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家的卷王小夫郎by云依石

作者:云依石  录入:12-07

十六平静地陈述,“昨日傍晚在田间时,我感受到了一道很明显的有恶意的注视,为了以防万一,做了一些追查。”
恶意?针对十六的?赵氏和十六完全无冤无仇,为什么会对十六有恶意?
十六继续道,“我到他们家的时候,那个小儿子已经被派出去了,其实拔棉花只是她计划中的顺手泄愤之举,她主要的谋划不是这个。”
“赵氏想干什么?”秋华年没想到赵氏还有别的计划。
“她要谣传我与杜云瑟在京中时有不轨之事,败坏杜云瑟的名声,同时给你添堵。这样两头出事,你就没有精力去追查谁散布的谣言,谁拔的棉花了。”
秋华年一时无语,不知是该对赵氏的恶劣行径感到愤怒,还是该为她的大胆感到可笑。
散布十六的谣言?这可真是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和杜云瑟都对十六小心翼翼的,赵氏却敢算计上十六了,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十六语气平静,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这样的话就算是谣言,传出去对你们也不好,所以我剪了赵氏的舌头,让她再也说不出话。”
“……?”秋华年的大脑一时竟没能分析处理这句话。
剪了舌头?这是个比喻还是……
“字面上的意思,暗卫自有手法让人缺半截舌头但不至死。”
秋华年哑口无言,他本以为十六给赵氏嘴里塞东西是为了堵她的嘴,现在看来,根本是为了掩盖赵氏缺了舌头的事情。
难怪赵氏昨晚的神情那么痛苦,一直在地上挣扎。
十六站在清晨的阳光中,脸埋在阴影里,仿佛一道永远不会化开的影子。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你可以害怕,但这就是我的行事方式。你也不必习惯和接受,此去天高路远,你我或许此生都不会再见。”
“……”
秋华年不知该怎么说,作为一个和平年代长大的现代人,乍听到如此血腥的手法,他确实有些心惊肉跳。
但十六身为一个从小就接受训练的暗卫,如此行事十分正常。赵氏自己踢到了铁板上,怨不得别人。
十六见秋华年神情没有异常,垂下眼睛继续道,“我在他们家中还发现了一些东西,告诉你一声,要不要告诉其他人随你的便。”
十六从说着,怀里掏出了几个油纸包着的小包。
“这是什么?”秋华年想伸手去碰,却被十六拦住了。
“是迷药和媚|药,小心一些,不要乱碰。”
迷药和媚|药?赵氏家里居然有这样的东西。秋华年先是惊讶,转而一想又明白了。
显然,赵氏一家人在府城的异常,杜云镜与李故儿在百味试时行苟且之事,都与这些药有关。
这药的主人应该是李故儿,她当初在村里两次去后山被秋华年撞见,手里藏着东西,恐怕就是这些药。
十六让秋华年不要乱碰,自己却毫不在意地拿着药包说,“我已经检查过了,这些药制作的很粗糙,必须长期服用才有明显效果,而且对人的身体伤害极大,如果你不需要,我便处理了。”
秋华年当然不会要这种烫手山芋,他也没有用得到这种害人的东西的地方。
“麻烦十六公子了。”
“无妨,顺手而为。”十六把药收起来,想了想还是多叮嘱道,“这些药虽然质量一般,但也不是寻常农村百姓该有的。虽然那一家人已经被赶走了,但他们能有药,就说明杜家村附近有渠道,你日后多注意一分吧。”
秋华年点头道谢,十六又和他要还没有写完的棉花种植的农书以及相关图纸,秋华年答应了,下午身体好一些后和杜云瑟一起整理抄录一份出来。
傍晚时候,送赵氏一行人去县城的宝仁等人回来了,不等秋华年去打听,孟福月直接上门告诉了他结果。
“王县令说他在漳县任上十几年,还没有经手过恶意毁坏庄稼的案子,这事不能简单处理,赵氏和福宝先被关在了牢里。”
“赵氏的大女儿巧星嫁到了县城里,宝泉和杜云镜去投奔她了,宝仁他们把他们送到巧星家门口就没在管,据说巧星的男人的脸色不怎么好,就连巧星自己听说了娘家的事儿,恐怕也觉得丢人吧。”
“如果不是杜云镜身上到底有个秀才的功名,他家姑爷估计连门都不会让他们进的。”
秋华联想到十六找到的那些药包,专门问了一句,“李故儿怎么样了?”
“李故儿还是跟着杜云镜,不过我看这也只是暂时的。”
孟福月瞧得明白,“李家那丫头嫌贫爱富,当初扒着杜云镜不放,还在府城干那样的荒唐事儿,图的是杜云镜家境富裕,又是个读书人,前程一片光明。”
“现在杜云镜既没有钱,又没有前程,性子也和他亲娘一样不好,李故儿怎么可能安稳呆得住。”
“我估摸着不出几个月,他们就又要闹起来了。不过李故儿已经把娘家人得罪了个彻底,回不去娘家了,也没什么谋生的手艺,想要离开杜云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孟福月拍了拍秋华年的手,“华哥儿,我公公毕竟是长辈,自己不好意思说。他叫我来给你和云瑟道一声歉,他说当初保下赵氏,是他这辈子做的最糊涂的事儿之一了。”
秋华年笑着摇了摇头,“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赵氏一家最终没能躲过,我也借机给我娘提了坟,这事儿就过去了吧。”
孟福月松了口气,“到底是华哥心胸宽广,不是杜云镜那样的下流种子能比的。”
说完正经事,孟福月又换了个话题。
“对了华哥儿,我还想问问,你家云瑟要去县学读书吗?”
杜云瑟考中了秀才,去县学读书不但不用交学费,每月考试成绩排名前三,成为禀生后还能领一石米。
秋华年摇头道,“原本有打算去的,但现在我身体不好,家里的地一直得有人照看,云瑟觉得自己在家读书也可以,所以不去了。”
说到底,县学的先生与同窗的水平,还不足以对杜云瑟起到较大的作用。
不过每月的考试全县的秀才都有资格参加,不是必须要去县学读书才能考。杜云瑟还是打算每月去城里考一次。
这样一来家里吃的的米不用再买了,二来也可以通过考试保持手感,检查自己的学习进度。
孟福月有些失望地说,“原本还想着云瑟也去县学的话,能和云成互相照顾呢。”
孟福月越来越意识到杜云瑟是多么优秀,一心想让儿子多学一学。
秋华年笑道,“云成虽然年纪不大,但聪明又懂事,在县学肯定能照顾好自己,婶子别担心了。”
孟福月正要说话,春生突然从门外跑进来,“华哥哥,桃花镇的宋举人家的下人又来了。”

孟福月闻言起身道,“华哥儿,你先忙着,我回去了。”
秋华年起身送她,家里的院子已经彻底盖好了,新砖砌的院墙整齐结实,几乎有三米高,可以完全隔绝来自外面的视线,院子大门选用的如意门的样式,除了正门门扇,其余地方都是用整齐的砖石累成的,屋檐下有一排雕刻着漂亮图案的砖头仿石栏板,看起来独特又好看。
孟福月走到院外,回头看了眼这扇村里从没见过的敞亮大门,又看见等着的宋举人府上的马车,心里艳羡又感叹。
短短半年时间,华哥儿一家已经称得上杜家村最有出息的人家了,再过个几年,真不知他们会走到哪一步,一个小小的杜家村,终究是留不住他们的。
孟福月走后,秋华年让春生带着车夫把马车先送到后面的园子去,自己则请宋太太身边的春水姑娘进屋。
春水已经来过几次秋华年家了,一边熟门熟路地迈进门,一边暗暗打量新盖成的宅子。
她前几次来的时候,宅子都还没有完全盖好,未能窥见全貌,这还是第一次在宅子竣工后登门。
从如意门进来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砖石砌成的影壁,影壁上面做了遮雨的檐角,边上围了一圈有花纹的砖石,中间是一片白色石灰刷过的画幅,用油彩画了瓜果丰收之景,旁边还有字迹苍劲的题诗。
绕过影壁,院子中是两条一米多宽十字交叉形的砖石小路,将大门和正房、两侧厢房的门连接起来,这样雨雪天气也不用担心弄脏鞋袜。
院子被两条小路分为四块,东北角移栽了一树还没有成人高的桃树,西南角摆着石桌石凳,天气清爽的日子可以坐在室外休闲娱乐。
正房和厢房之间用对称的抄手游廊连接,让宅子看起来更加严密整齐,浑然一体,两侧耳房之后,能看见隐隐露出小半间的罩房。
这座宅子虽然肯定比不上桃花镇的宋举人府,但放在漳县已经称得上十分气派了,哪怕漳县县城里的那些富户,也不见得能盖得出来。
春水是宋家的家生子,跟着主人家见过不少世面,在她眼中,比起房屋数量、院墙高低,这座宅子处处体现着的宅主的审美和巧思才是最难得的。
难怪老爷和太太都对杜秀才一家这么看重呢。
春水坐下之后,从怀里取出一张拜帖递给秋华年,“我家太太一直想来秋公子家里坐一坐,只不过之前公子家太忙,不好打扰,听说公子家的宅子竣工了,太太赶紧让我送拜帖过来。”
秋华年接过素娟蒙皮的帖子打开一看,上面写了三日后宋太太要携迟表小姐前来访友云云。
杜云瑟中了院案首后,宋举人便已经开始用平辈的态度与他相交了。宋举人虽然没有真正考中进士,但运气好以举人的身份补了县令的职位,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见识自然不同寻常。
他很清楚,以杜云瑟的年纪和天赋,考中举人,甚至考中进士都不会太远,未来的成就一定远远在自己之上,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拘泥于现在暂时的身份差别。
秋华年收好帖子,起身走到书房,摊开笔墨给宋太太写了回帖,诚邀她们三日后来游玩,用词尽量模仿宋太太的帖子显得含蓄文雅一些。
随着杜云瑟身上的功名越来越高,这样的家眷交际只会越来越多,秋华年也需要学习和适应。
第二天清晨,秋华年和杜云瑟早早起来送十六离开。
太阳还未升起,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在大地上洒下与黑夜截然不同的光辉,十六单手牵着马走到村口,停下脚步。
“回去吧。”他转头淡淡地说。
秋华年张了张口,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沉闷发酸。他与十六认识时日并不长,十六也不是那种好相处的性格,但这短短数天里,他还是对十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十六是强大的、神秘的,可秋华年总觉得,他也是孤独的,甚至脆弱的。
骏马发出一声嘶鸣,十六翻身上马,朝远方疾驰而去,越来越亮的晨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虚幻的颜色,最终消失成一个肉眼难以察觉的微点。
秋华年叹了口气,有些发怔,十六带着他的谜题离开了,他变化突然的态度,前后矛盾的言行,全都成了黑暗中尘封起来的影子。
还有机会再见面吗?秋华年想到十六昨日单独对他说的那句“此去天高路远,你我或许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心里发沉。
回到家中后,他找出了十六送自己的那把“伏暑剑”,抽开剑鞘仔细观察。
如水剑光在室内闪过,宝剑静静躺在新主人手中,秋华年重新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十六似乎真的只是单纯送出了一把剑,而没有借此传达任何事情。
又过了两日,到了宋太太帖子里说的日子,秋华年提前去镇上买了一些点心和果子,收拾了一番院子,晌午过后,宋太太准时带着自己娘家的表小姐迟清荷来了。
两个月没见,迟清荷比起第一次见面时看起来好转了不少,眉宇间浓得化不开的愁容消解了不少,成了一个正常的略有些文静内向的少女。
秋华年听春水说,宋太太这些日子里常常带着迟清荷出门交际,想改一改迟清荷的性子,如今看来,成效似乎不错。
正房里,宋太太优雅地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今天来你们家骗到好茶了。”
“是去府城应试时,云瑟参加清风书院的茶会赢的,太太喜欢就好。”
“我家老爷一直念叨清风书院,可惜年轻时无缘去求学,我回去后可要好好馋一馋他。”
宋太太的态度比上次在宋举人府上见面时更加亲和让人舒服了,她和秋华年拉了一会儿家常,看了看九九新绣的花,又与秋华年一起把新院子前后转了一圈,最后才不动声色地让春水带着九九和迟清荷去后面的园子里看风景。
秋华年家的园子里还没来得及搭什么景致,只有一颗老梨树,一个小菜园子,还养了一只青花大骡子,怎么想都不是个让小姐们看风景的好去处,不过宋太太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打发走了迟清荷几人,宋太太才说起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华哥儿,咱们都是漳县人,家里住得近,也有缘分,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不能看在两家交情的份上帮个忙?”
秋华年知道宋太太专门来一趟八成是有什么事情,不动声色地说,“您请先说。”
宋太太叹了一声,“清荷这孩子你见过两次了,她是我娘家弟弟的女儿,自幼聪颖多才,家里如珠如宝般养大,琴棋书画是无一不通。”
“因为家里出了些变故,我弟弟送她北上来投奔我,如今也有几个月了,我想着她一直这么待在家里不是个办法,有心聘请先生继续教她,可惜漳县地界上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先生,也没有年纪差不多的姐妹与她同读。”
“我想来想去,想到了你家的九九。九九虽然比清荷小个五岁,但聪慧又懂事,还对清荷有救命之恩,清荷性子内向,怕与生人交际,我看她只有在九九跟前才能放开一些。”
秋华年听明白了个大概,“太太想请九九做清荷小姐的陪读?”
宋太太笑道,“她们小姐妹凑到一起学东西、玩乐、说说知心话,哪有什么陪读不陪读的。而且华哥儿你想一想,以云瑟的本事,九九迟早是官家小姐,她现在年纪还小,多学一些才艺总没错,免得日后到了用得上的时候吃亏。”
“如果你放心,以后每隔三日我便让下人们来府上接九九,我来教她们姐妹二人抚琴,我前两天翻库房翻出一把我家女儿幼时练琴时用的小琴,正好送给九九。”
“其他时候,你们方便的话,我也想送清荷过来与九九一起读书,能得到几句云瑟这样的‘小三元’的指点,是多少人修不来的福分呢。”
宋太太把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秋华年实在没有理由也找不到借口拒绝。
比起尚是个小孩子的春生,成熟懂事的九九确实需要学习更多东西的机会,宋太太年轻时是正经官眷家的小姐,嫁给宋举人后又当了几十年的县令夫人,九九跟着她能学到许多秋华年无法教导的东西,无论是抚琴,还是其他的事情。
见秋华年答应后,宋太太的笑容更甚,连连说道,“我回头就让人送一些笔墨纸砚、书籍书案过来,清荷就麻烦华哥儿费心了。”
宋太太方才已经看过了新宅子宽敞的书房,对里面的布置很是满意,只需再添一些东西就行。
秋华年家人口简单,书房里进出的外人顶多一个和春生差不多岁数的小男孩云康,有九九这个小姐妹一起读书,再让丫鬟陪着,宋太太很放心。
北边对女子和哥儿的束缚没有南边那么厉害,这也是迟清荷的父母咬牙送她千里投奔姑母的一大原因。
宋太太离开后,秋华年把她的提议告诉了九九,九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喜欢学习新东西,也喜欢去不同的地方,秋华年见状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去把宋太太之前送的绸缎料子和首饰找出来吧,我们九九也要做小姐了。”
既然是和迟小姐一起结伴读书学琴,家里又有条件,秋华年当然要给九九好好打扮起来,免得宋府上的下人看人下碟让九九不舒心。
九九作为一个年轻爱美的小姑娘,闻言差点兴奋到跳起来,她小小吸了口气,努力克制情绪装成熟道,“那些料子值不少钱,会不会太浪费了?”
秋华年点了点她的鼻子,“小傻瓜,用在自己身上叫什么浪费?之前是没有能穿的场合,加上你年纪小长得快,提前做了容易不合身,才一直没有做,现在做成衣服穿去宋府岂不是正好?”
“反正咱们家又没缺钱到得拿它们换钱,九九难道不喜欢穿新衣服,嗯?”
九九低着头小声说,“喜欢!”
怎么可能不喜欢,自从那些料子到了家里,她每日都要偷偷看一遍,摸一摸,想象一下它们变成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的样子,不过也只是想象,她从未真的想过自己有穿上它们的那一天。
“去吧,请你榴花师父来家里,好好商量一下新衣服做什么样子。”
九九应了一声,面上还装着镇定,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地加快,一溜烟跑出了院子。秋华年看着她迈着欢快脚步的背影,摇头笑了笑。
九九去得快回得也快,不一会儿魏榴花就抱着柚哥儿过来了。现在赵氏等人再无可能回到村子,魏榴花彻底扬眉吐气,除了时不时担心一下丈夫外,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心。
魏榴花把柚哥儿放在地上,柚哥儿踉跄了一下,自己站稳沿着砖石铺的小路往正房走,一双小短腿迈到秋华年跟前,扬起藕节般的双臂奶声奶气地喊道,“糖!糖!”
魏榴花无奈笑道,“这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学了这个话。”
秋华年蹲下来摸了摸柚哥儿的头,“想吃糖?叫叔叔就给你吃。”
“……”柚哥儿瞪大眼睛,嘴里无助地发出气声,逗得秋华年咯咯笑。
“恐怕是我平日里一直拿糖逗他,他听多了渐渐学会了,一见到我就喊糖。”
秋华年牵着柚哥儿走进正房,从还没撤的点心盘子里捡了一块桂花糕递给柚哥儿,“今天不吃糖,吃个新鲜的。”
柚哥儿的手被魏榴花擦的很干净,肉乎乎的小手捧着和手差不多大的糕点,好奇地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咧嘴笑了起来。
“娘、娘!”柚哥儿转身把糕点往魏榴花的方向递。
魏榴花笑着摆手,“娘已经吃过了,柚哥儿自己吃,小心点,别噎着。”
秋华年看着养得活泼健康的柚哥儿,突然想起一件事,示意九九先带柚哥儿去院子里玩一会儿。
“华哥儿怎么了?”魏榴花脸上笑意还未散去。
“榴花,你最近有空要不全家一起去县里的医馆找位大夫看一看。”
“为什么要去看大夫?”魏榴花一时没反应过来。
“赵氏阴谋败露的那个晚上,十六在你们家里翻出来了几包药粉,虽然你们一家三口没什么异常,但以防万一还是找位厉害的大夫检查一下为妙。”
魏榴花脸上的笑意凝固了,像潮水般瞬间褪去,“什么药?是谁的?!”
她听得心惊胆战,胸口像坠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般喘不上气,她和云湖两个大人还好,柚哥儿本就身体不好,还年纪小不怎么会说话,有异常也不容易发现,如果柚哥儿出个什么好歹,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
“药粉有两种,一种是让人昏昏欲睡的迷药,一种是让人性欲大发的媚药,我猜杜云镜在府城闹出那样的荒唐事就和这药有关,药的主人八成是李故儿。”
“李故儿……”魏榴花咬牙念出这个名字。
赵氏也怀疑府城之事是李故儿使了什么手段,可惜一直找不到证据,没想到证据最后是被秋华年家的贵客十六翻出来的。
赵氏不信任魏榴花与云湖,密谋之时刻意避开了他们,那天晚上魏榴花在厢房睡觉,突然听到正房中传来嘈杂的声音,等魏榴花和云湖急忙穿好衣服过去查看时,赵氏和杜云镜、杜宝泉已经被齐齐打倒在地,屋子里,一个消瘦却如鬼魅一般可怖的身影静静站立着。
魏榴花想大声喊人,那人影突然转头冷漠地看了他们一眼,魏榴花认出此人是秋华年家里住着的那位来自京城的神秘客人,犹豫地站在原地。
愣神的功夫,那人已经单手拖着赵氏走出房门,去了黑夜中一片阴影的柴垛之后,魏榴花听见赵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音在黑暗中无比渗人。
过了十几秒,对方拖着嘴里塞了一团破布的赵氏出来,终于说了一句话,“绳子。”
魏榴花飞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去平日里放绳子的地方给他取绳子,云湖想拦魏榴花,魏榴花朝他们住的西厢房抬了抬下巴,柚哥儿还在里面睡觉,云湖的手又放了下来,任凭妻子取来绳子,绑住赵氏等人,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族长家。
已经过去了几天,魏榴花想起那夜的情景,依旧觉得背后发凉。虽然那位名为十六的哥儿没有伤害他们,但任谁半夜惊醒后在家里看到这样一位手段狠厉的煞星,都会感到害怕。
第二天赵氏几人都被送走后,魏榴花壮着胆子去柴垛后面看了一眼,柴垛和院墙形成的角落里洒落着几滴暗红色的血迹,一块软偏偏的肉被随意丢在地上,端口锋利整齐,显示着出手之人的利落与狠心。
魏榴花意识到,这是赵氏的舌头,她吸了口气,惊惧与仇恨得报的感觉在心里来回交织,化为热泪从眼眶中不断流下。
哭过之后,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处理了所有痕迹,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自那以后,她生活在只剩下自己一家三口的院子里时,再也不会幻听到那些赵氏无休止的讽刺与责骂了。
秋华年说发现药粉的人是那个十六,魏榴花没有半点怀疑,心中只剩下愤恨和担心。
那群人都被赶出村子了,怎么还留下了这么多祸害!
秋华年安慰魏榴花,“十六说这些药粉制作的很粗糙,必须长期服用才有效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故儿得到这些药没过多久就随赵氏他们去府城了,就算她之前用过药,你们也吃的不多,不会有大问题的,去检查一下只是以防万一。”
魏榴花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还是决定回去就尽快和云湖一起带柚哥儿去一趟县城。
这个事她必须和云湖好好说一说,云湖到现在心里还惦记着那些“家人”,可他的“家人”害他的时候可从不手软!
宋太太办事效率很高,说好后的第二天早上,宋家下人们就把书案等东西送来了。
秋华年看着他们卸货,这一次来的除了常见的春水,还有迟清荷身边的新大丫鬟巧音,九九远远看见过一次的大丫鬟皂儿早已不见踪影。
春水和巧音不让秋华年搭手,指挥着车夫把东西全部妥妥帖帖搬进院里摆好。
推书 20234-12-06 : 夭寿啊!魔尊竟重》:[穿越重生] 《夭寿啊!魔尊竟重生成了极品炉鼎》作者:雪糕了个糕【完结+番外】番茄VIP2024-11-21完结  简介  于11.11号完结【双男主+仙魔+架空+强强】  本书由多个有趣的小故事构成。  他本是天地间一条自由自在的小黑龙,却不料被上一任魔尊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