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香草门庭by青山见晓

作者:青山见晓  录入:10-20

都是聪明人,经此打击,夹起尾巴做人,还是能知耻奋进,荀柔都愿意给再他们一个机会,毕竟也都是饱读诗书、文武双全的人才。
文章其实也并不长,即使荀柔像课堂上最讨厌的老师挨个学生依次问,最后也没有花太长时间。
而在座几位优秀学生家长,也一直保持沉默,该吃吃该喝喝,良好的维持了课堂秩序,没有露出什么翘尾巴的骄傲姿态。
尤其是贾诩,杨修发言的时候,他在吃栗子,荀缉发言的时候,他在吃栗子,贾玑啃啃哧哧完成发言的时候,他还在专心吃栗子,看着栗子,比亲儿子都爱。
一堂课也就到此上完,点评也不必点评,懂得都懂。
少年们的政见五花八门,想象力不可谓不丰富,其中不乏能看到后世青苗法、一鞭法、两税法的影子,但现阶段能实际应用的点子,却也不多,荀铮在其中可谓一枝独秀。
入市交商税,不许层层关卡收敛,当前无法通行全国,却可以在关中地区试行。
除此之外,便是官山海。
人人日需食盐,家家户户离不开铁,盐与铁,便是官山海。
数百年前,一代圣人管子与齐桓公小白,曾就赋税问题,进行过一次很有意思的讨论,其意义极其深刻,这篇后来讨论被记载在《管子。海王》篇之中。
桓公问于管子:“吾欲藉于台雉何如?”
管子对曰:“此毁成也。”
齐桓公问管仲:我如果想从房产征税可以吗?
管仲说:这是让人民毁掉房屋。
“吾欲藉于树木?”
“此伐生也。”
若是从树木呢?
这是让人民毁掉树木,不再种植。
“吾欲藉于六畜?”
“此杀生也。”
若是从六畜呢?
这是让人民杀掉幼畜,不再蓄养。
“吾欲藉于人,何如?”
“此隐情也。”
若是征收人口税呢?
这是让人民不再生子。
“然则吾何以为国?”
“唯官山海。”
那我该凭借什么管理国家?
只有官山海。
以这段话道理深切,足为后世之戒。
汉代有赀税(财产税),百姓不敢种树、不敢养牲畜,不敢将屋舍修得好,有口赋与算赋,沟壑之中尽是弃婴,五月鬼子之说盛行。
然而当然,春秋之时的齐国不过大汉一州之地,与幅员辽阔的大汉不能相比,管仲与齐桓公所言,更是一种极限的假设,现实当中,任何一个大国,税收都极其复杂,不可能只依靠盐铁。
更何况,若是没有赀税和口税,会更加剧贫富差距。
当初汉武帝创算缗(即赀税前身),就是为了劫富人之财,充入军费。
贫民只有一业,或农或工,富人却兼有数得,田亩、工匠、商队,官俸,想要直接税彻底,根本无法实现。
所以,最后讨论出的结果,光看字面上,其实颇令人丧气。
赀税仍然收取,只是更改原本的标准以万钱为界的标准,将界限划分更为具体,宅第限一亩,财货若干,尽减少官吏不公。
荀柔抱着环保观念,坚持要放开树木限制,虽然众人不能理解,但最后倒也没得反对。
口赋、算赋要也收,只是儿童交税年限提高到十二,每家每户再减免两个成年、两个孩童,以此在鼓励生育同时,鼓励分家,不禁迁徙,以尽量避免大宗族聚集。
然后是最重要的田税,一户除十亩自留,余下更以十一之税。
荀柔原本私下与荀彧商议时,倒提出过阶梯递增税法,但当时话才一出口,堂兄就陡然作色,问他是否想让大汉就此灭亡。
天下未定,把有钱人全得罪了,这的确是取死之道,荀柔同意了堂兄的意见,就此不再多言。
赀税、算赋、田税,再户入素绢二匹,除此之外,更不收它税,哦不对,逾龄税仍然必须,且不得仅限女子。
“……男女年满十八,未婚,税当一倍,次年再增一倍,以至三倍为止,就定如此。”
荀柔自然的总结完,低头饮水,再一抬头,嚯满屋子人都对他行注目礼。
“……怎么?”他眨眨眼,放下盏,“以我太尉之秩,难道会出不起三倍算赋?”
他凭本事单身,他骄傲。
由于该尴尬的人,反应一点都不尴尬,反而使整个场面陷入另一种奇怪的尴尬之中。
火盆中一枚栗子爆开,裂口升起一道白气。
荀攸自然的拾起铜钎,将栗子夹起放在荀柔面前的漆盘中。
荀悦开口,“杂税俱减,田土也不过三郡之地,而要养,长此以往,恐怕难以为继?”
可不是,哪只有兵马,还有满朝文武呢。
荀柔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如今非常明白,历史上曹操为何会紧紧抓住“屯田”这根救命稻草,哪怕搞得民怨沸腾,逃民无数。
养兵、养士、城墙军械、兵马教育……钱、真是到处都要钱。
“少府钱帛,并太常谷粮,可够用至明年秋收?”
“若明年不需兵,董卓在雒阳收敛的财货,并查抄张、田二人,尚可支持。”钟繇想了想回答。
“那就暂且如此。”烤过的栗子壳还有些烫手,但此时却正是栗子最香甜之时,捏着金黄的栗子,荀柔狠心决定,如果明年的收入实在不够,只好把他的名声再败一回,再杀几头肥羊,“一国之信,一国之威严,皆在于百姓,若为朝廷之丰,反使百姓穷困,却本末倒置了,诸君万不可忘记。”
“谨受教!”
改变赋税毕竟是大事,整理好新规后,荀柔便入宫觐见,向天子说明。
“先生许久不曾为朕授课了。”听完后天子感慨着,言语间隐含着抱怨委屈。
“蔡公乃当世大儒,学问精深,臣远不能及。”青年太傅欠身谦语,玄色的官服衣袂铺陈在地,没有一丝褶皱,唇畔一抹弧度温和得恰好,“臣常困于征战、案牍,久不曾静心读书已然生疏,而陛下学业日进,恐怕已经超过臣了。”
刘辩缓缓捏住袖口,“既然如此劳苦,先生何不歇一歇呢?”
荀柔抬头,微露出一点惊讶和莫名,心中已闪过无数念头,言语恭敬道,“如今国朝危困,天下沸腾,臣受陛下厚恩,夙夜不敢稍忘,只愿为陛下除逆平奸,重振国威,岂敢言劳苦二字。”
刘辩唇角一抿,没有接话。
“陛下以为,臣方才陈说赋税之事,如何?”荀柔望向天子,试探着道。
“……朕自然明白太傅忠心,太傅方才所言赋税之事,句句皆为百姓,朕以为可,便传尚书台书诏令宣示于众。”
“陛下圣明。”荀柔恭敬的一拜行礼。
刘辩眼眸垂下,望着露在广袖之外那修长的手指,“先生不必如此,该朕感谢先生,为国辛劳才是。”
“此臣分内之事。”荀柔再次一拜,直起身。
“先生,”看出他准备离开,天子再次开口,“明年朕便要成婚了吧。”
“是,陛下长大了。”
“听闻先生因为爱妾之故,不愿取妻,是真得吗?”
“……啊?”刚才是啥?啥爱妾?
“朕不欲立后,先生以为如何?”刘辩的话题再次翻越十万八千里。
荀柔露出惊讶,这一回猝不及防又不必掩饰,着实眼睛都睁大了。
“朕从蔡公读史,每见外戚乱政,未尝不涕下沾襟,深以为戒,”刘辩说着心中雕琢过百回的言辞,神色一派诚恳自然,“不想再蹈此覆辙之中,先生可有什么办法?”
荀柔……荀柔不想趟立后的浑水。
他深知朝中公卿对自己的态度,正出于微妙的状态,他太过年轻又手握兵权,老大人们都不愿意得罪他,但同时也深深忌惮他,而同时,皇后之位已被好几位瞧中眼里。
如果他真的操作得让天子不立皇后,别管什么原因,首先千夫所指,接着袁绍之类的野心家,大概就要高兴疯了。
于是,荀柔不得不将当前局势,掰碎了给刘辩讲明白。
若是担心外戚,可以谨慎一些选择,将来也可以限制外戚,关键是如今需要天子成亲,昭告天下,以安定军心、臣心、民心。
“……是朕一时想差了。”刘辩最后低头认了错。
“皇后是谁并不重要,陛下若有喜欢的女子,俱可立其为后。”打击过后,荀柔又安慰他,琢磨着刘辩如今怎么也喜欢不了袁绍、曹操的女儿毕竟都没见过,便许愿道,“只要陛下喜欢,臣一定帮助陛下得偿所愿。”
刘辩垂下头,“朕并无喜好,烦请先生安排就是。”
几日间都为钱愁困的荀柔,在这一句话后,忍不住心脏狂跳那他是不是可以拍卖……呸,不是、没有、不至于。
望着依旧无精打采的学生,荀柔仅剩的良心,艰难的将他从掉节操的边缘拉回来。

第184章 荀氏娇儿
积雪尚未全消,零零落落堆积在各处殿宇的墙角,松柏又历了一个凛然的寒冬,在苍蓝的天空下越发显得深翠,妆点着整个巍峨壮丽的未央宫。
他这徒弟……有点渣男资质啊。
荀柔走出宣室殿,顺着踏道走下台阶,随意的想。
当初他提出让天子守孝,是出于政治目的,刘辩私下如何,他并没太过约束,况以灵帝那材料,连何太后更向着亲儿子,其余士大夫自然更没人愿意给他出头。
如今后宫之中,除了几位家室贵重的淑女,受幸的宫女不算多也不算少,只是没想到,竟没一个入刘辩的心意。
不过天子无私宠,这也是好事,正好就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文若阿兄,怎在此地等候?”荀柔一抬头,就看见堂兄身后车驾齐备,肃然玉立在陛阶之下,连忙加快步伐。
“太尉,”凝光玉色的青年长揖一礼,“太尉去少府,臣为长吏岂能不跟从。”
“那也好,”荀柔顿了一顿,点点头,拉着车壁登上马车,再回身向荀彧伸出手,“明年春我要巡河东,长安诸事,需托付与兄长与公达,今日去少府,我就是想看看,能否想点赚钱之法,若是能有什么办法,之后还需兄长与元常兄一道辛苦操持。”
荀彧攀住他的手登上车,跪坐好,先欠身致谢,再道,“此事,太尉何不与杨司空商议?”
“非我越权,”车中无外人,荀柔也就自在了,拿双手捂住半张脸,一边呵着气取暖,一边向堂兄解释,“杨司空不懂工匠之事嘛,我要先看看何处可为,才好商量。将作坊下的工匠,在西迁途中失了许多,兵器军械制作现在就很困难,唯尚方所还算完整,颇有些精工巧匠,或有可为。”
他去作坊,就想看看能不能再苏出点啥来换钱。
“如此,也当再铸新钱了。”
“哎……不错,”荀柔连忙点头,董卓制的小钱可算把百姓坑惨,也把国家经济搞垮,现在民间一半都是以物易物,完全搞混乱了。
“其实还不止如此,迁都至今,方才安定下来,千头万绪之事还多得很这样,开春之后,多是祭祀,令众人各自思索,明年各部有哪些事当做,如何做,各具书记,天子郊祭次日,在太尉府议事,理清之后,我再在大朝上禀告天子,阿兄以为如何?”
“是,臣会知告各方。”荀彧欠了欠身,又抬头道,“日后倒可以为御前常例。”
“是啊,可以为常例。”说起来都让人不信,偌大国家除了大兴土木之外,居然都没有每年计划。
马车很快行至少府,钟繇提前得到消息,放下手中事务出府门迎接。
大家彼此熟悉得很,也不必客套寒暄,说明来意,钟繇直接领了荀柔往尚方所。
“……尚方虽比将作稍强些,但也损失许多老工匠,”钟繇一边领路,一边介绍,“我接手后,许多工艺已不全,玉工室、琉璃工室全空了,一个熟手都无,只剩二三少年学徒,全不顶事,纵向民间征招,手艺拙劣,也不如从前。”
“田芬竟失职至此!”这实在意料之外。
“倒也不全怪田少府,实在是迁都之时,西凉兵逼迫太甚。”钟繇替已入罪的前任说了句公道话,“幸而当初木刻雕版的工匠尚有些存留,明年我准备让他们刻一版论语出来,我已经问过,一版至少可印一千册,如今国难方弥,正当振兴教化。”
六经之中,论语字数最少,以当下看,这个计划可以算相当实际可行。
荀柔当即点头,想了一想又道,“先留一个木匠给我,我也有点东西想要刻印。”
“唯。”钟繇性情干脆,也不多问要印什么,一个工匠够不够这种问题,当即点头答应。
没有实际操作的工匠熟手,荀柔想要做点简单的,可以靠新鲜感卖出高价的计划,就有点困难。
铜制品不行,铜虽不如铁,但还要留着明年铸钱,玉制品没有高级的工匠,也难以卖出高价,丝帛不行,虽然尚方所用上了多梭的纺车,提高效率,但布帛是日用品,抬高价格会影响百姓生活。
错金、漆器等的工匠不多,制作周期也长,只够供应宫室需要,荀柔至少还记得刘辩明年成亲,需要准备大量用器,不好打这方面的主意……
一路都无所收获,走到陶工室时,他几乎快放弃了。
如今的陶瓷还相当原始,器形简陋粗狂,色泽以褐色、绿色、赤红为主,他对陶瓷也全然不通,并不知道后世昂贵的,质地清澈的浅色瓷器怎么制成。
一只只粗粝的,让他只能想起家用泡菜坛的瓷器,和明清时期,那些漂亮又精巧的小器皿,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在低矮光线不佳的工匠作坊内,这些罐子比原始陶器,只是稍多一点点幽暗的光泽……等等,光泽?
荀柔拿起一只绿色的罐子,仔细看,如玻璃质感的表层做得还是相当均匀的,“颜色可以再浅一些么?”
“太尉要用这些瓷片做什么?”从尚方所出来,钟繇忍不住开口问道。
方才荀柔向尚方所的工匠,定了十片四尺见方的、平板绿釉瓷片。
“我还不确定效果,需得先试过。”绿釉还是需用少量铜,但若能做出使室内光线更明亮的地砖,想来能赚回更多。
“那在下可否有幸一观?”钟繇好奇道。
“自无不可。”荀柔面露无奈的点点头。
十日后,指挥着侍从将五尺见方的瓷砖,铺在书房地面的荀柔,身后以及窗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比起颜色更浅一些,却没有光泽的苇草,瓷砖白天增亮的效果不明显,但微微泛出光泽的地面,卖相却不错。
绿釉颜色比正绿略浅些,并不均一,带着一点深一点浅一点,近于橘色的纹路,好在是一窑所出,顺着同一方向铺展,纹路统一,颇有点后现代艺术的美感。
“凉凉的。”一个红绳扎着总角的三寸丁,跌跌撞撞窜过人间缝隙,一脚踩在瓷砖上。
“小心。”荀柔从后面把孩子抱起,翻转过来。
“堂叔~”
小姑娘声音甜甜糯糯,冲他展开笑靥,细眉淡淡,眼瞳清澈,皮肤比雪还要洁白。
“阿薇呀。”荀柔也忍不住一笑,一转头,就看见一脸端庄的小姑娘亲爹,“文若阿兄,阿薇与你真像,除了鼻子像阿嫂更秀气,简直就像小时候的阿兄。”
阿薇是文若堂兄入雒阳后出生的,堂嫂唐氏大概因为思念,故而给小姑娘取来这么一个小名,荀柔还是到长安后才见到她,但小姑娘真是一点也不怕生,只见过几次就将他记住了。
周围响起一片和善的笑声,荀文若眉稍露出一丝无奈,伸手接过孩子,温和斥责道,“怎么独自跑到前面?”
“凉凉。”显然过于温和的语气,并没有起到教育作用,小姑娘只是认真的回答了父亲的问题。
荀彧并不气馁,将女儿放下,弯下腰认真道,“出门不要随意走动,明白吗?”
“……没。”小姑娘懵懂的眨眨眼睛。
“哈哈哈,”荀柔大笑三声,将孩子抱起来,“说的不错,在堂叔这里,怎么算出门在外呢?”
阿薇长得太像文若小时候,又总是笑口常开,让他见了就忍不住想笑。
荀彧被他笑过好多回,已经习惯到无视了,“将阿薇放下吧,她也不算轻了。”
“能有多重。”荀柔笑了一笑,也知道堂兄好意,将小姑娘放下,指向铺砖的地面,“阿薇觉得好看吗?”
“绿!”小姑娘欢快道。
“是,是绿色的,好看吗?”荀柔蹲下身耐心问。
“嗯。”阿薇想了想,点头。
虽然是童言稚语,但也算开了好头。
荀柔又命人挂下帘拢,再点起灯,这下就明显好多了。
绿釉的瓷砖上,隐隐约约反射出烛光,虽然不如镜面,但对于一入夜,光线就昏暗屋舍,这点晶莹的反光效果就很明显了。
“琳琅璀璨,就如地上天河啊。”十七堂兄荀忱从窗口探头惊讶道,“没想到区区瓷片能有如此效果,若是能在墙壁上也挂上瓷片,大抵就如做星河之中了。”
“的确巧思奇妙。”钟繇惊叹道。
“夸张,夸张了。”虽然这么说着,荀柔一边怀疑着,一边却逐渐迷失在夸奖之中,忍不住道,“这还只是绿瓷,等将来做出琉璃砖,那才似水晶宫云母呢。”
“阿叔何时做琉璃砖?”衣摆被扯了扯,一低头是荀忱家的缺门牙小娃娃。
“……嗯……这个……”对上小朋友敬仰又期盼的眼神,荀柔只想挠头。
现在琉璃技术到啥地步了?
“禀告太尉,青州乐安太守遣使入贡,已至门外。”
谢谢亲哥!
“快快请进来。”荀柔一整衣袖,低下头,“叔父有事要忙,琉璃之事,改日再论如何?”
缺门牙小朋友想了想,点点头,然后有学有样的整理了一下袖子,“叔父既有要事,昭改日再来造访。”
好的,再见。

荀柔迫不及待的从屋里跑出来,一脸热情的迎到门口。
门外立着一个身穿皮袄的八尺壮汉,腰围十围,满脸乱蓬蓬的虬髯,咧出一线白牙,抱拳拱手道,“典韦拜见荀太尉,太尉安好!”
“哈!”荀柔摆摆手,“典叔,不必多礼咳咳什么味道这是?”
典韦身后,几十辆满载的马车、牛车乌泱泱占满了整条街巷,莫名的味道就从这身后的车队中,顺风迎面扑来。
那味道咸得发苦,苦夹点酸,酸里带点臭,臭得有点冲,冲得又辣眼睛又辣喉咙。
“这就是乐安郡贡赋?”他哥是临海太守,不是咸菜缸太守吧?这得腌多久如此入味儿?
“小郎君还是如此瘦小,不曾好生餐饭吗?”典韦一笑,指向身后道,“乐安贡赋由元和兄送去太仓,这里都是荀太守送给小郎君的礼物,荀太守道,这都是小郎君心心念念之物,他特意置办来,相信小郎君收到一定万分欢喜。”
“是值钱珍宝吗?”
“是什么珍馐美味?”
两个小朋友探头好奇。
这俩倒霉孩子。
荀柔一手一个脑嘣,“去叫灵均,他父亲归来,让他先回家准备。他随阿音来长安,也有数月不曾见父亲。”
“唯。”“喏。”两个小童双手抱住头,相对嬉笑一声,转头传信去。
“这次我与元和兄就留在长安了,当初要杀董卓,怎么不叫上老典,俺若在哪需你亲自动手。这消息刚传至青州,荀太守都不信嘞,四处派人打听,后来才从曹兖州那边确信,差点要亲自来长安。”
“俺先前也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小郎君如今当了大官,果然不得!出息!”拇指一竖,典韦满脸赞叹。
“……典叔还说那些做甚,”荀柔没想到,过去大半年,还会有人突然翻起旧账,顿时芒刺在背,向那几车货物进发,“这些都是什么?”
他哥不会一气之下,千里迢迢给他运几十车臭鱼吧?
就味道,别说,闻上一会儿,还挺上头的,荀柔抿抿嘴。
“嗐俺也不知,”典韦笑呵呵的按住麻袋,不让他验,“小郎君不如等元和兄回来,常青兄与友若兄给小郎君的书信,都在元和兄手里呢。”
……这明显故意吊他胃口。
“典叔逗弄于我。”
典韦继续笑得憨厚,“小郎君就等等吧,信确实不在俺身上。”
“行!”荀柔狠狠一点头,“这些礼物,先放太尉府那边。”
眼不见为净,顺便熏一熏邻居杨司空和王司徒当初他升职没搬家,真是太机智了。
“不可。”典韦一把按住麻袋,“常青兄可嘱咐过,一定要小郎君你亲自打开。”
居然又不给看又不给开,“来人,将车拉进去,把东西单独存放,我一会儿自己去开。”
“对了,友若兄道,年内战事紧,军费开支大,贡赋实在凑不出,就给小郎君你带了两个人来。”典韦想起什么道。
“人呢?”荀柔往他身后望了望。
“也随元和兄处。”典韦满脸笑。
幸好荀柔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这点城府忍耐还是有的,“典叔一路辛苦,进屋盥洗休息,若要饮食,嘱咐宅中下人,就当自己家一般。”看见匆匆出来的荀铮,他也能淡定下来嘱咐,“让你父亲在家好好休息一日,明日我再寻他说话。”
要真全是咸鱼虽然不太可能,但也行,他想开了,海水鱼咸鱼在长安算是难得,各处消散一点,剩下的让貂蝉他们带着恤孤寺的老小卖掉,得钱补贴日用也不错。
幸好,堂兄并没有真让他在咸鱼臭味里辗转反侧一晚上。
天色刚蒙黑,六兄荀宜就带着人登门。
“这是”荀柔惊讶的睁大眼睛。
不是他没见过世面,实在是造型出乎意料,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双手铁链束缚,被他堂兄牵进院来。
老者虽看不清面部,但垂头拖步,走得艰难,加上单薄灰袍,乱蓬蓬的白发胡须,让人看着就觉得被如此对待,实在可怜。
“这位左慈兄,不过三十许,正直壮年,只是须发早白而已。”荀宜轻轻回眸一眼,“其人在常山郡中四处借着其独特相貌,招摇撞骗,愚弄百姓官吏,传其诡道,友若花了大力气才将其抓住。”
堂兄话才说完,方才还一副虚弱的囚徒,陡然抬起头,面色红润,虽然一只眼中白翳,但另一只眼神却目光精纯,哪有一点羸弱之态,“璇玑入命荀含光?”
“……左慈?”
好家伙,这不是《三国演义》里把曹操涮了一通的妖道吗?还同太平道还有关系?
荀柔回忆了一下久远的记忆,神奇的部分都记不太轻,只记得曹操似乎被气到血压爆表。
“襄师兄与荀君提过在下?”
左慈上下左右把荀柔看了一圈,手那般一抖,铁链已然抖落,神色温温和和的走向荀柔。
推书 20234-10-20 :穿成秘境后我用游》:[无CP向] 《穿成秘境后我用游戏改造修真界》作者:故寻【完结】晋江VIP2024-09-29完结总书评数:2947 当前被收藏数:14690 营养液数:6073 文章积分:133,603,352文案:陆垣穿成了一只秘境。秘境——未知神秘生命体,以灵力为食,但无法自主固化灵力,故常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