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赶考还分配老公吗?by长鼻子狗

作者:长鼻子狗  录入:12-14

常守洸闻言’哦’了一声,倒是放松了些许,他是真不喜欢叶京华。而且有什么事这么紧急,非要今天办?怕是不上心吧?
正在他心里暗暗诋毁叶京华之时,蓝煜到了。他也带了礼物,是只上好的白瓷花瓶。赵宝珠见他们一个两个的这么客气,更加不好意思,他本意是要好好答谢这二人,没成想却反而收了人家的礼物。
今日定要好好宴请他在京城这几个为数不多的朋友才是。
没过多久,又有人上门。赵宝珠迎出去,便见是陈真站在外头。他未着官服,穿着身青色的麻布袍子,见赵宝珠来应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赵大人,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赵宝珠赶忙将他迎进来。
陈真一进门,就被眼前的宅邸震了一下,他从未见过这么华丽精致的屋子,一亭一景都跟画里的景象似得。他一时更加窘迫,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袖口,低头拿出一个牛皮纸扎起的小包。
“今、今日大人乔迁,下官的一点小礼,不成谢意——”
陈真紧张得声音都有点抖。他家境清贫,虽然在吏部,却从不收受贿赂,又要养活一家老小,因此干了许多年也没有多少积蓄。今日上门,他本就心中忐忑,一见这赵宅中的架势就更觉得自己备下礼物拿不出手了,但不送礼物更加失礼,因此还是硬着头皮拿了出来。
赵宝珠一看,发现他手中的京城有名的’兴嵘堂’的桂花糕,登时喜笑颜开:
“哎呀。”他高兴地接过来,立即拆开捻了一块扔进嘴里:“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陈真见他一点嫌弃的样子都没有,还立即拆开吃,是真喜欢的样子,登时松了一口气。赵宝珠将他迎进屋里,正好快要开席了,便朝他一一介绍了席上的人。
陈真都要晕过去了,往日里他见叶京华都紧张,今日叶大人倒是不在,但是忽然又多了两个贵气十足的年轻男子,一个比一个俊美,陈真更是头脑发昏,觉得自己这身麻布衣服真是跟今日的场面格格不入。陈真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与二人见礼的,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幸好赵宝珠非常贴心,将他安排在了赵父旁边,自己去陪蓝、常二人,这才让陈真松了口气。
见到赵父,陈真才真的相信了赵宝珠也和他一样是苦出身,心中对他更加敬佩。京中不知有多少背信弃义之人,到了京城、当了官都恨不得把家乡的糟糠妻儿,老夫老母一通全忘了,对自己的出身遮遮掩掩,觉得上不了台面。
赵宝珠却如此坦荡,对赵父那样孝顺,有常公子这样勋贵出身的友人,却还能念着邀请他来乔迁宴,陈真十分感动。
他中进士以来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赵宝珠这样好的上官。
陈真暗暗下定决心,他要对得起赵宝珠的一片好意才是。
另一边,叶夫人本来是打算看一眼就回府的。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方便跟几个年轻男孩子一起,但待她真见到了蓝、常二人,心里忽然就咯噔了一下。
常守洸她是知道的,与叶京华同榜的榜眼,常老将军的嫡孙,也算是如今朝中的红人。蓝煜家中世代都是宫廷近卫,听说在蓝氏后生里,就是这个蓝煜最得皇上青眼。
更关键的是,两人的长相都不错,一文一武,都是仪表堂堂的八尺男儿。
叶夫人心中陡然生出了危机感。
赵宝珠可是个男孩儿。虽是正经下了婚书聘礼娶到了他们家,但到底是没摆酒。若是女孩子嫁了就是嫁了,正经八抬大轿进了叶家的门,平日里在后院里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也见不着外男。可赵宝珠是个男孩子,还有官身,若是哪天看上了别的男孩儿,抬腿走了,她们也奈何不得。
叶夫人觉得不行。还正巧赶上儿子不在,她不能走。
叶夫人轻咳一声,不着痕迹地稳住了神色:“说起来也是有些饿了。”
“夫人饿了?”赵宝珠听见了,赶忙朝下人道:“那赶快开席把。”
左右叶京华估计是衙门上有事,今儿来不了了,他们不如先吃着。
他一声令下,好酒好菜就如流水一般由侍女们呈上来。若说吃喝上的精细,估计满京城除了宫里就是叶家了,菜式都是先拟好了的,桌上的人都吃得非常尽兴。尤其是桌上两壶好酒,尤其受众人喜爱,常、蓝二人都很能喝,赵父更是海量,几个大男人几下就把两壶都喝了个精光。
赵宝珠也跟着喝了几杯,脸蛋红扑扑的,正跟陈真凑在一起说话。
陈真酒量一般,此时已喝得半醉,正拉着赵宝珠说心里话:“赵大人……嗝!我、我不怕让您知道……我没出息,做官这么多年,只有您一个人看得起我——”
赵宝珠闻言皱眉道:“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说罢,他顿了顿,也很感慨的说:“衙门上的事,还多亏了你,若是你也像江彦之流的那些人一样跑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初为了躲避铨选的事,江彦告了病假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另外一个主事更是从头至尾都没见到过人,若是陈真再打退堂鼓,那事他一个人还真做不下来。
赵宝珠说得真心,陈真听了,也能感受到他话里的真挚,忽然眼圈就红了,跟着脸也涨红,瞳孔里却泛着精光:
“大人。”陈真神色肃然,对赵宝珠低声道:“青州的事,您派我去吧。”
赵宝珠一听,登时愣住了,酒都醒了大半。
他近日里一直在忙青州的事。朝会上皇帝将选官的任务交给了吏部,左右侍郎又将差使派给了他。可赵宝珠左选右选,愣是挑不出一个可靠的人。要说人才当然是有的,但是要挑出一个既要愿意去青州,又要不因为这次调令而受打击,不懒政怠政,不贪污贿赂的人,还真是一件难事。
陈真的能力和人品他都是信任的,可是——
“不行。”赵宝珠正色道:“你这么努力,好不容易才到了六部,我怎么能让你再下放。”
陈真的履历他是看过的,在地方上辛辛苦苦干了十余年,才终于遇到了机会做了京官,若再让他到青州去,赵宝珠于心不安。
谁知陈真闻言,却摇了摇头,道:“大人,不瞒您说,我当初确实是很想到京城来、做京官的……但是我在吏部这五年来,却是一事无成。”
“我知道吏部里头早就脏污不堪,我学不来他们那一套,又无力改变,只能做缩头乌龟,所以才走到今日这个地步——”陈真红着眼看向赵宝珠:“赵大人,我是真想去青州,好歹能做一点实事,也能帮上大人,于国于私,我都想去。”
赵宝珠看着陈真,知道他是认真的,沉默了片刻,而后抬眼道:“你想好了?”
陈真点了点头,正色道:“我真的想好了,大人。”
赵宝珠神色微敛,肃然道:“若能如此,陈真,我这辈子欠你一个大人情。”
陈真闻言,笑了笑,心想这算什么人情,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屋外传来人声:“二少爷回来了——”
赵宝珠一愣,刚回过头,便见叶京华穿着官服,正疾步从外面走来。
“少爷!”赵宝珠很惊喜,他还以为今天叶京华是赶不及回来了,立即站起来。
叶京华似是疾步而来,额上有些许薄汗,鬓角有些微乱发,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只见高大的男子穿着一袭绯红官袍,腰系玉袋,低头走入屋中,抬起脸,面庞如玉石般微微闪光。
叶夫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进来就把桌上的两个小伙子都比了下去,端的是芝兰玉树、龙章凤姿。
常守洸看见他,眉尾一跳,果然还是觉得叶京华有点可恨。
一个大男人长那么白干嘛?
叶京华一走进来,目光就落在了赵宝珠的脸上,在他泛粉的两颊上微微一顿,接着往桌上一看:“喝酒了?”
赵宝珠一怔,接着有点心虚起来:“就……稍微喝了一点。”
他刚说完这句话,便在余光里看到两个空酒壶放在脚边,登时一噎。
叶京华倒是没说什么,与蓝、常二人见礼后便走到赵宝珠身边坐下。赵宝珠这才发觉,他都坐下了胸膛还有些微微气喘,额上也都是汗珠,不知方才是怎样急忙赶路过来的。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赵宝珠蹙了蹙眉,心疼的用绢帕去擦叶京华额上的汗珠:“又不是什么大事,若衙门实在忙,少爷叫人来通传一声就是了,何必赶路。”
叶京华闻言,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笑了笑。
反倒是常守洸和蓝煜,见状愣了一下。他们都还未成亲,只是隐约猜出了赵宝珠和叶京华的关系,实则对男子断袖之事并不了解,没成想如今一看,还真是跟夫妻一样。
叶夫人见赵宝珠心疼的这个劲儿,悬了半个晚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来儿子儿媳还是很恩爱的。她轻咳了一声,自饭桌站起来,道:
“你们年轻人好好玩儿,我身上有些乏,就先回去了。”
蓝、常二人赶紧站起来送行。赵宝珠这才想起来饭桌上还有别人,赶忙把手收了回去,脸颊红了红,他日前还想着不能让别人看出端倪呢,今日喝了点酒,就全忘了,幸亏桌上的人都是知情的。
待叶夫人走后,众人又坐下来继续吃喝。
赵宝珠赶紧叫人把先前就给叶京华另备好的饭菜拿上来,给他盛了碗粥,道:“少爷,先吃点东西吧。”
往常,若是赵宝珠对他如此关心,叶京华早就上手将他搂住了,说不定还要亲一口,可这回叶京华却似没有听见似得,赵宝珠叫了几遍,他都没有回应。
少爷这是怎么了?
赵宝珠有些疑惑。
他看着叶京华,见他侧脸冷白,一双琉璃眼眸看着门外,不动声色。
面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像是生气了,倒像是,倒像是——
赵宝珠无端想起了小时候在山里遇到过的毒蛇,它们盘伏在草叶见,蛇瞳闪烁如宝石,就是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猎物。
忽然,一个小厮跌跌撞撞地从宅子外面跑了进来,还未等走到门口就摔了个大马趴,膝盖’噗通’一声磕在了地上。
常守洸见状皱了皱眉:“怎么回事?咋咋呼呼的。”
赵宝珠也蹙起眉,刚想起身去看看怎么了,就见那小厮一抬头,急切道:“太子、太子殿下到了!!”
赵宝珠一愣,下意识睁大了眼睛。只见小厮的话音还未落下,一个极有气势的高大人影就从外面大步流星地走来。
他略过瘫跪在阶梯上的小厮,跨步走入屋中,一抬头,露出了一双浓眉虎目。

谁都不知道他竟然会突然大驾光临。
太子没有什么大阵仗,身边就带了一个小厮,想必是微服出宫的。他没像往常在宫里一样着赤色,而是穿着一身低调的玄色袍子,屋里的烛光扫在他的衣角,还能看见上面用银线绣的一条盘龙。
他走进来,目光先是落在赵宝珠惊讶的脸上,嘴角微微带了点笑。
而后,他就看见了坐在赵宝珠身边的叶京华。
叶京华好整以暇,微微向后靠了靠,迎上他的目光。
太子的神情很明显地凝滞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他会在这。
不过他只略略顿了一瞬,很快移开了目光,对赵宝珠道:”听闻你这儿在办乔迁宴,孤想着过来看看,不会太唐突吧。”
赵宝珠这才陡然清醒过来,赶忙站起来:“太子殿下——当、当然不会。”
这时他才想起面前的是太子,是要跪的,赶忙撩起衣服的前襟就要往下跪。桌上的众人这时也才反应过来,纷纷要站起给太子行礼。
太子却阻止了他们,抬起手,在空中一顿:“都坐下,孤微服前来,大家都随便些,不必多礼。”
赵宝珠和常、蓝三人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回去。
叶京华则是从头至尾坐着,旁人都有要起身的动作,在太子发话之后才坐回去,他是屁股都没挪一下,稳稳坐在赵宝珠身边。
太子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目光却有点冷,看了常守洸一眼。
常守洸坐在赵宝珠的左侧,见状,立即心领神会地站起来,将太子让到了上首:“殿下,请坐。”
太子对他笑了笑,在赵宝珠身边坐下,道:“孤没打扰你们吧?”
这句话说得有些明知故问,太子是什么身份?他一来,现场本来松缓的气氛忽然就有些紧绷了。但赵宝珠听了这话,没想太多就道:
“不会不会,太子殿下能来,臣感激不尽。”他这话说得真心,他看见太子,虽然一开始有点惊讶,但总体还是高兴的。
谁知这话一出,他的手就在桌下被用力捏了一下。
赵宝珠吃痛,轻轻’嘶’了一声,下意识地回头,就对上了叶京华冷淡的一双眼睛。
赵宝珠心头一跳,这才猛然想起太子已经知道他和少爷的关系了,而且还很看不惯。赵宝珠想起先前太子的斥责,脸白了白,不觉低下头,不知道改怎么面对太子。
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常、蓝二人都算是太子的麾下,态度十分恭敬谨慎,看神情,他们似乎都没想到太子会来。幸好叶夫人已经提前回去了,赵父和陈真也因为喝醉了酒被带下去休息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叶京华的目光在桌上悠悠转了一圈,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对旁边伺候的下人道:“去上一幅新的席面来。”
下人应了声,赶忙下去张罗。不多时,酒菜就如流水一般被端上了桌。
太子敛眸看了一眼,都不是他的口味。他抬起眼,状似不经意地道:“听闻今日户部衙门上事情不少,京华,你还是得以国事为重。”
听到这话,常守洸心里一跳,上司这么说,多半是不太满意了。他皱了皱眉头,看向叶京华,不是说这两个人交情甚笃吗?
叶京华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衙门上的确事忙,幸而尚书大人体谅。”说罢,他顿了顿,朝太子道:“谢太子殿下教诲,臣谨记于心。”
这话说得极其恭敬,然而他语气却十分淡漠,连着上句听起来倒显得太子过于不理体谅下臣一般。毕竟人家户部衙门的事,尚书都放人了,你个太子又来过问,显得有些过于苛刻。
常守洸听着便心尖一跳,看了叶京华一眼,这位的嘴也是真厉害。
太子听了这绵中带刺的话,倒是很稳得住,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仿佛真是个关心国事的储君。
一时两人都沉默下来,却仿佛仍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涌动,常、蓝二人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几人间只有赵宝珠完全没听出太子言语中隐隐的敌意,他看着席面上的菜,都是他爱吃的。本来方才他已经吃了些,但因着一直在喝酒,只吃了个半饱,如今一看桌上的一道羊肉荸荠蟹粉烧麦,馋虫一下子就被勾上来了。
叶京华注意到他的目光,直接伸手夹了一个,放在他碗里:“吃吧,你最爱这个。”
赵宝珠见状,心里欢呼一声,就将那只烧麦扔进了嘴里。叶家的厨子水准很高,薄薄的面皮被他咬破,汁水一下子就爆了出来。赵宝珠立即享受地眯了眯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把整只烧麦都吃了,赵宝珠心满意足地抬起头,这才发现整桌的人都在看着他。
赵宝珠一愣,接着脸’轰’得一下红了,这才发觉整张桌子就他一个人在吃,太子都还没动筷子呢。
赵宝珠登时不好意思极了,觉得自己太馋了,待客的礼数也太差劲了。
只得转头对太子道:“太子殿下,您吃菜,吃菜。”而后又讪讪地对众人道:“大家也吃吧,菜……菜很不错呢。”
见他窘迫的太子,饶是太子,也不觉放松了神情,轻笑了一声。
听见他的笑声,赵宝珠羞得满脸通红。太子笑归笑,还是给面子地道:“是,都动筷把。孤瞧着这菜是不错。”
他一声令下,众人便都吃起来菜来。叶家的厨子确实是不错,几道菜做得非常精妙。赵宝珠羞归羞,还是偷偷地往盘子里夹菜,叶京华给他夹的也都吃了个干净,一直低着头,白嫩的脸颊一鼓一鼓,跟只仓鼠似得,嘴巴就没停过。
太子瞧着,发觉这席面大约都是按着赵宝珠的口味做的,心下倒是松快了些。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常、蓝二人聊起天来,饭桌上的气氛倒是好了不少。
又过了一会儿,常、蓝两人吃得差不多了,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便起身告辞。
太子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常守洸见状,下意识地觉得有点怪,但又回想起太子以往和赵宝珠在益州似乎是有交情的,又觉得人家可能是有话要说,便没往深想。
赵宝珠起身去送客。
桌上便只剩下了太子和叶京华两个人。
气氛立马就沉寂了下来。两个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目光没有任何交集。
太子手里把玩着一个酒杯,是上好的官窑白瓷做的,上面细细勾勒了梅花的样式,入手轻巧且温润,记得应该是不知什么时候皇帝赏赐给叶京华的。
元治帝对叶京华一向宠幸,对他跟对自己这个亲生儿子也差不了多少了。甚至想比于相王、平王等不受宠的皇子,叶京华在元治帝那儿的地位不知要高多少。
太子将酒杯在手中转过一圈,放回到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叶京华正忙着给赵宝珠剥蟹,一点点将晶莹的蟹肉从壳里剃出来,动作慢条斯理,丝毫没有要抬头的意思。
太子不得不轻咳了一声,主动开口道:“你干什么把我的人撤了?”
叶京华动作一顿,这才不得不抬起头。
太子说的是他安排在吏部的人手。在听闻曹尚书跟赵宝珠闹得都动了手后,太子便安插了几个自己的眼线在吏部。所以听闻有人闹事,他的人才会来的那么快。
可现在,几个他的眼线都被叶京华*使手段摘了。
太子很不高兴。
叶京华缓缓抬起眼,看向太子,也不正面回答:“殿下说的是什么,臣听不懂。”
太子当然不能直接说他在吏部安插了眼线。这种事,私底下做做也就算了,拿到台面上来说,那可就是私联百官。
他皱了皱眉,手指在桌上叩了叩:“孤也是为了宝珠的安危。”
叶京华闻言,敛下眼:“太子施恩,降下禁军,臣与宝珠感激不尽。”
他顾左右而言其他,说的是太子明面上给赵宝珠的两个禁军。那两个人倒是真还在,现在就在赵宅外头守着。
太子一噎,竟一时没说出话来。他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若不是为了这事,他其实真不想跟叶京华对上。这人太难缠,跟他斗,需要费十二万分的精力。
“你就非要祸害宝珠?”太子皱眉,今日被叶京华摆了一道,他心里不是没有火气,手指往桌上点了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你是真断袖也罢,玩玩也罢,孤都管不了,但你不能动宝珠。“
叶京华眉尾一颤,蓦地抬眼叮住太子。
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一点。太子话里话来的语气,似乎赵宝珠是他的所有物。那种将赵宝珠看作自己的人,从主子的角度警告他的语气,叶京华听一次心里就冒一次火。
盛怒之下,叶京华面色冰白,看着太子,薄唇微张:
“不能动,臣也早就动了。”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这个’臣’字在此时显得尤为讽刺。
太子一愣,接着脸色骤然黑沉得可怕。
叶京华基本从不挑衅别人,他是那种在背后不声不响地料理了人,那人最后还不知道到底是得罪了谁的那种人。
故而骤然挑衅,言语是直戳心窝子的。
太子的脸色一时非常难看。
正巧在这时,赵宝珠送完人转回来,一进屋,就被两人间的气氛吓了一跳。太子那脸黑的,他看了都吓了一跳。赵宝珠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轻声道:
“这……这是怎么了?”赵宝珠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两人,对太子道:“殿下,是菜式不合您心意吗?”
太子见赵宝珠进来,瞬间收敛了神情,向他笑了笑:“不会,菜很好吃。”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没动几筷子。
赵宝珠这才放下了心,讪讪地搓了搓手:“那就好,那就好。”
叶京华也像个没事儿人似得,赵宝珠坐下后,便把精心剥好的蟹肉推到了他面前:“吃吧。”
赵宝珠一低头,便见雪白的蟹肉满满地盛在黄橙橙的蟹壳里,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他小小地’哇’了一声,立即埋头吃起来。
叶京华很专注地看着他吃饭,嘴角啜着一丝笑,眉目间满是柔情。
太子满腔怒气憋在胸中,烧得他难受到了极点。
平心而论,叶京华对赵宝珠的爱护体贴,是个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太子和他交情也很久了,从未见过叶京华如此细致入微地伺候一个人,甚至连这种下人的活都做得这么心甘情愿。若说他只是玩玩,完全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太子自认是个理智、体面的人。他和叶京华中间,从前都是叶常常被评价不近人情,而他是温和宽仁,愿意去做表面功夫的那个。
可不知为何,他就是看不下去赵宝珠和叶京华在一块儿。
太子不声不响地看着赵宝珠将蟹肉吃了,勉力闭了闭眼,觉得眼皮都有些发烫。可他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在权力中心的尔虞我诈中炼出了一身刀枪不入的本领,待再睁开眼时,又是那个温和待人的太子。
“将东西拿上来。”他转过头,对随行的小厮道。
小厮应了声,旋即拿出一只被精心包裹的物什。
“这是给你的,祝贺你乔迁新居。”太子笑着对赵宝珠道。
先前的几个人也都给了礼物,因而赵宝珠没太惊讶,好奇地抬头看去。见那小厮捧着物什,将最上端的红绸解开,包裹在外的布料登时落下,露出了里头的东西——
只见那是一只翡翠摆件,做成了只脚踏祥云的麒麟模样,足足有两个人的头那么大,将小厮的半个人都遮住了。
麒麟通体翠绿,翠色浓郁的同时,还水头很足,面上飘着的胡须都栩栩如生,脚下踏的祥云中间还夹杂着丝缕紫色。
紫气东来,寓意很好。
加上麒麟,更是祥瑞。
饶是赵宝珠这种不识货的人,一见着麒麟都被它的华丽所摄。这赵宝珠飞快地眨了眨眼睛,他跟着叶京华这么久,也算是见了些市面,一看就知这只翡翠麒麟绝对价值不菲。
事实上,这种翠中带紫,还品质上佳的石料首先就极其稀有,更有甚者,还得是整块的,还这么大。这只翡翠麒麟的价值买下十座赵府这般在京城中心的宅院都绰绰有余。可以说这个物件儿,拿去当做皇帝当作寿礼都够得上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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