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说应忱是异想天开。
没有人可以强迫另外一半接受不可能接受的那一面。
强迫的恶果他早就领教。
无所忌惮,横行霸道的应忱于是学会收敛,学会伪装,不再作恶,他允许Beta有兴趣,有自己的社交圈,有看外面世界的自由。
他俯身,伸手抚上Beta的侧脸,低声带着恳求:“Xavier,能不能陪我度过易感期。”
不会疼,不会再有痛苦,有随时停止的权利。
与此同时Beta手心被放上了一管抑制剂,
Beta抬眼盯着他的脸,反问说:“你想亲我吗?”
那双眼澄澈漂亮得如同琉璃,应忱仿佛受了蛊惑,凑近了说想。
Beta却伸出手掌贴上了应忱的唇,半垂的眉眼都透着冷意,却无端让应忱浑身发热:“你知道亲上来的代价吗?”
应忱偏头,将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掌握住亲吻,眼神痴迷地说:“你想要我的命都可以。”
Beta笑了,他伸出手勾住应忱的脖子:“你说的。”
应忱将人打横抱起,Beta整个人被压进被褥里,太急了,Alpha连门都未合拢。
闹闹好奇在门口张望,然后很快就被房内浓重的Alpha信息素吓得逃蹿离开。
Beta成了床上占据主动那个,后颈也成了禁区。
只要Beta轻飘飘的一句你是不是其实特别想咬的是Omega的后颈,应忱看着Beta偏头露出的那道伤疤,能惊出一身冷汗,于是那个黑色的止咬器在床上是比套还不能被忘记的存在。
他只是怕自己忘了。
应忱很忙。
从公开宣布同何家解除联姻后就一直很忙,懂事大会应忱给出了一份漂亮的报表,堵住了很多张嘴,后来几轮会议下来,几个部门都雷厉风行地纳入了他的麾下,姓应的不姓应的,都讪讪不再去触这位应总的眉头,作为母亲的赵韵璇,在那场会上露出的笑意并不是很真心实意。
从自己手掌上羽翼丰满,学会了飞翔的小鹰,凶狠反啄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的母亲。
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应忱三个月里有时候会休息一天,那一天里他会抱着Beta两人躺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一部电影,大多时候应忱坚持不到结束,就会靠着Beta的肩膀睡觉。
Beta换了名字,中文名叫宋慕晨,他自己说出来的时候,都觉得讽刺,他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说,大家以后可以叫我Xavier。
他有时候会听一些公开演讲。
关于陵市特邀的社会活动家南素心的关于ABO平权讨论会。
Beta坐在底下看着台上穿着一身素白西装的Omega优雅至极,连岁月都仿佛优待她,眼角的纹路不是苍老的印记,而是气质的增色。
好像她一直站在象牙塔中从未出来过。
Beta出行都有司机,因为要保护刚做手术的右眼,所以大多时候在外面只能戴墨镜,足以遮住大半张脸,看上去冷冷的,他身上穿着的衣物都是质感极好的牌子,和普通的大学生形成天然的不同,他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善意,人类对钱权的仰慕却是与生俱来的,并非出于贪婪,而是一种对更好生活的渴望,一种对未知世界的向往。
人遇到遭遇困境,陷入绝境时,往往会发现,不会有帮助的,事情只会变得更糟。
所以顺利的人会一直一帆风顺,而倒霉的人则会一直倒霉到不能承受那天。
宋慕晨不是宋闻璟,他没有永远走不出的潮湿冬季,没有困住他的翠谷镇,有的是应忱自愿献上的金钱,时间。
第一学期的课程结束之后,应忱带着Beta重新去了一次蓝梦岛。
他们在洒着阳光的细腻沙滩上牵手漫步,海风轻拂,带来一丝丝咸涩的气息。
他们享受美食,美景,在海边小型的音乐会上交颈抱在一起摇晃着身体。
有一次应忱去帮Beta拿落下的帽子,回来就遇上了一个Alpha向Beta搭讪,Beta还朝他笑,应忱脸瞬间就黑了。
Beta看见他回来了,还主动跟他介绍:“这是Even,他是潜水教练,很有意思的工作,这是应忱。”
应忱挤不出笑容,他看着Beta的笑只觉得扎眼,那种阴暗的想法又升起来了,他真想把Beta锁在家里。
只能他一个人能看到。
只是应忱。
什么前缀都没有。
Even主动伸手朝他打招呼。
应忱克制住想打人拉着就走地冲动,勉强和人打了招呼,那笑容要多扭曲就有多扭曲。
Beta想喝橙汁了,让应忱去给他买。
回来的时候,应忱听见Beta和那个该死的Even在聊天。
“我以为那是你男朋友呢?”
“不是呢?”
“那是什么?你们看起来很亲密。”
“他是我的……”Beta像是停顿了一下,而后说,“sugar daddy。”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
应忱突然就想起第一次他们来蓝梦岛的时候,多带了个电灯泡沈仪臣,他本意不想带他。
被沈仪臣一句二人世界说得皱眉头,说你愿意来就来。
那时他拒绝承认某些事实。
他墨镜忘带了。
沈仪臣问他喜欢上了Beta了吗?
应忱怎么说的。
——“没有的事,我只是不想看到那张脸过那样的生活。”
应忱只觉苦涩,清晰地感受到了报应两个字。
Even愣了一下,他们又交谈了没多久,应忱端来橙汁,在Beta脸上落下一个吻。
等两人回到酒店。
刚打开门,应忱把Beta抵在墙上,扣住他的手,问他:“只是应忱吗?”
“……不然呢?”
应忱盯着他,突然把脸埋在他肩窝处:“你就折磨我吧。”
应忱为了圆自己的谎,说再也不会带Beta出海了。
夜幕降临,酒店房间的落地窗敞开着,海浪的声音隐约传来,月光透过窗帘,他们在那张大床上肆意做//爱,好不快活。
应忱也见过制作手工艺的小摊,周边都是情侣在做,Alpha挺感兴趣的,Beta却说没什么好逛的。
应忱不开心也不能表露出来。
直到回去一个月后,应忱请教那个萨满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Beta恢复一点以前的温柔。
萨满在电话那头告诉他,收集几样Beta的旧物而后寄给他,最好是贴身带过的。
应忱于是去闹闹的房间寻找以前Beta的旧物,拉开几个抽屉,他想大概有以前Beta戴过的手表或者眼镜之类的。
在最底层却看到了一个小黑盒子,上面写着日期,是几年前,应忱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和他在蓝梦湾见到的一模一样。
他拿起来,肉眼可见不是Beta的尺寸,非常轻易地带进他的无名指的时候。
应忱想,原来是他的尺寸。
还有一颗被他弄丢的真心。
二十八岁的Xavier,生日那天,在结束与同学的聚会后,走出会所。
今日的生日派对甚至是应忱替他筹办的,“鼓励”他去社交。
今日司机却没来。
依靠在车旁的是穿着黑衬衫马甲的应忱,身高腿长,比隔壁包间走出的男模还要养眼几分。
夜幕已落下,云顶静谧亮起灯。
Beta回到家,打开房门,就看见门口堆着一簇簇鲜艳的红玫瑰。
花朵鲜嫩缤纷,上面还有水珠。
满屋子的花,甚至连墙上都有,让人怀疑这是误入了什么仙境,地上只留出唯一一条道,角落还有巨大的毛绒熊玩具,上面亮着温暖的灯,客厅中央一个巨大的圆形羽毛灯笼垂落下来,Beta走近了,才看见它其中托举着一枚戒指。
那是应忱在一个拍卖会拍下的宝石做的戒指。
蓝色的宝石像是海洋之心。
应忱在他身后问他:“喜欢吗?”
Beta不说话。
应忱拿起那枚戒指,半跪在Beta面前,光线明亮柔和,照得Alpha脸上都是柔情蜜意,他说:“可以不只是应忱,而是变成未婚夫吗?”
“我是Beta。”
“我知道。”
我此生将会违背本能和疾病爱你,至死不渝。
不知何时,Beta的眼中落下泪水,像是水晶石,应忱惴惴不安,就在觉得毫无希望的时候。
Beta伸出手了。
第43章 应忱的名字前,是可以加上‘未婚夫’这三个字
Beta的手指纤长白皙, 仿佛能透过肌肤看到淡淡的血管。
那枚蓝宝石戒指被应忱套了上去,因为太过紧张第一次竟然偏了,宝石在光线的折射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被摘下, 镶嵌在了Beta指间。
Beta指尖弯曲,落在那枚戒指上,他的允许就是答应。
表示从那以后,应忱的名字前, 是可以加上‘未婚夫’这三个字。
Alpha的心跳在那一刻加速,仿佛能听到血液在血管中奔涌的声音, 他起身擦掉Beta的眼泪。
“Xavier......”
他双手捧住Beta的脸,亲吻他的额头,心脏在胸腔中狂跳,仿佛要冲破肋骨的束缚, 好像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吸入了一团炽热的火焰。
“我发誓……我会永远……永远……”
最后几个字被应忱吞了进去。
鲜花簇拥中,散发出淡淡的芬芳, 仿佛是精心编织的地毯,铺展在两人的脚下, 他们相拥在其中, Beta依偎在Alpha的怀中,脸颊贴在对方的胸膛上,盯着无名指的戒指。
应忱原本计划请一支乐队, 后来觉得没有任何音乐能够比得上此刻的心跳声, 没有任何声音能够打扰这份纯粹的宁静。
沈斯接到成功的指示,犹豫了十几秒才将信息转发出去。
群里都在祝贺应忱。
云顶周围不让放烟火, 不然今晚还有表演。
沈斯在云顶楼下,看着那一层的灯光特别亮, 直到熄灭。
其实对于这场求婚,他们所有人都悬着一颗心。
特别是当初随着应忱去往翠谷镇的手下,表示不评价,别的不肯多说一句。
应忱求婚成功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人都在猜测那人的身份,第二天他本人无名指戴着一枚戒指出现直接坐实了猜测。
那个戒指有人拍到了都在一本正经地分析是出自哪个设计师,不过没人敢太近,都是隔着车玻璃或者一段距离拍的。
结婚其实这就是蓝梦岛一百八连盒打包价。
应忱本人性格和能力双重叠加下原本各种热度本就居高不下,一个原本内容平淡的论坛因为有应忱的出席,占据头版的篇幅都会增多一些,他是话题人物,财富板块的明星,那张脸扛得住特写镜头。
如今记者已经不搞围追堵截那一套了,而是马不停蹄地致电到财团总部。
得到的回复说是的,他们应总已经求婚成功了。
而后就有人爆出了应忱和他的疑似求婚对象的合影,两人带几箱行李,坐一架商务飞机度假的照片。
画面里男子戴着墨镜,头发有些长,站在那里,仿佛一幅静默的画,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神,肤色白皙如雪,脖颈间系着一条丝巾,却丝毫不显女气。
这样看单纯看不出他是Omega还是Beta。
他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线条简洁的浅色风衣,内搭一件纯白色的亚麻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袖口随意地卷起,修长的手指握着登机牌,给人一种生冷的感觉,像玉石,冰冷,却又隐隐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应忱随时都将人抓到身边,他低头同人说话,近得离谱,跟平日里各种场合出现的高傲目空一切的继承人完全不一样。
透着讨好和诱哄。
而且全程都是应忱一头热在说话,还低下头拿着手机给男子看什么,因为度假,所以只穿着休闲装,那个男子只是时不时点点头看上去
于是任谁看,反而陷得更深那个是应忱。
察觉到有镜头,应忱皱眉看向举着手机的人,而后将身边人搂在怀里,手掌挡住身旁人的脸,保护意味相当明显。
他们这种人身边都是随行保镖的。
提供照片的人说他当时是被提醒了,所以隔了几个月才发出来。
讲台上的老师正在讲昨日留的随堂作业。
Beta撑着下巴修改着稿子,孟凡期突然发给他一则新闻。
Beta点开看了一眼,没说话。
孟凡期是Beta在学校交的第一个朋友,应忱的人把他调查得很清楚,书香世家,父母都是法官。
Beta在应忱的桌子上看到了那个文件袋,抽出里面的纸来看,孟凡期的生平都在那上面,应忱虽然觉得没什么不对,但大概知道现在说别的没用,只能道歉。
“你只会说对不起,也不会改。”
应忱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把文件袋扔进了垃圾桶里说:“我没看。”
他伸手把Beta搂在怀里:“满意了吗?”
“这是你吗?”
孟凡期问他。
Beta说是。
孟凡期没说什么。
Beta来来回回翻看着那几张图片,而后对孟凡期说:“豪门不好嫁,你看我现在不是需要被包装一下吗?”
孟凡期而后搜集出了几个关于应忱的花边新闻出来转发给他。
Beta全部都游览了一遍,看不出他的大悲与大怒,仿若只是看一些平淡往事。
“我知道啊。”
Beta就像是陷入热恋中给花心男友找借口的愚蠢人类,一脸他遇见我就不这样了。
孟凡期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那些花边新闻却在下午的时候就开始大批量被删稿,而后关于Beta的一些消息开始被慢慢铺出来,很难不说背后有人操作。
有人透露出应氏财团继承人的未婚夫是陵市大学的高材生,之前在国外进修,撇去了宋闻璟原本自带的不堪和落魄,字里字外都表示两人十分般配,两人多年感情稳定,所以决定踏入人生的新阶段。
以前关于应忱那些绯闻都是莫须有的报道。
当初发稿,如今被勒令删稿的报社都摸不准发号施令的人,但还是要听命行事。
应忱那段时间视察一个新项目的启动仪式。
接受采访的时候,他从容不迫地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手指上的戒指,想了片刻,眉头便舒展了些许,他微微笑了笑,说:“这不是什么设计师做的,我爱人亲手做的,意义非凡。”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是从朋友开始的这段感情。”
“求婚没什么契机,”应忱的语气轻松,开口道,“只是觉得时机到了吧。”
好像那个把每个细节都严苛到极致,甚至在求婚前几天彻夜难眠的人不是他一样。
记者又询问起Beta的性别。
应忱开口说:“Beta和Omega又有什么关系,真正的爱是可以克制信息素本能的,我不是没遇到匹配度很高的Omega,都不如他让我心动。”
多深情的表白。
面对镜头,Alpha侃侃而谈更多,使他每句话看起来更逼真。
这份回答也是出自应氏的对外通稿,避免了任何有情感插足的说法,毕竟不会有人对一个私生活复杂的人有好的观感。
又被问起之前解除婚约是否存在内情。
应忱说:“只是和何小姐性格不合适,我觉得停在这里对大家都好。”
采访就到此就结束。
Beta并不清楚对准他的镜头,他每天来往于两地完成学业。
期中考试是一份采访作业。
本来Beta是可以不用完成的。
但是他很认真地准备了。
应忱洗了澡,刚躺在床上,就感受到了Beta看着他的眼神。
“怎么了?”
宋闻璟话没说完,Beta放下电脑:“我想让你帮个忙可以吗?我们有个作业是关于一份采访,你可以帮我引荐一下南素心老师吗?”
南素心?
何诗琪的母亲。
应忱觉得新鲜,挑眉就答应:“可以。”
仿佛对他而言就没有什么难的事。
Beta刚要说谢谢。
应忱:“有条件?”
Beta皱眉要下床,应忱忍不住把人揽住笑道:“你这是求我的态度吗?我就是今晚不想戴止咬器而已吗?可以吗?”
如果应忱目前最讨厌的东西, 那就是非止咬器莫属。
理由很多,被束缚,感到被削弱, 不适, 甚至疼痛,这都不是最主要的,而是每当关键时刻,就算身体相连, 距离近在咫尺,气息交织, 可是冰冷的金属横隔两人之间。
Alpha觉得焦躁与不安,他渴望那份亲密,渴望感受对方唇齿的温度和柔软,但Beta对此很抗拒。
应忱曾经劣迹斑斑, 暴力和不可预测的行为,虽然Beta记忆不再, 但仍旧对他始终保持着警惕,有时候Alpha都觉得这是一种惩罚。止咬器是Beta坚持让他佩戴的, 以确保在任何情况下, 他都无法伤害到他。
那一次在昏黄的灯光下,Beta躺在柔软的床上,呼吸急促, 眼睛微微闭合颤抖, 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应忱抚过他的锁骨,然后停留在他的肩膀上扣紧, 手掌也轻轻覆盖在Beta的腰间,感受到身下人的身体的曲线和温度。
Beta的手指不自觉地抓住床单, 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嘴唇也微微张开,身体也随着Alpha的动作轻轻扭动,仿佛在回应他的每一个触碰,皮肤也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他手臂也环住应忱的脖子,手指轻轻插入Alpha的发间
表情很沉迷沦陷。
应忱那一刻特别想低下头,吻上Beta的唇,一定像是在品尝世间最珍贵的蜜糖,他低下头,试图靠近Beta的唇,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手指不自觉地移向止咬器的扣环。
就在这一瞬间,Beta就敏锐地察觉到了。
“如果你摘下它,”Beta的声音仍旧带着一丝沙哑的质感,可以耳语般轻柔,此刻却透着冰冷,“那就马上从我身体里出去。”
应忱的胸膛起伏,低眉顺目地说:“我没,刚才松了,我调整一下。”
Alpha也不是想咬后颈。
只是想接个吻。
身体可以在欲望的驱使下不断靠近,但连一个吻都无法得到,这种感觉很怪异,像是一根无形的刺,扎在应忱心头。
应忱帮忙牵线开出的条件就是今晚可不可以取下一次止咬器。
Beta坐在床上,细长的眼眸微微蹙起,像一泓清潭,带着打量探究,应忱感受到那目光的重量,瞬间坐直了身子,像是一棵在风中傲然挺立的松树。
应忱给自己辩解:“我一直有稳定吃药,只是少了一位抑制性//欲的药,我能控制自己,试一试好吗?”
Beta仍旧没有太大信任,挑眉看他:“换个条件。”
“只有这一个了?真的不可以吗?明明以前你什么都答应我的,你真的变了。”他还怪起别人来了。
应忱凑过来试图蛊惑Beta,说绝对不会越过雷池一步。
“不行。”
从前的轻而易举,到如今的高不可攀。
落差不是一点点。
应忱心想,他这两年反正是把所有的脸皮都往Beta脚下放,什么尊严高傲早就抛之脑后,赵韵璇冷哼说没生过他这么不争气的儿子。
他贴过去,温热的唇贴着Beta的侧颈,搂着人的腰,眼里的真挚都快露出来了:“真的真的,就今晚,宝贝Xavier,你也知道找差点成为我丈母娘的人帮忙,我的处境多么尴尬?”
“心疼心疼我呗。”
Beta极其不自然地把目光移开说:“也可以成为你的丈母娘的。”
应忱抬起手,轻碰了一下Beta的下巴,低头吻住他,推不开Alpha坚实的胸膛,他被吻得呼吸急促发热,然后被一把压到进大床里。
Alpha很珍惜地吻他的唇,往下吻到脖颈,隔着衣服做些不能描述的事,房中灯光昏暗,Beta被这样温柔的对待也没放松警惕,张开嘴由着应忱进来的同时表达自己的意见:“如果你不帮忙就算了。”
应忱撑起自己,似乎无计可施,收紧手臂,把脑袋埋进Beta后脖颈,大手捉紧他的手指。
“我没说不帮忙。”
月光盈盈。
有人输得一塌糊涂。
落得一个筹码都没有。
南素心这日工作之后休息,有人带了两个人进来,说是负责采访的,她抬眼看见那人的眉眼的时候,有一瞬间愣住,思绪拉回从前,那时哄一个伤心欲绝的几岁小孩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她骗他需要出差,而后再也没回去过。
“南老师,你好,我是今天负责采访你的工作人员,你可以叫我Xavier。”
孟凡期没想到应忱真的替他搞定了南素心,采访对象是亚联国知名社会活动家,他们这个作业无异于会完成得非常好。
虽然他经常质疑两人根本走不到最后,可是应忱那么大一个公司负责人会抽空带Beta出去旅游,下课也会亲自来接人,甚至还会请他这个所谓的Beta朋友吃饭,孟凡期想起那顿饭,陵市最好的地段,价格高昂的食材,静默的时间过长,还是应忱问起他毕业的打算。
孟凡期说他以后会当记者。
成为一个调查记者,揭露重大社会问题和内幕是他从小的梦想。
Beta和他碰杯说他一定会实现自己的心愿的。
应忱对外表现得太像个人了,让孟凡期放松了警惕,因此把Beta迟钝好骗这个设想给推翻了。
南素心面上的表情收了一些对他们说:“请坐。”
孟凡期整理了准备的提问稿,他很快问完了前半部分,都是关于一些平权问题,一副十分受教的模样。
等他偏头看向Beta时,发现他的神情还处于散漫状态,下一秒,用胳膊戳了戳他。
Beta没有立刻提问,而是翻了一页纸,开口就是一定会被大众批评为毫无价值,且具有性别歧视的话题说:“南老师这样忙,家里人都支持的吗?“
南素心的声音如同她本人名字一样,素雅平和:“我的家人当然是很支持我的,就像我支持他们一样。”
Beta闻言露出一个笑说:“是吗?南老师有一个女儿是吗?”
孟凡期低头看了一眼纸稿,几不可查地皱皱眉。
Beta问的问题跟他们原本计划的毫无关系。
一个成功女人的家庭至少在媒体那里是夫妻和睦的,问到女儿更深的问题,南素心却很介意了,对两人说:“这跟我们今天演讲的主题有什么关联吗?”
Beta满脸都写着纯粹的对此类消息的不满,甚至咄咄逼人,之前从未有过,他说:“没什么关联,单纯好奇罢了。”
南素心看向Beta,疑惑得眉间微微拧起,而后重新开始提问了稿子上的内容。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南素心询问了一句Beta是哪里人。
“我是国外长大的。”
结束之后。
孟凡期忍不住开口问Beta说:“你刚才很不对劲。”
Beta把电脑放进包里,看了看表有些任性地说:“你不知道吗?南素心是何诗琪的母亲,我单纯讨厌姓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