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死老公的都知道by宿星川/鱼无心

作者:宿星川/鱼无心  录入:09-24

他哭着说那个人如此完美,可他的心里根本没有他。
而后,一场意外事故地方的发生导致了隆夏的转学。在转学后,隆夏如变了个人一样。他一举一动都在模仿着“那个人”的模样,仿佛他想要成为和那个人最相似的人,只有如此,他才能被那个人所看见。
就连他的成绩也变得异常的优异。隆秋甚至因此说:“我听别人说,哥的成绩突然好得像是开始作弊一样。不过只要高考见真章,这些流言就都会被打破了吧。”
然而这种不稳定的平衡,依旧在隆夏高考前的那场车祸里被彻底颠覆了。
隆家父母希望隆夏能以残疾人的身份参加高考。但隆夏拒绝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像是永远也不要出来。
隆春以为他只是意志消沉。恰好,他也更伤心于隆秋的离去。而且,隆夏的消沉也是一件好事。这样隆家的财产,就能都归于他所有,而不会被另一个男性继承人划去一大笔了。
——至于隆冬,她从来不在隆家的家产计划里。否则,他们的父母也不会强烈地要求她去读护理专业,又回到雪山镇工作、陪伴在他们的身边。
直到一天半夜醒来——隆春很少半夜醒来,但那天他的心慌得厉害。在隆秋去世后,他总有心烦意乱时去她的房间逛逛的习惯。然而这次,他没有看见隆秋养的小狗。
那是一只很英俊的小狗,全家人都很喜欢它,尤其是隆秋。在隆秋去世后,它替代了她的主人,住在那个房间里,作为一种爱的纪念。
它很忠诚也很听话。它不会半夜乱叫,也不会跑走。
属于妹妹的房间里空无一物,属于隆夏的房间前却有点点血迹。隆春就在那时推开了隆夏的房门,然后看见了让他毕生难忘的那一幕——
那条小狗,血淋淋地躺在地板中央。它的旁边是手握着菜刀的隆夏。
隆夏握着菜刀,手在抖,脸上却在撕心裂肺地笑。他看起来就像是他认为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名强者。隆春本以为自己会冲上去抓住他、质问他、责打他……
可他那一刻,竟然恐惧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个年过23的男人,在镇上拥有着最前途无量的工作和体面的未来的男人,恐惧的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恐惧全小镇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疯子弟弟。
这对他们隆家来说,将是多大的损失啊!
他背着人,悄悄把那只狗的尸体掩埋了。在那之后他就成为了隆夏最坚固的“共犯”——不情不愿,厌恶至极,可还是不得不替他处理各种麻烦事,乃至于出于“安抚”对方的目的,给对方带来新的受害者。
而这一切,隆冬都并不知晓。隆春也没有让她知晓的必要,因为他认为,隆冬早晚都是外人。
可怜的隆冬此时还不知道隆家的遗嘱里根本没有她的份呢。她那贪慕虚荣的丈夫也不知道。如今隆春也只是因为隆夏疯着,而不好提出分家的事。
他稳定着隆夏的精神状态,自觉承担了巨大的压力。他支持隆夏去他的画室,画那些或许都是残肢碎肉血糊巴拉的画。他被迫给隆夏找来他需要的动物和工具,好让隆夏少做点发脾气的行为。他说服隆夏多待在家里少出门,他甚至没有问隆夏……
当年,隆夏的成绩到底是不是作弊得来的。他在高考之前发生车祸,到底是不是一个巧合。
而如今,隆夏又疯了。其实隆春已经注意到,从半年前白唯一家搬来之后,隆夏就变得很不对劲。他花费大量时间泡在网上,和一些记者发消息,甚至接受采访,暗中散布谣言……
隆春没懂隆夏为什么唯独对白唯有那么大的敌意,难道是因为嫉妒,难道是因为无聊?但能有一个转移隆夏注意力的人,他觉得这很好。
可现在,隆夏又疯了,而且疯得比之前还厉害。联系到今天的吃饭,隆春忽然意识到,或许白唯就是当年“伤害”了隆夏的那个完美的同学。
隆夏嫉妒他,想要成为他,却始终没有成功。而现在,命运的巧合又让他偏偏搬到了这座小镇上。根据今天吃饭时的印象,白唯的丈夫卢森的确很不客气也很没有礼貌。但白唯除了最后被冒犯到后说的那番话,其他时候可谓是礼貌优雅,乃至于“软弱可欺”。
虽然白唯没做错什么——大概率没做错什么,但他只能出手,想方设法逼走他了。隆春手指敲击着楼梯扶手,如是想着。
谁让白唯只是个闯入了小镇的外地普通人呢。
而他们一家,要更复杂,在这里盘踞得更久。
白唯把卢森推进了家里,而不是让他手摇着轮椅上台阶。
他把换下的衣服放进洗衣篮里,明天要穿的衣服熨平,一举一动优雅又麻利,像是一个很懂得生活的普通居民。最终,他盯着墙上的日历,叹了口气。
被高温蒸汽虐待着的衣服差不多让他平静下来了。他今天实在不该在餐厅里逞一时之气的。要知道,他的首要目标应该是干掉卢森然后离开。在这里的生活,本就是卢森给他带来的。
现在距离他第一次杀卢森,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月。
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没有趁着卢森断腿的机会抓紧时间想办法干掉他,然后离开,而是在小镇上一次次节外生枝?
可白唯实在是想给那家人一些教训。白唯握着熨斗,阴郁地想。
他们现在有足够的触犯到他的理由了吗?
自从被白家请来的心理医生进行治疗后,白唯坚定了一个想法,他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完全被自己扭曲的人格所控制、影响。他需要在自己干掉、欺骗、恶毒对待其他人以获得快感和平静合规的生活之间做一个取舍。最终,他给自己定下了一个规则。
他只对影响到他生活环境的洁净的人出手。无论是街角骚扰同事的吸毒流浪汉,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跟踪狂。
可他现在还找不到这家人的罪责。而且这家人先死,卢森再死,通过交集点寻找凶手……白唯的嫌疑是不是太明显了?
果然,应该赶紧让卢森先死。一年后他再返回雪山镇,再干掉被他找到罪责的隆春。
正在白唯思考之际,他身后传来了卢森的声音:“亲爱的?”
没有轮椅挪动的声音,没有跳动的声音,按理说卢森应该已经在二楼了……白唯回头,竟然没有看见人。
直到他低头,看见卢森趴在他的脚下。
白唯:“……”
卢森:“亲爱的,我想下楼找你,但腿不能动,于是就爬着下来了。”
白唯面无表情地张开五指,任由滚烫的熨斗砸在卢森的脸上。
卢森果然神龙见首不见尾地躲开了熨斗,以致于熨斗砸在了他的脑袋旁边。白唯就在这时翘着手指说:“亲爱的,你把我吓坏了,我不小心就松手了,呜呜。”
卢森立刻安慰他:“天哪!别哭了,这坏熨斗!它差点就烫伤你的手了!这不是你的错!”
白唯:……
他只是想把老公烫死而已,他有什么错。卢森竟然以为白唯会认为扔掉熨斗是他自己的错,罪无可赦,再判处一次死刑。
白唯在收拾熨斗时顺便把电线剪开,泡在了熨斗漏出来的水里,试图将趴在地面上的卢森电死。结果依然令人失望。当他回头时,卢森正努力支撑着扶着门框站起来。他手握着电线道:“宝宝,这个熨斗也太劣质了,不仅容易滑,还漏水,还漏电。”
白唯:“老公你都没有被电死啊,真是太好了。”
卢森:“以后你不要熨衣服了,让我来熨吧。”
卢森究竟是闪开了电还是电也电不死他。
白唯臭着脸,坐回沙发上。他难以控制自己看向各处地板,思考卢森究竟一路上蹭了多少灰。
就算是怪物,也该稍微像个正常人一样吧!他恼火地想着。
他的丈夫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白唯如是说:“你怎么想到忽然下来?”
卢森顶着有点被烫卷的脑袋:“其实我今晚有些话想说。”
“什么话?”白唯心想卢森不会又说一些弱智的话吧。
“关于你的情绪。我本来以为你今天不太开心,但你刚才主动推我进房子,还帮忙扶我上二楼——这明明是你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做的事。”卢森说,“你平时心情不好时,只会让我自己从楼梯上爬上去。”
白唯:……
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白唯转开眼珠,嘴上却道:“怎么会?老公,我只是上班太累了。我明明一直都有扶你、推你……你是不是对我不满呀?”
“哦,我不是在兴师问罪。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件事——我让你生气了吗?”
卢森无比专注地看着白唯。他湛蓝的眼睛像是求知的天空之境,这让白唯更加没办法把转开的眼珠再挪回来了。
因为只要一看向前方,就不得不和卢森对视。
“你因为我对隆春和隆夏的粗暴态度生气了吗?一直以来,我都在尝试对镇子上的每个人表示友善。我注意到你也是这样做的,你想对每个人保持礼貌。”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白唯在那一刻,喉咙有些发干了。
他有点手足无措,因为没想到卢森竟然会对他说这个。这个白痴怪物,刚才不还顺着楼梯爬行下来吗?
他总是在生活里做出这些让人难以忍受的、离谱的事情。可他这一刻,竟然在这样细致地问他的感受。
小心翼翼,就像他做错了什么一样。
卢森做错的事情,拥有的原罪,损害的白唯的利益何止这一件。即使他询问了这个问题,白唯也不会放过他。白唯就是这样,他总会为欺骗、恶整卢森而感到高兴。
可这一天,他说了实话。
“没有。你做得很好,我也不喜欢他们。”
“哦,我想也是。你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我想任何人被这样示威,都会觉得不高兴。”卢森道,“所以自从回来后,我一直在想,他们的依仗是什么,是什么让他们觉得自己高我们一等。金钱、地位、权力、暴力……人类崇拜和惧怕的,无外乎是这些。我们必须让他们意识到,我们已经远远超过他们。在这几项里,通过金钱的方式,是最容易的。”
白唯皱眉:“你要花我的钱?”
他真想拒绝卢森进行这些意气之争。这一刻,反社会的白唯觉得自己反而平和理智起来了。毕竟卢森搞隆春一家,花掉的是他要继承的遗产。
卢森:“不,我要赚更多钱。”
“这倒也是。你已经很久没去你的修车店里了……”
“不,我想要开展新业务。光是修车店,已经不够我洗……喜悦地赚钱了。我必须有另一项业务来解释我赚很多钱的原因。”卢森说,“比如开民宿。”
白唯:……
白唯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他喃喃道:“是什么让你还没放弃这个想法?”
卢森:“雪山镇风光优美,我们会有很多顾客的。”
白唯:“这一年,你见过任何人来这里旅游吗?”
白唯简直很崩溃。卢森又在想诡异的东西。众所周知,创业失败是最烧钱的。卢森在异想天开的同时,也在烧掉他自己的遗产。显然,他不知道卢森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精妙。毕竟其他民宿老板是想要赚钱,卢森只要考虑洗钱就够了。
“我们会有很多顾客的。”卢森说。
到时候,他会想办法操纵自己的壳,让他们作为顾客住在各个房间里,以此来制造他的账目。
“而且,生意会越来越好。”
他在未来褪下的壳会越来越多,所以顾客也会越来越多。
“我想顾客们也不会有很多要求。”
死人怎么会有要求。
“而且,你完全不用操心经营的事情。我也不希望你去见那些顾客。”
毕竟他们都是我的壳。
白唯:……
卢森:“亲爱的,你在想什么?”
夜灯下,白唯看着他,对他凉凉的笑了:“亲爱的,我在想那天我的左轮手枪里只有七发子弹——这可真是太倒霉了。或许,其中一枚子弹射入你的脑袋,会让你清醒一点。”
他交叠着双腿,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好像真的在为他祈祷似的。
“……好吧。”许久之后,卢森闷闷道,“我会再做更多计划的。”
“你不需要任何计划……”
“你是我的老婆,怎么能让别人欺负你。”卢森说,“他们对你的每句不尊重的话,都让我觉得,这是我的失职。”
“因为,我本可以成为世界之王。”
卢森最后的那句话更是荒诞好笑得没边了。可白唯却因为他的倒数第二句话怔了一下,他转开眼睛,垂下眼眸。
一个很荒诞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难道,卢森这只怪物,真的很喜欢他?
“算了。”白唯最终道,“你想试的话……就试试吧。”
当白唯感到羞赧和不自在时,他总会挪开眼睛,偏过头,将脊背绷得更紧。卢森想。
这个姿势总是会让他雪白的锁骨分毫毕现,总在领子里若隐若现的后脖颈,也会因此暴露出来。
白唯总是觉得自己很坏,白唯也确实很坏。但卢森总能从那些好的坏的价值判断部分之外,发现白唯的别的部分。
比如白唯喜欢吃牛肉,比如白唯喜欢蓝色的西服,比如白唯喜欢推背感。
比如白唯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
就像他现在,转身想要上楼。白唯还在说:“其实我仔细想了想……”
“其实我还有句话想说。”
“嗯?”
“你推我的轮椅,把我扶上二楼,是因为你喜欢我这样做。你喜欢我恶毒地对待你也讨厌的人,这是你给我的奖励吗?你觉得,我是你的乖狗狗。”
“呃……”
白唯猝不及防。一片红晕烧红了他的耳根。他又惊又恼地看向卢森,难以相信卢森会说出这样孟浪的话来。
而且他也根本不明白,方才他们不是还在说正经事吗?怎么卢森忽然这样说话?
但下一刻,卢森对他说的话让他觉得更加可怕。
“乖狗狗想舔你。”卢森捉起他的手腕,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可以吗?”

就像是有一朵烟花,在胸口深处炸开了。
卢森低着头。他强大的身体弓着,手臂青筋遒劲,他那双比白唯更加巨大有力的手却托着白唯修长的手腕——他如此强大,白唯粉白的指尖又如此纤细,好像凸出的一根青筋就有白唯的指尖那么大。
可他在白唯面前却如此驯服、如此忠诚。
他低头,舔了舔白唯的指尖。
指尖被濡湿的舌头包裹,不像是小狗,而像是生长着倒刺的强大野生生物,在他的面前做出了大狗的模样。卢森湛蓝的双眼专注地看着白唯,眼瞳里只映着白唯的面容。
就像只要白唯一个命令,他就会扑出去咬人,把一切令白唯讨厌的人类撕得稀碎。
即使白唯已经在他的项圈里藏好了用来毒死他的毒药。
那一刻,白唯感觉自己心花怒放。
“他会是我的猎犬的,在我干掉他之前。”白唯这样想着。
猎犬开始舔他的手臂。白唯伸手,尝试揉了揉卢森的脑袋,然后是后颈。他的手指原本紧张,害怕自己会碰到某种滑腻腻、冷冰冰的怪物,就像他在枕边看到的那种,让他恐惧的海洋生物。
但卢森的头发蓬松柔软,洗得很干净,有白唯买回家的洗发水的味道。他的脖颈也温暖,脉搏在皮下跳动,可以摸到卢森的脊椎。白唯于是鼓励性地摸了摸他。
就像主人在抚慰自己养的大狼狗。
卢森抬起鼻子看他。他鼻梁的线条很完美,或许是因为刚蹭过被他舔过的、白唯的手,他的鼻尖看起来竟然湿漉漉的。
还挺乖的。白唯被此迷惑,竟然觉得他毫无攻击性。
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白唯独自长大的、孤独又冰冷的世界上,在这个要面对无数人的规矩、无数礼仪的限制的世界上,白唯第一次拥有了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不是一个由于家族利益选择结合的未婚夫,不是一个时刻可能反水的公司合作者,而是一条属于他的恶犬,一只会狂吠、也会冲出去咬人的恶犬。
他会用牙齿咬碎一切来自外界的攻击,他会用尖爪替他撕碎一切他想要破坏的不怀好意。这只恶犬曾经对于白唯来说,看起来有多么危险,有多么不可预测,那么,他对于外人而言,就有多么可怕。
白唯在那一刻甚至感到惊喜了。他是雪山镇唯一一个和卢森结婚的人,他和卢森才是利益共同体,卢森会被他驾驭着攻击外面的所有人,而不是攻击他,这是多么令他高兴的一件事啊!
在过去,他怎么从来没有想到这点呢!
由于心情愉悦,白唯破天荒地接受了卢森对自己的亲近,他掐着对方的后颈,任由对方扶着自己的腰,让自己坐在他的身上。白唯主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好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也不至于坐到卢森的伤腿。
或许这才是成年人该有的暮春之夜,不是吗?通过一些合法合规的生理活动,享受一些多巴胺,而不是像过去一样,只有想着欺骗和谋杀,想着死亡和鲜血,想着杀老公时才能愉快地笑起来……
白唯就在这个潮湿的暮春之夜里,看着窗玻璃上反射出来的自己,忽然明白了“及时行乐”的意义。
反正天还没亮,距离真正杀死卢森的那天还有很远……白唯愉快地闭上眼。他靠在卢森身上,没有叫他“老公”。
而是说:
“乖狗狗。”他红唇微启,低声道,“我们在一个小时之内结束,好吗?明天还要去学校。”
……然而白唯很快就发现,他错了。
大错特错,错得离谱。首先卢森虽然的确听了他的话,减轻了力度,但没有在一个小时内结束。其次他万万没想到,卢森在这个晚上除了舔他的手指和脚踝之外,还舔了很多别的东西。
第二天白唯从床上爬起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在他撑着身体,要惊慌地从床上爬起来时,他的身侧传来声音。
“亲爱的,不用急。我们今天早上都没课。”
白唯:……
他用自己光裸的背对着卢森——即使那雪白的皮肤已经是点点红痕,但也总比和卢森面对面的好。白唯瞳孔疯狂闪烁,他表情扭曲,在耳朵泛起红晕的同时,又发现自己此刻面对卢森,心里只有心虚。
……他们两个昨天,昨天怎么能做那样荒唐的事情!
白唯努力想要显得自己若无其事。可当他扣好扣子,从床上站起来要离开卧室时。他耳边传来卢森的声音。
“怎么回事,一早醒来,怎么都不敢看我一眼。”
白唯把脑袋转到另一边去。或许是太过于反常识、羞恼、而且在努力让自己失忆,白唯都忘记了生气。但卢森又伸手拦住了他。
在卢森伸手去解他扣子时,白唯终于不得不维持着偏头的姿势,和卢森说话了。
“下午还要上课……”他竟然感觉自己有点低声下气的,可能是因为太羞耻了。一个从小受到良好教育的绅士怎么能做那样的事。
“不是的宝宝,你的扣子系错了。”卢森说。
“……”
白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做过把扣子系错,自己却还没发现这种事!
怎么想都是卢森的错!
卢森在这时低沉地笑了笑,又低头贴到白唯耳边说:“亲爱的,你还想要的话,我们晚上回来再做。”
白唯转头怒瞪他,却又看见卢森的嘴唇,于是他又把头转了回来,直直地盯着前方,仿佛马上就要上台进行联合国演讲。
卢森怎么好意思这样的!
而且,不是卢森自己说,要做他的狗吗!
狗怎么能这么坏?
白唯连续在客厅喝了三杯冰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此时卢森终于也从二楼爬下来了。上肢健壮的卢森已经学会了自己把自己挪到轮椅上。他坐在玄关里,对白唯说:“小猫,我们走吧。”
“嗯……你刚才说什么?!”
正在拍打外套灰尘的白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小猫啊。”昨晚还自称为狗的男人理所应当地说,“亲爱的,你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白色长毛小猫。”
“……”
白唯手中的外套被他拍得梆梆响。他用一种“你马上就要死了”的表情看着卢森。
卢森厚颜无耻地坐在轮椅上:“小猫不用再收拾毛皮了,你的毛毛昨天已经被我舔得干干净净……啊——”
白唯打开了房门,把他一脚顺着楼梯踹了出去。
两个人赶在上课铃刚响时,踩着最后一秒来到了卢森的教室。教室里的诸多同学已经翘首以盼许久。见白唯推着卢森来了,他们惊喜道:“师娘送老师过来啊!”
“卢老和师娘好恩爱!”
“……”
误会了,只是白唯不能眼看着卢森在诸多学生面前迟到罢了。他原本是收走了轮椅,开走了车,想要卢森自己爬去学校的。
只有班长很困惑:“卢老师的伤怎么看着比昨天还严重了?”
白唯只作无事发生状。他假笑道:“先不打扰你们上课了。我再过一节课还有课。”
卢森:“好的小猫,我们晚上见。”
白唯走了两步,差点没一个趔趄摔到花坛里。
卢森!!
他怎么敢的!!
他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管他叫小猫?
白唯几乎是在学生们善意的笑声中落荒而逃了。他逃过偌大的校园,逃过漫长的走廊,最终一路跑回无人的美术办公室。他把自己的脸埋在桌上,用力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脏。
女老师刚进来时,就听见白唯在说话,而且很生气似的:“……他根本没有做好一条狗。”
“啊?狗?”女老师一愣,“白唯你养狗了?”
白唯阴郁地看着前方。
“很大一只。”他说。
白唯花了四十分钟陷入羞恼和不高兴,在下一堂课时又做回了自己。今天美术课讲述文艺复兴时期的画作,白唯讲得得心应手,并附赠了许多历史小故事。
就连原本只顾着欣赏白唯颜值的学生们,也开始认真听了起来,甚至做起了笔记。
“老师,你讲得这么好,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呀?”有学生提问。
“北都大学。”白唯说。
学生们一阵惊呼,又有人问:“老师你是学艺术的吗?”
白唯:“学文学的。我只是恰好对这方面有所了解。你们可以去问问来代数学课的卢老师,事实上他才是这个方面的专家……”
白唯本想给卢森使个绊子,但想到这世上会多出几个文盲,他又把话咽了回去:“算了,还是来问我吧。”
“哦哟~~”几十个学生都开始起哄,“好恩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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