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镜原以为按照谢长时的性格,肯定会嘴硬说没有,结果对方很快发来一个字:嗯。
随后又是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所以小僵尸可以告诉我,逢汜师叔心情到底怎么样吗?
容镜看着猫猫探头的表情包,心都化了,当即道:不要怕,就算逢汜师叔心情不好,我们也还有司流前辈。
谢长时:跟司流前辈有什么关系?
容镜:让逢汜师叔踹司流前辈几下,再不好的心情也好了!
“容镜,你一个僵尸站在后头莫名其妙笑什么呢?”
司流正巴巴跟在逢汜的身旁说着话,直到后背突然之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就好像一阵阵凉风悄摸摸钻进了他的衣服贴在了他的皮肤上,令他下意识停了下脚步,扭头去看。
这一看,就看到了容镜站在原地,拿着手机敲动屏幕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其实司流能猜到容镜肯定是在和谢长时聊天,但聊啥呢?连心心念念的逢汜师叔都放一边了?
容镜听到声音,赶紧将手机收起,三两步跑到逢汜的身旁,无辜地眨眼:“没笑什么。”
随后,扭头问逢汜:“逢汜师叔,你现在心情怎么样?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夜宵?”
逢汜定定看着面前这张干净的脸,垂眸问:“你想吃夜宵了?”
容镜抬起手,用小拇指比划了一下:“一点点。”
其实也不是想吃夜宵,就是想问问逢汜玄天观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搬走了,这些年他们都在哪里,为什么他算卦算到太虚爷爷时,卦象会告诉他需要蛰伏。
无数的问题早已占据容镜的脑海,令他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倾泻。
容镜藏不住什么心思,至少在逢汜看来是这样的。
因此,他没有拒绝。
听到肯定的回答,容镜眨了下眼睛,亲昵地凑过去,小声问:“那逢汜师叔你想见见谢长时吗?他就在外面等着,让他带我们去吃夜宵怎么样?”
他说话的时候,乌溜溜的眼睛印在已经拨开云雾的月光下,漂亮得像宝石。
逢汜扯了扯薄唇,冷声道:“那你最好祈祷夜宵好吃。”
虽然此刻别墅内的灯还是熄灭的状态,但正是因为黑,才能将逢汜与孟鸣对战时的金芒看得一清二楚。见识了全过程的聂六此刻已经打开了车门,站在车旁心情激动得望着迎面走来的两人一鬼。
见到逢汜,他在容镜的提醒下当即一弯腰,大声道:“逢汜大师你好!我叫聂枫,是容大师的二号助理!”
一号助理·严英耀:“……您好,我是严英耀。”
逢汜看着冷淡,但面对严英耀和聂六时,身上冷漠的气息倒是软化了不少,连眉心都舒展开来,看得司流啧啧称奇,忍不住在心底嘀咕——
逢汜这家伙怎么多年没见还是一如既往的双标。
也不知道这俩臭小子有什么好的。
他的嘀咕没人听到,而聂六听到容镜说要去吃烧烤,眼睛一亮,正要应和时,却被身旁的严英耀一把拽住了手臂。
他疑惑看去,便听到严英耀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和聂六还有点事情要做,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严英耀就一把将聂六给塞进了车里。
聂六:“……”
车门啪一声关上,聂六将脸贴在车窗上苦兮兮地看着自己与容镜几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忍不住问严英耀:“时间哪里早了?”
平常这个时候,他们喝酒才喝到第一轮。
严英耀瞥他一眼,眉宇间露出的表情颇为嫌弃:“你是不是蠢?容大师好不容易和自己的师叔重逢,他们今天肯定有话要讲,我们过去凑什么热闹?”
……好像也是。
“司流前辈不也去凑热闹了吗?”
“因为司流前辈不是人,干的都不是人事。”
聂六:“……”好有道理,根本无法反驳。
目送着聂六和严英耀离开,容镜正想带着逢汜前往别墅区外,却见那辆眼熟的库里南已然从远处靠近,车子停下,谢长时从中弯腰而出。
明亮的月光下,男人俊美出挑的五官显得异常清晰,他的视线先在容镜的身上转了一圈,确认容镜的确如他微信中所说没有受伤以后,才将视线转到了一旁的白发男人身上。
谢长时微微点头:“逢汜师叔。”
逢汜的目光落在谢长时的脸上,两双眼眸相触。
长得确实好看,难怪把他家小僵尸都拐走了。
不过也从侧面体现出,容镜这看脸的习惯没救了。
逢汜不是那种喜欢棒打鸳鸯的大家长,此刻面对明显放低了姿态的谢长时,他淡淡嗯了一声,说了句:“久闻大名。”
谢长时忽而就想起自己曾嘲讽林祁的那句久闻大名。
就是不知道在逢汜这儿,久闻大名这个词是好还是不好。
看逢汜的态度……应该是好词。
他冲逢汜笑了一下,随后走到了容镜的身旁,很自然地牵起少年的手,又道:“听阿镜说,要去吃夜宵?我让助理定了一家餐厅,逢汜师叔赏个脸?”
逢汜没拒绝:“走吧。”
考虑到夜已经深了,吃得太过油腻对身体不好,而且逢汜这仙气飘飘的形象实在是不适合坐在烧烤摊吃烧烤,所以宋特助难得没有考虑容镜平日的的喜好,选择了一家粥店。
包间内,容镜抿了一口海鲜粥,满足地眯起了眼睛,然后侧过头小声问谢长时:“谢长时,你的粥好喝吗?”
一眼看穿小僵尸内心想法的谢长时主动舀了一勺粥递到了容镜的唇边,容镜一口叼走勺子,正好夸赞清淡小粥味道也不错时,对面的逢汜掀了掀眼皮,问:“这么好喝?”
容镜:“……还、还行。”
逢汜:“那你慢慢喝。”
他三两口将砂锅粥喝完,纸巾擦了擦嘴,便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谢长时的身上。
先前见面时没有说的话,此刻终于开了口:“当年老祖回到玄天观,告诉我们阿镜给自己找了个饲主的时候,我们都很惊讶,大家都想着要下山看看你这位饲主长了张什么样的脸,能让他一眼看上。”
谢长时还未开口,容镜便惊奇地看了看逢汜,但在注意到对方的眼神看过来时,赶紧低头吃粥。
——他只是单纯惊讶。
他家逢汜师叔很少除正事以外说这么长一句话。
唔,或许对于逢汜师叔而言,他的事就是正事?
意识到这一点的容镜美滋滋的,连忙又给自己喂了一勺粥。
他的身旁,谢长时虽然没和逢汜相处过,但当年容镜嘴里不离‘逢汜师叔’这几个字,他也勉强能从容镜的描述中勾勒出逢汜的模样与性格来。
所以,他很清楚逢汜说这么长一段话是因为什么。
他放下勺子,腰背还是一如既往地挺直,声音微微低哑:“阿镜看上我,是我的荣幸。”
逢汜嗤了一声,心道还挺会说话。
“我也觉得。”逢汜毫不犹豫地接上话,“阿镜虽然一直生活在山上,跟人类相处的时间不多,也没什么心眼子,天真善良——”
话还没说完,容镜便觉得不好意思。
他家逢汜师叔还挺会夸他的。
这样的想法刚刚落下,谢长时便隔着桌布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像是在表达对逢汜这些话的赞同。
容镜轻咳一声,小声说:“师叔别夸了。”
逢汜:“也没打算继续夸。”
容镜:“……”
逢汜瞥他一眼,继续道:“但他自己有一手卜卦之术,加上老祖也认可你,我并不担心你对他不好。”
顿了顿,他补了一句:“当然如果你哪天脑子进水了,我不介意把你脑子劈了倒倒水。”
容镜:“……”
司流:“……”
果然还是那个逢汜,一点不给人面子。
司流心里嘀咕,眼珠子一转,也跟着掺和了一句:“我跟你一起劈。”
逢汜懒得理他,盯着谢长时没放,而后者则是敛了面上的笑意,轻声道:“您放心,不会有这一天。”
“那你最好说到做到。”逢汜淡声道,“毕竟我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自然。”谢长时点头。
事实上如果此刻陆云霁在场,必然会告诉逢汜——根本不必担心。
他和谢长时认识那么久,最清楚谢长时这个人薄情又长情。
容镜躺棺材躺了十二年,可容镜在那短暂的一年时光中留下的所有物品,全都被谢长时保存得好好的。
容镜觉得气氛好像有点严肃,又见逢汜在谢长时点头之后没打算说什么,便主动说起了话。
“师叔,你跟我讲讲这些年玄天观的事呗。我醒来以后算过卦,祖师爷让我别去找太虚爷爷。”
对于容镜提起的话题,逢汜没有丝毫意外,此刻,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言道:“你沉睡后不久,玄天观收到消息,连接着将阳山、南陵、安青三座山脉的龙脉被毁,事态紧急,大部分人都前往了龙脉。不过事情总没那么简单,龙脉的修复很困难,又有阴沟里的老鼠时不时现身打闹,祖师爷没让你来找我们,也属正常。”
毕竟容镜是他们道观的小辈,在道观时间不长,能力也没有其他老家伙那般强。
若在当时遇到孟鸣、凌霄一行,多半性命不保。
容镜原以为这背后还夹杂着诸多阴谋诡计,没想到原因这么简单。
但原因简单,事情办起来却难。
他不由得问:“龙脉还没有修复好吗?”
逢汜:“没有,不过已经修复了大半了。”
听到二人的对话,谢长时敏锐地想起些什么,他道:“十年前发生在南陵的那场特大灾难是因为龙脉吗?”
谢长时口中的特大灾难指的是南陵的地震,以南陵为震中,辐射范围直达国外,是一场极恐怖的天灾。但与南陵地震的灾难等级一同令人震惊的是,这场灾难其实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人员伤亡。
因为在灾难发生之前,政府极快地组织了人群的转移。
因此,时隔多年,现在仍有小道消息传是有‘专业人员’预知了灾难。导致这场天灾蒙上了神秘色彩,没想到十年以后,谢长时意外确认了真相。
逢汜没想到谢长时的反应还挺快的,点了下头:“嗯,那几年的天灾几乎都是因为龙脉被毁而造成的,这几年好多了。”
逢汜说罢,推开椅子起身,顺手在容镜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一下:“不必担心,该解决的我们会解决的。”
听到逢汜说这话,容镜便想到了池白家的老爷子说的那一句天塌了还有他们这群老家伙顶着。
他瞅着逢汜,小声反驳:“那我也要长大的,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变成别人的师兄和师叔。”
“你说的没错,但不是现在。”逢汜缓了声音,“你眼下这个年纪,就过你这个年纪该过的生活,玄天观的重担终有一天会放到你肩上,到时候你就算拒绝也没用。”
“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
“那你呢?”容镜眼巴巴看着他,“还待在雁城吗?”
容镜时隔十二年才跟逢汜见上面,若是可以自然希望逢汜留在雁城。不过刚刚听了逢汜所说的话,他也知道逢汜身负重任,没法和他一样过闲散日子。
但容镜没想到,逢汜的回答出人意料:“这段时间待在雁城。”
容镜眼睛猛地一亮。
逢汜也没有瞒着他:“要去拜访雁城的宗门和天师联盟。”
“那师叔你住哪儿?”
容镜一问,谢长时便从善如流道:“如果逢汜师叔不介意的话,可以住我名下的房子。”
容镜闻言,眼睛一亮,迅速扯了扯逢汜的衣袖,眼底的意思相当明显——快说你不介意。
逢汜心知谢长时在表现,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更何况,他挺穷的。
“那就麻烦谢先生了。”
“您客气了。”
谢长时为逢汜准备的是云江湾的另一套房子。
要不是看时间实在是太晚,再过几个小时都能起床吃早饭,容镜还挺想拉着谢长时过去坐坐的。
回到自家大平层,容镜用手指戳着谢长时的后腰:“我都不知道你在这里还有第二套房子。”
谢长时回头,一把抱起他。
容镜先是被突然的腾空感吓了一跳,然后自然而然地将两条腿缠在他的腰上:“干嘛突然抱我?”
“不让抱?”谢长时笑着问,随后回答容镜的第一个问题,“云江湾本来就是谢氏房地产下的楼盘,我有两套很正常。”
其实是因为另一套可以看到的风景与如今他们住的稍有不同。谢长时当初在留房子的时候抉择许久,总觉得容镜都喜欢。随后便猛然意识到他好像根本没有做抉择的必要,毕竟他可以都要。
而后,等容镜来了云江湾,见他喜欢看雾蒙蒙的江景,谢长时也没提换房子。
听谢长时讲完,容镜点点头,给出肯定的回复:“不愧是谢总。”
谢长时失笑。
将人放到浴室,谢长时拍了拍少年的腰,轻声道:“先洗澡。”
容镜越过他的肩膀去看挂在墙壁上的钟表,秒针正在无声地走动,于是他眨眨眼问谢长时:“要一起洗吗?”
“你确定?”男人垂眸问出这三个字时,狭长的眼眸深邃得与今晚无月的夜一般,又像极了望下去没有尽头的深渊,能轻易就将容镜给吸进去。
原本只是觉得时间不早而邀请谢长时一起洗澡的容镜在此刻深切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果断摇头,然后露出可可爱爱的笑容:“那你还是等一下吧,我会很快的,乖哈!”
不怕死地学着谢长时往日对自己那模样,揉了一把谢长时的脑袋,感受着掌心中柔软的短发擦过的一瞬间微痒,容镜跟被踩到了尾巴的兔子似的咻一下窜到了浴室内,并啪嗒一下关上门,利索地上了锁。
谢长时的长指落在发间,回忆着头顶突然消散的一点温度,再看门后那道隐隐约约的影子,视线落在一旁的衣柜上,嘴角缓缓牵起了一个弧度。
与此同时,刚刚脱了衣服,任由花洒下的水流冲下来的容镜猛地睁开眼睛。
等等,他是不是忘记拿睡衣了?
视线转到一侧的衣架,上头果然空空如也。
几分钟后,花洒关闭,一颗脑袋小心翼翼地从门后探了出来,容镜下意识去找谢长时的身影,然而根本用不着怎么找,他便察觉到眼前落下了一道阴影。
慢吞吞抬起眼,就见谢长时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而他的手中赫然拿着自己的睡衣。
谢长时扬了扬手,问:“找睡衣?”
容镜:“……”
好气,每次都被谢长时拿捏得死死的。
容镜在将脑袋缩回去以及放狠话之中果断选择了后者,他眼神幽幽,威胁道:“给我,不然我给逢汜师叔打电话告状,就说你欺负我。”
谢长时忍不住笑起来:“宝贝,或许你的手机也在我这里。”
容镜:“……”
好、好像是的哦。
放狠话这手段没用,容镜便果断选择其他的法子。他眨着乌溜溜的眼眸开始撒娇:“那谢总可以把我的睡衣给我吗?”
“当然可以,但是宝贝有想好拿什么来换吗?”
容镜想,谢长时果然是个奸商。
然后乖乖地将自己的脑袋再伸出去一点,跟他打商量:“那要不你也摸摸我的?”
谢长时没有摸他的脑袋,而是将睡衣兜到了他的头上。
被蒙住了视线的容镜三两下将衣服扒拉下来,露出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眸,心道难道他这么快就要打脸了吗?
前脚刚说完谢长时是个奸商,后脚谢长时便大发善心,选择放过他?
那他要不要说声谢谢什么的……?
这样的想法刚刚浮起,容镜就听到谢长时道:“摸头就不用了,摸其他的可以。”
容镜:“……”
大门重新被关上,容镜套上睡衣,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绷着张精致的脸蛋,想——他一点都没有错看谢长时!
不知道在镜子前站了多久,耳边传来敲门声,谢长时拖长的闲散调子就跟在后侧,男人道:“宝贝,浴室该长蘑菇了。”
容镜重新冲里面探出脑袋,反驳他:“长的是小僵尸。”
谢长时忍着笑点头:“你说的对。那小僵尸能不能挪一挪,去床上,把浴室让给我?”
他扬了扬手里和容镜明显是情侣款的睡衣。
好像自从确认关系以后,他们俩的很多东西都换成到了明目张胆的情侣款。
毛巾、卫衣、鞋子。
应有尽有。
听着身后传来的花洒声音,容镜任由自己摔进大床上,抱着枕头蹭了好一会儿,才捞起手机。下意识想找逢汜师叔,却想到逢汜师叔比以前的自己还老土,根本不用手机也没有什么微信号。
他眨了眨眼睛,果断找到司流的微信,发去了一个问号。
司流:?
容镜:司流前辈,我逢汜师叔睡了吗?
司流:你逢汜师叔睡没睡我怎么知道?
容镜拖长声音哦了一声,手上打字:你被他揍回家啦。
司流:……
他嘴硬回答:我是自己主动回的家,单身男男住一块多不合适?
容镜:但是道士和鬼住一块挺合适的。
司流:……
说不过,更烦了。
但容镜这边意识到司流和逢汜没在一块后便也没打算继续打扰司流,省得司流借着他的名义又折返回到逢汜那边骚扰逢汜。
那下回被揍的就不止司流了。
“在看什么?”
滴答一声,冷冰冰的水珠猝不及防地跌落在容镜的后腰,水珠洇湿睡衣贴上皮肤,一点轻微的不适感在谢长时的声音响起以后被容镜下意识地忽视掉。
他收起手机,正欲转身回头,但身后覆上来的重量将他压制得死死的。
容镜只能将脸压在枕头上,偏着脑袋对谢长时解释,男人听得漫不经心,炙热的呼吸与那冰冷的水珠完全是两个极端,薄唇擦过少年雪白的耳垂,呼吸刺入耳蜗,令容镜的心脏一痒,窜起一种密密麻麻、无法遮挡的潮意。
他忍不住笑起来:“你别在我耳朵边说话,好痒。”
“那可以亲吗?”
虽是询问,但谢长时显然没打算从容镜的口中得到回复,牙齿捻着柔软的皮肤,温热的舌尖卷过耳垂,容镜被压在一侧的手指开始不自觉地用力想要扯住些什么东西。但手指绷紧又收缩,到最后掌心中依旧空空如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拽住了床单。
细密的吻很快从耳垂转到脖颈,在容镜低低的喘息中吮出一道道红痕。
奇怪的感觉刺激着容镜浑身的血液,令他变得空虚,渴望得到更多。因此,在被被谢长时扣着下巴掰过脸亲吻时,他没有任何反抗,哪怕这个姿势怪折磨人的。
所有的喘息和暧昧都被吞咽,喉结滚动,容镜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脖、脖子酸。”
他浑身绷起,尤其是脖子,绷出线条,谢长时吮着他的喉结,低低应一声:“那换个姿势。”
天旋地转之中。
谢长时靠在床头,容镜坐在他身上,被扣着后脑勺亲密地接吻。
时间流逝,窗外乌云缓慢飘来,遮挡住了月光,又慢吞吞地飘走,等到下一缕月光重现,接吻才算勉强结束。这么一通亲密接触下来,容镜浑身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懒洋洋地趴在男人的身上,半眯着眼睛打哈欠。
像一只猫,被谢长时顺着毛安抚。
等休息够了,谢长时问他:“明天还上班吗?”
容镜有点想罢工,但想着也没提前挂通知,只能点点头。
“可以晚一点去,我送你过去。”明天是周末,谢长时不需要去公司。
有谢总接送,容镜自然也没有拒绝。他戳戳谢长时的脸,小声说:“我想睡觉了。”
“睡吧。”
餍足的男人向来好说话,安抚地拍着容镜的后腰,任由他跟个小孩似的趴在自己的身上睡。而容镜嗅着谢长时身上好闻的气息,很快陷入深眠。
晚上折腾得晚,早起对于容镜来说就显得十分困难。
谢长时微凉的手指落在他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两下,只换来容镜不耐地‘啪’一声。
然后人往被子里一缩,直接团成了个球。
谢长时看得好笑,也没做什么,只是问:“那我去跟你的两位助理打电话,就说你今天不去上班了?”
容镜含糊说了句什么,谢长时没听清,过了好一阵,他才满脸怨气地睁开眼睛,抱怨道:“还想睡,都怪你。”
昨晚的满足带来的好心情可以维持许久,因此听到责怪,谢长时很淡定地接受,并做出回复:“怪我。”
至于什么“下次不会了”这种话,他不会说。
下次肯定还会,而且说不定情况更严重。
谢长时问他:“早上想吃什么?小包子?”
容镜慢吞吞地抱起被子坐起来,然后摇头:“想吃草莓和馄饨,要芥菜馅的。”
“好。”
吃过谢长时亲自下厨煮的馄饨,容镜跟乌龟爬似的拖着沉重的步伐去上班了,路上还跟谢长时讨论了一下给逢汜买个手机的事。
虽然不确定逢汜是否需要,但谢长时觉得有必要。
他将容镜送到工作室,又让宋清去买手机,今天他本人没什么事,索性便留在容镜的工作室当三号助理,就是一号助理和二号助理将工作完成得十分优秀,用不着他。
有客人早早注意到了谢长时。
今天的谢总虽然穿得没有往日上班那么正经,但也是衬衫西裤,衬衫领口微敞开,露出白皙的锁骨,但再仔细看去,右侧锁骨隐隐露出淡红色的痕迹,是昨晚容镜被他磨久了想喊停却被拒绝而气急败坏留下来的。
客人的视线转到谢长时的脸上,瞧见男人微微低垂的眉眼,觉得那深邃轮廓中印出的是几分冷漠,便没好意思跟他搭话,而是在聂六走过来时憋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压低声音问:“容大师找助理的要求,是不是长相排在第一位?”
聂六偷偷看一眼谢长时,差点笑出来,然后正经回答客人:“这位可不是我们的助理。”
不是助理?
客人还想问什么,但聂六显然没有多说的意思。
直到聂六贴心地买了奶茶,容镜出来拿奶茶的时候和谢长时一人挑了一杯不同口味的,他什么也没说,只眼巴巴地望着男人。谢长时在心里笑他可爱,随后熟练地将奶茶插管,递到了容镜的唇边。
予兮读家
容镜咬着吸管猛吸一大口,随即露出满足的表情:“好喝。我的也给你喝。”
谢长时不爱喝奶茶,但也给面子地喝了一口,容镜这才抱着自己的奶茶回到工作间。
那客人终于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