆灭之际,不甘心就此消失在历史的浩渺长河中,在高祖命人放火烧宫的前夕,偷偷让最后一批心腹,带着能留下的典籍书册文物瑰宝一路北上,想要将其留给王朝后人,以待来日复朝之期。
可惜那几年流寇盛行,之前的皇宫文物在路上就被劫掠一空,只剩下那些被目不识丁的流寇瞧不上的书册典籍得以运至三十三离境天。活下来的心腹一路上见多了世态炎凉,历尽了艰难坎坷,早已不再天真。
他们知晓这复朝一事何其渺茫,也明白手中书册之珍贵,他们既不愿意将其上交给灭国的仇人,也不愿意让其在未来的某一天落入邻近此地的北狄人手中,商量再三后,便决定将这蕴含了上一个时代无数匠人心血与精华的典籍深深掩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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