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沉沦by詹题诗

作者:詹题诗  录入:12-03

“当初你们为什么会想要创业?”
明杭见他坐直了身子,目光诚恳,说道:“因为我们都不想进大厂。赚得多是没错,但每天就只能睡五个小时不到,两眼一睁就是写代码,简直就是用命在挣钱。”
这样的工作是桑落从来没有想过的,在这些年轻人拿到大厂offer的时候,他仍然刷着桑正杰给的卡,卡里的金额一般不会下八位数,是这种应届生好几十年都不一定能拿到的年薪,更别提现在还在不断爆发“三十五岁危机”。
“也挺好的,”桑落发自内心地点了点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现在你们做得还很成功。”
明杭:“是吗?对了桑总,我记得桑正以前的合作对象主要是峰平这种大企吧,你觉得我们和峰平之间差多少?”
桑落心想这理工男的思维确实不一样哈,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嗯……”他斟酌着措辞,想尽量不要太打击人,“鸿沟吧。”
明杭:“……”
桑落:“峰平也算老企业了,背后的资本量很大的,你看他的股票就能看出来。”
明杭:“哦。”并没有被安慰道。
此时两人先前随意点的甜品被送了上来,明杭看样子对甜品很感兴趣,跟桑落介绍:“这家店里的茉莉青提乳酪塔很好吃,面上的茉莉奶油一点也不腻,桑总可以试试。”
桑落还从来没有和合作伙伴在咖啡厅一起吃甜品的经历,但是……他的确很难拒绝。
“怎么样?”
“还不错。”桑落不喜欢吃奶油,但是这个奶油做得很好吃,很轻盈,一股茉莉香压住了奶油本身的甜腻。
就这样,两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咖啡厅吃完了这个乳酪塔。
桑落留意了一下店名,想着下次过来尝尝这家的覆盆子慕斯。
“那桑总,我们下周一见。”
桑落点点头,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回家的路上,桑落收到了郑锦尧离开莱北的信息,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郑嘉琢这便宜哥哥可比他的便宜弟弟不好糊弄多了,桑落本来就不喜与这种成天到晚摆着架子的公子哥相处,更何况郑锦尧还对郑嘉琢下过死手。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回到平安路的时候,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为了保险起见,回到家之后他告诉郑嘉琢这几天仍然不要出门。
“我已经快一周没有出门了。”
郑嘉琢在给上次拿回来的红玫瑰换水,或许是花店的工作让他有了侍弄花草的惊艳,这玫瑰拿回来好几天了,在郑嘉琢的照料下居然不见枯萎,开得越来越艳了。
“过几天就好了。”桑落安慰他,想着得尽快摆脱郑锦尧或者其他什么人的监视才行,他还打算带着郑嘉琢回曼都。
郑嘉琢坐不了飞机和高铁,只要他的信息一暴露,他们可能连机场都走不出去,桑落为此头疼了好一段时间,金枝玉叶的大少爷最后痛下决心和郑嘉琢一起坐长途汽车,想着反正就这一次,等郑嘉琢回了曼都,他就把他给关起来,哪儿都不要去了就没那么多事。
只是现在的桑落没有想到,现在这般平静的生活也过不了几天,而郑嘉琢终归是要回曼都的,只是并不是和他一起,也没有坐长途汽车。
【作者有话说】
影帝要杀青了

第52章 股票
桑落这边着手回曼都的事,决定和明杭签完合同之后再待一周,把绯雅酒庄和桑落酒庄的事宜安排下来。
陈经理和杨经理两位人都不错,工作能力也挺强,桑落决定就继续把酒庄交给他们打理,除此之外他还亲自面试了一批酿酒师,和酒窖管理员,以他对葡萄酒的研究,把绯雅酒庄打理得越来越好了。
至于以他名字命名的桑落酒庄,桑落本人还是打算任其自由发展,好在桑落酒庄的品质不错,与当地好几个大酒楼签了三年的订单,短时间内不会出现什么资金短缺的问题。
郑靖和最近过得并不安生,从去年十一月开始,他就仿佛遭到了诅咒一般,做什么什么不顺。
他和郑锦尧关系一般,两人年龄相差六岁,从小到大都没在一个学校念过书,郑锦尧帮父亲料理远卓事务的时候他还在念高中。
而郑锦尧虽然丧母,但他的外公家族势力不容小觑,郑靖和的母亲也会叮嘱他不要惹郑锦尧。
所以郑嘉琢失踪之后,他也没那个心思与郑锦尧争公司,郑锦尧这人明面上有母系家族的助力,暗地里还继承了郑君汝当年留下来的一部分灰色人脉,与郑琴关系亲近,明里暗里他都惹不起。
好在郑锦尧从始至终都只把郑嘉琢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对于他并未放太多心思,随意给了个分公司打理,还时不时给他打一大笔钱。
手里钱多了郑靖和就心痒痒了,毕竟成天都泡吧玩女人时间久了也会腻的。
所以他咨询了几个投资顾问,几个顾问不约而同地劝他投资北部那个商业楼盘,他也看了不少那个楼盘的信息,没多想就豪掷千金全部扔里头了。
没想到那楼盘居然出事了,血本无亏不说,还把自己的名称搞臭了,而且不知道哪家媒体这么大胆,居然敢不看远卓的脸色直接带上远卓的大名给他写黑稿。
虽然新闻很快就被撤下去远卓的公关部也立马买通告,发他的捐款证明,但是现在世人本来就仇富,看什么都是假的,仍然在官博下骂他。
他以前包养过的不知是哪个小模特也跳出来说他强抢民女,花天酒地,郑靖和被搞得连网都不想上,还被他妈和郑锦尧痛骂一顿。
而他名下的其他几个产业在年底也相继出现了问题,导致他为了放松去海上赌场玩了几把欠的八千万没有第一时间补上,现在那群人也不看在他姓郑的面子上,突然说资金流短缺,让他一个月之内还上。
这么大一笔钱从家族账上走肯定会引人注意,可哪怕加上他妈的零花钱,他现在满打满算也只能拿出一千万。
郑靖和不是没想过找郑锦尧,但他从小到大都被郑锦尧压一头,不想再受制于郑锦尧。
可是这还钱日子迫在眉睫,他决定先去找俞宿打听下情况,毕竟郑锦尧对俞宿可不一样。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去公司,郑锦尧就带着俞宿去莱北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酒展了。
郑锦尧不在曼都的这三天,郑靖和成天失眠,朋友约着喝酒泡妞也不去了,一闭眼就想到那八千万的欠债。
就这么胆战心惊地过了几天,俞宿回来了。
“郑三少。”
远卓里面姓郑的“总”太多,为了区分,俞宿一般都叫郑靖和郑三少。
郑靖和特地找母亲拿了张私人会所的卡,把俞宿约到会所里,生怕别人看见。
“俞助,坐。”面对这个为父亲工作过三年的特助,郑靖和其实是有点怵的。
郑君汝怎么样他们当儿子的最清楚,虽然那三年郑君汝年龄大了难免有些糊涂,但是却比年轻的时候更为多疑。
在那样的情况下,俞宿都能做到郑君汝身边的特助,可见其手段。
俞宿面对郑靖和不谄媚也不疏离,态度拿捏得刚刚好。
郑靖和不自觉地挺了挺背,想显得更正经一些,可是他早就被酒色掏空了,就连遗传自母亲的外貌也变得十分萎靡。
“今日三少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想到他开门见山,郑靖和原本准备的客套话都到嘴边了也没说出来。
“最近我哥还好吧。”
俞宿不动声色地敛了一下眉,郑家这三兄弟互相称兄道弟的场面可不多见。
“郑董一切都好。”
郑靖和:“公司呢?我最近忙,没空去总部,上次听人说我哥要和张頔合作,是真是假?”
俞宿没有透露太多:“郑董的确和张总见过几次面。”
郑靖和有些不满意他这样说什么话都留一步的感觉,但是现在自己有求于人,俞宿在远卓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也不敢造次。
“我这里有个不错的项目,想投点钱进去,但我还差几千万。”郑靖和忐忑地开口。
俞宿淡淡地看着他:“是需要郑董投资吗?”
“俞助真是聪明。”
“三少可以把项目书交给我,我去拿给郑董过目。”
项目书?他哪有啊,郑靖和不是没想过伪造一份,但是俞宿是何等的人精,恐怕看一眼就能知道这是假的,到时候直接销毁了郑锦尧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他找谁说理去?
“这项目书嘛……”郑靖和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隐瞒了,“实不相瞒,是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也知道我哥忙,所以这不找俞助你打听打听。”
郑靖和露出那种“你懂的”的表情,俞宿听了,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上好的雪山细叶,喝一口便感觉唇齿生香。
郑靖和见他没反应,亲自拿着茶壶又给俞宿添茶:“这茶叶是会所最新一批的尖货,如果俞助喜欢,我叫人直接送到俞助住处就是。”
暗示俞宿如果愿意帮他在郑锦尧跟前说几句好话,自己不会少了他的好处。
俞宿蓦然一笑,郑靖和突然发现这个助理笑起来果然很英俊,有一种成熟男人的斯文在里头,很有风情。
怪不得郑锦尧这个直男都跟被下了蛊一样,成天带着自己的助理转悠。
“郑三少的忙当然是要帮的,”俞宿仿佛一下子变得亲和了不少,“其实我这有个法子。”
“你说。”
“我以前在德国留学,当时有一位同窗现在在做人工智能,”俞宿不紧不慢地说,“现在没什么关注度,但我得到消息他们掌握了一项关键技术,会在十天之后的国际交流展上公布。”
“所以呢?”郑靖和没正经读过几年书,听不出俞宿的言外之意。
“所以郑三少不妨去买他们公司的股票,现在股价很低,等国际展之后他们公司的股价会至少上升百分之二十,到时候再全部抛出去,几千万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郑靖和被他说得有些心动,但是他已经在这种事情上栽过一回,谨慎了不少。
“这家公司,张总也有投资,投资了五千万。”俞宿轻描淡写地说。
“所以我哥也是知情的?”
郑锦尧如果都知道这家公司,那郑靖和就放心多了。
“那是自然,今晚郑董会回老宅,到时候郑三少可以问问。”
郑靖和放下心来,打算今晚回老宅旁敲侧击一下郑锦尧,谈完了正事那也可以适当谈点私事。
于是他摆出那副纨绔少爷的模样问俞宿谈没谈过女朋友。
俞宿点了点头,不知是不是因为提到过往恋情,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
“哟,看不出来啊俞助。”
郑靖和是真有些意外,因为俞宿从德国研究生毕业之后就回国了,回国没多久就进入了远卓,得到了郑君汝的青睐,放在身边做助理,虽然当时还不是第一特助,但能跟着负责郑君汝的安保问题,也足以见得其受重视程度。
这期间郑靖和从来没见过俞宿周围有女人,如果有那也是郑嘉琢的未婚妻和郑锦尧的老婆。
俞宿看样子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很早之前了。”
“哦,懂了,年轻时候的意乱情迷对吧。”郑靖和眨眨眼。
俞宿不置可否。
郑靖和原本想揶揄两句他和郑锦尧的事,但是兀的对上俞宿的视线,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原因,这道视线竟然显得格外冰冷,他不自觉噤了声。
“那就这样吧,俞助你也早些回去工作吧。”
俞宿收回视线,温和地笑了下,与他道别,起身离开了。
郑靖和当天晚上回了老宅遇上郑锦尧就问了这个事情,郑锦尧有些稀奇地看了他一眼:“你去找俞宿了?”
“对啊,这不你日理万机嘛。”
“不错,有点上进心挺好。”
郑锦尧这态度是默许了,于是郑靖和转头就告诉了母亲,郑夫人知道他这次要炒股,还是一个郑锦尧都认可的项目,觉得儿子总算是干了点正事,把自己的所有零花都给了郑靖和,让他好好干。
郑靖和得了钱,转头就买了那家公司的股票,用剩余的钱又带着几个野模出海潇洒去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1..就写到文案了

片姐接过他递出的辞职信,没拆开就允了,问他以后什么打算。
“其实最开始你才来的时候我就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你留不久的。”
片姐最近把头发染黑了,妆也化得淡,桑落才发现她眼睛长得非常漂亮。
桑落穿着常服,倚靠在吧台旁边,来莱北之后他稍微晒黑了一点,仿佛也褪去了以前的稚气,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我回曼都过年,”桑落开口道,
“之后还回莱北吗?”
桑落点了点头:“嗯,我这里还有两个酒庄。”
片姐调笑道:“看不出来你小子是富二代啊。”
没有过多问他为什么有酒庄还会来酒吧打工,就如同桑落第一天来到酒吧,一身贵气,冷冷硬硬地说自己要当调酒师,问他有经验吗他说没做过这种工作。
可能是因为他那张脸,可能是因为那一身气质,也可能是因为他的长岛冰茶调得实在好喝,像记忆中的味道,于是片姐将他留了下来。
事实证明桑落这张脸确实是个活招牌,甚至不用过度营销,开在老旧街道的酒吧就因为有一个帅气的调酒师而走红了。
“谢了,片姐,”桑落真心实意地道谢,“而且你化淡妆也很好看。”
他总是很容易能讨到女性的喜欢却不自知,其实也是因为在最关键的成长过程中,他总有温柔的母亲陪伴。
片姐乐了,说他嘴甜。
告别了晴天,桑落特地绕到商场去买了他和郑嘉琢一起吃过的那款伯爵红茶的板栗芋泥蛋糕,拎着蛋糕走在回家的路上,桑落还在计划着回曼都的路线,走到平安路口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夕阳余晖洒在平安路的红砖墙上,恰巧打在他拎着的纸袋上,把淡紫色的纸袋印得泛起橙红色,铃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很突兀,桑落腾了下手拿出手机,发现竟然是唐若鸿打来的电话。
“喂?”接通电话的时候,桑落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嗓音竟然带一点细微的笑意。
“桑落,你现在在哪里?”唐若鸿的声音与以往不同,桑落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竟然在紧张。
“我在回家的路上,怎么了?”桑落拧了拧眉,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他并不相信那些玄乎的,但右眼皮跳的这一下仿佛真的是什么坏事的预兆。
接着,他听见唐若鸿在电话那头一字一句地说:“曼都出事了,郑靖和带人坐游轮出海,船员操作失误和另外一艘游轮撞上了。”
“什么?”
“现在郑家已经封锁了消息,我姐都去医院了,我听说的是有两个女孩被螺旋桨搅了已经没了,郑靖和的情况我还不清楚,一会等我姐到了再说。”
桑落觉得这事很蹊跷:“郑靖和应该经常带人出去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按理来说郑家这种大家族,郑三少的安全问题都由家族里面的专人负责,出个海,船员自然是训练有素的老手,居然会出这种低级错误。
“对,但是你知道那艘游轮是谁的吧?”
桑落:“什么游……”
他突然想到,郑靖和用的那艘游轮,和兴子打电话的时候讲过。
“明珠号?”
“对。”
明珠号……郑嘉琢的游轮。
“别开玩笑,郑靖和虽然蠢,但不至于连这点防备心都有。”桑落牵了下唇,无力苍白的角度,他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唐若鸿接着开口了。
“郑靖和是没这么蠢,可是他的一切防备都只能建立在郑嘉琢不在的情况下。”
“你什么意思?”
“桑落,郑嘉琢回来了,这次郑靖和出的事故是他安排的。”
唐若鸿在电话那头说道,桑落却仿佛突然耳鸣了一样,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桑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带着狠劲和偏执的笃定:“不可能。”
“唐若鸿,你从哪儿听来的?”
唐若鸿隔着电话也能明显感受到他的语气变了,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想来郑嘉琢本就一直是桑落的情绪开关,又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
“郑家那边传来的消息,虽然现在已经封锁了,但是郑锦尧原本在外地谈判,现在从外地坐私人飞机赶回来了,飞机还有一个小时落地,你知道他和郑靖和本来就是塑料兄弟,总不至于为了这个二百五弟弟放弃工作赶回来。”
桑落不了解郑锦尧的处事风格,但是了解郑锦尧对郑嘉琢的敌视。
如果说郑靖和对郑嘉琢的恨主要是认为对方是私生子破坏了自己父母的感情,类似于一种恶毒的熊孩子。
那么郑锦尧对郑嘉琢的恨就是万贯家财之下继承人的夺权之争,是彻彻底底的成年人之间的博弈和较量。
“郑嘉琢不可能现在在曼都。”
“为什么?”
桑落已经走到了楼下,闻到了空气中一股特别的味道,楼梯间也分散着零零散散的脚印。
“没有为什么。”桑落收了手机,拿出钥匙,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房门。
打开门的那一刻,桑落心里还有着一丝期待,期待之余是对郑嘉琢的担心,但是门内发生的一切都在挑衅式地向他宣告他的担心都是个笑话。
这套房子并不大,客厅也就三十多平,桑落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颇为嫌弃房子的布局,觉得一些大的家具很老旧,后面住着住着他硬是看顺眼了,偶尔也觉得那个橱柜也没那么丑,往上面放了个伏特加瓶子,郑嘉琢还在花店工作的时候会带风信子回来,插进酒瓶子里看起来也不赖。
但现在橱柜上放着的酒瓶已经摔碎,客厅里东倒西歪地躺着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喘着粗气,肉眼可见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伤,爬都爬不起来,唯一直起身子坐在凳子上的是郑嘉琢。
他甚至还穿着桑落买的藏蓝色毛衣,藏蓝色衬得他冷凌凌的,头发还没来得及去剪,黑发垂下来,遮住了眼角,但并没有掩住他锐利的眼睛。
脖颈上一道血线,左臂的袖子都被划开了,鲜血几乎把藏蓝染成黑色。
在桑落印象里从来不抽烟的郑嘉琢咬着一根烟,把房间熏得很呛人,他腿边躺着个人,奄奄一息地说着求饶的话。
郑嘉琢踩在那个人的头上,把那个人的脸压得变了型,说出来的话也走了音,桑落听了一会才发现他说的是“郑董饶命”。
就在那一瞬间,面前的郑嘉琢不再是与他相伴三个月之久的男人,不是挂着被包养名头对他百依百顺的金丝雀,而是染了血,野心勃勃手段残忍的郑董。
可是郑嘉琢此时却开口了,他咬着烟,说话有些含糊,但桑落还是听清楚了。
“啧,废话真多。”他抬起烟,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漂亮眼睛,让桑落经常会看着看着就会走神的眼睛里面是让桑落陌生,不,熟悉的神色。
“我先生回来了。”郑嘉琢轻快地说。
然后他踢了一脚地上的打手,慢条斯理地起身:“滚出去。”
桑落其实没听过郑嘉琢说粗字,高中的时候郑嘉琢话少得可怜,后来再见面就是位高权重的董事长,说话彬彬有礼斯文有度。
桑落眼睁睁看着几个大块头的打手走了出去,餐桌上摆着几把匕首,有两把上面沾了血。
他知道现在自己该让郑嘉琢给自己一个解释,可是郑嘉琢慢慢走过来,脖颈上一抹红格外刺眼。
于是他脱口而出:“你受伤了吗?”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郑嘉琢顿下脚步,垂眼看向桑落,刚才踩着别人的头让人滚的眼神不复存在,这样沉默地看着桑落,竟然让他想到了受伤的小雪。
郑嘉琢抬了抬左手,刚才肌肉高度紧张,他压根感受不到疼痛,现在那种钝痛才随着桑落这句话涌上来。
“我……唔!”
话音未落,桑落扔下蛋糕,一拳打了过去,郑嘉琢不知道是不是没反应过来,居然躲都没躲一下,硬生生挨下这一拳,脸被打得偏过去,很快就肿起来,被额发遮住的眼尾也红了。
郑嘉琢这个身份,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打过。
但刚才还一个人撂下五个人的郑嘉琢,此时此刻却连手都没抬一下,开口倒是先回答了上一个问题。
“手臂被划破了,”郑嘉琢顶着被打得肿起来的脸,依然用后背受了伤的时候那种亲昵的语气请求,“先生,给我包扎吧。”
桑落没动,只冷眼看他,但是却怎么也看不透他了。
此时,卧室传来声响,小雪在里面叫了两声。
桑落这才回过神来,没再看郑嘉琢一眼,拉开卧室门去看小狗。
小雪还不知道自己是被关起来,郑嘉琢在卧室里面放了个狗碗,里面盛着一大碗零食,平日里郑嘉琢都要管它,这次没人管,撒开了欢吃。
门一打开小雪就冲了出来,蹭着桑落撒娇,桑落蹲下来摸它的头,它闻到客厅的血腥味,有些不安。
郑嘉琢站在旁边看了一会,阳台的窗户被他打开散味,冷风呼啸吹过,他却也不见得冷。
“纱布在电视机柜里。”桑落抱起小狗走到沙发上,一个眼神也没给郑嘉琢。
郑嘉琢面无表情地看着小雪在桑落怀里摇头晃脑,小雪一对上他的眼神就怂成一团。
郑嘉琢挽上袖子,伤口血淋淋的,看着都疼,他像是没有知觉一样,利落地拿出酒精往上面喷,然后再拿出碘伏,消完毒之后用纱布绕了两圈,咬着纱布扯断。
他包扎的动作非常熟练,前后不过五分钟,就已经把自己的手臂包扎好,扯了两张纸擦了擦脖颈上,吹了风之后连身上的血腥气都散得差不多,干干净净端端正正地坐在桑落面前。
两人静默无言,郑嘉琢的脸红肿起来,看上去很大一块,但他并不在意,盯着桑落的侧脸看,肆无忌惮地描绘他的每一寸肌肤。
是桑落熟悉的感觉,以前两人遇上,郑嘉琢也会这样看他,桑落觉得这是挑衅,无比恶心。
“再看眼睛也别要了。”
“那你看我。”
桑落被他气笑了,不懂为什么郑嘉琢永远都能做到像现在这样,对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选择性地忘记。
以前在曼都的时候,看见他忘记了高中就算了,现在坐在这里,明明前几分钟的事,他却也当没发生过。
要一个说法吗?桑落冷笑一声,觉得没有必要,对郑嘉琢这样的人,要说法有什么用,郑狗永远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给你一分钟,滚出去。”桑落目不斜视,电视机屏幕倒映出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的影子,看起来恍恍惚惚模糊不堪。
推书 20234-12-03 : 从荒星走出的男人》:[穿越重生] 《从荒星走出的男人》作者:飞奔的橘子【完结】晋江VIP2021-04-15完结总书评数:1180 当前被收藏数:4705 营养液数:1593 文章积分:148,443,376文案:又名《如何驯养一条疯狗》。【我不需要依附其他人,因为我就是传奇本身】荒星是被人类联邦遗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