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屋选址在一家写字楼对面,旁边是24h便利店,不出几十米是购物商厦,隔着一条马路就是地铁站口,能看到人来人往的精英打工族,周围的人流量倒是蛮大。
徐宁说自己提前考察过,对面办公楼里的很多人下了班都喜欢到便利店里买点鸡尾酒、果酒什么的和朋友同事小酌两口。这点东西酒精度数约等于没有,喝了也不会醉,有些人甚至小酌完了再继续回去加班,反而很有动力。
许应把这理解成是工作一天之后的放松,因为现在很多人都没什么时间去广场或者公园遛弯,于是有机会小酌个三杯两盏的,就成了他们夜晚的浪漫。
“便利店能卖的酒就那么几样,肯定没有咱酒屋的品种多。到时候一开业,他们肯定要进来看看,同样的酒我这肯定比便利店便宜。”徐宁拍着胸脯自信道:“他们只要走进进这个门,我就能让他们消费!”
许应笑着说他可真是个“万恶”却又称职的商家。
徐宁摆手,十分骄傲:“否则我这么多年白在夜场混了。”
“门口有块空地,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在这里支个大点的四角帐篷,再找人装饰一下,底下摆个长桌,隔壁还有水果店,以后我找他们老板谈个合作。宣传标语我也想好了,就叫‘终生不弃自由与浪漫’,怎么样吧你就说?”
许应挑眉,“徐老板可以的。”
“那必须,他们下班了来这喝点吃点,多自在啊,要是哪家公司有团建也可以在这订酒,还有优惠,妥妥的没问题。”徐宁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对未来的畅想,然后扭头问许应:“你觉着怎么样?”
许应在空荡却干净的店铺内转了一圈,“找人看过了吗?”
“肯定啊,不然我能叫你来看吗?是个吉店。”徐宁说。
他是知道许应的,虽然是正经大学老师,但多少信点风水和玄学。或者说开店做生意的人基本没有不信这些的,大多是敬畏,图个心安,许应也差不多。
许应每次假期还都会去寺庙拜拜,以前都是徐宁跟他两个人一起去,几年下来徐宁都养成了习惯,每年不去拜几次就觉得缺了点什么,过年都不踏实。
徐宁在心里合计着这个暑假,双人行估计要变成三人行了。
因为许应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了,他有家。
但徐宁还是问了一嘴,许应愣了下,回答说:“我还没问过他。”
关于去寺庙的事,许应也不知道傅朝年能不能接受。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信这些,万一傅律师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呢?
许应也不会因为傅朝年就改变自己去寺庙的习惯。所以要是傅朝年不喜欢,那最后一起去的人还是他和徐宁。
“你提的事他还能不同意?”徐宁是不信,但他也没纠结这点,话题回到正轨:“所以你觉得这店怎么样?干不干?”
“干。”许应点头。
店面确定下来是个好消息,许应眸光微闪,顺势提了一句:“晚上一起聚聚?”
“必须的啊,老开和三儿今天也来临川,咱一起。”徐宁说:“晚上吃饭唱K洗浴按摩一条龙,叫上你家律师,哥们全包了。”
这和许应料想中的回答大差不差。
“洗浴按摩就免了。”许应说:“岁岁应该也会来。”
有女孩子在,多多少少有点不方便,会很冒昧。
徐宁也不遗憾:“那就下次。”
许应点头。
老开和三儿来临川这事他也是知道的,一早起床就在群里看到消息了。
这两人原本老早就要来的,在群里喊了一个多月,从一开始看到许应发朋友圈官宣,他们指责许应结婚居然不告诉他们,批评许应不讲义气,到中间说工作上的事情好多实在抽不开身,再到今天早上在群里说动身了。
来的时机都很好,许应刚好带傅律师正式和自己社交圈里的人一起聚聚,全当补一桌婚宴了。
现在学校没什么课了,学生都在进行最后一波期末考。
许应没什么事,去接傅律师下班的机会也因此变多,他算和律所的小部分人混了个脸熟。
之前许应第一次来的时候,前台小姑娘、哦,现在知道了叫韩湘。第一次来韩湘还客客气气地叫他许先生,然后一路把人请上楼,全程生疏礼待。
现在许应连着来了几天之后,韩湘看到他进门就是一句,“来啦,今天也有小饼干吗?”
熟到称呼都省略了,还笑嘻嘻地要东西。
因为许应这周一来的时候,在路上顺手买过一回小饼干,用盒子包装好分给了律所的人。
他们个个都说香,说好吃,许应就连着买了三天。今天是第四天,所以小姑娘才会有此一问,当然也稍微带着点开玩笑的意思。
许应还真买了。
他把印着烘焙坊logo的包装袋递给她,低声说:“店里就剩一份了,你自己吃。”
“哎嘿?”韩湘笑得鬼精鬼精的,低下头偷偷摸摸地说:“那就谢谢许老师给我开小灶。”
许应笑着摆了下手,熟门熟路地上二楼去了。刚走到办公区就有人跟他打招呼。
“呀,许老师来了,今天比前两天晚呢。”
律所里面毕竟安静,说话的人声音也比较轻,手里拿着个保温杯,看样子是接完水刚好碰到了许应。
“下午好。”许应点头,他今天来之前没和傅朝年打招呼,对方还不知道他来了,于是小声问:“他人呢?”
“傅par在自己办公室呢,下午没见他出外勤。”
许应对他说了声谢谢,就直奔傅律师的办公室了。
身后隐约传来小声的讨论。
“哎哎哎,梁子,这就是傅律的爱人吗?他长这么帅啊!”
“对啊,许应,大学老师,这你不知道?”
“我不是刚出差才回来么。”
“哦对,我忘了。他这两天总来,我们都脸熟了,他之前还给我带小饼干了呢,人挺好的。”
“可我怎么感觉他看着挺高冷的。”
“长相冷,没办法。”
“好吧,不过他看起来和咱们傅律好登对啊。”
“那是,他们感情可好了,傅par结婚之后都不在律所加班了。加班狂都开始向着楚par靠齐咯。”
“废话,家里有这么个大帅哥,我也不愿意在律所待着。”
“你?你是没指望了。”
“放你的屁……”
“……”
许应敲响了傅朝年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一声略显冷淡的“请进”。
门一开一合,将许应身后所有的小声讨论都隔离在外。
里面,傅朝年坐姿板正,手拿着钢笔在办公桌前不知道在批注什么,电脑屏幕遮住了他小半个身体,但挡不住那张脸。
他工作的神情很专注,微微皱着眉,听到门开合的声音也没有立刻抬头,只是嗓音平静地问了句:“有什么事?”
但敲门进来的人没说话,傅朝年没听到回复,这才觉得反常地抬起头。
然后他就看到了许应,愣了下,眼睛却亮起来。
许应好整以暇地靠在门边看着他,脑袋稍稍歪着,一副欣赏的姿态。
“许老师。”傅朝年原本冷淡的眼底多了笑意和惊喜,眉头松开道:“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了。”
毕竟半小时他前给许应发的消息没得到回复。
许应走到他对面问:“突击查岗不可以吗?”
“可以,许老师怎么都可以。”傅朝年抬头看他,弯唇笑开:“就是怕万一我不在律所,你会白跑一趟。”
“那我也乐意。”许应努努下巴问:“你还要多久?”
“大概二十分钟。”傅朝年握着钢笔说。
许应就让傅律师继续。
他把椅子滑到落地窗边坐下,眼神直直地往认真工作的傅律师身上盯。傅律师的手修长有力,写字的时候指节曲起,实在是好看。但手里那只钢笔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了,上面都掉漆了也不换,不知道是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许应眨了下眼,收回视线,从口袋里拿了盒糖,倒出来一颗扔嘴里含着。
这盒糖口味混装,许应没尝出来嘴里这颗是什么味,像是水蜜桃,又像草莓,总之有点过于甜腻了。
许应更喜欢吃酸糖,但家里有人喜欢吃甜的,他滑了下椅子,懒洋洋地伸手把糖盒递过去,晃晃,“来一颗?”
糖盒哗啦啦地响,想听不到都难。
“好,你先吃,我等一下。”傅朝年轻声应着,手上翻了个页,低着头,笔尖新的一页上划了几条横线。
连眼神都不分旁边一下,怪认真的。
许应“啧”了声,把糖往手心里倒,然后专门挑了颗和自己嘴里这颗颜色相同的,喂到傅朝年唇边。
傅朝年握着钢笔的手稍稍一顿,两根手指推开眼前纤细漂亮的手腕,缓缓转头看向许应,眼底仿佛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一眼就能把人看穿。
许应咳了声,避开视线,“怎么不吃?”
傅朝年没说话,直接抓着许应的手腕把人拉过来用力亲吻,许应愣了下,手里的糖掉在地上,但他嘴里的甜味却迅速在两人唇齿间漾开,蔓延。
因为是在办公室,许应怕有人进来,所以一开始就在挣扎,但结果是被傅律师反扣住后脑吻得更深,更凶,更狠。
过了好一会儿,傅朝年才放开怀里气喘吁吁的人,低声问:“还故意招我吗?”
许应被亲的嘴唇红润,眼波微动,他看向衣冠楚楚的傅朝年,攥紧了手里的糖盒,默默摇了下头。
傅朝年“嗯”了声,轻笑着说:“糖很甜,谢谢许老师。”
许老师才不说话,他把椅子滑得远远的,回到落地窗旁边去了,之后再没故意打扰过傅律师工作。
糖是什么味道也还是不知道,反正就是甜的,很甜。
从律所出来后,许应才和傅朝年说了晚上要和徐宁他们一起聚餐的事。
傅朝年却面色犹豫了下。
许应:“你没时间就算了,改天也可以。”
“不是没时间。”傅朝年解释:“就是刚好林晓雅也说今晚想和我们一起吃饭。”
许应想了想:“那要不然一起?我和徐宁说一声。”刚能好凑一桌。
“应该可以,我问下她那边几个人。”
傅朝年打了个电话,得到的回答是就林晓雅和向真夫妻二人。
许应点头,在群里说会多两个人,徐宁他们自然是乐意的,人越多越热闹。
许应就把地址发给傅朝年,傅朝年再转发给林晓雅他们,说待会儿饭店见。
“先去接岁岁。”许应说:“我下午给她发微信了,她要来,在学校等着呢。”
他和傅岁岁的微信是上次喝酒的时候加上的,平时很少说话,有涉及到傅朝年的内容才会多聊几句。
傅朝年说好,调转车头就走。
一行人很快就全部都到了饭店。这些人里除了林晓雅和向真,大家之前都见过,林晓雅是开朗外向的性格,再加上有傅岁岁和徐宁两个热场,整个包间就没停过话,菜还没熟呢,几个人就已经聊熟了。
这一顿饭吃了大概一个小时,还算快的,因为大家都没怎么喝酒。
许应今天一整天都没开车,他喝了一点,傅朝年没喝,徐宁陪老开和三儿,还有向真都喝了点。林晓雅和岁岁只喝了果汁,她们两个聊天时间比较长,还互相交换了微信。
然后对许应来说是重头戏的第二场就来了,他们要去KTV。
傅朝年一听到“KTV”就立刻敏锐地看向许应,许应面不改色:“看我干什么,徐宁安排的。”
林晓雅和向真倒是没想到吃完了饭还有第二场,他们待会儿还有事,就跟许应和傅朝年提前告辞了。
剩下的人就是许应傅朝年,傅岁岁,徐宁,老开和三儿,六个人开了个大包间。
傅岁岁吃饭的时候不好好吃,到了KTV反而来劲儿了,点了一大桶爆米花坐在角落嘎吱嘎吱地嚼。
徐宁没再点酒,问服务生要了几瓶水和饮料,还外加了三个果盘。
许应他们以前聚过,老开和三儿都是唱歌还行的人,很快就点好了自己曲目,然后老开再帮徐宁点了一首,三儿已经开始拿麦唱起来了。
包间里五颜六色的灯光缓慢切换,三儿为了热场,唱的是凤凰传奇经典曲目,传唱度高,任谁跟着调子都能哼哼几句那种,着实挺嗨。
傅岁岁不唱,小姑娘很傲娇,开玩笑地说KTV的话筒和音响配不上她的天籁歌喉,“我就是单纯来听许应哥哥唱歌的。”
她的话逗得几个大男人笑成一片,许应也在笑。
老开逗她:“你张嘴闭嘴都是许应哥哥,那你哥哥呢?”
“我哥?”傅岁岁哈哈一笑:“他唱歌我听过,你们让他唱吧,可好听了。”
傅朝年就坐她旁边,闻言瞥了她一眼,低声说:“吃你的爆米花。”
许应在傅朝年身侧直接笑出了声。
傅律师的歌喉嘛,他也是知道的,甚至和傅岁岁不像兄妹。
听到许老师的笑声,傅朝年无奈又宠溺地捏了下他的手。
徐宁不知道其中内情,他质问道:“岁岁要歇嗓子就算了,傅朝年你刚才不喝酒,现在也不点歌,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老开:“是啊,来一首呗,我一起帮你点上。”
傅朝年抬了下手,倒是坦诚:“我就不了,五音不全。”
“怎么可能?你妹妹唱歌那么好。”徐宁不太相信。
傅朝年说是真的。
傅岁岁也举手证明:“比真金还真。”
老实说,她也不想看她哥丢人,尤其是在许应哥哥面前。
徐宁半信半疑地瞅了瞅傅朝年,他和许应当时一样,看傅朝年的神色怎么都感觉对方不像不会唱的,他挠挠头问许应:“他真不会啊?”
许应没答,只是站起来淡声说:“我唱吧。”
“嗯?”徐宁有些意外:“你要唱歌?”
老开:“你现在要唱?”
三儿举着麦克风:“你竟然主动要唱歌!?”
麦克风声音很大,将三儿诧异的嗓门放的更大,回荡在整个包间内。
许应堵了下耳朵,没回答,直接走过去点了一首。
三儿激动的直接把他的歌置顶了。
傅朝年颇有些疑惑地问徐宁:“许老师以前不唱吗?”
“不是不唱。”徐宁挠着头解释说:“他唱歌好听的,就是每次都得我们磨他好长时间,三请四请到最后要走的时候才唱那么一首……反正要听他唱歌简直难死了。”
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徐宁和老开刚才就没让许应点歌,觉得反正都要等到最后。
但是许应今天居然一反常态,这么主动积极可不像他平时的作风,难道是为了维护傅朝年吗?
徐宁默默地想:还挺护夫。
傅朝年听完点了下头,抬眸看向坐在前面手拿麦克风的许应,眼底眸光微动。
许应点了一首《和你》。
这歌挺普遍的,他们基本每次都点,但许应是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唱,不过徐宁他们倒也不意外,因为许应没有特别喜好的歌,他唱什么都有可能。
傅岁岁看了他哥一眼,有点激动地坐直身体,竖起耳朵准备听。
前奏缓缓响起,几秒后,许应开始了。包间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歌声。
他平时说话的嗓音听起来冷冷淡淡,甚至有时候还硬邦邦的,但唱起歌来却十分温柔,加上晚上喝了酒,他的嗓音里添了点恰到好处的小沙哑,好似有魔力一般地钻进每个人耳朵里。
许应坐在高脚凳上,昏暗的灯光衬着他削瘦的身影,低垂着头,有种很独特的独属于他的魅力。
在唱到“我想和你赏最美的风景”的时候,许应一直垂着的眸子忽地抬起,看向了对面沙发上的傅朝年。
傅朝年一直在看他,也在一直等他看自己,在等这一刻。
他们隔着空气四目相对,中间没有任何遮掩,却有种隐秘的心照不宣的情意在流淌。
徐宁他们都摇着沙锤跟着缓慢动人的旋律闭眼享受,没人觉得许应选这首歌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只有傅朝年知道,这首情歌是许老师在唱给他听。
是暗藏的仪式感,悄然递出的惊喜,彼此的幸运,也是许应想要公之于众,却又羞于开口的一份偏爱。
全部心意,傅朝年通通收到。
一首歌很快结束,包间内响起掌声,傅岁岁在旁边欢呼雀跃地像只小麻雀,把许应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许应说了声“谢谢”,然后在傅律师的注视下坐回了位置,好在光线太暗,别人看不出来他的脸此刻已经有点红了。
身侧目光灼灼实在难以忽略,许应忍了忍,没忍住,转头问:“你看够没?”
“看不够。”傅朝年低笑了声,用力扣紧他的手说:“因为太喜欢许老师了。”
许老师表达爱意的方式一贯内敛。
他很少说, 很多事做起来也会有点别扭,因为以前没人教过他爱要如何表达。
但傅律师就直白多了,他喜欢许应、爱许应, 就想要跟许应亲密, 越亲密越好。
所以回家后他直接把许应摁在了床上亲吻,恨不得吻遍许应全身。
大概是晚上吃饭喝了酒的缘故,许应今天也有点放肆,几乎没有任何扭捏。
傅律师把上次带回来的漫画《堕落恋人》翻开到了某一页, 放到许应脑袋旁边, 亲吻他发红的眼睛, “我们今晚像他们这样好不好?”
许应被他压在身下,平躺着, 只能侧头看那一页的漫画。
他刚才被傅律师亲了很久,这会儿全身上下的肌肤都晕着一层薄红,嘴唇红得发艳,眼睫湿漉,看起来有几分可怜似的。
在傅律师翻给他看的那页漫画里,关键的地方打了马赛克, 但还是能明显地看出来他们面对面地在床上,什么都没穿。
是的,这漫画就没有几幕是衣着整齐的,所以他们的身材、体型差对比起来就更加明显。
受坐着, 攻在他面前单膝跪着,身体前倾。
攻的双手包裹着受的双手,而受的手心里握着他们两个, 相互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漫画是静态的,但不妨碍许应看到之后, 脑海里能浮现出那两双交叠在一起的手,是如何变得动态起来的。
那一定是,一个蹭着另一个。
许应一下就从耳根红到了脖颈,“一定要那个、贴在一起弄吗?”
反正都是用手,就像前几天那样分开帮彼此不行吗?
傅朝年明白许老师的意思,但他不满足于那样,因为视觉刺激的效果完全不同,他说一定要。
许应默许了,他被傅朝年从床上拉了起来,打开的漫画放在腿边。
然后他们就像漫画里那样面对面,傅朝年膝盖抵着床,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让他们能够触碰到彼此。
许应的双手被傅朝年的手掌包裹住的时候,手指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这人在他耳边低声说:“可以开始了。”
许应扫了眼旁边的“好教材”,被“威胁”双手才缓缓行动。
可是明明之前都做的很熟练的事情,今天却有些坎坷,很快就慢了下来。
“许老师,现在可不能停。”傅朝年嗓音哑得厉害,他手腕稍稍用力,反过来掌控着许应的双手。
后半程基本全由傅律师带着他,速度的确快了不少,许应也轻松。只是操作的人是傅律师,可手心滚烫到仿佛要冒火的人却还是他。
以前是一只手心冒火,现在是两只,以前只握着一个,现在握着两个。
许应发现有了对比,他才能如此清晰地知道傅朝年比他强悍。感觉上的差别不是很大,但视觉上的效果简直……刺激到可怕。
许应不想看,傅朝年非要他看,他闭上眼,傅朝年就给他描述画面,和平时一样话很多。
许应知道自己的阈值没有傅律师高,也清楚在这样的刺激下自己一定会比傅律师结束,但许应没想到的是,傅朝年竟然不让他。
他被傅律师堵住了。
“你干什么?我要……”许应睁大眼睛看他。
傅朝年额头抵着他,强势又蛊惑地说:“许老师不要一个人,再等一等,和老公一起。”
“你、”许应蹙着眉心,难耐地“你”、“我”了半天,傅朝年就是不松开他。
他只能先控制着,下颌绷紧地让傅朝年快一点。傅朝年说可以,但许老师总得做点什么。
这话耳熟,许应靠过去亲他,一遍一遍地说着好话、软话哄人,忍着心里的羞耻却又带着微妙的兴奋,他说老公好厉害。
应该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傅朝年不再堵着他了,两个人几乎同时。
“老婆好棒。”傅朝年低喘着气,双手松开钳制,滚烫的呼吸落在许应颈侧。
许应低下头,有些失神地看着他们满是狼藉的双手,恨恨地骂傅朝年混蛋、不要脸。
傅朝年都一一认下了,慢条斯理的地说床单不能白脏,不如再一次。
“你没完了?”
许应抱着被子说该休息了,明天还要开庭。
“所以我才紧张,只有许老师才能帮我放松。”傅朝年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显然很厉害,他轻声哄着:“就再一次,许老师不要拒绝我好吗?”
许应也没想到他晚上就唱了一首歌而已,傅朝年居然就这么兴奋。
可傅律师用这种表情和语气求他,许应根本狠不下心拒绝。他喉结滚了一圈,红着脸偏过头,硬邦邦地问:“你想怎么样?”
傅朝年勾唇,拿过漫画翻到一页给他看,嗓音喑哑:“这样。”
许应瞟了眼里面的画面,头皮瞬间麻了一片,瞳孔震颤:“他们……”
“别怕,不真的做。”傅朝年亲了亲他颤抖的眼皮,低声道:“我刚才看到,许老师的腿已经好了。”
许应眼皮一跳,眸光荡漾,默默地跟他对视。
傅朝年就这么等着,狐狸精的眼睛仿佛要勾魂夺魄。
过了几秒,许应才破罐子破摔地在床上翻了个身,侧脸埋进枕头里,嗓音闷闷地说:“你轻点。”
傅朝年开始还是听他的话的,没有很过分,但后来就变了。
许应的脸颊一下一下地深陷进柔软的枕头里,眼睛里很快凝聚了一片湿意。傅朝年伸手掰过他脸跟他亲吻,许应喉咙间难以抑制地发出声音。
这似乎取悦了傅朝年,他让许老师再大声一点,他说老公喜欢听。
他还问他的许老师亲自将漫画变成现实的感觉爽不爽。
许应咬着嘴唇不说话,傅律师就反反复复地引诱他说。
“嗯…爽。”许应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忽然,傅朝年碰了他一下。
许应猛地扭头:“你、”
傅朝年俯下身亲了亲许应的脸颊,轻声让他别怕,许老师很有天赋,所以他打算换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