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不代表他不爱自己的父母,只是想要独立而已。
从小被护在羽翼下的小鸟总有一天是要振翅高飞的。
林菁和喻明生就是知道不能折断喻白的翅膀,当初才毅然决然出国,却忽略了时机太早。
现在想做出补偿,似乎又为时过晚。
喻白在他们疏忽的日子里,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成长。
更何况,这也是喻白自己的意愿。
林菁叹了声气,她就料到早晚会有这天。
“行,你们打算过完年就搬吗?”
她答应了,喻明生似乎要说什么,被旁边的明奶奶一个眼神盯了回去。
陆断心中大喜。
见喻白抿唇,陆断就替他说,语气是掩盖不住的激动,“初一搬,房子已经收拾好了。”
“好。”林菁将车钥匙推回到黎女士面前,“但是礼物我们不能收,这太贵重了。”
“车子是给白白的,你们想都别想。”
黎女士心里为陆断和喻白高兴,笑得花枝烂颤,开玩笑一指那些礼盒,“诺,这些才是给你们的,值不了几个钱,你们安心吃着,对身体好。”
林菁十分无奈地笑了一下,“知道了,那我和老喻可得好好谢谢你。”
“明生。”她喊了声。
喻明生有些失魂落魄地抬头,“啊,是,谢谢。”
他现在才明白,陆断今天根本就不是来提出申请的,而是来通知。
事情就这样尘埃落定。
林菁和黎女士又聊了几句,索性决定年夜饭也在这吃,两家人一起热闹热闹。
他们收拾收拾东西,继续准备菜品去了。
明奶奶要亲手和面包饺子,只留喻白和陆断两个人在客厅。
喻白捅咕捅咕陆断,到现在还有点受宠若惊,“…阿姨怎么送我车呢?我不会开车,好突然哦。”
“突然?”陆断皮笑肉不笑,表情看着不太爽,“她都藏了一个月了。”
“这样吗?”喻白惊讶,“阿姨居然你那么早就想好了?那我是不是该报个驾校呀?”
陆断“嗯”了声,“不急,等你比完赛,有空再报,我陪你练。”
他转头看了眼厨房,接着有沙发遮挡,就拍了拍喻白的腿,小声询问:“还难受吗?”
“你还敢提?”喻白陡然恼怒起来,拍开他的手,咬牙埋怨,“都怪你。”
“是是是,我的错。”陆断认错态度很诚恳,“我以后都收敛一点。”
喻白哼了声,“没有以后了。”
“乖乖。”陆断牵过他的手,亲昵地捏了捏,“那我当时不也是听你的话么?别乱讲话。”
什么没有以后?
要知道,柏拉图可是会憋死人的。
“我就不信你能忍住。”陆断说。
“你!”碍于长辈们都在厨房,喻白不敢大声,但心里又憋着闷气,于是抓起陆断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陆断疼得咧嘴,“嘶”了声,态度良好地轻声哄道:“好了好了,宝宝,别生气了。”
“我后面不是也让你高兴了吗?”
喻白轻哼,小声否认,“我才没有。”
“还不认账。”陆断眯了下眼,点头:“懂了,是我不够卖力,下次一定满足你。”
喻白:“……”
他瞪了陆断一眼,起身喊:“…奶奶,爸爸妈妈,叔叔阿姨,我来帮忙啦!”
“乖乖,你和陆断在客厅聊天就好了嘛~”黎女士回。
陆断在沙发上扭着身体看向喻白,十分无辜地耸了下肩,模样欠揍得很。
“我才不要跟你说话。”喻白凶神恶煞地对他龇牙,声音又小,语气又气,“色。情狂,大混蛋!”
陆断不可置否地“昂”了声。
毕竟更混蛋的事他还没做,这个罪名,他早晚都得认。
零点的钟声正式敲响,电视里面放映着只有奶奶才愿意看的传统春晚。
主持人和广大观众们一声声交错重叠的“过年好”的问候洋溢在这个气氛温馨的房间内。
两家人时隔多年,难得又聚在一起,过了一个平淡又幸福的除夕。
就连喻明生看陆断都比平时顺眼一些。
喻白也跟长辈们拜了年,还在陆断担惊受怕的目光下敬了两杯葡萄酒,成功收获了几个厚厚的大红包,笑没停过,脸都有些僵了。
好在这次饭桌上准备的葡萄酒是饮料类的,喻白没有喝醉,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逃过一劫。
尤其是陆断。
小呆子每次喝多不是六亲不认,就是认出来人后逮着他咬。
奶奶早就困了,熬到十一点对她来说何其不易。
她学着跟年轻人们守夜,然后就摆摆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间睡觉。
四位家长也不太能熬夜,他们这个年纪但凡晚睡一次,消耗的身体机能恨不得要用后面半个月的时间来弥补。
喻明生也不知道是郁闷还是高兴,又或者都有,和陆怀渊一起喝了不少酒,被林菁扶回了房间,陆断包揽了收拾桌子的任务。
喻白今晚还是住在陆家,黎女士洗漱完,看了眼陆断和喻白,回手把卧室门“砰”地一关,撒手不管了。
于是再次只剩下唯一两个年轻人。
现在过年除了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和烟花表演,其他都和平时差不多。
年味儿没有小时候浓郁,他们连家里都没有做任何装饰,只在门上贴了几张倒过来的“福”字,门外还贴了对联。
喻白就和平时一样去洗澡。
等他擦着头发,穿着新睡衣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有点困了,反应比平时更慢。
陆断跟他说了两句话,没得到回应,直接弯腰把人抗了起来。
喻白一下子就清醒了。
一般陆断突然抱他或者扛他,保准儿是懂了歪心思。
“不行不行。”喻白在他怀里,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叔叔阿姨就在隔壁,而且我们白天已经……”
“胡说什么呢?”陆断把人放在床边,拎了拎他,让人坐好。
“啊?嗯?”喻白愣住。
他的表情呆呆的,热腾腾的水汽还没从他身体上消散,脸蛋白嫩,眼尾粉红,整个人看起来湿漉漉的好欺负。
有点让人眼馋。
陆断瞟了眼喻白圆滚滚的屁股,感觉喉咙忽然发紧。
他忍了忍,咳一声。
然后喻白眼睁睁地看见陆断从身后变了个红包出来,面前的男人笑着对他说:“新年快乐宝贝。”
“新年快乐!”喻白的眼睛霎时明亮,残存的困倦和疑惑烟消云散,双手接过红包问:“给我的啊。”
红包掂起来很重,晃一晃还带响儿,像是金属碰撞的零碎声音。
“不会是金子吧!?”喻白喜出望外地瞪大眼睛。
陆断的嘴角抽搐了下,“我看你是掉钱眼儿里了。”
喻白腼腆一笑,稍微收敛了点,“那是什么?”
这也要问?
陆断:“自己打开看。”
喻白好奇地打开了,把里面成沓的红色大钞一股脑倒在床上。
除了一万现金以外,只听“哗啦”一声,一个小物件掉了出来,喻白眨眼,“钥匙?”
“嗯,新房的钥匙。”陆断坐下来,抱住喻白,“这个房子先对付住,等以后再给你买好的。”
喻白亲了亲他的脸,嗓音甜甜道:“这个已经很好啦,你别把买房子说的像买小礼物一样简单嘛。”
他知道陆断一定也有压力的。
“我也有挣钱啊。”喻白高兴地说:“许老师给我发工资啦,开学还有奖学金,但我这次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红包,不过我以后可以跟你一起还房贷。”
陆断眉头皱得能挤死苍蝇,严肃道:“我买房子不是为了让你跟我一起还贷款的,那点钱我两年就搞定了。”
按照拳击馆现在的流水,钱根本不是问题,只是他急着和喻白同居而已。
因为实在太想要一人世界了,陆断受不了连亲个嘴都要在楼梯间鬼鬼祟祟的日子。
喻白瘪嘴,“可是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呀。”
这不就等于是,陆断花钱付首付给他买了房子嘛,喻白怎么可能撒手不理。
“别管。”陆断亲吻他的眼睛,“你不需要操心这些,挣的钱自己留着花。”
喻白被他亲得有点痒,睫毛颤了两下,依赖地靠在陆断怀里,“那你呢?”
“我?我挣的钱你也随便花。”陆断如此保证道,就差举手发誓了。
“不是,”喻白问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我挣的钱自己花了,那谁给你花钱啊?”
除了他,还有谁能来心疼陆断?
“我不想你有太大压力,妈妈说过日子就是要两个人一起付出的。”喻白抿了抿唇,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陆断沉默几秒,“那要不然这样、”
“搬完家我去办个卡,我们的钱都存那里面,卡给你,你从里面拿钱还贷款,其他的可以随意支配。”
就两人现在的经济收入对比来看,陆断这是相当于直接把财政大权上交了。
可是这和陆断直接还房贷有什么区别?
喻白不懂,“那你不还是没钱吗?江徊跟我说你买完房子就是穷光蛋了。”
“他那张破嘴怎么什么都跟你说?”陆断骂了句。
喻白从他怀里出来,看着他不说话。
陆断一顿,有点紧张,提议道:“那你每个月多给我点零花钱……”
操,他这财政大权还没上交呢,怎么就开始卑微地索要零花钱了?
这以后还得了?
陆断陷入沉思。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亲手埋葬自己的家庭地位?
喻白不说话,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觉得一时之间也拗不过陆断,迟疑点头,“也行吧,但是我不太会理财。”
陆断无所谓道:“银行放着就行,不用你理。”
他们积攒下来的资产,只要不炒股不玩基金那些危险项目,两个人安安分分过日子,那就一辈子绰绰有余。
至于应对未来风险的备用金,陆断会单独准备,不会让喻白操心。喻白想不到那么多,只是点头说好,一副很听话的模样。
“真乖。”陆断狠狠心动,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把人摁倒,“睡觉,明天搬家。”
“等一下!”喻白挣扎着蹬了两下腿,“我的钱……”
被子一掀,上面的钞票都掉到地上了,喻白心疼。
“少不了你的。”陆断把人揽住,换了个姿势,紧紧搂着喻白的细腰,指腹在他小腹蹭了两下,“闭眼睡觉。”
“你先让我捡起来啊。”喻白扒着他的手,在他怀里乱动。
陆断挑眉,松开了手。
喻白心里有点意外,刚要起身,就听陆断在他背后意味不明地说:“宝贝,你现在不睡,今晚就不用睡了。”
什这是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喻白心有不服,但考虑了一下不听话的后果,便又一声不吭,默默地躺回了陆断怀里,闭眼嘟囔道:“睡就睡……谁不会睡觉似的。”
陆断就笑。
他觉得怀里的人可爱死了,是他最爱最爱的宝贝。
初一上午,他们按照原定的计划搬家。
喻白要搬的东西其实没有多少,衣服、学习资料和洗漱用品,再就是陆断送他的礼物和一些小零碎。
平时没觉得,喻白收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陆断这么爱给他买东西。
他忍不住叮嘱陆断,“你以后不要买这么多了,好浪费的。”
“给你买也叫浪费?”陆断质疑。
喻白拎起几样东西朝他丢过去,“可是你给我买的拳套我根本用不到嘛,还有这个奥特曼,我根本都没看过这个动画片好不好?”
陆断一手接一个,“那是我的错咯?”
“下次给你买哪吒?”他皱眉问。
“不要!”喻白又丢给他一个的叫不上来名字的手办,恼怒喊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你都不要买!”
这到底是什么,小男孩手办怎么连裤子都不穿的?
真的是能上市的产品吗?
见他有点生气了,陆断赶紧点头,敬了个礼,严肃道:“好的,知道了,老大。”
喻白瞪他两秒,很快又被他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笑。
根本气不起来一点。
“笑了?”陆断也笑起来,放下手,懒洋洋地靠着衣柜,“不生气就好,怪吓人呢。”
那怎么没见你害怕?
喻白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他稍微有点不好意思,捏了捏耳朵,怀里抱着摆摆,指挥道:“快搬东西。”
爸爸妈妈和叔叔阿姨都在楼下等着呢。
搬家最麻烦的事情就是把所有东西打包好挪到另一个地方,然再重新整理。
尽管陆断请了搬家公司,不需要他们出力气。
但最后的整理肯定还是要喻白和陆断两个人来。
新家实际有小两百平米,标准的两室一厅,一厨两卫。装修色调是喻白最喜欢的暖色系,整体相当温馨。
客厅有三分之一的地盘是专门给摆摆的,放的都是猫崽子的专属财产。
其他地面都铺满了厚厚的地毯,因为喻白在家不爱穿拖鞋。茶几换成了一张不大不小的圆形小地桌,几个蒲团和抱枕在周边分散摆开。
还有个打眼一看就很软糯舒服的懒人沙发,那是给喻白准备的小窝,左手边是放零食用的小推车,暂时是空的,陆断盘算着明天去补货。
沙发是拱形的,可以拉伸成一个双人大圆床,对面就是投影幕布,两人可以窝在这上面看电影。
喻白满不满意不知道,反正陆断很满意。
玄关处有个全身镜,因为喻白每次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喜欢照照镜子。
小呆子注重形象,这些陆断都考虑到了。
浴室换了双人按摩浴缸,旁边划分了花洒的区域,干湿分离,湿的部分居然也有一个半身镜,平时用帘子挡着。
如果插上电的话,镜子周围一圈还能发光。
喻白不懂陆断为什么要在浴室装镜子,谁洗澡的时候会看自己啊?
陆断看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说他小说和漫画都白看了。
喻白:“……”
两个卧室都有阳台,而且面积不小。
陆断在自己和喻白住的那间的卧室阳台改造成了健身区域,有很多哑铃,还摆了个家用便捷式跑步机。
喻白最近没少跟着陆断健身,拍拍跑步机,很懂地说:“那我也可以做有氧哎。”
“你的有氧运动不需要这个。”陆断说。
喻白疑惑,“啊?”
陆断不解释,笑得意味深长。
喻白反应了两秒,脑筋一下子通了,羞愤地瞪了眼陆断。
真是的,这人是流氓吗?
陆断看着人模人样的,难道脑子里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嘛!
都把他给带坏了。
他们的卧室还有学习桌和小书架,喻白一样一样往上摆自己的那些私藏漫画。
这些可都是他好不容易买到的,几十本,花了他不少钱呢,宝贝得很。
陆断随手抽出一本,手指一捻,翻了两页,点评道:“不错。”
满书架的漫画喻白的快乐天堂,陆断的学习资料。
收拾完全部东西已经晚上快八点了。
喻白对新家哪哪儿都十分满意,还给姜姜拍了不少照片,报了搬家的喜讯。
姜姜在微信里说要等他吃饭,喻白说改天。
他心满意足地抱了抱陆断,嘴甜道:“谢谢陆断哥哥,我真的真的很喜欢。”
“我也喜欢,喜欢你。”陆断输出了一波真心实意的情话,双手握着喻白的腰问,“饿不饿?”
“饿。”喻白揉揉肚子,“我们晚上不和爸妈还有叔叔阿姨一起吃吗?”
“乔迁宴明天吃。”陆断松开喻白,俯身亲他眼睛,“今天我下厨。”
长辈们都知道搬家辛苦,喻白和陆断要整理各种东西就更疲惫,根本没在他们的新家多停留。
主要还是黎女士说的,不要去打扰人家小情侣的兴致。
毕竟这个家的装修怎么说呢,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只属于两个人的小窝。
但凡这家里多个人,不管那个人是谁,都会在无形之中被排出。
这个小世界里唯一能容下的第三个生物,估计也就是摆摆那只猫了。
现在就连摆摆都饿得大口大口炫猫粮。
他的吃相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大口一张跟推土机似的就往碗里扎,用脸吃饭。
喻白教育过它很多次,摆摆总是当面改,下次吃饭就犯。
野猫的本能改不掉,喻白干脆放弃了。
“你看它吃饭干什么?”陆断把喻白的脸转回来,“我问你想吃什么?”
喻白:“我们还是点外卖吧。”
陆断“嗯?”了声,“怎么?”
“忙了一天,不想你再辛苦。”喻白瘫在沙发上,晃了晃白嫩的脚丫,抬眼看陆断,“心疼哥哥。”
“又钓我。”陆断知道他是故意的,笑着掏手机,“行,点你爱吃的。”
反正不管吃什么,对他来说都是餐前点心。
半个多小时后,门铃响了,喻白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习惯性地喊人,“陆断,外卖。”
陆断在浴室,水声刚停,“我穿衣服,你自己去拿。”
喻白撇嘴,光着脚跑去拿外卖,结果一开门发现没人,“哎?外卖小哥呢?”
牛皮纸袋子被放在地上,他一脸疑惑地蹲下捡起来,“怎么不等人出来拿就走了啊。”
他拎了下,感觉手里的袋子重量不对,而且晃一晃还带响。
怎么好像不是吃的呢?
“因为是隐私配送。”陆断这时候从浴室出来,毛巾搭在脑袋上。
对上喻白疑惑的视线,他随手擦了下头发,淡定道:“饭还没到。”
“喔……”喻白把东西拎到小地桌上,边拆边问陆断:“那这是什么?饮料?我的饭呢?”
陆断不说话,懒散地往沙发上一坐,等着喻白拆“礼物”。
“陆、陆断!”喻白终于看清了袋子里的东西,好像被烫到了似的缩回手,脸热得厉害,“这都什么啊?”
什么超薄,草莓味,凸。点,润。滑,极致快。感……
瓶瓶罐罐好几样,喻白认不全,但光看那几个关键字也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我们晚上要用的……必须用品。”陆断挑挑拣拣,从里面拎出一样东西,神色变得很是微妙,“还送了条黑丝啊。”
“我是不会穿的!”喻白赶紧反对,打死他都不穿!
说完了就脸热,他的耳朵红得滴血,不敢看陆断手里的东西。
仿佛只要看一眼,就会连眼睛都跟着烫起来,喻白捂着脸,“你快…快点收起来。”
陆断有些玩味地挑了下眉,起身,把一袋子东西扔到了卧室的床上。
喻白这才松了口气,开始掰着手指头跟陆断算账,“不是让你买饭吗?你怎么还买这些啊?”
门铃又响了。
陆断耸肩,眉眼微扬,有些得意,“饭来了。”
刚好喻白的肚子也咕咕叫了,他只好先和陆断一起填饱肚子,吃完再算账。
预想是这样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
喻白吃饭的时候始终惦记着被扔到房间里的那些东西,一直到吃饱饭,洗完澡,他都还在心里打鼓,根本不记得算账的事。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有点紧张,还有点羞耻和期待。
“…真的不会对身体不好吗?”他眉心蹙起,问陆断。
陆断刚给他吹完头发,关掉吹风机,五指伸到喻白的柔软的发丝里,“不用才容易对你身体不好。”
落在耳畔的声音耐心而温柔,喻白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点。
可他没有看见,与声音并不匹配的是陆断那逐渐加深的暗色眼眸,仿佛野兽一般,充满了侵略性。
喻白搓了搓滚烫的脸,身体忽然腾空他被陆断抱了起来。
喻**神一震:!
几秒钟的功夫,他被陆断放到了新家柔软的两米大床上,头发有点炸毛。
“宝宝……”陆断唤了他一声,一点一点俯身靠过去。
喻白的呼吸比刚才急促了点,手往后一摸,碰到了散落在床的瓶瓶罐罐和小盒子们。
他吸了口气,眼睛红了。
陆断把那些东西挪到一边放好,方便待会儿随手取用。
喻白完全被动,呆呆地看着陆断,还没等反应,密密麻麻的吻便落了下来,不给一点准备的机会。
陆断亲吻他的额头,眼睛,鼻子,脸颊,嘴唇,耳侧……湿热的吻仿佛带着魔力,喻白身上细小的绒毛竖起,身体开始轻微的颤抖。
他们像平时那样接吻,只是今天的陆断似乎温柔许多,仿佛连撬开牙关的时候都带着温风细雨的问候。
舌尖轻轻扫过上颚,瘙痒感让喻白的身体仿佛过电一般,手指更紧的抓住陆断。
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喻白的指尖在陆断的肩膀滑脱,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抓不住。
更何况,他现在又根本没有力气。
夜色弥漫,陆断在微弱的月色中抬头,依稀看到了喻白的懵懂的表情。
他用遥控器关了窗帘,可是这样就连仅有的一点月光也无法照在喻白脸上。
陆断很想看到喻白的任何表情。
于是他开了台灯,暖关灯依旧刺激视线,喻白眯了下眼,轻哼一声。
“别怕,和我们平时差不多。”陆断安抚地亲了亲喻白湿润泛红的眼睛。
喻白的睫毛颤了下,泪眼里蒙着一层水雾,湿漉漉的惹人怜爱,说话时鼻息滚烫,“要…做吗?”
陆断闷笑一声,似有些隐忍。
“做什么?”他将身体放的更低,额头抵在喻白颈窝,连汗水也是滚烫的,“有氧运动?”
“可以吗?”陆断咬了下喻白的耳朵,手掌轻抚过的地方仿佛烈火燎原,声音沙哑而充满蛊惑,“需不需要我数到三?”
喻白不说话了,垂下眼睫,浑身颤抖,双臂抱紧了陆断。
仿佛是得到了暗示与认可,陆断的呼吸猛地一沉,吐出一口白气,压抑而隐忍地落下字音,“三。”
喻白抱他抱得更紧了。
“祖宗……要转过去。”
喻白翻了个身,半张脸都闷在枕头里,只有一只耳朵在外面,依稀听到了陆断伸手从旁边拿东西的声音。
喻白的脸侧多出一只手,陆断让他疼了就咬,喻白就完全没客气,直接用力一口咬了下去。“白白。”陆断感受不到疼,俯身亲吻喻白,话音滚烫地落下一句,“我爱你。”
“爱你爱你,我爱你,我也爱你……”
喻白哼哼唧唧地倒在陆断怀里,眯着眼睛,嗓音沙哑地第N次回答陆断的问题。
就为了听到喻白的一句“我爱你”,陆断从卧室不厌其烦地追问到浴室,又追问回卧室里,一遍又一遍。
喻白现在已经困得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