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青看了他一会儿,说:“你知道,我看见你和别人拉拉扯扯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
公主还很困倦,说话有些模糊不清,说:“你都做过了,还要问这种问题。”
“我想做的,可不止这些。”
公主终于睁开眼睛看了看他,说:“我只是不小心,没有这么大的罪过吧?”
赫连青笑了笑,伸出手臂把他抱在怀里,说:“不止想绑你那么一会儿,想给你做一条长长的铁链,把你藏在屋里,让你只能看见我。”
公主不可置信地看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此时的小王爷可能压力太大,有些心理不正常,就不打算和他争辩,省得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于是公主捂住自己的耳朵,装睡去了。
第40章 勇做祸水的妻子
自从小王爷生气之后,公主连骑马都会提前一天询问一下自己的丈夫,还会告诉他有什么人陪自己去骑马。
小王爷乍一听还有些不适应,公主只是看起来乖巧,但他不高兴的事情,他是绝不会去做的。
曾经公主甚至因为小王爷不赞同他把蟋蟀养在屋里,而置气了一整天。
整整一天,小王爷只能看见自己妻子的背影。
他试图告诉公主,那不是蟋蟀,而是九香虫,可是他的妻子分不出昆虫之间的差别,只感受到了丈夫的不理解。
最后请来了公主最讨厌的大夫,把此虫带走变成了药材,带他观赏过后,才算是家室安宁了。
因此小王爷看他站在自己面前,一字一句的向自己报备,心中受到了很大的震撼,他甚至有些自责,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做得有点过了,他从来没有和公主这样发过脾气,肯定是把他吓到了……
公主报备完毕,很认真地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了,如果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你要找麻烦的时候,可不能找我的麻烦了。”
小王爷捏紧了手中的书卷,有些咬牙切齿,“所以你来说了这么一大圈,是想先把责任撇清?”
公主赶紧摆手,“不是你说的吗?要听你的话,我做什么都告诉你,出了什么事,你不能再生我的气了。”
小王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多虑,就这样的脑袋,根本装不下“教训”二字。
赫连青眼睛回到书卷上,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
公主这下就放心了,但是为了显得自己玩心没有那么重,他还在小王爷身边坐着陪了一会儿,端过来一盘葡萄开始剥皮。
剥得有点惨不忍睹,公主看了看,自己吃了,打算剥出一个好看的给他。
经过公主的不懈努力,凭一己之力吃了大半盘葡萄,实在吃不下了,草草地喂自己的丈夫吃了一个没有剥皮的,功德不太圆满地逃走了。
往日公主骑马回来都会心情很好,今天蹲在角落里,看起来闷闷不乐。
更奇怪的是,明明他是赶着晚饭的时辰回来的,在饭桌上没看见公主,回来一找,深感公主有了大出息,竟然敢不按时过去吃饭。
但是看这个情形,明显是出了什么事情,赫连青看向守在门口的桐芜,进行了询问。
事情非常简单,嬷嬷今天特意要教公主绣花,可是公主的手连花环都编得一塌糊涂,让他绣花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向来对嬷嬷百依百顺的公主殿下,竟然开始反抗了。
嬷嬷劝告他,“你看,你们那被褥上的鸳鸯多好看,要是能自己绣一幅,看着多贴心。”
起初公主还想装模做样一下,但是他连线都穿不进去,越来越不耐烦,当着嬷嬷的面就倒在了桌子上,假装晕倒。
可惜这样的演法除了他的丈夫,没有人配合他,嬷嬷亲自把他扶起来,坚持要继续进行教导。
但是公主的抵触心理实在太强,嬷嬷就引他来到床边,拿起了公主的枕头,说:“你看这个花儿,多好看,也简单……”
嬷嬷正要放下,却在公主的枕下发现了一些东西。
公主有个习惯,他亲近的东西都喜欢藏在枕头底下,至今为止,他的枕下已经成为了一个眩目的藏宝地。
一眼扫去就能看见有一本摊开的书,其中的插画实在太过显眼,公主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好不容易从赫连青手里讨要回来的禁书,就这样被收走了。
公主最喜欢这一本,怎么也不肯罢休。一直缠着嬷嬷,围在她身边团团转。
嬷嬷也无法接受在自己这样严格的管理之下,在她眼中最听话的公主竟然还藏着这种禁书。
反正嬷嬷也已经不指望小王爷能帮她做什么了,他每天只知道包庇自己的妻子,不管有些事情应不应该做,只要公主说句软话,他就一点原则也没有了!
这段时间公主非常听话,嬷嬷对他的态度也比对小王爷还要温和些,但是今日又恢复了最初的强硬,公主软磨硬泡,嬷嬷还要训他几句,说他不应该拿着这种东西,万一让别人知道了,那可就不好看了。
公主管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他的书很好看。
但是缠了那么久,还是被嬷嬷无情没收了,公主就躲在床上自闭赌气,连饭也不肯去吃。
公主越想越伤心,他知道小王爷也怕被嬷嬷骂,唯一的靠山也指望不上了,他的书怎么办,难不成只能去偷回来了?
可是他一做这种事情就格外心虚,如果被发现了,又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公主在独自思考对策,完全没有发现他的丈夫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背后。
他被突然的拥抱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谁,好像更加委屈了,很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指望不上,他欲言又止,最后伤心欲绝地抹了抹眼睛。
这一连串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了,小王爷一下就能猜到他都想了什么,笑说:“我都知道了,怎么这么委屈啊,你不相信我能帮你要回来?”
公主觉得他明知故问,有些气愤,不太想理他,打算换个方向生气。
还没来得及转走,那本让他苦苦哀求的书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公主不可思议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立刻抓过来检查一遍,连被撕掉的缺口都一样,公主现在什么气都没有了。
小王爷坐在他身边看他转怒为笑,乐道:“不来谢谢你的夫君吗?”
公主立刻凑过来亲了亲他的脸颊,开始为自己的有眼无珠道歉:“我以为你不敢去要呢。”
赫连青好笑道:“有什么是我不敢的,你都这么伤心了,我怎么也得帮你拿回来啊。”
公主的第二番感谢还没有说出口,小王爷就多了个“但是”。
公主立刻警惕起来,护住了自己的书,说:“不会是像糕点一样,还要收走吧。”
“不收你的书。”小王爷说,“但是嬷嬷怕你学坏,明天要好好和你谈一谈。”
说的好听,肯定又是训话。
但是训话也比被没收好,公主这么一想,心情又晴朗起来。
小王爷看了他一会儿,用指腹蹭了蹭他的脸颊,说:“现在心情好了,可以去吃饭了吧。”
他说着还有些想笑,调侃道:“你知道刚刚嬷嬷说什么吗?她说,公主看着很听话,原来犟起来,脾气这么硬。”
公主现在有些不好意思了,说:“不就是一本书而已,怎么会学坏呢。”
赫连青帮他整理了一下头发,还在忍不住笑,说:“你可是第一个明着和嬷嬷怄气的,的确是勇敢的公主。”
公主记得他上次这样形容过自己,不过更多是生自己的气,故意这样说的。今天他能听出来,赫连青纯粹是在看热闹!
但是看在书的面子上,公主决定不和他计较。
公主想了想,才说:“嬷嬷对我也很宽容,只要她别拿走我的书,我以后也不会和她怄气了。”
赫连青很喜欢看他这个样子,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总能看到别人的好处,心中似乎永远不会存有怨恨。
他就这样看了公主一会儿,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轻声说:“真是乖宝宝。”
春去夏至,公主是去年六月,作为小王爷的生辰礼出现在了这里。
婚宴潦草,丈夫晚归,本以为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苟且偷生,却没想到出乎意料的顺风顺水,他在这里竟然没有吃过什么苦头。
转眼又到了要办生辰宴的时候,去年没人知道公主的生辰只比小王爷早了三天,今年倒是人尽皆知了。
宴会不仅要办,还要大办特办。
乌北王缠绵病榻数月,夏天到来后身体似乎也在好转,乌北上下笼罩着喜气洋洋的气氛,正好也办些高兴的喜事,冲一冲累积了一冬的阴霾。
但是公主没有尝试过这样热闹的生辰宴,让人贺了半天的寿他就受不了了,小王爷便替他把客人都挡了下来,只要在晚上的宴席上出现就是。
盛夏已至,水草渐肥,分散的许多部族也逐渐回拢,长年在外的赫连其他部族也趁此机会凑凑热闹。
名义上是为小王爷和公主贺寿,实际上是看看乌北王到底是真的痊愈,还是装的健壮。
乌北王也需要这么一个机会,来敲打一下怀有二心的王亲们。
晚宴上公主被允许多喝了几杯葡萄酒,他就有些忘形了,宴会坐了一半就坐不住了,晕晕乎乎的要出去吹风。
小王爷自然一百个不放心,让桑戎去跟着,叮嘱公主早去早回。
今天的晚宴实在热闹,公主不想一直困在上座充当微笑木偶,他可没有赫连青那么强的定力,经常和师傅讲书能说上一整个下午。
不远处有打铁花的动静,他远远就看见四溅的火花,非常好奇,怎么也要前去看上一看。
但是这一处实在太混乱,桑戎有些担心,就悄悄和桐芜说了一声,想让她开口阻拦一下。
桑戎不敢乱说话,他怕把正在兴头上的公主惹恼了,回去向小王爷告自己一状。
公主已经半醉,桐芜紧紧拉住他的胳膊,劝阻了好半天,公主才有些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十分遗憾的多看了一眼。
桑戎适时插嘴道:“公主喜欢,等过两天再办一场,只给公主看。”
公主就是喜欢凑凑这种热闹,藏在人群中,谁也认不出谁,这样才好玩。如果只是给他一个人看的,那又有什么意思。
于是他没有表态,有些意兴阑珊地回返。
回席途中,有一行人也向晚宴的方向行进,最前面的人似乎身份不同,公主也嗅到了不寻常的气味。
桑戎解释道:“那是格诺王爷,也姓赫连,是我们小王爷的堂兄。”
既然是赫连家的人,必然是贵客,他们也不再逗留,抓紧时间回到席位上去。
公主落座时,那位格诺王爷也已经坐下了,看见他,又站起身,举起酒杯道:“早就听闻小王爷娶了一位天仙似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公主的手藏在桌子下面剥花生,听他这么说,一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这个花生他还能不能继续剥,求助的目光落到了丈夫身上。
小王爷也没打算让他去接这种话,便自然而然地将话题接住了,两人说了些别的话,将目光从公主身上挪开了。
聊得虚伪但还算平静,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这个格诺又站起身要敬酒,不仅要敬,还要走到主位前去敬酒。
赫连青本来就不太喜欢自己这个堂兄,城府极深,父王卧病这段时日,他的探子往来是最勤快的。
这都不算,今日此人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公主,小王爷本来就心有不快,更何况,此人这次回到王帐,本就有所图谋。
赫连青心中清楚,格诺野心极大,绝不是个好色之人,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挑衅。
可是他还是忍受不了别的男人将目光这样直白地投射到自己妻子的身上,即使自己的妻子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样的目光有多么的冒犯。
公主别的不知道,但是他看出来丈夫心情不好。
他想,大概是因为这个人也长了金色的头发。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赫连青就格外讨厌金色头发,连桑戎打猎带回来的兔子,他都要把长了疑似金色毛发的筛选出去,白色黑色留给他玩。
公主默默的为自己的敏锐感到自得,于是也没有轻举妄动,观察丈夫的反应。
果然,赫连青不会让他去接那杯酒,两个人剑拔弩张地喝完了四杯酒。
这次既是公主的生辰,也是小王爷的生辰。
公主已经收到了太多礼物,赫连青总是送他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这一年来似乎已经见过了太多稀奇的玩意。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一起过生辰,他怎么也要准备一个大礼送给自己的丈夫。
那些金银珠宝肯定不行,赫连青从小到大见了那么多,肯定不会觉得稀奇。
距离小王爷生辰还剩下一天的时候,公主翻阅了很多书籍,却没有哪一本书去教教他怎么讨丈夫高兴。
公主正在暗自苦恼,却又被嬷嬷叫去补那顿迟到的训话。
训话的内容公主早有预感,但是为了保住自己最爱的那本书,公主只是低头听训,一点反抗的表情都不敢用。
说来说去,又说到了禁书上,公主本来有些昏昏欲睡,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第二天就是小王爷的生辰,他应该在今晚就去陪自己的丈夫共度这个夜晚。
赫连青最近还是很忙碌,但还是坚持每晚都去公主帐陪他睡觉。
公主想,每天都是赫连青来找他,这两天是不寻常的日子,自己怎么也应该主动来陪一陪他。
近日小王爷的师傅也留得有些晚,迟钝如公主也知道风雨欲来,好像人人都紧张。
这种事情,公主没有办法替他解忧,但是单纯替丈夫解解忧,他应该还是可以办到的。
公主事先打听好了,知道那些凶神恶煞的师傅已经离开,这才偷偷摸摸地浸了丈夫的帐中。
他是绝不会向桑戎打听任何事情的,因为桑戎太过忠心,只听赫连青的,自己如果叮嘱他不要说出去,那么赫连青很快就会知道自己的全部计划。
夏日炎热,公主本来穿得就单薄,今天却还有些地方不一样。
夜色深沉,小王爷的帐中还亮着灯,往日他都是这么晚才到公主帐去,而那个时候,公主都已经睡着了,只能在第二日醒来时,才知道自己又睡在人家的怀里。
他刚一进去,小王爷就发现了他,神色有些惊喜,说:“你怎么来了?”
公主走到他身侧,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会儿,说:“明日就是你的生辰,我今天就过来陪你,那你明天一睁眼就能看见我。”
小王爷心里自然高兴,但还是心疼一下,说:“这么晚了,夜路不好走。”
公主笑道:“那我就不走了。”
他说着还抬起手臂,说:“我都沐浴过了才来的。”
赫连青已经有些预感了,公主今天和往日不一样,他从来不会做这样过分暧昧的事情。
公主握住他的手,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轻声说:“你让他们都出去,我有礼物要送你。”
这话一出,什么解释也不需要。
帐内静静,连灯都吹熄了两盏,灯火摇晃,更让人心襟摇晃。
赫连青看他要脱外衣,说:“都到我这里来了,换个地方脱。”
公主微微歪了歪头,以为他要到床榻上去,却没想到赫连青将桌案上的书卷扫到一旁,一只手托在他的膝弯之下,让他坐到了低矮的书案上去了。
公主顿时有些想打退堂鼓,写字看书的都是正经的地方,怎么能用来做这种事情。
可是赫连青没有动,仍然坐在原位,微微仰视着他,说:“你应该有准备的礼物要送我,怎么又犹豫了,想反悔吗?”
公主摇摇头,说:“当然不反悔……但是真的要在这里吗?”
赫连青佯装惊讶,“我还以为你特意来找我,就是想试试新的花样呢。”
公主的确准备了一些,但是这个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但是也没关系,反正都是要送给丈夫的礼物,只要他高兴就好。
公主本来也没有穿两件,外衣中衣一扔,就能看见贴身的心衣了。
这种贴身衣物小王爷也没有少见,但是今天的的确大有千秋。
两条细系带,贴身的丝绸心衣没有往日那么长,小腹只盖住了一半,质地轻薄,若隐若现的。
花样也和平常的不同,胸口处竟然还有一对小巧的兔耳朵。
赫连青实在不明白,他哪里弄来的这种东西,此时也无暇他顾,伸手摸了摸这对颇有暗示意味的兔耳朵。
这样干干净净地坐在小王爷的面前,对于公主来说也是非常新鲜的体验,他有些承受不了那样炽热的目光,开口想跳过这一步。
但是他还没开口,就听见外面急急忙忙地通报。
是小王爷的师傅来了,似乎有什么急事,侍卫知道里面有谁,一时拦不住,听声音也很慌张。
最慌张的当然是来当“祸水”的公主本人,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公主扯了衣服披在身上,一时不知道往哪里藏,竟然走投无路地蜷缩起来,趴在丈夫的膝盖上。
桌案矮小,如果师傅不靠近,也能勉强藏住。
小王爷本来也很慌张,此时却被他逗笑了,刚用自己的外衣将他盖住,师傅就进来了。
第41章 关于金色的教训
公主的脑袋上盖着小王爷的衣裳,只能依稀看见烛火光亮,能听见师傅逐渐走近的脚步,还有他自己震耳的心跳声。
师傅在不远处停下了,帐内灯火昏暗,他似乎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只顾着陈说如今颇为紧迫的夺位局势。
刚刚太过匆忙,他只顾着能怎么缩起来就怎么缩,现在刚藏了一会儿,公主就有些藏不住了,悄悄动了一下腿。
小王爷立刻感受到他的不适,也挺直了腰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来遮盖公主的动静。
公主的手抓着丈夫的膝盖,脸颊就贴在他的大腿上,赫连青甚至能感受到公主呼出的热气,实在是有些坐立难安。
小王爷的手隔着衣裳,在轻轻抚摸公主的脑袋,这样的情境下,他竟然还能与师傅对答如流。
公主本来觉得这些事情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听,尽力的想把注意力转开,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他根本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面对面说话怎么还像打哑谜。
这下好了,等了这么久,还有点困了。公主有点担心,再这样说下去,他的丈夫等会儿到底还有没有兴致拆礼物。
公主觉得自己的腿有点麻了,想再次悄悄挪一下,但是此时师傅说了一半的话突然停住了,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师傅沉默了片刻,才说:“怎么不多点两盏灯,这么昏暗。”
赫连青忙说:“正要去睡,就只留了一盏。”
师傅此时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没有多加逗留,终于开口说了告辞的话。
帐内好不容易安宁下来,公主仍然趴在他的膝盖上一动不动,赫连青把盖在他身上的衣裳掀开,看他一半的脸颊压在自己的大腿上,情不自禁的用手点了点他的嘴唇。
公主终于睁开眼看他,赫连青和他眼神相撞的那一刻就知道不妙——公主困了。
公主还有些胆战心惊,用口型问:“走了吗?”
赫连青轻轻嗯了一声,把他扶起来,揉了揉他脸颊上压出来的红印,笑说:“可不能这个时候就困了,我的礼物还没拆呢。”
公主就这么在他的腿上翻了个身,伸手抱住他的脖颈,脸埋在他胸前,闷闷地说:“胳膊腿都麻了……藏了这么久。”
小王爷就给他捏了捏腿,说:“我也没想到师傅突然回来了,还好没被发现。”
公主轻轻笑了一声,说:“要是被发现,又要说我了。”
“谁敢说你?”
公主嘁了一声,说:“我还穿成这个样子,你的那些师傅要更加讨厌我了。”
赫连青扶他坐起来,让他用更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怀里,说:“他们只是希望我争气一点,筹谋了这么多年,如果在最后一关摔倒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他们也会跟着我一起死,因此难免严格了些。”
公主仰起头看了看他,说:“原来做王室的儿女,都是这样的。”
赫连青笑道:“想要权力,想要荣华富贵,还想要高枕无忧,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公主歪歪地靠在他身上,说:“如果你赢了,是不是就不用这样提心吊胆。”
赫连青说:“不知道,也许会好一些吧。”
公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很大幅度地换了个姿势,嗯了一声又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赫连青低着头看他,手有些不正经地滑进他的衣领中,说:“你还想说什么?”
公主按住他的手,有些不开心,“如果等你继承了王位,你是不是要娶很多妃子?”
赫连青好笑道:“我父王也只有一个妻子,为什么我要娶很多妃子?”
“可是……我……”按理说,他也应该称呼河越王为父王,可是公主叫不出口,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自己这个父亲。
于是他想了想,换了种说法,“在河越,王室就有很多妃子,光是河越宫中就住了很多人。”
赫连青说:“不会的,我这一生只有你一个妻子。”
公主仍然对这种话不算放心,又叹了口长气,但是他想到他今晚来的目的,决定不再提这些让他们都不太开心的事情,想把刚刚没做完的事情继续做完。
但是小王爷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听公主的反应就知道他心里有顾虑,反而追问道:“你是对我不放心吗?”
公主悻悻地说:“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的身份不同了,也许想法也会改变。”
赫连青说:“我已经向你承诺了很多次,你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心?这些话我说得多了,反而显得不真诚,可我不说,却又总觉得你不懂。”
夜已经深了,明日就是小王爷的生辰,这是他们新婚的一年,也是第一次好好在一起过生辰,公主实在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让他不快,有些敷衍道:“我知道了,不说了吧,很晚了。”
改天换地也许就在这些日子里了,赫连青心中也有许多不安,但是他不能忍受连自己的妻子都要对自己产生不信任的心思。
公主的无意之言,小王爷却不肯善罢甘休,他非要知道公主不信任的缘由,一副公主不说出个所以然,他决不罢休的劲头来。
公主也有些焦躁,说:“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吵嘴的,本来就是随口一说,你干嘛非揪着不放,我说了,你就能让我不忧心了吗?”
赫连青觉得他这些话实在是非常的没有道理,有些生气,说道:“你忧虑的源头在我身上,我想为你铲除病灶,反而惹你不耐烦了。”
又开始了,公主太熟悉他置气的语气,这种看似埋怨自己,实则暗暗发脾气的说话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