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
许鹤:“他怎么会看上你啊?”
沈言挑挑眉,拍拍衣服,站起身低头看向许鹤。高挺的鼻梁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立体,未精心打理的头发随意地散落在身后,微风拂过,发丝轻轻飘动。尽管沈言脸上的笑意十分明显,可声音却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闻修然看上我是我的本事,你有本事让他也*你。”
他笑嘻嘻地弯下腰,摸着下巴打量许鹤,好似在看一个商品,语气散漫道:“没准儿他好你这口,等你进门了,我喊你哥哥怎么样?”
未等许鹤回复,沈言大笑着离开了。
徒留匪夷所思的许鹤满脸惊愕地在风中凌乱。
医院的条件虽然好,但衣食住行各方面都受限制,沈言躺在病床上,每日穿着统一的病号服,饮食需遵循医院的规定,行动范围更是局限在这小小的病房内。在医院度过了漫长的三天后,沈言实在是不耐烦到了极点。他花了几分钟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拿了一些必备的药品。接着他拨通了闻修然的电话,语气坚定地让闻修然尽快安排他出院。
重新回到大平层的沈言觉得十分开心,感觉全身心都彻底放松了,闻修然刚把门打开。刚进门就跳到柔软的沙发里,深深地陷进去,末了打了个滚,把一旁的垂耳兔抱在怀里狂撸。
垂耳兔现在也不过几个月大,毛发也比之前旺盛很多,又大又圆的眼睛直溜溜地看着沈言。沈言将垂耳兔放掂了掂,自言自语道:“怎么感觉小白胖了?我走之前它可没这么重,谁喂成这个样子了。”
家里难道又招了新保姆?
站在玄关处的闻修然把沈言踢飞的鞋子整理好放在鞋柜,边脱大衣边回答:“爸前两天来了。”
沈言愣了愣,一言不发地将小白抱进怀里问:“你这次住院,你爸看过你吗?”
“看过,手术的事情他不同意。”闻修然脱掉外套,站在客厅伸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但我也成年了,我觉得这件事情不需要他同意。”
“你们吵架了?”
闻修然脱掉衬衫,将衬衫整理好放在自己臂弯里,默默点了点头。
沈言嗤笑一声,难怪闻慕尘想着把自己赶走。他剥开小白的毛发,细细端详后发现没有什么受伤的地方,便很放心地把小白随手扔回兔笼子,又往食盆里塞了一把兔粮。
他蹲在地毯上看小白咯吱咯吱啃兔粮,慢悠悠地问:“我听说你妈也是beta,大型集团不是很注重血脉吗?都是要什么omega和alpha。”
闻修然将自己脑袋放在沈言肩膀上,两条长腿把沈言圈起来,歪着脑袋回忆道:“我没见过我妈,对他印象不多。我爸也不怎么提起我之前的事情,但之前我看到过她们的合影,感觉……”
他似乎找不到描述自己心情的词语,想着半天措辞,才淡淡道:“感觉不像是身体不好的人。我妈身材很高大,比我爸还高一点,就是看上去比较冷清。我爸一直说,我长得很像我妈。”
“你妈的照片有没有?我还没看到过。”沈言起了兴致:“我想看看照片。”
闻修然点点头,亲了亲沈言的鼻子,回卧室里拿出一张照片。
对比放在画廊过度装饰的照片,这样照片显得太过简陋。
闻慕尘和一个男子并排站在一起,闻修然和男子的相貌有几分相似,闻慕尘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眼神偷偷地朝男子打量,男子却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
“这就是我妈留下来的照片,我爸妈是联姻在一起,感情不和,没有留下多少照片。”
沈言目光紧紧锁在照片上,心脏猛地一跳,血液瞬间凝固,尽管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无数的疑问潮水般漫上心头,沈言眼神由惊讶转为恍惚,目光变得空洞。
这个男子,怎么和之前要收养他的男子长得这么像?
“言言?”闻修然看着发愣的沈言,轻轻地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沈言转头看向闻修然,视线仿佛被磁铁吸引似的锁定在闻修然的脸上。目光犹如实质般一寸一寸描摹着闻修然的五官,嘴唇抖了抖,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没什么……”
他听到自己加重的呼吸,真的会有人长得这么像相似吗?如果这个就是要收养自己的男子,怎么会成为闻修然的妈妈?
他明明是个alpha!
闻修然皱着眉,按住沈言的肩膀,强迫对方看着自己:“你怎么了?”
沈言下意识摇了摇头,摆摆手说没什么。或许是因为自己刚才的反应激烈得太过明显,闻修然的声音响起来,很认真地问:“你是不是遇见过他?”
“……”沈言幽幽抬头,他一直知道闻修然聪明,但有的时候却太过聪明了。
他看着眼前的alpha,想起十几年前,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将小汽车塞到他的手里,笑得十分爽朗:“这是你弟弟给你的,明天手续办好,我就带着你去看他!”
当时还是个萝卜头的沈言重重地点点头,将自己的嘴巴压在围巾上,满是开心,举起右手信誓旦旦大喊:“我会照顾好弟弟的!”
沈言拍了拍闻修然的小臂,淡淡道:“曾经见过,但不知道是你妈。”
闻修然有些惊讶:“你在哪里见的?”
沈言站起身,头也不回道:“孤儿院。”
难怪当初见到面无表情的闻修然,自己敢这么放肆。一直觉得闻修然身上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仰头长长叹了一口气,沈言一直以为对方是毁约,不想要自己这个beta,原来是真的去世了。
但一个alpha怎么可能是闻修然的亲生母亲?alpha虽然也有生殖腔,但已经萎缩了,很难生育后代。
更何况,alpha的结合注定会生出基因更加强大的后代,两个alpha怎么会生出b级的alpha,闻修然的亲生母亲真的是个alpha吗?
沈言咬着指甲,一声不吭地趴在床上,蔫了吧唧地拱开被子,把自己埋进去。
三四岁他等了几个冬天,期盼着穿着黑色衣服的叔叔把自己带走。后来实在等不下去,他就从孤儿院里逃出来,拿着小汽车在村口等了一天一夜。
沈言揉揉眼睛,深呼吸后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在闻修然面前的沈言很少压抑自己的情绪,闻修然从客厅走过来,看到沈言躺在床上,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到底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掖好沈言的被子。
沈言感觉不远处的床塌陷了一下,灯熄了之后,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旁边响起浅浅的呼吸声。
“我有话想问你。”
室内的空调没打开,地暖的温度不算高。
闻修然看着缩在被窝里的沈言,瞪着亮亮的眼睛一脸认真地看着闻修然, 像只刚舔完毛的银狐。闻修然轻笑一声, 把沈言的被子往上扯了扯,在沈言的脖子掖了一圈。
沈言双手放在一起,看着闻修然的脸,慢慢地靠过来, 轻轻地蹭了蹭闻修然的脖子,靠在alpha胸膛上。
这个动作让闻修然的眼睛亮了亮, 毕竟在床上,沈言很少主动, 更多是无感和不耐烦。
闻修然伸出手,有些急切地环住沈言的腰,宽大的手掌紧贴着beta的肌肤。在沈言稍微愣神的瞬间, 就已经被闻修然抱在怀里了。
沈言指尖停在闻修然胸上轻轻地画圈, 若有若无的触碰让闻修然身体有些反应,沈言抿了抿唇,语句不太连贯:“你……你爸真的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吗?”
闻修然愣了愣, 随后眉头轻皱,似乎想扯开话题:“我父亲的意见很重要吗?你是要跟我结婚的。”
所以闻慕尘后其实是不同意的, 沈言丝毫不觉得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毕竟闻修然做的手术会降低自身的等级,当初闻慕尘的努力可以说是全部付之一炬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地问:“所以我们在一起, 你爸并不同意, 如果手术失败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下场?外面有很多omega虎视眈眈盯着我,你没为我考虑过吗?”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手术失败?”闻修然摇摇头, 有些敏感地问:“你很希望我手术失败?”
“我说这句话了吗!你根本就没考虑过我的死活!”
闻修然呼吸加重,瞳色开始微微变化。
“就算你手术成功,你觉得董事会那群人会像现在一样对待你吗?不把你撕了才怪!”
社会虽然一直倡导平等,但是等级和层次永远很分明,沈言知道一个c级的alpha会有什么待遇,况且手术也只是会延缓症状,根本无法根治。
闻修然鎏金色的瞳孔透露出疯狂,他将沈言毫不留情地拉开,死死地盯着面前的beta:“你是不是还想分开?盼着我永远消失,然后你就可以脱身了?你就这么讨厌我?”
这个话题本来就是两人之间的敏感点,沈言大部分时间会很识趣地避开。
他看着不复平静的闻修然,却发不出什么脾气。
闻修然的腺体已经开始病变,情绪不稳定只是腺体病变症状之一,以后的闻修然或许会变得暴躁,嗜血,甚至还会把沈言直接杀了吃掉。
alpha病变失控杀死伴侣的事件不算太少,大多数伴侣都是无法释放信息素的beta。恢复理智的alpha一般会选择与伴侣同死。
沈言的情绪很平淡,只是有些不耐烦地看着闻修然:“你弄疼我了。”
他把自己的手腕从闻修然手里挣脱出来,大病初愈的沈言肤色有种病态的白皙,沈言垂眸手腕上十分明显的一圈红印,斜睨了一眼闻修然,几不可闻地冷哼一声。
闻修然猛地坐起来,胸膛剧烈起伏,沈言看到闻修然鎏金色的眸子慢慢变成平时的墨蓝色。alpha抬手按住太阳穴,额头上也冒出细密的汗珠,面色变得有些苍白。
腺体是alpha重要的器官之一,沈言在生理课就了解到,腺体病变的疼痛程度不亚于omega分娩时产生的阵痛。
沈言犹豫了一会儿,皱眉凑到闻修然旁边,将刚才的不快抛之脑后,有些迟疑地问:“你……要不要去医院。”
短短几分钟,闻修然身上的睡衣就被汗水浸湿,丝绸质地的睡衣紧紧地贴在他的躯体上,豆大的汗珠顺着从闻修然的额头滑落,沿着脸颊,脖颈一路滑下,在锁骨处形成小小的水洼。
闻修然强撑着站起来,将睡衣整理好:“我先去沙发睡觉。”
沈言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凝视闻修然。两人第一次分开睡,是闻修然提出来的,他以为沈言生气了,张口解释道:“我觉得我晚上可能会打扰到你,明天公司还有事情,你不用多想……”
“闻修然。”沈言声音冷冷地:“你真的不是精神分裂吗?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你当我是狗?”
沈言有些疲惫地躺回床上,毛茸茸的脑袋陷入蓬松的枕头里:“你现在病发的频率已经比之前高多了,你能保证我睡着之后你不会破门而入把我掐死吗?就算我一开始居心叵测,也罪不至死。你找个omega,就可以解决病变问题,我也不会拦着你。如果手术有问题,你的死就会算到我的头上。”
“我还没这么大能耐,去担着别人的命。”
闻修然愣了一会,似乎想说什么,张口之后,也没吐出什么话。他的身体触电般地抽搐了一下,踉跄地靠在衣柜上,面色有些难看:“你不该把我推给别的omega。”
他顿了顿,补充道:“手术的确有风险,但是不会有太多问题。我和父亲本来感情就不深,他的祝福我并不在意,以后我们可以离开s市,去你想去的地方,不去理会那些omega。”
沈言拿起闻修然的枕头,遮住自己的脸,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窗外响起了虫鸣,现在已经接近凌晨。
闻修然默了默,一言不发地离开卧室。
第二天一早,沈言穿着有些凌乱的睡衣,看着桌上的早餐和留言条低头不语。
闻修然去医院的频率越来越高,晚上回来的时间也开始不固定,经常在沈言睡着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
闻修然从前的面色是白皙中带着一点红润,身体也很健壮。或许是不在意,也或许是故意为之,他的头发也开始渐渐留长,现在都闻修然整个人有一股阴郁之气,
沈言偶尔会觉得闻修然的头发有些碍事,强按着闻修然把他刘海修理了一下。
“你为什么非要留个长发。”沈言夹着闻修然的头发,愤愤不平道:“我们俩人都是长发,看起来很中二的。”
闻修然正看着报刊,听到后也只是轻笑了一声:“我留长发不好看吗?”
其实是好看的,沈言看着面前的立身镜,闻修然的头发已经度过了尴尬期,顺顺利利地过了肩膀。因为闻修然五官硬朗,就算编个辫子也不会像沈言一样雌雄难辨,只会像个古代君子。
“好看是好看,但我留长发是搞艺术,你一个金融的留长发谈合同不合适。”沈言撇撇嘴,虎口虚虚握着闻修然的头发,暗自惊叹了一下,这家伙的头发竟然这么多。
“无所谓。”闻修然放下报刊,十分随意地靠在沈言身上:“没人敢说我。”
沈言松开闻修然的头发,把剪刀放在桌子上:“你手术时间确定了吗?”
闻修然闭着眼睛回答: “应该是下个月,你着急了?”
“不着急。”沈言挠挠闻修然的下巴,幽幽道:“我不干预,你自己看着来,反正我都听你的。”
闻修然睁开眼,盯着沈言的脸,又重新闭上眼,语气淡淡道:“别耍花招。”
沈言就是这样,越是安分,就越会在背地里搞动作。主动示好的时候,绝对是办了什么亏心事。
闻修然早就知道沈言的秉性,看着沈言一脸无辜的样子,心里有些没底。他睁眼站起身,皱眉站起身问:“你公司是不是又出什么问题了?”
沈言把桌子一拍,没好气道:“你咒我吗?一天天地本来就有病,还这么喜欢胡思乱想。”
闻修然和沈言沉默对视良久,最后闻修然目光一闪,避开了沈言的目光,一声不吭地去了洗手间。
沈言早就发现了,闻修然似乎很不适应和他对视,看不了多久就喜欢转移目光,耳朵也会发红。
他原本是不信什么一见钟情,但闻修然似乎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得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在一起三四年,闻修然看着沈言的脸,还是像恋爱没多久的毛头小子一样容易害羞,不过现在能面无表情地撇开目光了。
桌上的手机微微震动,沈言瞄了一眼来电人,转头看向洗手间的闻修然,迅速地挂了电话,还删除了通话记录。
几分钟后,手机页面跳出来陌生人的信息:这边已经都打理好了,十天之后,s市有一个度假游轮,到时候你和修然一起去。想办法假装跳海,我会派人接应你,把你送到A国,修然绝对不会知道什么的。
沈言嗤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删掉信息。
许鹤是没把闻修然当成傻子,但的确把自己当成傻子了。
“你在看什么?”
沈言猛地一抬头,撞上闻修然的视线,心脏漏跳了一排。闻修然叼着牙刷,下面很随意地裹了一条浴巾,有些慵懒地靠在墙上:“笑得这么开心。”
“搞笑视频。”沈言假装很自然地回答了闻修然,之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打开冰箱,停了几秒钟后冲着闻修然大喊:“我上次放的青草呢?”
闻修然经常一天刷三四次牙,他把头发捋到脑后,咬着牙刷说:“小白不能吃冻过的青草,吃了拉肚子我又得带它去医院。”
“你不是不怎么喜欢小白吗?”闻修然有轻微洁癖,小白脱毛期天天堵死了好几台扫地机,沙发上也全是兔毛,闻修然那几天脸色很差。
闻修然想也没想,淡淡道:“你不是很喜欢它吗?”
沈言转头看到笼子里啃着新鲜青草的小白,把冰箱门重新关上。
他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很合适养东西,之前生龙活虎的仙人掌被他养得半死不活,小白被他养了没多久,也去了几次宠物医院,沈言十分庆幸还没养过孩子。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闻修然很敏锐地看向这边。沈言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心里骂了许鹤无数次,强装镇定地接通电话。
闻修然把牙刷从嘴里取出来,淡淡道:“开免提。”
第35章 我没必要害你
沈言的手心微微出汗, 心脏跳动的声音似乎更大,万一这通电话是许鹤打来的……
早就说了邮箱联系,这个蠢货。
铃声像催命符一样, 在寂静的空间显得格外刺耳。闻修然洗漱完毕, 好整以暇地冲着沈言慢慢走过来,每一步都踩在沈言脆弱的神经上,他不紧不慢地问:“怎么不接电话?”
沈言正要直接挂断电话,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 手机就被闻修然一把抽走。alpha一副万事了然的表情,让沈言心里有些发怵。
闻修然很自然地接通电话, 流畅的动作让沈言把心提到嗓子眼,电话另一头的人似乎很谨慎地在确认什么, 双方都无人发言后,对方试探问道:“喂?”
沈言面部没有任何变化,如果仔细观察, 他紧绷的面部肌肉已经放松, 整个人似乎也松弛了一点,沈言淡淡道:“你怎么换手机号了?”
“之前那个手机号是工作号。”林白顿了顿,声音十分严肃:“沈言, 你可能需要彻查一下你的公司人员。我现在在林氏集团工作,有个房地产项目在招标, 你也参与了,但是你们公司内部的相关资料, 在林氏集团有备案, 或许有人泄密。”
沈言并没有立刻回答, 反而闻修然冷笑一声,直接道:“你在林氏集团工作, 不想着怎么得到内部认可,入职不到一个月就泄露公司机密。”
他神色冷峻,眼眸森然地看着手机,语气有些不悦:“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吗?”
“他毕竟是我合伙人,而且这个事情关系我公司,你不要掺和。”沈言一把抢过电话,刚要回复些什么,却只听到“嘟嘟嘟”的忙音,电话已然被挂断。
而始作俑者竟一脸波澜不惊地望着他,沈言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神色愠怒地目视着对方。
闻修然还是满脸不快的样子,声音沉沉道:“这个项目我也看了,盈利并不高,虽然不懂林氏集团为什么也要来横插一脚。但既然他们参与了,你成功的几率更低,不如直接放手。”
“蚂蚁再小也是肉!”沈言对闻修然的大少爷脾气简直无法理解。在闻修然眼中,似乎一亿以下的项目都不值一提,可沈言却是从几千块钱一步一步艰难积累起来的。
倘若林氏集团参与投标,沈言成功的机会的确会变得极为渺茫。自从闻修然患病以来,他的心理素质确实比之前强了许多,整个人的情绪也远比之前稳定。
反而是闻修然,原本深邃的眼眸中出现些许疑虑,又开始以一种近乎执拗的态度狐疑地怀疑他和林白的关系了。
沈言无奈道:“你不是说不把他这样的竞争者放在眼里吗?怎么现在这么介意?”
闻修然摇摇头,话语中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之所以不放在眼里,是因为你并不在乎他。可你为什么不敢当着我的面接他的电话?心虚了吗?你明明说过你不喜欢beta。”
的确,他看不上普通的beta,但林白的能力和素质并不比一alpha 差,也没有性别歧视,与林白相处起来,可比和闻修然相处要自在很多。
沈言很熟练地开始推责任:“我不接电话就是不想看你这个样子,一天天什么都怀疑,不利于你养病。”
闻修然嘴角勾起来,嗤笑一声:“沈言,你怎么说谎话从来不心虚,自学成才吗?”他向来能分辨出来沈言的谎言,也习惯沈言天天不着调的样子,只是沈言每次胸有成竹觉得自己能蒙混过关的模样总让他觉得好笑。
沈言打哈哈扯开话题,懒得再接话了。
alpha抱着手臂接着笑,目光追着沈言,后者假装很自然地去抱笼子里已经睡觉的小白。
闻修然回想着刚才的号码,一字不错地输进备忘录,复制后发给公司的工作人员。叮嘱道:把这个号码植入病毒,我需要这个号码的确切定位。
操作完之后,他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站在沈言身边看他撸小白,闻修然看着沈言把自己的脸埋在小白的肚皮上,脸色微微一变:“别吃到兔毛,上次你就嗓子不舒服。”
沈言把兔子放在自己右手边,不让闻修然摸,自顾自地去拿牵引绳:“我要带小白出去遛弯。”
“公司的事情你不管了?”闻修然挑眉:“我以为你要闹一顿去招标。如果我出面干涉的话,林氏说不定会让一步。”
沈言连眼皮都懒得抬,语气怪怪道:“你想让我求你?”
闻修然目光沉沉看着他:“你当然不用求我,但我觉得你没必要参与,你的身体还没好……”
“那你搁这人揣着答案问我什么?”沈言骂骂咧咧抱着小白出去,他很讨厌别人对自己的生活指手画脚,偏偏闻修然天天喜欢瞎掺和好为人师。
他站在玄关门口,转头恶狠狠道:“下午的会议你自己打公交去吧,家里的车我要用,三辆车我都要用!”
闻修然看着自家的炸毛狐狸,道:“你驾照才刚拿到没多久,脚踝也没恢复好,不要自己一个人开车。”
“已经拿了两年多了,你怎么管这么多,我脚伤不好,谁搞的谁心里清楚!”沈言嘟囔着,满脸的不爽。
闻修然本就理亏,提到沈言的脚踝,他默默地低头,十分受伤的样子。
沈言才不想管太多,他手里拿着兔笼,动作显得些许慌乱,似乎急于逃离这个地方。
关上门之后,他一步两回头,反复确认闻修然没有跟上,有些跌跌撞撞地来到停车场。
来到监控死角后,他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电话。
停车场里面除了沈言空无一人,洁白如镜的大理石映出沈言怏怏不乐的面容。他低头看着自己有些发红的脚踝,轻轻地靠在柱子上。
电话刚被接通,许鹤的声音从手机窜出来,直直地刺进沈言的耳朵:“我去你为什么挂我电话,你知不知道医生平时都很忙的!我可是日理万机……”
“我不说了邮箱联系吗?你个蠢货!你打电话差点被闻修然发现!”沈言打断许鹤,语气森森地恐吓道:“我顶多就是被*一顿,你就等着沉塘吧!”
许鹤被沈言的口出狂言吓到,顿了半天才问:“他……今天应该在公司,集团上午有个重要客户,难道修然一直在家待着?”
还没等沈言回答,许鹤自问自答道:“也是,alpha对伴侣依赖程度很高,平时爱黏着你也正常。”
沈言捏着眉心,语气十分冷淡:“你说的方案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