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赶考还分配老公吗?by长鼻子狗

作者:长鼻子狗  录入:12-14

“回去的时候慢点儿啊,还是身子要紧。先喝点儿姜汤,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啊。”
叶京华闻言,神情虽没什么变化,还是冲夏内监点了点头。
夏内监这才稍微放下了心。看着两人上了马车,缓缓行出宫门,蹙了蹙眉。
没想到竟是太子将赵宝珠叫去了。太子忽然叫他做什么呢?还淋成这样。
夏内监是在元治帝身边儿伺候的人,所以他知道此事皇帝也并不知情。夏内监在心里盘算了一圈儿,觉得这件事还是得让皇帝知道才行。
雨幕之中,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地驶进了叶府。
赵宝珠埋在白狐毛里,垂着眼睫,心情有些低落。一路上,叶京华也没有说话,车厢里十分沉默。到了叶府,下人们见两位主子神情不好,也都不敢说话,连呼吸都放轻了,将两人恭敬地迎了进去。
待进了屋中,叶京华屏退了下人,将门关上。
赵宝珠裹着狐狸皮子站在屋子中间,有些不安地看了叶京华一眼,抿了抿唇,试图解释道:“我……方才——”
叶京华回头,看了他一眼。
赵宝珠被他的神色冻得一颤,话登时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了。
叶京华收回目光,也没管他,转头就从一侧的小门走了出去。
赵宝珠没想到叶京华竟连解释也不愿听,愣愣地看着叶京华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鼻子忽然一酸,满腔的委屈忽然充斥了胸膛。他一个人站在屋里,感到狐裘下的官服湿淋淋地沾在皮肤上,忽然觉得很冷,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片刻后,小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叶京华端着盆热水进了屋里,一进门,就见赵宝珠正低着头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叶京华登时一愣,接着赶紧将手上的盆’噗通’一声放到了地上,迎上去道:
“怎么了?”
他忙把赵宝珠搂进怀里,手抚上他的侧脸,一摸就摸到了满脸的眼泪:
“哭什么?”叶京华将他的脸捧起来,看着少年通红的眼圈,心疼坏了,一下什么气都忘了:“方才吓着了是不是?”
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赵宝珠瘪了瘪嘴,’呜’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太子,太子殿下吼我,你也吼我——”
叶京华闻言一怔,遂皱了皱眉,将人搂进在怀里:“好了好了,都是夫君的错,夫君不该吼你”接着柔声问道:“太子吼你什么了?”
赵宝珠抹着眼泪道:“太、太子不让我跟你在一起——”
叶京华闻言,眼眸骤然一暗,面上却并没有惊讶。
他轻轻’嗯’了一声,道:“他是怎么说得?”
赵宝珠吸了吸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得把太子是怎么训斥他的全说了一遍:“殿、殿下好凶,他让我住到别地方去,还、还说男子结亲于国法不容——”
他抱怨得起劲,没注意叶京华的神色一寸一寸地变得异常冷淡。
叶京华根本不想听太子是怎么用冠冕堂皇的理由糊弄赵宝珠的,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太子一定是将赵宝珠最在意的东西拿出来压他,逼迫他和自己分开。
听他说完,叶京华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冷笑。
赵宝珠委屈极了,嘟着嘴抱怨:“明明陛下都同意了,太子殿下为什么就是不同意呢?我、我都跟他说了,我跟少爷都成亲了——”
叶京华闻言,轻轻’嗯’了一声,一边儿听着一边儿将赵宝珠身上的狐裘脱下来,再脱下湿透了的官袍,轻声哄道:“先沐浴,去去寒气。”
赵宝珠被他半扶半哄着泡进了热水里,整个身体被热气蒸腾着,情绪缓和了不少,舒服得喟叹了一声。
叶京华坐在浴桶旁,一只手抚着赵宝珠湿漉漉的头发,在他被热水蒸腾得略粉的脸颊上吻了吻:
“他说这些,你在他面前是怎么答的?”
赵宝珠趴在浴桶边上,半闭着眼:“我可生气了——”他将自己反驳太子的话说了一遍,接着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向叶京华:“少爷,我好像对太子殿下不敬了。”
叶京华靠在浴桶边,见他神情似有忧色,靠过去轻轻吻了吻赵宝珠的额角:“没事。我来处理。“
听他这样说,赵宝珠微微放下了心,他一向是很信任叶京华的:
“都是我没听少爷的话……少爷说得对,既然太子殿下看不惯我、我们这事儿——”赵宝珠说到这儿,心里似是被针扎了一下,顿了顿,还是咬牙道:“那我们就不往殿下跟前凑就好了。殿下不喜欢,我们就离远些,不去自讨没趣。”
叶京华见他一口一个’我们’,心里妥帖了些许,勾了勾唇角,将赵宝珠的手执起来亲了亲。
赵宝珠今日又惊又怒又委屈,耗费了许多心力,在温暖的水里泡着,很快便睡了过去。
叶京华坐在浴桶边,一只手抚住赵宝珠的脑袋,将他一把从浴桶里捞起来,收拾好了放进床榻里。
赵宝珠额头上的伤口还未彻底痊愈。过了两个时辰,叶夫人身边儿的明倩按时来给赵宝珠换药。
她一进院子,便见叶京华一个人坐在前厅。
满院子的下人都被屏退,只有雨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叶京华一身白衣,坐在一扇屏风前。
屏风是极尽华丽的雀羽扇,期间镶嵌了即几颗细碎的红宝石,在阳光下应当十分璀璨耀眼,若彩凤自山中飞出。
叶京华坐在凤眼之前,白衣如雪,若一尊玉塑。
明倩看到叶京华,刚忙垂首屈膝行礼:“二公子,奴婢来给赵大人上药。”
叶京华并没有说话,明倩低着头,只能看见他修长手指动了动,示意她进去。
明倩点头,在一片静默中走进内室,看到床帷中睡得脸颊泛粉,嘴里还在哼哼唧唧赵宝珠时才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再次回到了人间。
这叶家后院中的一票美貌丫鬟中间,一开始大多都抱着当姨娘的心思。叶家二公子是出了名的俊美,学问又好,还得皇帝尚书,人人都知道若一朝能得其垂怜,便是一步登天的命。然而真近了叶府,不到一年大多数侍女就打了退堂鼓。
明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想起方才不经意瞥见叶京华的神情,心中还一阵一阵地发寒,有些唏嘘地看了榻上的赵宝珠一眼。
二公子在二夫人面前和在他人面前,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因着顶撞太子的事,赵宝珠还提心吊胆了好几天,怕太子回过味来要问他的罪。过了好几日,见朝堂上没什么动静,赵宝珠才微微放下心来。
不知是太子忙着把这件事儿忘了,还是觉得他不可教化,所以懒得管了。
赵宝珠先是担心,但真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又觉得有些伤心。
不管怎么说,他当日那样顶撞太子,一定是让他失望了。
赵宝珠想着还有些失落。铁牛哥一直是他尊重又敬仰的人,以往得了他一句夸奖,赵宝珠都能高兴好半天。没想到如今竟因着这事,惹了他的厌弃。
赵宝珠本就是个重情之人,自己越琢磨越伤心,还偷偷抹了几次眼泪。结果最后一次哭的时候被叶京华撞见了,被抓着手腕半哄半逼问地说了原因,一听是为太子的事儿伤心,叶京华的脸色当即就不好了。
甚至还脱口而出了一句:“你就这么在意他?”
这酸溜溜的话把赵宝珠都听愣了。
叶京华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得极酸,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去。他知道赵宝珠对太子没有那种心思,却还是忍不住妒忌。叶京华又酸,又觉得脸上挂不住,过了会儿就随便找了个借口避出屋去了。
赵宝珠坐在榻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低下头,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甜滋滋的。
叶京华在他眼里一直是风光霁月如天宫仙人一般,这还是少爷头一次吃醋呢。
赵宝珠觉得叶京华应当是挺心悦他的,不禁偷着勾了勾嘴角,方才心头的那点儿忧愁都忘了。
次日,叶京华还专门绕道先送赵宝珠到了吏部。
在衙门跟前,叶京华牵着赵宝珠的双手,将人从上至下细细看了一遍,才敛下*眼,捏了捏赵宝珠的手指:“跟你说得话记住了吗?”
赵宝珠点了点头,道:“都记住了。太子派人来请就说病了,然后让邓云去户部找少爷。若太子亲自来,就跟在右侍郎后边儿。”
吸取上回的经验,赵宝珠这回带了邓云和阿隆两个人来衙门上。
按理来说官员当差是没这么大的排场的,但叶京华如今草木皆兵,便早早跟两位侍郎大人说过了。若不是要当差,他只怕是恨不得自己在这儿盯着赵宝珠。
见赵宝珠乖顺的模样,叶京华’嗯’了一声,嘱咐道:“记住了,就要做,知道了吗?”
赵宝珠复又点了点头:“知道了。”
一问一答的跟教小孩儿似得。邓云站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牙酸,等了一会儿,见叶京华还舍不得松手,不得不道:“少爷,您当差快迟了。”
叶京华看他一眼,这才算是松了手。
阿隆,现已改名成赵隆,来京城的小半年在叶府好吃好喝,一下子窜高了许多。打眼看过去,竟一下子和赵宝珠都差不多高了,脸上的婴儿肥也褪了不少,却依旧是黑乎乎的,看着是个浓眉大眼的精干小伙儿。
阿隆见叶京华走了,才敢凑到赵宝珠身边悄悄跟他咬耳朵:“老爷,我怎么觉得叶大人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赵宝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阿隆不知道怎么形容,以往叶京华看赵宝珠像是狗看着骨头,如今,如今像是——阿隆思考了许久,都想不出一个确切的形容。一会儿觉得像妖精看着唐僧肉,一会儿又觉得像是地主老财看着家里不安分的小姨娘,反正就是怎么想怎么不得劲儿。
赵宝珠见他摆出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轻笑了一声,拍了拍男孩儿的头:“想什么呢,进衙门去别乱跑。”
阿隆怎么敢乱跑。他从没见过这么大、这么体面的衙门。进吏部的大门,就缩头缩脑的跟鹌鹑一般,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见赵宝珠一边儿看公文将一干小吏使唤地团团转的样子,他更不敢往上凑,只觉得赵宝珠如今威严比起在无涯县当县令时更有威严,随便说一句就能让满司的人风声鹤唳。阿隆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趁着上前端茶倒水的时机对赵宝珠道:
“老爷,你好像将军啊。“
赵宝珠惊讶地抬起头:“将军?那是武官,我是文官。”
“我不懂什么文啊武的。”阿隆笑嘻嘻地说:“老爷看着威风极了——”
赵宝珠好笑道:“将军为国征战,那才威风呢,我这算什么。”
阿隆抿嘴笑了笑。然而他此时没想道,这句话会一语成谶。大清早吏部本来清清静静的,赵宝珠就在自己的屋子里安安静静地呆着办公,然而到了巳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似是有什么在外头大吼大叫,声音之大都隐约传到了赵宝珠的耳朵里。
赵宝珠蹙了蹙眉,自公文中抬起头:”怎么回事?“
吏部衙门不像是之前在无涯县的县衙门,是对百姓开放的,按理来说平时都不会有人上门。片刻后,一个小吏忽然慌张地从外面跑进来:
“赵大人!”小吏急得满头是汗,几步跑到赵宝珠面前:“不、不好了!是公孙大人在外头等着呢——”
赵宝珠皱起眉:“公孙大人?什么公孙大人?”
他可不认识什么公孙大人。
小吏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朝赵宝珠道:“赵大人,您知道的啊,上季铨选的时候,您不是把他的儿子公孙浏从升班上头划掉了吗?”
赵宝珠这才恍然大悟,遂紧紧皱起眉头:“他来干什么?”
小吏神色有些为难。不过不用他说,赵宝珠也能想出来是为什么,遂道:“算了,我自己去看看。”说罢便站了起来。
小吏见状一惊,“赵大人,您、您要去吗?右侍郎大人在外头陪着呢。“他是被叶京华打点好的人之一,见那公孙大人来势汹汹,害怕赵宝珠待会出去生出什么变故。
赵宝珠抬了抬手让他退开:“行了,我去看看。”说罢便抬脚往门外走。邓云、阿隆见状,也赶紧跟上。
待走出去,果然见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和右侍郎坐在一起,见赵宝珠走出来,那中年人立即看向他,神情很是不善。
右侍郎见他出来,则是松了口气,立即站起来道:“赵员外郎,你快来陪客,我还有要事。”说完脚底抹油似得就走了。
赵宝珠看了眼右侍郎的背影,而后转过头,上前向中座上的年男子见礼:“公孙大人。”他作了一揖,就直起身来,寒暄都没有就直接到:“不知公孙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公孙大人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不客气,连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登时也怒了,’唰’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一双金鱼眼向赵宝珠道:
“你就是赵宝珠?”
邓云和阿隆听见这不太好的口气,对视一眼,暗暗提起了心,悄悄朝前走了两步。
赵宝珠却是面色不改:“正是。”
公孙大人登时来了气,额头青筋直跳,双手背在身后,冲着赵宝珠就道:“老夫今日就是来给小儿讨个公道的!听说是你擅用职权,将我儿子的名字从升班上拿了下来?”
这话挺刺耳,赵宝珠听了便皱了皱眉:“贵公子被拿出升班,是因为他年前才被调入工部,国法有令,六部官员三年不能入升班——”
然而公孙大人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解释,一挥袖子,吼道:
“你别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糊弄我!你一个小小五品官,谁给你的胆子随随便便把我儿摘出升班?啊?你别以为得了皇上和太子的恩典自己就是个角儿了,我告诉你、你还不够格!!”
”就因为这事儿,把家里老母都气得晕过去了,县主娘娘若玉体有碍,你能担得了这个罪名吗?!”
赵宝珠被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臭骂,眉头皱得死紧,心想难道我当个差连你家人的心情也要考虑?这又是哪一国那一法?

第117章 搭救
公孙大人骂完,趾高气昂地一甩袖子,仰起头道:“你快去把我儿加回升班上,这就去!”
赵宝珠简直都要被气笑了,这些人把公堂衙门当成什么地方?他冷冷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冷道:“铨选名单已经公布,断无修改的道理!”
没想到听了他的话,公孙氏竟然道:“那就下一次季选,挑个好点儿的将我儿加上去,记得要去户部。”
赵宝珠微微睁大了眼睛,愣是顿了半刻,才嗤笑出声。
他原本以为尤氏已经是无耻至极,没成想来了京城,还真是人外有人他,天外有天——
赵宝珠本来懒得跟他多说,闻言,也不想留面子了:
“怎么?公孙大人是把这吏部衙门当菜市场了?”赵宝珠一挑眉,看着公孙氏,冷笑道:“官位想挑就挑?升班想进就进?”
这句话一出,公孙氏愣了愣,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公孙氏虽在朝中不算是什么大官,但亏他有个当县主的娘,身份贵重,凭借着朝中的关系挂了个闲置,倒也算是混的顺风顺水。所以这还是头一次被一个晚辈这样当着面儿嘲讽。
公孙氏愣了半晌,接着立即就炸开了,指着赵宝珠的鼻子说不出话来:“你——你——”
赵宝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精致的小下巴抬着,清秀白皙的一张小脸儿在公孙眼里看着尤其的可恨。
公孙氏被气得脸色青白,然而就在这时,后头忽然又有人进来。
“公孙大人?”公孙氏一回头,就见一个着朱红鹤袍的中年人走来,登时一喜:“张大人,您怎么也来了?”
被称为’张大人’的中年男子皱着眉走进,看了赵宝珠一眼,似是对他是谁也心里有数,脸色沉了沉道:“我是为犬子之事而来。”
公孙氏恍然大悟,白胖的脸上做出夸张的神情,用力地点了点头:“是了,是了。贵公子也是这一班的。”
他们两人登时相见恨晚般站在了一条战线上,互相感叹一番,遂回过头,看向赵宝珠。然而还没等他们俩张口,屋外忽然传来一道满含怒气的声音:
“赵员外郎在何处?我要见官、见官——”
公孙氏与张姓男子回过头一看,便见一衣裙华丽的妇人正气势汹汹地走上来,身旁还跟着两个年轻男子。
公孙氏登时哑然道:“怎么连侯府夫人都来告官了?”
那妇人大步走进来,一时吏部里面的人更多了。赵宝珠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人,微微蹙起了眉,心中忽然生出了些不详的预感。
半个时辰后。
吏部衙门中满满当当站了一堂子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仿若是哪个人家在办什么赏花宴、品蟹宴。可惜众人口中高声嚷嚷的话打破了这种错觉:
“我儿本来在升班,怎么说拿下就拿下了?”
“我的孙儿这几日都气得病了,赵大人,你说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我家老母——”
“我家祖母——”
一大群人句句诘问,听着是恨不得把家里的祖宗祠堂都搬到吏部,来逼赵宝珠给出个解释了。一群小吏挡在前头,顾忌着来人的身份,也不敢太拦着。邓云和阿隆倒是早就拦在了前头,隐约将赵宝珠挡在身后。
公孙氏趾高气扬地站在众人前头,因着身后有了人,身板也挺直了,气势十足地冲赵宝珠道:“赵员外郎,你看看吧,这事儿您今天必须要给我们个说法!”
赵宝珠站在两人身后,神冷淡。他的目光不远处衣着华丽的一众侯爵,县主,这个大人那个那人,忽然发现这些所谓的京城贵族撒起泼来也跟村里的大爷大妈没什么两眼。
赵宝珠嘲讽地勾了勾唇角,这些人养尊处优惯了,视天下权势金银为己物,什么国法什么吏律在他们眼中恐怕都是废纸一张。赵宝珠神色冷漠,心中的怒火烧到了最高点,又化作冷焰,甚至有些麻木,他跟这群人没什么好说的。
“铨选名目是由尚书大人过目,盖了官印的。”赵宝珠冷淡道:“公事非儿戏,绝无更改的可能。”
公孙氏与众人听了这话哪里肯罢休,但碍着曹尚书的面子也不好说让他将本季名单收回去再改的话,便道:
“这次没有了还有下一次嘛——”公孙氏见赵宝珠油盐不进,急切道:“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听不懂话呢?”
赵宝珠看着他,眼底一片冰冷。这时他忽然些许体会了叶京华平日不爱说话,对有些人似乎连一个字都欠奉的心情。
他冷硬着一张脸,环视众人:
“我劝各位还是别费力气了。”
赵宝珠语气冰寒,一字一句道:“不管各位是为了谁而来,本官可以保证他们不仅这次入不了升班,只要一日与国法不符,就算是下次,下下次,他们也入不了升班!”
此话掷地有声,砸在众人头上。
连邓云、阿隆两人都怔了怔,反应过来后立即警惕地看向人群,面皮绷紧了些,朝赵宝珠前头又站了站。
果然,众人一下子就炸了。
那衣着光鲜,头戴点翠珠翠冠的国公夫人那染着蔻丹的手指按在胸口,一幅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模样,口里念叨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公孙氏怒目圆瞪,朝赵宝珠怒道:“赵宝珠!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张姓的男子双手背后站在后头,也是面色铁青,盯着赵宝珠道:“赵员外郎,得饶人处且饶人。”
大堂中的气氛逐渐紧绷了起来。一群有权有势的贵族,身边儿也多多少少带了些家仆,都是些年轻精壮的小伙子。一时这些人也隐隐有上前的意思,一时邓云和阿隆的神情登时也凝重了不少,特别是邓云,看着眼前的形势,心想太子没等来,倒是等来了这帮神仙!早知如此就多带点儿人来了——
邓云暗中瞥了眼身后的阿隆,看倒霉孩子一脸紧张还有些惊惧的样子,’啧’了一声,向前一步将他挡在身后。
带了个半大小子!也不顶事儿啊——
邓云暗中给赵宝珠使了个眼神,试图用目光暗示赵宝珠,让他随便说点儿什么先把今天的场面糊弄过去,好汉不吃眼前亏。
谁知赵宝珠面色冷淡,睥睨众人,红润的上下嘴唇一碰,就道:“绝无可能。”
邓云登时心下一凉。遂回过头,绷紧了面皮看向众人——
果然,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仆立即气势汹汹地上前走了一步。他们一共有七、八个人,都是孔武有力的年轻人,看着如同一桩人墙。四周的小吏也只是来当差的,不敢跟权贵硬碰硬,见状都有些退缩。
“谁敢?!”
就在这时,邓云双目圆瞪,厉呵出声:“这可是吏部衙门!你们想干什么!”
邓云是一条身高八尺的壮汉,虽然平时愣头愣脑的,关键时刻往哪儿一站还是挺能唬人的。那些家仆一顿,当场没敢上前。
就在这个空挡,吏部大门前忽然涌入了一队人马?
邓云迎着光看到好几个浮动的身影,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别是还有人吧?正当他低着头四处看着想找一找有没有家伙能抄一下时,一道洪亮的男声忽然传来:
“都在干什么?!退后!”
随着男声,一队披着甲胄的士兵大步从众人中间穿过,盔甲丁零当啷地一顿,为首之人一抬头,露出张英俊清正的脸。
赵宝珠看见他,一怔,遂认出了他,竟然是与他曾经在城门有一面之缘的蓝煜。
紧接着,另一个人影自他身后走出,此人穿着文官的袍子,细长的眉眼往众人身上一瞧,嘴角微微一勾:“各位大人这是在干什么呢?“
他眉眼间流转着些许风流,朝旁边的侯府夫人道:“这不是沈定侯夫人吗?今儿将军府上赏花您不去在这儿干嘛呢?”
侯府夫人认出了他,讶然道:“常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来人正是常守洸。他是常老将军嫡孙,虽一度远离京城,军中的关系到底还在。这些公侯国公有不少都是当年开朝时打江山的元老之后,后代虽不一定从军,但彼此都常有走动。侯府夫人骤然在这个地方看见常守洸,好有点儿不好意思,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如果不是为了自家子侄的仕途,谁又会在这儿胡搅蛮缠?
常守洸看出侯府夫人面上的不自然,勾了勾唇,脸上有点儿皮笑肉不笑的意思:“这大清早的,动静这么大,我不得来看看?”
侯府夫人见他吊儿郎当的样子,皱起眉不悦道:“常公子,这儿没有你的事。”
其他的人虽然没说话,可也满脸不善地盯着明晃晃站在大堂中间的一队士兵,公孙氏’哼’了一声,道:“这位是——常公子吧?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只是来要个说话,你们就要让官府抓我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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