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觉得有点可爱,撑着下巴好奇道:“许老师以前成绩怎么样?”
“我吗?”许应笔一停,抬头看他,眼底隐隐有些自傲,“我从来没有低于90分过。”
傅朝年看到他这多少带着点炫耀的这小表情,没忍住笑:“原来我家许老师这么厉害。”
“事实而已。”许应谦虚摆手,“我还有一点批完,你先忙你的吧。”
傅朝年:“我不忙。”
“你不是一直在沙发上看文件吗?”
“没有。”
“那你刚才看的什么?”
许应明明记得在他喊傅律师给他倒水之前,这人好像一直安静地在沙发角落翻看东西。
他以为傅律师在工作,原来不是吗?
“漫画。”傅朝年指了下沙发,一本漫画书被他倒扣在那里。
许应瞟了眼,不用看清楚就知道是从漫展上带回来的,他捏了下耳朵,“哪本?”
“《美丽人夫攻略指南》,许老师要看吗?”傅朝年环住他的肩膀,手指在他肩头捏了下,“我们可以一起探讨。”
探讨小黄.漫的下场可想而知。
许应微笑着把人推开,“我要批卷子,你别想耽误我学生的未来。”
傅朝年就笑,换了个姿势盘坐好,低声说:“那我在这里陪许老师。”
“不行,你不能在这。”许应拒绝。
“为什么?”
“你在这我容易分心。”许应开始撵人,“你走。”
傅朝年慢悠悠地挑了下眉,“分什么心?”
许应拍拍他的脸,“你长这样,心里没数?”
傅朝年顺势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微微抬眸道:“我就是太有数了,许老师难道没发现我是在故意勾.引你吗?”
《美丽人夫》(简称)里就是这么画的,仪仗美貌陪伴心爱的人工作,就是一种无声的勾.引。
许应觉得傅律师勾.引得很成功,因为在这人抬眸看过来之后,许应盯着他的脸停顿了两秒,然后一个没忍住,直接亲了上去。
傅朝年的身体向后倾倒,许应自然就趴在了他身上,闭上眼睛压着人深吻。
许老师难得主动,傅朝年十分享受地将双手摊开,任由他的许老师随便怎么亲他。
直到被许应过了这么久还依然胡乱不得章法吻技“折服”,傅朝年才用力揽住许应的腰,化被动化为主动,加深加重了这个吻,唇舌纠缠,喉结深滚。
他俩动静越来越大,把一边睡觉的踢踢吓醒了,可能是觉得自己的两个爸在打架吧,猫崽子原地抖了抖身体,三两下就跳到了许应背上,开始焦躁地喵喵叫。
许应被“喵”清醒了,他停下亲吻,翻身坐起来抱住踢踢,又抹了下被亲到红润的嘴唇,有些幽怨地看向傅朝年:“我就说让你别在这影响我。”
“我也没想到许老师自制力这么薄弱。”傅朝年还躺在地毯上,侧着身体,懒懒地支着脑袋跟他说话。
许应嘴角一抽,心说但凡自己自制力强一点,他现在和傅律师都睡不到一张床上,更别提做些有的没的了。
他用打量的目光把人从头看到屁股再看到脚,忍不住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傅朝年疑惑地“嗯”了声,“什么?”
“阻止君王上朝的妖妃。”许应犀利点评,然后就看到了傅朝年脸上得意的笑容,有点气人。
他长腿一伸,给这人膝盖上来了一脚,语气不是很好地说:“走,拿着你的18.禁.漫画离我远点。”
傅朝年莫名挨了一脚,感觉有点无辜,但还是坐起来,装作低眉顺眼地说:“好吧陛下,都听您的。”
许应:“…戏精。”
等终于安心批完卷子,许应原地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觉得有点困了。
他在客厅找了一圈傅律师,没找到人,上楼才发现傅律师在锻炼。
这个健身区的器材已经越来越丰富了,除了许应常用的哑铃和拉力带,现在又多了动感单车和练胸的器材,不过比起健身房的还是差多了,所以傅律师每周还是会去健身房。
许应上来的时候,傅朝年正在卧推。
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无袖背心,还是贴身的,布料被汗水微微打湿,以至于他胸肌和腹肌的轮廓都能够显露出来……
许应盯着看了几秒,然后无声地滚了下喉结,心说这才是妖妃的诱惑。
他又不困了。
“许老师忙好了?”傅朝年听到声音,放下器材坐起来,随手擦了下汗,笑着提议:“要一起练吗?”
“不。”许应直接坐在了旁边的摇椅上,还调整了角度以便于更好的欣赏,然后伸手说:“你继续。”
这一瞬间,傅朝年感觉自己像许老师的玩具。
他低头失笑一声,也不说什么,继续锻炼。
许应知道锻炼是讲究呼吸节奏的,所以他就看到傅律师躺在那里,背心贴在胸肌上一起一伏,小腹也在跟着呼吸的频率时而放松时而紧绷,缓慢,却很稳健。
一看就知道傅律师的核心力量很好。
也就是,腰好。
许应有点看热了,他抬手扇了扇风,“你不热吗?”
傅朝年深喘了口气,回答他:“还好,怎么了?”
“没。”许应扣了下指节,淡定地说:“你热的话可以把衣服脱掉了练。”
傅朝年动作一顿,勾唇笑了,“许老师想看老公的话,可以直说。”
许应装不动了,抿唇道:“我想看。”
他放下器材起身,走到摇椅面前,“光看就够了?”
悍利的身影笼罩而来,许应抬起头看他,微微眯眼:“不然?”
“不享受一下?”傅朝年的气息还没有完全平稳,俯身将他圈在摇椅上说话的时候,低喘声听起来很性感。
许应冷静:“你身上都是汗。”
“洗澡就好了。”傅朝年一把将许应从摇椅上抱起来,走向浴室,“许老师也一起洗,你想怎么摸都行……”
抱的姿势稍微有点…那个,许应的屁股被傅朝年托着,他没挣扎,腿环住这人的腰,心里也有点悸动,但要面子的许老师不说。
当然即使是许老师不说,傅律师也懂。
洗澡的时候各种便利,大概是受美色蛊惑吧,许应真就把想摸的地方都摸遍了,他甚至能在温热的水流里感受到傅律师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然后,就轮到了他。
许应背靠在镜子上,几乎没有什么抵抗的意识就被傅朝年服务了一次。要偿还的时候,傅朝年让他转身,许应不乐意了,他不想对着镜子,抬手环住傅朝年的脖子命令他:“回房间。”
傅律师服从命令。
他把许应放到床上,又亲了一会儿让许应放松下来,然后才晃了晃手指温柔地问他:“要吗?”
许应恍然地想起了周四的晚上,那天傅朝年用手指作弄他的时候可没有提前询问过,现在又假装什么有规矩。
那种感觉,许应形容不上来,因为没办法用单纯的男性身体生理构造来解释。
一定要比喻的话,就好像是身体里藏着某种物体,然后这种物体有一个未知的燃点,只有温度达到才能够燃烧起来。
傅律师那天很快就找到燃点的准确数值,并且成功地让他燃烧了一段时间。
开始许应确实觉得有点疼,但是感受很快就变得难以言喻起来,让人的身体本能地想要追寻更多。
也许真的像傅律师说的那样,他的身体很有天赋。
总而言之是一种许应从未体验过的、非常、水深火热的快.乐。
看到许应点头,傅朝年才愉悦地笑了声,俯身吻了吻他的眉眼,“那老公开始了。”
周末这天,许应要和傅朝年回去见家长,他前天在电话里答应了的。
既然去见长辈,总要买点伴手礼表示心意,许应原本打算早起去选礼物,但他上午又赖床了。
哦,这次不能怪傅朝年了,怪他自己昨天晚上没把持住,被傅狐狸精诱惑到了。
傅朝年软硬兼施差不多什么手段都用上了,才把某位起床困难户从床上捞起来,捞到浴室去洗漱。
许应刷完牙洗完脸,才感觉意识清醒了点,他撑着洗手台缓了缓神,感觉腿心稍微有点疼,但不影响走路。
他有点不太明白地扭头看傅朝年:“为什么你总喜欢这样弄?”
“哪样?”他问的没头没脑,傅朝年开始没反应过来,看到许应摸大腿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缓缓勾起唇,解释道:“因为看起来像。”
许应:“像什么?”
“你说呢?”
许应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不问了。
那姿势还能像什么,像真的在做,能让某人兴奋。
傅朝年见许应领悟到了,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说:“等什么时候许老师真的让了……”
他没把话说完,后边只是低笑了一声,意思也就全在笑声里了。
许应看他一眼,不吭声。
其实他们现在都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吧尝试真刀实枪也不是不行……
就是,差点契机似的。
就像当初第一次接吻的之前,傅朝年会把自己卡在一条他认为绝对不能逾越的红线之外,但其实……许应心里已经准许他超过了,只是傅律师不知道而已。
许应这样想着,平静地擦干净脸,看了傅朝年一眼,心说下次一定。
他们下楼吃了早午饭,又歇了十来分钟,才出发去商场买礼物。
傅律师说尹女士不怎么喜欢穿金戴银,平时穿衣服以长裙和旗袍为主,但好的旗袍都要量身定做,工期最快也要一个礼拜,他们没有这个时间。
许应想了想,问买个玉镯怎么样?
傅律师说好,顿了下又说:“其实你买什么她都会喜欢。”
他给父母看过许应的照片,上次也就是半个月前回家的时候也侧面透露过一点许应的事,他们都心疼、也喜欢许应。
到了店里,许应没有什么给长辈挑礼物的经验,他有经济能力之后给宋女士的也只是直接转账,所以他不太会挑,傅律师要帮忙,他没让,选了很久才选出来一款。
“这个吧。”
和田玉手镯的质地温润如油脂,做工精致细腻,色泽不张扬不艳丽,感觉应该会很衬尹女士的气质。
傅朝年笑着说:“许老师眼光真好。”
许应怀疑这人有借着手镯顺便夸自己的成分在,他点点头,直接付了款。
服务员微笑着帮他打包,告诉说会把鉴定证书一起装在礼盒里。
“证书就不用装进去了。”许应摇摇头,伸手接过,揣进了口袋里。
送礼物是为了表示心意,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别的,傅朝年也同意这一点,而且这手镯只要看到了就知道成色质地都很好,是用心挑选过的,不需要证书。
服务员点头:“好的,两位先生。”
接过玉镯礼盒的时候,因为是给傅朝年的母亲选的,所以许应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宋女士。
他记得宋女士以前喜欢黄金,因为黄金很难贬值,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添什么新的喜好。
“怎么了?”傅朝年见他出神,拍了他一下。
许应摇头,“没什么,走吧。”
给尹阿姨的礼物选完了,还差傅叔叔的,许应经验全无,继续求助傅朝年。
“他随便。”傅朝年对父亲没有对母亲那样细心,他说:“酒也可以,他年纪大了,每天都想喝一小盅。”
许应皱眉,“阿姨也让?”
“不太让,但是看不住。”
许应:“那还是买别的吧。”
傅朝年笑了,“你买的话,咱妈就会允许他喝一点了,他会高兴。”
“但我感觉阿姨会不高兴。”许应听到他话里的称呼了,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别扭,“钢笔怎么样?”
他知道傅律师的父亲退休前是检察官。
“可以。”傅朝年说:“他看书喜欢用钢笔做批注。”
许应看了他一眼问:“我不怎么用钢笔,你有了解的品牌吗?或者他喜欢什么?”
“他不挑,以前几十元一支的钢笔他能用七、八年。”傅朝年牵住许应的手捏了捏说:“许老师心意送到了就好。”
许应说好,但心里觉得还是不能太寒酸,他不能给尹阿姨买价值几万的玉镯,但到了傅叔叔这里就变成了几十块的钢笔。
“你用的是什么钢笔?”许应想起了那天他在办公室看到傅朝年手里的那只掉了漆的钢笔,好奇道:“好用吗?”
“Hero,英雄,老牌子了。”傅朝年说。
“哦。”许应抿唇,开始缓缓地伸出了试探的触角,“我看你办公室那支、用很久了吗?谁送的,还是你自己买的?”
傅朝年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我爸在我出国留学的时候送的,是有年头了。还掉漆了,不知道许老师看见没有。”
他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架势,许应捏了下耳朵,低声说:“那等下也给你买一支新的,你可以在家里用。”
傅朝年就笑,“好,谢谢老婆,你最好再给我在上面刻个名字,那以后不管我去哪里工作都带着老婆送的钢笔,这样好吗?”
“随便你。”许应被他说得脸热,伸手扇了扇,推推他说:“赶紧走了。”
他们顺利买完礼物,又买点了水果,再去音乐学院接上傅岁岁,到傅朝年父母住处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傅岁岁一口一个许应哥哥地走在前面,傅朝年在后面紧紧牵着许应的手。
许应下午的时候还没什么要见家长的具体局促感,眼看着临门一脚,许老师开始感觉到一点紧张了。
“许老师别紧张,不怕。”傅朝年感受到许应的手心有点湿漉,他安抚地捏了捏,温柔道:“他们都喜欢你。”
许应点了一下头,其实单看表情,也看不出来他在紧张。
面前的门被打开,两位长辈穿着日常的衣服,笑容可掬地站在门边,热气扑面而来,门内里面传出饭菜的香气。
尹女士往里一步对他们招招手,落在许应脸上的目光慈爱而温和,“回来啦,这就是小许呀,本人比照片看着还好看呢,你们快,别傻站着,先进屋。”
“嗯,爸,妈。”傅朝年攥了下许应的手,把有点僵硬的某人从身后拉到身侧,笑着说:“我们回家了。”
第45章 家是底气
许应上一次和长辈一起吃饭, 还是研究生毕业聚餐的时候。那天桌上唯一的长辈是悉心教导他们多年的教授。
现在他的对面是傅朝年的爸爸妈妈,左手边是傅朝年,右手边是傅岁岁, 许应脚上穿着尹女士新买的和傅朝年一对的新拖鞋, 双脚并拢,坐得很规矩,莫名有种被包围了的错觉。
买的礼物在刚进门的时候就递给二老了,他们都很喜欢, 笑着说小许破费了, 有心了, 还说回家其实不用准备这些,只要人回来了就好。
傅朝年牵着许应说下次回来不买了。
整个餐厅的空气中都是饭菜香气, 令人食欲大增的那种香,尹女士说都是些家常菜。
桌上的饭菜摆放也很用心。许应发现桌上离他近的这侧都是他平时偏爱的口味,比如糖醋小排和肉沫豆腐。
另一个有这种待遇的人是傅岁岁,小姑娘面前一大盘拔丝地瓜,她吃的正开心,看得出来是很喜欢吃甜食, 这点倒是和她哥一样。
傅岁岁爱吃什么父母知道,是因为他们是一起生活过很久的一家人,但许应爱吃什么……估计是因为傅朝年提前打过招呼,或者尹女士提前问过。
就像宋女士那天也在微信上问许应“你对象有没有忌口”一样, 许应知道这是一种重视。
因为餐桌并没有大到伸筷子够不到其他菜品的程度,但有心之人还是会把他喜欢的放到他触手可及的位置。
傅岁岁在家里比在外面的时候看起来乖巧很多,一口一个“爸爸妈妈”叫得很甜, 她喊傅朝年“哥哥”,叫许应“许应哥哥”, 然后眉开眼笑地说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女孩,还说:“我们是最幸福的一家人啦!”
“是是是,我们岁岁有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哥哥,你不幸福谁幸福?”尹女士看了眼许应,对傅岁岁使了个眼色说:“那你这个当妹妹的就只顾着自己吃呀?”
傅岁岁“奥~”了声,给爸爸妈妈和两个哥哥都夹了一块拔丝地瓜,然后只对许应眨眨眼睛说:“很甜的哦~我爸爸做这个超好吃的!”
“好,谢谢。”许应尝了一口,确实甜,他虽然不偏好纯甜口的东西,但这会儿却觉得不错,“好吃。”
傅叔叔闻言道:“好吃多吃,别怕胖。”
尹女士也说:“对,老傅手艺好,那肉沫豆腐也是他做的,小许你多吃点,锅里还有。”
热情难却,许应点头:“谢谢叔叔阿姨。”
但事实上他面前的饭碗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堆成了小山堆,许应偷偷戳了下还在默默给他添菜的傅律师,小声说:“你就别再给我夹了,吃不完。”
“没事,吃不完我吃。”傅朝年低声回复,拍拍他的手,“许老师可以随意一点。”
他感觉许老师还是有点放不开。
但许应其实还好了。
因为尹女士是很温柔很健谈的人,不管说什么都娓娓道来。她身上就穿一件旗袍,很优雅,给人一种她永远不会发脾气的感觉。
许应进屋后基本一直都在和尹女士聊天,减轻了他很多因为陌生环境而产生的局促和不自在。
而傅朝年的父亲看长相是个很儒雅的男人,但是言谈中却总透着点严肃,这大概和他从前当了几十年的检察官有关。
大多数情况下,傅叔叔是不怎么说话的,话题多半由尹女士引导,他只是附和,但许应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有好几次都在他身上停留。
许应不知道怎么回事,被长辈带有压迫感的审视目光一扫,他的心莫名悬起了一半,有点忐忑。
直到吃完饭后,傅叔叔塞给了他两个红包,许应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之前好像不是审视他,而是在寻找给他红包的时机。
许应松了口气,他没扭捏,双手接过红包,“谢谢叔叔。”
“不用谢,说谢谢不如以后常回家来,不然你阿姨总念叨,我们都挺喜欢你的。”傅叔叔说话直接。
许应被长辈的直球打得愣了一下,才点头说了声好。
尹女士拿了两盘水果出来,拆自己丈夫的台:“是,我念叨,不知道是谁整天让我打电话催孩子回家,我都懒得说你,快洗碗去。”
傅叔叔用牙签扎了个苹果塞嘴里,然后一言不发地拐进了厨房,还顺便把坐在许应旁边看热闹的傅朝年也带走了。
身边突然一空,没了傅律师,许应捏了下耳朵,看了眼尹女士,“阿姨。”
他知道尹女士这是有话要单独跟他说了。
“哎,小许呀,阿姨就不说让你改口什么的了,但你别总这么客气。”尹女士拍拍他的手,善解人意道:“你这才第一次来,觉得不习惯也正常,以后多回来就好了。”
许应点头,“好。”
多年来的家庭亲缘空白让他不太擅长和长辈相处,所以除了“点头”和“说好”,许应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应对。
不过尹女士似乎可以体谅,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从茶几下方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盒子,缓缓道:“红包给完了,阿姨这里还有别的东西给你。”
盒子里是一只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的金戒指,戒身上紧紧缠了几圈红绳,有点老旧,但看一眼就知道意义不凡。
许应愣了下,“这是……”
“这是我和朝年他爸结婚的时候,他奶奶给我的。”
尹女士把戒指放到许应手心里,目光温和地看着许应说:“老太太临终前嘱托我们,说一定把这戒指给她孙媳妇……阿姨说实话,我和你叔叔刚知道朝年喜欢男人的时候,都以为这戒指永远送不出去了。吓得我们呀,都不知道以后下去了该怎么面对老太太。”
“不过还好,他遇到了你。”
“叔叔和阿姨呢也不在乎家里是多个儿媳妇还是多个儿子,我们不追求别的,只要你们小两口过得好,偶尔回来看看就行。”
尹女士将许应的手合拢,又轻拍了下,语重心长地说:“这戒指回家之后好好放着,别丢了。”
“朝年以后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尽管回家跟叔叔阿姨说,记住了没有?”
许应听完这些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皮有些发酸。
他喉结滚了下压住哽咽,抬起头轻声应答:“记住了。”
他说谢谢阿姨和叔叔。
“哎,谢我们做什么?”尹女士缓缓摇了下头,说:“小许呀,你要知道,是你和朝年相爱,一起组成了一个家,你们是相互给予,不是我们给你们。”
“当然了,这里也是家。”尹女士拍拍沙发说:“这里是我们所有人的家,这是亲情,港湾。你和朝年、岁岁都可以随时来随时走的呀,这是你们的自由。但是小许,除非叔叔阿姨离开了,否则我们一定是你们以后的人生路上,任何时候都随意可以回头的底气。”
尹女士的话让许应怔愣了许久,因为以前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
他在沙发上缓了很久的神,以至于连尹女士离开了他都没有发现,脑袋依旧低着,挺直的背影看起来有几分寂寥。
尹女士面露担忧地到厨房去找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偷偷探头看了许应一眼,小声说:“怎么办呀儿子,你只说让妈妈找机会开导开导……但是妈妈刚才一时没忍住,话好像说的多了点,你说小许他没事吧,妈妈不能给他说哭了吧?”
“…没事。”傅朝年看了眼一个人在沙发上沉思的人影,认真道:“妈,许应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不过至于许老师会不会哭……傅朝年还真有点摸不准他家这位“哭包”了。
毕竟许老师有些时候特别、特别的坚强,有时候却脆弱得令人十分心疼。
“有些事情要他自己想明白,就让他自己待会儿吧。”傅朝年看着他的背影,抿唇说:“爸妈,你们看着点傅岁岁,都别过去那边了。”
他说完顿了一下,没忍住抬腿道:“我过去陪他。”
身后,傅老检察官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不是说让小许自己待会儿吗,他过去干什么?”
“傻,儿子那是舍不得呀。”尹女士埋怨地拍他一下,“你个直男。”
事实上,许应很快就缓好了,因为他并没有难过,只是觉得感慨,又从长辈的身上明白了一点道理。
相反的,他告诉傅朝年自己今天很高兴。
因为时隔多年,许应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他不傻,自然也能察觉出来这其中有傅律师的安排,许应很感谢傅律师,也很喜欢。
他们两个人没有留在这里过夜,尽管叔叔阿姨再三挽留,但傅朝年还是以“你们不过二人世界我们还要过”为借口给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