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沉沦by詹题诗

作者:詹题诗  录入:12-03

原本是郑嘉琢怕狗,现在倒是成了狗怕郑嘉琢了,桑落喝了口茶。
“戴好口罩,外面很冷。”
怕冷的是桑落,郑嘉琢是那种在下雪的冬天都能只穿大衣的人,但是他仍然把口罩乖乖戴好了:“很快就回来。”
“嗯。”
家里安静下来,桑落捏了捏鼻梁根,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打算。
他打算在过年之前回曼都,毕竟……桑正杰没什么亲戚,老婆又离婚出了国,就剩他一个儿子,总不能过年的时候坟前还孤零零的。
回曼都并不是个什么大事,现在的关键问题是郑嘉琢该怎么办。
带郑嘉琢回曼都的风险显而易见,郑锦尧哪怕分身乏术管不了他,桑落也很难带着郑嘉琢躲过郑靖和的耳目。他可不想招惹上郑靖和这个神经病。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他真的带郑嘉琢在曼都安定了下来,那难道还要像现在这样,不准郑嘉琢出门吗?他与当初的郑嘉琢并不一样,根基不稳的他又能关郑嘉琢多久呢?
想着想着,桑落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外套被脱下,身上只穿了一件羊毛衫,被角掖得严严实实。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抽油烟机的声音,桑落躺在床上等待脑子清醒的时候,突然觉得把郑嘉琢带回曼都又能怎么样呢?远卓早就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他又失忆了记不起来,对郑家那两兄弟毫无威胁,就一直待在他家不露面,这样的生活似乎没什么不好。
“起来了?”郑嘉琢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怎么在沙发上睡,会着……”
“凉”字还未出口,郑嘉琢就感觉自己的领口被拉了一下,桑落柔软的唇贴过来,没有任何缓冲,熟练地撬开他的牙关和他接吻。
郑嘉琢还端着水,热水洒出来一些,把他的手背烫得有点红,他却没管那么多,把水杯放下之后攀上桑落的腰,一心一意地与他交换呼吸。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桑落闭着眼,双唇分离的时候,他感觉到郑嘉琢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伸进了他贴身的羊毛衫里。
郑嘉琢的手看起来很漂亮,但是掌心很粗糙,桑落记得高中的时候郑嘉琢说过以前会在快递站打暑假工赚学费,现在想起来还是十分割裂,这双手在狭小的快递站搬过快递,也在造价不菲的办公桌上签下过九位数的合同,现在竟然……
腰上的皮肤很敏感,摩擦之间,桑落不适地动了动:“痒。”
郑嘉琢的呼吸很低沉,眼睛深不见底:“腰好细。”
桑落一个直男,至少他自己二十六年都是这么认为的,现在被郑嘉琢抱着说腰细,又羞又愤:“手,拿下去。”
平常几乎对他百依百顺的郑嘉琢这次却没听他的话,埋下头亲吻桑落的锁骨,放在腰上的手也不老实:“我人在这儿呢,你憋什么?”
桑落想挣脱郑嘉琢的怀抱,但是两人紧贴着,他有什么反应根本瞒不过郑嘉琢,回旋镖终究是打倒了他自己身上,桑落喘着粗气,抓住郑嘉琢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闭着眼和他接吻,带着一股狠劲,贴着郑嘉琢的唇说:“伺候好点。”
郑嘉琢似乎是轻轻笑了一声,然后用实际行动作了回应。
不知不觉结束的时候两人都到了沙发上,桑落瞳孔微微涣散,大脑一片空白,有点脱力,郑嘉琢还在旁边亲他,桑落尝到一股腥味,伸手去推:“一股怪味。”
嗓子也有点发哑,不过他顾不上考虑这些,一闭眼刚才郑嘉琢的模样就开始在他的脑海里回放。
那么英俊的一张脸,漂亮的眼睛,纤长的睫毛,往上看的时候整张脸十分有冲击力,明明是下位者,明明还在给他做那种事,偏偏像是在掌控他。
“自己的东西。”郑嘉琢闷声一笑。
桑落扫了一眼过去,又对上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正准备开口,就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你没关火?”
郑嘉琢也闻到了,“蹭”地一下站起来,走到厨房,炖的带鱼水都烧干了,锅盖一掀开就一股糊味。这还是郑嘉琢做饭第一次滑铁卢,脸色有点难看。
桑落看他上面臭着一张脸,偏偏下面还兴奋着,甚至觉得这个历史性的画面值得他拍照保存。
“今晚吃什么?”
“煮个面。”
闹这一通,两人没了别的心思,规规矩矩吃了点面条。
等到了酒展正式开始的那一天,桑落一大早换上西装,走之前摸了摸小雪的头,又叮嘱大的别出门。
“成天关我呢。”郑嘉琢随口一句话,面上仍然浅浅笑着,伸过头来讨了个亲吻。
桑落被这句话刺了下,没注意就被人偷袭了,郑嘉琢在他的下唇上留了个淡淡的牙印,让他早点回家。
“知道了。”
酒展在莱北的国际博览中心举行,周围早早封了路,桑落下了车之后还要走一截。
酒庄的杨经理到得很早,还带上了几个员工,桑落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去交际了。
西北那哥们三十出头,姓王,说话很豪迈,和桑落也聊得来,中午还帮桑落订了份饭。
“谢了。”桑落的西装有点皱,他没在意,往旁边小板凳上一坐,掰开筷子吃了起来。
“这次来的人没上一届多,上一届在文春,那边暖和,又能度假,莱北这地儿没那么招人稀罕。”
桑落点了点头,哪怕人没以前那么多,他也有点力不从心,以前从来没干过这种活的大少爷,现在要给人陪笑,发名片,让他很不自在。不过没办法,家里有个大的,还有个小的,都等着他养。
“上次忘问你了,老弟你哪儿人啊?长这么帅,有女朋友了没?”
两人一来二去也算熟起来,尤其是桑落还吃着王哥订的餐,不好意思装没听到:“老家也是莱北的,不过在曼都长大,我有对象了。”
王哥露出可惜的表情,不难猜出如果桑落说“没有”,下一秒他就会掏出手机给桑落看女孩照片。
吃完饭桑落又去忙了,途中手机响了两次,桑落一看是郑嘉琢打过来的,就发了个信息问他有什么事儿没。
郑嘉琢隔了好一会才回,说没事,想你了。
桑落被这人腻歪到,没再回过去,收了手机,抬起头的时候发现玻璃里映出一张疲惫的笑脸,他摸了摸唇角,与镜子里的人对视三秒,无可奈何地呼出一口气。
晚上有主办方举办的酒会,听王哥说会来几个曼都的大老板,是个不错的机会。
桑落毕竟以前也属于“曼都的大老板”那一行列,心里门清那些人早就有固定的私人酒庄,或者长期合作的大酒商,根本就不会在这里谈成什么生意。
不过毕竟不好缺席,而且王哥就一个人,叫他他不好意思拒绝,就跟着去了。
如果提前知道所谓的从曼都过来的大老板是郑锦尧的话,桑落死也不会去的。
【作者有话说】
我争取多写一点今年更完,感谢大家的喜欢,也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推荐!我会继续进步的

第47章 酒展(3)
“桑落,你来看看这慕西尼特级园的红葡萄酒,今年产量少,没想到这酒展上还有。”王哥兴致勃勃地给桑落推荐几款酒,的确都是名贵的品种,单瓶拍卖价就能上六位数。
不过和他比起来,桑落看上去兴致不大,这些酒以前他家酒窖里都有,从小看到大的东西,没什么稀罕的。
他肚子有点空,夹了一块开心果拿破仑起来吃,吃到一半,门口传来一片喧嚣。
“郑董,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您这千里迢迢赶过来的,简直让我们蓬荜生辉啊。”
桑落看过去,恰好与被人群簇拥的郑锦尧短暂对视。
他很快移开视线,盘子里的拿破仑没了滋味,他放下盘子,跟王哥打了声招呼,去了露台吹风。
莱北冬天的风还是挺刺骨的,宴会厅里觥筹交错,露台显得有几分冷清。
说是故意躲着郑锦尧也不确切,但是在莱北这种地方遇到郑家人,会让他想起有关郑嘉琢的一切,这让他不得不警惕。
“啪嗒。”
露台厚重的门被推开了,一杯红酒被放在桑落手边,微微的酒香被风卷起,桑落一闻就知道是帕图斯红酒,拥有令人咋舌的价格。
但是站在他旁边端着这杯酒的并不是郑锦尧,桑落一偏头,与俞宿镜片后的凤眼对视。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俞宿端着一杯酒抿了一口,姿态很松弛,有点像给老熟人打招呼似的:“桑总,好久不见。”
桑落没动那杯红酒,视线落在宴会厅里面,郑锦尧一个人被众星捧月围在人群中,抬手间尽显名门贵公子气质,右手中指戴着一枚象征家族权力的戒指,而左手则干干净净,那枚当初在世纪婚礼上被大肆宣传的结婚戒指不见踪影。
“俞助,我可是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
桑落一眼不眨地看着他,试图从这张沉静的脸上找出一丝端倪:“好像跟了郑锦尧之后,俞助反而还升了官,我是不是要说声恭喜啊。”
他话说得这么明白,俞宿听了却连脸色都没变,一身金牌助理的修养,说话滴水不漏:“都是为董事长做事的,哪有什么升不升的道理,桑总说笑了。”
桑落脸色变得难看了些,郑嘉琢这个助理比他说话还气人,更何况两人上次见面的场景一点也不愉快。
“是吗?我看俞助适应得还挺好,把郑锦尧哄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桑落对郑锦尧这个人说不上仇恨,但也没什么好印象,以前还在曼都的时候与唐若鸿聚会,经常听唐若鸿谈这个姐夫,说哪怕是商业联姻给外人看的,在家里至少也应该拿出点态度对他姐姐,事实上郑锦尧一年到头都不会见唐文茵几次。
俞宿作为助理,以前跟着郑嘉琢的时候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和上司难舍难分。
“为郑董,是我应该做的。”字里行间都是表忠诚,哪怕郑锦尧站在这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桑落无端为郑嘉琢感到不值,这是一种很细微的情绪,虽然这助理以前没少帮着郑嘉琢为难他,但现在看着俞宿无缝给郑锦尧表忠心,他有些不爽。
正准备开口,身后就响起一个男声。
“这不是桑总吗?好久不见了。”
郑锦尧穿着一身那不勒斯风格的休闲西服,里面一件浅蓝色衬衣,外面套着咖色的外套,倒是没有新闻图上那份上位者的雍容,看起来就像个二十多岁的公子哥。
桑落没想给郑锦尧好脸色,敷衍地扯了下唇角:“郑总大驾光临。”
以前郑嘉琢还在的时候,郑锦尧就只是分公司的“郑总”,桑落这人最会戳人家心窝子,一张口就把郑锦尧打回解放前。
不过现在的郑锦尧毕竟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手里是真真实实掌权的,不会因为桑落这一个称呼就动了火气。
“桑总都到莱北了,看来脾气没变,还是跟以前一样口直心快。”郑锦尧手里倒是端着一杯格格不入的热红酒,苹果和香橙的味道弥漫开来。
他把热红酒与俞宿手里的那杯作了交换,就这样当着桑落的面喝下了俞宿的那杯帕图斯。
桑落面上不显露,心里一片惊涛骇浪,不合时宜地想立马回去告诉郑嘉琢你哥好像和你前助理搞上了。
“郑总也没变,一样喜欢夺人所好,”桑落慢悠悠地晃着红酒杯,补了一句,“不过郑总不愧是大公子,就是有手段,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俞宿,后者的眼神压根没落过来,垂下眼眸像骑士一般沉默地站在郑锦尧身边。
郑锦尧爽朗地笑了两声,这笑声听起来倒是真心实意的。
“桑总这人说话真有意思,”他抬了抬酒杯,“怪不得我弟弟喜欢,被追得爬都要爬到莱北来。”
桑落这次没控制好情绪,表情一变,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接上话茬。
就在这僵持的几秒内,竟然是俞宿先开了口,他说:“郑董,外面冷,先进去吧。”
郑锦尧收回目光,看了一眼俞宿身上的西装,最终点了下头,先走进去了。
露台上只剩下桑落一个人,刚才他都不觉得冷,现在风一吹,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冻成冰了。
郑锦尧……什么意思?
桑落竟然不敢往深了去想,郑嘉琢被追杀肯定是郑锦尧的手笔这是无可厚非的,但是郑锦尧怎么会这么说?
在曼都,人人皆知他们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的死对头,郑锦尧怎么会知道,难不成……
桑落控制不住思路的发散,觉得郑嘉琢这一失踪,就连最信得过的俞宿都跟着郑锦尧跑了,那他做过的那些事会被郑锦尧知道就再正常不过。
站在露台上吹了多久的风桑落已经记不太清楚,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是王哥找了出来,问他冷不冷。
“你一个人在外边站多久了?冷不冷啊。”王哥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语气也有些着急。
桑落牵强地笑了一下:“我醒醒酒。”
王哥看他旁边的红酒杯里的红酒也不像喝过的,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终归不太好意思继续问,就说让他进去暖和暖和,再站下去得感冒了。
“行,谢谢你啊王哥。”
桑落把那帕图斯一口闷了,红酒都被冻得有点发冷,口感并不是太好,不过这酒品质不错,桑落能估摸出年份应该很好。
在宴会厅待到十一点,主办方要给郑锦尧接风洗尘,打算续下一波,桑落没想去,给王哥打了声招呼就回家了。
回到家的时候郑嘉琢在洗澡,桑落疲惫地扯开领带,小雪扑上来撒娇,他挠了挠它的下巴,没有像往常一样陪它玩。
浴室里的水哗啦啦地响,桑落脱下外套扔在床上,捞起睡袍拧开了浴室的门。
郑嘉琢听见突然开门的声音,肌肉一瞬间紧绷起来:“谁?”
这一声让桑落也觉得很陌生,确切地说,是很熟悉,像以前的郑嘉琢,浑身是刺还能把所有人都刺伤的郑嘉琢。
“我。”水汽弥漫的浴室里,桑落一踏进来就被染得湿淋淋的。
郑嘉琢绷紧的背部肌肉总算是放松下来,他抹了把头发,转过身来看见桑落的衬衫被水雾浸湿贴在皮肤上,冷白的皮肤被覆上一层淡淡的粉色,神情恹恹。
“怎么了?”他伸手去帮桑落解衬衫扣子,桑落站着不动任他解。
好像最近郑嘉琢问“怎么了”的频率越来越高,桑落也想问自己到底怎么了,怎么变得这样惴惴不安提心吊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郑嘉琢解开衬衫的第四粒扣子,指尖划过桑落的小腹。
好像是从烟火大会那一天,初雪的时候他们接了第一个吻开始的。
最后一粒扣子解开,桑落白皙的上半身露出来,薄薄的肌肉显得非常性感,肚脐旁边有一颗褐色的痣,不起眼,跟他鼻梁上的那颗痣差不多,只不过长在这个位置,多了几分色气。
桑落利落地把西装裤也脱掉,两个人就这么在升腾的水汽中相望。
郑嘉琢抬起手摸他的下颚,自然而然想凑过去和他接吻,桑落只是稍微一偏头,把他往后面推了一下,让他贴到瓷砖上。
“洗澡。”
郑嘉琢无奈地笑了笑,看着水流滑过面前这副漂亮健康的身体,克制地凑过去亲了下桑落的耳朵:“好。”
然后他拿起旁边的沐浴露,依然是橙花味的那瓶,挤出来给面前的人抹。
手指滑过喉结、锁骨、肩膀、小腹,以及那颗小痣……桑落始终没什么表情变化,等他的手不老实地往不该去的地方动的时候才一把抓住,很用力,仿佛要把他的手捏碎,又仿佛怕他的手离开。
“郑嘉琢,你手给我老实点。”
郑嘉琢凑上去,空气中都是橙花的味道,将两个人切切实实地包裹起来。
“没问题,我好好洗。”
这个澡洗的时间还是有点久,两人倒是没做什么,就是郑嘉琢有借着洗澡的名义耍流氓的嫌疑,桑落时不时要骂他两句。
出浴室的时候郑嘉琢还调侃桑落怎么洗个澡就能把脸洗红,桑落说这是闷的,谁叫他一直胡闹,明明两个大男人洗个澡很快就能洗完。
结果过了半小时桑落的脸还是红的,郑嘉琢才发现不对劲,伸手上去一摸,发现桑落的额头烫得惊人。
“桑落,你发烧了。”

第48章 幸福与永恒
这次的感冒来势汹汹,桑落虽然没在莱北这样冷的城市待过,但却意外的抗冻,连郑嘉琢都生过一次病,他还好端端的。
“是吗?”桑落只是感觉自己头有点昏,连着眨眼都感觉费劲。
郑嘉琢表情严肃地看着他,桑落不喜欢郑嘉琢这样的表情,抬手去提他的唇角,让他笑一下。
“今天吹了风?”郑嘉琢缓和了表情,找了床毯子给他披上,又把他不安分的手塞进毯子里。
桑落“嗯”了一声。
“裹好。”郑嘉琢把他包得严严实实的,又凑上来与他额头相贴。
郑嘉琢这张脸突然凑近看是非常有冲击力的,桑落错不及防与他对视,感觉卷翘的睫毛轻轻扫过自己的额头,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不过这次郑嘉琢倒是一派认真,试了一下他的温度就和他拉开了距离:“感觉还好,我去煮点姜茶,你先别睡。”
“哦。”
郑嘉琢打开卧室门出去,不一会拎着小雪进来,把小雪放在床脚:“陪陪你爸。”
留下这句话他就出去了,小雪还保持着被郑嘉琢拎的姿势,看上去愣愣的。
桑落惊奇地看着小雪,又惊奇地看着郑嘉琢的背影,又觉得郑嘉琢怕狗不会真是装的吧,这才多久就能和小狗和平共处了?
小雪还是黏桑落,屁颠屁颠地走过来钻进桑落身上搭的厚毯子里面,就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屁股在外面。
“崽崽,”桑落喉咙有点干,说话一顿一顿的,“出来,很闷。”
小狗摇头晃脑了一会,最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桑落肚子上,桑落本来被郑嘉琢裹个厚毯子就够热了,但却很难拒绝小狗的贴贴。
比起桑落照顾发烧的郑嘉琢手足无措的模样,连吃什么药都要去网上查,郑嘉琢照顾起他来就显得得心应手了。
先是煮了碗姜汤盯着桑落喝完,又找了干净的睡衣出来让他把身上汗湿的换掉,桑落换衣服的时候他就去找上次没吃完的退烧药。
桑落看着他忙前忙后,感觉心里有点发软。
他并不是一个习惯在别人面前暴露软弱的人,尤其是这两年,郑嘉琢回国开始和他作对,他生病的频率也随着加班的频率变高,每次感冒发烧都囫囵吃点药,连去医院吊水的时间都没有。
结果如今,当初害他连日连夜加班的罪魁祸首洗了一盘子草莓,甚至细心地把草莓上的叶子摘掉,等他吃完药就塞了一颗最大最红的过来。
“郑嘉琢。”桑落咽下酸甜的草莓,叫身边男人的名字。
“嗯?”郑嘉琢还在和小雪斗智斗勇,看上去想下手又无从下手的头疼模样。
“和我在一起感觉怎么样?”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桑落没想太多,直到这句话说完,他才察觉到怪怪的。
郑嘉琢很自然地说:“很好。”
在回答桑落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竟然有点词穷,紧接着补了一句:“桑落,我觉得很幸福。”
怎么会是这个词语呢?桑落小学的时候写作文,会用这个词语形容他的家庭生活,上了中学就学会了更多形容“幸福”的四字成语,像修一座堡垒一样往作文上堆砌,后来成年了,这个词语竟然变成一种简单空白的奢侈品,不管是他的家庭,还是周围朋友的家庭,很少有能用这个词语的资格。
可是就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这座普通的城市,失忆的前千亿集团董事长,与他针锋相对两年之久的郑嘉琢,居然对着他说感到幸福。
郑嘉琢能感受到的幸福必定不是廉价的,桑落用目光描绘一无所有的他,觉得这样空白的郑嘉琢所感受到的幸福必定是世间绝有的珍品,而给予这份情感的居然是他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桑落觉得在和郑嘉琢这场交战中,自己赢了,郑嘉琢变成了温顺可人的金丝雀,变得离开他就会感到惶然。
可是郑嘉琢说他很幸福,这又让桑落觉得,纠结这场输赢没有必要了。
“你不会欺骗我,不会再和我作对是吗?”笑意浮上眉梢,桑落像拿着标准答案上考场的优等生,用陈述的语气笃定地问出这句话。
郑嘉琢的回应是贴过来的唇,一个轻柔的吻。
“我会永远陪你。”
永远,这才是对桑落而言最珍贵的奢侈品,在他眼里快乐是短暂的,痛苦亦是,家人是短暂的,离别亦是。
但“永远”是长久的,从来没人对他许诺过,从郑嘉琢口中说出来,很有信服力,让他这个信奉及时享乐的人也开始感到期待,感到满足。
这是桑落第一次在父亲去世之后,找到了短暂的归属感,归属感代表宁静,代表平淡,虽然与他的性格和经历不符,但却是他内心深处所渴求的。
“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待着,别出门,除了我,任何人给你打电话都不要接。”
郑嘉琢没有异议,说好,又问他明天是不是还要去酒展。
“嗯,连着三天都是。”
“酒展不是室内吗?怎么这次着凉了?”
桑落想到在露台遇上的郑锦尧和俞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这几天冷。”
原本他也没将这次的感冒放在心上,喝了郑嘉琢煮的姜汤发了汗他感觉浑身舒爽,只是没想到第二天,烧没退,感冒也没有好转,仿佛还更严重了。
“还是去吊水吧。”
“不了,来不及,”桑落今天披了件大衣,感觉有些乏力,但他没当回事,吃了退烧药之后他捏了捏郑嘉琢的手指,“得去赚钱养你们。”
桑落套了个口罩,第二天没有第一天忙碌,而且今天是跨年夜,许多人都有别的安排。
“今天跨年夜,我女朋友订了餐厅,我得早点开溜。”
王哥伸了个懒腰,看起来很疲惫,不过难掩兴奋。
桑落喝了口热水润了润嗓子,想着今天是不是也应该带郑嘉琢出去吃个饭,可是郑锦尧还留在这里,看样子也知道他们之间不少事,桑落不想冒这个风险。
而他没想到郑锦尧还真不依不饶上了,俞宿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像下达通知一样告诉他郑锦尧请他吃饭。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桑落恶狠狠地想到,以前俞宿跟着郑嘉琢的时候还远不像现在这样,至少对着他也是彬彬有礼的。
“你们郑总是真的很闲。”
在桑落这里,跨年夜也是十分重要的日子,高中的时候他每年都会去瑢港看那座英式的大钟摆,与其他人一起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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